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传

宋 【六】

○宋六

刘子翚

  洪兴祖

喻樗

高闶

程大昌

林之奇

林光朝

  杨万里

刘子翚

洪兴祖

喻樗

高闶

程大昌

林之奇

林光朝

杨万里

△刘子翚

刘子翚字彦冲赠太师韐之仲子以父任授承务郎辟真定府幕属韐殁于靖康之难子翚痛愤不欲生庐墓三年服除通判兴化军寇杨

就犯闽境子翚与郡将张当世画计备御贼不敢犯事闻诏因任子翚始以执丧致羸疾至是以不堪吏责辞归武夷山不出者凡十七年闲走

其父墓下瞻望徘徊涕泗呜咽或累日而返妻死不再娶事继母吕氏及兄子羽尽孝友子羽子珙幼嗜学子翚教之不懈珙卒有立与籍溪胡

宪白水刘勉之交相得每见讲学外无杂言他所与游者海内知名士而期以任重致远者惟新安朱熹而己初熹父松以熹托子翚及熹请益

子翚告以易之不远复三言俾佩之终身子翚少喜佛氏说归而读易即涣然有得其说以为学易当先复故以是告熹焉一日感微疾即谒家

庙泣别母与亲朋诀付珙家事指葬处处亲戚孤弱之无业者训学者修身求道数百言后二日卒学者解屏山先生 【按名臣言行录云子

翚论经制之道曰今主计之官无出入之制随田取足不量民力兵以卫民食于民官以治民食于民苟出不临戎居不司事勿食可也郡县己

并旋复员缺可灭复增或虑裁抑之行众将咨怨殊不思费用之广一取于民耳此经制之道有未尽也宋史不载今附识】 珙别有传

△洪兴祖

洪兴祖字庆善镇江丹阳人少读礼至中庸顿悟性命之理绩文日进登政和上舍第为湖州士曹改宣教郎高宗时在扬州庶事草创选

人改秩军头司引见自兴祖始召试授秘书省正字后为太常博士上疏乞收人心纳谋策安民情壮国威又论国家再造一宜以艺祖为法绍

兴四年苏湖地震兴祖时为驾部郎官厅诏上疏具言朝廷纪纲之失为时宰所恶主管太平观起知广德军视水原为陂塘六百余所民无旱

忧新学舍定从祀自十哲曾子而下七十有一人又列先儒左邱明而下二十有六人擢提点江东刑狱知真州州当兵冲疮痍未瘳兴祖始至

请复一年租从之明年再请又从之自是流民复业垦辟荒田至七万余亩徙知饶州先梦持六刀觉曰三刀为益今倍之其饥乎己而果然时

秦桧当国谏官多桧门下争弹劾以媚桧坐作故龙图合学士程瑀论语解序语涉怨望编管绍州卒明年诏复其官直敷文阁兴祖好古博学

自少至老未尝一日去书着老庄本旨周易通义系辞要旨古文孝经序赞离骚楚词考异行于世

△喻樗

喻樗字子才其先南昌人初愈药仕梁位至安州刺史武帝赐姓喻后徙严樗其十六世孙也质直好议论少幕伊洛之学中建炎三年进

士第赵鼎去枢筦居常山樗往谒因讽之曰公之事上当使启沃多而施行少启沃之际当使诚意多而语言少鼎奇之引为上客及都督川陕

荆襄辟为属绍兴初高宗亲征樗见鼎曰公自度此举果出万全乎或姑试一掷也鼎曰累年退避不振敌情益骄义不可更屈故赞上行耳若

事之济否则非鼎所知也樗曰然则当思归路毌以敌遗君父忧鼎曰策安出樗曰张德远有重望居闽今莫若使为江淮荆浙福建等路宣抚

使俾以诸道兵赴阙命下之日府库军旅钱谷皆得专之宣抚来路即朝廷归路也鼎于是入奏曰今沿江经画大计畧定非得大臣相应援不

可如张浚人才陛下终弃之乎帝遂起浚知枢密院事樗往来鼎浚间多所裨益以鼎荐授秘书省正字兼史馆校勘初金既退师鼎浚相得欢

甚人知其将并相樗独言二人宜且同在枢府他日赵退则张继之立事任人未甚相远则气脉长若同处相位万有一不合或当去位则必更

张是贤者自相背戾矣后如其言又尝曰推车者遇艰险则相诟病及车之止也则欣然如初士之于国家亦若是而己先是樗与张九成皆言

和议非便秦桧既主和言者希旨劾樗与九成谤讪樗出知舒州怀宁县通判衡州寻致仕桧死复起为大宗正丞转工部员外郎出知蕲州孝

宗即位用为提举浙东常平以治绩闻淳熙七年卒樗善鉴识宣和间谓其友人沈晦试进士当第一建炎初又谓今岁进士张九成当第一凌

景夏次之会风折大槐樗以作二简遗之后果然赵鼎尝以樊光远免举事访樗樗曰今年省试不可无此人于是光远亦第一初樗二女方择

配富人交请婚不许及见汪洋张孝祥乃曰佳壻也遂妻之

△高闶

高闶字抑崇明州鄞县人绍兴元年以上舍选赐进士第执政荐之召为秘书省正字时将赐新进士儒行中庸篇闶奏儒行诏说不醇请

止赐中庸庶学者知圣学渊源而不惑于他说从之权礼部员外郎兼史馆校勘面对言春秋之法莫大于正名今枢密院号本兵柄而诸路军

马尽属都督是朝廷兵柄自分为二又周六卿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官属犹得专达今一切拘以文法虽利害灼然可见官长且不敢自决必请

于朝故庙堂之事益繁而省曹官属乃与胥吏无异又政事之行给舍得缴驳台谏得论列若给舍以为然台谏以为不然则不容不改祖宗时

有缴驳台谏章疏不以为嫌者恐其得于风间致朝廷有过举也然此风不见久矣臣恐朝廷之权反在台谏且祖宗时监察御史许言事靖康

中尝行之今则名为台官实无言责此皆名之未正也寻迁著作佐郎被论罢主管崇道观召为国子司业时兴太学闶奏宜先经术国初循唐

制用诗赋神宗始以经术造士遂罢诗赋又虑不足以尽人才乃设词学一科今宜以经义为主而加诗赋帝然之闶于是条具以闻其法以六

经论语孟子为一场诗赋次之子史又次之时务策又次之太学课试及郡国科举尽以此为法且立郡国士补国学监生之制中兴以后学制

多闶所建明闶又言建学之始宜得老成以诱掖后进乃荐全州文学师维藩诏除国子录维藩眉山人精春秋学及新学成闶奏补试者六千

人且乞临雍继率诸生上表以请于是帝幸太学秦熺执经闶讲易泰卦赐三品服闶少宗程颐学宣和末杨时为祭酒闶为诸生胡安国至京

师访士于时以闶为首称由是知名闶除礼部侍郎帝因问闶张九成安否明日复以问秦桧桧疑闶荐中丞李文会承桧指劾闶出知筠州不

赴卒初秦棣尝使姚孚请婚闶辞之其著述有春秋集传行于世

△程大昌

程大昌字泰之徽州休宁人十岁能属文登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主吴县簿未上丁父忧服除着十论言当世事献于朝宰相汤思退奇

之擢太平州教授明年召为太学正试馆职为秘书省正字孝宗即位迁著作佐郎时帝锐意事功命令四出贵近或预密议会诏百官言事大

昌奏曰汉石显知元帝信己先请夜开宫门之诏他日故夜还称诏启关或言矫制帝笑以前诏示之自是显真矫制人不复言国朝命令必由

三省防此弊也请自今被御前直降文书皆申省审奏乃得行以合祖制以杜奸萌又言去岁金师入侵无一士死守而兵将至今策勋未己惟

李宝捷胶西虞允文战采石宝有功焉今宝罢兵允文守夔此公论所为不平也帝称善选为恭王府赞读迁国子司业兼权礼部侍郎直学士

院帝问大昍曰朕治道不进柰何对曰陛下勤俭过古帝王金国通和不可谓无效但当求贤纳谏修政事则大有为之业在其中不必他求奇

策以幸速成又言淮上筑城太多缓急何人可守设险莫如练卒练卒莫如择将帝称善除浙东提点刑狱会岁丰酒税踰额有挟朝命请增额

者大昌力拒之曰大昌宁罪去不可增也徙江西转运副使会岁歉出钱十余万缗代输吉赣临江南安夏税折帛清江县旧有破坑桐二堰以

捍江护田及民居地几二千顷后堰坏岁罹水患大昌力复其旧进秘阁修撰召为秘书少监兼中书舍人六和塔寺僧以镇湖为功求内降给

赐所置田产仍免科徭大昌奏僧寺既违法置田又移科徭于民柰何许之况自修塔后潮果不啮岸乎寝其命权刑部侍郎升侍讲兼国子祭

酒大昌言辟以止辟未闻纵有罪为仁也今四方谳狱例拟贷死臣谓有司当守法人主察其可贷则贷之则法伸乎下仁归乎上矣帝以为然

兼给事中江陵都统制率逢原纵部曲殴百姓守帅辛弃疾言状徙帅江西大昌极论自此屯戍州郡不可为矣逢原由是坐削两官降本军副

将累迁权吏部尚书言今日诸军西北旧人日少其子孙伉健者当教之战阵不宜轻听离军且禁卫之士祖宗非独以备宿卫而己南征北伐

是尝为先锋今率三年补外用违其长即有征行无人在选柰何始以材武择之而终以庸常弃之乎愿留三衙勿遣会行中外更迭之制力请

郡遂出知泉州汀州贼沈师作乱戍将萧统领与战死闽部大震漕檄统制裴师武讨之师武以未得帅符不行大昌手书趋之曰事急矣如帅

页君可持吾书自解时贼谋攻城先使谍者衷甲纵火为内应会师武军至获谍者贼遂散去迁知建宁府光宗嗣位徙知明州寻奉祠绍熙五

年请老以龙图阁学士致仕庆元元年卒谥文简大昌笃学于古今事靡不考究有禹贡论易原雍录易老通言考古编演繁露北边备对行于

△林之奇

林之奇字少颖福州侯官人中书舍人吕本中入闽之奇甫冠从学时将试礼部行次衢州以不得事亲反学益力中绍兴二十一年进士

第调莆田簿改尉长汀召为秘书省正字转校书郎会朝廷欲令学者参用王安石经义之奇上言王氏三经率为新法地晋人以王何清谈之

罪深于桀纣本朝靖康祸乱考其端倪王氏实负王何之责在孔孟书正所谓邪说诐行淫辞之不可训者或传金人欲南侵之奇作书抵当路

以为久和畏战人情之常金知吾重于和故常以虚声喝我示我以欲战意非果欲战直以坚吾和耳欲与之和宜无惮战则其权在我又言战

之所须不一而人才为先必求可与共患难者非得如庞士元所谓俊杰者不可也以痹疾乞外由宗正丞提举闽舶参帅议遂以祠禄官居自

称拙斋吕祖谦尝受学焉淳熙三年卒有书春秋周礼说论孟扬子讲义道山记闻等书行于世

△林光朝

林光朝字谦之兴化军莆田人再试礼部不第闻吴中陆子正尝从尹焞学因往从游自是专心圣贤践履之学贯通六经百氏言动必以

礼来学者数百人南渡后以伊洛之学倡东南者自光朝始然未尝著书惟口授学者使之心通理解尝曰道之本体全乎太虚六经既发明之

后世批注固己支离若复增加道愈远矣隆兴元年年五十以进士及第调袁州司户参军干道三年龙大渊曾觌因潜邱恩幸进光朝以名儒

荐对颇及二人罪由是改左承奉郎知永福县大臣论荐不己召试馆职为秘书省正字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官厯著作佐郎兼礼部郎官八

年进国子监司业兼太子侍读史职如故是时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事光朝不往贺遂出为广西提点刑狱移广东茶寇自荆湖剽江西薄岭

南光朝自将郡兵檄摧锋统制路海本路钤辖黄进各以军分控要害会诏徙转运副使光朝谓贼势方张留屯不去督二将遮击连败之贼惊

惧宵遁帝闻之喜曰林光朝儒生乃知兵耶加直宝谟阁召拜国子祭酒兼太子左谕德淳熙四年帝幸国子监命讲中庸帝大称善不数日除

中书舍人是时吏部郎谢廓然由曾觌荐赐出身除殿中侍御史命从中出光朝愕曰是轻台谏羞科目也立封还诏头帝度光朝决不奉诏改

授工部侍郎不拜遂以集英殿修撰出知婺州因引疾提举兴国宫卒

△杨万里

杨万里字廷秀吉州吉水人中绍兴二十四年进士第为赣州司户调永州零陵丞时张浚谪永杜门谢客万里三往不见以书力请始见

之浚勉以正心诚意之学万里服其教终身乃名书室曰诚斋浚入相荐之朝除临安府教授改知奉新县民逋赋者揭其名帝中民讙趋之赋

不援而足县大治会陈浚卿虞允文为相交荐之召为国子博士侍讲张栻以论张说出守袁万里抗疏留栻又遗允文书以和同之说规之栻

虽不果留公论伟之累迁将作少监出知漳州改常州寻提举广东常平茶盐盗沈师犯南粤帅师往平之孝宗称之曰仁者之勇遂有大用意

就除提点刑狱请于潮惠二州筑外砦潮以镇贼之巢惠以扼贼之路俄以忧去服除召为尚左郎官淳熙十二年五月以地震应诏上书曰臣

闻言有事于无时之时不害其为忠言无事于有事之时其为奸也夫矣南北和好踰二十年一旦绝使敌情不测相传缮汴京城池开海州漕

渠又于河南北签民居增驿骑制马枥籍并泉而吾之间谍不得入此何为者耶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一也或谓金主北归可谓中国

之贺臣以中国之忧正在乎此盖惩创于海陵之空国而南侵也将欲南之必故北之或者以身镇抚其北而以其子与壻经营其南也臣所谓

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二也臣窃闻论者或谓缓急淮不可守则弃淮守江是大不然昔者吴与魏力争而得合肥然后吴始安李煜失滁扬二

州南唐始蹙今曰弃淮而保江既无淮矣江可得而保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三也今淮东西凡十五郡所谓守帅不知陛下使宰相

择之乎使枢廷择之乎使宰相择之宰相未必为枢廷虑也使枢廷择之则除授不自己出也一则不为之虑一则不自己出缓急败事则皆曰

非我也陛下将责之谁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四也且南北各有长技若骑若射北之长技也若舟若步南之长技也今为北计者日

缮治其海舟而南之海舟则不闻缮治焉或曰吾舟素具也或曰舟虽未具而惮于扰也绍兴辛己之战山东采石之功不以骑也不以射也不

以步也舟焉而己当时之舟今可复用乎夫斯民一日之扰与社稷百世之安危孰轻孰重事固有大于扰者也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

五也陛下以今为何等时耶金人日逼强场日扰未闻防守之策但闻某日修某礼文也某日进某书史也是以乡饮理军以千羽解围也臣所

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六也臣闻古者人君人不能悟之则天地能悟之今敌情不测如此而君臣上下处之如太平无事时是人不能悟之

矣故上天见灾异异时荧惑犯南斗镇星犯端门荧惑守羽林臣书生不晓天文未敢以为必然也至于春正月日青无光若有两日相摩者兹

不曰大异乎然天犹恐陛下不信也至于春日载阳复有雨雪杀物兹不曰大异乎然天犹恐陛下又不信也五月庚寅又有地震兹又不大异

乎且夫天变在远臣子不敢奏也不信可也地震在外州郡不敢闻也不信可也今也天变频仍地震辇毂而君臣不闻警惧朝廷不闻咨访人

不能悟之则天地能悟之臣不知陛下于此悟乎否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七也频年以来两浙江淮湖广以次旱流徙者相续道殣

相枕而常平之樍名存实亡入粟之令上行下慢静而无事未知所以振救之动而有事将何所仰以为资耶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八

也古者足国裕民惟食与贷今之所谓钱者富商巨贾阉宦权贵皆盈室以藏之至于百姓三军之用惟破楮券尔万一如唐泾原之师因怒粝

食蹴而覆之出不逊语遂起朱泚之乱不可为寒心哉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九也古者立国必有可畏非畏其国也畏其人也故苻坚

欲图晋王犹以为不可谓谢安桓冲江左之望是存晋者二人而己异时名相如赵鼎张浚名将如岳飞韩世忠此金人所惮也近时刘珙可用

则早死张栻可用则沮死万一有缓急不知可以督诸军者何人可以当一面者何人而金人之所素惮者又何人而或者谓人之有才用而后

见臣闻记曰苟有车必见其式苟有言必闻其声今曰有其人而未闻其可将可相是有车而无式有言而无声也且夫用而后见非临之以大

安危试之以大胜负则莫见其用也平居无以知其人必待大安危大胜负而后见焉成事幸矣万一败事悔何及耶昔者谢玄之御苻坚而郄

超知其必胜桓温西伐李势而刘倓知其必取盖玄于履屐之间无不当其任温于蒱博不必得则不为二子于平居无事之日必有以察其小

而后信其大也岂必大用而后见哉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十也愿陛下超然远览昭然远寤勿矜圣德之崇高而增其所未能勿恃中

国之生聚而严其所未备勿以天地之变异为适然而法宣王之惧灾勿以臣下之苦言为逆耳而体太宗之导谏勿以女谒近习之害政为细

故而监汉唐李世致乱之由勿以仇雠之包藏为无他而惩宣政晚年受祸之酷责大臣以通知边事军务如富弼之请勿以东西二府异其心

委大臣以荐进谋臣良将如萧何所寄勿以文武两途而殊其辙勿使赂宦者而得旄节如唐大厯之弊勿使货近幸而得招讨如梁段凝之败

以重蜀之心重荆襄使东西形势之相接以保江之心保两淮使表里唇齿之相依勿以海道为无虞勿以大江为可恃增屯聚粮治舰扼险姑

置不急之务精专备敌之策庶几上可消于天变下不堕于敌谋东宫讲官阙帝亲擢万里为侍读他日读陆宣公奏议等书皆随事规警太子

深敬之王淮为相一日问曰宰相先务者何事曰人才又问孰为才即疏朱熹袁枢以下六十人以献淮次第擢用之厯枢密院检详守右司郎

中迁左司郎中十四年夏旱复应诏言上泽不下流下情不上达故天地之气隔绝而不通因疏四事以献言皆恳切迁秘书少监会高宗崩孝

宗欲行三年丧创议事堂命皇太子参决庶务万里上疏力谏且上太子书言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一履危机悔之何及愿三辞五辞而必不居

也太子悚然高宗未葬翰林学士洪迈不俟集议配飨独以吕颐浩等姓名上万里疏言张浚当预且诋迈无异指鹿为马孝宗不悦曰万里以

朕为何如主由是以直秘阁出知筠州光宗即位召为秘书监入对言天下有无形之祸其惟朋党之论乎盖欲激人主之怒莫如朋党空天下

人才莫如朋党党论一兴其端发于士大夫其祸及于天下前事已然愿陛下建皇极于圣心公听并观曰君子从而用之曰小人从而废之皆

勿问其某党某党也又论古之帝王固有以知一己揽其权不知臣下窃其权大臣窃之则权在大臣大将窃之则权在大将外戚窃之则权在

外戚近习窃之则权在近习窃权之最难防者其惟近习乎非敢公窃也私窃之也始于私窃终必至于公窃而后己可不惧哉绍熙元年借焕

章阁学士为接伴金国贺正旦使兼实录院检讨官会孝宗日厯成参知政事王蔺以故事俾万里序之而宰臣属之礼部郎官傅伯寿万里以

失职力丐去帝宣谕勉留会进李宗圣政万里当奉进孝宗犹不悦遂出为江东转运副使权总领淮西江东军马钱粮朝议欲行铁钱于江南

诸郡万里疏其不便不奉诏忤宰相意改知赣州不赴乞祠除秘阁修撰提举万寿宫宁宗嗣位召赴行在辞升焕章阁待制提举兴国宫乞休

致进宝文阁待制致仕嘉泰三年诏进宝谟阁直学士开禧元年召复辞明年升宝谟阁学士卒赠光禄大夫万里为人刚而褊孝宗始爱其才

以问周必大必大无善语由此不见用韩侂冑用事欲网罗四方知名士尝属万里为南国记许以掖垣万里曰官可弃记不可作侂冑恚改命

他人卧家十五年皆其柄国之日也侂冑专僭日益甚万里忧愤怏怏成疾家人知其忧国也凡邸报不告忽族子自外至遽言侂冑用兵事万

里恸哭失声亟呼纸书曰韩侂冑奸臣专权无上动兵残民谋危社稷吾顾头颅如许报国无路惟有孤愤又书十四言别妻子笔落而逝着易

传行于世光宗尝为书诚斋二字学者称诚斋先生赐谥文节子长孺

钦定续通志卷五百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