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古玉器当解其刀刻、碾刻者,刀刻为上,与碾刻盖相去甚远。丞相史公尝收太康墓中玉环,名曰“泥湫龙”,系昆吾刻也。

唐李廷圭墨法。商台符尝云:“向抄合万户用聚星玉版研磨李廷圭墨,求木庵书。研为墨所画,木庵亟止之曰:‘用李氏墨有法,若用一分,先以水依分数渍一宿,然后磨研,乃不伤研。’论研先观其石性粗细枯润,不必须有眼者。其腻润视之有紫芒而不拒笔者,即端之佳者也。”

看画当观其气,次观神,而画笔又次之。用漆点睛、朱砂红、石绿者,皆唐画也。子尝观阎立本《老子西升》如此。

许鲁斋云:“古人看《汉书》皆有传授。不然,有难晓者。”岂《律历》、《天文》之谓乎?

太康冢,或云汉梁孝王墓,或云晋何曾墓,以地里物色考之,皆恐非也。予向与吴教授会真定,因及此。吴曰:“此晋司马文王陵也。”曰:“何据?”吴曰:“昔居太康时,冢前有庙晋文王祠,至田夫野叟皆以文王呼之。及发其龟璧,皆刻南征并寿之字,以史考之,文王南征数矣。”岂其然欤?

鹿庵先生曰:“前汉列传多少好样度,于后插一铭词,篇篇是个碑表墓志,作者观此足矣,不必他求。”曹南湖亦尝说作铭辞法度,谓如一人有数事好处,取其重者论之。及详《史汉论赞》,其原盖出于此。

坡诗虽二十字者,皆有莫大议论。

欧公文尊经尚体,于中和中做精神。

鹿庵曰:“文章以自得不蹈袭前人一言为贵,曰取其意而不取其辞,恐终自踵人足迹,俱不若孟轲氏一字皆存经世大法,其辞庄而有精彩也。”

南湖又云:“非庄无以雄其辩,非骚无以清其气。”

予尝问匡衡相业于先生。先生曰:“汝以为何如?”曰:“学术有余,而忠蹇不足。”先生为首肯。

地震说。《周语》伯阳父曰:“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于是有地震。”孔晁云:“阳气伏于阴下,见迫于阴,故不能升,以至于动。以地道安静,返动为异也。”又,《灵台秘苑》云:“地本于阴而生万物,其形至厚而德至静,定而不动者也。若忽震动,是谓臣强,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入,阴有余也。若外戚擅权,后妃专政,则土为变异;小人用,下有谋,及民扰,则地震,其分多兵饥。若动于宗庙宫庭,或动而不已者,国有叛臣,谗佞并进,大臣数动,诛罚不以理,而上下不相亲,或政在女子,或秋行冬令,则地裂。若裂而有声,四方不宁,地忽陷,乃专政民离散,亦为失地。若火燃者,乃为阳精,地为阴主。若或燃,则越阴之道,行阳之政,伤而不克之象,臣专恣而终以自害也。若地忽生毛,为金失其性,人将劳役。”又,汉应奉云:“人气内逆,则感动天地。天变见于星气日蚀,地变见于奇物震动者,阳用其精,阴用其形,犹人之有五脏六体,五脏象天,六体象地,故脏病则气色发于面,体病则欠伸动于貌。前世术者,乃以日辰分配国土为占,岁日月时辰及见灾所在之地,皆同用之。又有只以日时相加为占者,如汉成建始三年日蚀地震,杜钦云:‘殆为后宫。’何以言之?日以戊申蚀时加未,戊未土也,土者中宫之部也,其夜地震未央宫殿中。今本朝大臣无不安之人,外戚无乖剌之心,诸侯无强大之国,四方无逆理之节,此必嫡妾将有争宠而相害者。其法,甲为齐,乙为海外诸国,丙为楚,丁为江淮、南蛮、海岱,戊为韩、魏、中州、河济,己为韩、魏,庚为秦,辛为华山已西之国,壬为赵、燕、卫,癸为常山已北北方之国,子为周,丑为翟、魏,亦主辽东,寅为赵、楚,卯为郑,辰为晋、邯郸、赵,巳为卫,午为秦,未为中山、梁、宋之国,申为齐、晋、魏,酉为鲁,戌为赵、吴、越,亥为燕。”

天鸣有声,入主惊忧而百姓劳,失厥土。

五福太乙所在,每岁须利一事。大ヵ三十六年一交,十二年司天,十二年司地,十二年司人。小ヵ三年一交。大ヵ所在天开眼,小ヵ所在人相食。已上皆东平占星刘明之说如此。

日月径一千里,周三千里,何以知之?曰:“周天三百六十有五度,以太阳日行一度考之则知之。”

周公以阳城土圭测日,自王城四面去千里则减一寸。凡日食,于窗隙间穿纸如钱许,取影视之,可见食之多寡,东缺则西见,西缺则东见。

枢府典故:

唐初,典兵禁中出于帷幄之议,故机密名官。开元中,设堂后五房,而枢密自为一司,其职秘,独宰相得知,舍人官属无得预也。贞元之后,藩镇旅拒,重以兵属人,乃以中官分领左、右神策军,而枢密之职归于北司,然尝寄治省寺庑下,延英会议则屏立殿西,势犹{曰厌}々传道宫省语而已,至其盛时,其贵者号中尉,次则枢密使,皆得贴黄除吏。唐末乃除北司,并南、北军于枢密司,遂总天下之兵。五代以来,多以武人领使,而宰相知院事。至宋复置副贰,签书直学士之名,大略文武参用,间以宰相兼领,故得进退大吏,预闻机政,其任职盖重矣(陈绎修《西府记》)。

《西使记》:“壬子岁,皇弟旭烈统诸军奉诏西征。凡六年,拓境几万里。己未正月甲子,常德(字仁卿)驰驿西觐,自和林出乌逊中,西北行二百余里,地渐高,入站经瀚海,地极高寒,虽暑酷,雪不消,山石皆松文。西南七日过瀚海,行三百里,地渐下,有河阔数里,曰和木欢,夏涨以舟楫济。数日过龙骨河,复西北行,与巴克实八里南以相直近五百里,多汉民,有二麦黍谷。河西注潴为海,约千余里,曰克色勒伯页,多鱼可食,有碾,亦以水激之。行渐西,有城曰讷衮。又西南行,过孛罗城,所种皆麦稻。山多柏,不能株,络石而长。城居肆囿间错,土屋窗户皆琉璃。城北有海,铁山风出,往往吹行人堕海中。西南行二十里,有关曰特穆尔忏察,守关者皆汉民,关径崎岖似栈道。出关至阿里玛图城,市井皆流水交贯,有诸果,惟瓜、蒲萄、石榴最佳。回纥与汉民杂居,其俗渐染,颇似中国。又南有特穆尔城,居民多并、汾人。有兽似虎,毛厚,金色,无文,善伤人。有虫如蛛,毒中人,则烦渴,饮水立死,惟过醉蒲葡酒,吐则解。有畜酒。博城迤西金、银、铜为钱,有文而无孔。方至玛哈中,以马牵拖床递铺,负重而行疾,或曰吉尔吉斯,易马以犬。二月二十四日过亦堵两山间,土平民多,沟洫映带,多故垒坏垣。问之,盖契丹故居也。计其地,去和林万五千里。而近有河曰亦运,流汹汹东注。土人云:‘此黄河也。’二十八日过塔尔寺。三月一日过赛哩木城,有浮屠,诸回纥祈拜之所。三日过巴咱尔,诸回纥贸易如上巳节。四日过呼展河,渡船如弓鞋然。土人云:‘河源出南大山,地多产玉,疑为昆仑山。’以西多龟蛇,行相杂。邮亭客舍,如浴室,门户皆以琉璃饰之。民赋,岁止输金钱十文,然贫富有差。八日过齐哩克,城大而民繁。时群花正坼,花唯梨、蔷薇、玫瑰如中国,余多不能名。隅城之西,所植皆蒲匐、粳稻,有麦亦秋种。其乃满地产药十数种,皆中国所无。药物疗疾甚效,曰昂吉尔,状如苦参,治马鼠疮、妇人损胎及打扑内损,用豆许,宴之自消;曰阿萨尔,状如地骨皮,治妇人产后衣不下,又治金疮脓不出,嚼碎傅疮上即出;曰努克实勒,形似桔梗,治金疮及肠与筋断者,嚼碎傅之自续。余不能尽录。十四日过暗不河,夏不雨,秋则雨,溉田以水。地多蝗,有鸟飞食之。十九日过里丑城,其地有桑、枣,征西奥鲁屯驻于此。二十六日过马兰城,又过纳商城,草皆苜蓿,藩篱以柏。二十九日过奇札尔城,山皆盐,如水晶状。近西南六七里,新得国名曰穆锡,牛皆驼峰黑色,地无水,土人隔岭凿井,相沿数十里,下通流以溉田。所属山城三百六十,已而皆下。惟檐寒西一山城,名奇塔卜,孤峰峻绝,不能矢石。丙辰年,王师至城下,城绝高险,仰视之帽为坠。诸道并进,敌大惊,令相大者纳失儿来纳款,已而兀鲁兀乃算滩出降。算滩,犹国王也。其父领兵别据山城,令其子取之,七日而陷。金宝物甚多,一带有直银千笏者。其国,兵皆刺客。俗见男子勇壮者,以利诱之,令手刃父兄,然后用兵。醉酒扶入窟室,娱以音乐、美女,纵其欲数日,复置故处。既醒,问其所见,教之能为刺客,死则享福如此。因授以经咒日诵,盖使蛊其心志,死无悔也。令潜使未服之国,必刺其主而后已,虽妇人亦然。其穆锡国在西域中最为凶悍,威胁邻国,霸四十余年。王师既克,诛之无遗类。四月六日过奇拉尔城,所产蛇皆四跗,长五尺余,首黑身黄,皮如鲨鱼,口吐紫艳。过阿剌丁城,咱苍儿人被发,率以红帕首,衣青,如鬼然。王师自入西域,降者几三十国。有佛国名克实密尔,在印毒西北,盖传释迦氏衣钵者。其人仪状甚古,如世所绘达磨像,不茹荤酒,日啖粳一合,所谈皆佛法,禅定至暮方语。丁巳岁取报达国,南北二千里,其主曰合理法。其城有东西,城中有大河。西城无壁垒;东城固之以甓,绘其上甚盛。王师至城下,一交战,破胜兵四十余万。西城陷,皆尽屠其民。寻围东城,六日而破,死者以四十万。合里法以舸走,获焉。其国俗富庶,为西域冠。宫殿皆以沉檀、乌木、降真为之,壁皆以黑白玉为之。金珠珍贝,不可胜计。其妃后皆汉人。所产大珠曰太岁弹,兰石、瑟瑟、金刚钻之类,带有直千金者。其国六百余年,传四十主,至合里法则亡。人物颇秀于诸国。所产马名脱必察。合里法不悦,以橙浆和糖为饮。琵琶三十六弦。初,合里法患头痛,医不能治,一伶人作新琵琶七十二弦,听之立解。土人相传,报达,诸蕃之祖,故诸蕃皆臣服。报达之西,马行二十日,有天房,内有天使神,彼国祖葬所也。师名癖颜八儿,房中悬铁ㄌ,以手扪之,心诚可及,不诚者竟不得扪。经文甚多,皆癖颜八儿所作。辖大城数十,其民富实。西有密乞儿国,尤富,地产金,人夜视有光处,志之以灰,翼日发之,有大如枣者。至报达六千余里,国西即海。海西有富郎国,妇人衣冠如世所画菩萨状。男子制服,皆长寝,不去衣,虽夫妇亦异处。有大鸟,驼蹄,苍色,鼓翅而行,高丈余,食火,其卵如升许。其失罗子国,出珍珠。其王名扌奥思阿塔卑云。西南,海也。采珠,盛于革囊,止露两手,腰ㄌ石坠入海,手取蛤并泥沙贮于囊中,遇恶虫以醋巽之,即去。既得蛤满囊,撼ㄌ,舟人引出之,往往有死者。印毒国去中国最近,军民一千二百万户。所出细药、大胡桃、珠宝、乌木、鸡舌、宾铁诸物。国中悬大钟,有诉者击之,司钟者纪其事及时,王官亦纪其名,以防奸欺。民居以蒲为屋,夏大热,人处水中。己未年七月,兀林国阿早丁算滩来降,城大小一百二十,民一百七十万。山产银。黑契丹,国名乞里弯。王名忽教马丁算滩,闻王大贤,亦来降。其拔里寺大城,狮子雄者鬃尾如缨拂,伤人,吼则声从腹中出,马闻之怖溺血;狼有鬃;孔雀如中国画者,唯尾在翅内,每日中振羽;香猫似土豹,粪溺皆香麝如;鹦鹉多五色;风驼急使乘,日可千里;鹁鸽传,日亦千里。珊瑚出西南海,取以铁网,高有至三尺者;兰赤生西南海山石中,有五色,鸭思价最高;金刚钻出印毒,以肉投大涧底,飞鸟食其肉,粪中得之;撒八儿出西海中,盖毒氏之遗精,蛟鱼食之吐出,年深结成,价如金,其假者即犀牛粪为之也;骨笃犀,大蛇之角也,解诸毒;龙种马出西海中,有鳞角,牡马有驹,不敢同牧,骝马引入海,不复出;皂雕一产三卵,内一大者灰色而毛短,随母行而走,所逐禽无不获者;垅种羊出西海,羊脐种土中,溉以水,闻雷而生,脐系地中,及长,惊以木,脐断啮草,至秋可食,脐内复有种;又一蕃妇解马语,即知吉凶,甚验。其怪异等事,不可殚纪。往还凡一十一月。郁款曰:“西域之开,始自张骞,其土地山川固在也,然世代浸远,国号变易,事亦难考。今之所谓瀚海者,即古金山也;印毒,即汉身毒也;曰驼鸟者,即安息所产大马爵也;密昔儿,即唐拂地也,观其土产风俗可知已。又《新唐书》载:‘拂去京师四万里,在西海上。’所产珍异之物与今日地里正同,盖无疑也。中统四年三月浑源刘郁记。”

堂叔伯者,是并父之兄弟也。

父之姊妹谓之女伯、女叔。

《鄂王岳飞谥忠穆文》:“主尔忘身,兹谓人臣之大节;谥以表行,必稽天下之公言。申锡赞书,追告幽穸,故大师追封鄂王谥忠穆岳飞。威名震于区夏,智略根乎《诗》、《书》。结发从戎,前无坚敌;枕戈励志,誓清中原。谓恢复之义为必伸,谓忠愤之气为难遏。上心密契,诏札具存。夫何权臣,力主和议?未究凌烟之伟绩,先罹偃月之阴谋。李将军口不出辞,闻者流涕;蔺相如身虽已死,凛然犹生。宜高皇眷念之不忘,肆孝庙哀矜之备至。还故宫而礼葬,颁祠额以旌褒。逮于先帝之时,衤遂以真王之爵。既解诬于累圣,可无憾于九京。然而易名之典虽行,议礼之言未一,始为忠愍之号,旋更武穆之称。朕获睹中兴之旧章,灼知皇祖之本意,爰取危身奉上之实,仍采克定祸乱之文,合此两言,节其一惠。昔孔明之志兴汉室,若子仪之光复唐都,虽计效以或殊,在秉心而弗异。垂之典册,何嫌今古之同符?赖及子孙,将与山河而并久。英灵如在,茂渥有承。”

鹿庵先生曰:“作文之体,其轻重先后,犹好事者以画娱客,必先示其寻常,而使精妙者出其后。”予偶悟曰:“此倒食甘蔗之意也。”

作文字亦当从科举中来,不然,岂惟不中格律,而汗业披猖,无首无尾,是出入不由户也。又云:“后学虽不业科举,至于唐一代时文律赋,亦当披阅而不可忽,其中体制规模多有妙处。”

二王行书,其蜿蜒欹倾之状,若行云流水,似不拘于律,然即以笔意求之,其端庄流丽,皆有余韵,唯具眼乃能识之。

鹿庵先生尝以历代史学试问于不肖,恽对曰:“自《史》、《汉》而下,文字率猥并无法,如《新唐书》虽事增于前、辞省于旧,字愈奇而气愈索,不若《新五代》一唱而三叹有余音者矣。”先生为忻然。

南方之地,物香而人臭,或者谓饮食致然,与草木之气所夺故也。予曰:“不然。四方者,乃中国之阴也。阳为馨香,阴为臭秽。四方气偏,不得中和之正,故香臭异常。”

《辛殿撰小传》:弃疾,字幼安,济南人。姿英伟,尚气节,少与泰安党怀英友善。肃慎氏既有中夏,誓不为金臣子。一日,与怀英登一大邱,置酒曰:“吾友安此,余将从此逝矣。”遂酌别而去。既归宋,宋士夫非科举莫进。公笑曰:“此何有?消青铜三百易一部时文足矣。”已而果擢第。孝宗曰:“是以三百青凫博吾爵者。”才其为,授观文殿修撰。及议边事,主和者众,公曰:“昔齐襄公雪九世之耻,《春秋》韪之。况我与金人不同戴天仇邪?今日之计有战伐而已。”时丞相胄当轴,与公议合。自是败盟开边,用兵于江淮间者数年,公力为居多。开禧二年,除知绍兴府。至陛辞,复以金人危乱、宜亟攻为言,辞情慷慨,义形于色。继胄再议恢复,乃以枢密都承旨召公于越,中道以疾卒,道号稼轩居士。今《文集》中寿南涧翁者,盖胄也。初,公在北方时,与竹溪尝游泰山之灵岩,题名曰“六十一上人”,碎辛字也。至元二十年,予按部来游,其石刻宛在。

圣上御极十有八年,当至元十一年丙子春正月,江左平。冬十二月,图书礼器并送京师,敕平章太原张公兼领监事,寻诏许京朝官假观。予遂与左山商台符叩问披阅者竟日,凡得书画二百余幅,今列于左:

王羲之《四月帖》(四十字)。献之三帖(一《洛中》,二《佳音》,三《北问》)。《王羲之与谢安石评书帖》,后跋云:“古人作字,悉平生用功,安有不绝出于古今者邪?羲之与安石冠王、谢首,所争若此,况它哉?”盖帖中有云:“自于山谷中临学钟氏、张芝等书二十余年,竹叶树皮,山石板木,不可知数。至笺谷藤紫,反复书之。佳者收采自书背记不能得。”而云“此公何时用功夫”,深不达耳!

献之《鄱阳帖》。

右军《威略帖》,八十二字。入梁、唐御府。至宋,入苏大简家。崇宁癸未,襄阳米芾审定真迹,其图书有《秘玩手临》。

智永禅师临右军四帖,后东坡跋云:“辨书如听响切脉,知其美恶,如可谓必能名之者过也。”予观秘阁墨迹,皆唐人硬黄临本,但得临本皆可蓄,惟《鹅群》一帖,似是献之真笔。熙宁五年,子瞻书。”褚遂良临《黄庭》,南唐升元三年装背,纸则硬黄。

米芾学右军书并论其笔法,后一幅亦学右军,书退之诗“俗书趁姿媚”,此公不为石鼓发,想亦见此等物耳。献之草《洛神赋》之极残缺,向明视背,万绽纵横。

谢安《东山帖》。

右军《快晴帖》,米襄阳临本。

《兰亭五言帖》,后跋云:“唐虞世南临本。”

晋王恬帖(三十一字)。

晋王敦帖,作草圣书,皆《晋史》中语。

献之书《洛神赋》,后有梁普光间题跋云:“唐人临本,不名何人。”

献之书陆士衡《文赋》。

钟太傅墨迹《议事表》,后钱惟演、范尧夫、薛道祖题。钱文僖公题:“尚父尝宝此帖。”尚父谓忠懿王Α也。

唐人书:

唐太宗二帖,一两行十字,若珠还合浦,剑入延平。泰和二年三月,司封员外郎柳公权记。

唐元宗《赐道士李涵光敕》。

李阳冰墨迹《篆侍御帖》,上有李后主合同印。

李阳冰篆二十六字,后有韦处厚、李商隐题。商隐字体绝类《黄庭经》,时开成三年也。

高闲《上人诧得韩序帖》,后有韩琦、刘敞、富弼、欧阳修、宋敏求题云:“此卷蜡纸书,非摹本也。”欧云如此。韩公称《实录》云:“书系颠草。”

欧阳率更草二临本:《度尚帖》、《襄阳宝定珍迹秘玩》。

智永禅师《春雨帖》,真草《千文》墨迹。

唐相李澄《连句帖》,后跋云:“笔势似李北海。”

李北海《毒热帖》临本,李邕手简。后题观者黄鲁直、张浮休、邵<龠虎>、王诜、张舜民等凡六十九人。

僧高闲观张旭《颠逸帖》。

唐史惟则墨迹《篆隶韵》,系小篆体例修狭,后张浮休、李公麟跋。

李太白《醉归》墨迹,后自题云:“吾头懵懵,试书此不能自辨。贺生为我读之,汝年少眼明,有四世三公之印。”

怀素草《千文》、草《圣游京师帖》、《论草字帖》、《自叙帖》、《布帘帖》、《上林花发帖》。

唐高宗已下诸帝墨迹《手诏》。

李北海《休休帖》。

白少傅墨迹《六偈子》。

唐元和大理评事吴通微行书《千文》。

唐人草《北山移文》,垂拱二年写。贞元甲戌陆贽观,笔法似是孙过庭。

唐僧亚栖书。

吴彩鸾《龙鳞楷韵》,后柳诚悬题云:“吴彩鸾,世传谪仙也。一夕书《广韵》一部,即鬻于市,人不测其意。稔闻此说,罕见其书,数载勤求,方获斯本。观其神全气古,笔力遒劲,出于自然,非古今学人可及也。时大和九年九月十五日题。”其册共五十四叶,鳞次相积,皆留纸缝(天宝八年制)。

怀素《洛中帖》。近于洛中得王右丞《苔矶静钓》、《水阁闲棋》二画,其林野之思,物景之清,不觉身在其间,信精笔感人也如此。

李白墨迹《送贺八归越诗》。

颜书:《与兄常山太守书》、《乞米帖》、《与宗室李太保勉》。

《奉辞帖》、《与卢八仓公快雪晴时帖》二十八字。《与李太保状》,后有唐陈铨印志。《祭濠州文》。

孙过庭墨迹《草书谱》。过庭,字虔礼,陈留人,高宗垂拱二年书。《徽宗书谱》云:“孙草书皆逼羲、献,妙于用笔,隽拔刚断,出于天材,非积习所可至。”

孙思邈书,计二十一字。

坡书:《洗玉池铭》,擘窠真书瘦劲。《神奎阁碑》墨迹。

《上清储祥宫碑》墨迹,然后书老泉撰。商左山云:“盖避党祸故改云。”《东坡醉书卢仝诗》,为团练使书。《东坡观世音赞》,靖康元年五月书。盖公殁前二月绝笔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