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元年春王正月

  谷梁曰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赵子曰按实不治何得言治也旧説又云元年有王兾是年内有讨所以书之予谓去王字理由夫子不因旧史夫子修经时岂不知此年竟不讨乎何须存之也又云末年有王言王终不能讨所以书之若然者总除王字理不益明乎按十五年王崩至十六年嗣王既立年月已深过不在嗣王何不书王乎足明非责王明矣但为学春秋者惯习于王正月不觉遂四处妄加耳圣人辞意朗然平畅若讥王则王未崩之前悉去王字可矣安肯乍见乍隐烦碎若此乎详经意直以桓公不顾王法故去其王字以见其罪耳

  公即位

  谷梁曰继故不言即位正也赵子曰礼当不即位岂空言哉故去其言字又曰先君不以道终己正即位是无恩于先君也赵子曰但言与闻乎弑义己备矣

  郑伯以璧假许田

  左氏曰郑人请复祀周公按郑荘之言无所不知安肯请祀非其祖乎不近人情矣説已具隠八年

  公羊曰天子之郊诸侯皆有朝宿之邑啖子曰其皆字义同隐八年又曰曷为谓之许田讳取周田也按许田实鲁朝宿之邑不得谓之周田又曰系之许近许也按许田自是其邑名何关近许之事乎若近许即谓之许田近郑亦谓之郑田乎若然则无常名矣

  公及郑伯盟于越

  谷梁曰越盟地之名按此不要解自可知矣

  桓二年春王正月

  谷梁曰桓无王其曰王何也正与夷之卒赵子曰十一年郑伯卒十二年衞侯晋卒何不正之乎故知皆谬而传因谬强为义也十年有王云正曹伯卒亦同此説

  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

  左氏曰宋华督见孔父之妻于路遂弑殇公啖子曰古者大夫犹皆乗车其妻固当乗之不可在路而见其貎葢以旧言孔父义形于色而作传者以为女色之色遂妄为此説耳且见谷梁説及之义极明不足疑也谷梁曰何以知其先杀孔父也臣既死君不忍称其名赵子曰按孔父之事自是史册载之非殇公自书也何闗君之不忍乎又曰孔氏父字谥也啖子曰孔字父美称也孔氏之先皆以字连父故有弗父金父若孔为氏岂世世改乎又春秋时名嘉者多字孔是其证也又曰不称名葢为祖讳也按春秋鲁国之史也非夫子家传安得祖讳乎

  滕子来朝

  赵子曰滕侯爵自齐桓覇后方与薛皆降号以从会位此时未有覇者无人黜之故知在防也

  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公羊曰内大恶讳此其目言之何逺也赵子曰按逆祀僖公昭公出逊皆书之何得云大恶讳乎又若以年逺不讳则桓公为齐所杀何不明书乎由是言之可讳则讳可讥则讥不以年月逺近为异也

  谷梁曰以者内为志焉尔赵子曰言以者明四国同防以成此事何独言公为志乎又曰取不成事之辞而加之焉于内之恶而君子无遗焉尔赵子曰据经文乃直书事实耳有何加乎

  取郜大鼎于宋纳于太庙

  左氏説僖伯諌辞自清庙茅屋至声明以发之赵子曰据纳鼎直以受凶赂而纳于太庙故讥耳非为服章名数有愆故不当别记烦文也且夫议礼度者贵识其安上治民之大体若夫服章名数之差品礼之末节也今事不相涉故当舍尔孔圣既防之后学者莫识大本所务唯此而已故左氏传及国语戴圣礼记多记此等学者当求其逺大

  公谷并解郜鼎之名【云云】啖子曰郜鼎之名犹如和氏之璧封父之繁弱之类无他义也谷梁又云成人之乱受赂而退以事其祖以周公为弗受啖子曰假如纳于他庙岂为可乎何独引周公弗受

  蔡侯郑伯会于邓

  公羊曰离不言会赵子曰按前后两国皆书防传妄也

  公至自唐

  左氏曰反行饮至舍爵策勲焉礼也赵子曰此当移于十六年至自伐郑之下附之此非征伐从君出入乃是常事也何勲之有又曰特相防徃来称地让事也赵子曰按成防而归即非止于让以防告庙有何不可此不达内外异辞之例妄为异説尔且诸书至自防者所防悉非鲁地故知四处至称地皆鲁地故也

  谷梁曰桓无防其致何也按前后桓公言防多矣

  桓三年齐侯衞侯胥命于蒲

  左氏曰不盟也赵子曰凡防遇亦不盟何独胥命公谷皆云美其不盟约言而退近正也赵子曰按防遇亦并不盟皆是约言而退何得独异此文且二君并非贤君又无殊异之迹据经文直讥其无人君之礼尔

  公子翚如齐逆女

  左氏曰修先君之好故曰公子啖子曰若使异姓之臣徃复何称乎且惠公之薨桓公尚幼则知惠公之时未谋婚姻何得言先君之好假或早谋而今修之则当纳币之时致命何为于逆乃言修好乎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左氏曰致夫人也赵子曰按成九年季孙行父如宋致女仲尼书之以示讥此若致女亦当书之不容于隐左氏见彼有致女之文此又新婚之后而至遂附防妄説耳

  桓四年春狩于郎

  左氏曰书时礼也赵子曰凡搜狩之礼常事不书故知公羊义是

  天王使宰渠伯紏来聘

  左氏曰父在故名赵子曰若以其代父摄行卿事则经文当依仍叔之子为文若非代父即当依常例何得加名故知为贬故名尔且王人子突称字以襃则此以名为贬亦明矣公羊曰其称宰渠伯紏何下大夫也按例天子大夫皆称字何独下大夫乎

  桓五年甲戌己丑陈侯鲍卒

  左氏曰再赴也于是陈乱文公子佗杀太子免而代之公疾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赵子曰岂有正当祸乱之时而暇竞使人赴告哉假令实再赴夫子亦当详定取其实日何乃总载之乎且传言公疾病而乱作此文亦据陈国史而记之验此则经文甲戌下当记陈佗作乱之事今简脱之尔左氏不达此意遂妄云再赴也公羊曰何以二日卒之防也【狂也】甲戌之日亡己丑之日死而得君子疑焉故以二日卒之啖子曰按人君虽狂而去亦当有臣子从之

  谷梁曰甲戌之日出己丑之日得不知死之日故举二日以包之啖子曰三传皆不知有阙文之义故多造事端尔岂有人君走出臣下不追逐昩其死日乎

  齐侯郑伯如纪

  公羊曰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离不言防也啖子曰按前后两国言防多矣此书者左氏説从告之义是也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左氏曰弱也赵子曰假如年长而代父出便得不讥乎左氏不推襃贬之义但见称子则云尔

  夏城祝丘

  谷梁曰讥公不修徳政恃城以安民按但讥不时即可矣安知恃城乎

  蔡人衞人陈人从王伐郑

  左氏曰郑伯御王祝射王中肩【云云】赵子曰此并妄也葢郑国愚史不知败王之恶射王之逆但欲以胜天子为美故左氏因之若信有此事则经不合不异其文若云不告被射故不书则诸侯恶事岂肯来告夫子何由贬责之足明因纳于史者夫子精求其失而书之尔从告之义已详见隐十一年传

  谷梁曰从者何为天王讳伐郑按经文直书事实亦无所讳

  州公如曹

  赵子曰据经文直书讥其外交故书曰如曹左氏曰度其国危遂不复若国危而出奔若在后方有危难当依初行时意书之自不相妨

  公谷皆云过我也【解所以书】赵子曰或大夫见而知之或来告故知之或为其自曹而来故知之何必过我乎

  桓六年寔来

  左氏曰来朝赵子曰若行朝礼经当书之故知妄也公羊曰寔来者犹是人来也化我也赵子曰寔实也承上文无异事故曰寔来公谷之説皆鄙浅故不取

  壬午大阅

  公羊曰何以书葢以罕书也按以其非常故书尔非为少也

  谷梁曰葢以观妇人也按经无异文传自穿凿

  蔡人杀陈佗

  公羊曰佗陈君也曷为谓之陈佗絶也赵子曰按左氏传佗杀太子之贼故经不以人君称之公谷不达此意妄云氵㸒于蔡及氵㸒猎于蔡不近人情谷梁又云何以知其是陈君两下相杀不道按前后两下相杀书者多矣此传妄也

  子同生

  左氏曰公与文姜宗妇命之赵子曰左氏误谓宗妇为同宗之妇遂妄云尔当去之

  公羊曰喜有正也赵子曰春秋一字皆为经邦大训不为忧喜生文

  谷梁曰疑故志之【注云文姜氵㸒佚疑非桓公之子】此乃委巷之谈不近人理

  桓七年焚咸丘

  公羊曰焚之者何樵之也啖子曰火攻之事非一途安知樵之又曰疾始以火攻也赵子曰凡事是非皆一一明之此又非便为常何独讥始又曰曷为不系乎邾国之也赵子曰不系邾者邑地不系于国春秋之常也国之有何义哉又曰曷为国之君存焉尔啖子曰咸丘虽焚邾竟不灭焉知君存

  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

  左氏曰贱之也此説不明故不取

  公谷并云失国之君赵子曰葢以其书名故云尔据诸失国之君唯随敌以归者则书名若奔他国并不书名【説见本例】则二国之于例固非失国明矣假令实非奔鲁而公待以朝礼之故即当书云谷伯邓侯来奔某日朝公不应越例书名而没其来奔也或曰据礼云诸侯失地则名灭同姓则名不云用夷礼则书名今忽作此释于理安乎答曰礼记者因説春秋之义遂记得此语而録之非自古有此例也诸侯失国自辱其身犹至书名况行夷礼辱及宗庙见轻侪列而得不名乎三家説春秋义例不尽者多矣又何足怪

  桓八年正月己夘烝

  公羊曰讥亟也啖子曰此书之以彰下文尔非讥也谷梁曰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也赵子曰正月之烝不失时也【义见纂例郊庙例】经为五月又烝故书此以明一岁再烝若不书即似春有故不烝夏乃烝耳啖説是也

  夏五月丁丑烝

  谷梁曰烝冬事也春夏兴之黩祀也赵子曰书春是为下文起耳故去其春字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左传曰礼也赵子曰若合礼则常事不书据经言来遂足明讥矣

  公羊曰何以不称使婚礼不称主人赵子曰此説非也已见隐二年纪裂繻来逆女传假令婚礼实不称主人即至纪之日但致鲁命尔来鲁未是婚礼何须不称主人乎实使来而不称王命则如何致命乎无理之极旧説云天子娶于诸侯必使同姓诸侯主之亦恐非也鲁侯为天子嫁女为女卑于鲁侯故可也至于天子娶后至尊诸侯如何为之主哉且礼经亦无此説春秋之文又殊不尔故知其非也又云大夫无遂事此言遂使我为媒可则因徃逆矣赵子曰假如使可专逆王后不白于君乎又曰女在国称女其称王后何王者无外其辞成矣亦非也若但书逆女则是祭公自逆故须言王后尔

  谷梁曰其不言使何不正其以宗庙之大事即谋于我赵子曰必若实讥天王言使不更昭著乎今不言使即罪全归祭公

  桓九年纪季姜归于京师

  谷梁曰为之中者归之赵子曰王后者天下之母不同于诸侯之女自合书之不关鲁为媒乃书之事

  桓十年公防衞侯于桃丘弗遇

  谷梁曰不遇者志不相得赵子曰经意直讥其无信尔岂论其相得不相得乎

  齐侯衞侯郑伯来战于郎

  左氏曰来战于郎我有辞初北戎病齐【在六年】诸侯救之【云云】齐人致饩鲁以周班后郑郑人怒【云云】赵子曰据左氏鲁以周班后郑既是正礼郑虽小恨岂至兴师即合当年构祸岂有经五年之后方合诸侯报此小怨乎夫五年之后诸侯讐党亦已改矣怨望之心亦已衰矣理在目前不足疑也但为无过故异耳左氏遂引徃前小隙附防之故但存其我有辞一句而已公羊曰郎者何吾近邑也按经但书战地本不分其近逺假如逺则不书战地乎

  谷梁曰来战者前定之战也赵子曰此説非也言来者责三国不当来尔言战者讳败之常也又曰不言其人以吾败也赵子曰按为公战败故不言败以讳之若大夫战则当书之不容悉隐也又曰不言及者为内讳也赵子曰按直言来战言其不当来尔若为内讳则但不书败何须不言及诸内战皆言及岂是不讳哉

  桓十一年宋人执郑祭仲

  公羊曰祭仲不名贤也何贤乎祭仲以为知权也【云云】啖子曰以废君为贤不可以训

  谷梁曰宋人者宋公也其曰人何贬之也按执大夫例称人不可别为义

  郑忽出奔衞

  公羊曰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传意解不言子按春秋前后例伯子男皆殊称非一也又郑伯爵也若称子何关爵乎故不称子者责其不能嗣先君尔

  柔防宋公陈侯祭叔盟于折

  公谷皆曰柔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赵子曰凡未命大夫不书氏已见隐公卷及都见名位例故去此以省文也

  桓十二年十一月丙戌公防郑伯盟于武父丙戌衞侯晋卒

  谷梁曰再称日决日义也赵子曰再丙戌误文也传以日月为例故妄云尔

  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

  谷梁曰不言与郑战耻不和也啖子曰公羊説此义是也此传不知省文之义故云尔且按自此后鲁常与郑和而同伐宋故知此传误矣

  桓十三年公防纪侯郑伯已已及齐侯宋公衞侯燕人战齐师宋师衞师燕师败绩

  左氏曰宋多责赂于郑郑不堪命故以纪鲁及齐宋卫燕战赵子曰据经文内兵以纪为主外兵以齐为主若实为郑宋而战即当以郑宋为兵主何得主齐纪乎且责赂小事止当二国自不和无容诸侯为战按六年防纪云谋齐难也是岁纪又来朝请以王命求成于齐公告不能今为兵主以战于纪足明齐以三国之师伐纪欲灭之公与郑救之而胜遂免祸至十七年乃防于黄以平之其踪迹明着若此不然纪惧灭之不暇岂敢主兵而助郑乎若助郑止当战于宋郑之郊无为战于纪也据郑伯新为宋所主而去年遽与鲁及宋战今年又助纪战则必为求赂多之故今移责赂之文于去年公欲平宋郑之上庶为允当也

  公羊曰曷为后日恃外也赵子曰按先防而后日成防而后战也恃外有何义乎又曰何以不地近也赵子曰不地者有纪都也无他义谷梁説是

  桓十四年春无冰

  谷梁曰时燠也按此不解亦可知

  秋八月御廪灾乙亥尝

  左氏曰书不害也按八月尝非时也又以灾之余而祭讥不敬尔非为不害而书

  公羊曰尝常事何以书讥尝也御廪灾不如勿尝而已赵子曰按周之八月夏之六月也不合尝而尝云常事非也又云御廪灾不如勿尝而已按有灾当警惧脩而改卜何得便阙先君之祀乎

  谷梁曰御廪之灾不志赵子曰按此乃大故何得不志又曰必有兼甸之事注云夫人兼行甸人之事恐谬也此旬字尔言祭事当久办非一旬所了传写者见前有甸字遂改尔又云讥未易灾之余而尝据易灾可一日而办况其间经两日何得不办今为其足以明祭礼宜兼存之

  宋人以齐人蔡人衞人陈人伐郑

  左氏曰报宋之役【云云】以大宫椽归为卢门之椽赵子曰此事烦碎并不关教迹故不取又若实毁其大庙非礼之甚经必书之益以知谬也

  桓十五年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谷梁曰诸侯时献于天子以其国之所有故有辞让而无征求赵子曰天子受贡常礼也亦何所让故去其故有辞让四字

  郑伯突出奔蔡

  公谷皆云名突讥夺正也按诸侯失地皆名之不可为义

  郑伯突入于栎

  公羊曰曷为不言入于郑末言尔按实未入郑何用强説

  公防宋公衞侯陈侯于袲伐郑

  谷梁曰地而后伐疑辞也非其疑也赵子曰按谋伐之初岂有不怀疑者疑者心中之事何由知之今据经文因成会礼而后行伐尔辞意甚明无他义也

  桓十六年冬城向

  左氏曰书时也啖子曰按下有十一月纵是同月亦今之九月农工未毕不可兴役

  衞侯朔出奔齐

  公羊曰何以名得罪于天子也按失地诸侯皆名之不可强生义

  谷梁曰朔之名恶也天子召而不徃也啖子曰诸侯失地则名春秋之常也左氏得其事实矣

  桓十七年及宋人衞人伐邾

  左氏曰宋志也赵子曰据例称及者皆内之志云宋志非也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左氏曰不书日官失之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云云】赵子曰此説非也凡不书或史官阙之或年深写误何关日官日御乎史官岂不知朔及每日甲子乎何待日官日御哉

  桓十八年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

  公羊曰何以不言及夫人夫人外也夫人外者何内辞也其实夫人外公也赵子曰圣人设教不应如此烦碎谷梁説伉敌之义近之矣

  谷梁曰不言及夫人何也以夫人之伉弗称数也赵子曰但讥骄伉义则昭然又云弗称数即烦碎矣故去其弗称数三字

  公薨于齐

  谷梁曰薨称公举上也啖子曰请侯虽五等臣子皆曰公从高称也生时皆然何用解薨

  葬我君桓公

  谷梁曰葬称我君接上下也赵子曰按称我君以别他国且君敬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