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名,其地在禹贡兖州陶丘之北,雷夏荷泽之野,周武王以封其弟振铎,今之山东曹州。

(一)蜉蝣

这是叹人生短暂,荣华不常之诗。

蜉蝣:像蜻蜓的昆虫,栖息水边,又能飞行空中,朝生暮死,生命甚短。蜉,音孚。蝣,音由。 楚楚:鲜明的样子。但其生命短暂,比喻人生短促,荣华富贵之难久也。 于我归处:消极的结局。 蜉蝣之羽  ,衣裳楚楚  。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

今译

蜉蝣的羽翼,好像是鲜明的衣裳,鼓翼而飞,楚楚而美观。但是朝生暮死,转瞬即逝。想到我的生命,也和它是同样的结局,不由得便忧伤起来。(把“心之忧矣,于我归处”颠倒翻译。)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今译

蜉蝣的翅膀,好像是美丽的衣服,鼓翼而飞,华丽而鲜明。但是朝生暮死,转瞬即逝。想到我的生命,也和它是同样的结局,不由得忧伤起来。(归处、归息、归说,都是死。于,同“与”解。)

掘阅:掘,穿也。阅,穴也,谓蜉蝣穿穴而出。 麻衣:白衣也。 蜉蝣掘阅  ,麻衣  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今译

蜉蝣从地中出生之始,一身的白衣服,好像是雪一般的,真是美观。但是朝生暮死,转瞬即逝。想到我的生命,也和它是同样的结局,不由得忧伤起来。

(二)候人

这是刺曹共公之任用小人而疏远君子之诗。据《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晋文公伐曹。三月入曹,宣布曹公之罪,谓其不用贤人僖负羁,而乘轩者三百人,皆小人也。

候人:道路迎送宾客之官。指贤人,贤人不被重用,而只为荷戈与祋之事,以作仪仗队。 何:同“荷”,负也。祋:音对,殳也,殳音殊,兵器名,以竹为之,长一丈二尺。 彼其之子:指小人,小人得志,被重用,反而乘坐高车。 彼候人  兮,何戈与祋  。彼其之子  ,三百赤芾[1]。

今译

彼贤良之君子,荷戈与祋,充当迎送宾客之仪仗队;而驽劣之小人,反而乘高轩,服赤芾,扬扬得意,竟有三百人之多。

鹈:音啼,鹈鹕鸟也。鹈鹕,比喻君子也,入污水而其翼不沾。梁:水坝也。 濡:湿水也。 维鹈在梁  ,不濡  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

今译

水坝上的鹈鹕,虽入于污水之中,而其翼光洁不沾。那班气质恶劣的小人们,穿佩赤芾之服饰,太不相配了。

咮:音昼,鸟嘴。 遂:称也,配也。媾:宠也。 维鹈在梁,不濡其咮  。彼其之子,不遂其媾  。

今译

水坝上的鹈鹕,虽入于污水之中,而其嘴光洁不沾。那班气质恶劣的小人们,享受深厚的宠禄,太不相配了。

荟、蔚:皆丛集腾发之意。 季女:少女也,以少女比喻君子。 荟兮蔚兮  ,南山朝 [2]。婉兮娈兮,季女  斯饥。

今译

南山早晨的虹气,丛蔚而腾勃。美丽婉顺而有德的少女,反而沦于饥饿。

(三)鸤鸠

这首诗是说淑人君子之正己而正人也。

鸤鸠:布谷鸟也。鸤,音尸。 其子七兮:布谷鸟养了七个儿子,它怎么能养七个儿子呢?因为它以同样的爱去爱它的每个儿子。 仪:仪者,义也,行为也,行而宜之之谓义。 心如结兮:言其心之坚定贞一也。 鸤鸠  在桑,其子七兮  。淑人君子,其仪  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  。

今译

桑树上的布谷鸟,以同样的爱去爱它的每个儿子,所以它能养大七个儿子。善良的君子,他的行为,永远是纯一不二的。他之所以纯一不二,是由于他的心之坚定贞一。

伊:维也。 鸤鸠在桑,其子在梅。淑人君子,其带伊  丝。其带伊丝,其弁伊骐[3]。

今译

布谷鸟在桑树上,它的儿子飞在梅枝上。善良的君子,他的大带,用素丝做成,他的皮冠,用玉石作装饰。

忒:错误,音特。 鸤鸠有桑,其子在棘。淑人君子,其仪不忒  。其仪不忒,正是四国。

今译

布谷鸟在桑树上,它的儿子飞在枣树上。善良的君子,他的行为永远是正大光明的。因为他的行为正大光明,所以他能端正四方的国家。

鸤鸠在桑,其子在榛。淑人君子,正是国人。正是国人,胡不万年!

今译

布谷鸟在桑树上,它的儿子飞到榛枝上。善良的君子,端正全国的人民。既然他是全国人民的表率,怎可以不长寿万年呢?!(祝祷其长寿万年。)

(四)下泉

这首诗是伤周室衰微而四方诸侯之强凌弱也。

冽:音列,寒冷的。下泉:自上而下流的泉水。 浸:浇灌也。苞:丛生也。稂:音狼,牛尾蒿也。 忾:叹息声。寤:语词。 周京:周朝的都城,即成周。 冽彼下泉  ,浸彼苞稂  。忾我寤叹  ,念彼周京  。

今译

寒冽的下泉,浇浸之苞稂。想起了周京的衰微,使我忾然叹息。

(此诗借寒泉流下,浇浸苞稂,比喻晋以大国而侵曹,曹无力以抵抗,而周天子力量微弱,亦不能抑强扶弱,于是诗人为之叹息。)

萧:蒿也。 京周:周京,为协韵倒置。 冽彼下泉,浸彼苞萧  。忾我寤叹,念彼京周  。

今译

寒冽的下泉,浇浸了苞萧。想起了周京的衰微,使我忾然叹息。

蓍:蒿类。 京师:京都之地,人口众多,即周京。 冽彼下泉,浸彼苞蓍  。忾我寤叹,念彼京师  。

今译

寒冽的下泉,浇浸了苞蓍。想起了周京的衰微,使我忾然叹息。

芃芃:音朋,茂盛的样子。 膏:作动词解,滋润,润泽。 四国有王:四方的国家,心目中知道尊敬周天子,心目中尚有周天子。 郇伯劳之:郇,音荀。伯,即荀跞,亦智伯。春秋时期昭公二十二年,王子朝作乱,晋荀跞率领九州的戎人,平定祸乱,保护周敬王进入王城。昭公二十六年,荀跞又护卫敬王返回成周。成周即东周。昭公二十七年,晋国又保卫周京。劳,招徕,号召。 芃芃  黍苗,阴雨膏  之。四国有王  ,郇伯劳之  。

今译

茂盛的黍苗,是由于阴雨的泽润。四方的国家之所以心目中尚有周王,是由于郇伯的号召。

[1]赤芾:芾,冕服之 也。赤芾,天子所赐大夫之服也,列国之卿大夫,受命于天子者,始得服赤芾。曹以小国,而服赤芾者,竟有三百人之多,可见曹共公之滥宠矣。芾,音沸。

[2]朝:早晨。 :虹。以早晨的虹,比喻妖邪的小人。

[3]弁:皮冠也。骐:同“ ”,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