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儒格言

周子曰春秋正王道明大法也孔子為後世王者而修也亂臣賊子誅死者於前所以懼生者於後也

程伯子曰春秋謹華夷之辨

程叔子曰春秋經不通求之傳傳不通求之經

又曰由堯舜至於周文質損益其變極矣其法詳矣仲尼參酌其宜為萬世王制之所折衷此作春秋之本意也觀其告顔子為之道可見

又曰春秋已前既已立例到近後來書得全别一般事便書得别有意思若依前例觀之殊失之也

或問左氏可信否曰不可全信信其可信者耳問公穀如何曰又次於左氏問左氏即是丘明否曰傳中無丘明字不可考

朱子曰春秋皆亂世之事聖人一切裁之以天理又曰春秋以形而下者說上那形而上者去

又曰春秋大指其可見者誅亂臣討賊子内中國外夷狄貴王賤霸而已

又曰周衰王者之賞罰不行於天下諸侯強凌弱衆暴寡是非善惡由是不明人欲肆而天理㓕矣夫子因魯史而修春秋代王者之賞罰是是而非非善善而惡惡誅奸諛於既死發濳德之幽光是故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

又曰春秋明王法而不廢五伯之功

又曰觀其予五伯其中便有一箇奪底意思

又曰春秋十二公時各不同如隱桓之時王室新東遷號令不行天下星散無主莊僖之時桓文迭伯政自諸侯出天下始有統一宣公之時楚莊盛強主盟中國諸侯服齊服晉者亦皆朝楚及襄公之世晉悼出來整頓楚始退去繼而吳越又強入來争伯定哀之世政皆自大夫出魯有三家晉有六卿齊有田氏宋有華向被他肆意

又曰春秋初時天王尚略有戰伐之屬到後來都無了只是諸侯抗衡諸侯纔不奈何又被大夫出來做大夫纔不奈何又被陪臣出來做

又曰春秋之作蓋以當時人欲横流遂以二百四十二年行事寓其襃貶恰如今之事送在法司相似極是嚴謹一字不輕易

問讀春秋之法曰只是據經所書之事迹而凖折以先王之道某是某非某人是底猶有未是處不是底又有彼善於此處自將道理折衷便見只是聖人言語細密要人子細斟量考索耳

又曰看春秋固當以類例相通然亦先須隨事觀理反復涵泳令胷次開闊義理通貫方有意味

又曰春秋一事各是發明一例如觀山水徙步而形不同

又曰看春秋且須看左氏首尾意思通貫方能略見聖人筆削與當時事之大意

又曰左氏說得春秋事有七八分

又曰左氏曾見國史考事頗精只是不知大義公穀考事甚踈義理却精二人是經生不曾見國史

又曰孔子作春秋當時亦須與門人講說所以公穀左氏得一箇源流只是漸漸訛舛當初若全無傳授如何鑿空摸得

又曰公穀想得皆是齊魯間儒其所著之書恐有所傳授但皆雜以已意所以有差舛其有合道理者疑是聖人之舊

又曰公穀二傳所以異者類多人名地名而非大義之所繫

又曰安國春秋明天理正人心扶三綱叙九法體用該貫有剛大正直之氣

又曰胡文定春秋傳大義正議論有開闔精神

又曰胡文定義理正當

記延平先生曰春秋且將諸家熟看以胡文定解為凖的玩味久必有會心卒看不得也

又曰某平生不敢說春秋若說時只是將胡文定說扶持說去畢竟去聖人千百年後如何知聖人之心

或云文定說得理太多盡堆在裏面曰他是恁地不是如此底也押從這理上來

又曰春秋今來大綱是從胡文定說但中間也自有難穩處

問文定公據孟子春秋天子之事一句作骨如此則是聖人有意誅賞曰文定是如此說道理也是恁地但聖人只是書放那裏使後世因此去考見道理如何便為是如何便為不是

問於二禮書春秋未有說何也曰春秋是當時實事孔子書之後世諸儒學未至而各立已意正横渠所謂非理明義精而治之故其說多鑿是也惟伊川程子以為經世之大法得其旨矣然其間極有無定當難處置處今不若且存取胡氏本子與後世看縱未能盡得之然不中不遠矣

又曰春秋書正據伊川說則是周正建子但非春而書春則夫子有行夏時之意而假天時以立義爾文定引商書十二月漢史冬十月為證以明周不改月此固然矣然以孟子考之則七八月乃建午建未之月暑雨苗長之時而十一月十二月乃建戌建亥之月將寒成梁之侯又自并改月號或是當時二者並行惟人所用【愚按當時必有兩等語一等以周正紀之一等從當時之便故當時詩人之辭多用夏正而風一之日二之日乃周正又十月下云曰為改歲亦周正也如左傳僖五年卜偃曰丙之晨龍尾伏辰鶉之賁賁天策焞焞虢公其奔其九月十月之交乎冬十二月丙子朔晉㓕虢虢公奔京師卜偃言夏正左氏紀周正秦人月令純用夏正又於季秋云為來歲受朔日乃秦正如後世度量權衡朝廷所頒雖葉舊從新然官府所用則從時君之制民間私用習俗所便或從舊或從新不能一其制度亦此類也】但春秋既是國史則必用時王之正其比商書不同者後世之彌文而秦漢直書十月者則其制度之闊略耳

又曰文定春秋說夫子以夏時冠月以周正紀事謂如公即位依舊是十一月只是孔子改正作春正月按今周禮有正月有正歲則周實是元改作春正月夫子所謂行夏之時只是為他不順欲改從建寅如孟子說七八月之間旱這斷然是五六月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輿梁成這分明是九月十月若真是十一月十二月時寒自過了何用更造橋梁

臨川吳氏曰月者時王所改之月也故歲首正月或二月或三月月數之上更加王字以見此月乃周王所頒之歷按周改月數而詩之小雅四篇所稱六月十月四月二月雖是周時之詩而用夏正之月蓋夏正得天時之正行於民間者久故作詩者從舊俗稱之爾風七月公劉之詩也乃夏之時所作若書之周書禮之周官戴記所載左氏公穀三傳所述及孟子所言則皆周所改之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