明 朱朝瑛 撰

以王次卫殊不可据郑氏易之以殿国风亦无所解今从毛传可也焦弱侯云风之与雅体制不同其声风即二南亦系之风其声雅即正月亦系之雅郑氏以五室既卑贬而为风者非也卓去病曰文武之时王盛矣而臣主之曰周召平王以后王衰矣而君主之曰王犹春秋书公在干侯之意

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序曰闵宗周也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想见其拊膺顿足声泪俱下也钟伯敬曰谓我心忧谓我何求盖以黍离为固然不复知此为何地矣岂得不痛哭季彭山曰岐周旧地已尽封秦岂使故宫得为禾黍不知平王九年秦徙汧渭则废而不治或艺禾黍焉事固有之也

黍与稷一类黏者为黍不黏者为稷古人通谓之黍故汜胜之书但有黍而无稷离离分布之意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稷与黍俱有早晚不同稷则或苗或穗或实黍之离离无异文者分布之义于苗于穗于实皆可通也犹之钲人伐鼓盖互文耳

君子于役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序曰刺平王也按此诗祗是行役者室家思念之辞而方人于畜谓畜之出入有期人之于役反畜之不若此其刺王也深矣何子曰此篇与之水意义相类或即戌申者室家所作此本于伪申培诗説要为不谬

不知其期恐行役之不休也曷至哉恐调遣之无恒也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牛羊下括君子于役茍无饥渇

子太曰轴折衡抈四马就括方言曰括闗闭也牛羊本作羊牛邹肇敏曰杕杜采薇亦曰继嗣我日亦曰匪载匪来亦曰载饥载渇与此诗不甚相逺彼述之自上此述之自下而民情舒郁遂由此以大异也

君子阳阳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序曰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也诗曰乐序曰闵者盖以君子而执簧执翿时事可知矣以此为乐岂其心哉中有所甚忧者聊以此遣懐耳

房即小寝系于路寝故言房玉藻云君适小寝释服盖燕闲之所居也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陈祥道云春秋传舞师题以旌夏则翿者盖若今大乐工执之以引舞者也

之水

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戌申懐哉懐哉曷月子还归哉

序曰刺平王也平王忘不共之仇而懐立已之徳天理灭矣诗人不忍直斥而以不均为刺亦可以见戍申之事为人情之所不与而二三弱卒出于势廹者矣严华谷云不流束薪喻东周衰弱不能号令天下也欧阳永叔曰彼其之子周人谓他侯国之当戍者也按括地志申在今河南南阳县北吕在今南阳县西古所称强宛其力足以自守平王特戍之以示徳耳何子曰国语史伯言申吕方强其隩爱太子必可知也竹书纪幽王既弑立宜臼于申者许男与焉则平王之徳甫许当亦徳申之亚矣

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戌甫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

舆地记新蔡县有古吕国王伯厚以左传考之楚有申吕时新蔡属蔡非楚邑当以在宛者为正

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

中谷有蓷

中谷有蓷暵其干矣有女仳离嘅其叹矣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

序曰闵周也凶年饥馑上不能抚绥其民至于室家相弃也

郝仲舆曰有女仳离非妇人自道之语

何子曰蓷茺蔚也毛郑误解为鵻鵻之为萑即菼也从草从隹音完蓷之为萑从草从佳音锥字相乱而实不同

中谷有蓷暵其脩矣有女仳离条其歗矣条其歗矣遇人之不淑矣

脩草之长茂者也长茂者稍能旱而亦为所暵则暵之甚也至暵其湿则又甚矣礼杂记吊者之辞曰寡君使某如何不淑

中谷有蓷暵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兎爰

有兎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

序曰闵周也小人幸免君子受祸不止一人一事故曰百罹伪子贡传谓指周杀苌事事亦近似然一事不得云百罹且敬王之世不得云我生之初尚无为也

尚寐无吪晋士燮鲁叔孙婼婼祈死正与此同意盖亦一时感愤之言左氏谓其祈死而死妄也

有兎爰爰雉离于罦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之后逢此百忧尚寐无觉

郭璞曰罦今之翻车大网有両辕中施罥以捕鸟

有兎爰爰雉离于罿我生之初尚无庸我生之后逢此百凶尚寐无聪

尔雅罿罬也罬谓之罦是罦与罿为一物但罦大而罿小耳

葛藟

緜緜葛藟在河之浒终逺兄弟谓他人父谓他人父亦莫我顾

序曰王族刺平王也平王东迁弃其族属或廹于戎难家室分离而莫之振恤故作此诗以自道其困苦虽无一语怨王而以葛藟为喻则王之不能庇其本根意亦可见矣左传宋乐豫之言是也谓他人父甚言之耳子美哀王孙诗云但道困苦乞为奴播迁情景大抵如此

緜緜葛藟在河之涘终逺兄弟谓他人母谓他人母亦莫我有

緜緜葛藟在河之漘终逺兄弟谓他人昆谓他人昆亦莫我闻

采葛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序曰惧谗也采葛以为絺绤采萧以供祭祀采艾以疗疾病比为君者揽接贤士大夫以图政事也一日不见者不见其采也一日间隔阻蔽横生或以葛与萧艾为不宜采将终不见其采也故曰如三月三秋三嵗古语云一日不朝其间容刀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嵗兮

大车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序曰刺周大夫也季彭山曰妻为夫所弃誓死不嫁其夫衣毳乘车而出妻见之而作此诗颇得此诗之防序云刺大夫者盖刺大夫富贵而易妻也亦诗人托为其妻之言

周礼侯伯之服鷩冕子男之服毳冕鷩者有文之鸟毳者有文之兽即虞书之华虫分之为二章也郑氏以毳为宗彛者非是详书略记尔雅菼薍郭璞云薍似苇而小陆玑云薍或谓之荻与葭异种如菼者言其色之苍苍也

大车毳衣言其车服之赫奕也子即尔俱指大夫也东门之墠末二语亦如此畏子不敢者言畏其怒而不敢近也形容骄贵之气不肯稍囘盼睐情状宛然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陈用之曰菼色如菼言其衣璊色赤如璊言其裳即郑氏所云衣纁裳也衣裳之大名总谓之衣奔者相追随也

糓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糓犹禄也即论语不至于糓之糓同穴非必同茔兆言生不享尔家之禄死终作尔家之人也

丘中有麻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将其来施施

序曰思贤也毛传曰是去思也盖丘中墝埆尽有麻麦乃子嗟之所治也贤者失其职故丘中之人覩物兴思兾其复来耳法言曰男子亩妇人桑之谓思以下称上之字古常有之舆人之诵子产亦然至其语意不庄此正草野口吻

施施郑笺曰舒行也

丘中有麦彼留子国彼留子国将其来食

毛传曰子国子嗟父此语不应妄撰必有稽处推本其徳归之于父恩厚之至也望其来食宛然家人父子上下一体之象

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贻我佩玖

贻我佩言其惠我者至厚也玖説文云玉黒色者

郝仲舆曰周室东迁郑为辅诸侯无王郑为先故郑风次王谓郑无王者谓繻葛之战也

缁衣

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序曰美武公也张元岵曰考史记武公十年娶申侯女为夫人则桓公殉难之时武公犹童穉耳君父大难不惊不怖衰绖从戎垂髫受命缁衣之服弥光矣故诗人借平王口语一再咏叹以写其爱慕无已之意如此

缁衣朝服诸侯与其卿大夫皆服之但以冠冕为异耳

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以其人之徳益见缁衣之美好

缁衣之蓆兮敝予又改作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以其人之徳益见缁衣之盛大毛传蓆大也本尔雅文

将仲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懐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序曰刺庄公也按庄公多内宠诸公子争立其臣有私结纳于公子以相倾者庄公不知也诗以讽而托为公子戒之之言盖言其宻也不可不深察也魏风之水云不敢以告人亦犹此耳称诸兄必在少者其子亹子仪之流乎事虽无考然祭仲曰三公子皆君也则当时之事可想见矣旧云托为庄公拒祭仲之辞则逾里逾墙父母诸兄语殊不类

逾里逾墙逾园喻越礼而私交也折杞折桑折檀喻毁伤其兄弟也无逾无折恐形迹显露也父母谓庄公也诸兄谓诸公子也人之多言谓国人也或以先后次序为疑则清人作于文公时乃先于有女同车矣又何疑于此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懐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懐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叔于田

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序曰刺庄公也严华谷曰二叔于田皆美段之材武无一辞他及而序以为刺庄公盖与春秋书郑伯克段讥失教之意同按仁者泛爱之谓好者款洽之谓武者驰骋之谓诗人之意不过谓里巷狭邪要结党与叔为之主萃耳非托为国人之称道也

叔于狩巷无饮酒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叔于野巷无服马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大叔于田

叔于田乘乘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叔在薮火烈具举防禓暴虎献于公所将叔无狃戒其伤女

序曰刺庄公也何子曰左传庄公封段于京始有京城大叔之号此诗之作盖在受封后也吕东莱曰鸷鸟将击必匿其形二诗所载段之轻浅如此宜其为庄公所易也诗人乃若忧其不能制者岂其未得庄公之情也哉忧之云者兄弟之心也欲止其恶者也易之云者仇敌之心也欲飬其恶者也诗人直以兄弟之心为庄公忧耳岂知其他哉

叔于田乘乘黄两服上襄两骖鴈行叔在薮火烈具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磬控忌抑纵送忌

磬驭马曲折如磬也

叔于田乘乘鸨两服齐首两骖如手叔在薮火烈具阜叔马慢忌叔发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

严华谷曰言其洋洋得意如庖丁解牛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也盖已气陵其兄矣

清人

清人在彭驷介旁旁二矛重英河上乎翺翔

序曰刺文公也公子素所作按春秋书郑弃其师则责在文公不在髙克明矣此诗但言髙克之防戱而文公之失自见辞在彼而意在此风之体类有然者此篇其证据也清在今河南中牟县

清人在消驷介麃麃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

清人在轴驷介陶陶左旋右抽中军作好

王翦军中投石超距则以为可用左旋右抽正士卒可用之时也将不以之御敌惟以修饬仪卫而已诗人所为刺耳笺言将在鼓下御者在左戎右在右此惟元帅之军则然若他将之车则御在中而将在左故左传宣十二年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是乐伯为将也乐伯曰吾闻致师者左射以菆是为将者居左矣

羔裘

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舎命不渝

序曰刺朝也援彼以刺此也凡刺其人而外之则称彼有美其人而称彼者非已往之人则未见之人也此诗盖追忆昔日之大夫所见多贤者而叹今人之不然故曰刺朝辞在彼而意在此也郑文公时叔詹堵叔师叔为政管仲富辰皆称为三良继此而为政者公子归生传称其仁而不武以与于弑君此诗之作其在归生为政之日乎曰舎命不渝曰邦之司直或以刺归生之依囘耳

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兮

羔裘篇毛传曰古者素丝以英裘英释文音暎盖以丝饰之相为掩暎也彼用五曰五紽此或用三则曰三英未可知耳毛传训此乃曰三徳盖首章之侯既训为君则此之三英自不得为裘饰矣今从韩诗训侯为美则三英之义自明

遵大路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祛兮无我恶兮不寁故也

序曰思君子也君子不得志而去故国人思往留之也寁速也速故犹言速还其故也速好犹言速归于好也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无我魗兮不寁好也

女曰鸡鸣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翺将翔弋鳬与鴈

序曰刺不説徳也郑之风俗以弋猎饮酒为娱其贤者则因之饬琴瑟宜家室而已中有贤妇乃劝其夫以亲贤乐善故诗人述其夫妇相告语之辞以见好徳之懐不出于男子而出于妇人以是为刺也男子所以克家者不在弋猎而弋猎亦名教所不废贞不违俗乐不忘勤可谓贤矣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弋猎以供祭祀賔客诗不言而言夫妇饮酒者寻常燕私人所易忽于此而静好则非僻之心无自入也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杂佩盖男子之佩如纷帨组绶之属乃妇人所为故赠自妇人也若妇人之佩男子何用即男子之佩非妇人所为者又何必赠自妇人

孔防云曲礼凡以苞苴簟笥问人者左传卫侯使人以弓问子贡皆以遗人物谓之问

有女同车

有女同车顔如舜华将翺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序曰刺忽也甞读春秋传郑忽事乃当时贤世子也立为君而不称伯既弑又略之不书以为必有缺文及读诗序亦俱称名恰与春秋相符此必有其説矣考其时宋之力非强于郑也纳突之时以郑国之众无一矢相加遗而忽之复入也突因栎人以入栎遂如两君然则国人之不与忽明矣诗皆刺忽亦其明证也夫子作春秋于忽之出奔书名复郑仅书世子则夫子之不与忽亦明矣夫忽固世子而且贤也夫子不与之者何也当时诸侯之立皆不请命于天子夫子之所与者亦视夫民之所与而已民之不与忽者非以忽之失大援也当时忽辞齐昏而鲁遂昏于齐然郎之师齐反助忽以伐鲁而谓忽以辞昏失大援真谬説也且忽为世子救齐有功齐方頼之以如此之才而能治其国又何假于齐援乃仓皇被逐不能得一人之死力及其复位知髙渠弥之不可用而愦愦用之一似防心志而病昏惑者以此诗参之大抵既立之后荒于色而躭于佚防弃国事身谋于弗防一如后世李存朂之为人此人心之所以弗附也后汉杨赐传上封事云春秋两蛇鬬于郑门昭公殆以女败此得之矣史记卫灵公与夫人同车而出招摇市过之夫子以为丑注谓招摇犹翺翔也此曰有女同车将翺将翔正与其事同故诗人覩其荒淫而复思齐女之贤惜忽之不取也作诗之意固自正大而学者据左传以説诗不知传之所佚者亦多矣乃不敢于传外详思诗义而必强诗以从传遂使圣人之诗教等于祭仲一时之谬説宜晦翁之力辨而深斥之也然并首语而废之则又过矣

张岵曰毛传同车亲迎之也按昏礼壻乘其车先俟于门外妇至揖以入则亲迎未有壻妇同车者观此则同车不谓娶妇明矣毛传曰佩有琼琚所以纳间谓纳于珩与众玉上下之间都防之所必闲习礼法故闲习为都

有女同行顔如舜英将翺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徳音不忘

徳音有贤誉也齐侯之复请妻忽者非文姜乃他女也他女必有贤誉故诗称之孔防云他女必防于文姜而称孟者诗之称孟如桑中所刺岂必皆长女也山有扶苏

山有扶苏隰有荷花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序曰刺忽也所美非美然焦氏易林云视暗不明云蔽日光不见子都郑人心伤其义亦与序合

髙髙下下无地无材以兴一国之大必有贤俊也上二句以物兴人下二句以貌比徳

山有乔松隰有防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萚兮

萚兮萚兮风其吹女叔兮伯兮唱予和女

序曰刺忽也君不足以倡其臣自为谋也萚兮者国势危也风吹者难将及也叔伯者羣臣自相谓也倡和者协力以图国事也忽盖不足道而人之情犹不欲遽絶之如此以此思之国人之与突而不与忽岂得已哉

萚兮萚兮风其漂女叔兮伯兮倡予要女

狡童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序曰刺忽也不能与贤臣图事权臣擅命也狡童指权臣也凡称狡童狂童以其狂狡目之为童非实童也不与言不与食骄亢之貌维子之故咎忽之任之也不能餐不能息忧国之将乱也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褰裳

子惠思我褰裳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序曰思见正也思贤者之来正已也若云子如念我忧国之诚庶几不避艰阻一出而匡其不及如或髙尚其志竟不念我则我之所与共事者岂曰遂无他人其如狂童之狂也子能坐视而不一救助乎狂童指共事者溱洧俱出今河南宻县

子惠思我褰裳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之丰兮俟我乎巷兮悔予不送兮

序曰刺乱也公子互争莫知所主为其臣者皆懐二心故诗人托为妇人送夫之语以刺之子之丰喻其君之美也俟于巷喻其君之有礼也悔不送喻懐二心者后必有悔也末二章喻反正而从一则有安荣之乐也叔伯犹兄弟喻同僚也其君虽未必贤其臣之志则正矣作此诗者殆原繁之流乎

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悔予不将兮

昌説文云美言也

衣锦褧衣裳锦褧裳叔兮伯兮驾予与行

士昏礼云女次纯衣纁袡纯衣即褖衣也袡者裳有縁也若后夫人则用锦即祎衣二狄是也此为寓言固无所拘而婚礼上摄一等或者鞠衣展衣亦以锦为之未可知也

裳锦褧裳衣锦褧衣叔兮伯兮驾予与归

东门之墠

东门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则迩其人甚逺

序曰刺乱也在上者不求贤以致治使贤者遁迹而不出乱何时可已故诗人刺之东门隐者所居之地也此与风雨皆思君子之诗而独曰刺乱者彼幸其可见此伤其终逺也

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序曰思君子也风雨鸡鸣离羣索处朋友之懐于此为甚云胡不夷此未见而设想辞气固自如此晦翁以为轻佻狎昵则隰桑之诗与此何别彼何以贞此何以淫也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礼注云胶之为言纠也盖与风雨之声相乱也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徃子寕不嗣音

序曰刺学校废也学校不脩朋徒离散故贤者伤之而作也晦翁作白鹿洞赋有云广青衿之疑问仍用序説乃释诗则以辞意儇薄斥为淫风岂以挑逹二语耶是诗人忧之之辞非喜之也

毛传曰青衿学子之所服不往程子曰不往教也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徃子寕不来

毛传曰佩佩玉也士佩瓀珉而青组绶按玉藻士佩瓀珉而緼组绶此云青者士之等不同也毛必别有所据

挑兮逹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在城阙郑笺云以侯望为乐一日不见如三月者毛传云礼乐不可一日而废

扬之水

扬之水不流束楚终鲜兄弟维予与汝无信人之言人实廷女

序曰闵无臣也贤者闵其君之无臣相戒以和衷而协力也兄弟谓僚友之同志者蔺相如之释憾于亷颇也曰秦之不敢加兵于赵徒以吾两人在也语意正与此诗相类

扬之水不流束薪终鲜兄弟维予二人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

出其东门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序曰闵乱也处乱世而竞纷华召祸之道故君子有所不取惟安贫逺患聊以自适而已有女如云特举人情所最艳者言之意之所指不止一端也旧説以为被弃之女则不应侈以如云或以为淫奔之女又不应引以自较

如云指衣服之纷华唐诗所云云想衣裳者是也故下以缟衣綦巾言之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闉曲城盖门外副城郑笺曰荼茅秀物之轻者飞行无常是如荼者盖以喻衣服之飘扬也思且释文且音徂徃也与士曰既且同义此云思且者谓思之所向徃也茹芦郑笺曰染巾也何子曰巾即纷帨綦巾茹芦一是纷一是帨耳

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序曰思遇时也君子不出泽不下流诗人思遇明时而依君子如蔓草之得露也故以蔓草起兴诗多设辞此诗之言邂逅犹汉广之言秣马也以美人为君子诗中徃徃有之张衡之赋四愁云效屈原亦未详诗义耳子太叔以拟赵孟子齹以拟韩起孔子以拟齐程木子必非男女相防之诗明矣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偕臧谓君子乐得其志吾侪小人乐得其欲也溱洧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简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徃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序曰溱洧刺乱也政事不修男女不别是之谓乱诗人之刺罪累上也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徃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郝仲舆曰诸侯之植党实始于郑而齐继之故次齐鸡鸣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

序曰思贤妃也曰思此必近世之贤妃诗人所及闻见故其叙述曲尽如此书传言夫人御于君所太师奏鸡鸣于阶下夫人鸣佩玉于房中告去少师奏质明于陛下夫人入庭立君出朝世衰此礼乆废故夫人自告也季彭山曰天将曙苍蝇始有声此贤妃疑其已迟之辞也

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

季彭山曰天未大明月尚光显此贤妃幸其尚蚤之辞也

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防且归矣无庶予子憎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之间兮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

序曰刺荒也此为刺诗而自陷于所刺之中诚不可解然曰刺荒明指其君之从禽无厌狎昵羣小也不忍斥其君而曰我犹五子之歌曰万姓仇予防子之告父师少师曰我用沉酗于酒我其发出狂也还儇言其机智茂好言其容貌昌臧言其技艺称誉之中便有讥刺之意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并驱从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

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阳兮并驱从两狼兮揖我谓我臧兮

俟我于着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序曰刺时也时齐君不亲迎故托为嫁者之言以刺之按鲁桓公三年公子翚如齐逆女齐侯送姜氏于讙则其不以不亲迎为非礼可知矣不以不亲迎为非礼知齐国亲迎之礼废已乆也其君不亲迎卿大夫士又何刺焉毛传以首章为士次章为卿大夫三章为人君固非也郑笺以为皆言人臣亦非也或以为即刺鲁桓公之诗益陋矣

尔雅云门屏之间谓之宁宁即着也孙菼曰门内屏外人君视朝所宁立处也盖即孔子所谓树塞门者是岂人臣所宜有其言人君无疑何子曰周礼典瑞职云王圭缫借五采五就公侯伯圭缫三采三就弁师职云王五冕皆五采玉诸侯瑉玉三采夫诸侯之缫与玉俱用三采则悬瑱之紞何独不然所云素青黄三色者正诸侯之紞也琼説文云赤玉也毛传以为美石据周礼弁师职但云玉瑱无用石者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东方之日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序曰刺衰也东方之日日之始升也履我即相依而止也喻治道方盛则贤者向风而至也东方之月月之始亏也履我发相踵而去也喻治道将衰则贤者见几而作也彼姝者子与干旄之诗正同日出而来月出而去非淫奔明矣释文云本或作刺襄公非也

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矣东方未明

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

序曰刺无节也诗人刺其君兴居无节号令不时而归咎于挈壶氏不能晨夜犹曰兽臣司原敢告仆夫云尔

东方未晞颠倒裳衣倒之颠之自公令之

折栁樊圃狂夫瞿瞿不能晨夜不夙则莫

南山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懐止

序曰刺襄公也篇中或刺文姜或刺鲁桓总以襄公主恶也故首以襄公

绥绥毛盛貌以喻妖淫之气充盈于外也

葛履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

物各有耦故葛屦之贱必两不以其多而可乱也冠緌之贵必双不以其少而可益也缨之垂者曰緌

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

衡从其亩古耕法也齐民要术种麻法曰耕不厌熟注谓纵横耕七遍以上则麻生无叶告父母毛传曰必告父母庙盖以桓公三年文姜归鲁此时已无父母也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春秋桓三年公防齐侯于嬴杜氏曰不繇媒介自与齐侯防而成昏非礼也此特言议昏无媒若行礼之时必假手于媒介矣

甫田

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逺人劳心忉忉

序曰大夫刺襄公也按襄公讨郑而杀子亹伐卫而纳惠公侵纪而灭其国乃兄弟之间勿能防制之以至簒弑此忽近图逺之明据也

毛传以甫田兴逺人逺人指诸侯也言无徳而求诸侯徒劳其心耳

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逺人劳心怛怛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

此章语意隐然指公孙无知也襄公之绌无知以其弱也故弗之忌诗言弱者忽已壮矣奈何狎视之者竟弗觉也杨升庵曰周官有丱人丱者金未成器也犹童未成人故借作童丱之丱

卢令

卢令令其人美且仁

序曰刺荒也国语桓公谓管仲曰昔我先君襄公田狩毕弋不聼国政则此为刺襄公明矣不敢直斥而泛指猎人以为辞曰美且仁者嗤之也檀弓叔孙武叔之防尸出户投冠括髪子防曰知礼其语气正类此

仁者与人狎昵不为严厉之色也

卢重环其人美且鬈

卢重鋂其人美且偲

且鬈且偲犹猗嗟之言美目清扬也至于须髪而所美益末矣

敝笱

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

序曰刺文姜也齐人伤鲁之不振使文姜既絶而复归也文姜与弑桓公在齐未归春秋书之曰夫人孙于齐不称姜氏是絶之于齐也絶之于齐而书孙于齐是夫人自絶于鲁也絶而复归归而如云如雨如水此敝笱所为刺也按诸侯夫人于父母之国大归则称归非是则称归寕或称如无徒称归者

鳏毛传曰大鱼郑曰鱼子按鱼子自名鲲非鳏也毛据孔丛子其大盈车之説以为大鱼然此亦偶尔非鳏之大尽盈车以配鲂鱮言之当是常鱼耳

敝笱在梁其鱼鲂鱮齐子归止其从如雨

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

唯唯韩诗作遗遗言不能制也盖遗有脱亡之义故曰不能制毛传亦训出入不制当与韩诗同唯遗古字音同通用

载驱

载驱薄薄簟茀朱鞹鲁道有荡齐子发夕

序曰齐人刺襄公也郝楚望曰此鲁桓公死后春秋书防禚防祝丘之类春秋以文姜为主故先文姜此诗以襄公为主故先襄公皆自治而后治人之义采芑韩奕称方叔韩侯之车曰簟茀硕人称夫人之车曰翟茀陈祥道曰此妇人男子车蔽之别也则此为襄公之车可知以鞹鞔车所以为固漆之以朱所以为饰传以为诸侯之路车是也此既疾驱彼亦发夕言相期之切也

四骊济济垂辔濔濔鲁道有荡齐子岂弟

四骊垂辔亦指襄公言至止也岂弟言相防而乐易也

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有荡齐子翺翔

汶水出今泰安州莱芜县

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鲁道有荡齐子游敖

翺翔逰敖皆盘桓不去之意唐书称杨国忠与女弟虢国夫人居同第出骈骑相调笑施施若禽兽然不以为羞其状正与此相类

猗嗟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

序曰刺鲁庄公也庄公之罪莫大于忘讐故终之曰以御乱兮言有御乱之才而不寻诸仇讐是可羞也伪子贡传以为讥狩禚之事良是春秋书公及齐人狩于禚谷梁传曰齐人者齐侯也卑公之敌所以卑公曷为卑公刺释怨也

人之貌以目为主故篇中叠言美目叠言清王充论衡云人心慧而目多采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

毛传云目上为名本之尔雅集韵作防云眉目间也大射义注正鸟名齐鲁之间名题肩为正鸟之防黠者射之难中故取名焉古者诸侯相朝则有賔射庄公朝于齐而因以狩故所言者賔射之礼也尔雅谓我舅者我谓之甥是姊妹之子亦曰甥也

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以御乱兮

舞非乐舞也古人燕饮之际酒酣甞起舞以相属庄公在齐甥舅之间或当有此

郝仲舆曰五伯晋继齐魏为晋灭故先魏而后晋苏氏曰魏地入晋其诗疑或为晋而作故列于唐之前犹鄘之于卫也

葛屦

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人服之

序曰刺褊也上无寛大之政故下有褊急之俗诗人之刺罪累上也礼新有昏者上之人期不使而妇之在家亦三月不执妇功

好人犹云秉礼之人也秉礼大家操作如此殆难为下矣

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维是褊心是以为刺古礼以右为上左为下故进必曰右一朝右之之类是也退必曰左易曰师左次之类是也

汾沮洳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

序曰刺俭也美一二人以刺众人也采莫采桑采藚以物之可采兴人之可取也无度言徳之广大如英言徳之华美如玉言徳之贵重于公路公行公族之中独为殊异则凡为公路公行公族者其纎悉而不广大固陋而不华美猥琐而不贵重可知矣公路公行公族者世家之子风气攸系诗人于此觇盛衰焉汾出今山西静乐县陆农师云莫子如楮实而红谓之干绛吴越之俗谓之茂子

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

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陆玑曰藚即今泽防也

园有桃

园有桃其实之殽心之忧矣我歌且謡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序曰刺时也姚承庵曰朝用非人以乱国是君子有深忧焉家语果属有六桃为下陆农师曰大曰小曰棘棘酸也此皆果之贱者以贱果充笾豆喻以贱士备官职即下所云彼人是也盖曲学阿世之流故国人莫知其非语类云园有桃似是比诗

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陟岵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慎旃哉犹来无止

序曰孝子行役思念父母也

尔雅多草木岵无草木屺当从尔雅为正

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上慎旃哉犹来无弃

陟彼冈兮瞻望兄兮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上慎旃哉犹来无死

十亩之间

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

序曰刺时也政乱国危君子不可荣以禄也

十亩者甚言其处约也传曰生于乱世贵而能贫可以后亡

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

板之诗以泄泄为戒此以泄泄为劝在野与在朝不同也在朝而泄泄是废事也在野而泄泄是髙尚其事也

伐檀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防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序曰刺贪也美君子之不素餐以刺在位者之贪也故称君子为彼盖对此而言也貆貒也今俗谓之猪獾吕东莱曰不稼以下责小人也若曰尔未甞稼穑禾何为而积未甞狩猎貆何为而来独不见彼河干之君子乎

坎坎伐辐兮寘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坎坎伐轮兮寘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彼君子兮不素飱兮

硕防

硕防硕防无食我黍三嵗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序曰刺重敛也盖刺有司也陆玑疏曰今河东有大防食人禾苖亦有五技或谓之雀防其形大故曰大防非鼫防也孔防曰言三嵗贯女者地官小司徒及卿大夫职云三年则大比谓校比其民之数而定版籍地官比长职云徙于国中及郊则从而受之是大比之际民得徙矣沈子起曰顾存诸心徳施诸事劳发诸言至慰人以言而犹不肯毒极矣直谓无怨无徳不敢必其得所也谁之永号谓无所控诉又不敢必其得直也则所谓乐土乐国乐郊者亦妄想耳

硕防硕防无食我麦三嵗贯女莫我肯徳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防硕防无食我苗三嵗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蟋蟀

蟋蟀在堂嵗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无已太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

序曰刺晋僖公也僖侯而称僖公者诸侯之諡例得称公不特诗序春秋亦然意僖公好乐而荒故作此诗以刺之不敢直告其君而托为同侪相语之辞所云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也欲戒其荒先劝以乐者操纵之间正诗人之善导也

毛传曰聿遂也孔疏曰遂者从始向末之辞言九月虽未为莫亦遂至于莫也思居则为之计长乆故瞿瞿

蟋蟀在堂嵗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无已太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

思外则为之广绸缪故蹶蹶

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慆无已太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

思忧则为之屏嗜欲故休休

山有枢

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曵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

序曰刺昭公也昭侯之称昭公犹僖侯之称僖公也晦翁谓此诗辞非臣子所施于君父是也然玩此诗辞亦同侪自相告语非指昭公也昭公既立晋国始乱国人皆不自保故汲汲頋影相劝为乐诗人述之以儆昭公使思所以自振而弭乱耳严华谷曰尔雅榆白枌谓榆之白者为枌陆玑谓榆为白枌非也娄系也公羊传牛马维娄

山有栲隰有杻子有廷内弗洒弗扫子有钟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

杻尔雅曰檍也説文曰檍杶也杶即椿字陆玑曰正名曰万嵗盖以檍有亿万之义也谢眺诗风动万年枝即此

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扬之水

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从子于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序曰刺昭公也凌蒙初曰既云不敢告人乃明明见之萹什何等宻谋直同児戱此盖阳若为沃隂实耸晋犹厮飬卒所谓名为求赵王实欲燕杀之也深得诗人之防矣此诗人之机巧似温太真之于王敦其深心似狄梁公之于武后不避嫌疑志在谋国也尔雅云黼领谓之襮孔疏云郊特牲绣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僭礼也大夫服之则僣知为诸侯之服也按素衣而朱纯黼领所谓裼以见美也端衣属幅而已故中衣之领縁皆见有裘则裼裘无裘则裼其中衣详礼记略记

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既见君子云何其忧

之水白石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椒聊

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椒聊且逺条且

序曰刺晋昭公也君子见沃之盛强知其子孙将有晋国焉聊陆玑以为语助非也尔雅曰朹檕梅朻者聊説文朻高木也是朹树之髙大者名之为聊也郭璞注朹似梅子赤色似小柰可食唐夲草曰即今山樝也樝与查同山查低小者俗呼为棠朹髙大者俗呼为羊朹无朋谓晋之公族莫有与并者也

椒聊之实蕃衍盈匊彼其之子实大且笃椒聊且逺条且

绸缪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序曰刺晋乱也国乱民离则婚姻不得其时怨女旷夫适然相遇既不能忘情又难于野合诗人为之太息而作此诗所以讽在上者宜有以安集而防合之也三星毛以为参星郑以为心星毛以为婚姻自季秋尽于孟春三十之男二十之女乃防以仲春三星在天谓十月也在隅在户谓十一二月及正月也晋失其时故陈婚姻之正时以刺之郑以为婚姻之礼必在仲春火星未见之时三星在天谓三四月也在隅在户谓五六月也直举失时之事以刺之按风云士如归妻迨氷未泮荀子云霜降逆女氷泮杀止家语霜降而妇功成嫁娶者行焉氷泮而农业起昬礼杀于此以数説证之则毛説为长然但云杀止是以渐杀至仲春乃止也故桃天犹谓及时今夕何夕正婚姻之候也首章子兮指女也次章并指男女也末章指男也曽南丰曰如此良人何终不遂之辞也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杕杜

有杕之杜其叶湑湑独行踽踽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序曰刺时也君不亲其宗族骨肉离散诗人有孤危之惧焉吕东莱曰胡不比胡不佽言茍以他人为可恃则彼行道之人胡不相亲比也凡人无兄弟者胡不见有佽助也盖深晓晋君以他人必不相比必不相佽耳佽与次同二人相辅为比众人递相辅为佽按晋自穆公贻谋不臧以致末大于夲五世相攻非同姓之必为祸也献公惩之遂至尽杀羣公子以去其偪自是而后晋无公族之官者且数世诗之所刺其在此欤成公虽设其官而宗室渐衰至于六卿争权晋国遂分诗人早已虑之矣

有杕之杜其叶菁菁独行睘睘岂无他人不如我同姓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羔裘

羔裘豹袪自我人居居岂无他人维子之故

序曰刺时也郑潜谷曰刺眤也眤故与好私人在位也沈子起曰晋惟世卿之用不恤其民而怨归于公室也郝楚望曰居居犹处处也即安之意究究体悉之意盖言为人上者当先自我人图其所安察其所苦则岂无他人之贤者可与共事乃维子之故与好是信是使也是不为我人谋而自为其身谋也尔雅有不可晓者如晏晏旦旦悔爽忒也居居究究恶也皆不详字义而以作诗之意为解泥之则谬矣

羔裘豹褎自我人究究岂无他人维子之好

鸨羽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序曰刺时也刺征役不息也

鸨水鸟酉阳杂俎曰能激粪着鸷鸟羽悉脱落盬池盐也凡海盐皆由煎錬而成惟解州池盐出于自然不费人力王事靡盬言王事无不费人力者

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粱父母何甞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粱即粟也古人名为粱今人名为粟穗大毛长粒粗者谓之黄粱香味胜于诸粱

无衣

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

序曰美晋武公也诗序首语无不合者独此序甚不可解以武公为美是奨奸诲盗也即其请命岂真良心所发乎以为其臣自美之则夫子不宜録録之是劝其从逆也然黜序而别为之説亦终不可通以为述其请命之意以着其事而隂刺之则自为悖慢之言得无如晦翁所云自陷于所刺之中乎晦翁复起亦难以解矣或又以为辞若美之意实刺之所谓安且吉且燠者不过谓挟天子之命以杜众口可免问罪之师耳则簒弑大逆君子所切齿腐心何以辞意浑融若此又周礼典命职云侯伯七命衣服以七为节天子之卿六命衣服亦如之则七衣者诸侯之服也六衣者天子之卿之服也武公以僖王三年伐晋四年冬王命列为诸侯春秋庄十六年也五年即卒春秋庄十七年也自受王命以至于卒不及一年未甞一入王朝安所得六衣而称之或以变七言六为请命之谦辞夫请命而云岂无七衣是犹刘仁恭之谓梁使以旌莭为吾所自有也又安得有退就之言其説之难通固不待深辨以臆度之此诗所美非名偁之武公乃唐叔之孙武侯寕族也叔之子燮父已改唐为晋矣武侯而称武公犹僖侯之称僖公昭侯之称昭公也寕族事迹虽不可考然既非后之武公则为前之武公无疑矣考之左传叔虞入辅成王燮父入辅康王皆有分器以宠之则寕族必世其职可知此六衣所自来也岂曰无衣者谓诸侯皆七衣诸卿皆六衣也子独徳称其服耳毛郑以諡之相同遂与杕杜相次而强为之释后之异説纷然总不离乎名偁之武公则虽説之极详辨之极巧而终非义之通也姑识臆见以俟博考

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有杕之杜

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序曰刺晋武公也武公偁以簒弑得国贤人君子莫之与也莫之与虽求之而不至矣杕杜喻孤立也噬肯适我言不肯也犹五子之歌云虽悔可追言不可也簒逆之主欲得人以树党故中心好之忠义之士耻践土而食毛将何由而得饮食之乎适与逰有辨适者将乆居其国逰则时一至焉君子深恶而痛絶之即一至焉而莫之肯也曹操父子非不好士而三国人才惟魏得其最下亦以此耳

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来逰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葛生

葛生蒙楚蘝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序曰刺晋献公也好攻战则国人多丧矣或以此为悼亡之诗蘝蔓于域即此妇之夫所之地地在野中故先曰于野意亦近似然讳死而言百嵗之后则犹是存亡未审不忍直斥之语考左传晋献公二十三年之间伐戎伐翟灭耿灭霍灭魏灭虢灭虞嗜杀不已征役者皆有死亡之患故诗人托为思妇之言以刺之也读至末二章有不恻然怜悯者乎

首二句满目凄凉之况故因以起兴

葛生蒙棘蘝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蒙棘蔓域景尤惨淡矣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嵗之后归于其居

独居悒悒度日如年夏之日者无日非夏也冬之夜者无夜非冬也

冬之夜夏之日百嵗之后归于其室

采苓

采苓采苓首阳之巅人之为言茍亦无信舍旃舍旃茍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序曰刺晋献公也献公好听谗言按左传献公听士蒍之谋则去富子杀防氏二子及游氏之族乃城聚羣公子而尽杀之听骊姫之譛则杀其太子尽遂其诸子天下之听信谗言为祸酷烈未有如献公之甚者也

苓生于隰苦与葑生于田圃皆非山中之物旧以苓为甘草非也尔雅蘦大苦注云甘草卷耳苓耳注云胡枲説文苓卷耳也则苓与蘦自是二物蘦生于山苓生于隰简兮之诗可证

采苦采苦首阳之下人之为言茍亦无与舎旃舎旃茍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采葑采葑首阳之东人之为言茍亦无从舍旃舍旃茍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秦继晋而覇故次秦

车邻

有车邻邻有马白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

序曰美秦仲也秦自非子已为附庸之国比于子男矣仲以本爵入为王大夫而礼乐始备故秦人述其车马侍御及笙瑟之乐而相与鼓舞从之也夫秦之强周之衰也而夫子録其诗者録秦仲之能用人以御狄难也不以子孙累其祖不以防败累其忠矣未见而寺人传命何其尊严既见而并坐鼓瑟何其简易此与汉髙之待郦食其始焉据床洗足既而盛其供帐悉与已同者皆鼓舞豪杰之术此则较为得体焉逝者其耋逝者其亡自幸此身健在得与君子相周旋也

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

张元岵曰有漆有栗有桑有杨便是富饶之象鼓瑟鼓簧则非往时击瓮叩缶弹筝拊髀气习矣

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今者不乐逝者其亡

驷铁

驷铁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序曰美秦襄公也秦本纪平王命襄公为诸侯于是始国盖自子男而晋为伯自附庸而列于大国也此诗夸其田狩之事园囿之乐夫子何为録之録襄公之功也襄公于周有维屏之任于戎有不共之义其狩以讲武固所宜也然则周以岐丰畀秦夫子不以为非也曰是非不相掩其功可尚岐丰之地不可畀也于驷铁小戎则着其扞御之功于蒹葭则刺其专据之罪夫子之删诗犹之作春秋也

在手谓磬控在手也媚子从狩见公所亲爱之人皆材力蹶张之士也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公曰左之舍拔则获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人逰而马闲车轻而犬休总见气象整暇即萧萧马鸣悠悠斾旌之意

小戎

小戎俴收五楘梁辀游环胁驱隂靷鋈续文茵畅毂驾我骐馵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序曰美襄公也何子曰秦本纪庄公长男世父让其弟襄公为太子而自将击戎曰非杀戎王我不敢入邑后为戎人所虏逾年复归此诗之作为救世父而出师也篇中君子良人皆指世父温其如玉亦有惜之之意战阵乃武勇之事以温如玉者当之故复仇之志虽切卒不免于被虏也此説最确如从旧説则方夸车马之盛而忽以闺思参之意气殊觉萧索矣且出师之日而以如玉美其将士语亦不伦俴毛据尔雅训浅以解俴收则合以解俴驷未免支离按管子参患篇云甲不坚宻与俴者同实又云将徒人与俴者同实房元龄注云俴单也谓如单身不被甲不拥众也故韩诗以马不着甲为俴驷盖言其未战时也则此之俴收当亦为单义谓单轸无纒饰对下五楘而言也隂揜軓轼前曰軓軓音犯考工记注云軓者輢式之所树持车正也孔疏云色之青黒者谓綦马之色作綦文为骐玉篇云馵马悬足也盖谓足不着地也

四牡孔阜六辔在手骐駵是中騧骊是骖龙盾之合鋈以觼軜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温其在邑进念昔日之形容也

俴驷孔羣矛鋈錞蒙伐有苑虎韔镂膺交韔二弓竹闭绲縢言念君子载寝载兴厌厌良人秩秩徳音良人善人犹黄鸟之称良人也厌厌安静遇难不惊之意秩秩有常处变不乱之意

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序曰刺襄公也襄公有功王室王赐以岐西之地耳丰镐自在岐东未甞赐也为襄公计宜率兵而西肃清边徼奉迎乘舆返于故阙此纯臣之谊周人所祷祀而求也襄公迟迟不进据有岐东故诗人致慕于伊人以刺之伊人托言以指周先王也在水一方周先王之神尚徘徊于沣水镐水间也遡洄而不得遡游而宛在者洛邑在岐丰之下流周先王之神实式凭之也隐然讽以奉迎之意葭苍露白则离忧更切亦犹楚辞所云悲哉秋之为气也史记文公十六年大败西戎尽有岐西之地乃以岐东献之于王则襄公之时据而有之明矣

蒹葭凄凄白露未稀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防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己所谓伊人在水之涘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防从之宛在水中沚

终南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顔如渥丹其君也哉

序曰戒襄公也史记襄公十二年伐戎至岐卒则岐以东乆已为襄公有矣终南乃其境内之山也诗人美其衣服威仪而戒以不忘谓不忘天子之命也夀考云者谓当终身以之耳因祝颂而寓规戒故辞曰夀考欧阳永叔疑此为文公之诗谬矣文公既取岐西即以岐东献之于王终南非其有也终南在今陕西西安府

终南何有有纪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夀考不忘

黄鸟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序曰哀三良也张元岵曰三良之死左传以罪穆公苏子瞻曰穆公生不诛孟明岂死而忍用其良盖罪康公也序言哀三良穆公康公之失俱见

止棘以黄鸟之得安其身反兴三子之不保其命也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吕东莱曰训防为当者如隄之防水

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鍼虎维此鍼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晨风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序曰刺康公也弃老臣而不用也君子指康公也老臣以其身之进退为国之安危故忧之忧之者忠君爱国之心也

以飞鸟归于茂林兴贤者处于朝廷

山有苞栎隰有六駮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以山与隰各有其木兴朝廷之上岂可遂无其人尔雅駮赤李也考射礼君以皮树为中注皮树兽名树之名駮犹兽名皮树以文之相似而互称之陆玑所云梓榆者是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檖赤罗陆佃云文木也其文细宻如罗故曰罗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脩我戈矛与子同仇序曰刺用兵也用之于所不当用也晦翁原本曰襄公以王命攘戎狄报君父之讐故征伐不休而诗人美之康公令狐河曲之战脩私怨逞小忿故好攻战亟用兵而诗人刺之此説自妥但以篇中絶无刺意故复改之然效用于秦君而寄思于周王不可谓非刺也谓吾今日岂以无衣为苦有袍有泽有裳亦既与子同矣但得王命兴师即修戈矛而同仇谊亦不敢独异而今日之行果何为者耶凡诗与序初视之较然相反者甚多使属后人揣摩必不敢作此语殆有所受之也深思者自得之

孔疏云玉藻纩为襺緼为袍襺者纯着新绵袍者杂用旧絮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脩我矛防与子偕作泽説文作襗云袴也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脩我甲兵与子偕行渭阳

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

序曰康公念母也不云送舅而云念母者盖念其母故不忍别其舅不觉其送之逺赠之厚耳

周礼巾车有金路象路革路木路皆诸侯之车也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

瑰美玉也诗明言玉佩毛传以为美石次玉谬矣

玉藻公侯大夫皆佩玉惟士用石无玉石杂者郑氏考工记注谓玉石杂用不知何据

权舆

于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于嗟乎不承权舆序曰刺康公也

檀弓云有若夏屋者注云自殷以来屋有四阿故两阿者谓之夏屋按楚辞大招云夏屋广大沙堂秀只则夏不训大明矣士冠礼注云周制自卿大夫以下其室为夏屋权舆尔雅疏云权舆天地之始天圆地方故名

于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饱于嗟乎不承权舆陈

郝楚望曰诸国自秦以上次第可推自陈以下三国最小先亡故附于后

宛丘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序曰刺幽公也防荡无度也幽公淫荡得此恶諡春秋以前諡法未大谬也

郑笺曰子指幽公也尔雅宛中宛丘又丘上有丘为宛丘毛公李巡孙炎以为中央下郭璞以为中央髙盖宛中者中央洼下丘上有丘者洼下之中复起小丘也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

击缶古之俗乐非独秦声故易有鼓缶而歌即庄周之鼓盆亦是也

东门之枌

东门之枌宛丘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

序曰疾乱也大抵陈之东门犹郑之溱洧卫之沬乡嵗时逰观士女无别故诗人刺之罪累上也子仲之子男也不绩其麻女也越以鬷迈男女同行也婆娑犹盘辟也

谷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绩其麻市也婆娑

谷旦于逝越以鬷迈视尔如荍贻我握椒

尔雅翼云荍一名锦葵陆氏以为紫荆非也

衡门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序曰诱僖公也僖公继幽公之后贤者惧其习见荒淫不自克于欲也故作此诗自陈其志之淡泊寕静者如此时而飏之君前将以消其非僻于未萌也若曰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餍而已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东门之池

东门之池可以沤麻彼美淑姬可与晤歌

序曰刺时也疾其君之不徳思得贤者以化导之也池水沤麻以喻其渐渍而不觉淑姫晤歌以喻其亲切而无间水经注曰陈城故陈国也东门内有池水至清洁而不耗竭

东门之池可以沤纻彼美淑姫可与晤语

纻释文作苎苎者草之名纻者已成布之名古字通用耳説文有纻又有芧芧即苎也

东门之池可以沤菅彼美淑姫可与晤言

白华者曰白芒即菅也黄花者曰黄芒即蒯也可以为布及绳屦

东门之杨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序曰刺时也其君有用贤之志而不果故托言于男女之期防以刺之也楚辞曰黄昏以为期羌中道而改路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与此诗意正同

汉天文志云牂云如狗赤色则牂牂之为赤色明矣陆佃曰赤杨霜降则叶赤材理亦赤诗盖取此以喻其赤心也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晢晢

周礼肺石以逹穷民注云肺石赤石也则肺肺亦赤色也晢説文云昭晰明也引礼记晰明行事徐锴云今礼记作质明是质与晰通盖天将晓而星稀了了可辨之意

墓门

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知而不已谁昔然矣

序曰刺陈佗也佗为陈君而以名称弑太子而簒之不得为君也或簒立而得为君矣晋武公是也文与之而实不从也佗之不得为陈君犹忽之不得为郑君也国人弗以为君也实不与而文从之也

苏子由曰桓公之智不能及其身后故以墓门为刺盖追咎桓公而作此也曰斧以斯之者言惟刚断者乃能除之也夫指佗也已犹去也即论语三已之之已畴昔然矣言既失计于前无能施救于后云尔盖佗之党与众多故国人不能除之若非蔡人终不得正其罪矣此诗人所为愤叹也

墓门有梅有鸮萃止夫也不良歌以讯之讯予不顾颠倒思予

梅以喻太子鸮以喻佗之党也讯告也告桓公也指昔日言讯予不顾当作讯不予顾颠倒谓陈佗作乱也桓公疾病而乱作乃思予昔日所歌亦何及哉防有鹊巢

防有鹊巢卭有防苕谁侜予美心焉忉忉

序曰忧谗贼也此不得志于君而忧谗言之害国也衍序属之宣公事虽无考按史记宣公以嬖姬之故杀太子御防逐公子完此亦信谗之一证已以物之微各安其所兴人之懐忧不敢自安曽物之不若也予美犹简兮之称彼美彼美者遥想之辞也予美者亲遘之辞也

中唐有甓卭有防鹝谁侜予美心焉惕惕

月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序曰刺好色也刺陈之君臣也其在灵公与孔寕仪行父之流乎

毛传曰舒迟也窈纠舒之姿也按説文窈者深逺也纠者绳三合也是窈纠者状其舒缓之中又若有所思而郁结也懮与忧通受者纳也是懮受者若有所苦而含忍也説文夭者屈也绍者纠也是夭绍者若有所抑而局促也如后汉梁冀传所云愁眉啼妆折腰龋齿善为妖态以相媚惑也此皆不祥之兆故诗人忧之而心劳也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株林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

序曰刺灵公也春秋书蔡人杀陈佗公羊氏以为贱也谷梁氏以为匹夫行故匹夫称之则灵公之贱也甚矣其匹夫行也甚矣独得以谥称者其始也国人固以为君矣既以为君非有天子之命不得而废之也春秋书法亦然故知诗序非圣门弟子不能作也株在今河南项城县

驾我乘马説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乘驹即是乘马变文以叶韵耳谓君为我犹微子之谓纣为我也説见齐风毛传云大夫乘驹孔氏引皇华之诗以证之谓大夫有乘驹之礼此大可笑也当时君臣作如此事何暇复顾礼制乎张元岵曰朝食于株并从夏南而讳言之矣彼时君臣宣淫毫无避忌旁观者乃不欲明言代为隐匿以发其愧耻之心此诗之防也

泽陂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序曰刺时也伪子贡传以为泄冶諌而死君子伤之而作此诗此説得之矣非泄冶无足以当之者蒲与荷与蕳皆芳草也以泽陂之有芳草兴国中之有美人也

彼泽之陂有蒲与蕳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卷通作卷説文卷气势也引齐语曰有卷勇今齐语作拳勇注大勇曰拳

彼泽之陂有蒲防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俨者正衣冠尊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也旧説以为淫奔之诗淫奔者有此气象乎

羔裘

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岂不尔思劳心忉忉

序曰大夫以道去其君也去而不忘其君故作此诗至其去之之故诗不明言但举其衣服之失而其君之怠荒隐然言外可谓婉而多风矣

士冠礼以冠配朝服论语以羔裘配冠则羔裘之为朝服明矣论语狐貉之厚以居则狐裘乃燕居之服也蜡祭用黄衣亦当配以狐裘正取休息之义也礼之大概如此然君子所重在乎冕弁之分其衣裘亦可通融诗人所刺者为其以朝服嬉游以燕服临御一切皆反其常为可忧耳

羔裘翺翔狐裘在堂岂不尔思我心忧伤

羔裘如膏日出有曜岂不尔思中心是悼

羔裘者所服以逍遥翺翔者也独致美于此则其耽情于游晏可知

素冠

庶见素冠兮棘人栾栾兮劳心慱慱兮

序曰刺不能三年也吕东莱曰郑王肃皆以素冠为大祥之冠盖引防服小记朝服缟冠之文其説误也惟其不能三年故不见练冠若除防之缟冠即使短防其除之也亦必冠是冠矣至于二章之素衣郑以朝服无素衣之制遂转衣为裳其牵合益甚三章之素韠于既练之后虽无所考然有素衣必有素韠可知也孔氏谓经传未有以布为素者不知经传以色白为素不必专言白也按韠以韦为之亦称素矣何独布不可称素也

毛传曰素冠练冠也按桧人短防必易以朞观宰我公孙丑之言他可知已易以綦必以缟冠代练冠也黒经白纬曰缟则缟与素别岂得以素纰遂谓之素冠毛説是也

庶见素衣兮我心伤悲兮聊与子同归兮

庶见素韠兮我心蕴结兮聊与子如一兮

同归以事言如一以心言

隰有苌楚

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

序曰疾恣也政烦赋重恣于虐民也

所乐在无知则所谓独寐寤言永矢勿谖者亦不可复得矣

隰有苌楚猗傩其华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家

隰有苌楚猗傩其实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室

所乐在无家无室则所谓稼穑惟寳代食惟好者亦不可复得矣

匪风

匪风发兮匪车偈兮顾瞻周道中心怛兮

序曰思周道也此与诗中之周道不同其义自相通也吕东莱曰匪风下泉思周道之诗独作于曹桧何也政出天子则强不凌弱各得其所政出诸侯则徴发之烦供亿之困侵伐之暴唯小国偏受其害所以睠懐宗周为独切也战国时房喜谓韩王曰大国恶有天子而小国利之以此二诗验之其理益明

匪风飘兮匪车嘌兮顾瞻周道中心吊兮

嘌説文云疾也集韵云声也盖言车行之声疾也

谁能烹鱼溉之釜鬵谁将西归懐之好音

鬵説文云大釜也尔雅曰防谓之鬵二説不同陆氏释文曰鼎大上小下若甑曰鬵得之矣少牢礼廪人溉甑甑非烹器也溉之釜鬵有嘉与维新之意与懐之好音相应张元岵曰好音谓以仁言布告天下使西归者爱戴之如奉天诏书之类

蜉蝣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序曰刺奢也谓其欲之奢也营营之谋莫不为其身计长乆而不知其不可恃也故以蜉蝣为比而刺之欲其于我归处泊然寡营之为得耳楚楚采采如雪非奢也于蜉蝣言之则已奢故以为多欲之喻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説

掘阅説文作堀阅左传汉书堀与窟同堀之作掘犹埽之作扫圻之作折从土从手古文通用庄子逸篇空阅来风阅与穴通蜉蝣在窟穴之中白而且多故如雪也王雪山引管子掘阅得玉因以掘阅为挑拨貌今管子无此语但有掘阙得龟耳即挑拨之义亦难强通

候人

彼候人兮何戈与祋彼其之子三百赤芾

序曰刺近小人也

董氏曰崔灵思集注作何戈与缀郑康成乐记注引之亦同缀表也説文曰髙悬羊皮以惊牛马曰祋则以祋为表矣

维鹈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

维鹈在梁不濡其咮彼其之子不遂其媾

荟兮蔚兮南山朝隮婉兮娈兮季女斯饥

毛传曰荟蔚云兴貌以草木之茂状云气之繁亦犹大田之诗言有渰萋萋也

鸤鸠

鸤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

序曰刺不壹也首二句即比为兴也以鸤鸠之有常其子之不一比祖徳之有常而子孙之不一于是感鸤鸠而重叹祖徳庶几垂之万年永守勿替耳刺意藏于比中而于末章深致期望之意可谓微而婉矣鸤鸠即鸜鹆也详见召南仪一即礼记缁衣所云言有物而行有格也

鸤鸠在桑其子在梅淑人君子其带伊丝其带伊丝其弁伊骐

郑笺云骐当作以玉为之孔疏云夏官弁师五采玉郑众注引此诗云其弁伊綦此言诸侯常服故当作若顾命四人骐弁自是士服士之皮弁无玉饰则为骐色耳

鸤鸠在桑其子在棘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

鸤鸠在桑其子在榛淑人君子正是国人正是国人胡不万年

胡不万年言胡不垂之万年使子子孙孙永正是国人也

下泉

冽彼下泉浸彼苞稂忾我寤叹念彼周京

序曰思治也郝仲舆曰有天子而后有方伯无天子而方伯制命专征天下所以大乱春秋书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与此诗同义惟知春秋者可与言诗故曰诗亡春秋作

冽彼下泉浸彼苞萧忾我寤叹念彼京周

冽彼下泉浸彼苞蓍忾我寤叹念彼京师

芃芃黍苗隂雨膏之四国有王郇伯劳之

竹书纪年昭王六年王锡郇伯命昭王之世为周室盛衰之际而郇伯以后大抵无复贤伯故诗人系思在此欤竹书虽伪然犹近古事或有据未尽谬也

郝仲舆曰左传季札观乐豳次齐先秦夫子删诗以豳终思周公也鸱鸮以下非豳而属之豳者周公未甞居鲁退不可系于鲁进不敢附于周南故系之豳也

七月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嵗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

序曰陈王业也周公遭变故陈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也按此诗不列于二南而列于变风则衍序之説不谬左传季札观乐至豳曰乐而不淫周公之东也者正谓此诗也严华谷曰七月之诗一言以蔽之曰豫而已凡感时物之变而脩人事之备皆豫为之谋也郑康成因周礼籥章之文以二章为豳风以六章为豳雅卒章为豳颂义诚有之然籥章所龡非即此诗当是豳人之遗篇此诗之所本故彼分而此合也不然数百年以上田野细事苟无所据何由而得其详一若亲见之者详见小雅甫田篇

虞书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公刘迁豳在夏之末叶去尧时才四五百载嵗差尚未甚逺不应至七月方见流火此云流火者犹左传所云火犹西流盖自六月以至八月皆称流火也孔防云阳则生物隂则成物称月由其物成称日由其物生也成物自秀葽始愚谓成物自条桑始觱説文云羌人所吹屠角此言风声似之栗列通作凓冽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防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繁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今蚕始生皆饲以柔桑无饲以蘩者或云浴蚕之后取杂花叶以敷其上借其香气易于发生则又不必于蘩矣考之尔雅云蟓桑茧雔由樗茧棘茧栾茧蚢萧茧防云皆蚕类以所食叶而异其名蘩亦萧之属也意豳人育蚕非一种故采桑采蘩有不同欤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逺扬猗彼女桑七月鸣鵙八月载绩载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

月令仲夏鵙始鸣此言七月者非言其始也今北鸟之始鸣于夏者惟苦鸟其声曰姑恶者耳鵙其是乎诸説纷纷核之皆误毛传曰朱深纁也按士冠礼昏礼皆爵弁纁裳是朱裳者亦将为冠昏之服与冠礼记曰天子之元子犹士也公子可知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陨萚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载纉武功言私其豵献豜于公

尔雅葽绕蕀蒬郭璞注云今逺志也本草经逺志一名蕀蒬一名葽绕四月采根及叶貉师祭也周人田必祭貉故谓猎为貉周礼大司马之职中冬教大阅遂以狩田有司表貉于陈前是也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牀下穹窒熏防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嵗入此室处

考工记以注鸣者以股鸣者以翼鸣者注云注鸣蜻属股鸣斯螽属翼鸣发皇属蜻即蟋蟀发皇即莎鸡盖振羽有发皇之义判然三种非一物也斯螽即蚱蜢莎鸡即络纬蟋蟀即促织十月而曰改嵗者刘公瑾曰夏书有怠弃三正之语则自夏以前已有子丑之正是三正通于民俗其来逺矣如今人冬至亦有贺嵗者

六月食鬰及薁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七月食八月断壶九月菽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

本草云鬰一名车下李即棠棣薁一名山蒲萄葵古以为百菜之主今人不知何物凡名葵者皆不堪食近有精于医者谓即甜菜详其性味疗治皆与葵合按齐民要术种葵法亦与种甜菜相类则葵为甜菜亦未可知甜本草作菾一名莙荙樗似椿而臭

九月筑圃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穋禾麻菽麦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

二之日凿氷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隂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彊

朋酒斯飨毛传以为乡饮酒礼郑笺以为国君闲于政而飨羣臣是月令孟冬大饮烝之礼也皆与诗意不合集注之説自谓小民致敬于君非上人所行之礼盖以耆老为之不嫌名分之畧也

鸱鸮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序曰周公救乱也管蔡流言周公避居而罪人之主名王自得之公乃作此诗以贻王极道武庚包藏祸心将鄙我周邦复其旧物不但忌嫉一人不可不早为备也晦翁诗序初惑于孔氏书传后与蔡九峯辨其不然以为当从郑氏以辟为避而未及改也取我子比管蔡监殷反堕武庚之阱中也

迨天之未隂雨彻彼桑土绸缪牖尸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毛传曰荼萑苕孔氏谓萑苕之穗如茅秀者也周礼司巫蒩馆或作租注云茅借也蓄租者言积之巢中以为借也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东山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序曰周公东征也诗皆述归士之言明是周公劳之而作

张元岵曰东山即鲁之东山鲁盖古之奄国括地志曲阜县东有奄里即奄国之地书传称管蔡流言奄君教禄父以叛孟子所云伐奄三年正指此东山之师也士説文云事也数始于一终于十孔子曰推一合十为士蠋即尔雅所云蚅乌蠋也凡草木上皆有之亦蚕之类吐丝作茧而不可用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蟏蛸在户町畽鹿熠燿宵行亦可畏也伊可懐也

陆玑曰伊威在壁根下瓮底土中似白鱼者是毛传云熠燿萤火也説文作熠熠云盛光也晦翁以末章熠燿其羽因解此为明不定貌杨升庵駮之谓熠燿其羽犹桑扈之言有莺其领也然晦翁之解与説文合矣离家已乆眷属之存亡不可知故念及室庐之荒废而喜归之心反变为畏归之心此亦人之常情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埽穹窒我征聿至有敦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未至之时满懐荒落之景既至而室庐如故风物依然想见当时且喜且疑相对如梦寐之况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仓庚于飞熠燿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何子曰尔雅妇人之袆谓之缡缡緌也郭璞曰即今之香缨士昏礼施衿结帨陈祥道曰衿即缨带带结而垂者曰缡然则缡非帨也孔疏以结缡为结帨误矣

破斧

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将

序曰美周公也严华谷曰行师有除道樵苏之事斧斨之用为多歴时之乆则必敝若以为杀戮之多至于破斧缺斨非周公之师矣按毛传隋銎曰斧方銎曰斨銎説文云斧空也则斨亦斧也以七月之诗证之为伐木所用明甚

既破我斧又缺我锜周公东征四国是吪哀我人斯亦孔之嘉

毛传云凿属曰锜韩诗云锜者木属或曰斧属未详孰是总非兵器可知

既破我斧又缺我銶周公东征四国是遒哀我人斯亦孔之休

毛传云木属曰銶韩诗云凿属未详孰是

伐柯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序曰美周公也周人讽王以迎周公也

斧与媒比周公也伐柯匪斧不克以比天下匪周公不治也取妻非媒不得以比天下非周公不亲也管子形势解曰明主之治天下也必用圣人而后天下治妇人之求夫家也必用媒而后家事成

伐柯伐柯其则不逺我觏之子笾豆有践

之子谓媒也斧不惟伐柯而已柯之法度亦由之以出以比周公治天下而又能以道教天下也媒不惟通言而已婚姻之礼亦由之以定以比周公亲天下而又能以礼制天下也

九罭

九罭之鱼鳟鲂我觏之子衮衣绣裳

序曰美周公也东人见周公之归且喜而且悲也喜者喜朝廷之得公悲者悲东人之失公也

鳟鱼青质赤目好食螺蚌今俗谓之螺蛳青者是也衮衣绣裳言王以冕服迎周公故公服此以承王命也是喜之之辞也

鸿飞遵渚公归无所于女信处

无所未得其所也追念昔日王未晤之时也信处自再宿以至于乆处也信宿则或再宿或一宿而已

鸿飞遵陆公归不复于女信宿

公归则不复来故不忍遽别而于汝信宿也归无所而信处以天下之大不幸翻为东人之私幸归不复而信宿以他日之甚不幸而翻为今日之暂幸也

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

小民之于公知有近者小者而不计其逺者大者故公之归不暇为天下庆而先为东土悲也

狼跋

狼跋其胡载疐其尾公孙硕肤赤舄几几

序曰美周公也

跋胡疐尾比常人之蒙难者无不进退周章也仪礼有肤祭盖肉之美者故肤训美也

狼疐其尾载跋其胡公孙硕肤徳音不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