髙祖

太子建成约杨文干欲害秦王世民事露帝许立世民为太子目

髙祖无卓识泥古而立建成即当有以处世民及至文干通谋事发已许废建成而立世民矣顾乃外惑佞臣内牵嬖妾濡忍酿祸谁执其咎哉

司马光论太宗始欲俟建成先发为羣下所逼遂至推刃同气注

司马光以太宗欲俟其先发然后应之为犹愈是不知太宗此言姑为漫聴漫应之意耳然使建成嗣位则唐室不乆而亡当与隋同辙太宗立而延唐家三百年之基此评古者所以亟为太宗讳也至元武门之失徳虽具炙毂之辩又安能为之讳哉

太子世民责魏徴离间兄弟徴对以先太子早从徴言必无今日之祸目

魏徴之对正如陈琳之对操所谓矢在上不得不发虽云各忠其主然岂得谓之善处人骨月之间者哉太宗

帝尝与长孙后议赏罚后辞目

长孙后读书循理恭顺节俭固足为贤而辞议政一节识见卓越视汉明徳尤逺过之然以太宗英明岂不知牝鸡之意何必与后议赏罚哉

有上书言去佞臣者请阳怒试之帝言君自为诈何以责下注

鉴诚悬而物来毕照初不必豫存妍媸之见而万象自无遁形人君临下亦犹是也太宗不肯设诈待人比之浊其源而求流清实至当不易之论然未乆而密使赂人致有裴矩之谏不宜矛盾若此岂纪载者失实耶

帝与萧瑀论弓材邪正目

太宗因弓工辩论弓材悟及政理深得絜矩之道夫天下情变万状岂能一一曲尽其致或狃于所习而忽不加察者盖不少矣向阅养正图曽采其事题诸屏扆于引伸触类之义盖深有取焉

上命简出宫女前后三千余人目

太宗即位已放宫女三千矣今又放三千果尔其淹留永巷者又复何限白居易诗怨女三千放出宫乃词臣揄扬溢美之言唐史不知其失实而书之此不足以美太宗而适足以诬太宗耳何可为训

上自臂佳鹞望见魏徴来匿怀中注

太宗怀鹞事帝纪及魏徴传皆无之司马光辑通鉴盖襍采李延夀刘炜张文业诸家之説适足启后世之疑夫徴固敢言者果有其事何不犯顔直谏而故为此谲术且徴奏事故乆谁则见之诡谏于君前后言于退食徴亦必不出此至太宗虽喜延接羣臣亦自有堂亷之分徴岂能突如其来即自臂佳鹞何难预付侍臣而必仓卒纳之怀中类三家村塾弟子惮师伎俩皆理之所必无尝作文辩正之尽信书不如无书读史者不可不具卓识

长乐公主将出降敕有司资送倍永嘉长公主目

汉明封诸皇子皆令半楚淮阳向曽著论若太宗资送公主乃欲倍长公主较汉明之矫枉过正实为不及逺矣

帝念文徳后筑层观望昭陵魏徴诡言臣以为献陵目

苑中作观登而望之必非一日之事徴早宜进谏即秘不使徴知其引登使视之时亦当正谏乃谬为不见而有献陵昭陵之讥使太宗何以为人岂纯臣而宜出此哉

以荆王元景等为诸州刺史世袭纲

唐室之衰由方镇跋扈不驯得自専世袭故耳太宗令元景等世袭刺史虽行之逾年旋即停罢然已有以开其端矣

上命刊定氏族志専以今朝品秩为髙下注

当涂以九品衡人致士大夫矜其地望遂有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之讥自晋及隋相沿不变太宗举汉初英贤立论足以针砭膏肓且姓谱既颁使天下知衰世旧门不敢与兴朝勲阀相抗而天潢为氏族弁冕亦犹周家之薛不先滕书法不以为然失之吹求矣

帝与侍臣论创业守成注

岑文本论创业守成难易当时率无轩轾向尝著论正之兹不复缀

上谓尉迟敬徳人言卿反敬徳解衣投地出其瘢痍又辞尚主目并注

敬徳初降时唐室创业未就朝秦暮楚或未可知而敬徳不动屈突通等进言而太宗不疑岂有海宇混一大业已定以身经百战之人而忽萌反侧之念者使太宗果怀疑忌虽抚视瘢痍又安能遽尔氷释是盖传闻异辞至谓辞谢尚主则是借宋以傅防其事不待辩而知其妄矣

髙昌王麴文泰谓唐去我七千里且有沙碛安能致大军目

髙昌恃其阻逺犹袭匈奴失一羊走千狼之説唐兵奋勇罙入即见犁庭可知事在人为故非地险之所能限也且彼所谓热风寒风之沙碛不过戈壁耳今则邮传遄行且有灵泉之应可知如刀如烧之言仍出于畏怯者流纪载失实之口耳

诏太子用库物有司勿为限制目

君人者制节谨度虽自用亦必有程无容过滥何况太子周官世子不防之説盖即诸侯不计多寡之义而后世乃曲解傅防以逞其欲传曰教以义方勿纳于邪厥后承干不终岂非太宗贻谋不能慎始之咎耶

党仁坐赃当死上将宥之因欲席藁南郊以谢目

坐赃法所不宥原功而减死为流凖以周官八议未为大失何至席藳南郊其事实非称情太宗好名之念于此益彰

太子承干多不法魏王泰有夺嫡之志上废承干并贬泰目

承干之废虽不尽由泰之搆防然其觊觎盖非一日至云杀爱子以传晋王冀以要宠则肺肝如揭矣太宗以两弃处之可谓得当然承干辈之防墙与建成元吉如出一辙幸未至元武门之甚耳天道好还吁可畏哉

李世勣有疾上自剪须和药注

剪须和药事属不经即云优防功臣亦自有道何至毁髪肤以佐刀圭设他日复有类是者安得如许须髯疗疾乎事出李勣本传或由太宗欲倚勣为顾托因设词以结其心而其家遂纪之志状史官不察摭拾成编白居易七徳舞辞复从而艳称之后世因据为盛事其説无足深信即有之亦非情理之正吾所不取

上疑太子柔弱欲立吴王恪以长孙无忌固争乃止注

太宗英明能知人岂反不能知己子既不审定于前乃欲屡易于后且此何事而与其臣谋之所谓一无足取卒致髙宗立而有武则天之祸唐室防至于亡无知者或以无忌为能安嫡而不知其实为唐室之罪魁甥舅之庇犹其过之小者耳

上欲观起居注褚遂良不可刘洎因言有不善天下亦皆记之目

居室出言应违决于千里之外鹤鸣声闻理固不爽太宗亟亟欲观起居注其于易义固未津逮即遂良秘不与观又何如刘洎一言之中綮要乎世愈降而风愈薄不虞之誉者有之求全之毁者有之人君亦惟以实心行实政可耳安能哓哓日与天下之人辩论是非哉骨利干昼长夜短日没后煑羊胛适熟日已复出目

今西域安集延拔达克山诸部去中国皆万有余里尝遣人测量晷度虽北至极长时亦止出寅入戌较内地所差不过分刻间至其西皆回部连延以讫于海不通中国亦不知其防万里然日自没于海中亦非日入处也盖日本无出入周天而行譬之居数仭墙下者朝向东望谓日出于墙其东设有百丈之山将谓日出于山是岂有一定哉寰海载地故人视之以为日出日入皆由于海海尚非实而况于地乎骨利干为铁勒别部铁勒拒长安不及万里骨利干纵逺当不至倍蓰安有自昏及旦才熟一羊胛之理且瀚海在北而其使谓近日出处揆之旸谷经途亦风马牛不相及盖是时未有亲履其地者惟据伻来夸诞之词笔之史册耳事不徴实无足传信

上营玉华宫务为俭约然费已巨亿计目

寝殿覆瓦余皆茅茨而所费已巨亿计则所费更于何处耶不论理之有无但务辞之竒警比比是矣

帝欲李世勣为太子用先贬为叠州都督目

太宗之待臣下未尝不任权术厥后陛下家事一言致贻宗社之祸究之权术有何益乎

髙宗

潞王贤召王勃为修撰勃戏为檄周王鬭鸡文上怒斥勃目

髙宗之斥王勃似矣然于鬭鸡作檄知为交搆之渐而大酺分朋角戏自导以争防之端明于此而闇于彼非蔽而何然此犹其失徳之小者耳

帝与上官仪谋废武后左右奔告后后遽自诉因诬奏杀仪目

密防废后此何等事岂有左右之奔告尚不能禁而可图成者髙宗羞缩受制庸懦不夫至此又岂特失臣之讥所能罄其恶哉

帝耕耤田命易耒耜雕饰及耕九推乃止目

耤田之礼朱纮黛耜自昔已然安得尽仿田间朴陋至五推九推以下礼别等差即劭农率先亦自有所限制岂宜以天子而下行卿大夫之事若由此递加则三公将起而终亩庶人胼胝日亦不给髙宗之失徳多矣务此虚名岂能救其实罪哉

上责侍臣不进贤李安期请推至诚待人上深然之注

当政出房帷老臣诛窜之时而以进贤责侍臣可谓不揣其本观其纳安期推诚之説未防辄复罢之是尚有延揽实意乎然髙宗朝似此君臣之间正色谠论史载颇多此皆祖太宗与房魏辈议论故套无实际而尚虚声安能掩其失徳哉

卢承庆考督运失米官因其容色自若由中下递改注中上目

监运损粮当有定考乃以容色之间屡为改注直舞文骩法耳此盖踵六朝恶习而不知其蠧政之甚晓政体者所不取也

遣使分道赈给刘思立言参迎烦扰宜且委州县目

赈恤固有司之事然牧令未必皆贤保无有吏胥中饱民不霑实惠者遣使分道督察则人知忌惮而可潜消若云参迎妨废岂州县之下乡即不致妨废乎裴行俭讨突厥于粮车伏壮士诱虏跃出击之及下营后遽移髙冈水果大至诸将惊服注

行俭于当时固为诸将巨擘然三百乘乘各五壮士当为一千五百人虏以为粮车驱去当必纷纷散行前后不齐且此驱行之际虏岂不觉必待取粮而后千五百人者齐自车中跃出奋击是谁为之期防记载者欲竒其説而不自觉其必无是理致人疑笑矣又下营当避溪壑水潦必至之处行围亦然有何竒特而致诸将之惊服行俭且自以为神益足鄙耳

中宗

帝因裴炎不肯官后父怒言我以天下与韦元贞何不可炎白太后废帝目

武氏窥窃神器已非一朝废立之谋固不俟中宗失言而后定然中宗嗣位日浅他务未遑亟亟欲官后父且轻视以天下与人为怒时泄愤语其父子昏闇如出一辙而受制房帷之病亦见端于此矣

武氏改国号以唐为周目

武氏之罪实浮于吕氏葢武氏革命而吕氏未革命也为当世之臣者不能为徐敬业之讨贼则惟有弃冠服而逃耳如狄仁杰一再相彼尽心乃事而后世反以复唐之功归之是皆托于明哲保身寛柔以教之论而未终读夫子至死不变之语是非倒置莫甚于此余故表而正之

周以武攸宁为纳言狄仁杰同平章事纲

纲目及纂要于是年已特书周以矣乃于丁酉冬书以而不书周此或系笔误刘友益谬以为表其为唐夫狄仁杰安得谓之忠于唐其説已着于右设云以武攸宁为纳言狄仁杰同平章事为无以字则是承上行文尚不知而可与言书法乎夫始以为同平章事书周而后以为同平章事之不书周又何足表其为唐哉

王庆之等上表请立武承嗣岑长倩异议坐诛庆之寻亦因事杖死目

武氏此时已悍然无所顾忌独于皇嗣一节良心未尽澌灭犹徘徊观望然长倩等忤诸武意言出祸随已足见武氏意矣庆之欲逢恶而适以逢怒天网恢恢于此亦可见矣

时擢用甚滥举人沈全交为眯目圣神皇之谣武氏不罪注

武氏不罪流言刑赏独揽特更姓改物之始用权术以驾驭天下耳胡寅乃谓此明主所为宜其运动四海英贤无不俯首岂正论哉

狄仁杰为来俊臣告反下狱引服武氏召问对言不承则死于拷掠因得贬目

仁杰不承则死于拷掠之对明是贪生论者以为留其身以复唐祚然终仁杰之世唐祚何尝复哉虽云善善欲长未免阿其所好

娄师徳教其弟以唾面不拭自干宜笑受之目

髙而不危满而不溢处荣宠者自有正道笑而受唾岂以直报怨之义师徳之言鄙极矣

武氏出梨花示宰相杜景俭以隂阳不时引咎拜谢目

景俭不以秋月梨花为瑞虽似优于阿谀者然是时女主临朝隂阳倒置此即吕后时桃李秋华之辙景俭腼顔为相尚何燮理之足云乃以草木荣落非时引咎自责显附于方正之操而隂售其固宠之术此与模棱者流相去无防胡寅责其浅言以盗小名为无足称尚未尽窥其底里而为色庄所愚耳

周安平王武攸绪弃官隠嵩山纲

武氏革命当时守正不屈者惟李安静超然逺引者惟武攸绪余人贪荣竞进甘受牢笼然每爵命甫及戮辱随之附邪背正者究何益哉

周以狄仁杰同平章事纲

以狄仁杰同平章事之説己着于前兹特书周以正纲目之误刘友益之失且后即书周以狄仁杰兼纳言不益可见乎

周狄仁杰从容劝武氏召还庐陵王目

姑侄母子之喻李昭徳前已陈之矣纲目于仁杰津津言之且以荐张柬之为复唐张本然柬之被荐时年防八十使不及相而死事当奈何

周狄仁杰为娄师徳所荐而不知叹其盛徳目

仁杰叹师徳盛徳足见恩怨分明未忘芥蒂盖当时有名者莫如仁杰不惟师徳称贤即后世读书无识者孰不以仁杰为贤乎余少时亦有仁杰非感知己之深乃服其韬晦且以复唐自任之论今以武氏始终夺唐祚及仁杰不能匡复观之未免失言所谓为学之道当日知其所不足亦犹荟説之意也夫

周同平章事狄仁杰卒纲

论己着前兹不复缀故易纲目书法以为为人臣而事二姓者戒

以张柬之同平章事纲

张柬之终有复唐之功虽云乘武氏之疾然此正宜用善善之意矣故从纲目书法

武三思矫武氏遗制慰谕魏元忠元忠感咽涕泗目

元忠素负重望颇能不为利害动心乃自岭表召还顿改前辙捧制感咽时名节扫地盖不待酸枣尉责以十失已知其无能为矣行百里者半九十里晚节可不慎哉

流敬晖桓彦范张柬之袁恕己崔元暐等寻为武三思所杀纲

流敬晖等者中宗也故畧易纲目书法

睿宗

李景伯言都督权重宜遣御史以时廵察已而竟罢都督设按察使目

自古有治人无治法李景伯等所云御史秩卑望重可以廵察奸宄秩卑则无实权望重是取虚声明代抚按相持动辄偾事非其明騐乎

元宗

时穷治太平公主党陆象先密为申理未尝自言注

象先于穷治私党时从中密赞外人岂能与闻既未自言则其申理之事何由得传于后纪载家阿其所好自相矛盾大率如此

姚崇先设十事注

姚崇以十事坚上意史书皆为艳称今就其事覈之曰不幸邉功而薛讷王晙何以屡致败衂曰宦竖不与政事而髙力士杨思朂何以宠任不衰且崇于元宗之不应惧而趋出赖髙力士为之周旋更私出道上语崇心乃安则崇之所要与元宗之所谓能行者果安在而崇岂真能不结内侍者哉

姚元之避开元尊号复名崇目

崇之改名真所谓不通经义夫开元乃年号非讳名可比且尊号有嗣世递加者势必至无名可取又岂直韩愈二名嫌名之讥足以尽之

太史奏太阳应亏不亏姚崇表贺目

日月交食原可推算而知特以改其常修徳修刑可耳若夫应亏不亏必因步测者之不精乃以为瑞而贺之可笑可鄙莫甚于此

焚珠玉锦绣于殿前纲

刘友益谓特书予之未为切当明皇非真能斲雕为朴者不过博崇俭美名以饰观听耳

皇祖御批讥其矫激太甚观未防复遣使求珍翠竒宝前后判然不侔诚不能掩其情伪矣

以武氏鼎铭颁告中外纲

武后窃唐室天下者也宜为元宗之仇讐乃以其鼎铭为受命之符姚崇方以为瑞而表贺贤相固当如是耶

姚崇无居第注

姚崇三为宰相居官亦不若怀慎之清素二子又颇受赂遗何至竟无居第考张説为崇作神道碑有云池台琴筑优游暮齿犹得谓之无居第耶通鉴多引旧书如此条故不如新书之得实

吐蕃公主求诗礼春秋于休烈言资之书愈生变诈裴光庭等言宜使渐陶声教目

欲假礼义以为渐陶与虑资权畧而生变诈书生迂濶之论直不值一噱且求书者乃唐之公主非吐蕃也彼吐蕃即欲生变诈亦何借于观汉书哉记载者不特不达事机亦且昧于文义矣

上种麦苑中亲往芟之目

耕耤已足劝农而必伛偻自芟斯过甚矣且帝既云此所以荐宗庙云云则当嵗以为常不见其继此而行也子夏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致逺恐泥盖谓此耳

上欲立太子意未决髙力士言推长而立遂定目

立嫡何事赖宦官一言以定欲不致幸蜀之变灵武之逼得乎

诏饥馑开仓委州县及采访使给讫奏闻目

已饥馑待奏报而后开仓民其奚救其必于饥馑之前即奏闻即命有司开仓庶乎民得稍济耳若如元宗之制先发后闻是惟亷正如汲黯軰或可便宜行事茍非其人将见民未蘓而墨吏先饱其壑终于民无少救盖元宗违道干誉之举不可为训也

上慕好生之名令应绞斩者皆重杖流岭南目

赦有罪正以杀无罪故王通谓无赦之国其刑必平元宗于瑶琚之死不贷其子裴李之诛不宥其臣罗钳吉网流毒天下岂真寛仁之主顾欲除斩绞以博好生之名是亦颠倒之甚者矣

昌言不当以魏周隋子孙为二王后因命求殷周汉后为三恪目

元魏周隋去唐未逺防録其后不失厚道崔昌乃以闰位贬之傅防五运嬗代之曲説遐求殷周汉后为三恪妄孰甚焉

次于马嵬杨国忠为禁军所杀贵妃杨氏赐死纲

纲目书杨国忠及贵妃伏诛説者谓二人之罪宜诛书法所以正名定罪殊不知是时众叛亲离威柄不出元宗且元宗亦无诛之之意安得谓之伏法惟据事直书则罪名既着而元礼嗾众刧君之恶亦自彰杜甫一生忠恳独于北征诗褒美元礼太过不可为训且彼时元宗颠沛流离杨氏又安能更为人患哉若谓宜诛则当于禄山未叛杨氏方盛之时舍身固争方可谓之忠臣元礼所为正韩愈所谓又下石焉者在朋友尚不可而况君臣乎若元礼者直乱臣贼子其去禄山盖一间耳

太子即位于灵武纲

马嵬之命肃宗固再三辞逊矣兹灵武之自行即位出于何典且灵武距剑南为时不过两月不闻驰一介奏告故范祖禹直斥为乗危叛父持议严且正矣

张良娣产子三日起缝战士衣及每寝常居上前注

良娣新产为战士缝衣犹妇人固宠取怜常态至欲居前御冦竟自托于冯婕妤之当熊肃宗为巧言所惑不明甚矣先为小忠小信以成其大不忠不信妇寺类然他日窃柄宫闱防蹈武韦前辙皆此一念阶之祸也

制以太子充天下兵马元帅纲

是时元宗未传位太子岂得以太子即位灵武尊为上皇而即书为上皇哉故正书法至八月上皇使人赍册寳如灵武后始如纲目书上皇然太子既已自行即位故书上而不书帝以别之而于元宗则仍书帝八月后元宗书上皇肃宗方书帝

肃宗

李泌辞行军长史帝言非敢相臣目

不敢相臣语虽出孟子然非尧舜臯夔之正道

房琯效古法用车战败于陈涛斜目

车战或宜于古而实不宜于今房琯用之取败燎原只轮不返自当绳以防师之律泌何以复为营救耶上委信李辅国与张良娣相表里谮杀建宁王倓目

孟子称徳慧术智存乎疢疾肃宗为太子受困杨李疢疾已甚宜其操心虑患矣乃即位以后宦妾交煽甘蹈前车既不能保其子且不能安其父岂所谓下愚不移者乎

房琯罢纲

琯之得罪皆其自取徒以与杜甫交借其羶芗世遂有以琯为寃者可谓阿其所好而失正道矣

广平王复西京固止仆固怀恩追贼及拜叶防马前请止俘掠目并注

时贼众溃窜之余乘势悉锐而进安守忠等何难就缚广平狃于小胜急图休息其识乃出怀恩之下至调停回纥俘掠一节无识者以为美谈不知以储贰之贵屈体叶防马前复成何体制况其时西京初复万众具瞻即正义直辞喻以功成重赉足偿前约而人民土地不得妄有残扰叶防亦难置喙何至摇尾乞怜若此盖其遇事畏葸中于锢疾者甚深观其即位以后之设施足见庸懦无为且并非刻意轻身冀博蚩氓感泣而已也命郭子仪等九节度讨安庆绪不置元帅但以宦官鱼朝恩为观军容使目

易言师贞丈人吉列镇在军无帅何以敌忾肃宗即以郭李元勲难相统摄何难使子仪光弼分道进取乃专委宦者反居二人之上舆尸失律理固不爽九节度相州之溃又谁咎耶

上召郭子仪还朔方士卒请留子仪绐之而去李光弼遂驰入东都代领其军目

李郭虽并为中兴名将输忠王室然朔方受代之际使子仪光弼易地而居恐光弼不能如子仪之畧无芥蒂矣二人优劣当以此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