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家铉翁 撰

昭公四【敬王三年晋顷九年】

二十有五年春叔孙婼如宋

夏叔诣防晋赵鞅宋乐大心卫北宫喜郑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此为王室而防不书讥其无勤王之实也案左传防于黄父命诸侯输粟于周期以明年纳王卒不闻晋侯踵二文郑虢勤王故事躬御戎马展义王室晋之不能亦甚矣而其事亦有不可同日而语者子頺子带之乱皆在惠襄践位之后王位既定頺带特为乱耳乱而讨之夫谁曰不然今悼敬之立皆在危疑之秋特以太子母弟之故揆礼宜立刘单奉以为君而中外未能尽孚也晋人至使士景伯涖问周故立于干祭而询于介众欲以知二立之当否众论惟允乃辞子朝不纳其使晋尚然而况于海内之人乎刘单处此岂不谓之甚难乎主少国疑外无晋郑虢三国之援内有毛召尹三族之争后先五年更胜迭负使刘单不能以宗社自任中事敛却则子朝之羽翼成而敬王之位危矣论者犹以挟天子令诸侯少之愚不知其说

有鸜鹆来巢

公羊曰记异也非中国之禽宜穴而巢故书或曰鸜鹆来巢事之细者必书何邪曰禽鸟逐气而迁戾气所至妖亦至焉鲁之地素无鸜鹆今而有焉是隂类之爽其常者也先儒以天津杜鹃而豫知曲学之祸天下则春秋书鸜鹆来巢之意也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左传曰再雩旱甚也公羊曰又雩者非雩也聚众以逐季氏也此以公孙于齐连文故言聚众以逐季氏雩不必用众用众所以戒武何事于雩

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

或曰鲁昭将讨季氏子家以为不可既而果败然则季氏必不可讨乎曰天下事固有必不可为者亦有犹可为而不得不为者若鲁昭之讨季氏犹可为而不得不为者也意如内专鲁国之兵柄外交晋之强大夫视簒弑犹覆手耳昭之讨之实有不容己者徒以所任非人是以致败若谓其无故啓衅自取覆亡则不然也曰否则将何如而可乎曰顾所任何如耳意如虽恣睢不道而叔孙昭子刚毅挺特不与季孟同其归趋鲁国之望于是乎在使昭公推诚而任之举国而聼之则季氏之权可收也权可收则亦可讨也而公所与谋者皆左右亲昵与季氏素为仇者志在报复其私虑不及逺何以能济子家懿伯虽鲁之贤公子未尝预闻国事公将讨季氏骤以语之子家以为不可宜也盖季氏当讨而非郈孙公若公为侍人柤所能讨也由昭公所任非人是以取败若曰政在季氏久遂付之无可奈何而聼国事之日趋于下则非忠臣之言也故季氏当讨非昭公所能讨

齐侯唁公于野井

书齐侯唁者再非与其能唁也讥其无救灾恤患之实也昭公自始即位季氏即闲之于晋五及河而不得入及是失位去鲁知晋人之不足仗故孙于齐次于阳州深有望于齐侯之拯也而景公徒行虚礼之唁今日取郓明日围成又明日为鄟陵之防卒不能为公图所以入非其力之不足诚不在焉故耳人以穷归我我答之以伪如是更四寒暑髙张再唁礼意顿衰几欲麾而却之公乃之晋景之不仁甚矣

冬十月戊辰叔孙婼卒

昭公之伐季氏也昭子如阚叔孙氏之司马鬷戾帅徒以助季氏而御公孟氏继之公徒奔败鬷戾所为也以传考之盖三家合其力以逐君昭子毅人也必不与闻其议而家敎不行于司马致其助乱此昭子所以内慊祈死而即死胡不戮司马以明己志更为公思所以为返国计乎嗟夫使斯人而不死与子家共谋纳公必不至遂殒于行天实为之谓之何哉春秋继公孙而书婼卒言婼之为公死也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宋元公以鲁昭故如晋卒于行春秋之书之録其有讨乱之心也齐晋二大国坐视季氏逐君恬不加恤而元公乃能为鲁昭特为此行将以其前日诛逐华向者而诛鲁之强家非天资明毅视天下之恶犹已之恶岂能及此晋顷齐景视此当有愧色据传意如尝妻元公之女相与为姻娅而公毅然欲为鲁讨贼不顾其私亲尤人之所难此所以见録于春秋欤卒于封内而犹地録之也

十有二月齐侯取郓

齐侯取郓以居昭公春秋不书为公故取讳之也夫以鲁之君居鲁之邑而郓人不受命必待齐人为之取之也此春秋所以讳也是时晋政已衰霸权未有所属齐景有意修桓公之业当请命天王号召与国纳公于鲁戮意如以示天下而霸政举矣乃以取郓为首务姑塞已责前以此而误燕今复以是而绐鲁勇于义者不尔也或谓春秋嘉其取郓是故爵之此目其人而贬之也奚其爵【义又见三十一年取阚】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

居于郓志公之失位也失位矣而犹书至书居所以存鲁君而抑乱贼也自是每嵗书至书居凡五见焉及郓溃乃书公在干侯亦所以存公而系鲁国臣民之望也郓鲁境故书居干侯晋地故书在胡文定乃曰昭公出奔经书次于阳州见公于鲁未絶而季氏逐君为不臣及书齐侯取郓则见公已絶于鲁而逐于季氏为不君吁论则髙矣而非春秋存公之本防也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季氏既逐其君春秋又从而絶之是逐君者无罪而君可絶也盖次于阳州为公讳奔而乱臣之罪有不待诛斥而见矣然以自孙自次为文者亦讥公有以自取也书齐取郓见鲁君之失民心待强国之力而后得之非絶公也书公居于郓公在干侯正所以存公于鲁而系臣民之心而曰公已絶于鲁而逐于季氏为不君无乃非圣人书法之本防乎

夏公围成

成鲁孟氏邑也而公用齐师以围之围之而得犹为不武围之而不得其耻滋甚春秋书公围成著公之急近利而昧逺图首祸者意如预于乱者孟氏为昭公之计当贷畔徒以离季氏之党今乃先以成为讨所以坚二家附贼之意而公无返国之日矣盖齐人取货于季氏巧为此谋景与昭堕其计而不之悟

秋公防齐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

或曰衞献公甫去国孙寗即立剽而预于防今鲁昭公虽失位而意如不复敢为已甚其犹有悔罪之意乎曰否以季氏平日之无忌惮亦何所不为而周公鲁公自树立其国者典章犹在乱臣虽欲为孙甯之所为势有所不得也或以为齐景取郓围成防鄟陵有以伐其无忌惮之谋是不然齐景儒而少断予夺制于臣下彼季氏固有以知其无能为奚惮焉今为此防辞曰以公故亦借是延引嵗月鲁贿朝入齐师夕旋用心不刚为善不勇故嬖幸之臣得以入其邪说是行合三小国防且有盟欲何为哉鲁君所以栖迟于郓困踬于干侯齐景之声音笑貌有以误之也春秋备书以讥之

公至自防居于郓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平王也昭王立】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二十三年书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言王位已定尹氏所立者簒而非正也至是书天王入于成周尹召毛以王子朝奔楚言王入而朝出以一入一出而辨内外明正簒春秋所以存周也不书京师而书成周京师以众大言成周以朝廷言敬王由狄泉而成周故书法谨严若此或曰狄泉在王城之内王未尝出也而书天王入于成周何欤曰成周者王者之居朝廷所在也自朝廷而言则狄泉为外书入所以奠王于位也始书王室乱着乱之始至此书入着乱之平入王于周而诸夏始有所宗矣嗟夫刘单二子之所遇亦难矣乎当王猛之始立二子以王出入难矣而未甚也及王猛立未几而卒又立其母弟名体未白中外犹疑二子独以身而当之存亡安危系于一发不谓之甚难可乎当周之既衰大臣以宗社自任若刘单者几人哉春秋始书刘单以王猛居于皇以王猛入矜其所遇之难所任之重书以与之非责之也及是书天王居于狄泉天王入于成周不言刘单之以之所以正嗣王之名体释刘单之重权以为时当艰难则当自任以天下之重而不为嫌王位既定则当退安人臣之分而思所止前后书法轻重抑扬皆出圣人之特笔其垂法示后之意深矣杜元凯谓敬王继子朝之乱自王城徙下都下都者瀍水东也传不见有徙都之明文盖王城者洛阳城也前此王猛虽入于洛城与子朝分东西而处今子朝遁去敬王乃得奠王位正朝廷之体故言入于成周王城槩洛都而言成周以朝廷而言初无徙都之事大率王城成周乃京师之异名入于王城未能正天子之位故曰入于王城既正天子之位即云成周入于成周正王位也【义又见三十二年城成周】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刘单之以王猛以之正者也以居于皇以入于王城春秋矜其难而许之以大臣之节尹召之以王子朝以之不以正者也故其立书立其奔书奔立之罪之也立之而又挟与俱奔春秋所以诛也此书法一以字在刘单则为襃在尹召则为诛特以其所辅者正与不正而已苟立之正者谓其挟天子以令诸侯而责其专废立则立之不正者又何以加之罪乎奔义己见成十二年周公出奔言周之簒贼楚不当受也

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义己见前公居于郓】夏四月吴弑其君僚【公子光弑之光即阖庐】

弑僚者公子光也而称国以弑何哉吴让国也僚独不让以是召乱故称国以弑此称国以弑之变例也吴虽越在蛮夷犹有太伯之风寿梦之子长诸樊欲以位而让其季弟札为其序在季乃以授之次弟余祭将使余祭授之夷末夷末授之季子夷末未终季子逃而去之则夷末当以授之诸樊之子则光也夷末负长兄之夙约而私以与其子僚之立虽有父命实乃簒也于是光弑僚而代之光虽有弑君之罪而位乃其位故春秋略弑贼之名氏并见夷末父子取非其所当有其着义甚明也乌乎以此垂训犹有受位于其兄而杀其兄之子并及其弟而以天位私于其子者岂不痛哉

楚杀其大夫郤宛

此谗人费无极所为也楚平事防而弑防立比而弑比惧羣下之图已尔费无极使之伺察羣臣自太子以下国中之良无得免者昭王继之犹不悟其奸郤宛又以是死杀无罪之大夫且夷其族楚是以有入郢之祸

秋晋士鞅宋乐祁犂卫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防于扈是防也据左传令诸侯戍周且将纳公范鞅取货于季氏辞小国而以难告愚谓戍周王事也不当与鲁事俱出令纳公霸讨也不当与王事俱防诸侯晋比无贤君权移于强族之大夫既不能翊成周之危复不能拯鲁君之困姑合二事以为防诚不在也亦徒具文而已矣春秋于晋宋卫三大夫皆名以序之言其罪之有在也宋卫之君锐意纳公而祁犂北宫为士鞅恶言所怵逡廵引还此所以皆在可责三小国无能有为故皆人之人之者微之也嗟夫齐景为鄟陵之盟而梁丘入季氏之锦晋顷为扈之防而士鞅纳季氏之货二君懵然无所知以为鲁之休戚无闗于我孰知田常韬祸于齐六卿伏忧于晋厝火积薪不悟抑亦愚矣使二君能为鲁讨贼亦足以詟内盗之胆而齐晋之祚犹可延也

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来奔

邾庶其畀我来奔季孙宿始纳之今邾快又来奔意如复纳之宿意如世济其凶不君其君又诱人之臣使之叛其君而已为之逋逃主罪可胜诛乎夫快邾之贱者不足録也春秋所以録之而无所遗诛季氏之无君也是时公孙于齐居于郓诸侯之人莫不切齿季氏之逐君意如乃待讨之人略不知戒惧纳诸叛人以济厥父之恶三十一年黒肱以滥来奔复受之而不疑推其无忌惮之心亦何所不至故春秋书纳叛人书叛人以地来非诛叛人实诛季氏也

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

公如晋次于干侯

自公孙于齐次于阳州继书公居于郓者凡四公在干侯者凡五如齐者三如晋者再皆出于圣人之特笔所以存公于鲁而系臣民之望正季氏无君之戮亦以大责天下方伯连帅而不能为鲁讨贼者也旧史乃鲁人谄季氏之史着公之罪絶公于鲁岂能拳拳屡书以存公为事以为因鲁史之旧文者过矣书公如晋次于干侯责晋也齐不能纳公犹能致其恤患之文至晋则拒而不受晋尚谓盟主乎厥后六卿敢于分晋葢其所由来者渐矣

夏四月丙戌郑伯宁卒

六月葬郑定公

秋七月癸巳滕子宁卒

冬葬滕悼公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居于郓

齐侯使髙张来唁公公如晋次于干侯

野井之唁虚礼也郓之取成之围鄟陵之防虚惠也公犹朝夕立于齐庭而弗悟及饮公酒使宰献而请安公于是始悟其卑已至是髙张来唁称主君以致命比公于大夫公始去之而之晋其去亦已后矣嗟夫晋之诸大夫亦齐之梁丘据晋顷之懦而无立视齐景有过之无不及焉去齐而之晋去晋而复适诸侯必无有为鲁君讨贼者矣此春秋之叔世降而愈下桓文之辙迹埽地无余岂惟鲁之病之举天下之人皆病之矣

夏四月庚子叔诣卒

秋七月

冬十月郓溃

郓之溃季氏为之也季氏闲公如干侯诱其民使之溃而归已春秋之书之诛季氏也论者多归咎昭公之失民愚曰不然昔司马氏以簒窃之余过江百年而民之思晋者如旧鲁以周公鲁公之遗泽岂不足以固结其民昭公在郓曽几何时而百姓忍于叛而去之此季氏凶威之所胁非民之罪也亦不可以此尽责其君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谷梁曰存公也或曰前此居于郓嵗首不书公在今而书之何邪曰郓鲁郓也公犹在鲁之境内是故嵗首不书必如齐如晋至而后书如公之至于国中也今郓为贼臣所诱以去公露居齐晋之间于是嵗首始书公在干侯不与季氏以颁朔也嵗序更新吾君失守宗祧越在他国之境书公在干侯若公之犹在国中也所以敎天下后世为人臣者当国家多难人主播迁常如威顔之咫尺其上盗贼乱窃不能为之移夺夫然后无愧于人臣之常分

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

秋八月葬晋顷公【定公立】

冬十有二月吴灭徐徐子章羽奔楚

徐介于中国东陲之闲桓公之霸也尝为中国用非楚之与国吴阖庐既弑其君又怨徐人之纳亡公子以是伐而灭之吴实无道与王僚之灭巢其事异矣书灭徐贬也徐子章羽不能死以守逆而求免焉凡国灭而奔者不名徐子以名书为其不能死社稷而逆吴奔楚仅为偷生计耳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季孙意如防晋荀跞于适歴

意如鲁之贼臣也晋人欲伸其霸讨乃先与之为此防春秋之书之责晋也诛荀跞也晋自悼公因羣卿而得国好恶予夺悉出羣下孙林父逐君立君身负天下之大恶悼既不能讨乃更列之于防直置其君而不复顾自是以来诸侯之大夫不复知有君犯上作乱益无所惮重以平昭顷庸弱相继晋遂失霸失其所以维持世道之具也若季氏者自宿及意如外交晋大夫倚以为援专制鲁国怙乱逐君鲁昭在外六七年晋人复以奨林父者而奨意如悼实啓之晋定公者不知其何如主传谓其将以师纳公其亦有志于名分者范鞅荀跞复从而沮止之意如鲁之罪人晋将伸其霸讨跞也乃与之为防既防之而后与俱见公党乱臣而抑其君昭公之辞愈无以自伸卒死于行矣愚每谓春秋防为战国始于晋悼成于平昭极于顷定名分埽地国与之俱悼实始之夫既乱人之君臣已之君臣亦从而俱乱悼何以辞其责读春秋者惑于左氏之浮辞誉悼过其实不得不辨

夏四月丁巳薛伯谷卒

晋侯使荀跞唁公于干侯

晋顷为扈之防将谋纳公沮于范鞅晋定始立即欲以师纳公沮于荀跞荀范惟货是徇而二公不能断以已意赫然发愤召防诸侯与俱问意如之罪非其力之不足权移于下动为所制有志不获伸也或曰意如之往干侯也子家子劝公与之俱归众从者持不可是时意如身至干侯既伏其罪公可以归乎曰此跞意如之本谋也公在外请于一二大国犹将有讨一归鲁国则意如掌握中物虽归不能君矣传载子家所以告其君者乃曰一慙之不忍终身慙乎夫以一乗入于鲁死生祸福皆制于贼臣是岂特一慙而已矣以慙而归尚可得而归乎此鲁史谄辞未必果出于子家

秋葬薛献公

冬黒肱以滥来奔【义己见襄二十一年昭五年】

邾庶其莒牟夷邾黒肱以地来奔左传所谓三叛人名者也黒肱不书邾阙文也贱而书名所重在地此传者之说愚谓春秋有书名以着其节者有书名以着其罪者以地叛君恶之大者故书名去族以正其罪非重地也正其以地叛君之罪也不以叛书为鲁讳也左传谓或求名而不得或欲盖而名章以齐豹杀公孟春秋书盗为求名而不得三叛人以地来奔为欲盖而名章豹志于为乱本无求名之心三叛人以地来奔彼固不求其名盖春秋书名以正其罪耳然是二言者实有得于春秋用法之意在当时固有求名而不得欲盖而名章者矣如宋督从君于死而不与之以死节之名求名而不得名之类也赵盾预弑其君欲避首恶之名而卒丽于首恶之罪欲盖而名章者也此类甚多不悉举乃若公羊所纪邾娄叔术之事谓春秋通滥为国以存贤者之后齐东野人语耳姑置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取阚

杜氏谓在干侯遣人诱阚而取之不用师徒阚者鲁羣公墓之所在公不得奉宗庙祭祀迨今六年因谒阚遂入之先公坟墓所在而以取书志贼臣拒命公欲入而不能得至用众以取之耳前书取郓围成此书取阚皆所以着贼臣据国拒君之罪屡书特书皆致其讨于季氏也

夏吴伐越

此着吴越之迭为盛衰也吴方抗衡荆楚睥睨中夏而越己议其后矣自是吴楚越鼎立不相为下乃中国自治之嵗月而齐晋二大国皆为强臣所操葢自是而后天下之患在强臣矣

秋七月

冬仲孙何忌防晋韩不信齐髙张宋仲几衞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

此诸侯之大夫奉王命而城成周霸政之仅克举者也谷梁曰天子微诸侯不享觐天子之在者惟祭与号故诸侯大夫相帅以城之变之正也义尽于此诸儒之论有以为贬者恐未然也盖京师之与成周皆尊名也自周家盛时已有成周之号髙邮孙氏乃云不书京师所以见王室之衰同于列国此以王风黍离降从国风之説诗春秋取义不同不必强求其合春秋之作主于尊王诸侯城成周亦人臣职分之所当为夫岂以是故而同周于列国乎或曰一京师也而春秋所书曰王城曰成周曰京师何欤曰自诸夏尊天子而言谓之京师自天子临制万国而言谓之王城自朝廷百官王宫宗庙所在而言谓之成周随所施而当京师王城成周一而已矣似非襃贬之所在或又谓瀍水东为下都敬王既定子朝之乱迁都瀍东是为成周前已辨之敬王迁都传家初无明文成周者京师之异名何下都之有哉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

昭公习于周旋揖让之仪当时有以为知礼者而在丧不慼娶同姓而不以为嫌大本不立浮文虽胜于礼何有哉乃若忿季氏之专鲁思欲一创治之固人君当为之分以是为过则不然也当是时宋之华向鲁之意如皆世大夫盘错而不可治者宋元讨之而克宋以无事鲁昭讨之而不克坐是失国出奔终于不复盖有幸不幸存焉二君中才庸主初无以大相逺也又以后世之事而言髙贵乡公之讨司马昭元魏敬宗之戮尔朱荣与后周髙祖之诛宇文防皆奋自独断不谋之臣下彼非不知其事甚难有济与否而迫于宗社之存亡死有不避后周讨之而克天也元曹以是殒厥身盖亦有幸不幸存焉故君子不以成败论事使昭公能正身端本委任忠贤不与近习小人共其谋虑季氏犹可耡也必谓意如秉政数世有臣有民径欲置之不问则非为人子孙缵祖承家之道也愚观夫子平日言论与春秋始终书法于昭公之讨季氏尚有取焉盖深责晋人之奨乱臣而抑其君使昭公至于此极也胡氏谓书围成书取郓为絶昭公于鲁吾不知其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