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一 朱熹
熹不敏!隨 宣聖之靈,與臨斯壇,時聞講述,頓開心識。誠人天 未有之盛,今古獨見之事。聞聲者猶當仰慕,親炙者曷勝奮起。熹生前 略習經書,參求師說。嘗於古訓有疑,不得其義。蚤夜紬繹,莫解聖人 之旨。窮年累月,至於皓首,猶有所慊,不得於中。今際逢盛會,飫受 陶鎔,乃知聖意自明,經義至當。以時世遷變,兵燹流亡,殘佚所由, 不可勝紀。昭者以晦,通者以澀,強為詁解,遂失真意。由今思昔,內 疚良深!
然儒者自秦漢以降,不重親授。雖有經師概為著述,而傳授之際皆 賴於書。世既失於師傳,學惟藉夫簡冊,研求之本,即此斷殘之編。縱 間有通儒,別聞古義,或視為秘藝,不易授人,或視為奇說,不易傳 眾。蓋積習難改,時尚莫違。書本所無,師莫敢以為教,學者莫肯相 從。背經非聖之尤,賢者不肯戾其律。不肖者言之徒為世唾棄耳。此數 千年承襲以來,無有辨其疑似者也。
經既不可妄疑,而其殘缺者,祇好強為意釋,其不可通者,則竟置 之。是以義之晦者無由而昭,文之澀者無由而通。雖重出衍見或者注 明,而大義微言,誰復擬斷?固亦學者所同病,不獨熹一人也。
熹於經書備習其辭,有志考訂,以待來者。故其注釋編次往往冒昧 為之。自知未能得聖人之旨於萬一,然其說猶是本諸經傳,及漢、唐先 賢所傳。其間參以河南程氏之說,更擇取而節存之,未敢以私見混之 也。第漢宋二代,時移世易,學說趨向,已相逕庭。其合於漢者,未盡 宜於宋;證於今者,未盡符於古。故人有疑其偏而責其濫。此亦熹所不 敢辭罪者也。
經義自歷代諸儒爭相詁釋,其說紛陳。而河南程氏精研性理之學, 實為宋代儒學宗師。其所釋義,非尋常所望。蓋深得聖人微言之旨。而 所差者,亦猶升堂,未入於室之喻也。聖人傳授,以《大學》、《中 庸》二篇為最精。幾儒教獨有之經,非他書可儗。言簡意賅,文近旨 遠。堯舜三代之政,諸聖人之道,盡備於四書。前賢以列《禮記》,多 未經意。而程氏獨挈之以明孔門之傳,其得聖人之旨。蓋可見其概矣!
熹師其意,而考證其文,編次其章句,無非欲後世尊重此書,珍視 其義,而習熟玩味,以探聖人之心,以明儒教之本,庶不與《禮記》他 篇等齊觀,致使孔門傳授之迹晦而不顯,曾孟研習之途,茫而無考。此 則熹之本於程氏之教,特為之也。
《大學》一書,自《禮記》本外,尚有先儒印訂者。而皆就原本次 第,莫能正其脫簡。熹初為章句,覺其文義時有疑,而字句章節,時有 未當。乃分有經,易其前後,以圖易明,故有十章之分。及移易之事, 當時於程氏外,無他人可資引證。且以熹之學識謭陋,見聞狹隘,故所 擬之未盡愜,亦深知之。而不肯即已者,則欲以重孔門傳授,啟後人研 求,或有萬一之裨耳!
今也幸聞 宣聖之講義、諸賢之演述,始知蠡測不足以盡海,管窺 不足以言天。慚恧之情未能自已。幸 夫子不罪,以為其意可許,且當 時困於殘缺之書,限於時世之習,遂乃恕其愚妄而更勉其餘,益可見聖 人為教之寬大也。
今《大學》已經 宣聖親證釋之矣。文義已大明,字句已大順,更 無一語之晦,一義之澀。後之讀者,於此以求聖人之旨,習儒者之學, 固非如前之艱難,其功倍事半之謂也。
雖然,書經如此證釋,良為盡善盡美。天下儒士,固當悅服稱贊之 無已。而或有一二泥古之士,尚有微詞焉!謂聖經不可改,而古義不可 易,寧讀其澀者、晦者、殘者、缺者,而不樂其昭者、通者、全者、完 者;寧隨漢、唐諸儒,咿唔呫嗶於文字訓詁之間,不樂聞聖人親授之微 言大義;寧為老死牖下,不能通一義之儒,而不樂理解天人之道,以成 德成道;寧為古人墨瀋口沬之役,以鳴其家法宗派,固執不明,而不樂 於登峰矚遠,滙合眾流,以成其大者、遠者;寧為習於雕蟲之技,諳於 酬對之才、口給而辯、思偏而邪,以惑世罔眾,而不樂於致知格物,立 已立人,涵煦萬物,位育天地,以造於高者、精者;寧為剽竊外人牙 慧、竄襲科學皮毛、逐物而忘其本、徇未而失其方,號為智能、夸其強 力,以貽誤天下後世,且禍不免於其身家,而不樂含道蓄德、誠意正 心,明物之情而順其生、知人之生而盡其性,用足以治平天下,功足以 成真天上,以為萬世師表,以作諸教宗主者。是則未可與之言此書,尤 未可與之言此證釋也。
蓋天下事無真偽,理以衡之;道無是非,理以判之。信理足矣!若 棄理而辨真偽,真宗亦偽矣!外理而言是非,是亦非矣!聖人之先有何 教哉?有何經哉?自聖人作之,而後世人從之。此由其理之所合,而感 之、化之也。茍不衷於理,則孔與跖奚辨?堯與桀奚分?而其勢同、其 地同、其時同,其不同者,所為也!所為不同者,不合理與合理之異 耳!
故聖人之教,足以折群言;聖人之道,足以服眾見。非他!其教孚 於理,其道本於理也。今也,《大學》之證,為聖人之靈所成。世人不 能見聖人,以其生晚也;不能見聖人之靈,以其形隔也。然聖人之心, 萬世可知;聖人之學,萬世猶傳。豈非有其恒在精神,常亘於天地間 乎!豈非有其經書,以庽其精神乎!世人讀其書者,接其精神,則聖人 之靈,自見於心,聖人之心,自證於身。豈必皆見其形,而後信其教、 尊其道耶?
蓋經之言,微於聖人,固非常人可儗也。經義合於理,固非聖人不 能也。由此證之,則經之真、是非,不容更疑。而證釋之真偽、是非, 亦不容更誣也!熹也躬以其靈,時侍於側,請述其事,以為是書證釋既 竟之跋云耳!
宋 新安 朱熹 謹跋
跋二 宗主孚聖
宣聖論證各義極為精詳。為恐世人未察,以為儒教不講修持,及敬 神、事天、人神感應、善惡、因果諸事,而與佛道有殊。新教類列而 論,似非儒教本旨。以此故,不得不將聖經中關於誠感、敬信、禍福、 因果,及修持明道之教,一一指明,以釋眾惑而正經文。
經文言簡意賅,若不詳論之,則世人猶難盡明。乃說者以為聖人素 不好辯,經中明有「予欲無言」之文。今不憚煩,反覆辯論,遂疑壇論 有他。特命將此意釋明,以免惑者有所藉口。
聖人立言,原不求多。經文類皆舉一概百。即當時答門弟子,亦皆 以舉一反三為例。以其時風習不同,人易見道,而言語尚簡,不須辭 費。諸弟子習於禮教,皆有深根。略加指導,無不明瞭。故言之不多, 而問者無復疑。世人以降,人心習於詐偽,相尚以言,不求實踐。而邪 說盡起,左道惑世之徒,逞為奇辯。為教者以其導引之難,而不得不假 言語以為啟迪之道。於是言語皆趨於繁複,實由世道人心所致也。
故孟子已有好辯之名,而公孫龍諸人,更創為堅白異同之說。教與 學均習於口給,言之正者,則聽者悅從;言不得其道者,則世非笑之。 蓋自春秋至於戰國,其時尚風習已大變矣!自斯以降,去古日遠,聞道 愈難。智者騖於奇袤,譎者爭為巧辯。而世人僅以耳為目,以文為道。 舍本逐末,莫知其非。有志之士,雖欲正之,亦舍言無以為功。於是論 議之書,汗牛充棟;著作之輩,層見叠出。蓋皆以華聲為事,以酬對為 能。而言之不得簡約,亦時勢為之已。
處今日之世,教失道亡,是非久羼。有心者欲以挽之。尤非有言, 不足以使人聳聽;而言之不詳者,且忽之;不切者,且易之。欲如前日 之簡約,得乎?聖人悲人智之日下,世道之日亡。思所以牖民而覺世 者,日夕未遑。言之、重言之、再三言之,只求人之能從,世道人心之 能挽,禮教道德之能振起以復於古。則雖焦其唇、敝其舌,亦樂為之而 不辭。此則言之不覺繁而多也。吾願世人聆其言而味之,從而習之,而 施之於行,以救乎世道人心之顛危,國家天下因之而治。斯不負聖人之 心矣!多言云乎哉!
救世新教宗主 純陽子呂嵓 謹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