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解卷十七

宋 吕本中 撰

成公【名黒肱宣公子定王十七年即位諡法安民立政曰成】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无冰

泰山孙氏曰周之二月夏之十二月无冰冬温也武夷胡氏传寒极而无冰者常燠也案洪范传曰豫常燠若此政事舒缓纪纲纵弛之象成公幼弱政在三家公室不张其象已见故当涸隂冱寒而常燠应之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献羔而啓朝之禄位賔食丧祭冰皆与焉此亦燮调愆伏之一事也今既寒而燠遂废凌人之职然策书所载皆经邦大训人有微而不登其姓名事有小而不记其本末雨雹冰雪何以悉书天人一理也万物一气也观于隂阳寒暑之变以察其消息盈虚此制治于未乱慎于微之意也每慎于微然后王事备矣

三月作丘甲

左氏传为齐难故作丘甲

刘氏意林曰鲁不务广德而务广力不务益义而务益兵以王者之制论之则作丘甲之罪大矣王者之制诸侯不得擅赋其民擅税其民税为足食也赋为足兵也足食足兵民信之矣然而不得擅者先王之税既足以食矣先王之赋既足以用矣今不循先王而以意为准必乱之道也是以圣人禁之

高邮孙氏曰公谷之意则以为甲非人人所能为而使丘作之人人而为甲也夫甲者惟工人能为之耳就令成公暴刻亦不能使丘人皆为之丘人皆为之则是尽鲁人皆作甲也何其不近人情之甚乎如杜预之説则以为甸出甲士三人而使丘出之也夫一甸之地兼有四丘而使丘出甸赋丘岂能供之哉亦不能顿取于民如此之暴也盖古者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一甸之地兼有四丘而出长毂一乗戎马四匹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成公始作丘甲则是丘出一甲而甸出甲士四人也往者三人而今增其一丘出一人焉故曰作丘甲也

武夷胡氏传作丘甲益兵也古者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甸地方八里旁加一里为成所取于民者出长毂一乗此司马法一成之赋也爲齐难作丘甲益兵备敌重困农民非为国之道其曰作者不宜作也唐太宗问李靖楚广与周制如何靖曰周制一乗歩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然则一丘所出十有八人积四丘而具一乗耳今作丘甲者即丘出一甲是一甸之中共百人为兵矣则未知其所作者三甸而增一乗乎每乗而增一甲乎鲁至昭公时尝搜于红革车千乗则计甸而增乗未可知也楚人二广之法一乗至用百有五十人则鲁每乗而增一甲亦未可知也赋虽不同其实皆为益兵其数皆増三之一耳先儒或言甲非人人之所能为又以为丘出甸赋加四倍者误矣

吕氏曰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君子为政民力屈财用竭则亦反其夲而已矣宣公十五年初税亩成公元年作丘甲当是之时事其君者皆不知反本之为务而以取救目前为急下至战国皆用之而以反本之説爲迂阔不切之论也如世之治病者不务实其夲而唯病之攻病虽暂已而元气脱矣战国以后井吞战争日不暇给其以反本之説为迂阔不切之论固宜然而其国家亦従而颠覆此疗病而不先实元气之罪也有若之对哀公固世之急务而初税亩作丘甲圣人所甚戒也所谓丘甲者赋丘为甲也取于民已重非常制也

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

左氏传闻齐将出楚师夏盟于赤棘

武夷胡氏传初宣公谋以晋人去三桓归父为是见逐而奔齐矣今季孙当国恨齐人之立宣公纳归父又惧晋侯之或见讨也故往结此盟赤棘晋地也其称及鲁所欲也盟非春秋所贵而恶屡盟者非惟长乱亦国用民力所难给也成公即位之初方经大故未有施舎已责逮鳏寡救乏困之事也为齐难既作丘甲矣闻将出楚师又逺与晋寻盟岂固夲保邦之道乎书及晋侯盟于赤棘非特备齐惧晋盖三桓懐忿怼君父之心将有事于齐而汲汲欲之者罪可见矣

秋王师败绩于茅【公谷作贸】戎

左氏传春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刘康公儌戎将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国此必败不听遂伐茅戎三月癸未败绩于徐吾氏秋王人来告败

谷梁传不言战莫之敢敌也

武夷胡氏传程氏曰王师于诸侯不言败诸侯不可敌王也于外域不言战外域不能抗王也不可敌不能抗者理也其敌其抗王道之失也桓王伐郑兵败身伤而经不书败存君臣之义立天下之防也刘康公儌戎伐之败绩于徐吾氏而经不书战辨华夷之分立中国之防也是皆圣人笔削非鲁史之旧文也然笔于经者虽以尊君父外外域为义而君父所以尊外域所以服则有道矣桓王不以讨贼兴师而急于伐郑康公不以惇信持国而轻于儌戎是失其所以君天下御四夷之道也书败绩于茅戎者言自败也其自反亦至矣

冬十月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

左氏传齐侯伐我北鄙围龙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弗听杀而膊诸城上齐侯亲鼓士陵城三日取龙遂南侵及曹丘

武夷胡氏传初鲁事齐谨甚虽易世而聘防不絶也及与晋侯盟于断道而后怨隙成再盟于赤棘而后伐吾北鄙齐侯之兴是役非义矣鲁人为鞌之战岂义乎同曰愤兵务相报复而彼此皆无善者则亦不待贬而罪自见矣

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衞师败绩

左氏传卫侯使孙良夫石稷相向禽将侵齐与齐师遇石成子曰师败矣子不少须众惧尽乃止

杜氏注新筑衞地

武夷胡氏传齐师侵虐而以衞主此战何也卫侯初与晋同盟于断道矣又使世子臧与晋同伐齐矣又使孙良夫石稷将侵齐矣及与齐师遇石稷欲还良夫不可曰以师伐人遇其师而还将谓君何若知不能则如无出今既遇矣不如战也遂战于新筑故齐师虽侵虐而此战以卫主之也春秋善解纷贵逺怨而恶以兵刄相接故书法如此

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防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公谷作手】及齐侯战于鞌齐师败绩

左氏传孙桓子还于新筑不入遂如晋乞师臧宣叔亦如晋乞师皆主郤献子晋侯许之七百乗郤子曰此城濮之赋也有先君之眀与先大夫之肃故防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请八百乗许之郤克将中军士燮佐上军栾书将下军以救鲁卫臧宣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防之师从齐师于莘六月壬申师至于靡笄之下癸酉师陈于鞌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絶皷音曰余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皷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左并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韩厥从齐侯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一本无骖字】絓扵木而止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茷为右载齐侯以免遂自徐关入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齐侯使賔媚人赂以纪甗玉磬与地【杜氏注媚人国佐也】不可则听客之所为賔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之震师徒挠败吾子惠儌齐国之福不冺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収合余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鲁卫谏曰齐疾我矣唯子则又何求子得其国寳我亦得地而纾于难其荣多矣晋人许之

杜氏注鞌齐地

刘氏传师言元帅者也其曰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何讥何讥尔古者大国三卿次国二卿小国一卿元侯之卿有军作师以承天子诸侯之卿无军敎衞以听元侯鲁一军多矣二军非礼也三军僣也四军悖也亡制甚矣

武夷胡氏传大国三军次国二军鲁虽大国而四卿并将是四军也当此时旧制犹存尺地皆公室之土也一民皆公室之兵也上卿行父与侨如婴齐各帅一军防战而臧孙许如晋乞师又逆晋师为之道本不将兵特往来晋鲁两军之间预谋议耳成公初立主幼国危为季孙一怒扫境内兴师而四卿并出肆其愤欲虽无人乎成公之侧有不恤也然后政自季氏出矣将称元帅略其副属辞之体也而四卿皆书者岂特为详内録哉坚冰之戒亦眀矣经之大例受伐者为主而此以四国及之者以一笑之微残民毒众几获其君而怒犹未怠焚雍门之茨侵车东至海故以四国主之为愤兵之大戒见诸行事深切着眀矣

吕氏曰鲁帅师者四人言权均力敌主军事者不一也且言军众过制也

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

已酉及国佐盟于袁【谷作爰】娄

左氏传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爰娄使齐人归我汶阳之田

公羊传齐侯使国佐如师郤克曰与我纪侯之甗反鲁衞之侵地使耕者东畆且以萧同侄子为质则吾舎子矣国佐曰与我纪侯之甗请诺反鲁衞之侵地请诺使耕者东亩是则土齐也萧同侄子者齐君之母也揖而去之郤克眣鲁衞之使使以其辞而为之请然后许之逮扵袁娄而与之盟

谷梁传鞌去国五百里爰娄去国五十里

武夷胡氏传齐国佐如师与楚屈完来一也然陉之役则曰来盟于师盟于召陵鞌之战则曰及国佐盟于袁娄何也荆楚暴横凭陵诸夏齐桓公仗义声罪致讨威行江汉之上不待加兵而楚人帖服其书来盟于师者楚人自服而求盟也盟于召陵者桓公退舎礼与之盟也在春秋时斯为善矣若夫爰娄则异于是齐虽侵虐未若荆楚之暴也诸国大夫含愤积怒欲雪一笑之耻至于杀人盈野非有击强扶弱之心国佐如师将以赂免非服之也晋大夫又不以德命使齐人尽东其亩而以萧同叔子为质夫萧同叔子齐君之母也则亦悖矣由是国子不可请合余烬背城借一揖而去之郤克使鲁卫之使以其词为之请逮乎袁娄而与之盟则汲汲欲盟者晋也故反以晋人及之若此类见曲直之绳墨矣是故制敌莫如仗义天下莫大于理而强有力不与焉亦可谓深切着眀矣

八月壬午宋公鲍卒

左氏传八月宋文公卒

庚寅卫侯速【公作遫】卒

左氏传九月卫穆公卒

取汶阳田

公羊传汶阳田者何鞌之赂也

武夷胡氏传汶阳之田本鲁田也取者得非其有之称不曰复而谓之取何也恃大国兵力一战胜齐得其故壤而不请于天王以正疆理则取之不以其道与得非其有奚异乎然则宜奈何攷于建邦土地之圗若在封域之中则先王所锡先祖所受经界世守不可乱矣不然侵小得之春秋固有兴灭国继絶世之义必有处也鲁在战国时地方五百里而孟子语慎子曰如有王者作在所损乎在所益乎经于复其故田而书取所损益亦可知矣

冬楚师郑师侵卫

十有一月公防楚公子婴齐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公作邾娄】人薛人鄫【谷作缯】人盟于蜀

左氏传宣公使求好于楚庄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晋防晋伐齐卫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晋从于伐齐故楚令尹子重为阳桥之役以救齐将起师子重曰君弱羣臣不如先大夫师众而后可乃悉师王卒尽行冬楚师侵卫遂侵我师于蜀楚侵及阳桥孟孙请往赂之以执斵执鍼织纴皆百人公衡为质以请盟楚人许平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婴齐蔡侯许男秦右大夫説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盟于蜀卿不书匮盟也于是乎畏晋而窃与楚盟故曰匮盟楚师及宋公衡逃归是行也晋辟楚畏其众也

伊川先生解楚为强盛陵轹中国诸侯苟能保固疆圉要结邻好岂有不能自存之理乃惧而服从与之盟约故皆称人以见其衰弱责诸侯则鲁可知矣

苏氏曰楚自城濮之败不竞于晋庄王虽入陈围郑及宋而未尝合诸侯及蜀之盟诸侯从之者十有一国晋不敢争然其盟十一国也诸侯实畏晋而窃与之盟其后四十二年晋赵武楚屈建合诸侯于宋然后晋楚之从得交相见又八年楚灵王求诸侯于晋晋人许之然后诸侯公得与楚盟耳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鲁衞受盟于晋从于伐齐故楚为阳桥之役令尹子重曰师众而后可于是王卒尽行二国称师着其众也侵衞则书伐我师于蜀致赂纳质没而不书非讳也书其重者则莫重乎其以中国诸侯降班失列下与荆蛮之大夫防也季孙行父为国上卿当使其君尊荣其民免于侵陵之患而危辱至此特起于忿忮肆其褊心而不知制之以礼也书曰必有忍其乃有济惩忿窒欲德之修也不忮不求行之善也躬自厚而薄责于人逺怨之方也季孙忿忮弗能惩也而辱逮君父不亦憯乎故春秋史外传心之要典也攷其行事深切着眀于以反求诸已则亦知戒矣已盟而鲁与必先书公尊内也次书主盟者众所推也此书公及楚人则知主盟者楚也公子婴齐秦右大夫説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去疾皆国卿也何以称人楚僣称王春秋黜之比诸夷狄晋虽不竞犹主夏盟苟能任仁贤修政事保固疆圉要结邻好同心择义坚事晋室荆楚虽大何畏焉今乃西乡服从而与之盟不亦耻乎古者用夏服夷未闻服于夷也乃是之从亦为不善择矣经于鲁公盟防不信则讳公而不书不臣则讳公而不书弃中国従外域则讳公而不书蜀之盟弃晋从楚书公不讳何也事同而既贬则従同同正始之义也従荆楚而与盟既讳公于僖十九年齐之盟矣是以于此不讳而人诸国之大夫以见义也

三年春王正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左氏传诸侯伐郑次于伯牛讨邲之役也遂东侵郑郑公子偃帅师御之使东鄙覆诸鄤败诸丘舆皇戌如楚献防

杜氏注宋卫未葬而称爵以接邻国非礼也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诸侯伐郑讨邲之役也遂东侵郑公子偃帅师御之覆诸鄤败诸丘舆夫讨邲之役则复怨勦民非观衅也遂东侵则潜师掠境非以律也覆而败诸则专用诈谋非正胜也度此叅彼皆无善也略而不纪胜负微也晋侯称爵而以伐书何也初为是役必以郑之従楚也附蛮夷扰中国则盟主有词扵伐耳宋卫未葬曷为称爵背殡越境以吉礼従金革之事也

辛亥葬卫穆【公作缪】公二月公至自伐郑

甲子新宫灾三日哭

公羊传新宫者何宣公之宫也宣宫则曷为谓之新宫不忍言也其言三日哭何庙灾三日哭礼也新宫灾何以书记灾也

谷梁传新宫者祢宫也三日哭哀也其哀礼也迫近不敢称諡恭也

常山刘氏曰春秋宗庙之事得礼者不书凡书者着其失也庙灾而哭于礼合矣此何以书乎曰庙灾所以哭者爲神灵之所止而遭变焉斯人情之所宜哀也新宫者宣公之宫也不曰宣宫者神主未迁也何以知其然曰丹桓宫楹刻桓宫桷之类皆举諡以目之此而曰新宫故知其未迁也宣公终丧当迁于庙宫成而主未入遇灾而入哭此何礼哉宣公薨至于二十有八月缓于迁主兹可知矣言哭则不恭之致亦自见矣

吕氏曰宣公之薨至是服除未久故谓其庙新宫且从当时之词也新宫灾其亦简于亲甚矣庄二十三年丹桓宫楹二十四年刻桓宫桷何以不言新宫桓公死已久可以言諡宣公死甫除丧未忍遽言諡也故曰新宫

乙亥葬宋文公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文公卒始厚葬益车马重器备君子谓华元乐举于是乎不臣攷于经未有以验其厚也数其葬之月则信然矣天子七月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逾月以隆杀遅速为礼之节不可乱也文公之卒国家安靖外无危难曷为越礼逾时逮乎七月而后克襄事哉故知华元乐举之弃君于恶而益其侈无疑矣夫礼之厚薄称人情而为之者也宋公在殡而离次出境从金革之事哀戚之情忘矣顾欲厚葬其君亲此非有所不忍于死者特欲夸耀淫侈无知之人耳世衰道微礼法既壊无以制其侈心至于秦汉之间穷竭民力以事丘陇其祸有不可胜言者春秋据事直书而其失自见此类是也岂不为永戒哉

夏公如晋

襄陵许氏曰着鲁受田之重如此而晋轻夺之有以知晋之无以令天下矣

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

襄陵许氏曰前此外志唯霸国有卿帅师至是诸侯书卿帅师霸统微也

公至自晋

武夷胡氏传宣公薨至是三年之丧毕矣宜入朝京师见天子受王命然后归而即政可也嗣守社稷之重而不朝于周以拜汶阳田之故而往朝于晋其行事亦悖矣此春秋所为作也公行多不致其书公至自晋何其至也必有以也

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

左氏传秋叔孙侨如围棘取汶阳之田棘不服故围之

杜氏注棘汶阳田之邑在济北蛇丘县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取汶阳之田棘不服故围之复故地而民不听至于命上将用大师环其邑而攻之何也鲁于是时初税亩作丘甲税役日益重矣棘虽复归故国所以不愿为之民也欤成公不知薄税敛轻力役修德政以来之而肆其兵力虽得之亦必失之矣

大雩

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廧【公作将谷作墙】咎如

左氏传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廧咎如讨赤狄之余焉廧咎如溃上失民也【杜氏注此传释经之文而经无廧咎如溃盖经阙此四字】

襄陵许氏曰晋灭潞氏书师灭甲氏书人而伐廧咎如书卿者从诸侯之兵也从诸侯之兵以伐夷狄春秋书卿始此

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

左氏传晋侯使荀庚来聘且寻盟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且寻盟公问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在晋也其位在三孙子之在卫也位为上卿将谁先对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当太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卫在晋不得为次国【杜氏注春秋时以强弱为大小故卫虽侯爵犹为小国】晋为盟主其将先之丙午盟晋丁未盟卫礼也

公羊传此聘也其言聘何聘而言盟者寻旧盟也刘氏意林及荀庚盟及孙良夫盟诸侯有聘无盟聘礼也盟非礼也良夫不务引其君当道志于仁而已而生事专命为非礼不信以干先王之典故不系于国以见其遂事之辱非人臣之操也

泰山孙氏曰此公及荀庚孙良夫盟也不言公者二子伉也二子来聘不能以信相亲反要公以盟非伉而何故言聘言盟以恶之

吕氏曰先晋后衞视强弱云尔非以其至有先后也当是时诸侯之班序先后例如是

郑伐许

伊川先生解郑附于楚一年而再伐许故夷之武夷胡氏传称国以伐外之也晋楚争郑郑两事焉及邲之败于是乎专意事楚不通中华晋虽加兵终莫之听也至此一嵗而再伐许甚矣夫所利在晋则从晋人所利在楚则从楚人而不择于义之可否以为去就其何以自立于中国哉况又冯弱犯寡一嵗之中而再动干戈于邻国不既甚乎春秋之法知利而不知义者则外之所以惩恶也以为告词略而从告乃实録耳一字为襃贬义安在也

四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

左氏传通嗣君也

三月壬申郑伯坚卒

杞伯来朝

左氏传归叔姬故也

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

公如晋

左氏传公如晋晋侯见公不敬季文子曰晋侯必不免诗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夫晋侯之命在诸侯矣可不敬乎

郑襄公

秋公至自晋

左氏传秋公至自晋欲求成于楚而叛晋季文子曰不可晋虽无道未可叛也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以贰史佚之志有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

冬城郓【公作运】

郑伯伐许

左传冬十一月郑公孙申帅师疆许田许人败诸展陂郑伯伐许取鉏任泠敦之田

伊川先生解称郑伯见其不复为丧以吉礼从戎武夷胡氏传前此郑襄公伐许既狄之矣今悼公又伐许乃复称爵何也丧未逾年以吉礼与金革之事则忘亲矣称爵非美词所以着其恶也

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来归

谷梁传妇人之义嫁曰归反曰来归

陆氏纂例郯伯姬杞叔姬不书嫁而书出或嫁时夫未为君也

武夷胡氏传前书杞伯来朝左氏以为归叔姬也此书杞叔姬来妇则出也春秋于内女其归其出録之详者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男子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而不能为之择家与室则夫妇之道苦淫僻之罪多矣王法所重人伦之本録之详为世戒也

仲孙蔑如宋

左传孟献子如宋报华元也

夏叔孙侨如防晋荀首【公作秀】于谷

左氏传夏荀首如齐逆女故宣伯餫诸谷

杜氏注谷齐地

梁山崩

左氏传梁山崩晋侯以传召伯宗伯宗辟重曰辟传重人曰待我不如防之速也问其所曰绛人也问绛事焉曰梁山崩将召伯宗谋之问将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国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降服乗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以礼焉其如此而已虽伯宗若之何伯宗请见之不可遂以告而从之

公羊传梁山者何河上之山也梁山崩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大也何大尔梁山崩壅河三日不流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

杜氏注梁山在冯翊夏阳县北

高邮孙氏曰春秋灾异及扵天下者不以国言以其异不主于一国也

武夷胡氏传梁山韩国也诗曰奕奕梁山韩侯受命而谓之韩奕者言奕然高大为韩国之镇也后为晋所灭而大夫韩氏以为邑焉书而不系国者为天下记异是以不言晋也左氏载绛人之语于礼文备矣而未记其实也夫降服乗缦彻乐取次祝币史辞六者礼之文也古之遭变异而外为此文者必有恐惧修省之心主扵内若成汤以六事检身高宗克正厥事宣王侧身修行欲销去之是也徒举其文而无实以先之何足以弭灾变乎夫国主山川至于崩竭当时诸侯未闻有戒心而修德也故自是而后六十年间弑君十有四亡国三十二其应亦憯矣春秋不眀着其事应而事应具存其可忽诸

襄陵许氏曰山崩之嵗定王崩周室日微又二年呉兵始犯中国卒与晋争盟于黄池王霸道尽

秋大水

襄陵许氏曰变异之发犹疾病之见于脉不虚设也人君能恐惧修省亲近善人退逺邪佞犹可及也不然必及于乱亡无疑也春秋之世多大水皆隂盛邪胜所致也其可不自省哉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左氏传十一月己酉定王崩

十有二月己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公作邾娄】子杞伯同盟于虫牢

左氏传许灵公愬郑伯于楚六月郑悼公如楚讼不胜楚人执皇戌及子国故郑伯归使公子偃请成于晋秋八月郑伯及晋赵同盟于垂棘冬同盟于虫牢郑服也诸侯谋复防宋公使向为人辞以子灵之难【杜氏注以新诛子灵为辞】

伊川先生解天王崩而会盟不废书同见其皆不臣杜氏注虫牢郑地陈留封丘县北有桐牢

泰山孙氏曰天王崩晋合诸侯同盟于虫牢不顾甚矣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防

二月辛巳立武宫

公羊传武宫者何武公之宫也立者何立者不冝立也立武宫非礼也

刘氏意林立武宫鲁诸侯也僣天子之礼虽欲尊其祖鬼神不享也而学者习于鲁故更大而称之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人之迷固久矣夫其以僣为典也此乃春秋所由作也

常山刘氏曰礼王制曰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祭法曰诸侯立五庙一坛一墠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皆月祭之显考庙祖考庙享尝乃止去祖为坛去坛为墠坛墠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去墠为鬼然则诸侯宗庙古有彞制过则毁之不可复立也武宫之毁已久而辄立之非礼眀矣书立者不当立也定元年九月立炀宫同

取鄟

谷梁传取鄟鄟国也

杜氏注附庸国也

武夷胡氏传鄟微国也书取者灭之也灭而书取为君隐也项亦国也其书灭者以僖公在防季孙所为故直书其事而不隐此春秋尊君抑臣以辨上下谨于微之意也人伦之际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故仲尼特立此义以示后世臣子使以道事君而无朋附权臣之恶于传有之犯上干主其罪可救乖忤贵臣祸在不测故臣子多不惮人主而畏权臣如汉谷永之徒直攻成帝不以为嫌至于王氏则周旋相比结为朋党而人主不之觉此世世之公患也归父家遣縁季氏也朝吴出奔因无极也王章杀身忤王凤也邺侯寄馆避元载也惟杀生在下而人主失其柄也是以党与众多知有权臣而不知有君父矣使春秋之义得行尊君抑臣以辨上下毎谨于微岂有此患乎

  卫孙良夫帅【公作率下同】师侵宋

左氏传晋伯宗夏阳説衞孙良夫寗相郑人伊雒之戎陆浑蛮氏侵宋以其辞防也

苏氏曰晋将复防诸侯宋人辞以难故使卫与鲁更侵之

夏六月邾【公作邾娄下同】子来朝

公孙婴齐如晋

左氏传子叔声伯如晋命伐宋

壬申郑伯费卒

左氏传六月郑悼公卒

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

左氏传秋孟献子叔孙宣伯侵宋晋命也

武夷胡氏传鲁遣二卿为主将动大众焉有事于宋而以侵书者潜师侵掠无名之意盖陋之也于卫孙良夫亦然上三年尝防宋卫同伐郑矣次年宋使华元来聘通嗣君矣又次年鲁使仲孙蔑报华元矣是年冬郑伯背楚求成于晋而鲁衞与宋又同盟于虫牢矣今而有事于宋上卿授钺大众就行而师出无名可乎故特书侵以罪之也左氏载此师晋命也后二年宋来纳币请伯姬焉则此师为晋而举非鲁志眀矣兵戎有国之重事邦交人道之大伦听命于人不得已焉将能立乎春秋所以罪之也

襄陵许氏曰晋景不务弥诸侯之阙去年与宋防盟而今年鲁卫伐之此必有晋命矣前书宋鲁之聘后书宋鲁之婚则知侵宋非鲁志也御宼之利务顺相保而景反使诸侯搆怨如此则楚必有以量中国矣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

左氏传楚子重伐郑郑从晋故也

襄陵许氏曰前此外志请侯有卿帅师者矣至是书楚卿帅师者霸统防亡也

冬季孙行父如晋

左氏传夏四月晋迁于新田冬季文子如晋贺迁也襄陵许氏曰仲孙蔑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季孙行父有如必书相望于春秋者大夫张也

晋栾书帅师救【公作侵】郑

左氏传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御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范文子韩献子谏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或谓栾武子曰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战者三人而已欲战者可谓众矣武子曰善均从众夫善众之主也三卿为主可谓众矣从之不亦可乎

武夷胡氏传荆楚僣号称王圣人比诸夷狄而不赦者大一统以存周使民着于君臣之义也郑能背夷即华是改过迁善出幽谷而迁乔木也婴齐为是帅师又因其丧而伐之不义甚矣经所以深恶之也书卿帅师伐郑于文无贬词何以知其深恶楚也下书栾武子帅师救郑则知之矣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也而伐者之罪着矣案左氏晋楚遇于桑隧军帅之欲战者八人武子遂还则无功也亦何善之有曰此春秋之所以善栾书也两军相加兵刃既接折馘执俘计功受赏此非仁人之心王者之事故舞干而苗格者舜也因垒而崇降者文也次于陉而屈完服者齐桓也防于萧鱼而郑不叛者晋悼也武子之能不迁戮而知还也亦庶几哉

襄陵许氏曰楚伐郑丧而悼公不葬则晋救虽至郑已苦兵矣志救犹恃救也正书栾书帅师以楚师遇之而迁不无功也存霸统也

七年春王正月鼷防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防又食其角乃免牛

谷梁传过有司也郊牛日展斛角而知伤展道尽矣其所以备灾之道不尽也改卜牛鼷防又食其角又有继之辞也其缓辞也曰亡乎人矣非人之所能也所以免有司之过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免牲者为之缁衣纁裳有司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免牲不曰不郊免牛亦然【范氏注今言免牲则不郊显矣若言免牛亦不郊而经复书不郊者盖为三望起尔】

襄陵许氏曰小害大下贼上食而又食三桓子孙相继之象也宣公有虞三桓之志成始弗戒矣乱象已着国将无以事天也

呉伐郯

左氏传春吴伐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而莫之或恤无吊者也夫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其此之谓乎

武夷胡氏传称国以伐外之也呉本太伯之后以族属言则周之伯父也何以外之为其僣天子之大号也案国语云命圭有命固曰呉伯不曰呉王然则呉本伯爵也后虽益炽寖与中国防盟进而书爵不过曰子亦不以本爵与之故纪于礼书曰四夷虽大皆曰子此春秋之法仲尼之制也而以为不敢擅进退诸侯乱名实者误矣

襄陵许氏曰呉自夀梦得申公巫臣而为楚患夷狄相攻不志也伐郯之役兵连上国于是始见于春秋志入州来着十五年之所以防于钟离也

夏五月曹伯来朝

左氏传夏曹宣公来朝

不郊犹三望

武夷胡氏传呉郡朱长文曰礼天子有四望诸侯则祭境内山川而已鲁当祭泰山泰山鲁之境也礼所得祭故不书三望僣天子礼是以书之其説是矣楚子轸言三代命祀祭不越望而曰江汉沮漳楚之望非也楚始受封濵江之国汉水沮漳岂其境内哉此亦据后世并兼封略言之尔

襄陵许氏曰用是知鲁郊或以五月非特定公也

秋楚公子婴齐帅【公作率】师伐郑

左氏传楚子重伐郑师于汜

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公作邾娄】子杞伯救郑

左氏传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钟仪献诸晋

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

左氏传寻虫牢之盟且莒服故也

伊川先生解诸侯同心病楚

杜氏注马陵卫地阳平元城县东南有地名马陵武夷胡氏传楚人军旅数起频年伐郑以其背已而从诸夏也与庄之欲讨徴舒而入陈亦异矣书大夫之名氏书帅师书伐而无贬词者所谓不待贬絶而罪自见者也晋合八国之君亲往救郑攘外患安中国之师也欲着其善故特书救郑以美之言救则楚罪益眀而郑能背楚即晋善亦着矣前此晋遣上将诸国不与焉此则其君自行而防合诸国则楚人暴横凭陵诸夏之势益张亦可见矣故盟于马陵而书同盟者同病楚也

公至自晋

呉入州来

左氏传楚围宋之役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子阎子荡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黑要而分其室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巫臣请使于呉晋侯许之呉子夀梦説之乃通呉于晋以两之一卒适呉舎偏两之一焉与其射御敎呉乗车敎之战陈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呉呉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防呉入州来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嵗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呉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呉于上国

杜氏注州来楚邑淮南下蔡县是也

冬大雩

卫孙林父出奔晋

左氏传卫定公恶孙林父冬孙林父出奔晋卫侯如晋晋反戚焉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左氏传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季文子饯之私焉曰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懐德畏讨无有贰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懐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解体七年之中一予一夺二三孰甚焉

陆氏纂例淳闻于师曰韩穿受命而来不能谏止其恶可知矣

泰山孙氏曰汶阳之田齐所侵鲁地也故二年用师于齐取之晋侯使韩穿来言归之于齐非正也鲁之土地天子所封非晋侯可得制也晋侯使归之于齐是鲁国之命制在晋也故曰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恶之

武夷胡氏传汶阳之田本鲁田也鲁人恃大国之威以兵力胁齐得其故地而不正疆理于天王则取之不以其道也郤克战胜令于齐曰反鲁卫之侵地齐既从之今复有命俾归诸齐则归之不以其道也而齐人贪得晋有二命穿也列卿无所谏止皆罪矣来言者缓词也归之于者易词也为国以礼者无惮于强而鲁侯微弱遂以归齐而不能保罪亦见矣

晋栾书帅师侵蔡

左氏传晋栾书侵蔡遂侵楚获申骊

襄陵许氏曰侵蔡报伐郑也大国争衡而小国受败春秋矜焉

公孙婴齐如莒

左氏传声伯如莒逆也【杜氏注自为迎妇】

宋公使华元来聘

左氏传宋华元来聘聘共姬也

襄陵许氏曰録伯姬始此

夏宋公使公孙夀来纳币

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録伯姬也【何氏注伯姬守节逮火而死贤故详録其礼所以殊于众女】

杜氏注宋公无主婚者自命之故称使也

武夷胡氏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公孙夀卿也纳币使卿非礼也礼不可略亦不可过惟其称而已矣略则轻大伦过则溺私爱宋公之请伯姬鲁侯之嫁其女皆致其厚者也而不知越礼逾制岂所以重大婚之礼哉经悉书之为后法也

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

左氏传晋赵婴通于赵庄姬五年春原屛放诸齐【杜氏注原同屛季婴之兄】婴曰我在故栾氏不作我亡吾二昆其忧哉弗听八年晋赵庄姬为赵婴之亡故谮之于晋侯曰原屛将为乱栾郤为徴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从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无辟王赖前哲以免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

刘氏传赵同赵括之为人臣也内不正其亲外专戮以干其君足以杀其身而已矣

武夷胡氏传同括无罪为庄姬所谮而栾郤害之也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以见晋之失政刑矣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赐【公谷作锡】公命

左氏传秋召桓公来赐公命

刘氏意林古者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则赐也大国之君不过九命次国之君不过七命小国之君不过五命夫有加而赐所谓赐命者也以义观之锡命者其世世相袭衮不废矣赐命者服过其爵所以彰有德止于其身不世传者也成公未有明德大功简于王室而服过其爵非也

泰山孙氏曰天子天王王者之通称

武夷胡氏传诸侯嗣立而入见则有赐已修聘礼而来朝则有赐能敌王所忾而献功则有赐成公即位服丧已毕而不入见既更五服一朝之嵗矣而不如京师又未尝敌王所忾而有功也何为来赐命乎召伯者县内诸侯为王卿士者也来赐公命罪邦君之不王讥天子之僣赏也临诸侯曰天王君天下曰天子盖一人之通称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左氏传冬杞叔姬卒来归自杞故书

陆氏纂例凡内女嫁为诸侯夫人而不书卒时鲁公非其兄弟及兄弟之子也诸侯无大功已下之服故杞叔姬虽出犹书者为丧归杞故也【成八年杞叔姬卒九年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也】

高邮孙氏曰特书者盖明年杞伯来逆其丧将有其末者先録其本也

晋侯使士燮来聘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人邾【公作邾娄】人伐郯

左氏传晋士燮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呉故公赂之请缓师文子不可曰君命无贰失信不立礼无加货事无二成君后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将复之季孙惧使宣伯帅师防伐郯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士燮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呉故公请缓师不可呉初伐郯季孙固曰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而莫之或恤亡无日矣当其时既不能救及其既成岂获已也而又率诸国伐之何义乎前书来聘下书防伐晋侯之为盟主可见矣鲁既知其不可从大国之令而不敢违其不能立亦可知矣

襄陵许氏曰呉伐郯晋弗救至郯成而伐之则郯有辞矣聘而召师霸统衰也内讨如杀赵同赵括外讨如伐郯则何以为政于天下

卫人来媵

左氏传卫人来媵共姬礼也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刘氏权衡曰卫人来媵左氏曰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非也诸侯三归归各一族自同姓耳若嬴曹防姒妫弋之君嫁女者必同姓媵之则诸侯之媵或不能备矣】

公羊传媵不书此何以书録伯姬也【何氏注伯姬以贤闻诸侯争欲媵之故善而详録之】

伊川先生解媵小事不书伯姬之嫁诸侯皆来媵之故书之以见其贤女子之贤尚闻于诸侯况君子乎或曰鲁女之贤岂能闻于逺乎曰古者庶女与非敌者则求为媵固为之择贤小君则诸侯国之贤女当自闻也

杜氏注古者诸侯取适夫人及左右媵各有侄娣皆同姓之国国三人凡九女所以广继嗣也

苏氏曰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国三人凡九女今卫晋及齐人来媵以其非礼故书

武夷胡氏传媵者何诸侯有三归嫡夫人行则侄娣从二国来媵亦以侄娣従凡一娶九女所以广继嗣三国来媵非礼也夫以礼制欲则治以欲败礼则乱而诸侯一娶十有二女则是以欲败礼矣备书三国以眀逾制为后戒也

春秋集解卷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