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朝散郎充徽猷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赐紫金鱼袋臣胡 安国奉圣旨纂修。

隐公上

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今按邶鄘而下,多春秋时诗也,而谓诗亡然后春秋作,何也?自黍离降为国风,天下无复有雅,而王者之诗亡矣。春秋作于隐公,适当雅亡之后。又按小雅正月,刺幽王诗也,而曰赫赫宗周,褒姒灭之。逮鲁孝公之末,幽王巳为犬戎所毙,惠公初年,周既东矣。春秋不作于孝公,惠公者,东迁之始,流风遗俗犹有存者。郑武公入为司徒,善于其职,则犹用贤也。晋侯捍王于艰,锡之秬鬯,则犹有诰命也。王曰:其归视尔师。则诸侯犹来朝也。义和之薨,谥为丈侯,则列国犹有请也。及平王在位日久,不能自强于政治,弃其九族,葛藟有终远兄弟之刺;不抚其民,周人有束薪蒲楚之讥。至其晚年,失道滋甚,乃以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于是三纲沦,九法𭣧,人望绝矣。夫妇人伦之本,朝廷风化之原。平王子母适冢正后亲遭褒姒之难,废黜播迁,而宗国颠覆,亦可省矣。又不是惩,而赗人宠妾,是拔本塞源,自灭之也。春秋于此,盖有不得已焉尔矣。托始乎隐,不亦深切著明也哉!元年,

即位之一年,必称元年者,明人君之用也。大哉乾元,万物资始,天之用也。至哉坤元,万物资生,地之用也。成位乎其中,则与天地参,故体元者人主之职,而调元者宰相之事。元即仁也。仁,人心也。春秋深明其用,当自贵者始。故治国先正其心,以正朝廷与百官,而远近莫不壹于正矣。春秋立文兼述作,按舜典纪元日,商训称元祀,此经书元年所谓祖二帝,明三王,述而不作者也。正次王,王次春,乃立法创制,裁自圣心,无所述于人者,非史册之旧文矣。春王正月,按左氏曰:王,周正月,周人以建子为岁首,则冬十有一月是也。前乎周者,以丑为正,其书始即位,曰惟元祀十有二月,则知月不易也。后乎周者,以亥为正,其书始建国曰元年冬十月,则知时不易也。建子非春亦明矣,乃以夏时冠周月,何哉?圣人语颜回以为邦,则曰行夏之时,作春秋以经世,则曰春王正月。此见诸行事之验也。或曰:非天子不议礼,仲尼有圣德,无其位而改正朔,可乎?曰:有是言也,不曰春秋天子之事乎?以夏时冠月,垂法后世,以周正纪事,示无其位,不敢自专也,其旨微矣。加王于正者,公羊言大一统是也。国君逾年改元,必行告庙之礼,国史主记时政,必书即位之事,而隐公阙焉,是仲尼削之也。古者诸侯继世袭封,则内必有所承,爵位土田受之天子,则上必有所禀。内不承国于先君,上不禀命于天子,诸大夫扳巳以立而遂立焉,是与争乱造端,而篡弑所由起也。春秋首绌隐公以明大法,父子君臣之伦正矣。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鲁,侯爵而其君称公,此臣子之词,春秋从周之文而不革者也。我所欲曰及邾者,鲁之附庸,仪父,其君之字也,何以称字?中国之附庸也。王朝大夫例称字,列国之命大夫例称字,诸侯之兄弟例称字,中国之附庸例称字,其常也。圣人按是非,定褒贬,则有例当称字,或黜而书名,例当称人,或进而书字,其变也。常者道之正,变者道之中。春秋大义,公天下以讲信修睦为事,而刑牲歃血,要质鬼神,则非所贵也。故盟有弗获巳者,而汲汲欲焉,恶隐公之私也。或言褒其首与公盟而书字,失之矣。

夏五月,郑伯克叚于鄢,

用兵大事也,必君臣合谋而后动,则当称国;命公子吕为主帅,则当称将;出车二百乘,则当称师。三者咸无称焉,而专目郑伯,是罪之在伯也。犹以为未足。又书曰:克叚于鄢。克者,力胜之词。不称弟,路人也。于鄢,操之为巳蹙矣。夫君亲无将,叚将以弟篡兄?以臣伐君,必诛之罪也。而庄公特不胜其母焉尔,曷为纵释叔叚,移于庄公?举法若是,失轻重哉?曰:姜氏当武公存之时,常欲立叚矣。及公既没,姜以国君嫡母主乎内,叚以宠弟多才居乎外,国人又悦而归之,恐其终将轧巳为后患也,故授之大邑而不为之所。纵使失道,以至于乱,然后以叛逆讨之,则国人不敢从,姜氏不敢主,而大叔属籍当绝,不可复居父母之邦,此郑伯之志也。王政以善养人,推其所为,使百姓兴于仁而不偷也。况以恶养天伦,使陷于罪,因以剪之乎?春秋推见至隐,首诛其意,以正人心,示天下为公,不可以私乱也,垂训之义大矣。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

上古应时称号,故其名三变。春秋以天自处,创制立名,系王于天,为万世法,其义备矣。冢宰称宰,咺者,名也。王朝公卿书官,大夫书字,上士、中士书名,下士书人。咺位六卿之长而名之,何也?仲子,惠公之妾尔。以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是加冠于屦,人道之大经拂矣。天王,纪法之宗也;六卿,纪法之守也。议纪法而修诸朝廷之上,则与闻其谋;颁纪法而行诸邦国之闲,则专掌其事,而承命以赗诸侯之妾,是坏法乱纪自王朝始也。春秋重嫡妾之分,故特贬而书名,以见宰之非宰矣。或曰:僖公之母成风,亦庄公妾也。其卒也,王使荣叔归含且赗;其葬也,王使召伯来会葬。下赗诸侯之妾,而名其宰,荣召何以书字而不名也?于前赗仲子,则名冢宰;于后葬成风,王不称天,其法严矣。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内称及,外称人,皆微者。其地以国,宿亦与焉。微者盟会不志于春秋,此其志者,有宿国之君也。凡书盟者,恶之。或曰:周官有司盟,掌盟载之法,诅祝作其词,玉府共其器,戎右役其事,太史藏其约。苏公亦曰:出此三物,以诅尔斯。夫盟以结信,出于人情,先王犹不禁也。而谓凡书盟者恶之,可乎?曰:盟以结信,非先王所欲而不禁。逮德下衰,欲禁之而不克也。春秋之时,会而歃血,其载果掌于司盟,犹不以为善也,又况私相要誓,慢鬼神,犯刑政,以成倾危之习哉?今鲁既及仪父、宋人盟矣,寻自叛之信安在乎?故知凡书盟者,恶之也。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

按左氏曰:非王命也。祭伯,畿内诸侯,为王卿士,来朝于鲁,而直书曰来,不与其朝也。人臣义无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境,所以然者,杜朋党之原,为后世事君而有贰心者之明戒也。惟此义不行,然后有藉外权如缪留之语韩宣惠者;交私议论,如庄助之结淮南者;倚强藩为援以胁制朝廷,如唐卢携之于高骈,崔胤之于宣武,昭纬之于邠歧者矣。经于内臣朝聘告赴,皆贬而不与,正其本也。岂有诬上行私,自植其党之患哉?公子益师卒,

凡公子、公孙登名于史。册,贵戚之卿也,不书官者,故侍讲程颐以谓不与其以公子故而自为卿也。古者诸侯大夫皆命于天子,卿卒必书,此春秋贵大臣之意,其不日,公羊以为远,然公子𫸩远矣,而书日,则非远也。榖梁以为恶然,公子牙、季孙意如恶矣,而书日,则非恶也。左氏以为公不与小敛,然公孙敖卒于外而公在内,叔孙舍卒于内而公在外,不与小敛明矣,而书日,左氏之说亦非也,其见恩数之有厚薄欤?二年春,公会戎于潜,戎狄举号,外之也。天无所不覆,地无所不载,天子与天地参者也。春秋天子之事,何独外戎狄乎?曰:中国之有戎狄,犹君子之有小人。内君子外小人为泰,内小人外君子为否。春秋圣人倾否之书,内中国而外四夷,使之各安其所也。无不覆载者,王德之体;内中国外四夷者,王道之用。是故以诸夏而亲戎狄,致金缯之奉,首顾居下,其策不可施也。以戎狄而朝诸夏,位侯王之上,乱常失序,其礼不可行也。以羌胡而居塞内,无出入之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萌猾夏之阶,其祸不可长也。为此说者,其知内外之旨,而明于驭戎之道,正朔所不加也,奚会同之有?书会戎,讥之也。夏,五月,莒人入向,无骇帅师入极。左氏曰: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莒人入向,以姜氏还。此所谓按也。春秋书曰:莒人入向,此所谓断也。以事言之,入者造其国都;以义言之,入者逆而不顺。莒称人,小国也。无骇不氏,未赐族也。其书帅师,用大众也。非王命而入人国邑,逞其私意,见诸侯之不臣也。擅兴而征讨不加焉,见天王之不君也。据事直书,义自见矣。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按费誓称淮夷、徐戎,此盖徐州之戎,久居中国,在鲁之东郊者也。韩愈氏言春秋谨严,君子以为深得其旨。所谓谨严者何?谨乎莫谨于华、夷之辨矣。中国而夷狄则狄之,夷狄猾夏则膺之,此春秋之旨也。而与戎歃血以约盟,非义矣,是故成于日者,必以事系日,而前此盟于蔑则不日,盟于宿则不日,后此盟于密则不日,盟于石门则不日,独盟于唐而书日者,谨之也。后世乃有结戎狄以许婚,而配耦非其类,如西汉之于匈奴;约戎狄以求援,而华夏被其毒,如肃宗之于回纥,信戎狄以与盟,而臣主蒙其耻,如德宗之于尚结赞。虽悔于终,亦将奚及?春秋谨唐之盟,垂戒远矣。九月,纪履𦈕来逆女。

冬十月,伯姫归于纪。

按榖梁子:逆女,亲者也。使大夫,非正也。鲁哀公问:冕而亲迎,不以重乎?孔子对曰:合二姓之好,以为宗庙社稷主,君何谓巳重乎?文定厥详,亲迎于渭,造舟为梁,不显其光,则世子而亲迎也。韩侯娶妻,蹶父之子,韩侯迎止于蹶之里,则诸侯而亲迎也。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夫妇,人伦之本也。逆女必亲使大夫,非正也。入春秋之始,名宰咺归赗,以讥乱法,书履𦈕逆女,以志变常。众妾之分定矣,大昏之礼严矣。

纪子伯、莒子盟于密凡,阙文有断以大义削之而非阙者,有本据旧史因之而不能益者,亦有先儒传受承误而不敢增者,如隐不书即位,桓不书王赗,葬成风,王不书天,吴、楚之君卒不书葬之类,皆断以大义削之而非阙也。甲戍、己丑,夏五,

纪子伯、莒子盟于密之类,或曰本据旧史,因之而不能益者也,或曰先儒传受,承误而不敢增者也。阙疑而慎言其余可矣,必曲为之说,则凿矣。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按:榖梁子曰:夫人子氏者,隐之妻也。卒而不书葬,夫人之义,从君者也。邦君之妻,国人称之曰小君。卒则书薨,以明齐也。先卒则不书葬,以明顺也。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夫妇,人伦之本也。入春秋之始,于子氏书薨不书葬,明示大伦。苟知其义,则夫夫妇妇而家道正矣。郑人伐卫。

按左氏,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卫人为之伐郑,取𢊬延。至是郑人伐卫,讨滑之乱也。凡兵声罪致讨曰伐,潜师入境曰侵,两兵相接曰战,缳其城邑曰围,造其国都曰入,徙其朝市曰迁,毁其宗庙社稷曰灭,诡道而胜之曰败,悉虏而俘之曰取,轻行而掩之曰袭,巳去而蹑之曰追,聚兵而守之曰戍,以弱假强而能左右之曰以。皆志其事实,以明轻重。内兵书败曰战,书灭曰取,特婉其词,为君隐也。征伐,天子之大权。今郑无王命,虽有言可执,亦王法所禁,况于修怨乎?不书战者,程氏以为卫巳服也,卫服则可免矣。此义施于伐而不书战,皆可通矣。三年,

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经书日食三十六,去之千有余岁,而精历筭者所能考也,其行有常度矣。然每食必书,示后世治历明时之法也。有常度,则灾而非异矣。然每食必书,示后世遇灾而惧之意也。日者众阳之宗,人君之表,而有食之,灾咎象也。克谨天戒,则虽有其象而无其应,弗克畏天,灾咎之来必矣。凡经所书者,或妾妇乘其夫,或臣子背君父,或政权在臣下,或夷狄侵中国,皆阳微阴盛之证也。是故十月之交,诗人以刺。日有食之,春秋必书,以戒人君不可忽天象也。三月庚戍,天王

崩。崩者,上坠之形。春秋历十有三王,桓、襄、匡、简、景,志崩,志葬者,赴告及鲁,往会之也。平、惠、定、灵,志崩不志葬者,赴告虽及鲁不会也。庄、僖、顷崩,葬皆不志者,王室不告,鲁亦不往也。诸侯为天王服斩衰,礼当以所闻先后而奔丧。今平王崩,周人来讣,而隐公不往,是无君也,其罪应诛,不书而自见矣。或曰:万国,至众也,封疆,至重也。天王之丧,不得越境以奔,而修服于国,卿供吊送之礼,讫葬卒哭而除丧,礼乎?按周书康王之诰,太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再拜趋出,王反丧服。此奔成王之丧者,安得以为修服于国而可乎?故周人有丧,鲁人有丧。周人往吊,谓使人可也;鲁人不往,谓当亲之者,而不可使人代也。诸侯岁时,或朝觐于京师,或会同于方岳,或从兵革征讨之事,越境逾时,不以为难,何独难于奔丧,而薄君臣始终存殁之义哉?大非先王之礼,失春秋之义矣。

夏,四月,辛卯,尹氏卒。尹氏,天子大夫。世执朝权,为周阶乱,家父所刺,秉国之均,不平谓何者是也。因其告丧,与立子朝,以朝奔楚,皆以氏书者,志世卿非礼,为后鉴也。或曰:世卿非礼,裳裳者华,何以作乎?曰:功臣之世世其禄,世卿之官嗣其位。禄以报功也,故其世可延;位以尊贤也,故其官当择官不择人,世授之柄,党与既众,威福下移,大奸根据而莫除,人主孤立而无助,国不亡幸尔。春秋于周书尹氏、武氏、仍叔之子,于鲁书季友、仲遂,皆志其非礼也。公羊子此说,必有所受矣。秋,武氏子来求赙。

武氏,天子之大夫,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非王命也。嗣子定位于初丧,其曰未君,何也?古者君薨谅阴,百官总巳以听于冢宰三年。夫百官总己以听,则是摄行军国之事也。以非王命而不称使,春秋之旨微矣。于以谨天下之通丧,而严君臣之名分也。夫赙以货财,则生者所须索也。君取于臣,不言求,而曰求赙、求车、求金,皆著天王之失道也。上失其道,则下不臣矣。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外诸侯卒,国史承告而后书,圣人皆存而弗削。曷为弗削?春秋天子之事也。古者诸侯之邦交,闲问殷聘,而世相朝,盖王事相从,则有和好之情,及告终易代,则有吊恤之礼。是诸侯所以睦邻国也。周制,王哭诸侯,则大宗伯为上相,司服为王制缌麻,宰夫掌邦之吊事戒令与其币器财用,是王者所以怀诸侯也。凡诸侯卒,皆存弗削,而交邻国,待诸侯之义见矣。卒而或日、或不日者何?谨则书日,慢则书时,其大致然也。卒而或名或不名者何?会,盟则名于载书,聘问则名于简牍,未尝会盟、聘问而无所证者,虽使至告丧,其名亦不可得而知矣。凡!此类因旧史而不革者也。诸侯曰薨,大夫曰卒,五等邦君何以书卒?夫子作春秋,则有革而不因者,周室东迁,诸侯放恣,专享其国,而上不请命,圣人奉天讨以正王法,则有贬黜之刑矣。因其告丧,特书曰卒,不与其为诸侯也。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外。盟,会常事也,何以书?在春秋之乱,世,常事也,于圣人之王法,则非常也。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会而民始疑。子曰:大道之行,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诸侯会盟来告,则书而弗削者,其诸以是为非常典,而有志于天下为公之世乎?故凡书盟者,恶之也。

癸未,葬宋穆公。

外诸侯葬,其事则因鲁会而书,其义则圣人或存或削。曷为或存或削?春秋天子之事也。传称诸侯五月而葬,同盟至。同盟,谓同方岳之盟者。其生讲会同之好,其没有葬送之礼,是诸侯所以睦邻国也。按周制有职丧掌诸侯之丧礼,莅其禁令,序其事凡。诸侯及诸臣葬于墓者,则冢人授之兆,为之跸而均其禁,是王者所以怀诸侯也。外诸侯葬,或存或削,而交邻国,待诸侯之义见矣。葬而或日或不日者何?备则书日,略则书时,其大致然也。卒而或葬、或不葬者何?有怠于礼而不葬者,有弱其君而不葬者,有讨其贼而不葬者,有讳其辱而不葬者,有治其罪而不葬者,有避其号而不葬者。宋殇、齐昭告乱书弑矣,而经不书葬,是讨其贼而不葬者也。晋主夏盟在景公时,告丧书日矣,而经不书葬,是讳其辱而不葬者也。鲁、宋盟会未尝不同,而三世不葬,是治其罪而不葬者也。吴、楚之君书卒者十,亦有亲送于西门之外者矣,而经不书葬,是避其号而不葬者也。怠于礼而不往,弱其君而不会,无其事,阙其文,鲁史之旧也。讨其贼而不葬,讳其辱而不葬,治其罪而不葬,避其号而不葬,圣人所削,春秋之法也。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