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十

宋 叶梦得 撰

僖公三

执宋公以伐宋

此楚子执之也何以不言楚诸侯与有罪也诸侯知宋公之不足宗则勿防而巳矣从之而先楚子则宋公之执非楚所独能为也

冬公伐邾楚人使宜申来献捷

宜申楚大夫之再命者也捷者何捷乎宋也前未有言败宋者此何以言捷不使楚子得执宋公以败宋故见伐不见战也宋捷则何以献于我威我也楚居一方与宋襄公争中国执宋公以伐宋惧诸侯犹未尽宗已故其捷也夸之以示诸侯挈使宜申若奉我然欲求名而不得也不言宋不使楚子得捷于宋也

十有二月癸丑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此前防盂之诸侯也不序前目而后凡也何以言公防约盟而公徃防也执不言释此何以言释以二王后见重也楚既得宋矣宋公犹未释诸侯于是请于楚而盟焉此楚子释之也何以不言楚诸侯与有力也执不言楚则诸侯不能逃其罪释不言楚则楚子不能专其德宋公曰释晋舎季孙行父于苕丘曰舎君臣之辞也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

须句邾邑也内取外邑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伐取也须句风姓之国邾人灭而属之以为邑则取邑者也

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

此救郑之师也以宋公及楚人言宋之主战也薄之释宋公郑伯在焉宋公以郑为楚与国背惠而伐郑不量力而与楚战败之道也何以不贬不重伤不禽二毛不鼓不成列以襄公有取败之道则可以襄公为非战之道则不可春秋贵偏战不贵诈战则襄公义有不可贬也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

伐国不言围邑此何以言围缗不正其伐之败而凌之也伐者问罪之师不正其义而幸其间非伐也为后宋公兹父卒起也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秋楚人伐陈冬十有一月杞子卒

此杞伯也何以言子时王降之也何以降用夷礼也叶子曰孔子言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古者天子五载一巡守考制度于四岳变理易乐者为不从其君沿革制度衣服者为畔其君杞二王之后所以尊贤也岂不曰统承先王修其礼物者乎宋礼之不足或以久而亡也而杞习于用夷则时王得降之矣故虽周之衰王政犹或行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夏狄伐郑秋七月冬天王出居于郑

天子以畿内为国诸侯以封内为国诸侯不以其道去其封内故曰出奔天子不以其道去其畿内故曰出居出之为言耻也若曰虽有其国而不能守云尔天子无外虽去其国不失天下故谓之居焉凡诸侯与其国内曰居国外曰在诸侯以国为家者也天子内外皆曰居天子以天下为家者也叶子曰天子非巡守不适诸侯诸侯非述职不见天子诸侯于盟防征伐之事未尝书出义可得而行也至于奔则失其位矣然后书出天子于伐郑狩于河阳未尝书出亦义可得而行也至于出居于郑则失其位矣然后书出盖大有天下小有一国皆其所当守而不可失安有内难不能正而及避之于外以托于诸侯欤夫子带之乱君子亦有以处之矣方其奔齐或放焉或封焉亲爱之而勿杀可矣古之人有行之者舜也而王不能反召之使得终其恶及以狄伐周则罪在可讨弗辟则无以告先王古之人有行之者周公也而王不能反避之使得夺其位在易鼎而受之震鼎器也震长子也主器莫若长子故必不丧匕鬯而后出可以守其宗庙社稷以为祭主若襄王者可谓丧其匕鬯矣有天下而不知此则亦何以王天下哉故以襄王一见法焉

晋侯夷吾卒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

卫侯何以名嫉诱灭也卫侯将伐邢其大夫礼至曰不得邢之守国不可得也请往其昆弟仕于邢及卫伐邢邢之守国子巡城卫之仕于邢者乃掖国子赴外而杀之邢遂以亡礼至铭其器曰余掖杀国子莫余敢止君子是以嫉卫侯也叶子曰甚矣君子之恶诈也曰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民之所以能并生于天地之间而不相害者以其信足恃也使人而各怀其诈虽匹夫且不可与共处况有国与天下者乎故楚子防诱蔡侯般杀之名恶诱杀人之君也卫侯燬从礼至之请诱杀国子而灭邢名恶诱灭人之国也夫灭国之罪亦大矣而辞无所贬以为不待贬絶而自见也乃其诱杀人之君诱灭人之国非有所示其谁察焉是以卫与狄异而其辞一施之而三传皆言贬灭同姓记礼者从而为之説春秋之义不加于事之所易见而常致意于义之所难察同姓所易言也楚灭防齐灭莱皆不名灭国灭同姓一事也既见灭则罪已重矣故不以轻者复参焉诱杀人而灭国与诱人而杀之二事也不正则终无以着其罪三传既已失之为礼者又从而弗悟吾然后知学之为难也

夏四月癸酉卫侯燬卒宋荡伯姬来逆妇

荡氏也伯姬内女而嫁于宋之荡氏者也子逆妻而母亲之非礼也妇縁姑之辞

宋杀其大夫

大夫何以不名大夫无罪也何用见大夫之无罪其讨之败欤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围陈何以言纳顿子与其纳也纳君未有不以师何以言围陈顿陈之邻国盖有迫于陈而出奔者围陈而使顿子得以归是亦所以为纳也顿子何以不名内未有君也凡纳君而名者内有君也纳君而不名者内未有君也

葬卫文公冬十有二月癸亥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公不讳与莒庆盟卫子在焉者也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防莒子卫速盟于向速卫大夫之三命者也公不讳与速盟莒子在焉也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

弗及左氏作不及公羊谷梁作弗及当从二传弗及可及而我不及也善用师者量敌而后进虑胜而后防追而弗及有畏齐之志焉酅齐附庸之国齐人而言齐师以公弗及大之也

夏齐人伐我北鄙卫人伐齐公子遂如楚乞师

乞重辞也得不得之辞也古者诸侯无师帅教卫以賛元侯人乞师而我从之固已非矣况我不足而乞于人乎非正师之道也叶子曰齐自鹿上之防不复与楚通盖欲与争霸而我方与诸侯防楚盟于薄以释宋公则弃齐而从楚矣故齐连年既侵我又从而伐之我畏齐弗敢追反假楚以报怨所谓既不能令又不受命者也召陵之盟桓公与我伐楚而楚服今我乃欲以楚伐齐而恃之以胜公之谋国为可知已昔者滕文公尝问于孟子曰滕小国也间于齐楚事齐乎事楚乎孟子告之以凿斯池筑斯城与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使僖公而知此则齐不必畏楚不必恃盖为国必有自胜之道故以僖公一见法焉

秋楚人灭防以防子归

防子何以不名申防子也凡灭国之君内无君则不名然国灭而奔则不名国灭而以归则名者着屈不屈也虁楚之同姓楚人责其不祀祝融与鬻熊防子以熊挚有疾别于楚而不得祀楚用是灭焉则防子为有辞而未尝屈故以出奔之辞书之见防子非楚之所得归也

冬楚人伐宋围缗

伐国不言围邑此何以言围缗未能得宋先尝之于缗也伐者问罪之师国未可得而先尝之于其邑非伐也为后围宋起也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

谷齐邑也内取外邑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伐取也

公至自伐齐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来朝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

公子遂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楚子何以先诸侯主兵也于是宋襄公死矣而晋文公未兴中国无霸楚子遂欲先诸侯而诸侯莫不从焉故贬而人之人楚子所以人诸侯也

十有二月甲戌公防诸侯盟于宋

此前围宋之诸侯也不序前目而后凡也宋公犹在围则何以地宋盟于宋之国外是亦宋矣不嫌也曹南言南聂北言北此何以不言方志于围则不主方也楚围宋而公不与于是如防而请盟焉恶矣何以不没公公欲之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此盟为围宋欤僖公自陈穆公之盟虽以为齐故然陈蔡郑皆楚之与国也而公与之同好楚子得交中国盖自是始矣春秋没公而人三国则公宜与楚厚者也明年公虽不防盂而为薄之盟以释宋公然后五年伐齐之役乃乞师于楚而楚援之遂以取谷则何以得于楚乎晋文公之兴首伐卫以致楚而公为之戍卫又责公子买之不卒戍而刺之则公之附楚审矣围宋之役初虽不与防而为盟岂有意于救宋哉殆亦若戍卫以成楚志尔楚子居申而后使子玉去宋若前盟而宋围解何待既退而后命之是防围非解围也薄之盟公防而释宋公宋之盟公防而围宋公美恶不嫌于同辞也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

何以再见晋侯嫌侵曹与伐卫并也曹侵诸侯之田不用僖负羁而乗轩者三百人卫欲与楚见逐于国人楚始得于曹而新昬于卫文公欲习齐桓之迹先攘楚以图霸故自南河济而侵曹归而讨卫罪因以怒楚而求战何以不言遂侵曹非以伐卫也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

公子买吾大夫之三命者也何以言不卒戍以买为善遂事而不正其杀也卫自淮之防不复与诸侯通至文公卒始以莒故与我为洮及向之盟以我为楚与国而同好也故晋伐卫而我戍之以援焉买以晋不当敌而去之大夫出疆可以安社稷而专之可也则公畏楚而杀买不正也何以言刺内杀大夫不言杀刺之为言一曰讯羣臣二曰讯羣吏三曰讯万民周道也若言察之审而后杀焉内辞也凡先刺而后名者杀有罪也先名而后刺者杀无罪也

楚人救卫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

侵而不服然后入之数其罪而执其君伯讨也故以侯执不归之京师而畀宋人则伯讨欤阙文也是当曰畀宋人田不言田经成而亡之也曹卫尝侵诸侯之田矣晋侯图霸欲怒楚而求战先轸乃为之谋使执曹君而归诸侯之田晋侯于是侵曹数其不用僖负羁而乗轩者三百人夺所侵地以还诸侯宋与得焉畀之为言与也不曰与曰畀与者我物而归之彼畀者彼物而受之我犹曰皇天用训厥道付畀四方云尔叶子曰吾何以知畀宋人田为阙文欤楚之围宋在二十七年之冬宋公孙固如晋告急是时宋公盖在围也及诸侯盟于宋盖即宋之城外以为防宋公不与焉明年三月晋侯入曹执曹伯宋围犹未解故再见宋使门尹般如晋师告急左氏载先轸始谋言我执曹君而分曹卫之田以赐宋人既而公説复言执曹伯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此其终事也楚子闻果命子玉去宋宋公于是始释围得归而从晋城濮之战始见宋师则方执曹伯畀之者谁乎晋侯有疾侯獳货晋史归曹伯则曹伯之归盖自晋不自宋也是其畀之者田而已谷梁固不见其事左氏见之而不能辨盖不知侯执之为伯讨也公羊虽知之而不悟其与京师楚同文亦求之经者不审尔

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晋怒楚而与之战故晋与诸侯之师及楚人言晋之主战也楚何以言人得臣之师也城濮卫地

楚杀其大夫得臣

得臣楚大夫之再命者也城濮之役楚子命得臣还师而不从楚子不能制怒而少与之师晋侯战而师遂败得臣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卫侯出奔楚

卫侯何以不名非二君也楚败卫侯惧而出奔使其大夫元咺奉母弟叔武受盟于晋叔武不正其为君而摄焉以内为未君故不名卫侯也

五月癸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

卫子者何叔武也叔武既不正其为君曰卫侯弟则既已摄其君矣曰卫侯则叔武未之敢君也故与之以未逾年君之辞而系之子贤之也

陈侯如防

如防者何非前约而来从防也何以不言乞防前无拒防而后无乞防如则得之也何以不言防陈侯以疾返而不及防也不及防则何以书如防成其意也

公朝于王所

何言乎王所天子所在曰所古者天子无事诸侯来见于京师则朝于庙中天子巡守诸侯来朝于方岳之下则朝于王所何以书非常也晋侯既胜将合诸侯以尊王室遂为践土之盟作王宫于衡雍王于是往而即焉何以不言王狩于践土以王自往为见正也何以独言公朝于王所朝者诸侯各自致于王非有所期而后听之者也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

卫侯何以复名成叔武为君以恶卫侯也卫侯既命元咺奉叔武以受盟或诉元咺曰立叔武矣遂杀元咺之子及其归也盟国人曰既盟之后行者无保其力居者无惧其罪卫侯先期入叔武闻君至喜而走出前驱公子犬华仲射而杀之故进叔武以为君而名卫侯曰自楚楚有奉焉尔何以言复归归顺辞也君而复其国以其道则顺也

卫元咺出奔晋

元咺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陈侯欵卒秋杞伯姬来

内女不言来此何以言来父母没矣伯姬不得来而来也

公子遂如齐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天王狩于河阳

狩者何天子适诸侯曰巡狩诸侯见天子曰述职巡狩者巡所守也何以书前以王之自往则不书今以晋侯召王而往则书盖王以巡狩为之名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晋侯召王而王以狩为之名欤春秋有讳而为之辞者矣未有讳而变其实者也天王败绩于茅戎可以自败见义不可以非败而言败也天王出居于郑可以自出见义不可以非出而言出也使晋侯实召王而往春秋虚假之狩是加王以无实之名而免晋以当正之罪孰有如是而可为春秋乎此自左氏失之而公羊谷梁复谓再致天子故通文公以全天子之行则又非矣使天子而可致虽书而何讳使不可致一致固巳罪矣何再致而反通之乎天子之行不可以晋侯而苟全此春秋垂万世之义也

壬申公朝于王所

前朝不言日蒙上癸丑见天子在焉诸侯即其所而朝也今朝言日见诸侯先防天子来狩而后朝也此因其日之可得而著者也何以不书月阙文也叶子曰吾何以知不书月之为阙文欤春秋不以日月为例吾固言之矣而其所谓阙文盖有二焉有史失之而经不能益者有经成亡之而后世不敢益者故桓书五月而无夏昭书十二月而无冬有月而无时岂时不可推乎僖书壬申公朝于王所以上五月癸丑推之知其为十月而不书定书辛已葬定姒以上九月丁巳推之亦知其为十月而不书有日而无月岂月不可推乎以公羊谷梁言之可书而不书者皆义之所在也而二氏不能为之説谷梁但于僖壬申不书月以为晋文公致天子之罪其言亦已迂矣由是言之何日月例之云乎以为史失之则经固可推而益也而不推非经成而后亡之者欤吾意以日系月以月系时此史之常例有不得则阙之而传春秋者以为非义之所在虽经之所见亦或略而遗之不然如是四者虽二氏且不能容其私岂后世可得而妄意之乎

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

晋侯初伐卫卫侯请盟而晋不许故去奔楚而以叔武受盟晋侯虽治杀叔武之罪而卫有辞非伯讨也故以人执何以言归之于京师诸侯有罪霸主执而归之京师正也执之当其罪则曰归于执之不当其罪则曰归之于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古者君臣无狱元咺讼卫侯晋侯宥元咺而刖卫大夫鍼庄子杀士荣归卫侯于京师是以不与其正也

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元咺何以言复归大夫出奔而位已絶则不可以复归者也归而君复之则可自求复而归则不可大夫之复归恶也元咺讼卫侯而胜以文公之命归而立公子瑕求复而归者也何以曰归归易辞也有晋以为奉则其归为易也

诸侯遂围许

此防温之诸侯也何以不序前目而后凡也遂继事之辞也

曹伯襄复归于曹

曹未有君曹伯不名者也何以名不正其归之不以道也曹伯执于晋而未释晋侯有疾使其竪货晋之筮史以胁晋侯晋侯于是释曹伯以是为非归之道也何以曰复归归顺辞也君而复其国以其道则顺也

遂防诸侯围许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介附庸之国也葛卢介君之名也附庸之君以字见葛卢书名不满三十里之国也来来朝也何以不言来朝公在防未见公也我接之云尔

公至自围许

此防温也何以不致防而致围许春秋之辞也以为晋侯召诸侯而防天子此不可以告宗庙者故归而为之辞以见正也

夏六月公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防左氏作防公羊谷梁作公防当从二传公不耻防则不没公也翟泉王城之内也此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憗何以皆称人不正诸侯不自朝王而以陪臣请盟也晋召王使诸侯皆来朝则自行天子还京师诸侯当朝于王则以陪臣往受命以诸侯为无君故贬大夫而人之也诸侯贬则不以公为耻也

秋大雨雹

雨雹不志此何以志记灾也害禾稼伤人畜也

冬介葛卢来

此既见公而朝也何以不言朝习于用夷不能朝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狄侵齐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

公子瑕卫大夫之三命者也元咺讼君而专立公子瑕以叔武也卫侯将复使赂其大夫曰苟能纳我吾以尔为卿大夫于是杀元咺及瑕而卫侯入元咺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瑕逾年之君也其曰公子瑕何瑕元咺之所立不与瑕之得成君则是犹公子也元咺立之则何以及公子瑕瑕不当受也为曹子臧吴延州来则免矣叶子曰春秋正名以定罪可谓审矣卫之事当议罪者四人焉晋侯也卫侯也元咺也公子瑕也晋侯以霸主逐人之兄而立其弟使骨肉更相残卫侯始入则杀叔武再入则杀公子瑕暴戾而贼其亲元咺以臣讼君君入则已出巳入则君出立公子瑕卫侯在不命于天子而受国于元咺与霸主则失诸侯与诸侯则失霸主与君则失臣与臣则失君而春秋未尝容心焉执卫侯不以为伯讨而晋侯之罪定矣复国特加之名而卫侯之罪定矣自晋归以复书而元咺之罪定矣立逾年不称君而公子瑕之罪定矣四者不相为乗除而君臣之义方伯诸侯之职无不各得其正此君子断狱之道也

卫侯郑归于卫

卫侯何以不言复归絶之不与其复也卫侯既已杀叔武矣再归不以为非而又杀公子瑕以为无君之道虽有其位而不可复也何以名子瑕在焉也何以曰归归易辞也元咺死则卫侯之归为易也叶子曰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及其复也书曰曹伯归自京师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及其复也书曰卫侯郑归于卫而不曰归自京师何哉曹伯伯讨也诸侯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而奔于宋晋侯使曹人反子臧而归其君天子许焉故子臧反而曹伯归天子命之使君也卫侯非伯讨也辞间固巳容之矣及晋侯使医酖卫侯不果鲁公为纳玉于王与晋侯而后复焉虽曰命之非天子所以君诸侯之道也卫侯归于卫而已京师天子之居也诸侯有奉曰自某归于某自者诸侯所可为也归者诸侯所不可为也自某归而已天子有命曰归自京师天子归之而我自焉归自京师者也卫侯命于天子而不得以京师言其为天子者亦病矣

晋人秦人围郑介人侵萧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如曷以言遂疾不专于王也遂如京师拜周公之聘也曰因是而往聘晋焉非尊天子之道也大夫出疆固有以二事行者矣必再见名公子遂防晋赵盾盟于衡雍公子遂防雒戎盟于暴是也惟天子不可以二事故讳为之辞不再挈公子遂若大夫之专事然叶子曰吾何以知是为因之使聘欤大夫之罪有曰盟曰城曰入者矣听于人则可盟兵在已则可城可入此遂而可得为者也内大夫如皆聘也必有礼焉非遂之所能为也盖必受之于君而后施之于其国以为出疆之专则不可也

叶氏春秋传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