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公中

十有二年,

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

郓,莒邑也。遂者,生事也。入者,逆词也。大夫无遂事,受命而救台,不受命而入郓,恶季孙宿之擅权,使公不得有为于其国也。或曰:古者命将得专制阃外之事,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者,专之可也。曰:此为境外言之也。台在邦域之中而专行之,非有无君之心者不敢为也。昭公逐定无正,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其所由来者渐矣。

夏,晋侯使士鲂来聘。秋九月,吴子乘卒。

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公如晋。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晋。夏,取邿。

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冬,城防。十有四年

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会、晋士匄、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吴于向。

使举上客而叔老并书者,以内卿行,则不得不书矣。季孙宿以卿为介而不使之免,叔老介于宿而不敢避,盖两失之。虽晋人轻其币而敬其使,于君命使人之体,岂为得哉?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叔孙豹、会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巳未,卫侯出奔齐。

按左氏,卫宁殖将死,语其子曰:吾得罪于君,名在诸侯之策,曰孙林父,宁殖出其君。夫所谓诸侯之策,则列国之史也。诸侯则若晋、若鲁是也。史则若晋之乘,鲁之春秋是也。今春秋书卫侯出奔齐,而不曰孙林父、宁殖出其君者,盖仲尼笔削,不因旧史之文也。欲知经之大义,深考旧文笔削之不同,其得之矣。或曰:孙宁出君,众所同疾,史策书之是也。圣人曷为掩奸藏恶,不暴其罪,而以归咎人主,何哉?曰:臣而逐君,其罪巳明矣。人君擅一国之名,宠神之主,而民之望也,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何可出也?所为见逐,无乃肆于民上,纵其淫虐,以弃天地之性乎?故卫衎出奔,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而定姜曰:有罪若何告无?春秋端本清源之书,故不书所逐之臣,而以自奔为名,所以警乎人君者,为后世鉴,非圣人莫能修之,为此类也。莒人侵我东鄙。

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吴。

冬,季孙宿、会晋、士匄、宋华阅、卫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十有五年

春,宋公使向戍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戍盟于刘。刘夏逆王后于齐。

刘夏何以不称使?不与天子之使夏也。昏姻,人伦之本;王后,天下之母。刘夏,士也,士而逆后,是不重人伦之本,而轻天下之母矣。然则何使卿往逆公监之,礼也。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书刘夏而不书靖公,是知卿往逆公监之,礼也。春秋昏姻得礼者,常事不书。

夏,齐侯伐我北鄙,图成。公救成,至遇。

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邾人伐我南鄙。

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十有六年

春王正月,葬晋悼公。

三月,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戊寅,大夫盟

牡丘之会。诸侯既次于匡,则书曰

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鸡泽之会。诸侯既盟,而陈侯使袁侨如会。则书曰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今溴梁之会,诸侯皆在是,若欲使大夫盟者,则宜书鲁卿及诸侯之大夫盟可也,而独书大夫,何也?诸侯失政,大夫皆不臣也。上二年春,正月,会于向,十有四国之大夫也。夏,四月,会伐秦,十有三国之大夫也。冬,会于戚,七国之大夫也。此三会皆国之大事也,而使大夫皆专之,而诸侯皆不与焉,是列国之君不自为政,弗躬弗亲,礼乐征伐巳自大夫出矣。况悼公既没,晋、平初立,无先公之明也。君若赘旒,而大夫张亦宜矣,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善恶积于至微而不可揜,常情忽于未兆而不预谋。荀偃怒大夫盟而晋靖公,废赵,籍韩,虔魏,斯为诸侯之势见矣。有国者谨于礼而不敢忽,此春秋以待后世之意也。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齐侯伐我北鄙。夏,公至自会。五月甲子,地震。

叔老会,郑伯晋、荀偃、卫宁殖、宋人伐许。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大雩。冬,叔孙豹如晋。十有七年

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宋人伐陈。

夏,卫石买帅师伐曹。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高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九月,大雩。宋华臣出奔陈。冬,邾人伐我南鄙。十有八年春,白狄来。

刘敞曰:夷狄于中国无事焉,其于天子世,一见则诸侯虽善,其交际不得而通也。是以春秋亦不与其朝。不与其朝者,惩淫慝,一内外也。周公致太平,越裳氏重九译而献其白雉。公曰:君子德不及焉,不享其贽。此乃天子而让也,况列国之君乎?守藩之臣乎?

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秋,齐师伐我北鄙。

冬十月,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耜伯、小邾子同围齐。

凡侵伐围入,未有书同者,而独于此书同围齐,何也?齐环背盟弃好,陵虐神主,肆其暴横,数伐邻国,观加兵于鲁,则可见矣。诸侯所共恶疾,故同心而围之也。同心围齐,其以伐致,何也?见齐环无道,宜得恶疾大诸侯之伐,而免其围齐之罪词也。春秋于此有沮横逆、抑强暴之意。孟子曰: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自作孽,不可逭,其齐侯环之谓矣,尚谁怼哉?曹伯负刍卒于师。

楚公子午帅师伐郑。十有九年

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晋人执邾子。公至自伐齐,取邾田,自漷水。季孙宿如晋。葬曹成公。

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

秋,七月,辛卯,齐侯环卒。

晋士匄帅师侵齐,至榖,闻齐侯卒,乃还。

谷,齐地也。还者,终事之词。古之为师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境,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者,则专之可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利人之难,以成其私欲者众矣。士匄乃有恻隐之心,闻齐侯卒而还,不亦善乎?或曰:君不尸小事,臣不专大名。为士匄者,宜𫮃帷而归,命乎介,则非矣。使士匄未出晋境,如是焉可也。巳至齐地,则进退在士匄矣,犹欲𫮃帷而归命乎介,则非古者命将不从中覆专制境外之意。而况丧必不可伐,非进退可疑而待请者。故至榖,闻齐侯卒,乃还,善之也。

八月丙辰,仲孙蔑卒。齐杀其大夫高厚。

郑杀其大夫公子嘉。

按左氏,初,盗杀郑三卿于西宫之朝,公子嘉知而不言,既又欲起楚师以去诸大夫,故楚人伐郑,至于纯门而返。至是嘉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乃讨西宫之难,与纯门之师。子展、子西率国人杀嘉而分其室。不称郑人者,嘉则有罪矣,而子展、子西不能正以王法,肆诸市朝,与众同弃,乃利其室而分之,有私意焉。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此春秋原情定罪之意。冬,葬齐灵公。城西郛。

叔孙豹会晋士匄于柯。城武城。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孙速会莒人盟于向。夏六月,庚申,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渊。秋,公至自会。仲孙速帅师伐邾。

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

按左氏:初,蔡文侯欲事晋,曰:先君与于践土之盟,晋不可弃,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楚人使蔡无常,公子燮求从先君以利蔡,谋国之合于义者也。国人乃不顺焉,而杀燮,此何罪矣?故称国而不去其官。公子履,其母弟也。进不能正国,退不能远害,惧祸而奔,从于夷狄。书者,罪之也。

陈侯之弟黄出奔楚。叔老如齐。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季孙宿如宋。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

庶其,邾大夫也。春秋小国之大夫不书其姓氏,微也。其以事接我,则书其姓氏,谨之也。莒庆以大夫即鲁而图婚,接我不以礼者也。邾庶其以地叛其君而来奔,接我不以义者也。以欲败礼,则身必危;以利弃义,则国必乱。春秋,礼义之大宗,故小国之大夫接我以利欲,则特书其姓氏,谨之也。漆一邑,闾丘一邑,而不言及者,庶其之私邑,所受于君而食之者也。此叛臣何以不书叛?书名、书地?而窃邑叛君之罪见矣。夫弃夷狄,从诸夏,其慕义之心疑可与也。然有据城以求援者,君子犹以为不可受,而况邻国乎?书来奔,而鲁受叛臣、纳其地之罪亦见矣。夏,公至自晋。秋,晋栾盈出奔楚。

九月庚戍朔,日有食之。

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曹伯来朝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二十有二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会。夏四月。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冬,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耜伯、小邾子于沙随。按左氏会于商任,锢栾氏也。会于沙随,复锢栾氏也。古者大夫去国,君不扫其社稷,不系累其子弟,不收其田邑,使人导之出疆,又先之于其所往,𠡠五典,厚人伦也。今晋不念栾氏,世勋而逐盈,又将搏执之,而命诸侯无得纳焉,则亦过也。楚逐申公巫臣,子反请以重币锢之。楚子曰:止,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其贤于商任、沙随之谋远矣。公至自会。

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二十有三年

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三月己巳,耜伯匄卒。夏,邾卑我来奔。葬杞孝公。

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

按左氏,庆虎无道,求专,陈国,暴蔑其君,畏公子黄之逼而诉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奔楚,诉之二庆以陈叛,楚屈建围陈,杀二庆。夫人君擅一国之利势,使权臣暴蔑其身而不能远,欲去其亲而不能保,谮诉之于大国而不能辨,至因夷狄之力然后能克,则非君人之道也。故二庆之死,称国以杀,公子黄之出,特以弟书者,讥归陈侯也。凡。此皆春秋端本之意。

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

栾氏,晋室之世臣,故盈虽出奔,犹系于晋。复入者,甚逆之词,为其既绝而复入也。曲沃者,所食之地,当是时,权宠之臣各以利诱其下,使为之用,至于杀身而不避,莫知有君臣之分者也。故闻语栾孺子者,则或泣或叹,以为得主而为之死,犹不死也。盈从之,遂入绛,乘公门。若非天弃栾氏,又有范鞅之谋,晋亦殆矣。原其失,在于锢之甚急,使无所容于天地之间,是以至此极。春秋备书之,以见人而不仁,疾之巳甚,乱也。其为后世鉴,岂不深切著明也哉!

秋,齐侯伐卫,遂伐晋。

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巳卯,仲孙速卒。

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晋人杀栾盈。齐侯袭莒。二十有四年春,叔孙豹如晋。仲孙羯帅师侵齐。夏,楚子伐吴。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齐崔杼帅师伐莒。大水。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耜伯、小邾子于夷仪。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公至自会。陈针宜咎出奔楚。叔孙豹如京师。大饥。

古有救灾之政,若国凶荒,或发廪以赈乏,或移粟以通用,或徙民以就食,或为粥溢以救饿莩,或兴工作以聚失业之人,缓刑舍禁,弛力薄征,索鬼神,除盗贼,弛射侯而不燕,置廷道而不修,杀礼物而不备,虽有旱乾水溢,民无菜色,所以备之者如此其至。是年秋有阴沴之灾,而冬大饥,盖所以赈业之者有不备矣,故书之以为戒。二十有五年

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

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齐庄公见弑,贾举、州绰等十人皆死之,而不得以死节称,何也?所谓死节者,以义事君,责难陈善,有所从违而不苟者是也。虽在属车后乘,必不肯同入崔氏之宫矣。若此十人者,独以勇力闻,皆逢君之恶,从于昏乱,而庄公嬖之者,死非其所。比诸匹夫匹妇,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者,犹不逮也。晏平仲曰: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巳死而为巳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此十人者,真其私昵,任此宜矣,虽杀身不偿责,安得以死节许之哉?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

诸侯会于夷仪,将以讨齐。齐使隰𬬺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夫晋本为报朝歌之役来讨,及会夷仪,既闻崔杼之弑,则宜下令三军建而复旆声于齐人,问庄公之故,执崔杼以戮之,谋于齐众,置君以定其国,示天讨之义,则方伯连帅之职修矣。今乃知贼不讨而受其赂,则是与之同情也,故春秋治之,如下文所贬云。

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

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

崔杼既弑其君矣,晋侯受其赂而许之成,故盟于重丘,特书曰同。公至自会。卫侯入于夷仪。

郑伯突入于栎。卫侯入于夷仪,其入则一,或名或不名者,郑伯夺正以立,而国人君之,诸侯助之,不知其义,不可以有国也,故特书其名,著王法以绝之。卫侯蔑其蒙卿,失国出奔,固不为无罪矣,然有世叔仪以守,有母弟𫚋以出,或抚其内,或营其外,有归道焉,则其义犹未绝也,故止书其爵而不名。及宁喜弑剽,复归于卫,然后书名。此圣人俟其改过迁善,不轻绝人之意。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巳。此类是也。

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

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

巢,南国也。其言门于巢卒者,吴子将伐楚,引师至巢,入其门,巢人射诸城上,矢中吴子而卒。非吴子之自轻而见杀也。古者入境必假道,过门必释甲,入国则不驰。或曰:古者大国过小邑,小邑必饰城而请罪。亦非巢之轻,以一矢相加,不饰城而请罪也。二十有六年

春,王二月,辛卯,卫宁喜弑其君剽。喜尝受命于其父,使纳献公,以免逐君之恶。卫侯出入皆以爵称,于义未绝,而剽以公孙非次而立,又未有说焉,则喜之罪应末灭矣。亦以弑其君书,何也?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况置君乎?于衎,则殖也出之,喜也纳之;于剽,则殖也立之,喜也弑之。是弈棋之不若也,不思其终亦甚矣。故圣人特正其为弑君之罪,示天下后世,使知慎于废立之际而不敢忽也。霍光以大义废昌邑,立宣帝,犹有言其罪者,而朝廷加肃,况私意耶?范粲、桓彝之徒,杀身不顾,君子所以深取之者,知春秋之旨矣。

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

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

按左氏,孙林父以戚如晋,书曰入于戚以叛者,著其据土背君之罪也。臣之禄,君实有焉,专禄以周旋,戮也。卫侯出奔齐,入于夷仪,告以爵称。今既复归而得国矣,乃书其名,何也?人之有德慧智术者,尝存乎?疢疾,卫侯淹恤在外十有二年,困于心,衡于虑,久矣。此生于忧患之时,而一旦得国,失信无刑,犹夫人也。则是困而弗革,虽复得国,犹非其国也。此见春秋俟人改过之深,而责人自弃之重,欲其强于为善之意也。夏,晋侯使荀吴来聘。

公会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

秋,宋公杀其世子痤。

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宋寺人伊戾为太子内师,无宠,谮于宋公而杀之,则贼世子痤者寺人矣,而独甚宋公,何哉?谮言之得行也,必有嬖妾配适以惑其心,又有小人欲结内援者以为之助,然后爱恶一移,父子夫妇之闲不能相保者众矣,尸此者其谁乎?晋献之杀申生,宋公之杀痤,直称君者,春秋正其本之意。晋人执卫宁喜。

八月壬午,许男宁卒于楚。

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葬许灵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