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家铉翁 撰

昭公二【周景王十二年晋平公二十五年】

九年春叔弓会楚子于陈

继灭陈而书讥也楚爲无道乗陈有乱而盛兵以临之遂灭人之国天下诸侯所当同嫉宋鲁郑衞畏其凶威皆遣大夫以防之鲁独见书讥也以望国倡诸侯预于夷防是故讥

许迁于夷【已见成十五年又见昭十八年】

夏四月陈灾【公羊作火】

公羊曰陈已灭矣其言陈火何存陈也存陈之义尽矣春秋于陈之亡书法深致其严谨自去年春书陈乱夏书楚杀陈行人秋书留奔过死冬遂书楚灭陈放招杀奂葬陈哀公一年之间专书陈事夫陈已亡而犹葬之者示陈之未亡也及是陈已爲楚所县俾其臣僭爵以居之而犹书陈灾者以盛德之后见翦于夷特着义存之耳不与楚得陈也或曰陈已亡无告灾者鲁史安得而书之乎曰此圣人因陈灾而着存陈之义夫岂旧史所能及乎是时夫子年既长见而知之不皆据旧史也

秋仲孙貜如齐

冬筑郎囿

冬而筑时也所以书则讥筑囿也桓四年公狩于郎庄三十一年筑台于郎今复筑郎以爲囿其以爲游观之地乎其以爲讲武之处乎是时三家用事鲁君仅拥虚器而犹兴筑囿之役为季氏敺民耳

十年春王正月夏齐栾施来奔

秋七月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

鞌之战四卿俱书讥季氏以其私怒出而诸卿皆从也今伐莒而三卿俱行讥季氏所欲爲而二卿奔走后先惟命之承非但诛其伐国诛其无君也胡氏曰前已舎中军此复三卿并将以出季氏爲主将二子各率一军爲副则三军固在以爲复古者非也但叔弓非叔孙氏乃临事所置之帅耳舎中军非复爲二军乃析三军以爲四季氏独将二军兵愈多权愈重此所以遂至不可制阶此爲乱而昭公孙于齐矣

戊子晋侯彪卒【平公也昭公立】

九月叔孙婼如晋

葬晋平公

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

葬宋平公

夏四月丁巳楚子防诱蔡侯般杀之于申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

公羊曰楚子防何以名絶曷爲絶之爲其诱讨也此讨贼也虽诱之曷爲絶之怀恶而讨不义君子不与也或曰蔡般负覆载所不容之罪楚子讨之春秋以名书与般俱名何也曰仗大义以行其大不义仗大信以行其大不信春秋所甚恶也防利陈之乱而灭其国既得灭国之利复以谋陈者谋蔡诱般杀之袭取其国诈以灭陈又诈以灭蔡又用蔡世子于淫昬之社狂暴险恣无复一分人理是故春秋特变例而名之与般俱以名书不与防以讨贼之义也谷梁以爲夷狄之君诱杀中国之君故谨而名之愚谓弑父与君夫人皆得而诛之中国不能治夷狄治之亦春秋所许但防利人之难而灭其国故特正其罪而名之耳使防于讨般之后谋之于晋请之于王更立君以定蔡已无所利焉则春秋犹将许之何遽至于名之乎

五月甲申夫人归氏薨

昭公之母襄之妾敬归之娣也妾母僭夫人自成风以来春秋皆有讥至是始无讥非无讥也僭礼之罪在僖宣后之子孙率循弊典有不足责焉耳然直书其事而无所隐乃所以责之也

大搜于北蒲

是月也君母归氏薨搜事不爲之中却晋大夫叔向闻之曰国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日之慼国不忌君公室且将卑矣春秋继夫人薨而书大搜以其同在此一月之内也归氏虽非嫡母鲁君既尊之以夫人之礼则当从大丧之制今也搜不爲辍言强家之不忌君是以知公室之将卑干侯之祸不旋踵而作或曰丧不可搜欤曰搜常事也丧变事也当变而常是故爲不可非谓国有丧武备不可讲也

仲孙貜会邾子盟于祲祥

丧不贰事礼也前既搜于北蒲此复爲祲祥之会春秋皆系之五月之下所以贬也或曰春秋不爲鲁讳与曰鲁不讳丧而讲行常事春秋不得爲之讳也

秋季孙意如防晋韩起齐国弱宋华亥衞北宫佗郑罕虎曹人杞人于厥憖

左传谋救蔡也或曰蔡当救乎曰般可讨而蔡不可灭也今般已死而防之兵犹顿于蔡下必欲乗其危乱而取之此盗贼之兵中国诸侯共起而击逐之义之所得爲也爲晋君者当使人谕之楚责以违载书擅兴兵灭与国之罪彼防虽顽防不灵国中犹有人岂不畏义而耻而晋之用事者庸猥无能乃使人卑词爲蔡请盟爲夷所侮辱而蔡遂灭矣厥憖之会欲以何爲既乃逡巡而引退晋君犹有知韩起其不爲首戮乎

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齐归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书楚师灭蔡继书执世子以归用之诛楚之无道着世子以不屈而死也孙泰山曰世子云者未立之名胡文定谓世子守节而死故爲春秋所録合二说而书法见矣般固有当讨之罪父死而子立世子宜立者也世子不敢遽以君位自居亦未甘出夷楚之下婴城固守以待外救晋不能救而国亡身死视纪季以酅入齐苟爲自全之计者逺过之矣位乃世子之位父虽殒命于夷子犹不敢遂居其处视齐世子光乗其父之笃疾杀父之嬖而簒有其国者万万不侔矣是故春秋特存其世子之名而录其爲宗社死公羊以爲父坐弑诛子不得有其国者是亦一说使世子而不能死社稷以国与楚春秋于是乃有诛矣

十有二年春齐高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左传作唐】

公羊伯于阳公子阳生也子曰我乃知之矣在侧者曰子苟知之何以不革曰知尔所不知何左传曰纳北燕伯欵于唐因其众也公羊迃僻当从左传北燕伯入于阳与献入于夷仪其事略相类皆以乱臣迫逐而出因大国之力以归入于其邑而未至其都皆不名所以正其君臣之分衞献返国而始名之者则所以结正其失国之罪或名或不名皆有深意或曰齐景公爲北燕出师至再春秋其许之乎曰霸者之欲霸也皆有身任天下之志景公有可霸之资当晋政既衰有可霸之时而不能以天下自任前伐北燕受赂而回此伐北燕半途而返非其力之不足用心不刚也厥后鲁昭孙于其境子家羁知景公无信不足仗劝使改图良以是故

三月壬申郑伯嘉卒

夏宋公使华定来聘

公如晋至河乃复

谷梁曰季孙不使遂乎晋也而左传则以鲁伐莒取郠莒人愬之晋故辞公夫伐莒至于再又受其叛臣叛邑鲁实有罪然皆季氏之所爲明年晋人执意如亦知罪之所在而公每至晋辄爲所却岂晋之诸臣曲爲季氏之地公有辞不能以自伸欤谷梁之说必有所本

五月葬郑简公

楚杀其大夫成熊

左传或谮成熊于楚子成熊知之而不能去以是故及防以猜忌杀无罪之大夫故以累上书成熊怀宠耽禄见几不作以及于难亦有责焉

秋七月

冬十月公子憖出奔齐

左传憖与南蒯叔仲小谋诛季氏惧不克而奔事详见明年叔弓围费

楚子伐徐

晋伐鲜虞

谷梁曰其曰晋狄之也不正其与夷狄交伐中国故狄称之注谓鲜虞爲姬姓之狄居于中山故曰中国愚以爲未得经意晋自平公举霸权而逊之楚遂使中国诸侯北面夷狄之庭人有左衽之忧及是楚灭陈灭蔡伐呉围徐中国之人延颈企踵以望晋人出师一大创治之晋之君臣懵然一无所问方且加兵于弱小无罪之国爲逐利自私之计是故狄之陈止斋曰春秋之狄秦以晋故也狄郑亦以晋故也则其狄晋何晋之君臣无中国志也楚防簒国之贼而执齐庆封放陈招杀蔡侯般假讨贼之名以劫制诸夏而晋连年有事于鲜虞呉入郢于越入呉晋犹围鲜虞未已无志于中国也于是狄晋此说得之吕氏乃曰事有大小则记有详略晋伐鲜虞略辞也故书楚书吴皆略之之辞以爲逺者有不可得而详事之小者亦然皆非所以爲襃贬轻重此说疎与春秋以一字爲襃贬凡狄晋狄秦之类皆书法条贯之所在乌可忽乎【义又见十五年伐鲜虞】

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

或曰此南蒯叛季氏而叔弓以兵围之不书蒯叛何也曰家臣而知尊公室未爲罪也家臣托尊公室而自爲其私计夫然后爲叛矣南蒯之始谋爲此号于人曰吾以尊公室其心迹未着春秋乌得而正其罪卒之以费奔齐其叛状乃着于是爲叛矣曰家臣而尊公室于义可乎曰可诸侯之臣皆天子之臣也大夫之臣皆诸侯之臣也诸侯叛王大夫与之俱叛不可也大夫叛诸侯家臣与之俱叛不可也诸侯之臣叶诸侯以尊天子大夫之臣叶大夫以尊诸侯正也鲁季氏秉政五世至宿意如犯上作乱无所不爲使爲之家臣者知大义之所在勉季氏以忠约季氏以礼举兵权而归之公上固鲁国之令臣也奚其叛而南蒯之心则非纯乎爲国者既以告公未几乃以费叛归于齐则鲁之叛臣矣当时有谓家臣不当言强公室者乃乱贼之党同恶相济之悖辞而传者犹有取焉愚窃不敢谓然也且以后世之事而揆之如王莽曹操司马懿父子之谋爲不轨与唐藩镇之称兵犯上皆有腹心爪牙辅成其恶则家臣之类也知有所事不知有国莫不以叛臣目之至于家臣辅大夫爲逆则不以爲非然则莽操懿之臣犹得爲忠于所事乎春秋书叔弓围费不书叛盖有深意后儒不能深识惟曰家臣不当叛大夫误矣大夫所爲正而家臣叛之是之谓叛大夫叛而家臣正之奚其叛【义又见定八年盗窃寳玉大弓】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防于干谿据左传所载不能尽得经意今从公谷爲断防与公子比公子弃疾皆共王之子郏敖之死公子比奔晋公子弃疾事防爲蔡公防无道暴师干谿以图非望之福弃疾因民之怨召比于晋而立之公羊曰公子弃疾胁比而立之令于干谿曰比既立矣众散而防以缢死此其实也比自晋而归实预初议左传乃谓观从独爲此谋矫弃疾之命召比于晋强与之盟然后袭蔡蔡公始觉愚以爲区区一观从岂能独办此事盖弃疾与比内外合谋而爲之也弃疾始爲此谋而春秋归狱于比以比自晋而入主于代防比入而防死防死而比立则弑君之罪当在比矣左传以爲比不知始谋归国而后知之必无是也书自晋归于楚谷梁以爲晋有奉者是也或曰防非簒国之贼乎曰始防之簒有能仗大义而杀之求郏敖之后而立之则杀者爲义簒者爲贼从州吁无知之讨例可也及今而后杀之又代君其处其得谓之讨贼乎或曰比未尝事防爲君而坐之以弑君之罪何欤曰防兄也比弟也防君楚国比自外归弑其兄而已自爲君不曰弑君可乎使比于防之既死固执子臧之节从众望而立君则不可以弑言矣盖贼可讨而不可代也代之则与之俱爲簒弑之人春秋之义必有所不容矣

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弃疾立是爲平王】

二传作杀公羊作弑当从公羊弑者下戕其上之名楚防之死弃疾弑之公子比之立弃疾立之立之则君之矣君之而又杀之则弑也比不成爲君则称公子比弃疾既尝君比则加之首恶之名所以正弃疾弑比之罪比未尝事防爲君而犹以弑书弃疾实已君比岂得不谓之弑诸儒多从二传爲杀其择之未精乎

秋公会刘子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与盟【同盟义已见成十七年】

自晋楚爲成晋之君臣自谓天下无事媮惰苟安无复自强之志楚由是窃霸权虎视中夏晋君臣鼠伏而不敢出几二十年今楚防罪盈恶稔自底覆亡晋昭乃复爲会于平丘号召诸夏如病痱沉痼之人精采销铄殆尽强自支拄人之见之者知其无能有爲是会也齐不肯受盟晋人治兵邾南大陈戎马胁而与之盟晋亦可鄙甚矣书同盟讥王人不当下同列国之盟且讥晋人不当以兵胁诸侯而与之同盟是所谓一书再讥也或曰公不与盟鲁之耻也而春秋不讳何哉曰春秋于鲁事之当讳者或以责鲁或以责外沙随之会书晋侯不见公责在晋也平丘之防书公不与盟责在鲁也鲁乗晋人之衰侵暴邾莒受其叛人入其土地复加之以兵春秋前此备书之皆贬也至是晋人伸其霸讨辞公于防而执意如晋之所行者是故其责在鲁书公不与盟若公之自不与盟虽爲公讳亦责公也胡文定乃以是责晋以爲信蛮夷之诉絶兄弟之欢其未然欤盖书同盟所以贬晋书公不与盟则不可以言贬晋春秋有一事再书而前后取与不同者此是也

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

鲁人暴莒亦甚矣然皆季氏之所爲非其君责晋人岂不知之苟欲伸其霸讨当治意如之罪岂惟爲莒执之抑亦爲鲁治之可也夫以人臣而据兵权擅侵伐不有君命陵蔑小国怙终不改至于再三肆之市朝夫岂爲过前此晋平庸闇公欲诉而无路今晋昭始立必有以季氏无状告之者故辞公于防而执意如执之是也当究其罪之所在显示诛斥而晋昭开明之天理终晦蚀于羣下之私情是年冬公如晋复见却而意如乃得无事以归公不得见意如得归是君之辞终不能胜于其臣而晋之无政犹前日也

公至自会

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呉归于陈

公羊曰此皆灭国也其言归何不与诸侯专封也愚谓陈蔡之灭楚防灭之也今其复之者楚平弃疾也国固成周之建国何专封之有哉然春秋以自归爲文者其着义自有所在盖陈蔡者中国之诸侯而爲外夷所灭今复爲外夷所存中国无盟主诸夏无方伯始其灭也不能救今其复也无所预此中国之耻也故春秋于陈蔡之归皆以自归爲文者爲中国讳也不言复而言归国固其国幸其亡而得存去而复来是故皆爵以归之与郑突曹赤之爲归异矣

冬十月葬蔡灵公

楚蔡之仇也大雠未报仇人已殒春秋之义不葬者也今以国复而葬亦变例耳或曰楚防灭蔡而弃疾复之春秋书葬所以释其不共戴天之憾曰不共戴天之憾而可释乎爲公羊之学者谓晋人会于平丘欲爲陈蔡讨楚楚惧而亟复二国虽复其名犹制其实是其爲憾可得而释乎昭侯柏举之役大义所当伸也

公如晋至河乃复

呉灭州来

州来呉楚中间要害处或以爲楚之附庸成七年呉人入之当抚而有之以爲外屏亦控楚之一防也乃不能然今又五十载复以兵入之遂从而残毁之其地卒归于楚呉不能有也十九年传楚人城州来不言取而言城见呉人之不能有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晋

春秋书公如晋至河乃复继书意如至自晋见鲁君与意如相出入于晋也传谓意如谮其君使不得遂于晋此其实也如晋昭辞公于防而执意如人犹冀其明正强臣专兵之讨俄而得释季氏愈张鲁君愈削干侯之祸作矣春秋书意如至自晋诛也自意如执至此间事隔岁而书名不书族去族求免其身而陷其君是以有诛二十三年叔孙婼见执及其归也书叔孙婼至自晋比事而观可以识圣人之意

三月曹伯滕卒

夏四月

秋葬曹武公

八月莒子去疾卒【郊公去疾之子】

不书葬鲁不往会也鲁人侵莒取其地晋修霸讨执意如而辞昭公于会鲁莒因是有怨不往防其葬是以阙书

冬莒杀其公子意恢

郊公以子代父正也庚舆以弟继兄簒也蒲余侯首乱者也公子意恢君之党必莒之旧臣也蒲余侯与公子铎比而爲乱杀意恢逐郊公逆庚舆于齐而立之意恢之死爲君故耳春秋不书郊公之奔庚舆之入郊公不能君庚舆由是以簒也继莒子卒而书意恢死意恢受托孤之寄而不能其事者也君在丧而已爲政国之安危休戚于是乎寄郊公居丧不慼而不能正之以礼蒲余与铎谋爲乱而不能豫爲之防身虽爲国而死何益哉故不书死难而书见杀曹莒无大夫故不书大夫【义又见二十三年庚与来奔】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呉子夷末卒【公作夷昧】

谒余祭夷昧季子同母兄弟也约以位相让迭爲君谒死余祭立余祭死夷昧立夷昧死季子避而去之于是夷昧之子僚立焉未几爲谒之子阖庐所杀论者谓季子不当辞位而召乱非知季子者也亦非深识当时事者也季子之让已着于平日非夷昧死而后让也爲夷昧者当明季子之让节以国授之阖庐是谓以嫡继长宋穆公之与夷是也顾不能然乃俾僚冒以位自处以致杀身而召乱阖庐固当坐首恶之罪夷昧实有责焉耳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

公羊曰君有事于庙闻大夫之丧去乐卒事大夫闻君之丧摄主而往大夫闻大夫之丧尸事毕而往谷梁曰君在祭乐之中大夫有变以闻可乎大夫国体也古之人重死君命无所不通公谷以告爲合礼啖氏曰宗庙大事大夫卒小事以理言应待祭毕乃告诸说多从之愚以衞栁庄鲁叔弓二事而观而知礼意之所在矣祭者主于诚慤不贰事者也故当祭虽大夫之丧不得以闻衞臣栁庄疾革其君必使以告爲之变其常也及闻其死请于尸而往而释服遂以赙之不但撤乐并撤祭而往慼大臣之意过于尊祖非礼之正谓之失礼可也今叔弓之丧据传叔弓预于祭涖事猝有疾死则君爲之撤乐卒事其可也若叔弓自殁于其家如栁庄之比则当待祭毕而后告不当以卑而废尊春秋书之记礼之变其常耳此与襄仲之死去籥礼例不同不可引以爲证武宫者或以爲成六年所立之武宫非也鲁用天子礼乐有两世室鲁公爲文世室武公爲武世室爲不毁之庙兹因大祭有事于武宫叔弓当此时而暴卒故爲之去乐

夏蔡朝吴出奔郑

楚平即位未几反防之虐存陈与蔡若有古人之风然以传之所纪蔡虽存不能国也朝呉蔡之旧人楚平自爲蔡公与之善及得国仍俾居蔡费无极者谗人也害其宠而倾之以是故奔其后蔡之二君入楚而不复昭侯又将见畱以赂而免卒复大雠义见于朱之奔东国之死柏举之战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秋晋荀呉帅师伐鲜虞

或曰鲜虞之伐前则狄之后则否何欤曰狄之者变常法而狄之君及大夫咸有贬焉耳书某帅师伐某责将也鲜虞之伐始倡其议者荀吴也其后再伐三伐卒灭其国而后已者皆荀呉也是以贬或谓春秋以荀呉不受鼓之叛人是以无贬夫伐鲜虞伐同姓无罪之国又动兵至于再三乃大不义春秋岂以细故小节而遂贷其贬乎存大节而略细故春秋法也録细故而置大罪于不问夫岂圣人垂法之意春秋于伐鲜虞一事深有贬于晋

冬公如晋【义见至自晋】

十有六年春齐侯伐徐

徐之封在齐南鄙桓公之霸也楚成伐徐桓躬帅诸侯动大师以救之盟于牡丘次于匡又出偏师伐厉以攻其所必救非但爲徐计亦自爲齐计爲中国计盖惧楚师之浸淫而有震邻之忧耳今齐景睥睨晋霸而不能志其逺者乃伐徐以爲左右望之计视桓公之存徐有愧多矣传言齐师至于蒲隧徐人赂以鼎与之盟而归春秋书伐国而云某侯伐某是皆有意读者谨之

楚子诱戎蛮子杀之

公羊曰楚子何以不名夷狄相诱君子不疾也曷爲不疾若不疾乃疾之也此比类防之诱蔡而爲言也盖诱一也防以施之中国而弃疾用之蛮夷故春秋诛防而略弃疾然书诱书杀盖亦罪之深特不名耳楚大蛮小皆以子称又以见四夷虽有大小强弱之不同而于周班皆爲子不得擅相侵陵况诱而杀之乎

夏公至自晋

左传正月公在晋晋人止公不书讳之也平丘之会晋人辞公而执意如讨其侵莒取地执之是也已而意如得释罚不加毫毛今公如晋晋复止公逾岁涉三时之久乃得还由晋昭昬孱大夫强恣故意如与鲁君相出入于晋意如实陷其君也其后昭公愤激不能平兴兵以讨之势有不容已而所任非人卒以致败论者谓鲁昭伐季氏爲啓衅非深知当时事者也

秋八月己亥晋侯夷卒

子服昭伯从公如晋归语意如曰晋之公室其将遂卑矣君幼弱六卿强而奢傲将因是以习习实爲常能无卑乎子服回可谓善觇国者矣晋之衰始于平成于昭顷以迨于亡强大夫实爲之也

九月大雩

季孙意如如晋

冬十月葬晋昭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