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疏云:「劉向校經籍,以十八章爲定,而不列名。又有荀昶集其録及諸家疏,並無章名,而援神契自天子至庶人五章,唯皇侃標其目而冠於章首。今鄭注見章名,豈先有改除,近人追遠而爲之也?」嚴可均曰:「按釋文用鄭注,本有章名。群書治要無章名。據天子章注云:『書録王事,故證天子之章』,是鄭注見章名也。」錫瑞案:本章鄭注云:「方始發章,以正爲始。」尤足爲鄭注見章名之證。

仲尼凥,【注】仲尼,孔子字。治要。凥,凥講堂也。釋文。 曾子侍。【注】曾子,孔子弟子也。治要。錫瑞案:陳鱣輯鄭注本有「卑在尊者之側曰侍」,云見釋文、正義。考釋文、正義皆無明文以爲鄭注,嚴可均輯本無之,今從嚴本。

疏曰:鄭注云:「仲尼,孔子字」者,明皇注同。邢疏曰:「云『仲尼,孔子字』者,案家語云:『孔子父叔梁紇娶顔氏之女徵在,徵在既往廟見,以夫年長,懼不時有男,而私禱尼丘山以祈焉。孔子故名丘,字仲尼。』夫伯、仲者,長幼之次也。仲尼有兄字伯,故曰『仲』。其名則案桓六年左傳申繻曰名有五,其三曰『以類命爲象』,杜注云:『若孔子首象尼丘。』蓋以孔子生而圩頂,象尼丘山,故名丘,字仲尼。而劉瓛述張禹之義,以爲仲者中也,尼者和也,言孔子有中和之德,故曰仲尼。殷仲文又云:『夫子深敬孝道,故稱表德之字。』及梁武帝又以丘爲聚,以尼爲和,今竝不取。」錫瑞案:史記孔子世家曰:「叔梁紇與顔氏女禱於尼丘,得孔子,魯襄公二十二年而孔子生。生而首上圩頂,故因名曰丘,字仲尼。」白虎通聖人篇曰:「孔子反宇,是謂尼甫。」是聖人之字,本以反宇圩頂,故名、字皆以類命爲象。爾雅釋丘曰:「水潦所止,泥丘。」釋文曰:「依字又作屔,郭云頂上洿下者。」説文丘部:「屔,反頂受水丘也。」據此,則屔是正字,泥是古通用字,尼是假借字。水潦所止,是爲泥淖。儀禮注曰:「淖者,和也。」張禹説「尼者,和也」,蓋從泥淖傅會爲義。漢碑或作「仲泥」,亦屬古字通用。顔氏家訓曰:「至於『仲尼居』三字之中,兩字非體,三蒼『尼』旁益『丘』,説文『尸』下施『几』,如此之類,何由可從?」顔氏不知「居」字本當作「凥」,鄭君亦同許義。屔字乃孔子命名取字本義,何不可從之有?邢氏不取張、劉、梁武傅會之説,甚是,但不應舍史記引家語耳。丁晏謂仲尼之字當如張禹之説,家語謂禱於尼山而生,僞撰不足信。丁氏不知家語雖僞,而禱尼山及孔子命名取字之義,明見史記,固可信也。

注云「凥,凥講堂也」者,御覽百七十六居處部四引郡國誌曰:「王屋縣有孔子學堂,西南七里有石室,臨大河,水勢湍急,五里之間寂無水聲,如似聽義。」又曰:「齊桓公宫城西門外有講堂,齊宣王立此學也,故稱爲稷下。春秋『莒子如齊,盟于稷門』,此也。」又引齊地記曰:「臨淄城西門外有古講堂,基柱猶存,齊宣王修文學處也。」又引益州記曰:「文翁學堂在城南。」華陽國志曰:「文翁立講堂作石室,一曰玉堂,在城南。」錫瑞案:據郡國誌,齊地記,則古有講堂之名;據益州記、華陽國志,則講堂即學堂,是孔子講堂亦即孔子學堂,而此所凥講堂,又非王屋臨河之講堂。蓋即曲阜之孔子宅,後世稱爲夫子廟堂者,即當日之講堂矣。邢疏引劉炫述義,其略曰:「炫謂孔子自作孝經,本非曾參請業而對也。……若依鄭説,實居講堂,則廣延生徒,侍坐非一,夫子豈淩人侮衆,獨與參言邪?且云『汝知之乎』,何必直汝曾子而參先避席乎?必其徧吿諸生,又有對者,當參不讓儕輩而獨答乎?假使獨與參言,言畢參自集録,豈宜稱師字者乎?由斯言之,經教發極,夫子所撰也。而漢書蓺文志云:『孝經者,孔子爲曾子陳孝道也。』謂其爲曾子特説此經,然則聖人之有述作,豈爲一人而已?斯皆誤本其文,致兹乖謬也。所以先儒注解,多所未行。唯鄭玄之六蓺論曰:『孔子以六蓺題目不同,指意殊别,恐道離散,後世莫知根源,故作孝經以總會之。』其言雖則不然,其意頗近之矣。」案:劉氏信鄭六蓺論,不信此注,所見殊滯,不知此注云「凥講堂」與六蓺論並非矛盾。鉤命决引孔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經。」是孝經本夫子自作,而必假曾子爲言者,以其偏得孝名,故以孝經屬之。鉤命决又引孔子曰:「春秋屬商,孝經屬參」是也。一貫呼參,門人皆在,則與曾子論孝,何不可在廣延生徒之時?劉氏疑爲淩人侮衆,何其迂乎!子思著書,闡揚祖德,篇首發端可稱祖字,乃疑曾子不可稱師字,又非其理也。禮記「孔子閒居」,鄭注云:「退燕避人曰閒居。」此注以「凥」爲「凥講堂」,正以經無「閒」字,故其解異。説文几部:「凥,處也。孝經曰:『仲尼凥』,凥謂閒凥如此。」許君古文孝經作「凥」,與鄭本同。古文説解「凥」爲「閒凥」,與鄭解異。王肅好與鄭異,從古文説解爲「閒居」,僞撰古文,乃於經文竄入「閒」字,不顧與許君古文違異。劉氏傳僞古文之本,遂詆鄭君「凥講堂」爲非,膠柱之見,苟異先儒。邢氏不從劉説,而以鄭氏所説爲得,其見卓矣。

注云「曾子,孔子弟子」者,明皇注同。邢疏云:「案史記仲尼弟子傳稱:『曾參,南武城人,字子輿,少孔子四十六嵗。孔子以爲能通孝道,故授之業,作孝經,死於魯。』故知是仲尼弟子也。」

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注】子者,孔子。治要。禹,三王最先者。釋文。嚴可均曰:「按釋文,此下有『案:五帝官天下,三王禹始傳於子,按:釋文本作殷。於殷配天,故爲孝教之始。王,謂文王也』二十八字,蓋皆鄭注。唯因有『案』字,與鄭注各經不類,故疑爲陸德明申説之詞,退坿於注末。」至德,孝悌也。要道,禮樂也。釋文。以順天下,民用和睦,上下無怨。【注】以,用也。睦,親也。至德以教之,要道以化之,是以民用和睦,上下無怨也。治要。女知之乎?」

疏曰:鄭注云:「禹,三王最先者」,據周制而言也。繁露三代改制質文篇曰:「王者之後[1],必正號。絀王謂之帝,封其後以小國,使奉祀之;下存二王之後以大國,使服其服,行其禮樂,稱客而朝。故同時稱帝者五,稱王者三,所以昭五端,通三統也。是故周人之王,尚推神農爲九皇,而改號軒轅,謂之黄帝。因存帝顓頊、帝嚳、帝堯之帝號,絀虞而號舜曰帝舜,録五帝以小國。下存禹之後於杞,存湯之後於宋,以方百里,爵稱公。皆使服其服,行其禮樂,稱先王,客而朝。」據此,足知後世稱舜以上爲五帝,禹以下爲三王,皆承周制言之。孔子周人,其稱先王,當以禹爲三王最先者矣。盧文弨校釋文,改「始傳於殷」之「殷」爲「子」,謂「於殷配天」之文亦有脱誤,當謂「殷亦世及,故殷禮陟配天,多歷年所」。嚴可均謂釋文二十八字蓋皆鄭注。錫瑞案:鄭以先王專指禹,陸氏推鄭之意,以爲五帝官天下,禹始傳子。傳子者,尤重孝,「故爲孝教之始」,正申説三王最先之旨。「王,謂文王也」,乃陸氏自以意解經之先王,專屬周言,不兼前代,别爲一義,與鄭不同。若並以爲鄭注,與鄭專舉禹之意不合,非特有「案」字,與各經注不類。嚴氏之説,恐未塙也。注以至德爲孝悌,要道爲禮樂者,周禮鄉大夫:「考其德行、道藝」,疏云:「德行謂六德、六行;道藝謂六藝。」是德與行爲一類,道與藝爲一類。六行以孝友爲首,六藝以禮樂爲首,故鄭君分别至德爲孝悌,要道爲禮樂,據周禮爲説也。廣要道章首舉孝悌、禮樂,鄭義與經文合。「以順天下」,鄭無注。據下三才章「以順天下」,鄭注云:「順治天下」,則此「順」字,鄭亦當以「順治」解之。明皇注云:「能順天下人心」,與鄭義近。近解謂「順」當通作「訓」,非鄭義也。陸賈新語:「孔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順天下」,引此經文。

注云:「以,用也」者,易彖下傳「文王以之」虞注,詩谷風「不我屑以」,大東「不以服箱」箋,載芟「侯彊侯以」傳,周禮鄉大夫「退而以鄉射之禮五物詢衆庶」注,儀禮士昏禮「以湆醬」注,禮記曾子問「有庶子祭者以此」注,左氏成八年傳「霸主將德是以」,昭四年傳「死生以之」注,國語周語「魯人以莒人先濟」,吴語「請問戰奚以而可」注,中候「黑鳥以雄」注,廣雅釋詁四,小爾雅廣詁皆云:「以,用也。」

云「睦,親也」者,易夬「莧陸夬夬」釋文引蜀才注,書堯典「九族既睦」鄭注,國語周語「和協輯睦」,晉語「能内睦而後圖外」注,皆云「睦,親也」。鄭云「至德以教之,要道以化之」,則其解「以順天下」,亦兼含「訓」字之義矣。漢書禮樂志曰:「於是教化浹洽,民用和睦」,引此經。

曾子避席,曰:「參不敏,何足以知之?」【注】參,名也。治要。敏,猶達也。儀禮郷射記疏。參不達。治要。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注】人之行,莫大於孝,故曰德之本也。治要。案:明皇注云:「故爲德本。」正義曰:「此依鄭注,引其聖治章文也。」教之所由生也。【注】教人親愛,莫善於孝,故言教之所由生。治要。

疏曰:鄭注云:「敏,猶達也」者,左氏成九年傳:「尊君,敏也」,襄十四年傳:「有臣不敏」注,國語晉語「且晉公子敏而有文」,又「寡知不敏」,又「知羊舌職之聰敏肅給也」注,孟子離婁「殷士膚敏」注,皆云「敏,達也」。「避席」句,鄭無注。案:鄭注文王世子「終則負牆」云:「卻就後席相辟」,又注孔子閒居「負牆而立」云:「起負牆者,所問竟,辟後來者。」然則曾子避席,正以同在講堂,獨承聖教,故辭不敢當,而引避他人也。

云「人之行莫大於孝」者,聖治章文。中庸:「立天下之大本。」鄭注:「大本,孝經也。」以此經注證之,其義至塙。説苑建本篇引孔子曰:「立體有義矣,而孝爲本。」延篤仁孝論曰:「夫仁人之有孝,猶四體之有心腹,枝葉之有根本也。」

云「教人親愛,莫善於孝」者,廣要道章文。邢疏引祭義稱曾子云:「衆之本教曰孝。」案:曾子大孝篇亦有是語。盧注引孝經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祭義:「子曰:立愛自親始,教民睦也。」疏云:「立愛自親始者,言人君欲立愛於天下,從親爲始。言先愛親也。教民睦也者,己先愛親,人亦愛親,是教民睦也。」此即「教人親愛,莫善於孝」之旨也。

復坐,吾語女。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注】父母全而生之,己當全而歸之。明皇注。正義云:「此依鄭注,引祭義樂正子春之言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注】父母得其顯譽也者。釋文 語未竟,或當作「者也」,轉寫倒。

疏曰:鄭注云:「父母全而生之,己當全而歸之」者,祭義樂正子春曰:「吾聞諸曾子,曾子聞諸夫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養,無人爲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可謂孝矣。不虧其體,不辱其身,可謂全矣。」曾子聞諸夫子,當即孝經之文,故鄭君引之以注經也。邢疏云:「身謂躬也,體謂四支也,髮謂毛髮,膚謂皮膚,……毀謂虧辱,傷謂損傷。……鄭注周禮『禁殺戮』云:『見血爲傷』是也。」注以「顯父母」爲「父母得其顯譽也者」,説文:「譽,稱也。」詩振鷺「以永終譽」,箋云:「譽,聲美也」,是得顯譽,即揚名也。邢疏引祭義曰:「孝也者,國人稱願然,曰『幸哉,有子如此』」,又引哀公問稱孔子對曰:「『君子也者,人之成名也。百姓歸之名,謂之君子之子。是使其親爲君子也。』此則揚名榮親也。」案:内則:「父母雖沒,將爲善,思貽父母令名,必果」,亦揚名顯父母之義。論衡四諱篇引孔子曰「身體髮膚」至「不敢毀傷」,風俗通太原周黨下引孝經曰「身體髮膚」至「孝之始也」。

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注】父母生之,是事親爲始。彊 正義作「四十強」,依釋文改。而仕,是事君爲中。七十行歩不逮,縣車 以上六字,依釋文加。致仕,按釋文有挍語云自「父母」至「致仕」今本無,蓋宋人不知釋文用鄭注本也。後皆放此。是立身爲終也。正義。

疏曰:鄭注云:「父母生之,是事親爲始;彊而仕,是事君爲中;七十行步不逮,縣車致仕,是立身爲終也」者,曲禮曰:「四十曰彊而仕」,又曰:「大夫七十而致仕」。内則曰:「四十始仕,七十致仕。」鄭君據此爲説。致仕必縣車者,白虎通致仕篇曰:「臣年七十,縣車致仕者,臣以執事趨走爲職,七十陽道極,耳目不聰明,跂踦之屬,是以退老去,避賢者路,所以長廉遠恥也。縣車,示不用也。」公羊疏引春秋緯云:「日在懸輿,一日之暮;人年七十,亦一時[2]之暮。而致其政事於君,故曰懸輿致仕。」淮南子天文訓:「至於悲泉,爰止其女,爰息其馬,是謂懸輿。」二説以人年七十,與日在懸輿同,故云「懸輿致仕」,與白虎通「懸車,示不用」異。鄭義當同白虎通也。劉炫駁云:「若以始爲在家,終爲致仕,則兆庶皆能有始,人君所以無終。若以年七十者始爲孝終,不致仕者皆爲不立,則中壽之輩盡曰不終。顔子之徒,亦無所立矣。」錫瑞案:劉氏刻舟之見,疑非所疑。必若所云,天子尊無二上,無君可事,豈但無終?又有遁世者流,不事王侯,豈皆不孝?不惟鄭注可駁,聖經亦可疑矣。經言常理,非爲一人而言,鄭注亦言其常,何得以顔夭爲難哉?史記自序云:「且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也。」約舉此經。

大雅云:「無念尒 按釋文作「爾」,有挍語云:本今作「爾」,知原本是「尒」字,今改復。祖,聿修厥德。」【注】大雅者,詩之篇名。治要雅者,正也。方始發章,以正爲始。正義。無念,無忘也。聿,述也。修,治也。爲孝之道,無敢忘尒先祖,當修治其德矣。治要。

疏曰:鄭注云:「大雅者,詩之篇名。雅者,正也」者,鄭詩譜曰:「小雅、大雅者,周室居西都豐鎬之時詩也。大雅之初,起自文王。至於文王有聲,據盛隆而推原天命,上述祖考之美。」詩序曰:「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廢興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疏曰:「雅者,訓爲正也。由天子以政教齊正天下,故民述天子之政,還以齊正爲名。王之齊正天下得其道,則述其美,雅之正經及宣王之美詩是也。若王之齊正天下失其理,則刺其惡,幽、厲小雅是也。」

云「方始發章,以正爲始」者,鄭君宗毛,用毛詩序訓「雅」爲「正」。孝經引詩,但稱「詩云」,不舉篇名。此經獨云大雅,故鄭解之以爲此是開宗明義,方始發章,意在以正爲始,當取雅之正名,故不渾稱「詩云」,而必别舉其篇名矣。

云「無念,無忘也」者,詩毛傳曰:「無念,念也。」箋云:「當念女祖爲之法。」鄭箋詩從毛義,此以無念爲無忘,亦同毛義。「無忘」即是「念」,「無忘」之「無」是實字,與「無念」之「無」爲語辭者,義不同也。

云「聿,述也;修,治也」者,毛傳曰:「聿,述也。」本爾雅釋詁文。箋云:「述修祖德」,從毛義,此亦從毛義也。易彖下傳「修井也」虞注,禮記中庸「修道之謂教」注,論語顔淵「敢問崇德、修匿、辨惑」集解引孔注,又皇疏,國語晉語「飾其閉修」注,廣雅釋詁三,皆云「修,治也」。

云「爲孝之道,無敢忘尒先祖,當修治其德矣」者,鄭從毛訓「聿」爲「述」,則「修治其德」,亦當如箋詩義,以爲述修祖德。其德屬祖德,非己德,己之德不可言述也。邢疏云:「述修先祖之德而行之」,與鄭義合。漢書匡衡傳:「衡上疏曰:大雅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德。』孔子著之孝經首章,蓋至德之本也。」案:朱子作孝經刊誤,删去「子曰」及引詩、書之文,謂非原本所有。考御覽引鉤命决曰:「首仲尼以立情性,言子曰以開號,列曾子示撰輔,書、詩以合謀。」緯書之傳最古,其説如此。匡衡之疏,尤足證。引詩爲聖經之舊,非後人所增竄。孝經每章必引詩、書,正與大學、中庸、坊記、表記、緇衣諸篇文法一例。朱子於大學、中庸所引詩、書皆極尊信,未嘗致疑,獨疑孝經,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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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後」,春秋繁露原文作「法」。

[2] 「時」,春秋公羊傳註疏原文作「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