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六条。
中庸中和
问:伊川言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是言在中之义,如何?曰:是言在里面砥道理,非以在中释中字。问:中庸二字孰重?曰:庸是定理,有中而后有庸。问:或问:中言中而无依,则必在于倚,如何是无依?曰:中立最难。譬物如一物植立于此,中间,无所依着,久必倒去。问:若要植立得在,湏是强矫。曰:大故要强立。以上见廖德明录。
伊川之惟精惟一,所以至之,允执厥中,所以行之,此语甚好。以上见余大雅录。
知言云:凡人之生,粹然天地之心,道义全具,无滴无莫,不可以善恶辨,不可以是非分,无过也,无不及也,此中之所以名也。即告子性无善、无不善之论。唯伊川性即理也一句,甚切至。以上见李闲祖录。
中性之德,和情之极,所谓瞻之在前,忽然在后,这只是个中庸不可能。盖圣人之道,是个恰好砥道理,所以不可及。自然如此,才着意要做,不觉又蹉过了。且如恭而安,固是圣人不可及,到得自去学时,便恭而不安了,此所以不可能。横渠曰:高明不可穷,博厚不可极,中道不可识。盖颜渊之叹也,虽说得拘,然亦自好。或曰:伊川过不及之说,亦是此意否?曰:然。以上见沈僩录。
言行
凡五条。
凡言,先湏度是非可否,果近于义而后言,则其言可践,恐不近于义,其言将不复知言便是穷理。不先穷理,见得是非,如何养得气充大。以上见廖德明录。
诐、淫、邪、遁,四者相因,心有所蔽,只见一边。如杨氏为我,墨氏兼爱,故其辞诐而不平,蔽则陷陷深。入之义也,故其辞放荡而过。陷则离,离则开,去俞远,故其辞邪。离则穷,穷则说,不去也,故其辞遁。遁如夷之之言是也。以上见李闳祖录。
杨至之问:敏于事而谨于言,先生曰:行常苦于不足,言常苦于有余。以上见叶贺孙录。
问:察言观色,曰:自家色如何观得?只是察人言,观人色。若照管不及,未必不以辞气加人,只做自巳工夫。既有工夫,以之事亲,则得乎亲,以之事君则得乎君,以之交朋友,则朋友信,虽蛮貊之邦行矣。此是在邦在家必达之理。以上见徐宇录。
志意
凡二条。
知意皆出于心。知是知觉处,意是发念处。以上见李闳祖录。问:意者,心之所发,与情性如何?曰:意也与情相近。问:志如何?曰:志也与情相近。只是心寂然不动,方发出,便唤做意。横渠云:志公而意私。看这自说得好。志便清,意便浊,志便刚,意便柔,志便有。作立意思,意便有潜窃意思。公自子细看,自见得意多是说私意,志便说匹夫不可夺之心。以上见叶贺孙录。
忿、欲、喜怒、善恶、吉凶
凡五条。
问:憧二往来。曰:往来自不妨,如日月寒暑,皆是常理,只憧二字便闹了。以上见廖德明录。晦翁曰:惩忿如救火窒欲如防水。以上见余大雅录。问善恶,程氏言善恶皆天理,如何?曰:此。只是指其近处言:如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本是善,𦂯过便至于姑息;羞恶之心,义之端也,本是善,𦂯过便至于残忍,故下面自云谓之恶者,本非恶,但或过或不及,便如此。
问:吉凶者,正胜者也。至天下之动,正夫一者也。其义如何?曰:正只是常,吉凶常相胜,不是吉胜凶,便是凶胜吉。天下之动虽不齐,常有个是砥,故曰正夫一。以上见陈文蔚录。
遗书云:治怒难,治惧亦难。克已可以治怒,明理可以治惧,若于道理见得了,何惧之有?
以上见晦庵先生语录。大纲领卷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