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地闽、粤杂处,人情浮动,固非易治;而实在民风士习,细按之似差胜于内地。祗因各庄内一、二奸民,或构隙唆讼、或煽惑忿事,以致习俗日漓,祸患叠起;地方官又以远在海外,诸事易于弥缝,一时纠参不及,以致养痈贻患。有力图整顿者,自应缉匪详办;而越海解勘,先苦经费无出,且各存“化大为小、化小为无”成见,避张皇之名,以苟安为静镇。其能事之员,专用火烈畏民;即为除暴安良,而以暴攻暴,暴且日甚。如语以“学道爱人”之说,鲜不笑其迂者。

然校士即以牖民。制治清浊之原,实在于此。台郡城内庠塾相望,昼夜时有书声:此即各郡邑所罕闻。闽、粤文童将近三千人,生员亦有习经古、工楷书者;虽文风未佳,非无彬彬可造之才;言语不通,戒谕训勉,以笔代舌,亦无不启不发者。但考试弊窦孔多;即有励志之士,因真赝混淆,遂相率不肯上进,因而渐入下流。诸生不但不知以器识为先,并不以科名为念;恃有护符,作奸犯科。愚民因而效尤,甚且匪类习其同类。风气日坏,实由于此。

前于考童时,实力稽察,就场中拿获顶冒枪手一名,自称童生,实系惯作讼师之生员,串通廪保,买空名入场,向来即于场内现讲买卖,习以为常;即教官、廪保,亦恬不为怪。当即发提调官枷号示众,合郡生童为之大快。若即予宽释,不但无以儆将来,且恐胥吏人等亦难保无同谋别情。是以考毕,仍发台湾县收禁;勒提廪保及本童分别严讯,革究拟办。或谓:于读书人当不为已甚;然非如此,无以成全读书人也。所有录取诸生及新进各童,剀切劝谕;两月以来,似觉稍知自爱。而一时遽难挽回,亦惟尽此心力而已。

素叨垂爱,谨肃布陈,伏祈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