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四庫全書

汝南遺事卷四元 王鶚 撰

烏庫哩先生令軍民服元氣〈十五日〉

乙夘妖人烏庫哩先生因閹竪白上乞在城軍民皆服元氣不費官糧可以經久抗敵右丞仲徳知其妄乃奏昔田單守即墨以一賤卒充天師動静必咨至於退燕軍而復齊七十餘城事固有以權詐成功者况用兵乎願陛下賜以真人之號華其供帳每事假之敵人好巫知必駭異旋出竒計或可立功上頗然之叅政天綱力辨以為不可遂止

誅伊喇瑗子姪〈十八日〉

戊午前鄧州元帥伊喇瑗宻遣人誘其子姪出降〈子奉御姪護衛以瑗反俱罷宿衛〉事覺併誅之弟寜古適卧病聞之亦以憂悸卒〈寜古字仲仁提㸃近侍局〉

宰臣論舒穆爾呼爾破敵計〈二十三日〉

癸亥軍吏有舒穆爾呼爾者求見右丞仲徳自謂有竒計退敵及見出馬面具如獅子狀而惡别製足尾皆麻布為之飾以青因言敵人之所恃者馬而已欲制其人先制其馬如我軍先以常騎迎之少戰尋少却彼必來追我以馴騎百餘皆此狀仍繫大鈴於頸選壮士乗之以逆彼騎必驚逸我軍鼔譟繼其後此田單所以破燕也仲徳見上言上以問叅政天綱天綱曰敵衆我寡此不足恃縱使驚去安保其不復來乎恐枉費工物祇為識者笑耳上從天綱議

徐州降敵薩布丞相死之〈二十六日〉

丙寅徐州降敵右丞相薩布死之薩布状貌魁偉沉厚有大畧初補親軍章宗即位選充護衛本姓完顔氏宣宗朝自陳元出始祖懿憲景元皇帝之後乃附屬籍薩布常為樞宻副使平章政事皆以醇謹得大體見稱正大初進拜尚書右丞相雅與叅知政事李蹊相得〈蹊字適之遼陽人明昌五年詞賦進士正大元年拜叅知政事後拜為左丞扈從北征還至歸徳為固納所誅〉及蹊以罪出尹京洛薩布數薦於上至比唐王魏不可令去朝廷蹊以復命三年宣宗廟成將禘祭議功臣配享朝士紛紛莫有定論時薩布充大禮使因奏故丞相福興死於王事齊欽謹守河南以迎大駕〈福興内族人齊欽姓布薩氏宣宗實録皆有傳矣〉餘皆不足道也興定四年吏部郎中楊居仁上封事〈居仁字行之燕京人泰和三年詞賦進士〉言宰執皆具僚不足以倚大事乞擇人授之辭甚切至上以語大臣曰相府不得其人此自御史諫官所當言者彼吏曺郎官職在銓衡常調而已何與此哉神色甚厲尚書右丞舒嚕素嫉居仁希㫖以為僭〈舒嚕字閏之名天澤姓延扎氏明昌五年䇿論進士從其言以居仁使北〉薩布徐進曰天下有道雖芻蕘得盡其言况郎官乎陛下寛宏容下有來諫之徳故不應言者猶言之則應言者可知矣其言可用陛下當致用不可用則置之不必臣等知也上多之五年行尚書省事於京兆數上表求致仕許之天興二年復拜前職車駕北征自願從行至雎陽詔徐州行尚書省事聞上遷蔡上書乞赴行在不從蔡既受圍徐州節副郭葉嚕與敵境沛縣主帥鹿琮通謀内應破之薩布遂越城投河不死被執自縊

恒山公仙軍潰兖王用安叛降

是月敵兵千餘敗恒山公仙軍於淅川仙僅以身免與數十騎㳂山北遁兖王用安亦以海沂漣邳數州降敵西山帥臣完顔努克特等多叛降焉〈努克特䕶衛出身時為申州刺史五朶山一帶宣撫使與其副陳紀歸宋紀字之綱〉

敵人决練江宋人决柴潭入汝〈初七日 案此乃天興二年十二月事原本盖於目内脫去十二月三字〉

丁丑敵人决練江宋人决柴潭以入汝西南二面不復顧矣〈蔡之東北皆汝水而西南二面滙水以為固汝岸深浚故决之以入〉

洛索瑚圖克權參政〈十一日〉

辛已以總帥富珠哩洛索殿前都㸃檢烏凌噶瑚圖克皆權叅政洛索與尚書右丞仲徳同事瑚圖克防守如故復以都尉内族承麟為東面元帥先是敵人攻東城洛索隨機備禦二日敵不能前移攻南城權叅政烏庫哩鎬易之砲擊城樓幾仆右丞仲徳率軍救援經畫有法敵乃罷攻尋四面受敵仲徳艱於獨援遂薦承麟代洛索守東面而乞與洛索同救應瑚圖克失外城頗慚惡聲言力小不能令衆仲徳亦薦之故有是命

敵人克西城〈十八日〉

己丑敵人復大至克其西城城中前期築柵浚壕為備敵雖克之不能入但於城上立栅自蔽仍南北相拒凡敵所占百餘歩敵帥芬辰〈小字恩徹哷〉復令軍中毋速攻意欲蔡人自變生致上也然軍士踴躍視死如歸人以不得出戰為愧

以御用器皿賞戰士〈十九日〉

庚寅上欲賞戰士而府庫空竭乃悉出御用器皿然後聼百官進獻不足則斂於民又慮將士衣甲有不完者盡括民衣襖賜之謂之軟纒詔軍民彈壓珠勒根伊錫哷辦其事伊錫哷素苛暴有犯必誅血流於市

殺妖人烏庫哩先生〈二十一日〉

壬辰殺妖人烏庫哩先生本貫人家奴婢喜學道為全真師大得房中之術居汴梁佯為狂態祼頭露足綴麻為衣自謂麻帔先生豪門大族率皆敬奉宣宗嘗召入宫由是益無畏懼常出入大長公主家〈公主乃哀帝之姊駙馬都尉圖克坦阿哈尚之〉殊有穢迹上㣲聞之勅有司掩捕則已逃去上恐惡彰使勿追正大末從烏庫哩鎬來官汝南鎬館於其家人皆知與鎬妻通而鎬不知生聞之不自安求出鎬為營建道宇率在城官吏僧道耆老親為出送生既居外飲酒食肉靡所不為上幸蔡生欲走避㑹敵兵梗路不能出蔡既受圍因閹豎求進賴叅政天綱言乃止至是復求入見謂有詭計可以退敵乃見上但長揖不拜且多大言無君臣禮其言大畧妄自尊夸欲出説芬辰自為脱身計生出上問左右司官識此人否郎中伊喇克忠貟外郎王某素醜生行具以向者麻帔為奏上怒甚命縊殺之

殺尚廐馬分犒將士〈二十四日〉

乙未殺尚廐馬五十疋官馬百五十疋分犒將士尚廐飼馬止十疋百官唯執政四五人與都彈壓伊錫哷乗馬餘皆徒行矣

撤民屋

時西城上下増置呆樓硬棚公私材木俱罄大小雜樹斬伐亦盡乃撤民屋用之自城及市幾四五里相望空墻而已

仲徳禮覡僧以安人心〈二十八日〉

己亥有狂僧號菩薩自言能退敵有司問之但咍笑不答數日忽不見又有女覡亦作鬼語稱有救兵自西南來右丞仲徳皆遣人致禮以安人心

議誅忠孝軍之為刼者

自敵人攻城晝夜相持幾月餘軍士皆喜戰而忠孝軍尤致死力宣差鎮撫軍民都彈壓伊錫哷嘗奉宻㫖忠孝軍罪應死者當具奏俄城中有巨刼七八人屠人之家而奪其食事覺連繫有忠孝軍提控都統二人伊錫哷以聞上欲曲宥之其帥王沙爾奏曰法者天下之公共非人君所得以私况謀故刼殺罪在不赦國家蓄養若軰用在一日身死鋒鏑理固其宜豈可以一軍之私而傷天下之公乎雖陛下自以為恩臣愚以為過矣因泣下固請乃命誅之是月四城將士戰殁者總帥一元帥三都尉二總領提控以下不可勝紀

祭柴潭神仍賜號〈初二日 案此乃天興三年正月二日原本盖於目内脱去正月二字〉壬寅詔叅政天綱祭柴潭神仍賜號曰護國靈應潭在城南水深長數丈〈按汝南志曰潭有龍居遇嵗旱則蔡人多驅水牛以入謂之攪潭常得雨焉〉宋人分攻南面决之潭幾涸一日雲霧障潭潭水暴漲至是及丈餘上神之後有是命

出宫中官承應人等守城〈初五日 案哀宗以八日戊申傳位承麟九日已酉城即破故王鶚紀遺事止於此〉

甲辰上以將士多戰殁盡出宫中官承應人等分守四面至令舍人牌印及省部令史拽砲上之使令數人而已有奉御卓諾護衛扎魯等皆踈俊年少不任執役乗夜縋出投降上亦不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