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福建巡按朱克簡密奏本

巡按福建兼管鹽屯監察御史臣朱克簡謹奏為密陳沿海情形、仰祈睿鑑事:竊照閩省西北依山,東南濱海。目今八府一州,山寇海氛,無日不聞。而福、興、泉、漳之山寇又與延、建、汀、邵異。以四府海水潮汐,遠不過二、三十里,近或十餘里,舟楫可通,呼吸相應,山海合為一氣,遂致撲滅為難。故臣前有嚴接濟一疏,恭請睿裁。今臣單騎巡歷,登山遙望,沿海測形,遍訪民俗,博採輿圖,擇其要害而不可不嚴為防禦者。自浙江蒲門而下,福寧則沙埕、■〈山上秦下〉嶼、烽火,而黃崎、篔簹次之。福州自北茭、定海孤峙海中,而鎮東衛、閩安鎮尤為省城門戶,以鎮東、閩安與海壇密邇,海壇則巨賊周崔芝窟也。興化則莆禧、吉蓼、南日、湄州、三江口、平海衛;泉州則峰尾、崇武所、獺窟澳稱扼要焉。以崇武守則洛陽橋無虞,獺窟守則泉州無事。泉州而南,則安平一鎮。安平十餘里即為白沙,鄭鴻逵巢。臣前特過石井望白沙,則舟帆可數,城形在目。自此而南,若劉五店一帶,皆與廈門相望者。而同安更為險要。同安十餘里即為浯洲,此又臣所目擊者。浯洲,今賊設偽官,建縣治,增兵拒守,此可不為之備乎?同安而南,如深青驛一路,皆時時可虞者。而漳州之大勢在江東橋。臣過江東橋,見海澄人煙,問其路則順流瞬息可至,而龍巖之鐵華封等山之竹木皆從此橋過,故前次賊必斷此橋而後已。今橋雖暫修,非設法守之,則泉、漳之路遂中梗。漳州而南,則為漳浦、為雲霄、為詔安,皆形勝地也。至詔安與潮之揭陽相鄰,內有南澳,為巨賊陳豹窟。聞鄭逆與陳逆為婚,其室家皆屯聚焉。臣詳閱鄭逆情形,米取給於揭陽,而船料則資於海濱各澳。揭陽守則賊之大勢失,沿海守則賊之資用匱。蓋海氛一日不清,則漳、泉不寧。漳、泉不安,則全閩不定。此則閩省東南之大概也。

目今王師雲集,蕩平在指日間。但海寇出沒不常,情形叵測。不恃其不來,而恃我之有備。不圖為一日之安,而求為萬全之策。臣以為沿海須按地設兵,因兵製船。無事則各守分汛,有事則互相聲援。即以接濟之禁,責之各汛。夫防海嚴則接濟絕,接濟斷則賊雖狡計百出,而終日蕩漾於波濤,豈能久而不潰乎?臣愚忠自矢,兼以目擊時勢,謹會同督臣佟代、撫臣宜永貴合詞密奏,伏乞敕部從長酌議,速覆施行,庶沿海靖而危疆獲安矣。事關條奏,字稍逾格,統祈慈鑑。緣系密陳,沿海情形,仰祈睿鑑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專差泉州府快手吳慎齎捧,謹具奏聞,伏候敕旨。自為字起至齎字止,共計七百八十八字,紙二張。右謹奏聞。順治十三年四月初一日,巡按福建兼管鹽屯監察御史臣朱克簡。

硃批:兵部密速議奏。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二本一三四頁。

·一三四、戶科給事中王益朋殘揭帖(順治十三年四月二十二日到)

戶科給事中王益朋謹揭為直陳海防之要、酌復衛所之制、以永保治平事:竊今海中餘孽,恃水之險,乘風入犯。今大兵東下,仗皇威而掃蕩,自必海氛肅清,逋寇盡殲矣。但在海之賊,與山谷有異,隨波出沒,來往莫定,無巢窟之可窮,非弓馬所能騁。當大兵擁屯於海上,而賊宵遁已久矣。兵至賊去,兵歸賊來,勢難遽滅。職念待賊之入犯而發兵以應也,不如防守之固,而使其必不可犯。至防守之法,全在將與兵耳。調來兵將,有不可久住之勢,況沿海一帶衛所,原以固防海上。今俱虛設其官,衛有守備,所有千百總,徒備員而已。請倣明朝邊海衛所之制,要害之處或移內地之遊擊、把總,衝島之邊或移內地之副總、參將,改衛所之官為駐防之將,各分汛地,設立瞭臺烽墩,每衛每所派置巡船,日夜周流港口。且衛所星連棋置,擊首尾應,擊尾首應,向有成法。苟能處處防守,賊何自而登?(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一頁。

·一三五、候代浙閩總督佟代揭帖(順治十三年四月二十日到)

(上缺)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候代佟代謹為欽奉事:順治十三年三月十五日,接准吏部咨前事,內開:本年二月二十一日捧接上諭諭吏部:浙閩重地,海警方殷,全賴總督重臣和輯,文武撫綏,軍民庶能同心辦賊,克奏膚功。佟代久與浙撫不睦,屢次疏奏。似此督撫參商,封疆何賴?秦世禎已經調任,佟代也著回京另用。兩廣總督李率泰著加太子太保,總督浙閩地方。固山額真王國光著以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都御史,總督兩廣地方。爾部即遵諭速行。特諭,欽此。欽遵捧接到部,移咨到職。

職跪誦恩綸,不勝感激□□。職凡材弱植,本不堪任大責,重荷蒙皇上□恩,□□□□重寄,受事一載,正值山海交訌,逆寇猖熾,所在攻城破邑,叛亂接踵。職馳驅兩省,剿寇安民,實不敢愛餘力,以誤封疆。因浙撫臣遲誤懈弛,緩急莫應,不能與職同心共濟,以致屢疏瀆聰。然職實欲砥公忠而破積習,以恪遵互相糾參之特旨,而不敢蹈畏嫌避怨、植黨蒙蔽之咎也。仰荷睿照,不加譴責,曲賜矜全,著職回京另用,庶職犬馬餘生,得備員輦轂,獲瞻天日之表矣。

伏思君言有不宿之義,業奉旨回京另用,職何敢安坐地方,稽延時日,以滋貪戀?本擬即日束裝就道,既思總督重任,兩省攸繫,若不候代啟行,又恐蹈擅離職守之愆。職展轉思維,雖戀主心切,而行止靡定,不得不冒昧陳請,或星速回京,或等候交代,懇祈諭旨敕職遵行,庶上既不悖於明綸,而下不致貽誤於地方也。

抑職更有請焉。職前赴任浙閩時,隨帶有八旗官兵。今昂邦章京臣高明忠等現隨福建大兵進剿。職今奉旨回京,或令八旗官兵隨職同回旗下,或俟地方平定之後,跟隨大兵進京、謹一併奏明,統祈皇上敕部議覆,行職欽遵施行。為此,除具奏外,理合具揭,須至揭帖者。

順治十三年四月日。

--錄自明清史料甲編第四本三七七頁。

·一三六、浙江巡撫秦世禎揭帖(順治十三年五月初五日到)

欽差巡撫浙江等處地方提督軍務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今罰俸戴罪秦世禎為塘報剿撫山寇情形事:本年二月十九日,據金華左營遊擊梁有才報稱:本月初六日發兵於永康縣四十六都剿賊,至新宅要路,遇賊衝鋒,當陣砍賊數十,生擒朱國風、陳應培、朱德洪、陳一何、吳文榮、呂小孟、何善因、金汝勝等八名,大小令旗槍叉弓弩等件。因各賊俱帶重傷,公同審明正法訖,理合塘報等情。

本日又准定海總兵張杰移報:據都司王彥、千總歐陽功報稱:奉委進剿仙居山寇,督兵行至八、九都地方,遇賊千餘。職等調撥官兵,分頭對敵,砍死賊三百餘,活擒賊首王國加、賊兵胡希進、李顯卿、呂三、杜茂林、張龍山、童三、張國欽等共二十三名,並槍刀銃械,移送該縣轉解楊固山軍前審明梟示等情。

本月二十六日,據溫兵道副使陳聖治、副將戴維藩會報:永嘉縣山寇周奉南等聚黨焚劫,突至石碾地方,宰牛祭旗,鄉民陳伯信、李麻隆等假意投營,號眾斬殺賊首周奉南、劉伯鳴、蕭瑞星等共七級,又殺賊三十餘人。又報:瑞安縣白寇竊發。該縣譚知縣密商把總唐仕聘領兵撲剿,當陣殺賊不計,斬級六顆,生擒賊犯張三、張阿曾、朱和尚等七名,獲有鳥槍腰刀等件,另文呈解等情。

本月二十八日,據衢兵道副使張元璘塘報:據把總龔侯報稱:陳、林二賊屯扎上塢田山上,職帶兵直進,當陣斬賊二十餘人,生擒偽總兵小老陳並兵十名,刀叉等件,隨交發該府捕官審明另解正法等情。

本日又據守處道護理印務知府王崇銘塘報:據防守縉雲把總余淮報稱:初三日進剿山寇兵至三十三都遇賊,追殺三十餘名,生擒李汝賜等一十四名,旗三面、槍十一桿,呈解等情。又宣平縣報有賊千餘,屯扎呂埠口地方,隨委李典史、徐百總督兵奮擊,砍殺數十餘人,生擒旗手朱祿明,獲旗三面、刀二把、槍數桿等情。又據援剿景寧把總李得勝報稱:探得王、馬二賊屯劄黃寮,欲上青田。職等聞報,星馳至大順,遇賊衝敵,砍賊四十餘人,活擒張亞三、許銀山、吳文弟等三名,奪獲大旗四桿、馬叉五把、鳥槍三桿、長槍二十四桿、弓一張、小旗一面,交縣轉解等情。

領賊營小卒投見,稟稱賊渠徐君美等願求免死印照,傾心投誠。卑職婉諭給照去後,於十八日眾賊拔營投見。當經分別賞賚花紅酒食,以示激勸,呈送到道。本道點驗,招到偽總兵徐君美、偽把總王三籌等五名、散兵葉尚華等六十二名,親為給賞,分別充伍歸農,善為安插,母使失所,以阻投誠之路等情。

三月初四日,又據該道報稱:本道援剿湯溪內司官徐必達、投誠官何德成等塘報:本月二十二日俞倉地方有賊六百餘人,蜂集山頂,鳴鑼放砲。職等領兵鬥殺,砍死賊總兵楊瑞龍、朱遊擊,屍級遍山,活擒副將吳惟元,焚毀賊巢,奪獲大小色旗槍叉盔銃等件,天雨水發,暫撤回汛等情。本日又據該道報稱:准金鎮遊擊梁有才塘報:二月初十日,有賊數百,屯扎陽山。職等酌發中軍趙慶斗等帶兵進剿,陣斬逆賊五十餘名,生擒蔣汝郭、胡明、李六七、郭一龍、陳啟、張五等六名,各帶重傷,審明斬訖;奪獲黃紅大旗、刀砲槍布等械,理合塘報等情。

本月十三日,據海兵道副使李國棟塘報:二月二十六日,本道遣牌往慈、奉定、三縣督驗戰船,躬率標旅,行至上莊地方,有賊千餘,張燈牛飲。一見官兵,持械迎敵,射死賊數十人,鳥槍打死十餘人,生擒偽軍師周麟虞、楊士瞻、傅明、趙八、丘僧、余瑞、文虎、姜元等八名,並牌劄器械,呈解正法等情。

本日又據紹協副將劉永亨報稱:據招撫生員史鳴時稟稱:蒙委入山招撫,詎逆魁呂小烏、過曠等執迷抗撫,反行綑辱。時等在山,與李勝、周黃、毛韃、趙楚奎、那二等密言秘諭,於初八夜半,入斬呂小烏、過曠、史聘並餘黨共十二人,當同李勝、趙楚奎並帶餘從獻俘投誠。各營餘黨,共有千餘,若得領給明示,情願歸化。除經給賞安插外,應請憲示招撫等情。

本月十四日,據衢兵道張元璘塘報:奉令會剿魏逆,移會金、嚴、處、浦、楓嶺各營發兵堵截,本標都司陳培祺,守備李朝用等發兵偵探,有賊千餘,屯集遂昌縣登步施村地方。我兵撲至賊巢,迎頭打仗,砍死逆賊百餘,當獲偽總兵楊國信、副將程士龍、守備毛文、賊目潘大賢等七名,賊兵林珮、王生、楊苟等三十四名,並刀槍旗叉弓箭等項,另文解審正法等情。

本月十六日,據嘉兵道僉事王支燾報稱:據崇德縣把總杜勝功塘報:張公漾、金花子橋系三縣交界,關會發兵合剿。十一日遇賊四百餘,官兵圍殺,斬賊五名,中箭不計其數,賊勢敗潰等情。

本月二十五日,據署守紹道參政周天裔報稱:據防守餘姚千總李國安塘報:十六日探得賊首閔起雲屯聚通得一都杭三十嶴內,職即同姚縣丞帶領兵丁星馳至嶴,四圍對敵,斬賊數十級,殺死偽總兵閔起雲,活擒賊犯費來生,胡九十七等二十一名,奪獲鳥槍、弓箭、三眼槍、腰刀、旗幟,另行呈解等情。

本月二十六日,據衢州道將會報:本標把總李思、夏必成、李二虎報稱:十一日探得有賊首呂答子聚眾屯扎梓山,職等領兵馳剿,陣斬偽參謀葉桃,殺賊一百餘人,活擒偽先鋒金國順、賊兵葉君美等三十二名,見獲旗槍、腰刀、盔甲馬叉賊牛等項。又據夏必成、錢大忠、李二虎、何啟明報稱:十五日進剿銀德山山寇,砍殺六十餘賊,陣擒偽官范寄,都司余雲山,先鋒李順等二十一名,獲有旗槍、鳥槍、腰刀、馬叉、弓箭、棉甲、賊牛等項,理合報解等情。

本月二十七日,據守處道護理印務知府王崇銘塘報:據縉雲縣報稱:賊首屠大虎要來小溪打糧,即同防官練總盧世澤率領鄉勇直搗老巢,生擒屠大虎、賊兵李陽明等五人,斬賊二百餘級,獲賊槍銃、旗幟等件。又據青田縣報稱:十一都地方有賊焚劫,卑縣率兵進剿,賊俱敗潰,止獲賊何子成一名並妻季氏等情。又據縉雲縣報稱:探得偽總兵顧鳴鳳搶擄羅山鄉地方,卑縣密調鄉勇,奮力攻突,鳴鳳身中三槍,被擒獲,殺死餘黨八十餘人,理合塘報等情。

本月二十九日,據衢協副將楊虎塘報開稱:奉令剿撫兼施,遵郎賚示前往各處招撫。本月十二日,據偽副將呂光明即呂答子遣人吳有保投稟,願赴投誠。職婉為撫慰給賞。隨於二十二日,偽將呂光明、降丁金雙貴、張奇鳳、吳國勝等三十一名,並繳到槍刀、馬叉等項前來納款。當即捐備花紅給賞,移本道分別安插等情。

四月初三日,據署守詔道參政周天裔塘報:據餘姚縣防官李國安稟報:探得有賊屯扎高低嶺、爛田畈地方,卑職整束兵馬,飛馳撲剿,斬賊十餘級,活擒偽總督符承祿、散賊王祿、沈英,並獲旗槍、弓弩等項,另文呈解等情。又據守金道參政徐來麟詳報:金華賊寇披猖,蒙本都院酌發標下遊擊馬騰衢統率勁旅赴金會剿,復蒙本都院有剿撫並行之諭,該將奉令宣化進剿,功次節經塘報在案。又婉諭投誠,乃有何德成差偽標官二員來營求見,該將復加激勸,至二月十二日,何德成、方定邦、楊三虎率領合營兵自赴道投誠,收營充伍。但逆寇周欽貴雖經剿遁,見督護鎮遊擊梁有才等屯兵東陽玉山,相機撫剿,東義、武永諸盜皆賴官兵夾擊,遂致何德成倒戈來歸,餘賊相效解散,群醜漸次蕩平。該將斬獲多功,誠未可泯等因,具詳並塘報各到職。

據此,該職看得山賊跳梁,屢經搜剿,但烏合之眾,此擊彼逸,東西流竄,枝蔓無窮。職念其脅從無知之民,當此水旱洊臻之際,飢寒迫逼,走險偷生,用是通飭各處道將嚴加堵剿,以淨盜源,仍多方招諭,開其自新之路。茲據各汛塘報,屢經剿撫,寇氛少息,蕩平之功,指日可俟。至於渠逆周欽貴流毒金、衢、嚴、處四府,幾成燎原,職酌發標下效用遊擊馬騰衢統率職標兵馬。赴金會剿,又經面授方略,諭以剿撫兼施,乃得招致賊首何德成等率領餘黨數百人赴道投誠,已經收伍。從此周逆黨羽漸衰,肅清可冀矣。除有功文武事平另敘,投誠人等分別安插,陣獲賊犯解審正法外,謹據各道鎮將將塘報前來,相應彙疏密陳,仰祈睿鑑,職謹會同督臣佟代、按臣葉舟合詞具題,伏乞敕下該部查照施行。為此,除具題外,須至揭帖者。順治十三年四月十三日,右僉都御史秦世禎。

--錄自明清史料甲編第四本三七八~三八○頁。

·一三七、浙江巡撫秦世禎揭帖(順治十三年五月初五日到)

欽差巡撫浙江等處地方提督軍務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今罰俸戴罪秦世禎為密陳恢剿機宜、請旨合師策應、以分賊勢、以收勝算事。伏念舟山失守,逆賊猖狂,我皇上赫然斯怒,遠發大兵,殲彼小醜叛渠,何異發蒙振落,自不待再計者。然職謬寄一方軍務,凡地理之情形,賊勢之緩急,亦不敢不預為運籌,以俟大師確商方略。職初准部咨料理軍需,即檄行寧、臺、溫三區道將,備察順治八年滿漢官兵攻克舟山,戰船。從何處出洋?鎮將由何處會合?雖云時異事殊,亦宜酌昔準今。

職催據巡視海道副使革職戴罪李國棟呈稱:准田提督移□:八年之役,三路會師:在定關則本提督偕前□陳部院暨固山、梅勒及定鎮齊統滿漢舟師出海,在臺州則金華馬鎮統領督標官兵坐船由海門出洋,在江南則蘇州王鎮統領舟師由洋山兩頭洞徑趨舟山,訂期並進。維時定關□臺溫水艍計一百一十五隻,翼以沙唬等船裝載馬匹。乃定關戰艦晨發夕至,臺區與江南兩枝戰船,俱踰旬繼到。蓋臺州舟師從南田經□有賊船邀截,江南之師亦有寇■〈舟宗〉擱阻,且戰且行,是以愆期。船上官兵,每船水兵外,益以陸戰兵數十名,臨時酌委謀勇將領分坐船隻。當日進剿機宜,□自前部院密行調度,本提督惟有□旅偕征,□滿漢官兵,江南戰艦器械,未暇計□多寡。然昔日舟山僅有張、阮二逆,賊艘不過數百號,阮進又於中流被擒,勢怯援孤,猶且圍攻數日,而城始下。今海逆以閩中為根本,又益以叛將叛兵,船隻多至數千號,較昔十倍。我□應否多備戰船大砲,以圖萬全,又宜熟籌預定,惟裁察轉達等因。

又據寧波府呈覆:八年間,陳部院征剿舟山,自定關出洋,水艍戰船計□□五只,其沙唬等船與吳淞臺溫會合進剿,數目無從查核等因到道,擬合申覆等情。又據護理紹臺道印務嚴州府知府吳興宗呈稱:行據中軍守備馬口基查覆:八年會剿之時,臺區奉憲□水艍四□隻,又溫區在黃嚴造□□隻,共船□十隻。後金華馬鎮部帶本標及督撫二標官兵並賷軍器器械,分派各船。前部院親臨督發。馬鎮統船由海門出洋,克林門,破南田,至舟山。其寧區戰船於定關出洋,吳淞戰船由北海□洋,俱在舟山會合。平定之後,陳部院仍令馬鎮追剿至閩,將本營額船二十隻留防溫閩等因到道,理合轉報等情。又據分巡溫處道副使□聖治呈稱:八年間,奉陳部院會剿舟山,本區左右兩營戰船二十隻,原系臺州代溫成造方就,即從彼地海門江出洋會合,統領將帥系金鎮馬總兵督帶征剿,理合呈覆等情各報在案。

該□看得舟山□峙大洋,我軍殺賊,□逐於洪濤之中攻取於懸崖之上,自當確審機宜,熟籌形勢,而後可收必勝之效也。職自叛將變故,靡刻不以恢剿為念。因討論昔年軍事,知前任督臣陳錦調度滿漢官兵,原分三路進剿。此時賊□止有張名振、阮進,船不滿千,察其分布洋面要隘,欲遏我師,前督臣議調江南總兵王燝統領舟師自北而南,與賊戰於洋山等處,又督發□華總兵馬進寶統駕水艍六十號自南而北,與賊戰於林門等處。兩路官兵雖皆失期後至,然南北賊船之勢,實為二鎮牽制,使賊不能顧援巢穴。故前督臣同固山、梅勒、提督諸臣統領滿漢官兵,坐□□十五號之船,得以從容攻克舟山。此當日勝算之明驗也。但今日閩來賊■〈舟宗〉,動盈千計,勢非昔比。近有舟山逃回官兵,俱言南北賊船,列守海嶴,處處堵截,若非分道進剿,止欲定關一路出師,則我未操必勝之術,狡賊□我南北無兵出洋,則何所顧忌,彼必合圍來救舟山,恐非萬全之策。職身在地方,不敢不深思熟計。如定關新舊水艍犁■〈舟曾〉共有一百一十□隻,翼以水底、沙槳、漁船四十餘隻,視之昔年船數固倍,用之今日尤苦不敷。若再議增造,奈錢糧匱詘,勢亦不能久待。職愚,以為必須江南、臺溫南北□師,仍從兩路策應,分散賊■〈舟宗〉之勢,□其首尾□能相顧,則定關戰船竟可直搗舟山,必大獲全勝矣。

茲查臺區遭馬信之變,舊船無存新船物料被毀,急切難成。溫區見有新船四十隻,舊水艍、烏尾等船二十隻,共六十隻;以與八年間總兵馬進寶所統臺區船數相符。職□檄行溫、臺二道,搜查大號漁船。據報選有五十餘號。官、漁二項大小船隻,每船原用操駕水兵二、三十人不等,再益以陸戰兵四十人,合□□之,不下六千餘眾,似可無恐。以總兵一員□率將領坐船,從溫海出洋,以分南賊之勢,直趨舟山,或經達定關取齊。有新推福建左路總兵張承恩,系代□兵馬進寶恢剿舟山□任者;又見□黃巖定海總兵張杰,熟知地方形勢;二員之中,應請皇上點用一員統兵會剿。職聞蘇州總兵梁化鳳見駐崇明,謀勇超群;又吳淞新升提督馬□寶□知沿海情由,二員之中,應請皇上點用一員。仰懇敕下江南督撫,酌撥官兵、戰艦,亟令統率,由該汎出洋,以分北賊之勢,亦趨舟山或至定關取齊。如此會合大舉,則賊勢自孤,逆寇叛將,不難就縛,沿海一帶,立可敉寧矣。但前此攻克舟山,行間調度,據提督各道俱稱系前督臣陳錦密為料理。今大將軍宜爾德兵馬抵浙,進剿在即,適督臣佟代奉旨謝事,侯代另用。職目睹海上賊情,不敢不據實披陳,以期萬全,用是冒昧恭請睿裁,相應密疏具題,伏乞敕下該部速議施行。為此,除具題外,須至揭帖者。順治十三年四月十三日,右僉都御史秦世禎。

--錄自明清史料甲編第四本三八一~三八二頁。

·一三八、浙江巡撫秦世禎揭帖(順治十三年五月初五日到)

欽差巡撫浙江等處地方提督軍務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今罰俸戴罪秦世禎為恭報大兵抵浙日期、並陳船砲完備有緒、具疏上聞、仰祈睿鑑事:竊惟浙閩逆寇,狂逞海洋,沿邊郡邑,幾無寧宇。蒙我皇上垂念巖疆,遠從都城發兵,用圖恢剿,凡屬臣民,義切同仇。一應軍需急務,職先與督按諸臣悉心商酌,勉期事集。今寧海大將軍宜爾德統領兵馬,已於本年四月初八日到省,暫擇江干地方向來安營空所,分畫界限,劄駐兵馬。大將軍號令嚴明,軍中肅然,民間樂業,不知有兵。應用芻糧,司道各官分任供事,支放無誤。職偕督臣佟代與大將軍密商進剿機宜。緣寧波一郡,頻年荒歉,滿漢客兵,四出援剿,供應難支。所屬五縣,俱在邊海,又為寇擾,徵輸不繼。大兵米豆、餉銀、草束,俱從省城運發,相去四百里,遠隔三江五壩,民力輸輓維艱,兵馬不便先駐寧波。旦船工尚未告竣,酌議在省養馬一月,料理軍需完備,轉運糧草交收,即可抵寧,大彰天討,殲此釜底遊魂也。

但出洋爭勝,全藉火砲舟師。職節准部咨,凜奉天言,夙夜拮据,不敢片刻少緩。水陸應需大小火砲,職因浙省移閩無存,江南借發數少,恐誤軍需,就於省城鑄成虹霓大中砲二百三十位。又准提鎮移文,加新造戰船小虹霓砲四百位。計四月終旬,盡數可完。火藥鐵彈俱已製備。職於恭報火器完備數目一疏具題下部矣。

惟是職與前督臣劉清泰先後疏陳添造寧、臺、溫等區防禦水艍。犁■〈舟曾〉一百五十隻,庀材鳩工,原極繁難。查前督臣陳錦先年止造水■〈舟宗〉、犁■〈舟曾〉一百一十五隻,自順治五年七月興工,七年十月告成,逾及兩年竣事。茲職於去年十一月始准部咨,允募水軍。隨嚴檄各該道將,設法分任,採買物料,委官轉運,晝夜不息。數月以來,大聲疾呼,幾於嘔盡心血。幸文武同心,工料湊手。據分巡溫處道副使陳聖治呈報,新派戰船四十隻,四月終旬盡數完工。又據海道副使李國棟呈報,新派戰船二十隻,又據先護理道印紹興府知府施肇元呈報,新派戰船二十隻,俱責成府廳縣各官分派承辦,工料俱齊,各限五月初旬盡數完工。職念各區新舊船工,一時並舉,尚有未派船隻,若令再任派造,必致誤事。復遴委新任督糧道參政周天裔督造三十隻,專委嚴州府通判王之佐監工,布政司都事吳國杰辦料,各縣印官採木。又定舟水師遊擊王養民、龐惟正拆修舊船四十二隻,委千總程琪等督運木料,按察司經歷白自禎買辦釘油等項,分投料理,俱經運至寧波船廠。復檄行各郡拘集匠人,無分曉夜,併工成造。計五月終,新舊大小戰船,自可完備,不致耽誤師期也。惟臺區新派戰船四十隻,前任道府各官派辦料物,方有頭緒,不意有馬逆之變,船廠焚燬,木料無存。今接任道府重在議辦,未易奏工。且臺汛衝險,舊船多被劫去,見無船守汛:即新船陸續起造,止可備本區各海堵防之用,勢不能以應恢剿舟山之急也。以上寧、紹、溫三區承造新舊船隻,較之昔年船工,未有如此神速,皆文武各官惕於軍令,乃能宣勞有效也。職因具報大兵抵浙日期,恭慰睿慮,故一並及之。職謹會同督臣佟代、按臣葉舟密疏具題,伏乞敕下該部察照施行。為此,除具題外,須至揭帖者。順治十三年四月十三日,右僉都御史秦世禎。

--錄自明清史料甲編第四本三八三頁。

·一三九、浙江巡撫秦世禎揭帖(順治十三年五月初五日到)

欽差巡撫浙江等處地方提督軍務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今罰俸戴罪秦世禎為彙報沿海賊■〈舟宗〉窺犯、各汛禦剿情形、仰祈睿鑑事:本年二月初七日,據署寧波協守遊擊柴耀先塘報:正月二十一據奉化千總陳國卿報稱:本月十一日,探得海賊上岸入山,職即督兵星馳至十一都杉樹嶺設伏。果見有賊百餘上嶺,伏兵齊出,殺死不計,活擒賊犯蔣玉、葉繼泉、鮑許、鮑五老、任十七、任尚教等六人,移送該縣審明轉解等情。

本月十六日,准提督田雄塘報:據防守穿山都司王有進報稱:十一日巳時,有賊船三百餘號自舟山使出,往岐頭望南前去。十二日據大嵩千總張成名等報稱:十一日申時,瞭得青龍港有賊船二百餘號往河頭渡行使。又二十餘隻,自橫水洋使至虎蹲山洋面,遊移窺伺等情。據此,隨發標下親兵,同把總張成功前赴沿海堵擊,捷音另報等因。

本月二十六日,又准提督田雄移報:據把總李秉銓報稱:本月十三日,有賊船七隻,在奉化山隍地方。職聞警,領兵追殺,活擒賊陳量卿、尤君盛二名,砍死賊兵四名,奪獲長槍、刀銃等物,擬合移報等因。

本日,又據分巡溫處道副使陳聖治、協守副將戴維藩會報:據水師遊擊孔國養報稱:十一日有賊船三十餘隻使進內港狀元橋,馬步官兵沿海堵殺,賊遂退出。又十二日,逆艦四十餘隻使上烏牛地方,蜂擁上岸,官兵奮擊殺,賊潰敗,淹死不計,斬級一顆。又千總蘇登雲報稱:十一日,有賊船進陡門港,竟拿漁船,官兵飛救,奪回張得起等漁船入港等情。

本月二十七日,准定海總兵張杰塘報:據防守健跳千把總譚世孝、歐日祐等報稱:本月初八日辰時,有大小賊船一十三隻,竟入內港。官兵奮力堵守,不敢登犯。午時,退至田嶴,開往北洋去訖。又據防守松門千總姚得功、蘇惟政等報稱:本月十三日申時,有高蓬賊船一百餘隻,自南往北,隨風行使。本鎮嚴行各汛,加謹堵守等因。

又本月二十八日,准定海總兵張杰移報:據牛關把總蔣世耀報稱:本月十四日,外洋有高蓬大賊船二百餘隻,自南往北行使。又各汛防官報稱:賊船或百十號、或數百號游移窺伺。本鎮酌發將領協防寧海、健跳、牛關、桃渚各汛。以固地方等因。

三月初二日,據溫州道將會報:據水師孔遊擊報稱:十二日,賊船使上烏牛登岸。

官兵追至新橋,逆賊傷亡甚多,即奔落下船,遁出黃華、岐頭山外。十六日,又據白都司報稱:十五日,有釣艚船十餘隻、水底■〈舟貢〉四隻、隨潮戧入龍灣港下。卑職放砲,賊船退出雙官港下游移等情。

本月初六日,准提督田雄移報:據都司崔聯進報稱:十四日,有賊數百登犯南堡,復進張嶴焚劫。職即飛馳追殺,射賊落水,追回牛一十三頭、羊三隻,諭鄉民朱子龍等認領訖。又據傅長春報稱:車廊、三坑地方,有海賊千餘,俱是弓箭、鳥槍、火砲,與官兵對敵打仗,射斬數十餘賊,餘皆竄遁,陣獲百子砲、旗叉腰刀等件,追至三更回營等情。

本月十二日,據海兵道李國棟塘報:據駐防奉化千總陳炳剛報稱:本月初三日,探得下陳地方有海賊上岸,屯扎上庵。職即帶兵圍住,賊遂列械衝圍,眾寡不敵,止擒活賊正斌、鮑用海、朱君生三名,並紅旗、火藥、弓箭等項。本日,又報有賊在南渡地方燒劫。職兵馬星馳撲剿,淹死逆賊二十餘人,活擒賊兵陳魁、鮑瑞、林新良、林信唐、林小楊、楊瑞等六名,並旗槍,腰刀,合行呈解等情。

本月初六日,准定海總兵張杰塘報:據楚門把總陳嘉陞報稱:十三日,瞭得海洋有南來大小賊船一十餘隻,停泊長窵。辰時,又瞭有南來大小賊船二十二雙合■〈舟宗〉,亦泊長窵。十三日,又瞭得洋面南來賊船十餘隻,與長窵賊船同泊一處。十四日,又瞭得大小賊船二十二隻俱泊長窵。本鎮恐其登犯楚門,督發千總馮龍前赴協防等因。

本月十五日,據署寧協遊擊柴耀先塘報:據防守爵谿千總沙龍報稱:初八日,南來大賊船,不計其數,先有百餘號進牛門,從四礁向青門內行使,後面絡繹不絕。職即撥把總王國治領兵應援等情。

本月二十日,據海兵道李國棟報稱,據防守昌國都司王國威報稱:初七日,牛欄基、桃樹灣以至東門灣,有賊船繫泊。申時,又使出賊船五十餘號,亦在牛欄停泊。據報,恐其狡謀巨測,隨發官兵各處貼防,以壯聲援等情。

二十二日,據協守嘉興遊擊吳光斗塘報:據澉浦守備張應貴報稱:海內有賊船九隻,從雞籠山而來。職即帶兵堵禦。賊見兵出,即向大南洋揚帆而去等情。

本月二十五日,准提督田雄移報:二十日,據駐防象山署寧協遊擊柴耀先飛報:海賊擁眾,窺犯縣城,防兵單強,立候發兵救應等情。據此,隨商曹梅勒並酌發督提二標官兵星馳援剿等情。

二十七日,據海兵道李國棟塘報:據右營都司崔聯進報稱:十六日,有賊猝至南堡,官兵飛馳衝剿,隨即遁去。回至黃土嶺,又有賊來迎敵。陣擒活賊朱希玄一名,並獲長槍、龍叉等物,合行飛報等情。

四月初四日,據嘉兵道王支燾報稱:據平湖縣塘報:初二日,乍浦海口海船二、三百號,直泊所城,又揚帆至蔡岐港、梁莊等處,登涯對壘。吳遊擊連打二仗,獲賊施進等七名,燒燬賊船二隻,賊遂於四更時候隨潮遁出,獲有皮盔、棉甲、銃砲、鳥槍等項,另行呈解等情。

又查本年三月十一日,據署臺協參將鄭春塘報:二月二十九日,海賊大■〈舟宗〉突犯健跳等情。據報,隨經嚴行確查去後,於今四月初四日,准定海總兵張杰移稱:三月初二日寅時,聞賊攻犯健城,本鎮立撥標旅介馬赴援。馳至海門,據報健跳已陷,業即轉行署臺協參將鄭春、遊擊劉宗賢備查確實情形去後。催據覆稱:二月二十九日,有賊船三百餘號,大■〈舟宗〉犯關,把總譚世孝上城防守,不料賊即上岸。世孝在城放箭禦敵,賊眾蜂擁,爬城而進,即擒世孝至西門殺死。其把總歐日祐、楊萬成、專城千總周文德並印信,俱被擄帶下船,城中並未放火。又擄去譚把總兵丁三十三名、歐把總兵丁三十一名。其健城垛□近海一帶,俱已傾壞,止有山城如故。有大砲一門推沉落水,系蔣把總撈獲,火眼釘塞。所城空虛,止有男婦共二十餘人在內。理合呈覆等情到鎮。據此,為查健跳一城,既懸海中,倘遇警息,必俟潮退之時,跋涉過千步泥,猶隔崇山峻嶺,方得報聞鄰汛。此城孤懸形勝,可知其概矣。故本鎮每為此城增兵為請耳。至於紹標楊把總兵丁逃回六名,其餘有無逃回,已行令紹協劉副將查明徑報外,合行再報等因。各塘報到職。據此,該職看得閩寇偷生浙洋,游移窺伺,無非欲牽制我師,以行其劫掠之計耳。近因諸逆踵叛,熟知海上情形,乃敢千百聯■〈舟宗〉,東西流突。職寢處靡寧,屢飭沿海道將各官,分防險要,嚴加堵剿。辜將士戮力用命,屢以斬獲見告。惟健跳一城,忽為賊■〈舟宗〉突犯,致把總譚世孝守城被殺,協防之歐日祐、楊萬成、千總周文德皆被擄以去,蓋本城孤懸海外,聲援難及,該鎮聞報,疾馳赴援,賊已隨潮遠遁。見經嚴檄道將,增兵設防,修葺城垣,以為固圉之計。茲幸禁旅遄臨,一切船砲器具,職已竭蹶措辦,漸次就緒,即可力圖進剿。天戈所指,不難滅此朝食也。除有功將領事平彙敘傷亡官兵分別優恤、陣擒活賊審實正法外,謹將各鎮道將塘報海寇情形,據實上聞,仰祈睿鑑。職謹會同督臣佟代、按臣葉舟密疏具題,伏乞敕下該部查照施行。為此,除具題外,須至揭帖者。順治十三年四月十三日,右僉都御史秦世禎。

--錄自明清史料甲編第四本三八四~三八五頁。

·一四○、浙江巡撫秦世揭帖(順治十三年五月初五日到)

欽差巡撫浙江等處地方提督軍務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今罰俸戴罪秦世禎為再報寧海失事確情事:案據臺州府寧海縣知縣阮鞠廷塘報:該縣於本年二月二十二夜,被海賊入城焚劫。職隨於三月初一日,具有海寇大肆猖劫一疏題報在案。本月初三日,又據署臺州府通判事經歷謝國徵報稱:本月二十四日午時,據卑職員下催糧民壯劉俊自寧海逃回報稱:二十二日,有海賊自坐小兜,隨賊數十人手執旗幟,到城口稱來縣投誠。開門放入。當於二十三夜四更時分,多賊從大北門用軟梯上城,殺至東門,斬關而出,放眾賊進內,一路殺傷甚多。時有在縣兵丁,身著黃衣,同賊遍地搶劫,系催糧民壯面認日中在城隍廟看戲者。隨又放火,四處焚燒,併將縣堂燒燬是確。又傳阮縣官,駐防陳都司俱從小北門逃出,縣丞王樞被賊殺死,練總蘇啟光被拏去等情。

職查廳縣塘報,情詞矛盾。隨經嚴檄道備,將失事情形查明確覆。以憑具奏去後。今據護理臺兵道印務嚴州府知府吳興宗呈稱:奉職牌面內開:仰道即查寧海縣焚劫情形,前後兩報多有不同。如該縣報賊擺佈蜈蚣梯上城,今報則云降賊斬關放賊進內。縣報止燒縣衙邊屋二間,今報縣堂已經燒燬。又云縣官、防官俱從小東門逃出,縣丞王樞被賊殺死,該縣原報並無此語。種種互異,該道務須確查明白。並查倉庫獄囚,是否無恙?居民燒燬若干?即日具由飛報,以憑補牘等因,備行到道。奉此,遵即轉行該縣確查去後。催據該縣知縣阮鞠廷覆稱:本縣自馬信叛亂之後,寇氛猖獗,卑縣日夕料理,嚴謹提防,每夜登城瞭望。其防守官兵,分派五門並四處撥探,遇警飛報。不期二月二十二夜四更時分,海賊從白嶠港口起岸,直逼城下。卑縣統率鄉兵,四城堵守。奈賊勢蜂擁,內外兵丁亂嚷,難以抵敵。賊遂從東南角扒城而上。練總蘇啟光拒敵勢孤,殺死鄉兵楊錦鈿等四名、兵丁方華一名,砍傷鄉兵衙役楊由甫、錢守功等五名,擄去教官梁國成、練總蘇啟光、監生呂光宙,生死未知。協防陶把總住扎南關,前來救援,殺死兵丁一名,捉去兵丁四名,燒燬縣衙邊屋二間,東門袁叔試堂房一座、寺前寺後當屋六間、南門並大街店房七間。其庫藏錢糧,隨徵隨解,且因寇亂守城,各里催徵不前,止共完銀六百五十兩,於二月十五日併封,當發駐防陳都司各兵月餉三百兩、守城各役告領工食銀五十五兩、春丁祭祀並供應固山等項銀九十五兩,又發銀匠魏信等傾銷候解銀二百兩。庫內並無存貯。其預備倉豆穀草料,所儲無幾,封鎖如故。至於獄囚,原無重犯,止有原報拏獲李伯論一名,審系被擄人民,寄監候奪。又防兵招到李用二名,送縣收監。俱各乘機逃遁。其身穿黃衣在廟看戲一語,查系催糧差役劉俊奔回本府傳報,實未知有何項兵丁同賊行劫也。此時四更時分,卑縣隨帶印信,同百總萬勝耀督率兵丁、鄉勇、壯快各數十名,堵住小北門大街一帶西北一角,並無賊蹤搶掠,士民男婦俱得保全。縣丞王樞夜宿鼓樓,傳發更牌,見賊入城,失足墮地,今已全愈。及查陳都司原管兵丁共二百六名,又新招投誠兵三十六名,內逸去兵丁朱明、毛狗、徐六、林忠等數十餘名,見今接管於千總,逐名查點,尚未移覆。又據梁教官親子梁名高呈稱:該學印記系父攜帶在臂,被賊拏父,印記無存等因,具覆到道。據此,為查寧邑被寇突犯,前據該縣塘報與糧廳所報差役口傳之語,彼此互異。一面先如轉報,一面備行該縣確查,業據申覆在案。茲奉憲檄嚴查,復行該縣,再為參核。據稱原報委實無異。總之,劉俊口報,系倉卒逃回郡城之言,不無訛謬,而該縣身臨其事,兩次查覆相同。擬合轉報等因到職。

據此,該職看得寧海當海氛衝要之地,自馬逆變叛以來,職屢次申誡,嚴加防禦,不意該縣印防官弁,戒備無方,乃被海寇踰城焚劫。知縣阮鞠廷、防弁陳嘉謨疏玩致寇,職前疏題報己明。惟是續據署糧官謝國徵差役傳報之語,與縣官原報情詞大相刺謬,復經檄行該道確查,茲據覆稱,該縣寇亂情形,實系登城突犯,委與原報相符。其徵收庫銀,支給有據,所儲豆穀,扃鑰無虞,並未有燒燬縣堂之事。至於官兵對敵,原有殺傷,城中士民,幸獲安堵。王樞墮樓傷足,今已全愈,亦未有縣丞被殺之情。惟獄中輕犯李伯論等三名並皆逸去,梁教官被擄下海,印記並為淪失。此寧邑被寇之確情,該道屢經查勘之實據,而國徵所報,實系差役倉皇訛傳之語。該道核實,似無虛謬也。再查防弁陳嘉謨所轄所轄兵丁,逃去朱明,毛狗等數十名,則該弁平日之譏察安在?當俟查明,再為議處可也。既經該道查確呈覆前來,相應補牘上聞。職謹會同督臣佟代、按臣葉舟,合詞具題,伏乞敕下該部核議施行。為此,除具題外,須至揭帖者。順治十三年四月十三日,右僉都御史秦世禎。

--錄自明清史料甲編第四本三八六~三八七頁。

·一四一、吏部殘題本

(上缺)死兵丁一名。直至天明,方得出城。賊船仍泊□海亭頭白磵地方。又見北海寇■〈舟宗〉數十隻,停扎外洋。事干封疆,民心驚切,男婦紛奔出城。職一面安撫守城,沿海賊■〈舟宗〉飄突無常,伏乞發兵防守,理合飛報等情。同日,又據該縣報稱:今二月二十二夜四更時分,賊眾擁梯上城。卑職率同鄉勇,盡力堵守,不意該營防兵內多白布盤頭,從中亂攘。隨差壯役金汝、應兆密往陳營駐劄處所細探。當據回稱:見有一人用布盤頭,手捧白絹一段,直入本營。不知何故,該將竟亦盤頭打扮去後。金汝遇賊,被傷一刀。又見有城內火起,滿城男婦驚逃,事勢危急。卑縣不得不護印潛避。至黎明賊退,隨帶衙役鄉勇百餘進城。比見陳都司亦從小北門入城,殊覺駭異。細查情由,前有該營管隊周元正,於正月十九日先已投海,今引海賊登門偪勒該將投降。該將隨付銀十封,交元正出門,比即隨後逃出。聞有賊首責成元正賣放,難以回話,元正復轉投營,此人人所知,耳目難掩。而該將亦大略言此。至次晚,又不知何意,即將元正斬首西城外崇教寺前。及後查點本營兵丁從賊下船去者,約有數十餘名等情到臣。

據此,案照先於本月初一日,據護理分巡紹臺道印務嚴州府知府吳興宗塘報前來,查系催糧民壯傳稟偵探未的,隨經確查去後。今據前因,該臣看得:寧海一邑,逼處海汛,逆賊耽耽窺伺,臣申嚴告誡,不啻再三。特令都司陳嘉謨統兵二百名駐防,蓋專以辦賊之責,委之該弁,固圉之籌,自當刻不容懈矣。乃於二月二十二夜,防禦不嚴,四更時分,致賊用梯上城,營兵乘機內應,倉猝變亂。奸逆周元正逼勒投順,嘉謨賄脫出城。雖元正旋經梟示,然本弁遇敵畏怯之罪,即百喙何以自解?至該縣印官阮鞠延料理無聞,賊來輒避,疏玩亦難辭咎。據報賊■〈舟宗〉尚泊海口,除臣一面馳發駐防滿師及飛檄道將星馳赴援扼剿,並將變亂情形備細察明另行奏報外,既經塘報前來,臣謹會同督臣佟代、按臣葉舟合同密疏具題,伏乞敕下該部,覆議施行等因。順治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日奉旨:兵部察議具奏,欽此;密封到部。

該臣等看得:撫臣秦世禎疏報海寇攻犯寧海,都司陳嘉謨、知縣阮鞠廷守禦不嚴,出城畏避,以致營兵變亂,縣城失守,文武官皆難辭罪,除知縣阮鞠廷聽吏部議處外,都司陳嘉謨應行革職,敕該督、撫、按提問究擬具奏可也等因。順治十三年四月初三日奉旨:陳嘉謨棄城避賊,情罪可惡,革了職,著該督、撫、按提問究擬具奏。本內滿字寧海訛海寧,著改正飭行,欽此。欽遵密咨到部送司,相應議覆,案呈到部。該臣等議得:據該撫秦世禎題報寧海縣失事疏內,有營兵乘機內應,倉猝變亂,知縣阮鞠廷料理無聞,賊來輒避,疏玩亦難辭咎等語。查該縣失陷,雖由營兵內變,但平日料理無聞,賊來輒避,阮鞠廷應照例革職,仍敕該督、撫、按提問,並確查失事情由,擬議具奏。

理合具覆,恭候命下,臣部遵奉施行。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順治十三年四月十七日,吏部左侍郎兼內翰林秘書院學士臣梁清標、理事官臣王克善、副理臣庫勒納、副理臣李廷龍、署考功清吏司事文選清吏司主事臣范光文,主事臣徐增美。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三本二九九~三○○頁。

·一四二、刑部殘題本

刑部尚書今降三級照舊辦事臣圖海等謹題為恭報大兵抵漳、解圍獲捷、仰慰睿懷事:福建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刑科抄出福建巡撫宜永貴題前事內開:順治十三年四月二十一日,據福建按察使司呈詳:奉前巡撫佟都□□憲牌:十一年十二月初四日,准吏部咨:該□□覆文選考功驗封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吏科抄出兵科外抄兵部題覆浙閩總督劉清泰題前事等因,順治十一年七月十四日奉旨:是,依議行,欽此;欽遵抄部送司,案呈到部。查得疏內有功各官,福建巡撫張學聖、巡按王應元、興泉道副使黃澍、障州府同知張箸、同安縣知縣陳發、龍巖縣知縣陳善教俱經革職,左布政使佟國器、右布政使周亮工、漳州府教授林晃、寧□縣知縣柳翹才、龍巖縣縣丞唐文英俱經陞任,漳州府推官石瑋已經降調,今開復未補漳平縣知縣冀紹芳、龍溪縣知縣祝喻俱經病故,署□□□襄缺冊無名,均無容議敘。其見任漳州□□□□燦然,城守勞功,相應紀錄。至詔安縣知縣李挺秀先經該按題叅革職,漳浦縣知縣范進、縣丞蒯繼廉、訓導楊聲、海澄縣署縣事甘□垣、典史陳啟奏已經從賊,俱俟緝獲具奏之日另行議處。詔安縣典史張大傑、巡檢涂櫆、海澄縣署教諭張期先經部覆革職。(下缺)

旨:依議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三本三○○頁。

·一四三、浙江巡按葉舟揭帖(順治十三年五月十六日到)

巡按浙江監察御史葉舟謹呈為緊急塘報事:順治十三年四月十五日,據護理分巡紹臺道印務嚴州府知府吳興宗報稱:准張定鎮移稱:三月二十九日,據防守隘頑本標中營千總馮龍報稱:二十七日酉時,有賊船十六隻停泊長沙,又有二十餘隻停泊靈門。據此,卑職即帶兵嚴加防禦外,二十八日辰時,據防守楚門兵丁馬尚禮報稱,二十七日夜四更時分,逆賊擁眾衝殺入城,尚禮突圍逃出,伏乞救援等情到鎮。據此,隨該本鎮立督內標都司高友諒帶領內標家丁,騎坐自備馬匹,前赴楚門策應。又慮防守新河司國勝、隘頑千總馮龍、松門內標都司趙景伏官兵盡去應援,該汎空虛,復撤原防蔡橋把總劉士虛統帶原領兵丁,前赴新松等處,隨汎相機援剿。仍嚴飭南北各汎,晝夜加謹防剿外,俟後情形,另再塘報等因到道。

據此,隨會同滿營馮甲喇等商議,酌發牛彔章京高應啟分德、撥什庫佟有名帶兵一百名,又撥道標守兵三十名,馳赴會剿,並督飭各汎官兵加謹防堵,俟再探情形,查明另報外:見在塘報間,又准署臺協鄭副將移:據專防楚門千把總坪鼎報稱:三月二十七夜三更時分,忽有賊船三百餘號,從風潮之便,突犯城側,圍城攻擊,俱系馬逆兵馬,不計其數。職等各督兵屯上城,步下對敵。其馬俱在城下。不料賊勢重大,分為四股:兩股與職等對打;兩股越城,徑開各門,週圍放火,四路擁入。彼眾我寡,人民逃竄。截去官馬七匹。職等見此勢危急,只得拚命衝殺,從東門殺出。一面移請隘頑援剿官兵馮龍應援,一面札住兵馬於南郊,又拚命對殺。至天曉不退,神疲力倦。當即登山瞭敵。賊勢愈熾。正在危急,幸值援剿官兵到地,合兵攻擊,逆賊漸退等情到道,理合轉報等因到職。

據此,該職看得臺區各汎要地,原系馬逆所轄,熟悉情形。且賊■〈舟宗〉去來,又因風潮為進止。分防將士自宜在在戒嚴,枕戈扞衛。乃千把總馮龍、夏鼎不能早計綢繆,多方偵剿,直至賊圍城側,始督兵屯上城,步下對敵。如此張皇禦寇,安有不至潰決?臺郡殘破已極,不堪再為蹂躪,若不嚴加懲創,則何以儆諸弁而資保障乎?即據鼎所報情形,前後參差,多屬支飾。除一面飭行該道將確查另奏外,相應密疏具題,伏乞敕下該部議處施行。為此,除具題外,理合具揭,須至揭帖者。順治十三年四月日。

--錄自明清史料甲編第四本三八八頁。

·一四四、浙江巡按葉舟揭帖(順治十三年五月十六日到)

巡按浙江監察御史葉舟謹呈為劣撫失陷封疆、科臣擅議更調、謹瀝血密陳、仰祈大彰乾斷、以肅綱紀、以嚴功罪事:順治十三年三月十四日奉都察院勘劄:准吏部咨,內開:該本部覆前事,議得督臣佟前疏參撫臣秦三事。一為舟山欠餉。據該按察奏,系先時支給,並未有缺。一為購買馬匹。據該按察奏,系節經解發,止少一百八匹,撫臣兩經題明,原疏在部可核。一為張洪德揚帆下海。據該按察奏,原屬循例行司提解,疏虞實由下屬等語。臣部題覆:秦世禎雖未有遲誤懈弛情節,但張洪德奉旨提問之時,該撫不密行該道撥兵嚴解,難辭疏玩,應罰俸一年。奉旨依議在案。今督臣疏稱:舟山失守,把成功降賊,世禎不知成功之不智不勇而用之,是無知人之明;若知成功之不智不勇而用之,難辭通逆之罪。且失陷在十月二十六日,撫臣移咨遲至十二月十二日。又浙請大兵,世禎並未會臣。砲火戰船,百無一備等語。疏內事情,臣部不便懸議,應敕下該巡方御史,限文到五十日內,將本內情節,確察明白具奏,以憑議覆。至於科臣王紀督撫嫌疑已見一疏,部覆奉旨會議。未經會議之前,奉有旨諭;秦世禎更調操江,無容另議等因。順治十三年二月二十一日奉旨:依議行,欽此。欽遵密封到部,密咨到院,劄行到職。

奉此,該職遵經移文查詰去後,隨准巡撫秦移稱:准職手本內開:舟山地方向系高拱極防守,何以即為題請休致?把成功不智不勇,曾否素知?何以遽為題補重任?至舟山失陷,既在十月二十六日,何以遲至十二月十有二日始移部院?又浙請大兵,曾否移會部院?並砲火戰船,何以百無一備?俱逐一確查移覆,以憑回奏等因到職。該職看得總督佟再疏參論各款,如舟山欠餉、購馬缺額、張逆下海三事,業經部議奉旨,職何敢重喙。

謹就其所指舟山舊將高拱極引病休致一事。職於順治十一年八月二十九日抵省視事。九月二十三日,准提督田移文,極言拱極病篤,請以中軍參將把成功更代。又據兵巡海道副使李國棟奉前總督劉清泰批詳,備述定鎮張杰曾勘拱極病劇垂危,先將該協戎務已令成功署事矣。若有刻不能待之勢。原文一一可據。職念舟山孤懸海外,提鎮道將同聲疾呼,彼知之必真,封疆攸繫,安得不為代題?豈可謂職遽題休致也?

又指議補把成功一事。職履任未及一月,何敢擅自委用?維時原據提督特舉成功,言系蒙古舊人,奉輔政叔德豫親王賜與隨征,後奉旨查送進京,又經兵部劄付提督留浙效用。八年間,攻克舟山,曾著戰功,受中軍參將。以其歷俸數年,堪代拱極。職又咨詢滿營固山、梅勒,咸稱成功勇敢。前總督劉清泰臥病舟中,職與面商僉同。始從提督所請,蓋亦其難其慎,非敢輕忽題補。總督謂不知而用,無知人之明;職以為受事未及期月,適當險汛需員,保舉原由主將,非職無故誤題,豈得以知與不知詰責也?且總督明知提督所舉,曾以通逆猜疑,致提督引罪,乞休遺職,揭帖情詞剴切,奉旨:這叛逆事情已有旨了,田雄矢忠日久,著益殫心料理,不必引咎,該部知道,欽此。是原舉之主將,業荷皇上慈鑑原之矣。今後以知人通逆移加於職,不知有何確據?夫大逆何事,乃任意誣人,多見其言之不審也!

至於舟山失陷。職於去年十一月初六日,據提鎮道將塘報,隨於初七日密疏上聞,初九日則以疏稿移咨總督,原案月日具在。乃謂十二月十二日始行移會,不知何以云然?總督處原咨坐日,恐難抹煞也。若請發大兵,謂職未曾移會一語;查職十一月初三日提督塘報,因舟山危急,具有逆賊南北合■〈舟宗〉等事一疏,請調江南滿師及援閩吳梅勒兵馬防剿寧臺溫各汛,亦即於次日抄疏知會。自十一月至十二月終止,前後八次移咨總督,備錄見在可考。豈得謂無移會也?職屢次疏陳,並未調請禁旅,蒙皇上軫念危疆,遠從都城發兵,出自睿裁,何漫言浙請大兵並未移會也?

又如戰船火砲,原奉有著秦世禎預備之旨,而總督亦奉有收拾下戰船銃砲火藥之諭,則督撫均有責任,自當同心共濟,庶幾無誤;何竟以百無一備猶歸咎於職乎?且造船募兵,職於去年十一月十八日始准部咨,惟恐船工不能速竣,隨具有閩寇增船一疏,於本月二十二日具疏題明。又銃砲先年征閩盡數移去無還,亦具有浙省火器移閩無存一疏,先於本月初七日具題。借發江寧大砲,復恐彼省匱乏。又具有大兵進剿在即等事一疏,於十二月二十日題留工部項下錢糧,就於省城開爐鑄造,用佐急需。此職屢次奉聞,各原疏在部可按。則浙省船砲,向未預辦,久在皇上照鑑之中矣。今職夙夜拮据,寢食不遑,茲幸大砲、鐵彈、火藥、軍需,俱已就緒,有恭報完備火器數目一疏,於本年三月十二日題報在案。其戰船工料,百物俱齊,見在力疾催儹,似可漸次告竣,貴院所洞悉者。今總督晏處撫署,袖手坐觀,一切軍務,若不相干,止是移文詰責,亦猶上司檄責下屬之體,尚乃種種誅求,復疏指摘,職何敢置辯,惟靜聽處分而已。謹據實備陳,並抄錄從前疏咨各稿塵覽等因。

准此,又准撫臣抄錄海道副使革職戴罪李國棟詳高拱極告病文,又抄錄提督田雄移舟山副將高拱極患病請題把成功頂補文,又抄巡撫代題高拱極告病以把成功頂補協守疏,並日逐移會總督各請兵告警等項咨稿,並造船鑄砲等項各疏稿前後共二十五通到職。

准此,除備將各稿抄錄送部外,該職看得總督佟之與巡撫秦也,均有封疆之重任,未免城府之參差,是以一疏再疏,總由怨起盃蛇,此劾彼參,益覺胸成冰炭。詳閱總督劣撫失陷封疆一疏,其前後意旨,大略與前參遲誤軍機一疏相等,不過以舟山失陷、把逆叛降,重為巡撫之罪案,不憚深求而推索之耳。今備據巡撫移揭,如題補把成功一此,遵即備移提督逐一確查去後。隨准移稱:為照前項情由,先准撫院移開,業經轉行汪泰,即著當日舟山逃回兵丁,詢查遇害把總田龍、錢定國實跡呈報,至今未據回覆。其從賊各弁籍貫,無可稽查。本提督祇按軍政冊內檢出開到於後。守備陳彪陣亡,妻子向在舟山,無從查覆。其魏邦清、王月、馬登龍收入敝標安置。至於陳瑞、汪維翰安插撫標得所外,其劉善政、張師聖果系為僧情由是實。今准前因,相應回覆。計開:提標貼防舟山左營把總高永祥,陝西榆林衛人:右營把總趙成功,遼東蓋州人;定標中營把總唐君勇,金華府人;左營把總朱可成,山西人;右營把總孫得功,山東兗州府沂州前衛人;金華千總康從正,遼東人;紹興管隊徐成功,系目兵,無履歷可查;舟山副將把成功,蒙古人;中軍遊擊杜茂虎,陝西榆林人;把總張文才,北直通州人;把總李茂忠,宣府右衛人:把總楊進忠,榆林人;把總金士友,遼東蓋州人;水師左營遊擊李錫貞,北直人;中軍守備楊光聲,順天府人;千總徐日昌,楊州府通州人;把總史應聯,大同人;把總葛之翰,楊州人;水師右營遊擊張魁,山西大同府雲川衛人;中軍守備許尚龍,陝西榆林衛人;千總馬春先,四川成都府人;把總陳定國,浙江金華府人;山東濟南府歷城縣籍;把總王繼宗,順天府大興縣人。中軍陳彪陣亡妻子,向在舟山。遇害把總田龍錢定國等,本道以事關達部,不敢草率,復即行據舟營中軍守,備汪泰呈稱:遵喚逃回兵丁謝科、蕢士敬等詢問田龍、錢定國實跡。據稱左營把總田龍,於高嶺地方與賊打仗,砍傷頭顱,用藥救治,僅留殘喘,今已痊愈,並有家口數人,在舟開鋪生理。其右營把總錢定國,已隨遊擊張魁一同往閩去訖等情。據此,是知田龍於未降之先,委系對壘被傷,錢定國並未遇害,擬合呈覆等因到道。據此,該本道覆查得:在舟各弁,除中軍守備陳彪遇賊鏖戰陣亡,而遊擊劉善政,張師聖委系削髮為僧情由是實。至紹興管隊徐成功,先准紹協查覆,系領餉回紹,其餘在舟從逆,則提標把總高永祥、趙成功、定標把總唐君勇、朱可成、孫得功、金華千總康從正、舟山副將把成功、中軍遊擊杜茂虎、把總張文才、李茂忠、楊進忠,金士友、水師左營遊擊李錫貞、中軍守備楊光聲、千總徐日昌、把總史應聯、葛之翰、水師右營遊擊張魁、中軍守備許尚龍、千總馬春先、把總陳定國、王繼宗等二十二員。至錢定國,據汪泰查覆,系山東人,家口隨在舟山,並未遇害,見在張魁往閩。田龍系順天府大興縣人,初雖與賊打仗被傷。今已痊愈,率眷在舟,是均屬從逆無疑。則共計二十四員矣。其各籍貫,已准提督按軍政冊開,是必詳確。至魏邦清、陳瑞、王月、汪維翰、馬登龍等五員家口俱存舟范,業蒙恩宥,分撥各標,仍准任事。豈邦清潛逃被獲,見准提督移解,會審正法。今王月、馬登龍二員,准提督移覆,久已安置。而陳瑞、汪維翰恐不便令之往來,致有疏虞,或俯從提督之請,竟留安插撫標,庶可絕其岐志。至陳彪陣亡,蒙憲查處送部蔭恤,但妻子尚在舟山,無從查考等因到職。正在繕疏題報間,於今四月初九日,准提督田雄手本移開:據事,據稱受事未及一月,舟山舊將高拱極病篤垂危,據提督田雄移文,請以成功更代,巡撫具疏代題:則是題補原據公移,叛變實由意外,未敢即謂巡撫之有隱私也。如舟山失陷移遲一事,據稱得報於十一月初六日,具疏於初七日,隨以疏稿移咨總督於初九日,原案月日具在;則是浙閩遙隔,路途梗迂,咨文久而得達,或所不免,未可謂巡撫移文之遲也。至如浙請大兵並未關會一事,據稱十一月至十二月,節據塘報具疏前後八次移咨;其調發禁旅,原出睿裁,並非疏請。又如砲火戰船,百無一備一事,據稱浙省砲船向未預備,故增船則有疏,銃砲征閩無還則有疏,題留工部項下錢糧鑄造則有疏。今火器完備,業已題明,而船料亦可漸次竣工,不為無備。則是前後奏疏,具在御前,必非無據,未敢遽謂巡撫之怠緩軍需也。以上各款,備據巡撫移明,職不敢一字欺隱。至於總督責備太嚴,遂不覺推論過切,雖其意亦似從公事起見,而甫疏之後,又再具疏,則終屬嫌疑未化之故耳。職奉行確查,不敢不實,亦不敢多贅,統俟部議定奪。緣奉有五十日回奏之限,謹遵限據實密疏具題,伏乞敕下該部議覆施行。如此,除具題外,理合具揭,須至揭帖者。順治十三年(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甲編第四本三八九~三九○頁。

·一四五、浙江巡撫秦世禎揭帖(順治十三年五月二十一日到)

欽差巡撫浙江等處地方提督軍務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今罰俸戴罪秦世禎□為確查舟山從賊將領仰冀睿裁事:本年二月十五日,准兵部咨為再報舟山將領從賊等事,該本部覆職具題前事,看得:舟山叛弁把成功等,背恩降賊,罪在不赦,雖其間不無迫脅,己皆失守死之義矣。除各官陷後逃歸者,應予自新,其甘心從賊者,請敕下各該督撫按確查原籍家口,嚴拿羈禁,俟剿賊事平後查明再議。內遊擊劉善政、張師聖削髮為僧情由是否真實,仍敕該督撫按確查具報另議。千總魏邦清、王月、汪維翰、陳瑞、馬登龍五員既因公事在寧家口□□舟汛原屬無罪,應收入撫鎮各標安置得法。至舟山將備兵丁補募緣由,臣部先經覆明無庸再議。提、定二標遊擊員缺,應如所請就近遴選堪任者題補,以資防剿。其守備陳彪對敵陣亡,既有確據,應行該督撫按查其有無的親子弟,以憑蔭恤。遇害把總田龍、錢定國供報互異,俟該撫查明報到另行議恤可也等因。奉旨:依議行,欽此;密封到部,密咨到職。

准此,隨經備行海兵道移明提督遂一確查去後。催據海兵道副使今革職戴罪李國棟呈稱:奉職案驗,仰道遵照,即便會同提督備查從賊各弁,實有幾名,確查籍貫詳覆,以便拿羈家口。其劉善政、張師聖削髮為僧情由,及遇害把總田龍、錢定國實跡,一併確查明白具詳,以憑回奏。至千總魏邦清、陳瑞、王月汪維翰、馬登龍五員,應遵部議收營安置,務保無虞。再守備陳彪對敵陣亡,速查的親子弟,詳院咨部廕恤施行。奉防守龍山千總劉汝淮、把總齊承泰呈稱:有原防舟山被陷提標把總高永祥,於本月初三日夜自舟山逃回,至古窖地方上岸,隨帶兵丁馬文、小廝高明,高成前到龍山,理合呈送發落等情到督。據此為照,高永祥系提標左營把總也。前以舟山陷失,曾經貴院查明具題在案。今忽乘間逃回,則其不忘國恩,從可知矣。本提督除給賞花紅銀牌風勸外,合行移解發落等因前來。當即移回該提督查明收營安插,聽候部議定奪。又於四月十一日,復准該提督移稱:三月二十九日,據舟山原任千總汪維翰父汪光祖帶來子一名汪維學,女一口補兒,維翰的妻張氏,子四個:和尚、扁頭、三兒、四兒,家人一名俞勝,妻一口張氏,小廝一個天福:又帶來陣亡薛把總的叔一名薛山。陳瑞繼父魯正昌帶妻陳氏,子一個陳宗,妻王氏,瑞的妻周氏,子一個,長孫女一口姣姐,家人一名王太,妻一口張氏。自舟山來,從河頭渡上岸前來投到等情到督。據此,為查汪維翰、陳瑞等先經貴院具題,蒙恩寬宥,見在省城安插矣。今二弁家口既自航海前來,相應夠送請示完聚等因到職。

隨經檄發杭嚴道查明給還二弁認領完聚外,該職看得:舟山失守,在各弁俱遭淪陷,其中甘心從賊者固多,而威挾勉從者,豈無其人?如劉善政、張師聖二弁不肯從賊,削髮為僧情由,業經題明部議,立功自贖,遵行在案。今據該道細查,從逆各弁,除高永祥陷後逃回,應照部議予其自新,收營安插紹興管隊,徐成功先於失事領餉回紹,均應免議外,其餘在舟從逆者,提標把總趙成功、定標把總唐君勇、朱可成、孫得功、金華千千總康從正、舟山副將把成功、遊擊杜茂虎、把總張文才、李茂忠、楊進忠、金士友、水師遊擊李錫貞、張魁、守備楊光聲、許尚龍、千總徐日昌、馬春先、把總史應聯、葛之翰、陳定國、王繼宗共二十一負。至于把總田龍、錢定國,前據逃回兵丁供有被害之語,是以供報互異。今復細為查詢,田龍雖曾打仗被傷,今已痊愈。錢定國同張魁往閩,二弁亦屬從逆。總計實系二十三員,乃降賊將領之確數也。各弁籍貫,已准提督臣按冊開報甚明,但其中家口多有攜帶在汎,無從羈禁。除隸浙籍者,職見在嚴查明白,另行咨報,其餘系別省者,應請通行各該原籍督撫確查。又查守備陳彪力敵身亡,允宜優恤,其妻孥家口向在舟山,無從查報,均應於恢剿事平之日另議。其魏邦清脫逃獲回。已經題明,候旨定奪。又馬登龍駕船遁海,見在具疏題報。陳瑞等三員,已經安插歸營。既經該道查明呈覆前來,相應據實備陳,仰冀睿裁。職謹會同督臣佟代、按臣葉舟合詞具題,伏乞敕下該部核議施行。為此,除具題外,須至揭帖者。順治十三年四月二十九日,右僉都御史秦世禎。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二本第一三五~一三六頁。

·一四六、直隸總督殘揭帖

(上缺)船損壞,不能行走。後覓匠修理,今年方得回來等情。因人犯未齊,隨發清軍廳嚴提究問實情去後。其船戶貨物,隨該廣鈔關押運務關報稅訖。本道隨即移文廣鈔關,將各商貨物悉行收貯,聽候本道呈詳本院批示,審明發落外,又准甘總鎮移會為移究積棍指詐以杜刁玩事,案察順治十三年四月十八日,據大沽營昝遊擊詳為報單事,本月十六日,據天津船戶郭自立、陳思智報稱:於順治十二年三月十七日控稟軍廳焦同知給發商單,奉天津道掛號,前往山東貿易。於去年四月十七日出口。行至海上,不意徒被颶風,將民船隻刮至廟灣地方,將船損壞,不能行走,泊在野岸,木料匠人,無處尋覓。延挨十月,方得匠料。修理月餘,冬風朔起,河水凍阻,不能行動。今三月方回。叩乞天恩放入,中間並無夾帶。理合稟報等情,具報到職。據此,該卑職察得順治十二年四月十六日出口船戶郭自立等二船,執商單前往山東貿易。今據報稱出口,船遇颶風,將船損壞,凍阻廟灣。今於本年四月十六日進口。但去船已經一載,所報貨物無多,系進口之船,卑職應否盡數親察呈報,卑職未敢擅便,理合請詳本鎮批示,以便放行。計開報天津船戶郭自立船:黃藤四十擔、煙一百二十箱、蘇木二十擔、胡椒五十包;船戶陳思智船:黃藤一百五十擔、蘇木二十擔、土粉十擔、煙三十擔等情到鎮。

據此,該本鎮詳批:仰該將連人船立速移會軍廳,問過果否系天津民船,會覆該將緣由,及船戶、水手姓名、數目,逐細察明,另文呈報本鎮,以憑轉報總督察考,毋許兵丁需索、如違嚴拿重處不恕,此繳等因去後。未據該將回報。為照本鎮駐守天津,三年有餘,惟知束兵整伍,其有關於地方民情,毫不干預。即如稅務系有司之事,亦與本鎮無涉。今如即棍指稱打點道鎮各衙門,而詐派商人沈平等之數千金,抑或何衙門有所需也,擬合會明等因到道。

准此為照,船戶郭自立等出海幾及一年,方始回津。據供被颶風刮至廟灣,船損不能行走,是以遲滯。乃自立等一面情詞,抑何足憑?況所裝貨物黃藤、蘇木等物,雖云內地亦有,然皆屬外洋之物,情實可疑,未敢輕縱。猶可異者,何物奸棍,輒敢指稱打點,希圖科派,目中寧有三尺乎?俟軍廳確究實情前來,另行呈詳。

五月初三日,又蒙本道憲牌為截貨截課事:案照沈平、李熙明等具呈一案,已經備行該廳嚴究情弊。但所帶貨物,俱屬外洋,事關違禁,大干法紀,合行亟催。為此牌仰該廳官吏照牌事理,即嚴提船戶、客人確究來歷,限次日具由報道,立等轉報兩院。仍將原船著令地方守管,取結呈報。貨物俱追貯庫。其船戶客商緊要人犯,不許輕縱。仍禁差役,不許借端騙詐。如違加倍重究等因。

蒙此,該本廳差役拘提間,續據本役回稱:船戶陳思智,客人陳應登等,俱在河西務,隔屬不便拘喚,叩乞發文,以便稟討人犯,庶免違誤等情。據此,察得船戶陳思智、客人陳應登等,未奉本道牌行之先,業已帶貨前往河西務鈔關上稅去訖。今蒙前因,該本廳看得:客貨俱赴本部納稅,無憑拘追,將來何以回覆,本道合無呈請本部,俯將客人陳應登等各攜原貨,察發天津,以便取保,轉報本道,庶為公便。備由於本年五月初八日呈詳河西務廣羅紀鈔關,請發船戶、客人去後。蒙批:商船到關上稅,即放行,孰敢稽留,背朝廷通商之意?況提人貨返津耶?且此船本在津門停泊許時,已報落地餘稅,果有可疑,何不即察,直至今日乃問之本關也?該廳自行酌結可也。此繳等因。隨該本廳將務關批詳緣由,於五月十五日呈詳本道。蒙批:船戶郭自立、陳思智現在津門,仰廳先拘各犯,嚴審實情,餘暫候兩院批示,繳。

五月十八日,又蒙本道憲牌為會送日報事:蒙直隸董巡撫批該本道呈前事,蒙批:郭自立等船隻,出海經年方回,載系外洋之物,情既可疑,並神棍陳太宇等指稱打點,詐派數千金,仰該道察審嚴究,明確報奪。蒙此,擬合發審,為此,牌仰該廳官吏,察照憲批事理,即提郭自立等,並神棍陳太宇等、客商沈平等,通拿到官,究訊赴洋私販物件等弊,指稱打點詐派多金實跡,依律確擬,妥招詳報,勿得徇情輕縱。計粘抄詳一套等情到廳。行間,閏五月初八日,又蒙(缺八字)棍指詐以杜刁玩事,本年(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二~三○三頁。

·一四七、平南王尚可喜殘揭帖

(上缺)准廣東巡撫李咨為戰船修造□久等事,順治十三年六月二十二日,據布政司呈詳內開:六月十八日奉本部院憲牌:據本司呈詳,裝造廣州內外海哨船工料銀兩,請乞題撥協應緣由前來。據此,案查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准兵部咨為海氛日熾、增兵設船、勢不客緩、仰祈敕部籌議、以固封疆事,該本部覆兩廣總督李疏稱:先固省會根本,請設內外海哨船二百一十八隻咨回。查所動支正項銀二萬兩,不知系何項錢糧,並所需錢糧不貲,咨回確議。又十三年四月二十五日准兩王咨為海氛日熾、亟需戰船、懇敕備造、以策善後事,准兵部咨;該本部覆平南王尚,廣東巡撫李疏稱:鄭陳諸逆賊■〈舟宗〉二、三百號入犯,請造戰船二百隻以備堵剿咨回。查本省堪動錢糧估造,俱經案行該司查議去後。是造船一事,督院所題設二百一十八隻,原為內外海哨船,而平南王與本部院所題,原為備禦閩寇戰艦。是彼此兩起,各自不同。但內外海哨船,已經本部院於本年二月疏覆,曾有應動錢糧作何撥給之句,至今未准咨覆,則本部院現催該司議詳,乃系備禦閩寇戰船項下。今閱詳內將動支銀八千兩等數併敘在內,是又內外海哨船之事矣。事干入告,必須分晰,合行另議。備牌仰司即將原准兵部咨回,酌議備禦閩寇戰船二百隻所(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四頁。

·一四八、浙閩總督佟代殘揭帖(順治十三年五月初一日到)

欽差總督浙江福建等處地方軍務兼理糧餉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佟代為詳述微臣在任剿撫機宜、據實上聞、仰祈睿鑑事:竊自鄭逆狡謀叵測,陽順陰違,撫局不成致蒙皇上赫然震怒,迅發六師,大張天討。然王師一時未集,舊督臣劉清泰又以病廢乞休,候代嘉禾。閩疆日見危迫,鄭逆愈肆猖狂。襲陷漳郡,蹂躝內地。此時依山濱海之寇,群起附和,草竊聲援。而浙、閩兩省沿海一帶騷動之危,亦幾岌岌矣。職以庸才,荷蒙特簡,畀以浙閩重寄。身任兩省顛危之際,目擊災黎塗炭之秋,焦心蒿目,百計圖維,思清外亂,先除內患,欲安浙土,先靖閩疆。故職蒞浙時未二旬,即星馳赴閩,一面嚴檄兩省各該道將,整飭戎備,固守疆圉;一面密授方略,刻期蕩剿,務盡根株。更仰遵皇仁,一面遍行招示,以散脅從。拮據一載,心血俱枯。所幸兩省道將等官,奉職調度,悉心用命,使歷年逋誅之寇,所到成擒。自職入閩疆,即恢復漳平,解圍龍岩,平定仙遊等縣。至進剿巨寇,如福、興、障、泉四府屬,則節據福建驛傳兵備道副使崔起鵬報稱:福州一帶,於白沙地方擒有偽總兵余三等,又於馬蹄嶺山窩生擒偽先鋒吳一等,又於安仁墩山頂擒偽總制劉廣等,又於口頭賊窠擒偽叅將聶土等,又福清縣招撫偽總兵李旌等,又李旌用命報效捉獲海壇賊首周崔芝之婿武勁將軍林開宗,又撫標中軍遊擊閻進功等擒獲全髮逆賊張乾等一十四名,焚燬賊船五隻,賊械不計。在興化一帶,節據興化城守副將滿進忠報稱:擒有劇寇偽總兵何吉,又於石城地方生擒偽總兵溫玄等,又於大坑地方擒賊首柯哥等,又於沿海生擒賊首陳聘等,又於鄭洋地方陣獲賊首林新等。在漳泉一帶,節據分守漳南道叅議吳執忠及隨征中路總兵官馬得功報稱:惠安峰尾地方生擒海賊吳完,又於馬家巷生擒海賊陳二等,又於沿海陣擒海賊李文,又於沿海要口陣獲逆賊康順等,又於德化縣招撫偽平定伯林忠名下偽協將蕭瑞、張仕等,安插餘黨三百餘人。如建、延、汀、邵四府、福寧一州,在建延一帶,則節據分巡建南道今革職僉事張篤行、原任分守建南道叅議于變龍、今見任叅議王道新報稱:於上堡地方陣斬賊首二太子張以漢等,又於福羅山下擒斬逆賊張六等,又於木黎頭地方擒斬賊首謝傳軒等,又於如是菴地方生擒賊首偽□□李明忠、偽叅將范洪等。在汀邵(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五頁。

·一四九、候代福建巡撫宜永貴殘題本

欽差提督軍務巡撫福建等處地方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今告病候代臣宜永貴謹題為密報海■〈舟宗〉突犯沙埕、備查確實情形、謹據實糾參、仰祈敕部議處事:順治十三年二月十五日,准兵部咨內開浙福總督佟代題前事等因,順治十二年二月十七日奉旨:這沙埕失事情形,確察具奏,馬士秀等著從重議處,該部知道,欽此,密封到部。該臣等看得:沙埕孤懸外海,將領防禦宜嚴。據督臣佟代疏稱:海逆登犯,以致殞兵失砲,參將馬士秀調度失宜,千總張國忠堵禦無能,把總孔萬樹、馬成龍援剿不力。馬士秀相應降三級戴罪圖功自贖。其外千總張國忠、把總孔萬樹、馬成龍,請敕該督撫提問究擬。併沙埕失事,有無隱匿未盡情節,嚴查具奏可也。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順治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奉旨:依議行,欽此,密封到部。為此,密咨前去,煩為查照旨內事理,欽遵施行等因到臣。隨牌行按察司,即提千總張國忠、把總孔萬樹、馬成龍究問確擬解奪,併沙埕失事有無隱匿未盡情節,嚴察詳細通詳,以憑具奏,併節催去後。今於本年六月初九日,據該司按察使田起龍覆審問得一名張國忠,年四十五歲,江南廬州府合肥縣人,由行伍出身,於順治三年拔補荻港營把總,歷次有功,陞授福建福寧州沙埕千總。狀招:國忠與桐山把總馬成龍、■〈山上秦下〉嶼把總孔萬樹分汎協防,共守紀律無異。至順治十二年五月二十八日,有未獲賊首陳輝、周家政、陳奇、林順、施舉、林錫,偽稱陸鎮,聯■〈舟宗〉三百餘隻,盜夥萬有餘人,究犯沙埕。本地波浮孤島,三面俱海,惟北一線僅通桐山,又無城可守,而傾塌土堡,難以支吾。況當兵卒挑選援漳,止存老弱一百四十三名,國忠不合不能力禦賊鋒,相持兩日一夜之久,賊多兵少,寡眾不敵。以致陣亡兵丁陳大勝等二十八名,受傷兵丁陳舉等五名,更失小紅彝砲四門,內朽壞一門,百子砲七門,行營一門,刀二十八把,三眼槍六把,弓七張,擄去地民林催、林穎等十餘人未經放回。使當陣對敵時節,馬成龍疾援其後,孔萬樹犄角其中,未必不能奏捷。但彼此各有汎守責任,儻使賊艘游移於官澳,逼近桐山,又使賊夥往來於釣澳,■〈山上秦下〉嶼震動,未免顧此失彼。況因訊地相去頗遠,兵又寡弱難援,所以失於救助。致奉總督佟部院具題密報海■〈舟宗〉突犯沙埕,備查確實情形,謹據實糾參,仰祈敕部議處事,疏稱海逆登犯,以致殞兵失砲,參將馬士秀調度失宜,千總張國忠堵禦無能,把總孔萬樹、馬成龍援剿不力;馬士秀相應降三級戴(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二本第一三○頁。

·一五○、廣東巡撫李棲鳳殘題本

(上缺)亮禎督鄉勇堵截,追至普寧界茨竹頭,趕殺殆盡,查獲生賊七十五名,並奪獲大旗槍刀,分賞有功鄉勇。所獲生功重傷難解,斬殺無存,死功亦難運解,合將無傷生功五名及旗器移解到縣,已經審明監候等情報鎮。據此為照,陳豹下偽都督呂志等統領黨夥,倏爾潮普,倏爾惠界,幸藉普寧縣防兵剿之於前,高亮禎鄉勇擊之於後,前後夾擊,故呂賊授首,餘賊殄滅殆盡。此一役也,誠足褫鄭逆之魄,雪百姓之恨。高亮禎等勞不可泯。生賊五名行回監候確審另奪,合就移報等因。

三月十五日,准鎮守碣石等處地方總兵官水軍左都督蘇利手本為會剿閩寇事內開:為照閩寇蹂躪潮境,侵踞揭陽,該職先經遵奉調撥舟師在於去歲十一月初三日開駕,直抵潮海會剿。十一月十八日,一遇賊攻擊於揭陽港口,因賊占據上風,不便衝犁。十二月初三日,又遇接戰於大林埔海面。雖官兵用命,奮勇攻擊,然賊俱大船,難以取勝。嗣因哨船久在風浪,多有損壞,姑暫調回修整燂洗。已即啟報請乞添造大船。職一面嚴令各將員採買木料,多集工匠,就在打造大船,候完成方即啟報,請調省中船隻合同進剿。且大船造成者才得四隻,尚大桅買運未到,勢必延緩。今奉王命,遵即調撥副將陳耀、朱振、陳燁、參將莊亨、黃興、遊擊黃元、陳策、李鳳、林茂等統帶官兵三千員名,自備行糧,就三月初七日督發起程,前去揭陽,會同各路官兵協剿去後,合就移報等因。

三月十八日,准饒平鎮臣吳六奇手本為移報陣殺船賊事內開:三月初七日,據標下水師將官胡端稱:初六日,督兵駕小船在鋪前與船賊交鋒,殺死賊夥不計,獲賊大海船一隻、小船一隻、生擒四名,親押到營,併獲賊旗十一面、藤牌十面、鐵盔二頂、鐵甲二領、綿甲四領、頭布八條、刀六張、槍十三枝,轉解總鎮許、徐、劉及馬、張二蝦驗明,送潮州黃知府審明梟首外,合即移報等因。十九日,據調守潮州惠來營遊擊余仁塘報稱:二月三十日黎明,閩賊大小船隻,更直駕入潮陽後溪內港,至鳥屎石、虎超石,賊夥盡數登岸,分夥劫掠鄉村。卑職整搠官兵,嚴備以待。至已時分,死賊大夥約有萬餘,即分三路直迫潮陽縣城,列營屯札東山地面。我師眾寡未便驟敵。卑職一面會同潮陽唐知縣督飭官兵,協同民夫,嚴加城守,以伺動靜。至未時分,死賊仍分三路,由東北而來,約有三千餘夥,迫我城池。卑職隨督令戴罪中軍守備劉亮、千總余欽、余鳳、余雋、百總陳龍等官兵由南門出敵,撥千總陳茂昭並靖海所千總余燝等城守我兵出城分路鏖戰,奮勇爭先,陣斬賊級一十二顆,奪獲明盔六頂、明甲六領號布俱書「國藩戎旗鎮親丁營」字號,奪獲牌刀器仗共一十九件。相持至酉時分,賊眾力怯大潰。我兵隨乘勢奮勇直衝,至賊大營,用銃攻打。死賊被銃擊殺傷死者不計,皆不及取級。我兵陳吉、巫順二名當陣被中二箭重傷。死賊隨即盡數拔營,由東、南三路而遯。所有陣斬首級、陣奪盔甲器仗等物,俱經會同本縣唐知縣驗明,仍留軍前備用。具報間,又據撥守海門所百總劉恩單報稱:蒙令發把總鄭利、楊惠帶兵協防所城,就三十夜三更時分到所,恩先差塘兵先往賊營偵探。隨據回稱:原扎賊營各賊俱在造飯,似有逃遯之意等情,恩隨即協同把總鄭利、楊惠等官兵,並本所鄉勇馳赴,用砲襲擊。死賊膽落魄喪,隨即奔遯,從招收徑嶺路過馬窖、達濠阜地面而去。其各賊營,俱黑夜各聞風遯逃。我兵乘勢追殺,陣斬賊級三顆回營。至黎明,據報各賊已從達濠阜下船而去等情。同時並據城守營千總蔡璽報稱:本營官兵李開暢、蔡顯、林光等,在於濠浦、東巖、招收等徑路擒斬賊級共四顆各等情到職。據此,合就馳報等因。

三月二十三日,准平藩左翼總兵官許爾顯、靖藩左翼總兵官徐成功、潮州總兵官劉伯祿、饒平總兵官吳六奇手本為飛報恢城大捷事稱:竊照閩孽久踞揭陽,披猖肆毒。本月初五日,參將衡成良運砲到營,各鎮將等同平藩下蝦馬之麟、張杰公派平藩下總領應援馬步官兵參將衡成良、遊擊聶應舉、盛一明領應援馬兵牛彔劉文煥、守備張光祖、范仲義、裴友德、中軍守備孫元、千總文虎、狄炳、周英武、孫林、李旺夏、劉光先、王彪、謝茂功、把總賈文禮、張子功、陳子龍、百總胡得良、田得柱,領應援步兵千總范有功、林國忠、把總陳光啟、袁興、石應朝、陳懋德、林有道、百總周明揚、朱成芝、李友功、劉龍、王家貢、鄭德、楊應奎、廖德、王自安、李士秀、總管行營砲把總徐虎、總管大砲千總許堯相、管大砲把總王都、高文義、郭玉、李邦奇、鄧應元、百總俞化龍、管火藥把總孫啟龍、婁朝、王印、百總張文聚、吳海龍、劉三勝、壯大李萬華、管囤把總曹世清、百總張六、王齊之、陳勝、孫健、壯大李士龍、石士友、領梯把總吳進忠、劉得遠、百總張子芳、邵艮、康得勝、壯大李國良,王勝;靖藩下總領應援馬步官兵參將李之珍、守備姚九功領應援步兵守備杜虎、把總楊虎、劉得勝、李寵、陳振花、百總王國柱、錢尊、劉得功、李青、王文雄、總領大砲都司陳仲文、守備楊載恩,朱守倉、陸高鳳、千總金有玉、把總孫華、劉茂、曾虎、李豹、周昇、蕭雲、周芝、劉宇、張豹、陳君思、朱虎、百總王大龍、伍耀、管火藥百總曹龍、李舉、邢三、林英、管隊李上義、姜國成、馮得勝、管錢糧百總李勝、壯大余興、何明、劉高、王選、夏一明、吳國太、管行營砲把總方朝云、百總曹一貴、管梯守備周德新、馬仲才、杜家龍、百總徐龍、熊元、白應春、孫舉、督標千總李遇春、百總楊謨、撫標應援遊擊莊棟梁、把總許易文、戎旗官萬明、百總李貴、汪貞、陳進、管隊林賢、張佐、管砲百總韓將、陳時化、管行營砲管隊馬玉;潮標應援領馬步官兵中軍遊擊楊倫領馬兵都司余位都、聽用原都司宋振唐、原守備劉天廣、王琰、朱天貴、把總閻君寵,領步兵千總郭雲學、高亮福、田萬松、王有功、朱自立、陳奠、劉坤,領大砲把總鄒漢、李成龍、藍柏、百總林志勇、李青、管囤把總朱昇、領梯原防守揭陽千總陳廷玉、百總劉才饒;鎮標領應援馬步官兵中軍參將鄒瑞領馬兵守備李青、陳龍、把總傅龍,領步兵遊擊羅聖、龔以權、楊貞、都司陳俸、藍蓬、守備詹景、鄭桂芳、歐亮、謝仕龍、王籌、唐仁昌、馬宗玉、張麟、羅猷、千總曹文、李瑞、把總何威、劉銳、曾蘭、陳策、林青、楊上贊、盧明、葉貴、劉純、管大砲遊擊馬嵩、千總劉勝,朱■〈王梁〉、把總張輝、王捷、百總朱璉、管火藥把總黃英、曾鳳、百總曾義、彭松、鄭標、張陞、管囤百總曾吉、詹坤、張仕光,壯大葉成、羅成、領梯把總詹明、余洪、陳賡、林標、管行營砲守備張佑、張勝、領砲船守備吳貞亨、千總胡端、孫紹烈、卜功、濮興、惠標應援中軍都司紀大雄、守備宋世英、千總張全勝,把總盧彪、蔡富、百總楊標、高明、李魁、葉昇、陳輝、潘文、領大砲把總盧明忠、百總曾富,管火藥管隊李長清、陳金、管錢糧管隊朱大宗、林科、領梯把總張茂英、百總盧鴻、原總兵蔡元標下應援官林先、黃榮、百總黃勝、劉勝、歐勝、薛茂、張錦、江德、陳奇、馮胤並噶叭吘千總師承聖、鄧友時等;於三月初八日子時,齊往進攻揭陽。及巳時,直抵城西,見關廂外俱築灰牆,石橋已被拆毀。賊見我兵到時,皆屯聚關廂拒敵。城上城下並南北兩河船上,一齊放砲夾打。我兵即架砲分頭攻擊。自午至酉,奈灰牆堅厚,一砲只穿一孔,更以溝闊泥深,難以扒越。各鎮隨著人連日般運柴草、土石,填塞潮溝。又著砲火連發,奮力攻擊。又著吳鎮家小船三十隻、中船十隻,載砲往北河協打。逆賊膽喪心寒,於十三日早擁眾落船。因風狂放火,燒灼西、北二門城樓併西門內街房,以截我兵追路。各鎮隨即督率各官兵架木搪橋,奮勇冒煙進城、紆路追襲,砍殺放火賊黨一百六、七十人,將砲打破賊船二十餘隻,賊溺水而死者不計,得獲賊砲三門。賊船俱順潮遯出鋪前。鎮等隨復調撥各官兵救熄火焰、安插守城外,至十四日,鎮等仍回新墟駐扎。事干恢城重務,擬合馳報等因。

三月二十九日,又准鎮守碣石地方總兵官水軍左都督蘇利手本為飛報事情事:本年三月十六日酉時,據副將陳耀、朱振、陳燁等稟報:奉令統帶官兵三千員名,由陸會剿閩寇。於十二日至揭陽,與各路官兵會同進剿。閩寇聞風膽寒,就十三夜將縣內官衙盡燒,賊黨盡下船遠遯。城中男婦已放逃盡出城。各官兵隨即入縣等情飛報到職。據此,該職先奉王令,遵依調發副將陳耀、朱振、陳燁等統帶官兵三千員名、由陸陰從內山崩■〈土敢〉等處直抵揭陽。仍遣牌陽稱調發官兵,水陸並進,先於三月初四日遣牌,初七日起行,直由大路惠來、潮陽以至揭陽會剿。已經移報去後。今據報官兵十二日到揭陽,閩寇即於十三夜盡逃下船遠遯。第慮狡賊船隻繁多,恐流突西下,侵犯惠海,除嚴督現在船隻前去堵禦,仍一面修造大船,預備相機剿除等因。

繕疏間,四月初十日又准潮州鎮臣劉伯祿手本為馳報閩寇情形事稱:竊照逆孽於本月十三日,經我官兵攻擊克揭之後,大小船隻遯去錢岡、達濠、葛州等處灣泊,尚在海面遊奕,系屬潮陽地界。本鎮差塘兵偵探。於二十七日據水哨百總林嘉興等報稱:揭陽所出之船,盡扎達濠阜等處,造木梯、土囤等物,聲稱欲攻潮陽鷗汀背等語。據此,該本鎮看:得逆賊造梯做囤,欲攻潮陽鷗汀,雖出風言,然狡謀叵測,不得不為整備。隨會同各鎮,除守揭陽官兵之外,其餘仍扎新亨舊營盤適中處所,探有舉動,飛行馳剿等因。四月十七日,又據分巡惠潮道呈為塘報事,准各鎮移會內稱:逆孽既已敗竄,除揭陽於本月十三日開城後,即撥各營官兵駐扎防守外,隨於十八日派平藩下牛彔劉文煥、靖藩下把總劉得勝、潮標千總陳奠、饒標守備曾蘭等,各帶官兵送知縣張如榜往普寧復任;又派平藩下守備文虎、靖藩下百總劉泰並防守千總劉坤等,各帶官兵送知縣南仲往澄海復任去後。二十四日,據普寧張知縣呈稱:二十二日到任訖。二十六日,又據澄海縣南知縣呈稱:二十日到任訖等因移道。准此、查得閩寇敗遯,三縣城池恢復,除會各鎮分發官兵防守,擬合塘報等因各到臣。

該臣會同平南王臣尚可喜、靖南王臣耿繼茂、兩廣督臣李率泰、廣東按臣張純熙看得:粵自西賊東侵,而閩寇憑陵,連宗飄掠,潮疆騷動,非一日矣。蒙皇上憫念生靈塗炭,特發大兵入閩征剿。臣等凜奉廟謨,嚴防衝突,日飭地方文武,枕戈備禦。不謂舊秋舳艫蔽江,眾至十萬,突攻揭陽。潮州鎮臣劉伯祿、饒平鎮臣吳六奇兩次堵剿,相繼失利,遂至揭陽破而澄海、普寧隨之矣。臣等一接塘報,飛章入告,即與兩王、督臣會商調遣兵馬,星馳赴援。雖官兵士庶,誼切同讎,咸思滅此朝食,無奈彼眾我寡,援兵未集,銃砲不多,未便遽擊。惟或邀其往來,或截其哨探,或攻其剽掠,先後塘報陣斬獲擒,為數累累。然城池未復,臣等與地方文武正在待罪,未敢瑣屑上聞。至十三年三月二十三日,准平藩左翼總兵官許爾顯、靖藩左翼總兵官徐成功、潮州總兵官劉伯祿、饒平總兵官吳六奇手本內開:三月初五日發援砲到,初八日遂率各路官兵,合力夾攻揭陽縣城。賊眾膽喪心寒,十三早遂擁眾落船,而舉火以截我兵追路。我兵乘勝追襲,斫殺賊黨百餘,破舟溺水不計,得獲賊砲,而揭陽、澄海、普寧三縣城池一時恢復,相繼安插文武,撫卹殘黎,此皆仰仗朝廷威靈及在事文武運籌決勝,致大寇殲遯,疆圉旋恢,應即星夜馳聞,以紓皇上南顧。乃緣此逆其黨尚繁,其計最黠,昔年掠閩,漳州、平和一帶,倏爾淪澌,舊歲犯揭,而潮、饒兩鎮力戰難禦,今雖勢迫下船,而猶在達濠等阜造木梯、土囤等物,據探欲攻打鷗汀背寨,此等情形誠為叵測。況潮河萬派汪洋,遠近四通八達,萬一乘風飄息,粵東海隅,無處非難犯之地,此臣等所為懲前毖後,方深振勵,以為未雨之防,而又何敢以桑榆之收,弛防禦之擔,而冒輕率之罪也。除與二藩會議,將潮陽、普寧二縣派撥靖藩下並督標官兵防守,其揭陽、澄海二縣派撥平藩下及撫標並惠協官兵防守,仍令總兵劉伯祿協防揭陽,俱令總兵徐成功在彼總統,及遍移行沿海將領加謹防範,並飭援潮文武照舊扎營探聽各船向往,相機堵剿,候事平日分別記敘。其從前失事官員候委交代,查照另議上請外,理合密題,伏祈敕部議覆施行。緣系潮邑雖經克復,閩艦猶在窺疆,謹述前後塘報,仰祈睿鑑事理,未敢擅便,謹題請旬。順治十三年五月初一日,巡撫廣東等處地方提督軍務兼管糧餉鹽法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加一級臣李棲鳳。

(貼黃)欽差巡撫廣東等處地方提督軍務兼管糧餉鹽法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加一級臣李棲鳳謹題為潮邑雖經克復等事:准潮州總鎮並援剿各鎮手本,及據分巡惠潮道並各營遊擊等官陸續塘報到臣,看得閩寇舊秋攻破揭陽、澄海、普寧,臣等即調兵馬赴援,而銃砲不多,惟或往來邀截,擒斬纍纍,然城池未復。至三月二十三日,准各鎮手本內開:發援砲到,率兵合攻。賊眾十三早落船,三縣城池一時恢復,應即星夜馳聞。乃緣此逆猶在達濠等阜,情形叵測,潮河四通八達,未雨宜防。除會議派撥兩藩下並督撫標各營官兵防守各縣城池、及令總兵徐成功在彼總統、並飭沿海將領加謹防範外,謹題請旨。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二本一三八~一四一頁。

·一五一、票擬王益朋參馬進寶疏旨意

據王益朋疏三馬進寶,前在金華,將鄭芝龍之弟鄭芝豹居停署中,往還二月,竟不擒拿,罪不容誅,宜擒解來京,按以軍法,以為人臣懷二心者戒。朕思芝豹自閩赴浙之時,芝龍方任顯職,食厚祿,尚未監禁;芝豹又系朝廷命官,進寶何以預知其叛,便行擒送?王益朋當以耳目所經實事陳奏,乃止據該撫章奏,苛求參摘,殊不合理!本當議處,念系言官,姑從寬免罪。至於芝豹至浙,馬進寶於其職掌無涉,何得輒延接伊署?理應議處,姑念效力日久,亦從寬免罪。俱著嚴飭該部知道。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二本一四七頁。

·一五二、浙江巡撫秦世禎揭帖(順治十三年五月二十一日到)

欽差巡撫浙江等處地方提督軍務都察院在僉都御史今罰俸戴罪秦世禎為山寇嚮應、海賊勾聯、流毒地方、謹會議發兵五路合剿、以靖內患、以撻海氛事:本年三月二十一日,據署守紹道右參政周天裔塘報內稱:據餘姚縣申稱:本月初四日,四明三都坐捕朱旭等稟報:賊寇數百,住札小嶺地方。又初七日報:賊數百餘人住札大嵐、丁塘廟、水孔頭等處,伏乞堵剿等情。四月初六日,又據該道塘報:據嵊縣申稱:三月二十八日,海上大寇王長叔帶領賊夥千餘,湧至奉化縣雪竇地方,離十七都四十里,存札大嵐山地方,賊勢洶湧,社練不能禦守,鄉民鼎沸,合請亟剿等情。本日,又據協守紹興副將劉永亨塘報:據中軍都司趙承基報稱:奉令前赴餘上等處會合寧師,訂期協剿。據報有賊屯札四明後諸地方。職於二十四日進兵梁衕,直入大嵐山,撲至後路,搜獲賊兵一名馬八。審供:逆賊屯在童家村,系寧波地方。職即飛馳童家村五縣交界地面,遇賊一股。我兵奮勇砍殺逆賊數名,陣獲挨牌二面,餘皆逃遁。帶兵撲至冷屋基老賊巢,亦預先竄去,山深兵少,未見寧師,日給無繼,只得暫札中村,伏乞添兵夾剿等情。四月初九日,准提督田雄移報:據防守慈谿千總劉進忠報稱:探得十四都賊寇盈千,在新市謝山廟屯札。又長溪嶺在山賊數百在彼札營,聲叫要攻慈邑。本提督即令遊擊傅長春等領兵進剿,一面飛檄龍山千總劉汝淮、餘姚千總李國安各領兵分投堵剿外,又據張士英報稱:三月二十六日,賊船三千餘號進泊應家棚,裝載賊兵上崖,俱已陸續進山,空船仍使出洋。又據奉化方橋撥兵許捷報稱:二十四日一更,有河條船三十七隻,俱載海賊從方橋下經過,在三港口地方上岸進山,俱在鵏鴣嶺、新嶺等處,合請各標官兵合力夾剿,毋致蔓延等因。四月十六日,據守紹道塘報:據上虞把總劉東苗報稱:本月十二日,賊首毛內司、王長叔帶領散賊數千,攻破十八都團練,燒燬房屋數百間,殺傷人命數十。職聞報星飛馳剿,逆賊□散。本日又有賊於二十一都焚劫,擄去耕牛數十頭,焚燒房屋一百間,傷人一十七口,勢甚猖獗,兵力單薄,乞師援剿等情。四月十九日,又據該道報稱:准協守副將劉永亨移報:據內司劉國泰等稟報:本月十六日,准上虞縣移會:有賊千餘札在楮湖地方,沿村擄掠,泰即會同把總劉東苗領兵撲剿,打仗兩次,殺賊百餘人。豈料賊眾四千,分為八路衝來,眾寡不敵,被賊殺死馬步兵數十名,劉把總被困未脫,賊情緊急,伏乞迅發大兵救援等情。本日,又據該道密報:准協守劉副將塘報:據防守餘姚千總李國安□稱:據逃回兵丁陸錫勇稟稱:原系援臺,被賊□下船去。今十二日來攻瀝海逃回。目下海內盡將餘姚賊首王長叔、毛內司等每人發外路人三百名,俱已入山為接應。有船一百分十餘號見札後海周巷地方等情。四月二十六日,據協守紹興副將劉永亨塘報:本月十六日,上虞縣飛報賊寇住札堵湖,沿村焚劫。內司劉國泰、把總劉東苗領兵撲剿,眾寡不敵,陣亡把總劉東苗並兵丁侯全等六十一名、馬六匹,伏乞發兵亟剿等情,各塘報到職。

據此,該職看得:大嵐一山,向為盜藪,瀕臨大海,鳥道崎嶇,延袤四百餘里,介於寧紹二郡,所屬鄞、奉、餘、上、嵊五邑之□。順治初年,山海賊渠,盤踞為害。該前督臣會□固山提督,發滿漢官兵,分道進剿,始獲平寧。近因海寇猖獗,致有賊首王長叔等嘯聚亡命,遍出焚掠,官兵擊剿於此,賊即遁逸於彼,流毒各縣地方,潛與海寇相通,敢於紛紛船載進山,勾聯犄角,勢成燎原。蓋逆賊狡計,因我兵將次恢剿舟山,必全力專注於海,彼可乘虛內撓,欲圖牽制我師也。患在肘腑,自當先除。但查此山蹊徑叢雜,若止一路進兵,反致蔓延各邑。職聞報即會商寧海大將軍宜爾德,議發梅勃、甲喇各章京,統領披甲滿兵及烏金超哈兵,前赴五縣總要路口,相度形勢,分屯堵截,以絕其奔逸之□。大將軍又發隨征梅勃章京一員及隨征總□張承恩、副將常進功、遊擊劉承廕,調帶綠旗官兵三千名,並鄞、奉、餘、上、嵊五縣防兵,八山搗巢搜剿,務盡根株,毋使漏網,庶山寇既平,我師得以專心出洋恢剿,可無內顧之虞矣。其劉永亨塘報陣亡官兵,現行該道確查再報。職與大將軍宜爾德、提督田雄已密訂本月初五日五路出師,俟有克捷另疏馳奏外,事關會剿機宜,理合題明,仰祈睿鑑。伏乞勒下該部查議施行。為此,除具題外,須至揭帖者。順治十三年五月初二日,右僉都御史秦世禎。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三本一四二~一四三頁。

·一五三、刑部題本

刑部等衙門尚書今降三級照舊辦事臣圖海等謹題為捉獲逃弁下海事:浙江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刑科送到密封紅本該浙江巡撫秦世禎題前事內開:本年二月十五日,准兵部咨為再報舟山將領從賊確情事,該本部覆臣具題前事內開:看得舟山叛弁把成功等,背恩降賊,罪在不赦。雖其間不無迫脅,已失守死之義矣。除陷後逃歸者,應與自新。甘心從賊者,確查家口羈禁,事平再議。千總魏邦清、陳瑞、王月、汪維翰、馬登龍既因公事在寧,家口失陷,原屬無罪,應收入撫鎮各標安插得法等因具題。奉旨:依議行,欽此;抄部密咨到臣。隨經移行提督臣田雄知照,除將陳瑞、汪維翰二員酌留臣標效用,其魏邦清、王月、馬登龍三員押赴定海,聽候提督安插去後。

本年三月初十日,准提督田雄手本備移前事。本月初四日,據援剿寧海本標遊擊談振德下差投塘報兵丁李玉林、徐耀稟稱:小的投過塘報領文回去。初三日,在方橋地方遇有奉化縣差人,口稱:適見外路人二個,慌慌忙忙上吳家埠海邊路上去,恐系下海之人。林等隨即趕上捉獲,始知是千總魏邦清。隨綁縛。行至寧波府,又遇有都司衙門原解差役。今同押到定海等情到督。隨發中軍叅將徐信、遊擊傅長春公同會審。當據二將覆稱為發審事:蒙本提督發審兵丁獲解逃弁魏邦清緣由,蒙此遵即問得原獲兵丁徐耀,李玉林稟稱:玉等奉差往援剿寧海談將官處下公文,於初三日在方橋地方遇奉化差人,口稱適有外路人兩個,從吳家埠海邊路上去,役等疑恐海賊之人,隨將趕上,乃系舟山原任千總魏邦清隨,即拏住等情。又審據魏邦清口供:邦清從杭州起解,見批文系差人押送到定,未知是何罪名,心中驚懼。行至寧波西門,假作肚痛,解手脫逃等語。又據魏邦棟口供:系清之弟。六月間從江西來。七月到舟山看兄。九月十八日同來領糧,一同作伴。今在杭州從兄隨去等語。又據杭州城守營解差張文科、陸正口供:二月三十日,從杭州起身,解魏邦清來定。於初三日到寧波西門首,邦清口說肚痛,解手脫逃。其劉成即魏大同看行李,並未脫逃各等情。緣蒙發審逃弁事理,相應備具口供,伏乞裁奪等情在案。隨該本提督覆看得:原任舟山千總魏邦清已經奉有恩綸寬宥,準有貴撫院移文安插提標效用,即當捐軀圖報,仰荅皇仁,豈得心懷叵測,中途脫逃?卷查舟山逃回兵丁吳勝、鄭天祐口供:邦清妻子見在舟山,海賊撫養。今邦清徑奔海邊,是安心從賊無疑矣。若非兵丁李玉林、徐耀急公追獲,邦清幾至漏網,實天厭其惡,自取其死也。內查魏邦棟乃邦清之弟,不合同兄奔海,亦難辭咎。其魏大原名劉成,向系舟營食糧兵丁,原非邦清瓜葛,且原解供其守法,未曾脫逃,似屬無辜,業已發伍補糧。再照都司原差張文科等慢不小心,以致邦清脫逃,難辭疏忽之愆,已經懲處。相應仍將魏邦清等移解收留會審,立刻正法,以儆其眾等因,移解到臣。

准此,該臣當即會同固山、總督諸臣審看得:魏邦清系舟山千總。前把逆叛變,本弁實領餉在寧,臣原其無罪,具疏題明,部議轉發安插,自當捐糜效命,何乃心蓄異謀,計賺押差,與弟邦棟同逃海濱,欲圖投逆?據供雖云懼罪,然其家口見在舟山,攜二私逃,法難寬縱,應請正法。其弟魏邦棟原從江西來浙,但隨兄奔逃,罪亦難逭。魏大查果未曾同逃,相應免議。臣謹會同總督臣佟代、固山額真臣楊麒祥、提督臣田雄合詞具題,伏乞敕下該部覈議覆請,行臣等遵照發落施行等因。於順治十三年二月二十四日題,四月二十五日奉旨:三法司核擬具奏,欽此;欽遵本日密封到部。

該臣等會同都察院,大理寺會看得:原任舟山千總魏邦清,當舟山失陷,本弁須餉在寧,兵部議覆,原屬無罪,該撫遵旨押赴提標安插、邦清即當捐軀圖報。今該撫疏稱邦清心懷妻子見在舟山,攜弟邦棟中途脫逃,潛奔海濱,欲圖投逆,應請正法前來。魏邦清合依謀叛律斬立決。魏邦棟隨兄奔逃,明系同謀,合依謀叛但共謀者不分首從律斬立決。二犯家產變價解部入官,房地造冊報部,父母祖孫兄弟不限籍之同異俱解部流徙尚陽堡。魏大原名劉成,既經該提督臣查明,向系舟營食糧兵丁,原非邦清瓜葛,且守法未曾脫逃,業已發伍補糧,劉成相應免議。緣系捉獲逃弁下海事理,未敢擅便,謹題請旨。順治十三年三月二十一日,刑部尚書今降三級照舊辦事臣圖海、尚書今降三級照舊辦事臣劉昌、右侍郎臣阿思哈、左侍郎臣楊義、啟心郎臣對哈納、額記庫臣烏木愷、浙江司理事官臣革兒代、署司事主事臣徐可先、太子少保都察院左叅政臣能吐、啟心郎臣課羅科、大理寺卿臣羅碩卿、臣郝惟訥、左理事官臣吳爾蝦赤、少卿臣傅維鱗。

旨:魏邦清、魏邦棟俱著即就彼處斬,餘依議。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六~三○七頁。

·一五四、江南提督馬進寶殘奏本

提督江南蘇松常鎮等處地方總兵官左都督臣馬進寶謹奏為密奏微臣荷恩鑑宥、謹罄竭愚情、仰祈恩全回旗事:臣於順治十三年閏五月十二日,接蒙兵部劄付內開:鎮臣通逆有據、賊父亟宜立誅,密請乾斷,以伸國法、以靖封疆事,該戶科給事中王益朋題前事等因。順治十三年五月初一日奉旨:著議政王貝勒大臣密速會議具奏,欽此。密封到部。該臣等會看謹題請旨。順治十三年五月二十四日奉旨:據王益朋疏參馬進寶,前在金華,將鄭芝龍之弟鄭芝豹居停署中,往還二月,竟不擒拿,罪不容誅,宜擒解來京,按以軍法,以為人臣懷二心者戒。朕思芝豹自閩赴浙之時,芝龍方任顯職,食厚祿,尚未監禁;芝豹又系朝廷命官,進寶何以預知其叛,便行擒送?王益朋當以耳目所經事實陳奏,乃止據該撫章奏,苛求摘參,殊不合理!本當議處,念系言官,姑從寬免罪。至於芝豹至浙,馬進寶於其職掌無涉,何得輒延接伊署?理應議處,姑念效力日久,亦從寬免罪。俱著嚴飭該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劄行到臣。臣詭誦之餘,不勝痛哭流涕,驚懼感激,即設香案,望闕叩頭謝恩外,竊思臣生平忠信自許,當明末時,處處人心未定,各思潛避,順治二年,臣獨在安慶,耑候我朝大兵一到,臣即首倡投誠。隨奉八王令諭,招撫安、廬、池、太等處文武各官有功,蒙王即加總兵職銜,隨委湖口任事。臣以早叨恩紀,竊擬於從龍之列,思得朝見真主,此即同內院臣能吐赴王前力辭,必欲入覲,蒙王准回安慶,攜取家口。及臣至江寧時,王駕往京已月餘矣。彼時臣獨自攜帶家口親丁,於七月至京朝見。隨蒙皇上恩賜裘帽、披領、莊地、房屋,分隸鑲白旗下,後改正藍旗。順治三年,奉旨復賜弓箭、鞍馬,隨貝勒王南征,攻克金華,留鎮連年,剿蕩山寇。又蒙皇恩管轄金、衢、嚴、處。八年,奉調出洋,攻克舟山。部覆恩加都督同知。九年,奉調援漳。臣孤軍先入,獨守危城,援兵未至,遍地兇荒,草木食盡,殺馬充糧,一力死守,眾心始定。後皇上調發固山額真臣金礪、固山大溫吐力等大兵應援,內外夾攻,始得解圍。順治十二年,復蒙皇上特加左都督,隨征福建左路,蒙定遠大將軍世子令諭,分(下缺)

硃批:卿心跡原明,海警方殷,著安心供職,不必以浮言介意。該部知道。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二本一四八頁。

·一五五、兩廣總督李率泰揭帖(順治十三年六月二十三日到)

欽差總督兩廣軍務兼理糧餉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今加太子太保總督浙閩李為塘報閩賊突犯情形事:順治十三年二月十二日,准兵部咨開:該兩廣總督李題前事等因,順治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奉旨:兵部察議,具奏,欽此。又該兩廣總督李題為塘報事:順治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奉旨:據奏,兵部知道,欽此。又該廣東巡撫李題為閩寇披猖、屬邑淪陷、謹再述塘報情形,亟請睿裁事,順治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奉旨:已有旨了,兵部知道,欽此。俱密封到部。該臣等看得:閩寇犯潮,地方鎮將,自當殫力堵禦。據督臣李、撫臣李疏報官兵失利,揭陽、普寧、澄海三縣相繼失守,已逼近潮城二十餘里。該管文武各官疏防之咎,萬無所辭,應俟該督撫查明情節,具奏到日,以憑議處。至疏稱西逆李定國已至橫州,靳、雷、高、李、吳、王六逆盡到容縣。查本年九月內,議政王等密覆督臣李欲圖兩廣之安等事一疏,准發廣東官兵,令靖南王耿繼茂、督臣李率泰統領,會合廣西、湖南各官兵進剿李逆,奉有俞旨遵行在案。經略洪調發總兵南一魁等統領兵馬前赴廣西,已具疏奏報。今李逆等離■〈宀巣〉,逼近我師,相應仍遵前旨速行進剿,以靖地方。至潮州告急,據督臣疏報,已檄行饒平總兵吳六奇、碣石總兵蘇利整師赴援,而兩王督撫諸臣亦各發總兵徐成功,許爾顯等統兵赴援,請敕下兩王,會同督撫,揆度時勢,速商剿禦,仍嚴督鎮將齊力夾擊,收復淪陷,保固巖疆可也。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順治十二年十二月初七日奉旨:是,依議速行,欽此;密封到部,備咨前來。

准此,依經密移平南、靖南、二王、廣東撫臣轉行援潮各鎮將奮勵夾擊,收復邑城,及檄惠潮巡道查明失事各官情節具詳,以憑覈實回奏去後。續據報官兵奮勵,三縣城野克復,臣已經另疏題報外,今於順治十三年五月初八日,據分巡惠潮道副使魏執中呈詳稱:先蒙廣東撫臣牌行同前事並開:案查先為咨會事,准總督部院咨開:揭陽、澄海、普寧相繼淪陷,業經題報,所有失事文武官員情罪,印信、錢糧下落,查確題參。至於各官或應先行羈候,或責戴罪恢剿,合候裁決,檄行鎮道遵照等因。准此為照,揭陽、普、澄相繼被陷,文武各官本當羈候題參,閩賊披猖,料理需人,姑令各官戴罪立功,事平另議。至印信、錢糧,一面會檄行查下落可也,擬合咨覆等因到部院。准此,當經牌行該道將失事文武各官,姑令戴罪立功,候議,先將三縣印信並倉庫錢糧下落及獄犯逐一查明通詳批奪去後,日久未到。今准前因,奉有查明情節具奏議處之旨,難容遲緩,合就併行催促。為此會同總督部院、巡按御史備牌仰道查照先今事埋,即將揭陽、普寧、澄海三縣文武各官當日失事情節及印信、錢糧、獄犯下落,逐一查明看議,具由通詳,以憑覆核會題至緊等因。奉此,依經轉行潮州府確查揭陽、普寧、澄海三縣當日失事情節,並印信、錢糧、獄犯下落,查明看議詳道通詳去後。今據該府知府黃廷獻看得:三縣情節,前後各塘報皆經申報藩院,今復奉憲確查。蓋海氛披熾,首指揭城,拒守四旬。其時潮二鎮相繼赴援,皆遭挫衄,孤城坐困,防守將領起衝出之議,挾攜縣、教等官而行。至於普寧守兵,則止一百五十名,皆系土著,居民則不滿數百家。海寇以破揭之威,壓此彈丸之邑。城守千總王有雋與典史林向榮乃投降,而知縣一身固難支抗者也。若澄海則孤懸海口,在平居原籍柘林以為屏翰,況孤危更依楊偉以為干城。今按先後稟報,乃其外埔之出,跡已致嫌,城門夜啟,更益驚疑,倉皇不守,職此由也。總之,守土之臣與城存亡,今三縣之城池失守,罰固難辭,但其中權有所在,勢有可矜,分別擬議,在憲臺之衡鑑不爽,固無庸卑府之置喙也等因,連繳失守各官職名冊到道。據此,該本道看得:閩寇之犯潮也,始而劫寨搶糧,繼則攻城犯順。八月初三日,水陸直侵揭陽,四面圍困,劉總鎮督兵赴援於前,吳總鎮提師策應於後,皆為賊多兵寡,彼逸我勞,兩戰失利,於是賊膽愈橫,攻城益急,而揭陽之危竟如壘卵矣。若使在揭文武各官,堅守旬日,而藩院大兵即至,危可復安。乃計不出此,遂起衝出之議,雖云賊勢重大,寡援難支,然而效死勿去之義,各官竟眛之矣。此知縣段有黻、典史穆繼孔與城守千總陳廷王、奉調協防鎮標中軍兼左營遊擊事楊倫、右營千總高亮福、惠來營中軍守備劉亮,均不能無罪也。今知縣段有黻已經物故,可無庸議。至於教官雖無地方錢糧之責,乃亦逐隊而逃者,教諭黃之芳、署訓導王之藩也。此揭陽失事之情節也。賊既陷揭之後,分夥直入普寧。該縣防兵僅一百五十名耳。防城哨總王有雋既不能以寡禦眾,竟與署典史林向榮相率投降,開門迎賊,復以縣官為孤注。知縣張如榜勢力難撐,跟蹌奔出。九月初九日,普城又陷。此普寧失事之情節也。若澄海之失,則大異乎是矣。澄海距外埔僅五里,原有柘林水師官兵一千員名。先是賊黨陷揭入普,已分一夥聚於桃山,本道知其必為犯澄之舉矣,會同劉總鎮檄調柘林中軍守備楊偉帶兵五百入澄協守,內外兼顧。不意楊偉與賊往來,輸我虛實,賊未至而張皇,賊既來而獻媚,杯酒交歡,留連外埔。且西門系楊偉分汎,俄而楊偉之兵從內搶出,偽賊盧軍門從西門擁入,縣官、防將知事不免,遂舍城守而求救於南洋許龍,事已無及。九月十三日,澄海又陷。此知縣南仲、典史盛洛龍、防城守備王得興、澄海所署千總譚天錦均難辭責也。縣官、防將既奔,教官相繼而出,此教諭鄺應運、署訓導府學教官蔡之璘也。此又澄海失事之情節也。以上文武各官失守之罪雖均,全印之功可紀。且今地方恢復,桑榆已收,惟柘林中軍守備楊偉虛糜糧餉,貽誤封疆,是在憲臺之分別議處,非本道所敢專也。除揭陽、普寧、澄海三縣印信已交還各縣領用,其獄囚據三縣申報並無重犯,倉庫、錢糧候查明另報,擬合呈詳等因到職。

除批回將失事各官羈候、印務委官前去接署外,該職會同廣東撫臣李、廣東按臣張看得:去年九月內,揭陽、普寧、澄海三邑相繼失陷,雖由賊勢重大,事出難支,然文武各官,均當嬰城固守,以待援兵之至。惟其效死之誼不明,所以失守之罪莫逭。於時臣等共念辦賊需人,權令戴罪恢剿,事平查明另題。隨奉有失事各官查明議處之旨。茲據道府查詳前來,則因圍困力窮,妄議衝出者,揭揚縣已故知縣段有黻、典史穆繼孔、署城守千總陳廷玉、奉調協防署鎮標中軍兼左營遊擊事楊倫、署右營千總高亮福、署惠來營中軍守備劉亮也。因兵單力怯投降迎賊者,普寧縣防城哨總王有雋,署典史林向榮也。維時知縣張如榜則張皇莫措,狼狽奔逃矣。通賊入城,縱兵搶出者,則奉調協守澄海縣城柘林營署中軍守備楊偉也。維時知縣南仲、典史盛洛龍、防城署守備王得興、澄海所署千總譚天錦,則先事不能隄防,臨變始出城求救,亦何及矣。揭陽縣署教諭黃之芳、署訓導王之藩、澄海縣教諭鄺應運、署訓導府學教官蔡之璘,雖無城守之責,然亦逐隊而逃。此則三縣失事之情節也。雖事勢中有不同,而失守則一。若署守備楊偉、哨總王有雋,署典史林向榮,則情罪更異。至於該管分巡道副使魏執中,雖辦賊極其憂勞,恢城資其調度,然屬邑淪陷,職不敢為之諱過言功。鎮守城總兵官劉伯祿,始而赴援隕師,終能恢疆克敵,似亦功堪贖過。凡此皆廟堂自有處斷,非職等所敢擅議也。既經該道查詳前來,理合具題,伏乞敕部分別議處,覆請定奪,行職等遵奉施行。為此,除具題外,理合具揭,須至揭帖者。順治十三年閏五月日。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二本第一五二頁~一五三頁。

·一五六、福建巡撫殘揭帖

(上缺)報通洋接濟巨奸林行可等一疏,奉旨:刑部核議具奏。該臣等查得疏內所題各犯證佐,俱無口供,亦未擬罪,臣部遽難懸議,應敕該督、撫逐名確審,成招擬罪,限七個月內具題,臣部再加覆核可也等因具題。順治十三年正月初十日奉旨:依議行,欽此;欽遵密封到部送司。奉此,相應咨行發審等因,移咨本部院,煩為遵照旨內事理,即將原參疏內有名人犯林行可等,逐名嚴審明確,依律究擬具題,以憑覆核等因到部院。備牌行司,即將奸犯林行可等一案犯證,嚴審究擬,妥招通詳,並原貯洋貨備開呈報查考等因。又奉前巡撫宜都御史憲牌行同前事。發司仰廳即將奉憲題參疏內各犯,移取原卷,會同防捕二廳細加研審,確取口供具招,細開原貯洋貨,連人解司,覆審轉解等因到廳。比在官木商林家禧等以含冤日久敕結超歸事詞僉呈,於五月初二日赴按察司投準。蒙批:仰福刑廳速並提審報。

當蒙會同防、捕二廳,吊取鳳廷與連太官、王復官、林茂官、魏二、林九苞、葉凌漢、林家禧、丘震生、楊陞、許近、魏斗初、林伍生、鄭廷和、林暢善等各到官,細加嚴鞫。悉照單開二十款,逐一質問,各取口供實情在案。惟有前開四款私運船木、油麻,實與前供無異。尚有一十六款,其中被害人等俱不承認,亦有證佐,並未到官。蒙查情由,悉系平日錢債利息,遠年小事,今林行可已故,無憑質訊。隨蒙福州府海防同知羅光復、署糧捕通判呂基德、理刑推官史允琦會審得、已故林行可素性狼貪、走死如鶩,為人所側目久矣。去年私造雙桅大船,及油麻、釘鐵潛通下海,葉秋等之供報是真,詎容以鹽船飾辯?今復將大木九百株遣伊姪林鳳廷運藏坑田地方,除截鋸壽枋一百五十塊,尚存四百六十七株,已經差官盤獲。夫矼窯、芹洲等木,猶可藉口內地;至坑田去海幾何,殺劫方熾,賊鋒誰不畏避,而鳳廷甘為嚮邇,謂非接濟,誰其信之?況旭遠賊木一百二十株,雖改烙日進,而原先賊號隱然可尋,逆跡不既彰彰乎?若敗露之後,買證代隱,而小海船三隻,無一不微其罪案。使非同行之林暢善仇怨發奸,則狐鼠叵測,不且為省會之隱憂哉?歷經駁覆,別無異情。行可辟擬,已服天刑。林鳳廷、連太官為從,聽隨改戍並流。王復官、林明夫、林茂官、魏二依附逐利,杖儆各足蔽辜。單開二十款,前四款私運船木、油麻已經審實。其餘一十六款,或被害不承,或證佐不到,細查情節,俱系民間鬥毆債利,年遠瑣屑,且正犯既死,無從對質,相應免究。其原頓坑田杉木四百六十七根,旭遠賊木一百二十根,與小船三隻,葉秋銀十兩,屢審確供,照追入官。至各港餘木,據報二千一百八十五株,又壽枋板一百五十塊,前未查核,難以定追,或從寬豁免,航候憲裁,非卑職所敢擅也。取供問擬:林鳳廷、連太官合依打造二桅以上違式大船賣與出海圖利者、比照將應禁軍器因而走泄事情為從律減一等,杖一百,流三千里;林明夫、王復官、林茂官、魏二俱擬有力杖罪,遵奉恩卹各減等;林鳳廷、連太官徒三年,林明夫等減杖七十。招斷原頓坑田杉木四百六十七根、旭遠賊木一百二十根、與小船三隻、並葉秋原得林行可銀十兩,追沒變價入官,作正支銷。其林行可等原頓矼窯、芹洲、南嶼、阮洋、董嶼各內港杉木共計二千一百八十五根,又壽枋一百五十塊,前審未經查核,難以懸追,姑不深究。統候憲裁批示,林暢善所開二十款內,查四款口供是實,更十六款或證佐不肯承認,或未到官對質,亦難深求。別無餘照。蒙廳具招,於順治十三年五月初七日呈詳按察司。蒙批:據詳林行可一案,前會審時止據現在證佐審實四款,其餘十六款因證佐未到,無憑訊質。今既有到者,即當按款確審入招,豈得以瑣屑脫漏?欽案重大,仰福州府會同各廳再備悉執訊,二日內妥確招解,限期已迫,立等覆轉,至速等因批府。

蒙府提吊到一干犯證林鳳廷、連太官、林明夫、王復官、林茂官、魏二、林孟、林九苞、葉凌漢、林家禧、丘震生、楊陞、許近、魏斗初、鄭廷和、丁旭、柳三、郭柱、葉秋、陳斗、林守叅、林伍生、林君獻、王拱、楊氏、林暢善、楊會各到官。隨蒙署府事邵武府理刑推官何棅會同海防同知羅光復,署糧捕通判呂基德,理刑推官史允琦,從公逐款研訊。除毛詩可、李望山、陳十、葉聖培、張明野、張士傑、許近誠、林瑞、利三等共九款各證佐俱嚴提不到外,只拘到葉凌漢所證通賊、勒餉二款。比葉凌漢口供:銀付葉聖培轉交行可。今聖培未到,原證王復官堅不承認。又勒木吞價一款,魏二所證官取馬槽、馬廠等木,供在官陳希望領有官價收領存據。又短價勒木一款,有在官林君獻即林家禧所證,代販舖王英夫開寫官號木數,只因木價不敷,應向本衙門投領。磊債勒索一款,開列多人,今到只有王拱、楊陞,並無中契可憑。又楊陞同姐楊氏所證霸佔房屋,審實俱有賣契。窩頓巨木一款,除坑田旭遠號木外,其餘內港各木,無憑查核。魏氏以誣濟捏款。供罪懸坐,夫死無辭徼旨號劈事,林鳳廷以請看輿圖、電誣超冤事,連太官以案經憲結、疏無蟻名、號天電鑑,以分涇渭事,王復官以飄空駕禍事,各具詞赴府投訴。隨□公同會審得:林行可一案,業蒙具題,覆行確勘。職等備閱前招,行可歷審擬辟,今已服天刑,毋容再議。林鳳廷、連太官等分別徒杖,足蔽厥辜矣。茲奉憲行確訊款證招報,查暢善所開行可共二十款,其運木、造船、油麻、釘鐵四款,已經刑廳審實入招,尚有一十六款未到,當即嚴提各款證佐逐一研究,除毛詩可、李望山、陳十、葉聖培、張明野、張士傑、許近誠、林瑞、利三等九款證佐不到,無從究詰外,如橫征抽稅及通賊勒餉二款,止到款證葉凌漢一人。據稱銀付葉聖培轉交行可。今聖培不到,及訊原證王復官,堅稱並未經手。勒木吞價一款,據魏□□系當官取造馬廠馬槽等木,希望止四百□□已領訖,收領存據。短價勒木一款,據行可子林奕芳稱,林君獻代販舖王英夫開寫官號木數,原系公用,或價值未足,應向本衙門查領。行可已死,難以究追。磊債勒索一款,其中開列多人,止到王拱,楊陞二人,並無中契可憑。霸佔房屋□款,亦止楊陞同姐楊氏到官。查當日俱有賣契,則非吞佔。窩頓巨木一款,刑廳審將坑田現存四百六十七根、旭遠號木一百二十根照數沒入,其餘各港杉木,無憑查核,更難概追。總之,各款證佐,大半嚴提不出,間有出證者,俱無□據;且以供報之人即為被害,一面(中缺)一等,各杖一百,流三千里。林明夫、王復官、林茂官、魏二,俱依不應得為而為之事理重者律,各杖八十。前審遇蒙欽恤,並熱審事例,通減二等。林鳳廷、連太官各杖九十,徒二年半。林明夫、王復官、林茂官、魏二,各杖六十,俱民;審林明夫、王復官、林茂官、魏二俱有力,各照例折納米價贖罪。林鳳廷、連太官各照例免杖,候詳定發衝要驛遞,照徒年限擺站,滿放充警。照出林九苞與配犯林鳳廷、連太官俱免紙。又林明夫、王復官、林茂官、魏二各贖罪,米價銀三兩正,俱候題允日追完收庫彙解,通取實收。並鳳廷、連太官到配收管繳照。招斷原頓坑田杉木四百六十七根、旭遠號木一百二十根、與小船三隻,被賊焚劫無存,只剩葉秋原得銀十兩,合追入官,作正支銷。其林行可等原頓矼窯、芹洲、南嶼、阮洋、董嶼各內港杉木二千一百八十五根,又壽板一百五十塊,屢審俱在內港,難以概追。更林暢善所開二十款內四款已經審明,更十六款俱證佐嚴提不出,中有一、二供報之人即為被害,首款俱無確據,難以深求。別無餘照等因,招詳到職。

除方元茂、李幕霞、史順等三案另疏奏結外,該職看得:已故欽犯林行可通賊出海,愍不畏死,蓋非一日矣。始則擅造違式大船,奸販油麻,釘鐵,繼則採辦木植板片,潛匿密運接濟,竄身木商,隱圖袒賊。向非林暢善之首發,則內外交通,為害可勝言哉!屢經駁詢情真,行可擬辟不枉,惜服冥誅,毋容再議。其代為運木之林鳳廷、連太官,律擬為從,流徙允宜。聽憑指使之王復官、林明夫、林茂官、魏二,依走卒為從各杖,亦足蔽辜。至開列原款,除私運、桅船、油麻、釘木四款審有確據外、其餘十六款被害,或有不出證佐,或有未齊,且行可物故,對質無憑,似難深求也。已經該司詳覆前撫臣宜永貴,正在繕疏間,適因海寇犯省,未遑具題。職到任後,據該司詳報此案。原頓坑田杉木四百六十七根、旭遠號木一百二十根、並小貨船三隻,因海賊猝入內地,盡被焚劫,無憑造報。職恐所報未確,再四駁查。隨據保長劉世鳳、舖甲林應禧、並坑田地方丘震生、魏斗初等紛紛呈控在案。職思賊犯省會之時,到處焚劫,百姓焦頭爛額,逃命遠竄。看守船木之人,父不顧子,夫不顧妻,又何能坐管木植、船集以自罹殺身之禍哉?揆之情勢,誠為固然。除葉秋原得銀十兩追貯外,其焚劫船木,職謹會同浙閩總督臣李率泰、按臣朱克簡合詞據實題明,伏乞皇上俯念傷殘孑遺,一併敕部豁銷者也。至於逾違限期,實因海寇逼城,各官守禦倥傯,續為船木焚劫,駁查致費時日,併祈鑑宥施行。為此除具題外,理合具揭,須至揭帖者。右具揭帖。(年月缺)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冊三○八~三一○頁。

·一五七、漕運總督殘件

(上缺)船一百餘隻泊登任家港地方。比該官兵砲箭齊加,協防堵禦。隨該狼山營副將馮武卿、通州知州彭士聖具文飛報前任兵道李副使轉報去後。一面飛傳左軍守備韓可桂、署中軍事把總李長春、把總陳之齡、潘自強、王起龍、馮企翼合分汎堵剿,一面帶領內丁千總白繼王、謝忠岱、陳天寵、羅存禮、李有福等統領內丁,並先存後被陣亡馬丁俞明等、營兵郭得勝等、及不在官被傷兵丁秦祥等協堵任家港、奮力攻戰。比爾昌與王二、林元等各又不合當陣對敵。比眾官兵陣斬長髮首級伍顆,並殺死海寇落水無數,當將爾昌、王二、林元與陳二四人當陣擒獲。及見獲鐵盔一頂、鐵甲二副、纏頭布四十三塊、棉布甲四件、長槍二十四杆、弓七張、刀十二口。比眾賊船敗,往西去靖江等處。比周虎遂下船逃走,上岸口喊投順。周得、朱彪與高得並劉大善、余成龍、吳大、王名相、吳大郎及江三,各亦乘隙奔逃上岸,脫離海寇。隨該巡哨官兵探見周虎與周得等在岸,逐一併捉獲。比高得亦赴州投誠。比彭知州當將高得招徠。又該馮副將仍一面督統馬步官兵,相機防應。彭知州亦率民壯親丁謹防城守外,隨該馮副將、彭知州會報內稱:五月十四日卯時,有賊船二百餘號,在於狼山前游移不定,已經移報本道轉報外。本鎮正在嚴加防禦間,豈意逆賊將船一時分股,齊犯狼山港、花毛港、老甲口、姚港等處。復存船一百餘號,泊登任家港。官兵砲矢齊加,拌命堵禦。各港逆賊,吶喊聲施。本鎮飛傳左軍守備韓可桂、署中軍事把總李長春、把總陳之齡、潘自強、王起龍、馮企翼各汎堵剿。本鎮帶領內丁千總白繼玉、謝忠岱、陳天寵、羅存禮、李有福等統領內丁協堵任家港,奮力攻戰。其賊勢強悍,聲音俱系西北之人。自辰至申,賊始敗回。陣擒活賊徐爾昌等四名,陣斬長髮首級五顆,殺死落水者不計其數,並陣獲後開盔甲、軍器等件。查本營陣亡馬上內丁俞明等七名、營兵郭得勝等四名,陣故馬四匹,刀箭枝傷馬十二匹,帶傷輕重兵丁秦祥等二十一名。其生擒活賊,俟公同審明,並用過火藥、損失軍器另文再報。彼時逆賊上船,往西去訖。本鎮仍一面督統馬步官兵,相機策應,該州彭知州仍率民壯親丁,聲援策應,加謹城守外,事關緊急賊情,理合塘報等因。並開陣獲鐵盔一頂、鐵甲二副、纏頭布四十三塊,棉布甲四件、長槍二十四杆、弓七張、刀十二口。

又據署靖江營事千總王大成塘報內稱:本月十五日卯時分,突有賊船百十餘號,乘風揚帆,自東而來,竟至本汛瀾港口拋錨泊船劄營。已時候,其賊挑隊上岸,勢如蜂擁,不計其數。卑職督率兵丁,會同督標協防官兵,奮力對敵,砲箭交加,傷賊無數。其賊仍劄營江邊。賊砲打傷本營百總周禹。但賊勢眾,正在堵禦。除一面星飛馬橋請湯遊擊官兵應援外,尚未到汛。賊緊臨城,賊眾兵寡,此急務也。理合飛報等因。又據靖江縣報稱:本月十五日卯時分,突有賊船數百隻,順風揚帆,瞬息直抵馬頭,竟拋泊瀾港口。卑職飛星督率巡捕員役並排門人戶紳妗,登城防護。賊眾登岸,蜂擁直入內地。職同靖江營王守備、貼防營張千總、陳把總率領官兵抵仗、砲箭交加,陣擒賊二名吳泉、王大,監候俟審另報。賊眾縱火,焚燒三賢祠營房,兵馬俱帶重傷。南關外民房燒去一半,男婦棄家逃命。至今賊船仍泊江口未退。卑職除嚴加防守外,第兵寡賊多,孤城危篤,事勢緊急,擬合飛報等因,俱具文塘報本道。

隨該本道據此為照,賊■〈舟宗〉乘風上犯,先至通州花毛等港汛地,與狼營官兵在於任家港對敵打仗。雖兵賊互有殺傷,然幸馮副將奮勇鼓戰,生擒斬級,賊勢敗遁往西。今又突犯靖江營汛地,仍與我兵敵仗,勢甚猖獗。奈本道臥病,不能躬歷行間。因伏榻籌慮,江北永生、周橋、靖江、狼山一帶,汛廣兵單,恐賊眾兵寡,難以堵敵,除先經移調揚營佟遊擊速赴嘶馬一帶嚴加堵禦,並令中軍王九祥帶領標兵前赴泰興併力協防,一面具文飛請固山石星發滿洲馬兵前赴永、周、靖、狼一帶地方,視賊所向,隨處追剿,務保無虞。俟滿兵到日,並再探確賊■〈舟宗〉向往情形,另文馳報外,理合塘報等因。

又該揚州府羅知府、署靖江營千總王大成、總督標下貼防千總張茂盛、把總陳恪、漕標調防左營遊擊湯國明、周橋營守備羅定邦各俱具文申報各部院。隨蒙漕撫蔡部院、總督馬部院飛檄沿江、沿海各道將,整搠兵馬,加謹防禦外,續據署靖江營事千總王大成、督標駐防千總張茂盛等塘報內稱:本月十五日卯時分,有賊■〈舟宗〉百十餘號上犯,拋泊汛口,登岸堵敵。自卯至亥情由,業經呈報訖。職等統領把總李應科並馬步兵丁,在於沿江險要埋伏羅列,四佈密防。仍派撥營兵隨從靖江縣糧捕二衙,督率民兵,執刃防守城垛,保護城池。十五日夜將子時,見江邊賊船內微微燈火,職等令砲攻打。其賊船中砲,打毀賊小船二隻。賊見我兵禦守嚴毖,窺事不諧,夜半乘風揚帆,飄忽東去。及據哨探報,職隨即尾追。賊船已離我汛。職等瞭■〈舟宗〉下道,惟慮城守喫緊,領兵回汛。事干賊警離汛,相應呈報。至於兩營帶傷兵丁並馬匹之類,俟探賊息平寧,會同該縣審確所獲之賊,並砲傷小船另文呈報,理合先為塘報等因,具文申報各部院去後。

續又據馮副將塘報內稱:五月十四日,賊船二百餘號,一時分股齊犯狼山港、花毛港、老甲口、姚港、任家港等處。本鎮親督馬步官兵協堵鏖戰,已於十四日戌時飛報貴道轉報外,隨將當陣擒獲活賊徐爾昌等四名,續獲逆賊周得等七名,又獲有口喊投順人一名周虎口稱:身系通州人,在臺州馮總兵標下食糧。今年正月,被擄上船。今幸上岸脫逃投誠等情。又訊賊船情形,據稱今來船有二百七、八十隻,俱系臺州馬信標下,並舟山選撥西北遼人三千有餘,其餘俱系浙、閩之人,用火器、籐牌、明盔、明甲,極是強壯。聞得還要到鎮江一帶搶船等情。各犯俱會送通州候審解奪。並查本營陣亡馬丁俞明等七名,陣亡營兵郭得勝等四名,輕重被傷兵丁泰祥等二十一名。伏祈轉報施行等因,具文申報本道。隨該本道據此,擬合塘報。計開當陣擒獲活賊四名:徐爾昌,寧波府人;王二,舟山人;林元,舟山人;陳二,如皋人,住石莊港。續獲逆賊七名:周得,通州人;朱彪,臺州人;王名相,崇明人;吳大郎,海門人;劉大善,天津人;余成龍,天津人;吳大,天津人。投誠一名周虎,通州人各等因,轉報各部院去後。

隨蒙漕撫蔡部院憲牌:仰道專委營將,率兵將徐爾昌等解院親審等因。隨蒙本道備牌,仰州官吏即將徐爾昌等十二名多撥兵快,防護押解赴道,領文解院親審,該州量給食米船隻等因,並差不在官差役顧士國、李玉升協同院差張祥往州守提押解。隨該本州彭知州會同狼山馮副將,行提徐爾昌等各犯到官。審據徐爾昌供稱:身系寧波府人,於順治十二年九月初一日上船。今來上岸,執械敵仗被獲。又據王二供稱:身系寧波府昌國衛人,在船為賊已及三年。今當陣被擒。又據林元供稱:身系福建福清縣人,上船二年。今上岸拒敵,被官兵拏獲。又據陳二供稱:身於順治十二年十月初一日,被賊船在於石莊港搶去,分派在賊頭嚴道人船上。今登岸被擒。又據巡哨續獲周得供稱:身系通州人,年十五歲之時,隨先存後故父往臺州當兵,已經七年。於順治十三年正月十三日,被叛將馬信驅逼下海。今乘官兵對仗,身輒上岸,丟棄兵器,奔逃被獲。身有叔周二、周五住南廂,又有母舅姓李在虹橋挑腳。又據朱彪供稱:身系臺州人,因與同逃上岸今被獲高得,伊於先年間來臺州當兵,投在身家中安寓。今年正月,被叛將馬信擄去下船。

今身同高得乘空上岸,被獲是實。又據王名相供稱:身系崇明縣人,於本年五月十二日,駕小船在於地名下山沙砍柴、被賊擄下船。至本月十四日,即隨船至通州,上岸被獲。身有母施氏,妻亦姓施,生子靜郎年七歲,次子二郎年三歲。姐夫施聖□□崇明縣吏役。又據劉大善供稱:身系天津□□,於順治十二年八月二十四日,在膠州船上被賊搶去,下在賊船。其目下領船來犯境的偽總兵名喚網艙顧三張兵部,又有偽官姓郭、姓顧、姓王、與黑李三、矮腳王二。其臺州叛將馬信見在舟山,原任臺州馮總兵也在舟山,迄今未管事。其來的沙船約有一百二、三十號,大水艍船有二十隻。身系分在姓樊的偽官船上。又據余成龍供稱:身系天津人,於上年八月二十四日,在於膠州自己船上,被賊船到膠州擒身,同□大善、吳大一併擄去。今上岸被獲。又吳大□□余成龍相同。又據周虎供稱:身系通州人。先年往臺州投馮總兵標下當兵食糧,今年正月十三日,被叛將馬信擄上船去。今幸上岸脫逃,投誠是實。其矮腳王二在船瞭高,未登岸。身有叔周心宇、岳父吳玉、妻弟吳蘭生,俱住西廂。妻吳氏,見在岳家。又據吳大郎供稱:身系海門縣人。於順治十二年九月十三日,被賊擄上船。身在船內苦極,實心投誠。身有父吳中弼、母劉氏,鄰佑姓崔、姓王。又據江三供稱:身系通州人。被擄上船,今登岸棄械,在於地名灣橋投見總鎮馮,歸順回家。又據高得供稱:身系通州人。往臺州當兵,已經七年。於本年正月十三日,被臺州叛將馬信擄去,分在偽總趙虎山船內。因思故鄉,上岸將裹頭布與掛刀俱丟在路旁墳塋之內,誠心赴州投順。其領船來的偽官張兵部、王總府、黑李三、矮腳王二,其餘偽官名色最多,不能記述。各賊盔甲系馬叛總去廈門鄭之龍的兒子處領得來的。各賊故意將船一■〈舟宗〉,停在狼山港誘敵。張兵部自領船一■〈舟宗〉到任家港等處上岸。馬叛總與原任臺州馮總兵俱在舟山,不曾來。其通州往臺州當兵被擄下海的,共有七、八十人,俱已分散各船安插。身有弟高二,在侯千戶家立嗣。又有姐夫朱必瑞。又有叔住牛肉巷,外祖姓顧。其朱彪系身臺州房主,同與船內上岸投誠各等語,供吐在案。比江三隨有伊父江楚,同親鄰鄉保地方李林等,各願當官領回。及除狼山馮副將受投周虎、並哨獲吳大郎與招徠赴州投誠高得俱召的保外,將徐爾昌、王二、林元、陳二、周得、朱彪、王名相、劉大善、余成龍,吳大俱經收禁該。本州彭知州與馮副將會審看得:逆寇犯境,始而游移江干,繼而登岸仗敵,業經申報,毋容多敘為矣。其有臨陣當擒、於巡哨所獲者,並投誠各犯,隨即詣同狼鎮,逐一研審。如陣擒之林元、王二、徐爾昌執械拒敵,逆天罪惡,辟難刻逭者也。至陳二雖系陣獲,但此犯於去年十月初一日在如皋石莊港地方被賊擄去,嚴鞫之下,口供如一。其巡哨所獲周得等七名,各供被擄上船,俱系勢不得已。使非被擄弘逃,孰肯棄甲就岸,引頸以受縛乎?況賊■〈舟宗〉所至之地,每每搶擄上船,概置重典,恐阻其歸來之路,而終溺於陷阱也,不重可惜哉!今將狼鎮受投之周虎、江三、吳大郎,與卑職招徠之高得取具的保外,餘則卑州未敢擅便,監候憲奪等因,具由連人,一併押解本道。

隨蒙本道將徐爾昌等各犯,具文押解漕撫蔡部院親審,一面呈詳總督馬部院去後。續蒙漕撫蔡部院詳批:徐爾昌、王二、林元、陳二監固再行確審,具題發落。周虎等八名,審果被擄情真,念自投歸,准查明籍貫,押發該地方取印信收管。此繳。又蒙總督馬部院詳批:據該道所議:正剿撫並用之機著也。仰詳漕撫部院定奪示行報,繳。隨蒙本道將徐爾昌等文卷,抄發理刑廳確審間,蒙總督馬部院題為塘報賊情事,順治十三年閏五月初五日奉旨:兵部知道,欽此。又蒙漕撫蔡部院題為塘報事,看得賊船乘風薄犯通州花毛等港汎地,雖云送死深入,然竟敢於登岸,抗拒官兵,其逆謀叵測,頗有耽耽之勢。使非狼山營副將馮武卿鼓奮擒斬,披猖將見益熾。幸而我兵用命,斬獲得捷。不意敗遁餘孽,隨潮突入靖江營汛地,順風縱火,勢復鴟張。旋即披靡。今雖挫銳揚帆東去,第恐鯨鯢未靖,來去飄忽,防禦未敢稍疏。除選發漕標勁旅馬兵,委千總翟世虎統領,前往會同貼防遊擊湯國明協旅堵禦,又發臣標中營千總李世法、右營把總李世德,各領馬步戰兵,星赴崇川,聽候狼營將官馮武卿相機協剿。一面飛檄揚州道並沿江狼、掘、周、大、永、生諸營將官,整搠奮力,視賊所向,務必合剿,以固疆圉,並申飭各該州縣,謹毖城守外,至於見獲陣擒各賊,嚴令監固,並臨陣殺傷兵丁、馬匹,統候賊息寧靖,研審確覈,另具報聞。再照臣屬地方薛家等套及黃河灌口一帶,上年曾為賊眾所窺。今海潮漲漫,險汛類於長江。臣已調發漕標左、中、右三營守備蔣煜、千總邵雲從、把總凌顯宗等統兵,見在各汛分派防守外,臣乘漕務稍暇之間,於本月二十四日辰時,介馬躬詣各套及黃河灌口一帶,相機調度,設備防堵,以絕賊帆窺犯之望。此臣肘腋之防,猶當未雨綢繆者也。謹將塘報密會江南督臣馬鳴珮合詞具題,伏乞睿鑑施行等因具題。順治十三年閏五月初六日奉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俱密封到部。

該本部看得:江南督臣馬鳴珮、漕撫臣蔡士英疏報,海寇聯蹤登犯劉河、狼山、靖江一帶,出沒飄忽。雖官兵用命堵禦,頗有斬獲,而未經大創。應敕下該督、撫嚴飭沿江各汛鎮道將領,萬分毖防,相機撲剿,勿致疏虞。有功將備馮武卿、王應科等,統候事平彙敘。傷亡官兵王之俊、周禹、俞明等,該督、撫查明照例優恤。其陣獲活賊徐爾昌、吳泉等,該督、撫審確具奏正法可也。謹題請旨。順治十三年閏五月十六日奉旨:是,依議,嚴飭行,欽此;容封到部,密咨到部院。

隨蒙漕撫蔡部院憲牌內開:案照徐爾昌等四名,據該道詳批監固,再行確審,批行在案。所有周虎等八名,雖經據詳批審,系被擄情真,准查明籍貫,押發該地方取印信收管繳等因,但今部覆,徐爾昌、吳泉等,該督、撫審確具奏正法,則周得等難容遽釋。除吳泉等聽二省部院發審外,所有徐爾昌等,擬合抄疏黏發,密行確審。為此牌仰本道查照咨文部覆奉旨內事理,即將徐爾昌等共十一名,虛公分別確審,並投順之周虎一名,通詳督院並本部院,以憑會覈具奏正法,毋得疏忽遲緩。其傷亡官兵,即行查明,照例優恤,毋違,至速等因到道。隨蒙署道事羅知府憲牌:仰廳確審明白,報道轉報等因到廳。

除靖江縣捉獲吳全、王大二犯蒙二省部院另案發審,並除傷亡官兵移會該營查明優恤另報外,該揚州府劉推官行提爾昌等各犯到官研審。據爾昌供稱:身是寧波府人,舊年被賊擄去,身逃上岸回家被獲。在船上受苦得緊,身並沒得器械。身逃往鄉間逃命,有三個鄉民就將身送在狼山解來。又據王二供稱:身十八歲。前年六月十四日,在寧波府鄉下擄去。舊年身曾逃過,又被賊復拏住。又據林元供稱:身是福建人,十九歲。自福建被賊擄去,因逃命回家被獲。又據陳二供稱:身是石莊港人。舊年十月,賊來搶糧,將身擄去。又據周得供稱:身是通州人。身父帶小的去臺州府。身做生意,被賊擄去。身剃頭來投馮副將。又據朱彪供稱:賊在西門打仗,身是上來投降,在東門將身拿住。又據王名相供稱:身是崇明縣人,被擄去,今投誠狼山馮副將。又據劉大善供稱:身是天津衛人,在膠州買豆被擄,今剃頭來投見的。又據余成龍供稱:身也是天津衛人,在膠州買豆遇見賊擄去。又據吳大供稱:身是天津衛人,同是一起買豆被擄。又據周虎供稱:身是通州人。正月被叛將擄去,今逃回投誠。又據吳大郎供稱:身是海門縣人,十九歲。舊年九月十三日被賊擄去,今年五月十四日逃回,各情供吐在案。據此,看得徐爾昌等十二人,雖俱屬海寇,然甘心從逆,與被擄入夥者不同,棄械投誠與敵陣所獲者有異。辯別之際,生死攸關,不可不為詳晰也。奉批覆勘,再四研究,而周得為防兵之子。朱彪、周虎則身役防兵,均為叛將勢驅下海;劉大善、余成龍、吳大皆豆船被搶,一時同入賊營;王名相系崇明砍柴之人,吳大郎為海門土著之戶,俱在舊年,一於五月,一於九月,為其搶糧帶去者,其非甘心可見矣。除呼兵求救之周虎應議寬釋,以開來歸之路外,若周得等七人,則雖棄戈上岸,跡近於降,然出自賊營,未可遽豁,合暫行羈繫,錄其情蹤,轉請裁處。至於徐爾昌、王二、林元、陳二四犯,獲於陣頭,而徐王林、且曾拒敵狂逞,在常盜亦千重辟,況海寇乎?雖陳二供未抵仗,而同時併擒,法亦難寬。是皆罪所當誅,雖有長喙,恐亦無能自解矣。除傷亡官兵移會該營查明優恤另報外,所有前由,合請詳示遵行等因,具由呈詳本道。蒙批:據詳徐爾昌、王二、林元、陳二四人登岸拒敵,罪不容死,毋煩再計。周虎果系投順,可從寬議。至周得等七人,如果真心投誠,取地方印信收管,並查籍貫可也。若云跡涉疑似,似未妥確。事干欽件,難容含糊。須再一研審,取具妥招速報,繳。

又該劉推官備行通州,查取周得等各籍貫並地方印信收管去後。續據該州申稱:查得犯人周得、周虎實系通州人,各有保戶。見據保領數內犯人朱彪系臺州人,王明相系崇明縣人,劉大善、余成龍、吳大俱系天津衛人,各犯當日乘船上岸被獲,今則無從查取。吳大郎系海門縣人。又據犯人周得隅內地方陳元、親鄰周正、陳復初、並周虎隅內地方孟銘、親鄰周心宇、吳蘭生各具真實投誠保領甘結在卷。其吳大郎又經行著海門縣行查,並拘原供住海門縣進鮮港父吳中弼、母劉氏、鄰佑崔王。至於朱彪、王名相、劉大善、余成龍、吳大,俱系外府人氏,無從查報等因,具文回報到廳。據此,又該劉推官行提爾昌等各犯覆加研審,看得徐爾昌等十二人,當同海寇內犯也,其跡原無差等,迨至對壘交鋒時,則有拒敵、逃避之分,陣擒、投降之異,察蹤揆理,則有不容不為勘別者,故職於前申曾有乞為詳晰之請也。蒙駁再勘,取諸原日之塘報,以質今日之口供,前後不爽。如徐爾昌、王二、林元之執械對敵,與陣獲陳二共四人,則皆當仗生擒者,叛逆之形畢著,捉縛員役俱存,供證既同,駢斬自無可說。至若周虎、周得、吳大郎、朱彪、劉大善、余成龍、吳大、王名相,則供其原系裹擄,此亦(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一一~三一五頁。

·一五八、刑部等衙門尚書圖海等殘題本

刑部等衙門尚書今降三級照舊辦事臣圖海等謹題為拏獲奸細事:江南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準兵部密咨前事內開:該江南總督馬鳴珮題前事內稱:順治十三年二月二十六日,准兵部咨前事內開:據查點鄭之龍家口,牛彔章京管應祖稟稱:據鄭之龍的管家謝表供稱:據當鋪內人陳柱來說,有鄭之龍母差人進京,理合報部等因到部。隨差人前去,拏獲袁彩雲到部,審問各供在案。該臣等二部會看得:確訊袁彩雲,據供:鄭之龍母沒發家書,止教空身討取實信。但前供海寇拆毀安海城垣,之龍母親難住,移去金門所。後又供懼大兵殺害,鄭鴻逵教去。此是鄭之龍母差來、鄭成功使來,亦難揣度。袁彩雲本應照依奸細律正法,但鄭之龍等奉旨杻械禁錮,候進閩大兵消息,應免死,令其進監一看鄭之龍等,差人送出境界放回。至於袁士元知為奸細,懼路途盤詰,執旗鼓票同來是實。相應杻械送門羈禁,將中軍旗鼓火票等項書帖,咨送江南督撫,查士元果否系旗鼓標下人役,與袁彩雲果否兄弟,並中軍旗鼓不查銷火票情由,逐一查明,作速具奏再議可也等因具題。順治十三年二月十一日奉旨:依議,欽此。密封到部,密咨到臣。隨經密移江寧撫臣密行蘇松道備細確查去後。屢經行催,今順治十三年五月初三日,據蘇松道副使張基遠詳稱:奉憲行道,仰將兵部封送帖票十三件,逐一嚴查,中軍旗鼓俱不查銷是何情由,並袁昇、袁士元家屬嚴行羈候。遵即轉發蘇州府查審,轉移撫標中軍旗鼓確查。又經移催,隨准中軍遊擊白國泰移稱:本廳差票三張:一系初任時,衙署牆垣傾圮,差袁昇行喚泥水匠赴工給工食;一系楓橋汛官錢國源獲解盜窩汪君益等,押移長洲縣收審;一系奉撫院發江寧解到角弓,喚匠估計價值;節經行查,未據本役繳銷原票。不意袁昇玩忽,為胞弟袁士元竊取,攜帶進京。其中情節,希即嚴訊等因,又准旗鼓守備朱麟移稱:袁士元所竊諸票,如差畢時憲原給票二張,系本廳暫署中軍時點查聽用各官並傳諭各官常川伺候,以聽撫院不時差遣,此系差畢時憲,非差士元之票也。一票差士元傳女戲,偶為賽愿酬神而發也;一票差士元,因奉撫院發出公文,趕赴齎奏承差也。至於士元告假一揭,據稱有親遠呼給假相往,亦出於人情之常,似不容不准者也。總以本廳職司傳奉,凡轅門諸務,承上接下,刻不容緩,日逐差票傳催,勢不容已。然事完即為故紙,倘非緊關要務,間或未經查銷者,此往往皆然。在本廳止知袁士元身充本廳差役,並不知尚有同胞袁彩雲久在外方也。及朦朧告假,稱為北上,更不知其偕彩雲而往也。擬合移覆等因到府。該本府知府吳一位提吊袁昇到官,審據袁昇供稱:袁彩雲是我第二個兄弟,袁士元是我第三個兄弟。彩雲是明季崇禎十四年我父親從小賣出去與杭州姓陳的武官。士元在旗鼓廳做舍人。我是大廳的快手。彩雲於順治四年間回來一次,舊年十一月又回來,於十二月初六日上京。他說是鄭之龍的母親想念之龍,差他往京探問,順路回家看母親,是討這一差回來的。我母親問他:你往那裏去?他說:我往京去看太師。我問他,也是這樣說。我母親恐進京路遠難行,他舌尖說話,有些不像蘇州聲音,著第三個兄弟袁士元同他進京。我的票子,是叫泥水匠牌一張,未銷;還有一張,系解盜賊的;還有一張是差王安名字的,他是快頭,叫小的執票去喚弓匠估價,放在家裏未銷,原在小的一件舊箭衣內,比袁士元臨行,我母親將衣著他穿去,因而小的票子亦失誤拏去,我此時不曾在家。士元的票子,我不知他因甚的拏去。小的不銷票委是放在衣服內忘記了,故此未銷等情。據此。參看得袁士元一案,奉憲提訊家屬袁昇,稱系撫標中軍廳快手,而袁彩雲、袁士元皆昇之弟也。彩雲於明季時為父鬻身於杭城陳姓家,投鄭之龍標下,居住閩中。若士元向在撫標旗鼓廳充舍人名役。客歲臘月間彩雲承之龍母之命赴京探信,路經蘇郡,亦抵家探母。時伊母恐路遠難行,且言語不通,著士元偕往,亦或母子綣戀之情。先是袁昇承有中軍差票三張,藏於衣內,不意亦被士元攜去,致未掣銷。及查士元所帶旗鼓牌票,除該廳移稱事非急務,未經查銷外,持以問之袁昇,則俱稱不知。蓋昇系中軍快役,士元系旗鼓舍人,衙門各別,承奉不同,有票無票,稱系不知,此實情也。除將袁昇羈候外,伏乞轉覆等因。據此,該本道看得:袁昇有兄弟三人;昇居其長,向充撫標中軍快手;次弟袁彩雲,於崇禎十四年間鬻身於浙杭陳姓,繼復流全閩中,投於鄭之龍標下;三弟士元,向充撫標舍人。舊年臘月,彩雲自閩來蘇,口稱奉之龍母命,著往京師探問消息,便道回家探望其母。母慮彩雲言語不便,即令士元同往,或由於母子兄弟之至情也。豈昇向承中軍差票三張:一系喚取泥水匠做工,一系押解盜窩汪君益發縣收審,一差王安行喚弓匠估計弓價,俱未繳銷,遺失衣中,被士元穿衣帶去,情或有之。並士元所承旗鼓差傳女戲一票,又喚差馬承值齎奏一票,又差畢時憲查點聽用二票,俱未曾銷,並臨行假單一紙,同攜在身,此又必然之勢也。在中軍旗鼓兩(下缺)

硃批:袁士元依擬應斬,著監候秋後處決。餘依議。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二本一四五~一四六頁。

(上缺)順治十三年閏五月二十九日,刑部尚書今降三級照舊辦事臣圖海、尚書今降三級照舊辦事臣劉昌、右侍郎臣阿思哈、左侍郎臣楊義、啟心郎臣對哈納,江南司理事官臣雍愛、署司事陝西司主事臣王延祹、太子少保都察院參政臣能吐、參政臣納都胡、大理寺卿臣羅碩卿、臣郝惟訥、左理事官臣吳爾蝦赤。

(貼黃):刑部等衙門尚書今降三級照舊辦事臣圖海等謹題為拏獲奸細事:該臣等會看得:袁士元明知伊兄袁彩雲為奸細來探消息情節,乃執中軍旗鼓所與令趕朝覲官員之火票,藉為護身之符,同兄彩雲探聽鄭之龍消息情真。查律:境外奸細入境內探聽事情者、接引入內、起謀之人不分首從斬監候、袁士元依律擬斬監候、秋後處決,餘照兵部議。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一五頁。

·一五九、浙江巡撫秦世禎殘揭帖

欽差巡撫浙江等處地方提督軍務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今罰俸戴罪秦世禎為漁船違禁出海、奸民賄買賊旗、謹據報直陳、仰祈睿鑑處分事:准兵部咨內開:該浙福總督佟代題前事等因,順治十三年二月初十日奉旨:兵部察議具奏,欽此;密封到部。該臣等看得:漁船採捕一案,先經撫臣秦世禎題為密陳海防利害等事一疏內,請將沿海漁船盡數報官,編立保甲,令經制將領相兼統轄,無事許其採捕,有警合力防勦。部覆奉旨令九卿、詹事、科道等官會議允從。續據該撫疏稱:寧、臺、溫三府漁船數目併統轄各官職名,仍恐節制不嚴,致生夾帶接濟之弊,請以就近駐劄鎮道分任譏察。臣部議覆,如其所請,敕下該督、撫速行嚴飭,倘有譏察不嚴、致有奸弊,即將統轄分汛各官三處,俱經奉有俞旨遵行在案。今據督臣佟代疏稱:據各鎮道呈解違禁漁戶朱雲、朱盛等聯舸私出外洋,甚至謀買賊旗,奸弊滋生,應請敕下該督、撫、按虛公研審,分別究擬,併查取管轄分汛職名,具奏議處。但漁船依期採捕,原經該撫題請部覆會議。茲該督復奏奸漁出海,將來害不可知。若禁令不一,沿海居民,何所適從?採捕之議,應否禁止,請敕下九卿、詹事、科道會同確議具奏。據疏稱撫臣奏世禎祈敕下議政諸王大臣確議處分,但巡撫系文官,請敕下吏部議覆可也等因。順治十三年二月二十日奉旨:漁船採捕,原經會議准行。奸漁違禁,若果系秦世禎申飭不嚴,爾部即當據實議奏,何得含糊推諉吏部?還著確議具奏,欽此。密封到部。該臣等查得漁船編立保甲,統以營弁,無事採捕,有警防禦,原經撫臣秦世禎題請九卿、詹事、科道會議,奉旨允從。該撫又恐節制不嚴,致生奸弊,請責成鎮道分任譏察,亦經部覆,奉旨行該督、撫嚴飭在案。是撫臣秦世禎申飭未常不嚴。今據督臣佟代疏稱,漁戶朱雲等違禁出海,謀買賊旗,殊干法紀。查該撫亦經題參違禁漁戶余汝甫等三十三名,現在奉旨,著該督、撫、按嚴審擬罪。該督所參漁戶姓名內,有撫疏未載者,相應敕下該督、撫、按一併審擬,仍查取管轄分汛職名,具奏議處。至漁船採捕,原經會議准行,該撫既行申飭,無容再議。但沿海漁船,原令無事採捕。目今海上正在用兵,應敕該督、撫再加嚴飭,禁止出洋。俟海寇蕩平,再行採捕可也等因。順治十三年二月三十日奉旨:依議行,欽此;密封到部,密咨前來。遵即案行按察司即提漁戶朱雲等嚴審擬罪去後。

今據該司按察使王無咎呈稱:問得一名朱雲,年四十歲,寧波府鄞縣人。狀招:雲與已到官朱盛及朱國臣、舒鳳、舒茂峰俱系船。戶適因地方荒歉,無可資生,於順治十二年四月內,雲等垂嚥漁期,覓利救飢,卻不就近插竹網魚,各不合罔顧寸板不許下海禁示,輒就違禁出海。彼時雲與朱盛各又不合竟自越赴外洋,因而慮賊擒拿,潛向交通,各買偽旗一面,收貯船上。雲有親族已到官朱小和尚、朱邦茂各亦不合知情不舉。比雲僱情今責釋水手鄭雲、朱夏、鄭君、朱和尚、鄭念八、朱官、鄭九及朱小和尚駕使艚網船一隻,打得黃魚八十擔。比朱盛僱倩今責釋水手畢小姐、舒三、朱振、朱五、朱四、朱壽、王六、朱孟麟及朱邦茂駕使掘頭船一隻,並行通海採捕。搜獲雲與朱盛賊旗有據。比朱國臣僱情今責釋水手錢十六、陳四十、朱四二、朱清宇、朱十駕使■〈舟甫〉艚船一只,打得黃魚一百七十斤。比舒鳳僱情今責釋水手舒二、汪十、舒四一、朱和尚駕使王家■〈舟唐〉船一隻,打得黃魚四百斤。比舒茂峰僱倩今責釋水手舒四、舒百四、舒增、舒二十駕使艚■〈舟甫〉船一隻,打得黃魚四百斤。俱系違禁下海。朱國臣、舒鳳、舒茂峰迫於覓利資生,並無通海情據。隨據各該管汛地方今省發把總陳應彩、姜應龍查獲雲與朱盛、朱國臣、舒鳳、舒茂峰五犯船隻魚貨,具文呈解田提督。蒙發定海縣會審得:朱雲供稱駕艚網船一隻,供有本船未到官水手七名:鄭雲、朱夏、鄭君、朱和尚、鄭廿八、朱官、鄭九,俱系蔡墩人。船於四月十七日從大嵩港出往黃牛礁內洋,打魚八十擔,原於本月十三日,將銀一十五兩托朱盛夥伴去買賊旗一首,見在雲家朱小和尚收貯等語。又據朱盛供,自四月十五日從大嵩港出駕掘頭船一隻,有未到官水手九名:畢小姐、舒三、朱振、朱五、朱四、朱壽、王六、朱孟麟、朱邦茂。又供駕至黃牛礁外洋捕捉黃魚,恐賊船要截,無奈著同船人朱邦茂前往河頭渡賊船拋泊處所,用銀一十五兩,打領阮三家印旗一面,現在船上朱邦茂收藏等語。又據朱國臣供稱:駕■〈舟甫〉艚船一隻,有未到官水手五名:錢十六、陳四十、朱四二、朱清宇、朱十,於四月十五日趕潮不上,十六日見有賊船念餘隻不敢出去,至十七日出往黃牛礁內洋。打魚一百七十斤,並未打票等語。又據船戶舒鳳供:駕王家■〈舟唐〉船一隻,有未到官水手四名:舒二、汪十、舒四一、朱和尚,於四月十七日從足頭港出往橫山洋,打魚四百斤,未曾打票等語。又據船戶舒茂峰供:駕艚■〈舟甫〉船一隻,有未到官水手四名:舒四、舒百四、舒增,舒二十,於四月十七日從橫山港出往黃牛礁內洋,打魚四百斤,未曾打票等語。其朱雲、朱盛偽旗二首,追取見在。今據各犯口供在案。

據此,該本提督看得:漁船毋許出海,憲禁甚嚴,蓋慮封疆為重。既而貴道念切飢荒,准令沿海窮民就近插■〈?甫〉泥塗採捕,亦已聽從民便矣。今朱雲等五人弁髦法紀,遂乃越禁偷出外洋,滿載黃魚而歸。其覓利資生,猶為可恕。至朱雲、朱盛竟去買領賊旗,則往來交通形跡,殆不能掩。除將國姓偽旗二面移送撫院驗奪外,□將違禁船戶朱雲、朱盛、朱國臣、舒鳳、舒茂峰等五名移解海道。蒙仰海防廳行提鄭雲等水手並朱小和尚、朱邦茂,又在官今省發里長沙高、王安愷、朱敬孝前來。具文解蒙本道李副使親審得:地方荒歉已極,民不聊生,故走死如鶩。止知惟利是圖,不顧軀命不保。如漁船不許片板出海,禁示彰彰,雖不差一官一役行查,正恐騷擾耳。朱雲、朱盛就近插竹網魚可也,而欲違禁出海,甚至慮賊擒拿,而又謀買賊票。票之真偽未曾驗,而愚民或受人騙不可知。然有提督移文足據,本道即欲矜全,其如法之所在,難以寬假。雲等第云荒歉難度,搖尾乞憐,噫,愚亦甚矣!至於舒鳳、□茂峰、朱國臣搜獲(中缺)姜應龍、□朱雲等原系二官獲解,則非失於覺察,相應免議。具招呈詳到司。

轉詳間,又奉督撫秦都御史批:海道覆詳朱雲等招內稱:覆審朱雲、朱盛違禁私出海洋,公然賄賊。領旗採捕,歷審供確,繯頸難貸。朱國臣、舒鳳、舒茂峰雖經蔑禁下海,然屢鞫果未買領賊旗,重杖足懲。至於該管汛官陳應彩、姜應龍,查系獲解朱雲等者,豈縱放者而肯獲解乎?所當允其免議。餘俱照原招發落也等因;奉批:寸板不許下海,厲禁已有十年,然採捕如故,皆由不肖營弁受賂私放,而奸民又納稅與賊,得以往來。閱所買賊旗編號數目,□知非朱雲□一人,亦非一朝一夕也。(中缺)旨飭禁,迨有□□;何物朱雲、朱盛,以瀕海奸民,蔑視功令,敢於違禁出洋,公行採捕,惟知嗜利如飴,不顧自干法網,輒復賄買賊旗二面,於奉化河頭渡賊首阮三船上,則其向背之情,猶難自解,律以通賊,並付綯刑,允不為枉。若朱小和尚、朱邦茂,明屬知情附黨,特未同往買旗。即偽旗搜自雲、盛袖中,口供鑿鑿,實非小和尚身畔搜出。屢經本司刑官會勘,駁覆至再,而雲、盛始終不易其口。朱國臣、舒鳳、舒茂峰違禁採捕事真,審無通賊實據,視之朱雲等未可同日語也。合與朱邦茂、朱小和尚,並從杖儆、以飭其後。第查朱雲等出洋,事□□二年四月十七日,犯在撫院題疏之前,廷議部覆頒行,則在六月以後,相隔烱然不磨,併奉查汛守各官,應行議處,但把總陳應彩、姜應龍即獲雲等解究,委無失於覺察,相應免議。將雲等取問罪犯,議得朱雲等所犯,朱雲、朱盛俱合依越度緣邊關塞、因而潛出交通外境者律,各絞,系重刑,枷鐐牢固監候轉詳,待報處決;朱國臣、舒鳳、舒茂峰、朱邦茂、朱小和尚,俱依違禁下海者律,各杖一百,遇蒙熱審恩例通減二等,各杖八十,並審有力,各照例納穀贖罪。照出朱國臣、舒鳳、舒茂峰、朱邦茂、朱小和尚贖罪穀□□十六石,每石折銀二錢五分,追完貯庫類解。□開原獲朱雲艚網船一隻、黃魚八十擔,朱盛掘頭船一隻,朱國臣■〈舟甫〉艚船一集、黃魚一百七十斤,舒鳳黃家■〈舟唐〉船一只、黃魚四百斤,舒茂峰艚■〈舟甫〉船一只、黃魚四百斤,並各船捕具什物。相應行縣查明,變價入官,通取庫收繳。其搜獲朱雲、朱盛白布賊旗二面,候驗發貯庫,備照。餘無照等因到職。

除余汝甫等案另疏回奏外,該職看得:朱雲等皆寧郡海畔之漁戶也,違禁採捕,是其故習。去年適又飢祲交臻,資生無計,敢於嗜利如飴,於四月十七日違禁下海。獨雲與盛復行賄買賊旗,走死罔顧,揆情固有可矜,論法難□並絞。至朱國臣、舒鳳、舒茂峰及水手朱邦□、□小和尚,雖無用賂買旗之奸,各有違禁出洋之愆,按律杖儆,允蔽厥辜。防汛把總陳應彩、姜應龍,奸漁朱雲等旋出而旋獲,似非失於覺察者比,相應免議。既經司道詳勘前來,相應具題,伏乞敕下該部核議施行。為此除具題外,須至揭帖者。順治十三年閏五月二十五日,右僉都御吏秦世禎。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三本二八六~二八八頁。

·一六○、廣東巡撫殘件

(上缺)總陳奠、把總朱升、羅一鑑外,領馬□遊擊楊倫、陳廷王、都司宋振唐、守備王琰、劉天廣、朱天貴、把總閻君寵、領步兵千總郭雲學,把總李英杰、鄒漢;饒鎮除守營遊擊龔以權、楊貞、守備歐亮、藍蓬外,總領馬步參將鄒瑞、遊擊馬嵩領馬兵守備李青,陳龍,領步兵千總劉勝、朱■〈王梁〉、把總曾蘭、陳策、余洪、朱瑞等,惠標領兵都司紀大雄、千總張全勝、把總盧彪、蔡富、張茂英等。於本月初二日卯時,各鎮親統前去。離城三里之地,先發噶叭■〈口什〉千總鄧有時、師承聖等誘敵。彼時附城扎營逆賊,見我兵到,遂揚旗噪鼓。前來迎敵。各鎮指授領纛將領,令馬步排齊張□而進。先著砲火對打,隨即督率各官兵奮勇追殺,直逼城根。相持自辰至午,賊營盡被踹開斫殺,併追赴城河溺死者約計三千餘黨,帶傷逃入城內者亦約有三、四千人。陣獲偽關防四顆,槍刀、盔甲、旗幟、銃砲、綿甲、藤牌不計其數。賊隨據城堅守,砲石齊下。我兵因城根地窄,難於存站,隨撤回營。其原任總兵蔡元議,著帶兵移扎黃岐山下,以成犄角之勢。初三早,據揭陽城邊秀才黃仕進報稱:昨日之戰,蘇先鋒重傷,今早死矣。援剿右殿兵鎮又姓鄭,一鎮俱死。金武鎮全鎮俱死。黃提督傷三箭,弔城而進。萬提督溺水而走。共死有四、五千賊。俟有情形另報等因。二月十三日,據分守惠潮道副使魏執中塘報稱:准惠來營遊擊余仁單報:據塘兵曾昇報稱:閩賊正月二十二晚有大船載偽甘鎮下正兵營並刀甲軍器等物入揭。二十三早,揭中又有大船載偽義武賊回閩等情。正月二十九日,又據潮鎮委署右營遊擊事劉進忠單報:據百總周應明報稱:二十八日晚,有塘兵黃勇在於揭陽縣,回報揭陽各偽鎮,於本月二十七日祭旗,聲稱要於二月初三日移營,未知何往。又偽國姓發有偽鎮姓盧,號為正兵鎮,俱鐵盔甲行裝,前至揭陽縣內等情各到道。據此,該本道查得閩賊盤踞揭陽縣內,船隻或出或入,往來不定。今各鎮大兵仍舊住扎新墟。本道慮恐賊計叵測,除一面督率官兵加緊防守府城外,擬合塘報等因。

二月二十三日,准饒平總兵吳六奇手本為移報大捷事內開:二月十三日,據標下將官羅聖、歐亮、李青等報稱:奉委督馬步兵同馬巡檢前去陂頭追取糧米。十一日至彼地,隨有鄉民報稱,海賊呂四舍同九軍士賊扎在南山攻寨。聖等十二早帶馬步兵前去。詎死賊高山望見即走。李青督馬騎直赶十里之地,登殺兵賊三十餘級。各賊四散。步兵隨至搜山,共殺二百餘級,獲賊旗十面,賊票二張。隨收兵扎在南山。望乞示下等情。又據棉湖寨巡檢馬瑞圖報同前事各等情到鎮。擬合移報等因。

三月初二日,據鎮守惠州地方副總都督僉事黃應傑塘報為飛報賊情事:本年二月二十四日,據署海豐遊擊事都司李明道單報稱:閩寇震鄰,揭陽山賊狂逞。卑職發塘兵兩路偵探去後。二月二十一日,據北路塘兵朱勝、趙乾報稱:有揭陽馬山大寇,於本月二十早流入本汛五雲洞、黃麖埔地方屯劄,約有三千餘眾,五色旗號俱全等情到職。卑職即親統兵馬進剿等情到職。即行該將帶兵前去進剿,並固守城池去後。本月二十五日,又據李明道報稱:本月二十二日,續據塘兵朱勝等單報稱:流賊現在彭家祠堂、宮埔分劄六營,攻破官仁山寨等情。卑職即於本月二十四日辰時,親督馬步官兵前往進剿。值新任知縣何寅面商隨營前去,督率鄉勇同職官兵相機進剿。其城池已著把總張三仕督兵加謹固守等情。本月二十九續據李明道等塘報為官兵大捷事稱:卑職據報賊情,隨於本月二十四日,親統馬步官兵前往進剿,已經具報外,卑職本日行至石陂屯下營。二十五日抵黃塘下營,僅離賊一十餘里。擬二十六早進兵。至天明時,賊出迎敵。離營二里,放火連天。卑職即統馬步官兵奮勇衝殺。當陣斬賊級一百餘顆,生擒活賊十餘名,職即會同該縣官審供系馬山鐵甲,與閩逆鄭成功潮陽、揭陽、河婆各處之□共有數千,今同夥來有參千餘人等情。隨即審明梟示訖。當陣奪獲大小賊旗一十六面,槍刀器械不計,賊即敗竄。職帶兵追赶三十餘里,賊退入山徑,未便窮追。至申刻收兵回營。仍發塘兵偵探,務盡根株,以安地方。所獲旗幟,俟班師日一併解驗等情到職。據此事干剿賊獲捷,合即轉報等因。

三月初四日,又准總兵劉伯祿塘報為塘報陣獲生功事:本年二月十九日,據分巡惠潮道原中軍劉起龍報稱:奉委帶兵前去普寧地方哨探,於十六日據鄉民報稱,有呂志賊千餘,在次坑後山下營,欲攻劫鄉寨等情。據此,該卑職即傳集官兵鄉勇,即於十七日五□前去次坑後山,果見賊眾盤踞其間。卑職督率各官兵鄉勇,用命剿殺,盡將營盤踹開,殺死賊二百餘名,生擒二十一名,內有督陣總紅旗一名,此賊盡系長毛,福建人氏,現在呈解等情到鎮。據此,本鎮會同各鎮公審查驗,委系閩夥長毛,當即斬梟訖。本月二十日,又據惠來營遊擊余仁為剿捕閩寇事報稱:本月十六日,據黃隴都鄉民曾俊、李克等奔報稱:見有偽陳豹標下偽都督呂志等帶有賊夥千餘名,就月初三、四等日,突犯□■〈氵戎〉等都地方,大肆劫掠等情。十六日,卑職即督發戴罪中軍守備劉亮,帶原千總余鳳、材官余雋、把總鄭利、林偉等官兵陸□□名,著令星□直抵水拱塘地面進發去後。十八日黎明,隨據中軍守備劉亮報稱:奉令帶兵進剿閩寇,就十七早天明時候,亮等官兵直至獅子寨山下地面,隨遇閩賊首呂志等夥寇約有千餘名。隨分三路迎敵。我兵分股對壘,奮勇交鋒。連敵數合,賊首呂志隨被我兵陣斬,賊眾大潰。我兵乘勢直衝賊營,陣破木柵而入,斬殺賊級五十三顆,救回被擄婦女三十餘口,奪獲賊馬三匹,布帳、旗幟、器械等物不計,賊眾被砲陣傷殺死不□,取級者不計。殘夥遂拚命遯入深山,我師未□窮追,□□營湯坑□,另差塘□□□死賊蹤(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三本二八八~二八九頁。

·一六一、廣東巡撫殘揭帖

(上缺)查明另具報驗外,合就馳報等情。十二月二十日,又據遊擊楊倫報稱:本月十五日,卑職親帶官兵往山躡逕追剿。狡賊灣山,又遁奔河輋。隨即赶著將賊衝殺大潰,傷死不計。登即連夜驅至稍機寨下,緣山大嶺曠,賊孽又流竄於尖山巢。即追至捕剿。據蜘蛛嶂鄉民報稱,有賊又遁竄於官才嶂扎等情。卑職即率官兵進剿,殺死賊孽甚多。但餘氛未盡撲滅。卑職一面嚴督撲剿外,其海豐、長樂官兵,俱於各要扼隘堵扎,卑職已致函把截矣。理合馳報等情。二十三日,又據遊擊楊倫報稱:本月十七日,追至官才嶂,將賊殺敗,斬級不計。時據拿獲賊營中難民稱云,內有首級一顆,認系林都總之頭。職即令收候解。又追進十餘里,系惠屬地界,賊奔遙遠,未便越界追赶。除另差塘兵各處偵探外,理合馳報等情各到職。理合彙報等因。

正月十六日,又據總兵官劉伯祿塘報內稱:據遊擊楊倫報稱:據塘兵探得,龍南礤賊孽潛於青勾樹下藏扎。當發把總廖俊帶兵捕勦。正月初七日,直到督兵衝殺,砲傷斬死賊黨不計。見擒獲賊首何輝,併賊曾唯、吳二子等,及獲大旗、高招、三眼槍各器械,合解赴驗。今揭陽地界搜剿,並無賊孽。惠州各營官兵,俱已回汛。職隨亦撤兵回府等情到職。據此,隨將陣獲賊首賊、黨移解兵巡道,會同府廳將領等官審明,已於正月十三日梟示正法,據報揭界一帶,並無賊孽。所遺官兵,應聽回營。擬合塘報等因。

二月初三日,據嶺東守道呈詳:行據惠州府知府陳應相審得:賊總黃龍等嘯聚於黃砂巢,攻圍劫寨,殆無虛日,地方遭其荼毒,百姓肝腦塗地,此賊焰之最酷烈者也。幸天厭其禍,奉憲檄剿,師武用命,直搗其巢,斬馘多功,生擒黃龍等一十四名。內二名已先服天刑外,卑職當堂刑鞫,據其逐名供吐,皆系巢賊總領,殺人不知凡幾矣。獲之當陣,供吐最真,相應駢首藁街正法無疑者也緣由,將黃龍等申解到道。嚴審各犯口供相同。該本道覆審,看得:黃龍等皆黃砂巢之渠魁也,攻圍劫寨,殺擄男婦,匪朝伊夕矣。幸天厭其惡,官兵奮勇破巢,遂已成擒。審據口供,皆賊中頭目,當陣擒獲,所謂渠魁當殲,相應亟正典刑,以快人心者也。擬合呈詳緣由。同日又據該道詳稱:行據惠州知府陳應相審得:賊總李茂等窟穴於龍南磜地方,四出劫掠,虐焰披猖,地方之被其荼毒者,蓋不止一處,亦非一日矣。天怒神怨,慘烈已極。剿洗之憲檄甫頒,馘斬之多功立奏。見獲賊總李茂等一十五名,當堂刑審。據其逐名供吐,皆系都總先鋒舍甲,正所謂渠魁當殲者也。以當陣生擒之賊,質之當堂之供,最為真確。相應駢首藁街,正法無疑者矣緣由,具由將李茂等申解到道。

隨該本道會同黃副將覆審,看得:賊總李茂等盤踞於龍南磜地方,剽掠四出,虐焰鴟張,地方之被其殺擄者,已非一日,罪大惡極,天怒神怨。幸師武用命,斬獲多功,擒渠奏凱。審據李茂等一十五名,皆賊之總領,供吐最確,相應駢斬,以正法紀者也等因,並詳到臣。批回正法外,移會前來。准此,就據嶺東守道呈詳奉督院憲牌:仰道即將黃副將所報原調各路領兵進剿黃砂阬逆賊有功都守、千把等官,與文職府縣捕巡各官,或贊商機宜,或催運糧米等項,逐一再加查確,據實分別敘由,啟詳藩院,以憑會題優敘施行等因到道。奉此,依奉遵即移行黃副將查確移覆去後。

隨准移稱:准此為照,本鎮奉令進剿黃砂巢賊,與貴道密商機宜,其在事各官,皆不避艱險。犁庭掃穴,除陣斬生擒散賊不計,擒獲賊都總黃龍、三總謝安、勇總何勝、先鋒劉元者、則管海豐遊擊事守備李明道、署中軍守備張起鵬、酈杰、把總張三仕也;生擒右副總張亞晚、四總陳亞二、九將盧亞三、先鋒張亞養、紅旗張長生者,則右營管都司事署遊擊李榮華、署中軍守備劉易、千總張全勝、永安千總劉文卿、右營把總盧彪、和平把總宋應捷也;生擒賊左副總鄭雄、二將王貴、五將陳保壽、右勇將(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三本二九○頁。 

·一六二、浙江巡撫秦世禎揭帖

欽差巡撫浙江等處地方提督軍務都察□□□都御(約缺數字)為匯報剿撫土寇情形事:准兵部咨□內地失事道將疏虞等事內開:該臣具題前事等因,奉旨:張元璘、楊虎、徐來麟、梁有才、宋□祿、高爾修,著一併議處,餘著議奏、該部知道,欽此。又該浙江巡按葉舟題同前事,奉旨:已有旨了,該部知道。欽此、俱密封到部。除道臣張元璘、徐來麟、知縣高爾修聽吏部議覆外、該臣看得金、衢、嚴三郡,接連江閩,在在需防。浙江撫、按二臣疏稱,協將楊虎擁兵坐視,致衢屬屢報失事;署鎮遊擊梁有才、嚴州協將宋□祿,居常設備不周,倉卒致賊焚劫;□防玩寇,罪無所辭。楊虎應降三級,梁有才、宋□□應各降二級,俱戴罪剿賊。如再疏縱,另行重處。陣亡把總謝□、苑進忠、百總李應兆、以及傷亡兵丁、鄉勇死事情形,疏報未悉,仍應敕下該撫,逐一確查具奏,以便照例議恤。有功將領馬騰衢、周虎等,俟賊平之日,該撫另疏敘錄等因。奉旨:依議,欽此;抄部備咨到職。隨經案行按察司遵照轉行去後。

今據該司按察使王無咎呈稱:催準守金道參政徐來麟手本開稱:金華之釀亂,實起於魏福賢、楊文夥劫為黨,屯於江西、浙、閩歧界,已非一日。十年間,三省□□,楊文授首,而福賢遁竄逋誅,流突于衢處□□,蔓沿金郡各邑。又值婺屬□□賊黨煽引饑民,挺而走險。本道念切封疆,嚴加申飾各路官兵,遠偵近探,時刻隄防。於十二年八月內,據塘報賊犯湯溪、酤坊等處,本道首先振旅,躬親進剿,並檄署鎮遊擊梁有才統兵齊赴塢雲山,連打五仗,殺死三百餘賊,活擒八十餘名,俱負重傷,審明斬訖。本月又據永武,義東等縣報稱:逆□於八仙磡塔等處焚劫,即督官兵截勦。於永康十八都破石地方,與寇對壘,砍殺活賊五十餘名,塘報在案。本道思金鎮□兵奉調征閩,並防舟山之外,見□無幾,賊眾兵單,終難掃蕩,□□本都院調發標下遊擊馬騰衢統帶杭湖□□協官兵前來援勦。十月初四日,據義烏縣報稱:魏賊餘黨吳□映等劫掠等情,本道即移馬、梁二遊擊,並督道標千總周之顯等,追賊至鹿鳴庵山寨口。撫標千總馬榮,把總王五美等斬獲逆賊吳捷、張廷之等十五名,馬一匹,道標千總周之顯等擒賊伊思兩等六名。金鎮標官白良金陣斬偽總兵吳文映,擒賊吳宗魁等五名。又金鎮把總周兆麟,斬賊鄭首陽等二名。嚴協千總易廷秀,把總吳德榮等,斬賊張壽一名。又准馬、梁二遊擊會報;十月十四□,統領撫標金華鎮道嚴協各標□兵自金華府入山,從東□□路進發。十八日,□□桐擒賊八名。十九日,□□草地方高坑賊寨,官兵□□扒山,共擒賊四名,真賊二名,俱斬訖。內有葉方橋,葉思□二名,系被擄餉戶,隨交湯溪縣釋放訖。又准馬、梁二遊擊會報:統領各標官兵,於十月二十二日自停久進兵,直到日坑,擒賊九名。又追至遂昌,擒賊七名。內審方尚虞等五名,系被擄餉戶,訊明釋放訖。又准馬遊擊報稱:十一月十一日,據千總馬榮、把總王五美、嚴協守備紀國棟報稱:到東陽兵,至南塢嶺遇賊五千,當陣斬賊陳胡等二百餘級。又梁遊擊報稱:□□劉進科、標官白良金到橫溪遇賊,□□對敵,當陣斬賊三百餘□,擒十九名。又准□、□二遊擊會報:密發撫□□總馬榮、把總王五美、□□□總盧興元、標官白良金、馬□等,各帶官兵,於十一月十八日直抵東朱金坑山、盤朱東郭坑遇賊二千,迎頭打仗,陣殺逆賊三百餘,活擒逆賊五名。又准馬遊擊移報:十二月初三日,親統千總馬榮、把總王五美、嚴標把總吳得榮、金鎮千總盧興元等,直抵石壁,遇逆賊數千,追至威靈崖等處,陣斬梟賊二百餘人。又准梁遊擊報稱:據永康縣探稱,逆賊屯于塘頭呂等地,本職督令千總周紹先、劉進科、白良金等,會合撫□□擊馬騰衢官兵,訂同金鎮都司馬□□等,各領馬步官兵,於□□月初九日,直抵□□鼓山等地,遇賊六□□,□頭對敵,陣斬逆賊五□□,□擒三十五名。又據署金華府總□事通判張璠報稱:准撫標遊擊馬騰衢移稱:本職統領千總馬榮、把總王五美、嚴標把總吳得榮等,自東陽至義烏,會合道標領兵官徐必達、周之顯等,並金鎮千總劉進科、周紹先、白良金,前往永康四路口。初九日前進至塘頭呂地方,遇賊數萬。殺逐至青山口,砍死逆賊三百餘,活擒朱得勝、朱君祥、呂惟雍、吳士等四名,奪獲紅白令旗、盔甲、大砲一門,偽印一顆、火藥船彈各一擔,俱□呈繳在案。本道思各賊渠魁不一,脅從數萬,□不勝誅,特差□□□招撫。遂有何德成等於□月十三日具稟□□到道,詳蒙本都院頒發□□行道招撫,遵即遣子徐必□、標官曹基磐、梁拱宸、周斌等趨至賊營,宣諭大義。德成等相信感激,傾心向化,於十三年二月十一日,徐必達帶同投誠官何德成、方定邦、楊三虎統領頭目盧得勝等六名、紅旗王寵等四名、餘黨三百四十餘人,前詣郡城。本道會同文武各官,面同受撫,備辦袍帽、花紅、酒宴,分別歸農者九十二名,願隨食糧效用者二百四十餘人,繳到偽印、火砲、器械等項,俱經塘報在案。二月十六日,又□遊擊梁有才移稱:本月初六日,報稱有賊屯□永康縣師姑岩,□□會同中營遊擊池鳳鳴、□標中軍岳含珍、□標把總胡靖、處標千總王□,各帶兵追斬逆賊數十名,活擒八名。又據武義縣報稱:防官黃國義於二月十九日率領偽總兵徐君美、把總王三籌等五員、及葉向華等六十二名,到縣投誠,給賞花緞、酒米等項,隨經轉報訖。又准遊擊梁有才、池鳳鳴會報,有賊敗屯楊山地方。二月十一日,撥發鎮標中軍趙慶斗、把總孫世堯、處標千總王欽、嚴標把總吳德榮,各帶兵前去,斬賊五十餘名,活擒逆賊六名。又據湯溪縣報稱:江西賊首羅守輝招搖本地賊渠周元、楊瑞龍等,潛匿中源塔、石高田□上□處,道標領兵官□□達、周之顯、袁亨、樓□新、□□應同投誠□□□成等,直抵石塔,遇賊砍殺。攻至高田峻嶺、賊兵分股迎敵,擊斬逆賊二百餘級,盡將賊巢焚燬。又據本道領兵官徐必達、投誠官何德成塘報:二月二十二日,有賊潛屯俞倉地方高峻山頂,帶兵攻勦,賊眾潰散,斬殺偽總兵楊瑞龍、朱遊擊,賊屍遍山,活擒偽副將吳惟元,直搗寇寨,盡行燒燬。吳惟元解憲正法訖。自此逆黨悉平,金郡危而復安矣。以上剿撫功次,仰賴皇上鴻庥,各□威靈,以致蜂屯艤聚之眾,一旦滅跡掃塵。在事文武宣猷戮力之勞,宜與旌功激勸之典。至□本道待罪巖疆,不能消弭未萌,今幸反例復□,雖頂踵以殉□難報國恩,又何敢言功耶?惟是上年十一月內,先為內地失事道將疏虞等事,奉本都院疏參,部議本道罰俸六個月,署鎮遊擊梁有才降級戴罪,欽遵在案,今金、嚴二府土寇蕩平,文武各官已收桑榆之效,仰祈鑑詳,庶得全其末路等因到司。

又准杭嚴道僉事郭一鵾關稱:嚴州協守副將宋天祿移稱:嚴州六邑,從來並無盜警,頗稱寧謐。突於十二年十月十八日,有賊二千餘,自常山越界,流突遂安儒洪地方。又二十三日夜,有寇三千餘,自開化界上,突犯毛村。時據遂安高知縣塘報,本協隨發右營都司晉紳帶兵撲剿。又慮賊眾兵寡,恐非勝算,具詳呈蒙本都院撤調援金官兵一百名、湖協官兵一百名赴遂,批准本協親行督剿。即於十一月十一日,破賊於白馬村,十五日破賊於石柱源,二十一日破賊於常山西坑,皆殲寇焚巢。又於二十二日破賊於洽源山,斬寇搴旗,生擒逆黨。復於常山湖田地方,振旅殺賊,救出被擄鄉官余國楨父子四人。此剿滅突犯儒洪之寇也。十二月初一日,剿犯毛村之賊於開化大源地方,一日三捷,殲寇焚巢,當陣奪獲偽旗、告示、銃砲、器械。此剿滅突犯毛村之賊也。所擒賊犯馮鶴、趙隆、張啟等,俱經塘報在案。此一役也,總賴社稷威靈,□□方略,而遂安知縣高爾修同心共濟,官兵奮勇直前,有如都司晉紳、守備紀國棟等有功員役,俱當敘錄,以示鼓勵。若本協躬督將領,親冒矢石,此職分之當然耳。仰祈題覆,以收桑榆之效等因,備覆到道,關覆到司。

該本司王按察使看得:浙東金、衢二郡,界連江閩,盜易潛藏。自十年間奉旨會剿,雖楊文已經授首,而福賢尚在負嵎。又當地方洊饑之日,民鮮樂生,挺而走險者,實繁有徒。群寇鴟張,屢經見告。徐參政職任保釐,封疆是重,整飭營伍,措備糧芻,嚴保甲以弭奸,布恩威而□□,□擐甲冑,遣子從征,身先士卒之勞,用報國恩之重。乃奉憲令,調發撫標遊擊馬騰衢統兵進剿,本官韜鈐素諳,謀略兼優,雄鋒丕振三軍,壯敵愾之威。遠略洪施一鼓,收蕩平之效。署鎮遊擊梁有才,冒矢石而不顧,鼓士氣而先聲,所向必克,功實居多。若夫扼險要以遏奔衝,壯犄角而資捍禦,則中營遊擊池鳳鳴也。守城嚴肅,應援弗懈,登陴哨探,遇賊當先,則金鎮都司馬仕俊也。寄傳宣而布嚴令,遇剿寇而先士卒,則道標中軍岳含珍也。險阻不辭,偵探直前,則千總周之顯也。其餘鎮標中軍馬之驥、撫標千總周虎、□□把總王五美、百總楊芝瑞、嚴標守備紀國□、□總易廷秀、把總吳得榮、金標千總劉進科、周紹先、盧興元、黃國義、把總姚可應、胡靖、孫世堯、標官白良金、李秀、道標把總袁亨、樓一新、處協千總王欽、鎮中軍趙慶斗、材官周斌,皆臨戎報捷,固壘無虞。署守備李永吉、金華縣丞魏孟熊,申保甲,聯禦防,悉屬二官之力。至若參藩親子徐必逵,督同內司把總曹基磐、梁拱宸,能宣布恩威,使群醜革面,並援剿挫賊,功亦難泯。儧糧監軍,事事克辦,則署□事通判張璠也。查詰奸宄,稽核軍需,則理刑推官張星瑞也。綏靖才饒,所藉更重,查奸措餉,弭賊安良,則金華知□□世功、蘭谿知縣張浩也。諭叛來降,則武義□□梁遂,湯溪知縣于履雲也。輓輸無誤,則永康知縣吳元襄、東陽知縣楊丕孟、浦江知縣范養民、署義烏縣事經歷朱名世也。督夫押運,趨事最勤,則東陽縣丞高應□、典史焦煌、蘭谿典史阮國光、武義典史陳卜旦也。至道協先以內地失事罰治,今賊寇蕩平,已收桑榆之效,並祈開復,以示鼓勵。

又查再報山海寇警一疏,奉有核明金嚴土寇蕩平敘功之檄,復據杭嚴道移稱,嚴郡素稱寧謐,曾無盜賊竊發,突於上年十月,有賊自常山、開化流入遂安之儒洪、毛村地方。該協宋天祿聞警統師,破巢斬縛,懋著奇勳。□□本協,以貫日赤忠,奮熊羆壯略,身先士卒,□數百之官兵,插五千之賊眾,滿身是膽,血戰無前,雖邀社稷靈長,而厥功自難泯滅也。其都司晉紳、守備紀國棟、把總郭明、李君實、黃世雄、隨征千總傅崇喜、王仲科、宋之俊、晉顯朝、李文明、鮑尚德、紅旗百隊李九甫、楊彪、張大明等,勤勞夾擊,臨陣爭先,斬獲建功,俱當優敘。遂安知縣高爾修,同心協濟,共佐蕩平,尤宜優甄,以彰激勸等因到職。

據此,該職看得:金嚴郡邑,僻處山谷之中,年來飢饉洊臻,寇盜充斥,職申嚴防勦,不啻再三。不意去冬有義永、遂安等處寇警失事之報。職因彙疏糾參,隨奉有徐來麟、梁有才等議處降罰,馬騰衢等賊平另敘之旨,欽遵在案。幸各官惕於功令,殫力辦賊,屢以斬獲見告。茲據□道勘詳前來,則徐來麟、梁有才、宋天祿、高爾修榆收可贖前愆,馬騰衢、周虎等敵愾益彰懋蹟,並在事文武各官,戮力宣勞,均應紀錄,以勸有功者也。除衢屬地方俟有斬獲捷功另行疏報,並傷亡兵丁及石門焚殺情形,查明另疏回奏外,再查嚴協副將宋天祿、遂安知縣高爾修所奉降罰,業經具疏題明在案。其守金道參政徐來麟、遊擊梁有才,似應並併開復,以詔激勸。理合具題,伏乞敕下該部,核議施行。為此除具題外,須至揭帖者。順治十三年閏五月二十九日,□□□御史秦世禎。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一六~三一八頁。

·一六三、江西巡撫郎廷佐揭帖(順治十三年六月初三日到)

欽差巡撫江西等處地方兼理軍務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加一級郎廷佐為彙報剿撫土逆事:順治十三年五月二十三日,據江西按察史樓希昊呈詳:順治十三年□□□□二日,奉巡撫江西郎右副都御史(缺七字)十二日,准刑部咨開:刑科送(約缺十餘字)郎廷佐題前事等因,順治十三年(約缺十餘字)奏,欽此,欽遵密封到部。該本部會同都察院、大理寺覈擬無異,會看得:逆賊譚漸等一案,先因該撫未引定律,遽擬妻子入□,本部不便懸議,請敕該撫確引定律擬罪具奏去後。今據該撫疏稱,譚漸等當官兵進勦,陣獲旗槍可據,確擬謀叛前來。賊首譚漸、賊黨賀正彪、王文、王有功、劉予生、陳勝、劉五生、蕭彭子、羅天材,俱合依謀叛但共謀者不分首從律皆斬立決,並已故三膀子家產變價,妻妾子女一併解部入官,父母祖孫兄弟不限籍之同異,俱解部流徙尚陽堡,房地造冊報部。劉□□□逆情真,合依知情故縱隱藏者律□□□。三膀子既□斃獄,毋容再議。未獲逆黨王大勇、劉貞卿等。嚴緝另結等因具題。順治十三年四月十七日奉旨:譚漸、賀正彪、王文、王有功、劉予生、陳勝、劉五生、蕭彭子、羅天材,俱著即就彼處斬。劉子義著即就彼處絞。餘依議。欽此。欽遵密封到部,相應咨行發落,□煩為遵照旨內及查□□□理,即將逆□譚漸、賀正彪、王文、王有功、劉予生、陳勝、劉五生、蕭彭子、羅天材會官處斬,劉子義會官處絞,仍將決過日期,徑自具題。其譚漸等九名並三膀子家產,確查數目變價,妻妾子女逐一查明,及父母祖孫兄弟不限籍之同□,□□併解部,分別入官流徙,房地造冊二本報部,未獲賊王大勇等勒限緝結,仍將發落過緣由咨部,查考施行。同日,又准江南總督馬部院咨同前事各等因。準此備牌,仰司即將逆賊譚漸、賀正彪、王文、王有功、劉予生、陳勝、劉五生、蕭彭子、羅天材委官押赴市曹處斬。劉子義處絞,速將決過日期併監斬官職名,具文呈報,以□□題。其逆賊譚漸等九名並三膀子家產,確查數目變價,妻妾子女逐一查明,及父母祖孫兄弟不限籍之同異,俱一併解部,分別入官流徙,房地造冊,具文□□,□憑徑解戶部。未獲賊王大勇等,勒限緝結,俱毋故違等因。案照本月二十一日奉江南總督馬部院憲牌行同前事。奉此,除將逆犯譚漸等家產、逆屬另行查明呈報,合就經行委南昌縣知縣黎士毅、新建縣知縣秦□鉉,前去南昌府獄,取出逆犯譚漸等十名,押赴市曹斬絞去後。隨據南、新二縣揭報;遵依即將譚漸、賀正彪、王文、王有功、劉予生、陳勝、劉五生、蕭彭子、羅天材九名處斬,劉子義處絞,俱押赴市曹,於五月二十一日午時斬絞訖緣由,揭報前來,合就具文回報等因到職。據此,除逆產、逆屬另行查明解部發落外,所有譚漸、賀正彪、王文、王有功、劉予生、陳勝、劉五生、蕭彭子、羅天材九名,劉子義一名斬絞□日期併監斬官職名,職謹會同江南督臣馬鳴珮、江西按臣笪重光合詞具題,伏乞敕部查照施行。為此,除具題外,理合具揭,須至揭帖者。右具揭帖。順治十三年閏五月□□日,右副都御史加一級郎廷佐。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一九頁。

·一六四、密陳海防等事殘件

(上缺)海衛制有無可考。應否可覆,所駐□□□□□為駐防之將,某處宜立烽■〈火侯〉,某處宜派巡□,□併妥酌詳確具奏。查臣部於十三年三月間密覆福撫宜永貴閩海用兵機宜一疏內稱:沿海險要處所,必欲添兵設備,即當於該省僻靜地方兵丁酌量調撥,移緩就急,奉有俞旨在案。今議北自直沽,南至閩廣,地勢遼闊,即復衛所舊制,只宜調撥內地官兵,不得輕議添兵。至所議近海居民,盡令搬移內地,盡收魚船,無令一舟一人傍海,查臣部於十二年間密覆浙撫秦世禎密陳海防等事一疏,議將沿海魚船盡數報官,編立保甲,嚴加稽查。又查十三年三月間密覆三省督臣李蔭祖稽察海船等事一疏內稱:海船概為禁止,魚鹽米麥不能轉運,議將各船編號,該管官譏察出入,屢奉俞旨在案。今應再行申飭各該督撫,將領查各處近海居民船隻,嚴行編立保甲之法,不時譏察,無使賊船混入藏奸可也等因。順治十三年五月十二日奉旨:依議,欽此;密封到部,送司案呈到部,移咨到本部院。准此,擬合移會,為此合咨貴院,煩為查照兵部覆奉旨內事理,希即通行所屬沿海道將,查防海衛制有無可考,應否可覆。所轄某衛所可改為駐防之將,某處宜立烽■〈火侯〉,某處宜派巡船,即復衛所舊制,宜調撥內地某處官兵,一併妥酌詳確,詳報會奏。仍查各處近海居民船隻,嚴行編立保甲之法,該管官不時譏察出入,無使賊船混入藏奸,欽遵查照施行等因到院,案行到司。蒙此,又於順治十三年閏五月十四日蒙本院案票為財賦困於用兵、廟筭急宜早定、敬陳管見,仰祈採擇事,本年閏五月初一日准兵部咨,武選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該本部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魏裔介題前事等因,順治十三年四月二十七日奉旨:兵部議奏,欽此,欽遵抄出到部,批司速議。覆隨經(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二一頁。

·一六五、兵部尚書梁清標等題本

本日,兵部尚書臣梁清標等謹題為賊情叵測、危疆可虞、據實密陳、仰祈睿裁事:該福建巡按朱克簡奏前事內稱:臣竊惟時勢有今見為安,尚有意外之虞,未有今見為危,能必日後之安者。如閩省陸有山寇,水有海賊,頻年劫殺,村落丘墟。前臣目擊心維,已經屢疏奉聞。幸王師恢剿,賊蹤狡伏。不意臣自南巡後,據分守漳南道參議吳執忠塘報:海賊黃萬等鎮,自古雷至涵頭地方,沿甲派餉。又據左路總兵王之綱手書稱:漳浦密邇賊窟,逆寇充斥,海■〈舟宗〉鱗集。雲霄一帶,逆賊偽鎮,遍地徵餉,賊艘絡繹不絕,驚報時聞。又據署右路總兵韓尚亮手本:德化縣八里,山寇林忠占踞,清泰尤中在上三里,而林日勝踞永春縣一都三里,又據安溪縣三里,劫掠時聞,正供逋負。其他如池飛、池度、陳細、周六、王德、林明國等,或住晉江之二都、三都,或住南安之三十四、三十八、三十九、四十一等都,類皆乘亂聚黨,勾通海賊,截劫橫打,屢殺官兵。又據興化副將滿進忠稟報:南日山賊會大小■〈舟宗〉百餘隻,來奉谷、武盤二里搶劫大麥為糧。又據滿副將稟報:北來賊船,大小百隻,駕入吉蓼澳、登岸殺劫,況守把總朱鳳麟對陣被殺。又據分守福寧道參政蘇弘祖稟報:吉蓼、甫禧、湄洲江口,賊■〈舟宗〉飄忽,處處告警各等情到臣。

臣每接一報,中夜彷徨。似此山賊、海寇,合為一氣,線索關通,呼吸立應。當此大兵雲集之時,尚爾沿鄉劫掠,負固肄虐,萬一兵單勢分,山海蜂起,前車之轍,近在目前。除臣嚴飭各道將加意防禦外,但臣在地方目擊時勢,不敢不據實上聞,伏乞皇上憫念危疆,救此一方,敕部從長酌議,慮周萬全,庶山海寧謐而錢疆獲安矣等因。順治十三年六月二十四日奉旨:兵部密速議奏,欽此;密封到部。

該巨等看得:按臣朱克簡疏奏閩省山賊海寇蠢動,線索關通,大兵雲集,尚爾肆虐,恐兵單勢分,愈多可虞。查閩省防禦事宜,已經定遠大將軍世子密奏,議政王等議覆,發固山額真郎統領烏金超哈大兵前去征剿,臣部無容再議。又查該省見駐滿洲大兵及隨征二路鎮兵,並本省經制官兵,不為不多。山寇披猖,豈容疏縱?應敕下該督撫按嚴飭鎮道將領各守汎地,整兵撲剿,務靖賊氛。若玩寇滋蔓流毒,即將該管職名具奏參處。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旨:是,依議行。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二本第一五四頁。

·一六六、申嚴海禁敕諭

皇帝敕諭浙江、福建、廣東、江南、山東、天津各督撫鎮:海逆鄭成功等竄伏海隅,至今尚未剿滅,必有奸人暗通線索,貪圖厚利,貿易往來,資以糧物。若不立法嚴禁,海氛何由廓清?自今以後,各該督撫鎮著申飭沿海一帶文武各官,嚴禁商民船隻私自出海。有將一切糧食貨物等項與逆賊貿易者,或地方官察出,或被人告發,即將貿易之人,不論官民,俱行奏聞處斬,貨物入官,本犯家產盡給告發之人。其該管地方文武各官,不行盤詰擒緝,皆革職從重治罪。地方保甲,通同容隱,不行舉首,皆處死。凡沿海地方,大小賊船可容灣泊登岸口子,各該督撫鎮務要嚴飭防守各官,相度形勢,設法擱阻,或築土壩,或樹木柵,處處嚴防,不許片帆入口,一賊登岸。如仍前防守怠玩,致有疏虞,其專汎各官,即以軍法從事,該督撫鎮一併議罪。爾等即遵諭力行,特諭。順治十三年六月十六日。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二本一五五頁。

·一六七、刑部殘題本

(上缺)耿正自壬辰年已經降賊。舊年陷城,又□漳州府。今大兵恢復,逃在海澄縣中左。惟有顧典史被署縣印林教官拘解在府獄羈斃。其永豐司巡檢陶廣平亦逃在海澄縣。今智思欽件事難寬緩,呈乞恩准具文申報,庶無案懸等情到縣,遵具印信結狀繳報。

又據長太縣申稱:查得原任典史朱國維,自順治九年三月陷縣,隨逃出無蹤,不知去向。再查本官原籍徽州府歙縣人,無可拘解緣由,並印信結狀繳報。又據平和縣稱:據差役回稱:遵依前往本縣清新貳里地方,遍處密查,並無原任漳汀司巡檢陳經潛□,□以獲解,呈乞申報等情到縣,並印信結狀□□□府。據此,該署知府鄧廷羅看得:犯官知縣趙耿正、巡檢陶廣平,自壬辰縣城失陷,早已入海從逆。典史顧文鼎,業已在監病故。典史朱國維,陷縣逃脫,越今伍載,杳無蹤跡。巡檢陳經,遍處覓緝,委無可獲。各縣印信結狀詳文可據。惟巡檢黃大受帶印奔汀,原無從賊,今隨王師入閩抵漳,現在效勞委督城工,並奉旨行提,本官以事屬赦前哀籲,情實可矜,應否援例豁免,出自憲裁。備由具□等緣由到道。

據此,該本道左叅議吳執忠查得南靖知縣趙耿正、巡檢陶廣平從逆多年,典史顧文鼎監故日久,朱國維脫逃無蹤,巡檢陳經遍緝莫獲,各取該縣印結。現據其原委署和溪司巡檢黃大受奔汀請救,負印回漳,已經前署道查審蹤跡已明,蒙前任撫院張都御史又固山金額真批准回籍外,今隨王師抵漳,現在委督城工效勞,本官以事在赦前,哀愬矜豁,應否援例豁免,相應解赴貴司酌詳定奪等因,移解黃大受一名到司。准此,業即轉發福州府理刑廳審鞫明確,具招解覆去後。續於四月十七日,據署福州理刑事邵武府推官何棅申稱:蒙按察司憲牌:准分守漳南道手本,准司移道等因,仰廳官吏照依發來原奉憲及□□道移文,即吊黃大受逐一研訊,從賊逃回□□,審鞫明確,取具招由解覆等因。蒙此,隨吊原任巡檢黃大受審究間,績為乞援恩赦、俯憐無辜事,大受於順治八年十二月內署南靖縣和溪司巡檢,九年海寇披猖,圍困府城,至四月初二日南靖陷寇,府縣一帶聯營阻路,大受時知有印不知有身,冒險負印奔投汀州,泣訴分巡道趙僉事請救,立案有據。隨蒙本道留委管武溪汛地,因勞致病,調治龍巖。十月內,固山大兵抵漳解圍,大受奉巡道批賜印照,移文會送帶管守漳道周布政使,令大受復任。不期和溪之缺,本府申詳平南驛驛丞王政純帶管。□□於十二月初四日在府交印政純,蒙本府□□□去來緣由,行縣取結,查明申詳本道周布政使,轉詳前撫院張都御史。蒙批既系委署,姑准回籍。又詳固山金額真,批大受去來蹤跡既明,姑准回籍。奉批後,蒙道府釋放,還鄉有年。茲因王師入閩,期圖報效,隨征來考,授典史事,散糧押夫,委督修城,櫛風沐雨,靡敢弛懈。近奉憲令拘解,大受去來縱跡已明,蒙固山、撫院批准回籍,又奉覃恩大赦革前。且當年失守陸縣,僅存二官。其詔安縣典史張大傑得叨□□,□□□原無從逆之心,■〈扌棄〉命全印,冒殆請勦,縱□□□事在十一年六月二十二日赦□,□奉提解,似屬堪憐,叩乞俯賜解網之德,弘開不淺之仁,恩全詳豁,庶萬里孤蹤,不作他鄉之鬼,一腔熱血,得終故土之魂等情,投訴到職。該署福州理刑推官何棅審看得:黃大受原委署漳州南靖縣和溪司巡檢,九年間海寇披猖,大受帶印奔汀,原非從賊者比。前守漳道具詳撫院、固山,俱批准回籍可據。今王師抵閩,見在委督城工,則大受情罪可原,是以道府詳文,俱為請豁也。況事在赦前,援例亦應宥釋。事關奉□□□□□□,不敢擅便,伏候憲裁等緣由呈詳前來。

據此,該本司按察使田起龍審看得:漳汀巡檢陳經等六員,乃奉旨提問究擬之犯也。遵憲行拘,敢不凜乎詳結。緣為移行守漳道緝拏,因漳路隔梗,自昔破陷南靖長太各縣時,趙耿正等或從逆、或脫逸,究拏字則亦未易語矣。今據該縣呈繳印結,似無隱情。至於現在之原任署和溪巡檢黃大受,倉皇之際,攜印奔汀請救,比于靦顏從賊者有間。細查其道詳府文,俱奉有姑准回籍可據。值又有請援赦前,若天開不靳之恩,應候上□□□□□擅便者也等因到臣。

該臣看得:漳汀巡檢陳經等六員,乃順治九年脫逃從賊之官,奉旨提問,懸案已久,無從追緝。至十一年,各漳屬失陷,路途阻隔,提訊尤難。幸今王師恢復,該司以欽案未結,仍行道府拘解各犯。而巡檢陳經、典史朱國維則已不知去向,知縣趙耿正、巡檢陶廣平久在賊窠,甘心從賊,典史顧文鼎已經獄斃;此伍犯者,亦屬必不可完結之欽案矣。惟原委和溪司巡檢黃大受,在當日南靖被陷,帶印奔汀,實非從賊,前撫臣、固山批詳可據。且現從王師效勞,考授典史,督修城工,況事在□□□□□□,應否寬釋,惟□□□□,□等未敢擅便。謹會同督臣佟代、按臣朱克簡合詞具題,伏乞敕部議覆施行等因。順治十三年五月初六日題,陸月初一日奉旨:刑部議奏,欽此;欽遵於本月初三日抄部送司,案呈到部。

該臣等看得:漳州巡檢陳經等六員,乃脫逃從賊之官,奉旨提問在案。今該撫疏稱,巡檢陳經典史朱國維久逃無獲,知縣趙耿正,巡檢陶廣平入海從賊,請銷前來。查陳經等四犯,無死亡實據,難以註銷,相□□候獲日另結。典史顧文鼎已經病故,該縣□□□結可據、相應准其註銷。其委署和溪司巡檢黃大受,當日失城被參從賊,今該撫審覆,大受城陷之日,帶印奔汀求救,並無從賊。大受合依府州縣掌印並捕盜官與衛所同住一城及設有守備官駐劄本城者俱比照守邊將帥被賊侵入境內擄掠人民律發邊遠充軍,查事在順(中缺)緣系恭報大兵抵漳解圍獲捷仰□睿懷事理,未敢擅便,謹題請旨。順治十三年六月二十一日,刑部尚書今降三級照舊辦事臣圖海、尚書今降三級照舊辦事臣劉昌,右侍郎臣阿思哈、□侍郎臣楊義、啟心郎臣對哈納、啟心郎臣劉秉權、福建司理事官臣羅多、理事官臣高岱、署司事員外郎臣張自涵。

帖黃:刑部尚書今降三級照舊辦事臣圖海等謹□□恭報大兵抵漳解圍獲捷等事:該臣等看得:漳汀巡檢陳經等六員,乃脫逃從賊之官,奉旨提問在案。今該撫疏稱:巡檢陳經、典史朱國維久逃無獲,知縣趙耿正、巡檢陶廣平入海從賊,請銷前來。查陳經等四犯,無死亡實據,難以註銷,相應案候獲日另結。典史顧文鼎已經病故,該縣既有印結可據,相應准其註銷。其委署和溪司巡檢黃大受,當日失城被參從賊,今該撫審覆大受城陷之日,帶印奔汀求救,並無從賊。大受合依府州縣掌印並捕盜官與衛所同住一城及設有守備官駐劄本城者俱比照守邊將帥被賊侵入境內擄掠人民律發邊遠充軍,查事在順治十一年六月赦前,相應免罪,仍革斥。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二一~三二三頁。

·一六八、浙江巡撫陳應泰揭帖(順治十三年七月二十二日到)

欽差巡撫浙江等處地方提督軍務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今降一級照舊管事陳應泰為海汎叛變疊見,海逆猖劫異常、謹據歷報情形、再陳睿照、早為善後之計事:案准兵部咨開:該浙江巡按葉舟題前事等因,順治十三年四月二十一日奉旨:據奏健跳接踵失事,該地方各官疏玩殊甚,著嚴察密速議奏,兵部知道,欽此,密封到部。除寧海失守一案,先據撫臣秦世禎奏報,臣部已經議覆,其署通判事經歷謝國徵塘報參差情由,俟該按查明奏到另議外,該臣看得:健跳失事□幾,臣部前覆按臣葉舟塘報疏內,議敕該督撫鎮將沿海汎防弁選委得人,務保無虞,奉旨飭行在案。今接踵告變,該管道□□辭疏玩之咎。除署兵巡道事嚴州知府吳興宗應聽吏部查議,其臺州水師右營遊擊劉宗賢,健跳系其該管汎地,賊至不能救援,相應降三級戴罪圖功自贖,仍嚴飭該督撫鎮恪遵前旨,慎選防官,以為善後之計。至把總譚世孝被殺情形,請敕該督撫確查奏報,以憑議恤可也等因。順治十三年五月初二日奉旨:是,依議,嚴飭行,欽此;密封到部,□□在案。先該前撫臣秦世禎案行按察司,移行臺州水師右營遊擊劉宗賢降三級圖功自贖,其把總譚世孝先經被殺情形,今應作何議□□□確查明白詳院具題去後。今於本年六月二十四日據該司按察使王無咎呈稱:催署臺道印務嚴州府知府吳興宗關稱:夠准定鎮張杰手本關稱:為查把總譚世孝帶兵防守健跳,當賊統船三百餘號聚薄城下,擁眾萬餘,覷城之孤懸海中,上岸以逞跳梁之技。賊初用紅旗招譚世孝下海,而志不為賊所惑,嬰城以守,城陷而遂以身殉,又志不為賊所奪,此其一腔忠烈之□,□當優加恤賚,以為孤忠不泯者勸等因。准此為照,遊擊劉宗賢奉旨降三級圖功自贖,已經備移欽遵在案。議恤把總譚世孝被殺情形,今准總鎮張杰查確前來,擬合移覆等因到司。准此,該本司按察使王無咎查得:把總譚世孝奉部行查被殺情形,茲據署道移准該鎮備述世孝防守健跳,奮勇直前,賊愈眾而孝膽愈堅,賊欲惑而孝志彌篤,捐軀報國,效死靡他,允宜亟為優恤,以勵忠貞者也等因到職。

據此,除防官恪遵慎選,以圖善後外,該職看得:死事把總譚世孝防守健跳,值海賊擁眾入犯,本官嬰城固守,誓死不渝,力寡無援,身與城殉,以死效命,忠勇可風。今據司道鎮確查情形已真,所當照例優恤,以勵忠魂。職謹會同暫管浙福總督事臣秦世禎合詞具題,伏乞敕下該部議覆施行。為此,除具題外,須至揭帖者。順治十三年七月初二日,右副都御史今降一級照舊管事陳應泰。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二本第一五六頁。

·一六九、刑部題本

太子太保弘文院大學士刑部尚書臣圖海等謹題為奸漁違禁出洋、謹據報查忝、以儆疏玩、以重法紀事:浙江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刑科抄出浙江巡撫秦世禎題前事,准兵部咨開、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該臣題前事等因,順治十三年二月十八日奉旨:奸漁余汝甫等開砲掛篷,闖出外洋,顯有通賊情形,著該督、撫、按嚴審擬罪具奏。該地方防守各官,俱著察明,從重議處。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部送司,案呈到部,咨行前來。遵即案行按察使嚴提究擬、並察該地方防官職名去後。今據該司按察使王無咎呈稱:問得一名孫守成,年三十五歲、順天府宛平縣人。狀招:守成於順治三年赴投協標效用,十二年六月內調溫川陸左營千總,委防龍灣地方。浙省臺、溫寧三府沿海一帶,向有漁船採捕。近因海寇背叛,船隻不許出洋。有溫州府永嘉縣三十三都在官漁戶余汝甫、許邦禮、潘許明、翁升寰、翁玉環、葉汝環、范欽宇、范太環、翁君達、翁玄玉、翁心元、余汝龍、余見之、翁斗吾、翁文玉、三都漁戶張甫、張延正、張奇玉、莊德啟、謝計宇、王吾、王錫、張所、七都漁戶潘寵、何應貞、陳奉東、黃兆奇、潘君亮、林德之、葉華林、陳榮、鍾玉、林宇等共三十三人,各有漁船,向泊河滹,奉本都院頒行印烙,編號派入隊伍隨征。順治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各漁船奉水師孔遊擊票取印烙,收閣在官,聽候修艌。因而守成防守龍灣,乘見許邦禮船隻赴黃石浦查點,不合誤認出洋,不察明白,具報溫州協守戴副將,據即備文呈報。蒙督撫秦都御史據報題忝,奉旨提問,咨行督、撫、按三院,轉行按察司,將奸漁余汝甫等立拏到官研審,並查地方防守各官職名,隨即密移溫處兵巡道,轉行溫州府海防沈同知,會同理刑羅推官密拏余汝甫等,並移戴協鎮查提原報千總孫守成,並該地方防守各官,及移水師左、右兩營,移解疏防各官並職名去後。

隨准水師李遊擊覆稱:奉憲行漁船編隊,分隸營弁管轄,無事許令採捕,有警合力防勦。若張甫等船,原派把總唐士聘經管,已經冊報在案。但黃石浦漁船雖分本營統轄,然戰船未經完工出水,漁船從何隨■〈舟宗〉入隊?本浦原非本營汎地,而系孫守成見住龍灣,近在咫尺,呼吸可通,即有地方之責。據稱各船出洋,難以一八漿船阻禦。而銃砲必由陸而運下船。何不先阻之於陸,而待阻之於水乎?此中必有隱情也。更不可解者:縱有無知之民,或潛偷近海採捕,斷不白日開砲開帆,以駭耳目。豈一心逃海從逆,去埠不思反埠耶?且張甫等各船具在開報之數,疊奉憲禁,若輩各有身家,忍甘違禁而自棄性命乎?今准行提疏防各官,但漁舟在浦,戰艦未成,黃石浦地方原非本營各官汛守,難以懸坐其疏防也。今查孫守成所報出洋漁船,在於十一月二十六日;而唐士聘與各官因警報緊急,先於十一月二十一等日調發援勦。即漁船出洋,而咎又不在士聘也。

又據水師右營孔遊擊覆稱:奉憲行漁船編隊,以小營之官坐駕戰船,與之合■〈舟宗〉,無事就近採捕,有警互相聯絡。若余汝甫、葉汝環、翁君達、翁心源、余汝龍、余見之、陳奉東、陳榮、鍾玉船系把總王世盛經管,許邦禮、潘許明、翁玉環、范欽宇、范太環、翁玄玉、翁升吾、翁文玉系把總葉元經管,潘寵、葉華林系把總王家齊經管,翁升環、黃兆奇、林宇、潘君亮、何應貞系把總蔣鳳經管,林德之等系千總劉祥經管,固已具冊報明。但彼時各都漁船尚寄各都浦內。是漁船雖各弁有分管之名,而戰艦未就,尚無入隊之實。於十一月二十五日吊船點驗。防其乘空私出。又著百總薛勝、許方林赴都封禁。各取該都號長甘結在案。今孫守成獨報兩都漁民開砲出洋,及查翁文玉、潘寵二船朽爛已久,責比數次,尚未修完。又黃兆奇一船,已經修理入隊。合前兩項論之,一則不堪出水,一則見奉督修三月,方移到營,安能於上年冬月報其掛蓬出洋?恐守成之報,若非以耳為目,虛誑上臺,即系假公濟私,誣陷無過。幸漁船見擱郡城西關,漁民一一可以質問明鞫也。合將提到各犯余汝甫等三十三名具由連人,解蒙本道移解本司收審外,以並結緣由呈奉督撫秦都御史詳批:漁船編甲,屬之營官管轄,又以道將稽核,法非不嚴。今孫守成確報余汝甫等掛帆放砲出洋,鑿鑿有據。水營各官又稱各漁戶在家,並未採捕。則孫守成何以妄報?是否假公濟私?各犯既解到省,仰按察司即日確查真偽。解詳巡按葉余史詳批:按察司並查速報。

今蒙按察司王按察使拘取一干人犯到官,逐一審摘口詞。審據余汝甫供:三十三都船戶。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奉孔遊擊將船於二十六日盪烙印編號,要會勦舟山。孫守成不知徑報。自編號後,從不曾出海,並不曾有銃砲。因孫守成差人來查,見旗長沒酒飯吃,小事報出大事來。船見在溫州府西關。許邦禮供:船俱爛了,奉秦都御史編號,孔遊擊吊船出去。十一月二十五日駕船到孔遊擊,二十六日打火烙印。船上又無繩索,如何有銃砲?孫守成差人姓陳的,沒有酒飯請他,故說小的船出洋。翁升環供:小的船一總不出去的。船總系孔將官吊。二十六日,船上打火烙編號。因系千總差人陳姓二人來查小的們船,要小的們酒飯吃,不肯與他,孫千總報私出外洋。翁玉環供:小的船上不曾收拾,奉吊出關掛號,有翁文玉船不到,孔遊擊打文玉拾板。潘許明供:十一月二十五日吊小的船去,念六日用火烙,要小的船去破舟山。船俱漏爛,在西關外修。孔遊擊要船用。葉汝環供,小的船在溫州西關修理。范欽宇供:小的一總十五個船,不曾出洋。念五日,孔遊擊吊去修理。范太環供:船見在溫州西關外,原未修理。翁君達供:船已壞的。九月十八日,海防官要小的船修理破舟山,小的沒銀子修理。行到龍灣,孫守成也要用烙。兵丁二人,要小的飯吃,沒有與他。又有旗長徐文成要使用,不肯把他。小的船實不出洋。翁玉玄供:孔將官要小的船去破舟山,打了烙印,在西關。翁心元供:船見在西關是十一月二十五日吊去。二十六日用烙印。余汝龍供:小的船也用火烙回家。船今見在西關。余見之供:船十一月二十六日烙過。在西關,並未出海。翁升吾供:船十一月二十五日吊去,二十六日用烙,船在西關。翁文玉供:船破爛了,多年不修,因窮修不起。要小的去回,船在都里,被孔將官打十五板是實。黃石浦船戶張甫供:黃石浦是李將官的。船在浮橋內。要船出海,關了浮橋,由寧村所出去得。浮橋有官兵管的。不知如何緣故,孫將官報的。張延正供:船也存浮橋內,不曉得那一個報小的船。浮橋俱有官兵管的,從何出去?莊德啟供:船在浮橋內,四面有人管,如何得出去?浮橋內明朝船多,今止有八個。浮橋有官兵管。謝計宇供:船在浮橋裡高閣五年,並未下海。浮橋蕭將官造三年了:要開,稟過官兵方許開。王吾供:船壞了,在都頭,並不下海。王錫供,船原壞在黃石浦。張所供:船也在浮橋內,多年不下海。七都船戶何應貞供:小的本管官是孔將官。船在關里,也編號。十一月二十九日打烙。出海還有三十里,三歲孩子也曉得利害。二十五日被孫將官報下,二十九日船見盪烙,不知何故報害?陳奉東供:船也是十一月二十九日打烙。小的本管官孔將官並不出海。潘君亮供:船也是十一月二十九日掛號,並不出海。林德之供:船若出海,由盤石黃華過。

若見將官兵丁守住,如何私出得去?葉華林供:船是損壞的。鍾玉供:小的船無錢修理,船也印烙的。林宇即林寧供:船也是壞的。十一月二十九日烙印過,實未出海。陳榮供:船也是十一月二十九日烙印的,並不出海。潘寵供:船壞無錢修理,烙印過。修遲,見打板子。船見在都。黃兆奇供:船實不下海,也是掛號烙印過。三都張奇玉供:小的是三都。有浮橋,如何下海?千總孫守成供:這班人無干,要超生他們。千總要求開豁各情在案。隨蒙本司發行杭州府官吏逐一再加確審。蒙本府張知府會同兼攝杭理刑事紹興府史推官、嘉興府尹推官、湖州府龔推官,拘集各犯,押赴城隍廟誓神,公同會審,與前供無異,詳解到司。

該本司王按察使看得:海氛未靖,出洋船隻,自宜倍加稽察,不謂有借題縱索,捏情誣報。如龍灣防弁孫守成者,漁戶余汝甫等因孔遊擊吊船印烙,路經該汛,差役稽察,婪索使費,嗟茲漁戶,烏能飽彼貪腹耶?比索未遂慾,串捏誣報開砲掛蓬之報文,蓋亦大駭聽聞矣!歷經會審、親審,按海圖之臚列,質諸人之口供,始知三十三都地方,由溫郡城外,歷瞿嶼九十六都、茅竹嶺、五都,抵龍灣而後入海;七都地方由掛彩、烏牛、象浦、館頭過盤石衛而後入海;黃石浦經寧村所而後入海。無論編號船隻停泊浮橋之裡,不能越橋飛渡,而汛守星羅,抱防棋布,豈盡如聵如聾,漫不覺察,而必待守成指報耶?本司親審之時,渠猶狡口閃爍,希圖卸罪。及與汝甫等環口對質,結舌莫辯,止云這班人無干,要職超生他們,又云千總要求開豁,口供具在,豈亦天理良心不容泯滅者耶?按律坐誣,徒懲何辭?至於該地方防守各官,奉有俱著察明從重議處之旨,今據守成之報即屬子虛,則汛守各官原無疏防,相應免議。漁戶余汝甫等株累日久,急宜省釋,以恤無辜者也。今蒙取問罪犯,議得孫守成所犯:孫守成若報余汝甫等三十三人違禁下海得實,余汝甫等應各仗一百;今虛,孫守成依加所誣三等律,杖八十,徒二年;遇蒙熱審恤例通減二等,杖六十,徒一年:系官,審有力,照例納穀贖罪。供明余汝甫等三十三名各發寧家。照出孫守成贖罪穀三十石,每石折銀二錢五分,追完貯庫類解,取庫收繳。餘無照等因到臣。

據此,該臣看得:海氛未靖,稽察宜嚴,防汛各官,加謹出入,固其職也。然漁戶余汝甫等各船,或系朽爛未修,或系駕赴印烙,見在汛地,並未出洋採捕,眾目昭然。何龍灣千總孫守成不加詳察,捏情妄報,以致協將戴維藩誤信轉申,咎自難辭。守成質訊已虛,徒懲允當。余汝甫等既非違禁出洋,事屬無辜,該地方防守各官亦無疏縱之罪,均應免議。既經該司覆勘前來,相應具題,伏乞敕下該部核議施行等因。順治十三年閏五月二十九日題,七月十一日奉旨:刑部核擬具奏,欽此;欽遵於本月十三日抄部送司,案呈到部。

該臣等看得:委用千總孫守成委防龍灣,報漁戶余汝甫等違禁下海,以致協將戴維藩誤信,轉申兵部題覆去後。今據該撫疏稱,漁戶余汝甫等各船見在汛地,並未出海採捕,孫守成不加詳察,肆行捏報,合依凡誣告人流徒杖罪加所誣三等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照例准徒四年,今遇十三年七月恩赦免罪,仍革職。余汝甫原無出洋,並地方防守各官俱免議。緣系奸漁違禁出洋,謹據報查參以儆疏玩、以重法紀事理,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順治十三年七月二十六日,太子太保弘文院大學士刑部尚書臣圖海,少傅兼太子太傅尚書臣劉昌、右侍郎臣阿思哈、左侍郎臣楊義、啟心郎臣對哈納、額記庫臣烏木愷、浙江司理事官臣革兒代、郎中臣趙賓。

旨:孫守成等俱依議。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二三~三二六頁。

·一七○、江南總督馬鳴珮揭帖(順治十三年八月初四日到)

欽命總督江南江西等處地方軍務兼理糧餉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降二級戴罪今告病候代馬鳴珮為欽奉敕諭事:順治十三年七月初七日,兵部差鑲黃旗拖沙喇哈番阿哈泰、兵部塔其哈哈番和尚齎捧敕諭至江寧省城。職同滿漢提督臣哈哈木管效忠率領在省滿漢文武各官,出郭迎接至公署,恭設香案,叩頭跪讀訖。職謹欽遵敕諭內事理,通行申飭沿海文武各官,嚴禁商民船隻私自出海。並出榜曉諭賊中偽官人等,悔過投誠。

仰見我皇上廟謨宏遠,神武昭宣,禁戢通海之奸徒,保安百姓,招徠弄潢之赤子,共歸皇仁。今瞻永奏廓清,威德無遠弗屆矣。又原頒蘇松撫臣、操江撫臣、蘇松提督臣、蘇州鎮臣敕諭各二道,職即差官齎捧前去,一體欽遵外,理合具題,伏乞皇上睿鑑施行。為此除具題外,理合具揭,須至揭帖者。

順治十三年七月日。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二六頁。

·一七一、候代福建巡撫宜永貴揭帖(順治十三年八月十七日到)

欽差提督軍務巡撫福建等處地方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今告病候代宜永貴謹揭,為恭報恢復澄邑大捷、仰慰睿懷事:本年七月初四日,據分守漳南道參議吳執忠報稱:六月二十五日辰時,據住鎮海澄黃梧差中軍賴玉著稟投誠,未時據投誠都督黃梧、副將蘇明稟稱:據守澄城,於本月二十四夜三更時分舉事外,後衝鎮副將蘇明系已故左先鋒蘇茂胞弟,協同各督轄屬大小將領守城,並殲殺不順黨逆金武、護衛等營,逆眾游移城外。梧雖亦擊殺、恐偽國姓撥偽鎮來合,請大兵即日迅到。梧等各兵目及邑內居民,俱剃髮訖。旌旗一指租山頭,梧等親出叩迎。其各倉糧穀,另文報察等情。

據此,又二十六早寅時,廂白旗蘇章京來府報稱:都督黃梧、副將蘇明投誠獻城,偽縣官歸順,各旗滿漢官兵已於二十五晚進城,登城看守;尚有小城餘黨未順,今早攻打,俟安插定妥,另文再報等因。初五日,又准隨征中路總兵官王進功手本內開:六月二十五日辰時,據投誠都督黃梧稟稱:梧思投誠有日,緣歸順無門。茲偽國姓糾夥作祟,邊民倒懸,幸王師大臨。今梧守海澄城內,只有後衝鎮二營兵丁同守,餘在土城,尚有金武、護衛左二鎮扎在城外。梧本月二十四夜,即將後衝鎮同守目兵殺盡,先據澄城,並拒金武護衛之眾。恐國姓探知,撥眾協攻,實為眾寡不敵。現今偽鎮雲集中左,一潮可到海澄,乞迅發大兵等情到鎮。

據此,本鎮同梅勒纛章京各大人,立即督率官兵,分投進發。逆賊水陸並進。見我兵馬迅若轟雷,逆賊退回土城。我兵隨進縣城。至未時,城上四面,俱分派汛守,內嚴外防。緣系恢復縣城事理,合就塘報等因各到職。

據此,該職看得海澄一邑,阻山臨海,兩城對峙,夙稱天險,西距漳城四十餘里,實一郡之屏蔽也。自經賊踞以來,官兵屢征不復。至前歲漳郡被陷,賊復拆毀郡城,移至海澄,增築城壘,密布砲臺,擁兵固守。形勢之險,又倍於昔。賊自恃以為不拔之基矣,乃自定遠大將軍世子統率雄師,恢復漳泉郡邑之後,又分派各鎮兵馬,扼防沿海險要,於是賊勢漸孤,賊心漸二,始有悔過自新之意。而海澄偽將黃梧等遂投稟請兵,傾心歸順也。今縣城已復,派守已定,而定遠大將軍亦自泉州起營,親臨漳郡,規畫善後事宜。職亦力疾移文各鎮道,急乘破竹之勢,以收蕩平之功。蓋以數年久陷之城,極險難攻之邑,猶且不煩血刃,坐歸版圖,則其餘賊壘,未有不破膽而瓦解者。即廈門巢穴,掃而犁之,亦不難矣。此誠皇上如天之福,非武臣力之所致也。職謹會同署浙閩總督臣秦世禎、按臣朱克簡合詞題報,伏乞敕部察覈施行。為此,除具題外,理合具揭,須至揭帖者。右具揭帖,順治十三年七月初六日,右副都御史今告病候代宜永貴。

--錄自明清史料甲編第四本四○○頁。

·一七二、南贛巡撫佟國器密揭帖

欽差巡撫南贛汀韶惠潮郴桂等處地方提督軍務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佟國器謹揭為報明緝獲書扎、併投驗告示、恭候睿鑑事:順治十三年八月初七日,准兵部咨前事內開: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密封內,該本部覆福建巡撫佟國器密奏前事等因。順治十二年六月初六日奉旨:是,依議行,欽此。欽遵密封到部,隨經先後移咨去後。今據浙閩總督佟代咨解許賜等到部。該臣等訊問許賜、黃鶴:你是鄭芝龍的甚麼人?差你回去做何事?因何不稟明撫院?供稱:俱系鄭芝龍管莊人,於順治十一年四月十二日送芝龍妻顏氏進京,於十一年十月二十六日到京,十一月二十四日出京回去,同夥共十七人,到浦城分路。我們出京時,鄭芝龍吩咐我們回家收租。交與書一封,系寄於芝龍表弟李大舍、二舍:諭帖二封,系與管家林忠、林瑞驥的。又問:書中緣故,你知道否?據供:不知。不曾稟明撫院是實。問林懷:你是鄭芝龍甚麼人?為何大兵尚未到閩,先差你送告示,與賊送信?據供:我系鄭芝龍門下人,向隨芝龍來京,居住九年。因順治十一年發大兵入閩,芝龍發告示八張與我們往安平張掛,著他母親並親戚人等不要出城。又寄書四封:一封與母親,一封與史姨娘,一封與他表弟黃徵明,一封與他五弟鄭芝豹。因到杭州江口遇芝豹,至金華府蘭谿縣遇徵明,已將各書交與訖。與我同差去的吳偉,原系黃徵明家人,即跟隨黃徵明去了。後黃徵明帶吳偉見佟總督,佟總督差吳偉前往安平去了。問林懷:佟總督差吳偉往安平做何事?林懷供稱:只見吳偉向我說差往安平去,亦不知為何事。吳偉去時,亦見過佟撫院。今替吳偉頂解來的,乃是陳春。問陳春:你是鄭芝龍的甚麼人?為何頂吳偉名字同送告示?供稱:我系鄭芝龍轎夫,亦系送鄭芝龍妻顏氏進京來的。於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顏氏差我同吳德回家。吳德先回去了,我因患病,延住浙江清湖地方。後遇見林懷,同他南去。因林懷去見佟撫院,即將我一併拏住。問陳春:曾有家書寄與你不曾?供稱:並不曾寄有家書。問吳梓、李信:你是鄭芝龍家甚麼人?為何事來京?差你回去做何事?吳梓供稱:我系鄭芝龍母親家人,亦系送鄭芝龍妻顏氏進京來的。鄭鴻逵差我與鄭芝龍送禮,內送銀二千兩、銀爵十對、銀瓶四箇、紅哆囉哖二幅、黑哆囉哖二幅、綠嗶嘰二疋、西洋布二疋、琥珀素珠十串、琥珀觀音二座、嘉文蓆四領。又送鄭世忠、鄭世廕各銀二百兩、賀儀一百兩。鄭芝龍等俱盡行收下。於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差我回家,一行十七人。寄與鄭鴻逵回書一封。又鄭世恩、鄭世廕、顏克英寄與鄭鴻逵書三封。又鄭芝龍與管家林三祝等諭帖七封。又施福與鄭鴻逵稟帖一封。又鄭家僕人王啟等寄家書四封,帶至浦城分路。行至興化地方,被官兵盤獲。有同行百姓十二人,帶有家信,亦被搜出交官,混作一包。又問:你去時,鄭芝龍曾吩咐你甚麼話?供稱:此書系管家張甸交結。那時鄭芝龍隨駕在南海子裏,不曾見面是實。隨查張甸於十二年十二月內病故,已經報部在案。又據李信供稱:我不是李信,我名叫楊應選,系鄭芝龍女婿黃杰胤的家人。李信即先所拏黃鶴便是。黃杰胤差我送他丈母,有書問候他丈人。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打發我回家時,有鄭芝龍管家張甸與我書四封,內鄭芝龍一封,鄭世恩一封,鄭世廕一封,併鄭芝龍妾系黃杰胤丈母名叫後坑娘書一封,俱是寄於黃杰胤的。又後坑娘寄與他兒子鄭世襲書一封。鄭芝龍又寄與他女兒婉舍各色紬紗十六疋,見存。又問黃鶴:你果否即是李信?據供:我是李信是實。因照票內有黃鶴名字,是以將我頂做黃鶴。其黃鶴先已分路回去了。

據此,該臣等看得:鄭芝龍當其子鄭成功議撫未就之時,私受其弟鄭鴻逵厚餽,復差役寄書其母、其弟,併諭其僕,皆未奏聞;且征閩大兵尚未抵境,而先發告示,飛齎安平,雖云曉諭順逆,未免洩漏軍機:鄭芝龍情罪重大,但見經圈禁,應候另議。至所差家僕,除邵忠解到病故外,其許賜、李信、陳春、吳梓、楊應選五名,或為芝龍之僕,或為其母之僕,或為其婿黃杰胤之僕,均屬芝龍鷹犬,聽其使令者,即為寄書,不能無罪;但差去時,芝龍尚未圈禁,原未常絕其往來之人,相應入鄭芝龍家口數內,交付章京,每日查點看守。其未獲施福,先經督臣佟代密奏,潛回安海,已入逆島,俟地方底定,挨查緝獲另解,臣部覆奉俞旨,相應案候緝拿。至林懷口供,同差吳偉,系黃徵明家僕,為佟總督差往安平,去時亦見過佟撫院等語。其差遣情由,未知確否?應將林懷羈禁,俟佟代到京之日,面質虛實。仍請敕下虔撫佟國器,查當日吳偉差去時,果否投見?併差去何為?據實回奏,以憑議覆可也等因。順治十三年六月十五日題,十六日奉旨:是,依議行,欽此。欽遵密封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擬合就行。為此,合咨貴院,煩為查照其當日差吳偉情由,限文到十日內具奏等因到職。

該職看得:同安侯鄭芝龍先後差遣家人齎書札,告示入閩,據遊擊胡希孔緝獲,則有許賜、邵忠、黃鶴三名,今審黃鶴的名字李信。據副將滿進忠緝獲,則有吳梓、李信二名,今審李信的名楊應選。據自來投見,則有林懷、吳偉二名,二名今審吳偉的名陳春。職俱羈禁具疏奏報,奉旨提解赴部,訊問各犯口供情節,與職奏報無異。但林懷、陳春投見時,齎鄭芝龍告示、家書並照身票赴驗,希圖放行。職查閱告示,事干洩漏軍機,相應羈留候旨。後據來犯供稱的名陳春,其吳偉系黃徵明之僕,於蘭谿縣遇見徵明,即隨其主去訖。其陳春,於清湖相遇林懷,即頂照身票內吳偉之名投見。職因其改供求脫,未足為據,仍行羈候。今兵部查審,據林懷口供,吳偉於蘭谿縣跟隨黃徵明去等語,與前供無異。又供黃徵明帶吳偉見佟總督,差往安平,亦見過職等語。職查投見之時,原系陳春頂名吳偉,而吳偉從未見職;蘭谿縣系浙江地方,即隨其主以去,此後黃徵明並未入閩,督臣佟代從無差遣咨文移職。當軍興之時,職盤訐方嚴,不但緝獲之許賜等俱已監禁,即投見之林懷等一併發禁。吳偉方匿影之不暇,豈有復見職之理哉?查原疏系密封,合應密疏據實回奏,伏祈睿鑑,敕部查照施行。為此,除具奏外,理合具揭,須至揭帖者。右具揭帖。

順治十三年八月日。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二本一五七~一五八頁。

·一七三、戶部殘題本

(上缺)遇有警息,鎮臣□□□□臣督率江南兵將策應於外,互相犄□,戰守並用,庶海疆其永賴乎。又崇明糧餉,必□□地接濟,宜責令府佐二官一員專司運糧,□□□絕,儲備有餘,方可以資飽騰。此崇明設防之要也。自劉河北折而至福山,則為江海交衝之地。而沿江一帶,如楊舍、江陰、孟河,以至京口,俱稱險汛。近俱添設官兵,不敢復議增益。第去臣駐劄汛地較遠,一遇有警,不無鞭長不及。今幸京口有鎮海將軍大兵駐防,而常州參將見駐江陰,沿江各汛機宜,應聽鎮海將軍就近調度,遇警則臣自沿海星馳應援,則濱江一帶,亦成鞏固之勢矣。此江防之要也。至若水師之設,原為防剿海寇。如欲靖盡根株,必須閩、廣、江、浙各處水師船隻俱備,會合訂期出洋,方克制勝。否則松屬一處寥寥水艍沙船,豈能嘗試?是雖有水師之名,未必收水師之效。見今憲臣有節省造船之資,以濟募兵設防之議。臣標水師三千除,見派一千裝運糧餉、接濟崇明外,再議留水師一營,為看守見在船隻,偵探巡察,並策應崇明之用,裁去水師一千。其未造之船,俱行停止。省此造船、裁兵之費,為沿海添設兵馬之需,是不必另煩措餉,而各汛兵馬足用,堵剿有賴。更申嚴接濟海寇之禁,使油麻、釘灰諸貨不得入海,奸細不得登岸,釜底遊魂,何難立斃?此實坐困狡賊之一法也。抑更有請者:武臣宣力海疆,體統原宜隆重。今如柘林、青村、南匯、川沙、寶山諸汛,皆屬守備職銜,事權不崇,人尤易忽。今議柘、青、川、寶各營,或改設都司,而南匯居各汛之中,為東南兩面受敵之衝,應設遊擊一員,以聯絡各汛,庶可收指臂之效,而沿海一帶獲有干城之寄矣。臣凜遵明旨,凡地方防剿機宜,不敢不細心籌畫,以報皇恩。除修築沿海烽塾、並酌量險要、建設砲臺守禦事宜,見在咨會督臣馬鳴珮、撫臣張中元力行修舉外,謹以形勢所宜,謬陳一得,不敢以更張費力,而因循隱默,自貽尸素之愆。如果臣言可採,伏乞敕部議覆施行等因。順治十三年七月初七日題,八月初五日奉旨:著詳確議奏,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於八月初六日抄出到部,批司察議。隨經司議呈堂。

該臣等看得:蘇松提督馬進寶奏稱:經制原額馬一千二百一十匹,除見在馬三百九十六匹外,尚缺額馬八百一十四匹,亟宜補足。沿海各營,俱應增設馬匹。但水路各營,南人居多,不善騎喂,必得於西北地方營內抽調馬兵一千名,攜帶家口,令副將一員統率前來,沿海設防等因。查缺額馬八百一十四匹,應俟有馬之日,照數給發。其沿海各營經制,題定馬二步八,今議改馬三步七,其改增馬若干匹,應令該督撫查明具奏,以憑給發。西北地方營制,各有定額馬兵,無可抽調,應就見在營兵時加操練,裁汰儒弱,另募精銳補足,以收驍騰之用。據稱:在崇主客官兵,總聽鎮臣調度,以一事權。應如議請旨申飭。鎮臣體統原隆,不必另議加銜。蘇鎮缺額馬數,併何營貼防,應敕該督撫一併查明具奏,以便給發。其崇明糧餉,責令府佐二官一員專司運糧,事隸戶部,應聽戶部議覆。至稱沿江各汛機宜,應聽鎮海將軍就近調度;察沿江一帶,統轄自有定制,應仍照舊。庶免推諉。又稱裁去水師一千,其未造之船俱行停止,省此造船、裁兵之費,為沿海添設兵馬之需。查臣部於十一年二月內覆江南總督馬國柱題為官兵出洋剿賊等事,議造船一百五十隻,增兵三千名,奉有俞旨在案。應遵前旨行。至申嚴接濟海寇之禁,使油鐵、釘灰諸貨不得入海,奸細不得登岸,臣部屢經申飭在案,應再嚴行申飭。又議柘、青,川、寶各營,或改設都司,南匯應設遊擊一員,其應否□□□□□□□議,應請敕下該督撫按會議妥確具奏。□□□□□□□等因,順治十三年(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二七頁。

·一七四、浙江巡撫陳應泰殘題本

(上缺)順治十三年八月初七日,巡撫浙江等處地方提督軍務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今降一級照舊管事臣陳應泰。

(貼黃)欽差巡撫浙江等處地方提督軍務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今降一級照舊管事臣陳應泰謹題為戰船火砲等事:該臣看得:大兵出洋,戰船、砲火須早議妥。臣於六月十三日入境,十八日至省。將原經議造銃砲、軍火、器械,逐一詳查,尚有未鑄、未完。更有續派兼工,督造甫竣,鎮臣張杰忽請增紅衣大砲。臣查購辦銅鐵,時日工夫須兩月餘,方能鑄出。延誤師期,孰任其咎?除設法儧鑄外,臣將原議始末,並鑄造艱難緣由,據實奏明,謹題請旨。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三一頁。

·一七五、刑部殘題本

(上缺)經制定海鎮標中營把總不合包藏禍心,私通海賊,於順治十二年十月二十八日差已到官定標中營兵丁高扳龍、徐彪假扮客商,帶氈帽、護膝,前往舟山通賊。比高扳龍、徐彪理宜阻抑為是,伊各不合坐松浦已到官船戶葉小五之船,伊亦不合同到舟山,遇見未獲不知名賊將王監督與高扳龍父相與,隨將高扳龍、徐彪引見未獲海寇偽總制陳徽,就留賞酒飯,問及定海兵馬來歷,遂約定千里於新正差船在東山頭接應,搶擄富戶,仍從東山頭下海等語。至十一月初十日,隨撥賊船送高扳龍、徐彪到東山頭回慈谿訖。時有先被擒今脫逃在官原首兵丁陳武,在舟山見聞的確,隨將前情出首定海標下忝將徐信、遊擊傅長春,密稟本提督,隨拘千里、高扳龍、徐彪三名。審據原首兵丁陳武供:系永平人,向在定標中營食糧,撥在舟山貼防。不料十月二十五日舟山失陷。十一月初五日,城內遇見本標防守慈谿兵丁高扳龍,口稱與賊王監督向日相好,是他盟姪,將武同王守義、田古魯引見王監督,留在船上。高扳龍問王監督二次要米一石,與三人糊口。王監督面說:慈谿縣王把總要來投我,但彼止有四十四人,馬三匹,因人少恐不能得總鎮之任,必得二、三千人方可。此乃眼同高扳龍、徐彪面說。十一月十六日,王監督往福建。高扳龍又將陳武、陳自奇、丘秀、王守義、秦虎、邢應昌六人帶見賊總制。又稱:你等乃王把總舊人,俟王把總投來,仍將你等伺候王把總等語。今武於正月初三日乘空逃回,聞知高扳龍、徐彪躲在王千里處,誠恐日後貽累,特此出首等情。據高扳龍供:系河南人,向在定標中營食糧,隨王千里防守慈谿。於十月二十八日,王千里差扳龍同本營防兵徐彪,帶氈帽、護膝前往舟山,假稱販賣,前去投賊。到舟山遇見王監督,系慈谿鳴鶴場人,系扳龍父之同盟,向在平望相與。王監督將扳龍留在他家,隨問定關兵馬來歷。王監督隨將扳龍、徐彪引見陳總制,口稱王把總特差前來,約會投見。陳總制留賞酒飯。於十一月初十日,隨撥船差扳龍、徐彪回慈谿,由東山頭上岸,回見王千里,約在新正差船在東山頭接應,相機搶擄富戶,仍從東山頭下海等情。據徐彪供:系揚州人,向在定標中營食糧。於十月二十八日,把總王千里差彪同本營防兵高扳龍,帶氈帽、護膝,裝做買賣人前往舟山,約會日期,前去投賊。坐松浦葉小五之船而去。高扳龍與賊王監督原是舊交,隨引見陳總制,賞留酒飯,約就十二月或新正差船前來東山,接應下海。於十一月初十日,差賊船送到東山頭,隨到慈谿,即與王千里說知,惟候賊船而去。據王千里供:系餘姚人,本姓甘。供稱原不合因懼怕賊勢重大,來犯汛地,於十月二十八日,差高扳龍、徐彪帶氈帽、護膝,扮作買賣人前往舟山投賊,希欲騙賊聘禮等情。據此,該本提督差役著慈谿縣差的當捕役,往松浦拏船戶葉小五正身質審去後。隨據該縣申解葉小五到督,批發參將徐信等再加研審。據葉小五供:向駕張網船一隻,在松浦閘頭打魚。喚原首人陳武面認,據稱小五向在舟山賊處往來是實。再將高扳龍、徐彪二人當堂面質,皆供實系上年十月二十八日,葉小五駕船送去舟山,各質無異。再訊葉小五,俛首無辭,遂從實供稱:原於十月初間在海張網,被賊首吳京將五擄去。十月十八日放回。二十八日,小五駕梭船一隻,送高扳龍、徐彪二人往舟山是實,得船銀四錢。如今梭船見回在古窯等語。各到本提督。親加鞫審,各供無異。呈解總督。蒙佟部院據實咨部題參。奉旨確審。咨行兩院,轉行按察司嚴審確報。

蒙司備行杭刑官審明解司轉解。隨蒙方推官當堂審據犯弁王千里等口供明白,具由呈解到司。蒙本司審據王千里供:慈谿縣是內地,離海有五、六十里。慈谿鎮守人有三十四個。就是護膝、煖帽差高扳龍去送人,不過打抽豐,並無通海之事。高扳龍供:河南人。小的十月二十二日開船,被賊拏去,後解王監督。監督替小的父親在平望相與。在舟山見陳武,就歡喜。後把家拿陳武,要殺不殺,就留在舟山。後要小的帶過來。彼時小的逃了過來,不帶得他來,就怪我在舟山。這些話俱是騙他的話。小的在那邊,王監督問:有幾個弟兄你打發他來?說甘將官要來,俱是騙賊的話。陳武系方家營裡出身,本官難為他,故此懷恨。又供:去時原沒有書信,止口信,原是賣帽去。我是甘把總的人,話在那邊說是有的。小的逃回,王千里叫我不要去見田提督,如今瞞上不瞞下,不要稟鳴原差小的去的是真。說王把總沒銀子買馬,騙他些銀子是實。徐彪供:十月二十二日,王把總差小的去賣煖帽。十一月初三日拏到舟山。高扳龍在城內遇著王監督,他認得他父親在平望相與,留扳龍到衙裡,小的在酒店裡。在他衙裡住五、六天。王監督問,高扳龍說:慈谿有三十四個人,馬有三個。王監督說:人少,干不得事,得有一千或七、八百就好。十二月不來,正月就來接。王監督留高扳龍酒飯,又領扳龍見陳總督。小的坐沙船回來,夜裡上岸的。葉小五供:船是小的搖,得船錢四錢。高扳龍賣的煖帽、護膝,做生意去的。十月二十二日去的,十一月初八日回家。陳武供:小的在海上逃來的。八月十五日,田提督差小的守道頭,向在舟山。陳總督到,坐把副將衙門。小的十一月初四日見高扳龍、徐彪到舟山來。他說賣帽子、護膝。王監督有個兄弟舟山開店,就把小的三個送在他店中,又送在船上,說送三個新人來。王監督問我:慈谿有個甘把總,問他手底好麼?小的不到慈谿縣,不知道。王監督說:他若有七、八百人,便成個氣候,拿得幾個富戶來也好。陳總鎮同高扳龍說話,回說甘將官的舊人,尋個房子安頓他們,要銀子與你,待甘將官來了,總是一家人。原說調十個船接王千里。二十四日冬節,怕風颶。二十八日,先送高扳龍過來,說正月去接他罷。正月初三日,小的逃回。初五,稟明中軍,稟田提督等情,各供在案。該本司署司事張僉事審看得:高扳龍者,系慈谿守弁王把總之兵丁也。原與賊將王監督盟好,借名販帽舟山,實與賊通心腹。據供賊有優待之意。扳龍一身何不留為賊用,而潛蹤回汛,此明系有謀,奚容置喙?本司嚴訊復勘,更呼陳武對質,扳龍俛首無辭。據云王把總原欲誘賊財物,即此一語,罪不容誅矣。夫千里身受一旅,職寄耑城,而妄思哄誘賊財,遁詞不益見乎?高扳龍泛海通賊,王千里設心不軌,軍法自有三尺,叛罪無容律擬。徐彪同去同回,不行舉首,葉小五駕船犯禁,均當依律擬罪。具招詳奉撫院秦都御史批:王千里、高扳龍質審情真,駢斬奚辭?徐彪偕扳龍往還,葉小五駕船出洋,明似共謀,未減是否無礙?仰再確查另詳。

隨蒙本司仰杭刑官覆勘。今蒙兼攝杭刑廳事史推官覆加細審得:王千里一案,歷經詳讞,謀叛情真,不待言矣。惟是徐彪與高扳龍同往舟川,而罪不與龍同者,蓋龍與王姓賊渠有舊,彪雖聽遣隨行,似難以共謀論罪。若葉小五者,操楫小人耳,雖頻行泛海,未與千里等逆謀,審未有探聽引賊劫掠之事,與彪並徒,似非縱矣。仍照原擬。具招解蒙本司王按察使審看得:王千里、高扳龍往來通海,謀陷慈谿,供證既確,正典何辭?惟徐彪與扳龍偕往舟山,似乎厥罪維均矣。而擬議差別,致煩憲駁。覆鞫徐彪與高扳龍雖同供驅使,然龍為千里之腹心,又為賊渠之舊識,其通賊情真;徐彪委未悉知,是以擬罪有差等耳。第不行舉首,與操舟之葉小五並配允宜。餘如原議。將千里等取問罪犯,議得王千里等所犯:王千里、高扳龍俱合依謀叛共謀者律,不分首從皆斬,監候詳允處決。徐彪、葉小五合依知而不首者律,杖一百,流三千里。照例准徒肆年,今遇蒙恤審恩例減一等,各杖一百,徒三年,審無力,照例免杖,定發衝要驛遞,照限擺站滿放。照出重刑,王千里、高扳龍枷鐐牢固,監候處決。徐彪、葉小五候詳允定驛發配,取具收管繳。餘無照等因到臣。

據此,該臣看得:犯弁王千里身任防官,不能竭蹶捍禦,反信奸卒高扳龍簧鼓說合,令假賣帽之名,私通謀叛,確審情真,按律駢斬,夫復何辭?徐彪同行往還,知情不舉,船戶葉小五駕船出洋,各徒允當。既經該司詳勘前來,相應具題,伏乞敕下法司覈議施行等因。順治十三年閏五月二十九日題,七月十一日奉旨:三法司核擬具奏,欽此;本日密封送司,奉此案呈到部。

該臣等會同都察院、大理寺會看得;叛犯王千里、高扳龍、徐彪私通海賊,謀陷慈谿合依謀叛共謀者律,不分首從皆斬立決,妻妾子女解部入官,財產變價併解,房地造冊報部,父母祖孫兄弟解部流徙尚陽堡。葉小五駕船私送千里等出洋復回,合依知而不首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律,小五杖一百,解部流徙尚陽堡。緣系密稟事理,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順治十三年十月十二日,太子太保弘文院大學士刑部尚書臣圖海、少傅兼太子太傅尚書臣劉昌、右侍郎臣阿思哈、左侍郎臣楊義、啟心郎臣對哈納、額記庫臣烏木愷、浙江司理事官臣革兒代、郎中臣趙賓、太子少保都察院左參政臣能吐、大理寺卿臣林起龍、右少卿臣佟壯年。

(貼黃)太子太保弘文院大學士刑部等衙門尚書臣圖海等謹題為密稟事;該臣等會看得:叛犯王千里、高扳龍、徐彪私通海賊,謀陷慈谿,合依謀叛共謀者律,不分首從皆斬立決,妻妾子女解部入官,財產變價併解,房地造冊報部,父母祖孫兄弟解部流徙尚陽堡。葉小五駕船私送千里等出洋復回,合依知而不首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律,葉小五杖一百,解部流徙尚陽堡。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三二~三三四頁。

·一七六、暫管浙閩總督秦世禎殘揭帖(順治十三年八月二十二日到)

欽命暫管總督浙江福建等處地方軍務兼理糧餉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罰俸秦世禎為彙敘塘報事:順治十三年六月初二日,據處州城守副將李榮塘報:閏五月二十日,據把總馮從報稱:卑職率兵會勦,於十二日丑時行至壇領頭,遇賊約有五百餘人,我兵撲上,即擒活賊陳四、朱時榮等八名,殺死二百餘人,陣獲藍旗、馬釵、腰刀等項,我兵亦被逆賊砲箭輕重帶傷兵丁張應龍等九名。於十三日會同李千總,將兵馬分攻周岱頭老巢,殺死逆賊數十餘人。追至竹篷後地方,擒獲活賊五名,殺死三十餘人,餘賊爬山逃脫,督兵追上,復殺二十餘人,陣獲長槍十二桿、馬叉二把、腰刀二口、大旗一面等因。本日,又據衢州城守副將楊虎塘報:閏五月二十三日,據把總李思孝、周震報稱:本月二十日,賊首王中軍等在于洋村等處會合葉撩天等賊,約有千餘。卑職即訂約防守龍游百總談可畏,於二十一日二更時分進勦,奮勇斬關,砍殺賊寇不計,生擒賊頭目一名鄭應壽,並賊從徐季貴等四名,救出餉戶劉元等六名。又追上高山數座,搜砍賊寇五十餘人。我兵中傷呂大龍等三名等因。六月初三日,又據寧紹臺溫等處總兵官張杰塘報:閏五月十六日,賊夥二千餘擁至四徙門,發兵分頭援勦。十八日,賊船三百餘號泊茅草山內港,賊眾萬餘上岸,圍攻汛防。官兵死戰獲功。十九日酉時,復擁圍城。我兵用命固守。至三更時分,內標高都司同水師右營遊擊劉宗賢,統馬步官兵夾攻。至二十日寅時,賊敗回船,殺傷、砲斃、渰死者不計,奪獲槍刀、弓矢、器械、雲梯等項,活擒海賊傅三等二名,並獲投順劉世祖等五名等因。六月初四日,據標下左營參將鄭春塘報:閏五月二十一日,據分防桃渚把總傅顯奎、曹建報稱:本月十八日酉時,賊艘三百餘號乘潮直進中舊城地方。十九日寅時,賊眾萬餘上岸圍城。官兵奮勇交戰,擒賊一十餘人,砲死、殺死者不計,退扎石柱下。至酉時,復擁圍城。二十日四更時分,分師合勦,方遁回船,揚帆出洋。所有投誠海賊二名押解定奪等因。六月初五日,據分守寧紹臺道朱虛塘報:據防守臨山右營都司高雄報稱:閏五月二十八日戌時,開元地方有楊家路海賊數百,分路劫搶。親督馬步兵丁撲剿。至海塘,獲賊周大等三名,砍死十餘人,溺死者不計等因。本日(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三四~三三五頁。

·一七八、直隸總督李蔭祖殘題本

(上缺)立攬裝客人陳應登之藥材出海,趙鳳祥代伊親陳思智攬裝客人王相藥材出海。二船忽被颶風刮至廟灣停泊。郭自立原客陳應登另攬姚青雲等載黃藤、蘇木等貨,趙鳳祥另攬李熙明等載黃藤、煙粉等貨,於本年四月十六日始抵海口。當經咎遊擊逐件察明,具報道鎮,始由海達津。惟是二家因爭競水腳計,在船戶郭自立等耽延客貨,遂激之赴控稅關,中有打點衙門等情,系自立等假威恐嚇,欲遂水腳之求。當日道鎮於馬頭同稅司審系涉虛,眼同盤貨赴關納稅去訖。及蒙本道詳行卑廳申討客貨船隻,而熙熙於利者已四散難拘矣。今蒙駁審,細訊船戶郭自立、趙鳳祥置船圖利本等,營求出海於清寧之日,入海在氛靖之後,彼安得不逍遙海濱出入無阻乎?客人姚青雲、李熙明等據供籍貫在案。趙鳳祥船單,本船水手柴文贊去年乘便繳回,今年憑底簿放進。二船違限,已自不法,復因爭競水腳,分外索求,而口頭指嚇。雖當審涉虛,然不應以此徒滋含沙也。合分別杖儆,於律允協。將郭自立等問擬依不應事重律減杖七十,郭自立有力,趙鳳祥稍有力,招詳到道。據此,隨將該廳原招備移津鎮察議去後。續准津鎮手本前事會開:該本鎮詳閱原招,前後審訊情節,彼時本鎮同貴道會鈔關廣分司□上取有象牙來看,不知象牙出於中國,出於外國也?招內未經訊及。又不識應否入招?惟希貴道裁定,若何轉詳總督部院批奪可也等因。

准此,察照象牙一節,因務關移貨在先,該廳承問在後,原未與聞。復閱全招,細核無異。該本道看得:郭自立以自置海船攬裝陳應登之藥材,趙鳳祥以伊親陳思智之船攬裝王相之藥材,俱領號單,於十二年五月間出海覓利,亦尋常事耳。詎意偶遭風颶之至廟灣,船壞重修。自立另攬姚青雲等蘇木、黃藤等貨,鳳祥另攬李熙明等椒藤、煙粉等貨。至十三年四月十六日始返棹進口。當經昝遊擊盤察明白。至四月二十七日,始准該將會報,僅註二船進口日期緣由。而務關廣分司適逢其會,遽以通洋人犯打點鎮道衙門之語,及公同面審,毫無影響,祇因船戶圖利不遂,嚇詐造訛,故一面發廳提審,一面請詳憲示定奪。不期務關耑事稅銀,罔惜其他,立將諸貨移置別船,並各商帶去。及蒙憲批察究,反以朝廷通客上稅放行為辭,而商與貨蚤已四散無蹤矣。但察藤椒、煙粉等貨,亦內地常物,蘇揚津京等人,均內地子民。二船船戶,又屬天津土著。孰敢捨身家性命而攖利哉?可恨者,郭自立、趙鳳祥出海既經逾年,復以水腳微利,構訟興謠,法應從重□□。□屢讞二犯,俱未載違禁貨物。且去於未奉禁之先,歸於既寧毖之後,姑分別杖懲。至於象牙,不過偶帶一、二枝,此物出之雲廣,貯之內地,不耑在外洋。彼時務關帶去,該廳原未與聞,不能懸揣及此也等因,呈詳到臣。

該臣看得:海逆北犯,沿海戒嚴。津門居神京肘腋,防禦尤宜加毖。臣未奉敕諭之先,即遵奉前旨,嚴飭鎮道料理。凡商鹽漁船,皆令編立字號,詳詢船戶、水手姓名居址,揭送譏察之官,驗對相符,檢明貨物,方許出入。及再經天語,益加嚴□。□大沽海口闊遠,新加鐵纜關鎖,以防揚帆直突及偷出之弊。即委大沽遊擊譏察開放防禦之策,庶幾嚴且備矣。案照五月十四等日,據天津鎮道報有大沽遊擊昝文魁盤禁民船二隻,皆系十二年四月攬載藥材上山東發賣者,開報船戶、客商姓名,及裝到貨物,詳臣請示。臣察津門去山東不踰月可至,而二船去已經年,雖口稱颶風刮至廟灣,實無的據。而所載黃藤、蘇木等貨,皆廣南之物,情有可疑。臣隨批令該道察審是否原客?黃藤等貨在何地裝載?會同該鎮察明詳報去後。及該道據廳審詳覆云,客人沈平、李熙明等向河西務鈔關告有截貨截課等詞。該關廣分司親至天津,將貨搬至別船,□帶沈平等上稅去訖。臣再經駁審,該道廳止以船戶郭自立、趙鳳祥招擬具覆,而客人姚青雲等並告狀之沈平等杳不可問矣。審據船戶口供,姚青雲等實非原客,貨自廟灣上載,客人系徽州、浙江、山陝、河南各處人。而該鎮又稱同該道會廣分司時取船上象牙來看,則船中之物,恐不止黃藤、蘇木等物也。臣思海禁何等森嚴,今人既不一,貨實可疑。況又有打點鎮道各衙門等語。礙難批究。而臣又遠在千里外,不能親為察訊。萬一此二十餘人之中,有一不宄之徒,其為地方干系非■〈耳少〉小也。竊念貨物俱過務關而西,必在近京等處□□,天津又逼近京師,伏乞睿鑑,敕部就近提訊,庶海隅得以肅清,而奸宄知所儆惕矣。緣系民船出海經年,攬載貨物,有關禁諭,謹據報上聞,仰請睿裁,敕部察審事理,未敢擅便,謹題請旨。順治十三年八月二十四日、總督直隸山東河南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臣李蔭祖。

(貼黃)總督直隸山東河南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臣李蔭祖謹題為民船出海經年等事:據天津道呈船戶郭自立等招到臣,為照海逆北犯,海汛戒嚴,臣嚴飭鎮道,凡商鹽漁船,編號譏察,再經天語,益加嚴禁。案照五月十四等日,據天津鎮道報大沽口昝遊擊盤禁民船二隻,系十二年四月出口,請示到臣。臣察船去經年,所載皆廣南之物,情有可疑,隨批該鎮道察審會覆。據詳客人沈平等向河西務關告有截貨貨課等詞,該廣分司親至天津將貨搬至別船,帶沈平等上稅去訖,止以郭自立等招擬。據供客人系徽浙等處人。該鎮又稱會廣分司時曾取船上象牙看。臣思海禁何等森嚴,今人貨實有可疑,又有打點鎮道各衙門等語,礙難批究。臣遠在千里外,此中萬一有不宄之徒,□□方干系非小,伏乞睿鑑,敕部就□提訊,庶□□□□肅清矣。謹題□□。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三七~三三八頁。

·一七九、南贛巡撫佟國器殘揭帖

(上缺)賊瞭望□□□□□□□□兵到下砂扎營。有賊樓一座,查系該縣李知縣印結內應剿洗之處。職等隨與該府共商,即差寧化典史施逢元同快手持牌一面,前到土樓招安。逆賊放砲擊打。施典史奔回。職等會議於初七日蚤統領贛標千總張茂、劉應虎、把總陳友功、張成安、杜應元、王君富、任福海、及贛鎮督旗官岳貴,各帶兵同汀標守備王用升、把總田志、高星耀、賴鼎球等官兵前去,將賊土樓圍住。豈知狡賊將家口騰空,精壯者俱出樓外藏青,樓內止有二、三十賊放砲外打。官兵奮攻之際,藏青之賊,四面救援。官兵分投追殺,逆賊死者無數,餘皆遠遁。因見樓堅難破,用柴堆起,將土樓焚燒。樓內之賊俱燼於烈焰中矣。本日,又查下砂之旁有土樓,地名何屋李坑寨。當差贛營兵羅喜等四名,持該府牌往彼招撫。詎逆賊竟將肆兵殺死。比有瞭兵報知。職等隨商汀府,議留沈遊擊看守老營,李遊擊親督道標丘得吾等、贛標千總張茂、劉應虎、把總陳友功、張成安、杜應元、王君富、任福海、督旗官岳貴等,並汀標千總孫洪業、把總田志、高星耀等兵馬,前進山內圍剿。土樓內系積賊,砲不虛發,兼用滾木、大石等項下打,傷死奮勇贛兵梅君祿等四名,重傷贛汀兵丁葉龍等三十七名。職等見賊樓堅高,勢難遽下,隨備挨牌雲梯,四面奮攻。賊樓砲石雨下,傷我官兵,仍未即克。隨令我兵砍伐青柴,連夜堆與樓平。至初八日蚤,本職鼓率各營官兵,奮不顧身,一齊擁上賊樓,砍死一百餘人,又活擒逆賊何剝皮、何扳龍等七十名,併旗、槍、銃、叉等械,蕩平賊圍。正起營間、而汀府躬帶親丁,飛馳賊巢,目擊將賊帶赴營盤會審。據何剝皮等口供:黃素禾新授鄭成功定閩伯偽爵,黃老、黃黑等先鋒偽總兵,於三月內起,至肆月初一日,點兵糾合三、四十里賊兵近萬,今見團聚石門、板山、危家山、巫家湖等處,派我何屋李坑二百槍頭,在於下砂一帶探望兵馬堵路等語。職等當請胡總鎮令牌,並巡漳道旗牌,公同該府監斬訖。查各營所獲大白布旗八面、鳥槍十六杆、竹長槍七十五根、纏頭白布四十三條,俱分散贛汀各營。其賊婦、牛隻,俱賞恤陣亡及輕重傷兵丁,並扒梯有功兵丁訖等因到府。准此,轉報到職。

據此,於閏五月二十二日,准福建撫臣宜永貴咨為塘報事內開:據巡漳道塘報,移請速發贛州官兵,與汀州官兵訂約師期,合力會剿等因到職。准此,該職即將會剿情形咨覆訖。案照先於閏五月初一日,據鎮標千總陳子龍率領黃冬生、黃允愷系黃素禾之兄赴贛投誠等因到職。該職發分巡嶺北道會同撫標中軍楊繼、鎮標中軍孔國治查審去後。隨據巡北道降調副使史燧會看得:黃冬生、黃允愷等投誠,難定虛實等因到職。該職會同贛鎮臣胡有陞,將黃冬生發鎮標後營守備朱文舉收管,仍將黃允愷發千總陳子龍同標官王克哲押往寧化,至遊擊李長榮軍中,會同汀州道將,相機剿撫。如果黃素禾等解甲投戈,自行投到,即應准其投誠,聽候具題安插。如或觀望猶豫,仍行撲剿等因,牌行巡漳道並遊擊李長榮、沈懋兆遵照去後。於六月初一日,據千總陳子龍標官王克哲帶領黃素禾,並同黨頭目黃須、黃庶伊、萬朱良、夏舉、危賓等赴職,並赴贛鎮投見,同日,又據遊擊李長榮、沈懋兆稟報:自閏五月初七、初八二日攻破逆賊土圍二處塘報外,於閏五月十一日奉憲差標官王克哲、千總陳子龍押帶黃允愷到營,檄令卑職等會同汀州道府縣相機招撫。卑職等即於十二日備抄憲檄傳諭,隨差贛汀兵丁錢龍、謝科入山招撫。至十五日,叛首黃素禾果即出山,到營投誠。卑職等傳宣憲令,黃素禾當即入山,解散賊眾,著偽頭目黃須等解出旗械、槍銃等件,並附逆人民歸農冊一本。其黃素禾率眾於二十四日同陳子龍、王克哲赴贛投見等情到職。據此,該職將黃素禾等仍發巡北道降調副使史燧,署贛州府事推官徐騰暉、撫標中軍楊繼、鎮標中軍孔國治會審去後。

隨據巡北道呈詳,會看得:黃素禾系黃允會胞弟也。允會正法後,餘黨復擁允會之弟素禾聚眾稱戈。乃黃素禾先遣其兄冬生允愷,因千總陳子龍請命投誠。迨李遊擊統兵到彼,素禾即束身投見,此其投誠之情,出於誠實,無可疑者。至於軍械尚未盡繳,與夫安插餘黨事宜、職等難以遙度,合請檄行李遊擊,會同汀州道府縣公同查議,務求至當可也等因到職。據此,於六月初三日,據巡漳道僉事衛紹芳稟為招撫急思善後事內稱:憲臺德威所服,狡賊一時悔禍,然後日之叛否未可知也。一因賊踞舊巢,伺間乘釁,常懷亂心;一因平昔劫殺,今即就撫,以前強占人田宅,擄掠人婦女、牲畜,仇家必告不追,則無以服民,追之則無以安賊。欲為善後之計,莫如徙居之妥。諭令願食糧者入伍,願歸農者遷江西荒田處屯種。是即虞有分背三苗之策,周有別慝殊井之制也等因到職。

據此,該職將黃素禾、黃冬生等給賞袍帽、花紅,以示鼓勵。即將追繳軍械、清還田宅婦女、移徙江省安插參事,給發告示曉諭,並牌行巡漳道僉事衛紹芳,會同遊擊李長榮、沈懋兆,督飭汀州府、寧化縣公同料理。仍將黃冬生等留贛,仍差兩標官王克哲、王三桂等,同贛鎮隨征薊州生員朱衣,押發黃素禾等回寧,招諭餘黨,遵行參事,方準投誠去後。於六月十八日,新任浙閩督臣李率泰自廣入江,經過贛州,黃冬生等於軍前投見,隨蒙給賞銀牌鼓勵訖。於六月二十四日,准江西撫臣郎咨為塘報事內開:據分巡湖東道報稱:探至古嶺系石城地方,戎首黃素禾、黃冬生烏合數千餘眾,見扎油硃坑板山等處,贛、閩合兵堵剿。本部院閱之愕然,合亟諮詢,希即備細移示,庶本部院可於湖東一帶料理防遏等因到職。准此,該職即將剿撫情形咨覆訖。於七月十二日,職因招撫日久未竣,復行牌差標官張象哲速催去後。於八月初十日,據巡漳道僉事衛紹芳詳稱:本年六月二十二日,奉職牌為招撫急思善後事,為照黃素禾等赴贛投誠,該道慮周善後,有追還田宅、婦女、牲畜,併令徙居江西屯種荒田之議。該道立論甚確,相應如議飭行。除給示曉諭外,仰道即便查明黃素禾等歷來擄奪之物,其牲畜一項或已經宰殺,即衣飾等件或已經化費,雖劫贓理應追還,然據仇告之詞一概追給,未免葛藤不斷,恐失來歸之望。至於田土、婦女二項,俱系見在,自應追還。該道出示諭令被害之家,限五日內悉行赴告。該道公審,如系契價平買者不許訐告攘奪,如並無中契用強占奪者,即行追還原主。但念既經投誠,免其擬罪。如過五日之外,不許復告,以杜糾纏。其徙居江右一議,查前署道塘報內有鄉民附賊之語,其情多系迫脅。但念安土重遷,人情所難。該道務要詳細分別,如系必不可復留境內者,備造姓名報院,以憑檄行安插贛州屬縣,撥給荒田開墾。如平昔良善,一時被脅依附,從無糾黨行劫之事者,仍應安插寧化,俾樂故土。庶於事理易行,亦不致於復叛矣。該道仍會同李、沈二遊擊,將未繳軍械,盡行追繳,不許隱匿一件,作速具文造冊報院等因。奉此,又於六月二十三日奉職牌為寧孽就撫等事,為照寧邑軍務,本院節次批行並牌行該道去後,正待星速回報。今據該道報稱,聞有廣警,速回上杭守禦。查廣省平遠縣五指石寨賊之變,見在蕩剿,本院另有調度,必無闌入汀境之理。其寧化縣必須該道親臨料理妥確,方可竣事,仰道立刻親赴寧化,追繳軍械,清還田土婦女,分別安插,在贛在汀,備造文冊報院等因。

奉此,該本道遵於六月二十四日自上杭起行,至七月初一日抵寧。隨據差官王克哲、王三桂押送黃素禾等前來,即備花紅獎賞。仍會商李、沈二遊擊行寧化李知縣,選差贛標劉應虎、張成安、汀標孫洪業、鄒勝、本道親丁侯爵、標員溫鳳儀、詹升高、寧化典史施逢元,同差官王克哲、王三桂、贛鎮隨征生員朱衣,押黃素禾等,持本道牌示,進賊巢穴,遍諭招徠。板山等寨圍長,各各爭先造冊,繳械前來。本道即給花紅,並免死票賞慰。其路遠傳遲未到者,適遇按院巡汀,本道暫離寧化,料理巡方急務,即將已投各冊,發寧化縣,並移李、沈二遊擊速催,以便報竣去後。准左路王總兵移,據遊擊沈懋兆呈稱:蒙本鎮牌准本道移會,差人發牌入山,遍債安撫,俱各踴躍聽命。其清還田土、婦女二項,俱經會同李知縣審明在案,安插諸事完畢等因。又據寧化縣申稱:各鄉堡陸續交冊,共二十三本,並蒙發冊一十六本,彙造文冊,並簡明揭帖,合就申報等因到道。據此,該本道看得:黃素禾等作亂,先自署道汀州府知府請發贛師,該府親至寧化,合兵入山夾剿,連克二寨,續經本道奉憲指示,會同李、沈二遊擊商酌剿撫機宜。乃黃素禾等悔悟,赴贛投誠。本道奉行,復至寧化招撫安插。在事文武同心,區處一方反側,革面歸誠,地方粗安。其贛師合候憲檄撤回。為此,備由同寧化縣造報冊揭呈詳等因到職。

據此,同日又據贛標遊擊李長榮、汀標遊擊沈懋兆稟報為叛首遵撫等事內稱:陸月二十二日,奉職發到告示,為曉諭事:照得我朝開創,招攜戢叛,最為寬大,逆則剿,順則撫,自有一定之法,本院凜奉簡書,何敢稍有隕越?乃有寧化餘孽,糾眾肆叛,已經發兵征討,而黃素禾等赴贛投誠,自應待以不死。乃其所有軍械,尚未全繳。惟慮降後復戮,是以疑懼未釋。理合開誠曉諭,爾等肆叛,不過無知山農揭竿而起,並未知戰陣行伍之法,所恃山寨、土圍、鳥槍、火砲,踞險負嵎,苟延旦夕而已。本院多發一、二營官兵,爾等豈不立成齏粉?何必因爾有歸順之心,再加誅戮。本院兼轄四省,山魈海魅,實繁有徒。若失信於爾等,此後不軌之徒,永絕來歸之望,亦何以綏靖封疆而仰荅朝廷也耶?今與爾等明白申說,先據塗署道之報賊請師,即發李遊擊統領官兵,赴寧會剿,是剿爾也。後因千總陳子龍率領黃冬生等赴贛投誠,即發巡北道兩標中軍會審,據詳難定虛實,仍將黃允愷押赴軍前招撫,是在剿撫之間也。後據巡漳道申詳,此賊屢撫屢叛,後必跳梁,不如一勞永逸,本院批允應剿,是剿爾也。批發二日,而叛首黃素禾等已經投到。又據巡漳道稟稱賊已革面,急思善後等語。則是爾等投誠已實,從此定是撫爾而不剿爾矣。第查署道原報賊眾半萬,爾等所繳軍械甚少。既已棄戈歸農,自應賣刀買犢。若仍隱匿軍械,豈得謂之投誠?必將所有軍械,盡行呈繳。一也。再據衛兵道稟稱,以前強奪人田土、婦女、牲畜,理應追還等語。本院念牲畜、衣飾等件,或經花費,難以盡追。至於田土、婦女二項,俱系見在,自應清還,諭令被害之家,限五日內赴告公審,如系契價平買者不許借端訐告,如果用強占奪者即行追還原主。但過伍日之外,不許復告。此系本院行道之牌,爾等平素占奪田宅、婦女,務要盡數還主,不許占留。二也。再據衛兵道稟稱,乘此就撫之日,遷江西荒田處屯種等語。本院念安土重遷,人情所難,如果不可復留境內者,備造姓名報院,以憑安插江右地方。如平素良善、一時被脅依附者,仍行安插寧化。此系本院行道之牌,爾等務要量度,果不便駐寧者,自應挈家赴贛。其虔南荒田甚多,荷蒙皇恩,准令召人開墾,三年之後起科。爾等遷居虔南,本院行文府縣,撥給荒田開墾,三年之內並無賦稅差徭。三也。本院所示三事,爾等若不依從,不准投誠。若依從此三事,便是悔罪遷善,實實良民。本院繕疏題報,其為首者,聽候部議錄用。須至示者等因到職。該卑職隨將發來告示抄錄十道,偏處張掛曉諭。於七月初三日,巡漳道差內司侯爵、標官溫鳳儀、詹升高、寧化李知縣委典史施逢元、卑職等差標官劉應虎、張成安、孫洪業、鄒勝各帶兵丁,護同贛鎮隨征生員朱衣,差官王克哲、王三桂、沈應龍,押帶黃素禾等進山,多方宣諭。於初六等日,有板山等寨圍長危玉等出山投冊,繳械二百三十件。於十七日,又催到漳南源等圍紅衣大砲一位、旗銃槍刀弓械共一百二十七件。二十一日,又催到上畬等圍旗械共二百四十三件。二十四等日,又催到丘坑各圍旗械共二百五十三件。合前繳出旗械五十八件,前後通共追繳出紅衣大砲一位、旗銃槍械共一千○一十二件。贛汀兩標分帶隨營。其各圍寨投出之民,卑職等俱令赴巡漳道寧化縣當堂驗賞花紅、免死印票,俱令回山安業訖。其招安歸順叛黨,並解散賊眾,統計五千有零。其田土、婦女二事,寧化李知縣知會卑職等公同逐詞訊審明白,該縣統具申詳巡漳道覆覈轉報外,今將招撫安插歸農旗械、文冊一本,理合呈報等因到職。

據此,同日又准汀鎮臣王之綱手本為軍務事內開:准職手本前事,為照寧化縣剿撫事宜,向因貴鎮奉調漳海,本院隨機調度。今幸貴鎮回旆汀郡,以前行過事宜,合應移知,仍希貴鎮方略,檄行料理等因到鎮。准此為照,黃素禾等即黃允會之餘孽也。允會撫而復叛,甘為鄭逆內應,先經本鎮會同道府設計誘執黃允會等正法,焚燬逆巢,業經前任總督佟副都御史彙題在案。於今年四月內,黃素禾等乘本鎮率師入漳,聚黨四叛。城守遊擊沈懋兆帶兵赴寧堵禦,署道塗知府申請贛師,荷貴院會同胡總鎮遣發遊擊李長榮帶兵來寧,本鎮伊時在漳,聞報啟明欽命定遠大將軍世子,隨經三次發千把艾承恩、胡從明,高星耀等帶兵回寧。又調邵武把總陳龍躍帶兵來寧。署道塗知府親歷行間,連克下砂、李坑二寨。閩撫宜副都御史頒給銀牌、花紅,鼓勵將士,又給銀兩,以恤陣亡兵丁。本鎮亦奉王令飛騎轉汀,接塘報黃素禾等已赴貴院投誠。本鎮隨即傳牌開諭,所有未到樓寨八處,相繼投繳冊械,諸事已畢。緣系遵承大移全竣撫降事理,所有冊籍緣由,已會巡漳道鈐印詳報外,今將沈遊擊揭開簡明數目,開列塘報等因到職。

淮此,八月十八日,准贛鎮臣胡有陞手本為剿撫兼施、厥功實懋、彙述塘報情形,移請會題紀錄、以激後效事內同前到職。准此,該職看得:准屬之寧化縣,密林層障,山賊淵藪,叛服靡常,從來久矣。閩省山海賊情,聲勢相倚。賊首黃允會向為鄭逆內應,汀鎮臣王之綱會同道府設計誘執,因而芟除。乃其餘黨實繁,於本年四月間因瞷汀鎮奉調漳海,遂擁黃允會之弟黃素禾糾眾四叛,嘯聚半萬,攻危縣治。據署道知府塗應泰申請贛師前來。職同贛鎮臣胡有陞會發鎮標遊擊李長榮統領官兵,星馳蕩剿。而汀鎮臣王之綱亦啟請王令,三次發兵來寧,合師於閏五月初七、初八二日,攻克下砂、李坑二寨。乃黃素禾深明順逆之理,先於五月間遣其兄黃冬生等赴贛投誠,於閏五月十一日回寧招諭,素禾即束身投見,革面來歸,所當宥其前愆,嘉與維新者也。隨據巡北道降調副使史燧詳稱,軍械尚未盡繳,巡漳道僉事衛紹芳稟稱,平素擄奪,相應追還,乘此就撫之日,莫如徙居之妥。職遂勒定三事,頒行牌示;一則盡繳軍械,不許隱匿一件;一則占奪田宅、婦女,清還原主;一則頭目徙居江省,餘黨安插原籍。而素禾等果一一遵服,田宅、婦女已經該縣逐詞審明。茲據簡明揭報,招出叛首十名,赴贛充五一百名,赴江省石城縣耕農四十七名,並系頭目。其歸順安插原籍,共三千七百九十六人。又二十三鄉俱已逃散,仍行招徠。於是一方之民,頗有更生之慶矣。其繳出紅衣大砲一位、軍械一千○一十二件,贛汀二標均分隨營訖。此一役也,皇上德威遠被,頑民悔悟投誠,職等仰體好生之德,招攜戢暴,又恐旋服旋叛,遺患將來,是以悉追其兵械,遷徙其頭目,所以弭變而銷萌者,不敢不慎也。其先剿後撫、張威宣惠者,則贛標遊擊李長榮、汀標遊擊沈懋兆也。巡漳道僉事衛紹芳,訓諭有法,寬嚴得宜;汀州府知府塗應泰,親歷行間;寧化知縣李可喬,殫力拮据。其贛郡在事各官,共勷其役。其營中守千把等弁王用升、張茂、劉應虎、陳友功、張成安、杜應元、王君富、任福海、田志、高星耀、賴鼎球、岳貴、孫洪業、丘得吾等,則皆用命攻圍者也。其贛鎮隨征薊州生員朱衣,守備陳子龍、標官王克哲、王三桂、張象哲、沈應龍、溫鳳儀、典史施逢元等,則皆效力招撫者也。合應聽部分別覈敘,以示鼓勵。今將巡漳道申據寧化縣造報招撫冊一本,遊擊李長榮、沈懋兆造報招撫冊一本,咨送兵部查覈外,職謹會同浙閩督臣李率泰、福建撫臣宜永貴、江西撫臣郎廷佐、福建按臣朱克簡、南贛鎮臣胡有陞、汀州鎮臣王之綱,合詞具題,伏乞敕部議覆施行。為此除具題外,理合具揭,須至揭帖者。右具揭帖。順治十三年八月日。

--錄自明清史料己編第四本三三九~三四三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