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册 天聪元年九月至十二月

九月初一日 汗颁诏曰:“马骡以备乘骑之,牛驴以资■载,羊、山羊、豕、鸡、鸭、鹅等供食用。嗣汗及诸贝勒,以至小民,凡祭祀及筵宴、殡葬、市卖所用牛马驴骡,永行禁止之。

若有达禁宰杀者,被奴仆首告,则将首告者离主,并照所用牲畜数,追给首告之人。牛录额真及章京有失察者,照例罚之。

惟具大宴宰牛。祭太祖列宗陵寝,照旧仍用小牛。至於管理牛群之贝勒大臣等,若欲杀食,亦须节用,母得妄杀。自汗及诸贝勒,以至小民,凡祭祀筵宴、殡葬及市卖等,只许用山羊、豕、鸡、鸭、鹅牲畜。有屠猪为市者,可屠公猪。若屠母猪卖之,按例治罪,并令赔偿。再者,先是,圣汗及诸贝勒向旗人强行购豕,至是,永行禁止。准予售豕人自愿越旗议价出售。

诸贝勒家人,有强行买豕者,照例治罪。勿向汗及诸贝勒奴购豕,否则其购买之人及出售之奴仆,皆照例罚之。明国,朝鲜及蒙古人等,勤牧善良,遂以致性畜繁盛。而我国之人若不善养牲畜,一味宰杀,则牲畜何由得蕃。嗣後,务须勤加牧养。

初二日,明徐参将,亲率船十,驶入辽河即泊於彼岸,并

令其四船,驶入河湾,以觇满洲兵情形。满洲守城步兵,分两翼堵其入口攻之,尽斩其二百人,获其四船。

十三日,奈曼部贝勒洪巴图鲁弟之子鄂齐尔台吉,往征察

哈尔,杀人百,获牲畜约二百,前来进献汗。十六日,汗与诸贝勒集殿,鄂齐尔台吉,因察哈尔汗不道,来投天聪汗,往征

察哈尔,杀人并有俘获来献,赐号鄂齐尔豁绍齐,赏甲一副。

出使朝鲜之阿什达尔汉,巴奇兰赍书还。其书曰:“尽知贵意。克守和约,共享无疆之福,所言甚善。固知贵国留兵义州,并无恶意矣。然业已誓天罢兵,犹复驻兵他境,非各守疆界之意,故前书及之。今贵国有全军撤退之意,即先知贵国敬天践盟之义。我国地方,我自居守,岂有授槿他人居守之理,今乘来使之便,设员驻守,坚固疆埸,不为边事,烦劳贵国。至毛文龙兵上岸一事,所遣官员,自可口述。被俘之民,皆我赤子,捆缚解往异地,父离其兄离其弟,呼天蹙额,其怨皆集於我身。

为民父母,实不忍闻。今观来书,欲各人亲戚,均通议赎取,此意尤善。今西路遗民,遭罹兵祸,生业然荡然,恐无财可以赎耳。若有愿赎者,当赏谕以来意,听其自便。观贵国处事,欲息兵,行大道。此於来书前皆已知之。别书厚意业已领之。今具些须方物,随书附送。”

满洲国天聪汗颁诏书,信将义州地方,归还朝鲜国,驻守将士,悉行撤回,驻守义州众臣皆至,见汗毕,汗亲斟酒,赐众大臣各饮一杯。

十五日,汗率诸贝勒大臣等,猎於东郊三百里外,驻跸十五日。

十一月初七日,察哈尔部某旗大贝勒昂坤杜棱,携妻孥人民来归,汗及诸贝勒等,以礼迎之。

十八日,萨哈尔察部六十人来朝,贡貂皮和猞猁狲皮狐皮。

朝鲜国王李■,以归还义州,遣朴兰英来谢,并送秋季方物。

十二月初一日,察哈尔阿拉克绰特部贝勒多尔济伊尔登,携妻孥人民来归。汗入殿升座後蒙古来归贝勒遥拜一次,复至汗前跪拜抱见之欠与诸贝勒依次抱见毕,设筵宴之。

初八日,治阿巴泰台吉罪。先是,丙寅年九月,以天聪汗即位礼举宴。宴毕还家後,台吉阿巴泰令额驸杨古利、额驸达尔汉奏汗曰:

今後我不赴宴,战则我披甲胄而行,猎则我佩弓矢而往,赴宴而坐於子弟之列,我觉可耻。汗父在日,恩格德尔额驸兄弟及土谢图额驸来时,我俱与四大贝勒,一体相见等语。汗曰:

“额驸杨古利、额驸达尔汉尔等不加规劝,何以是言奏我。”言毕遣回。

初八日,以昂坤杜棱来归设宴时,台吉阿巴泰令副将纳木泰奏汗曰:“我不赴此宴,我无皮袄可衣,汗所赐之皮袄,已改制给我二于矣。再者,我即赴宴,若令我坐於小台吉之列,

则为他人讪笑。蒙古贝勒明安、贝勒巴克等坐上,我下坐,我赴宴何为者。”汗因思之:若独怨望我,犹可姑容,今乃藐视诸子弟,我何可隐默。遂以其语宣示诸贝勒。三大贝勒及诸贝勒曰:“尔先时尚不得入五大臣之列。台吉德格类、台吉济尔哈郎、台吉杜度、台吉岳託及台吉硕托,早已随班议政。因尔阿巴泰在诸弟之列,幸得六牛录诸申,方入诸贝勒之列,今尔欲欺谁乎?阿哥阿济格、阿哥多尔衮、阿哥多铎,皆後父汗分给全旗之子,诸贝勒又先尔入八分之列。尔今为贝勒,心犹不足,欲与三大贝勒并列,以乱朝政。尔若为大贝勒,岂不更生称汗之念耶。如此紊乱纲纪,尔如若领罪,则治以应得之罪。若不领罪,则必治以重罪矣。”台吉阿巴泰曰:“我诚有过。”因伏罪,议罚驮甲胄一等雕鞍良马一,进汗骑用,驮甲胄次等雕鞍良马,进三大贝勒骑用,三等素鞍良马,给入政诸贝勒骑用。奏於汗。汗曰:“即照诸贝勒所审结案。”遂冶罪之。青达尔汉额驸曰:尔身为收养之臣,见有过失,不行劝谏反而以具言奏汗,何为耶?遂拟罪,解固山额真任。

十二月初九日,遣参将英古勒岱 游击巴奇尔为使,同朝鲜使臣朴兰英赍书往朝鲜,书曰:两国既和好,若不互相贸易,似乎疏远,我等遂有开市之议也。尔云被兵践踏,事业俱废,难以开市,彼此可到京城交易等语。此言诚是。携来货物业已出售,我亦派人携货前往之。如此贸易,有益於诸贝勒及有权势者,而无益於庶民。是岁,我国粮石仅足本国食用。近因蒙古汗不道,蒙古诸贝勒携部众来归者不绝可想尔等亦闻之。因收养其来归人民,是以,米粟不敷。尔供毛文龙粮饷赡养,已经七年矣。而我岂似彼无偿索取,惟今岁市籴一年。尔能开籴肋我,以济窘迫。方见两国结为兄弟之益也。尔云国被兵践踏等语。平安、黄海二道,受残属实 实经残破,然所馀尚多,其馀六道尚仍如故也。若愿粜粮,则顺鸭绿江运亦可,海运亦可。我两国修好盟誓时,曾议自盟日始,即归还逃亡朝鲜人。然未送还。後朝鲜王之弟由我处归国时曾言,以渡江日为始,归还逃人等语。亦未见送还。尔云:兵驻义州,纵有逃人,无从得知。若从义州撤兵,各守疆土,有逃来者,便易稽察等语。自我撤兵之日始,逃往人数:男丁二百九十六名,妇人七百三十五名。此先已察出之数。其外藩众逃人,後再察出後送还。我等曾相约,朝鲜人若来我地离间,我执而归之,我地之人往尔处离间,尔等执而送之。乃十月初,有定州外郎金惟洞,潜来窥探,本月二十日後,方返。以我所知者,告尔等闻知,若一意孤行,恐致生乱也。

十六日,延察哈尔来归奈曼部洪巴图鲁、敖汉部杜棱、色臣卓里克图,将至,汗率诸贝勒,出城以迎,马上相见,还城。汗与诸贝勒入殿升座,来归蒙古诸贝勒入见,叩首抱见。见毕,设大宴,备陈百戏。赐蒙古贝勒福晋等人,金、银、珍珠、东珠、闪缎、貂裘、财帛、甲胄、鞍辔及器用等牧甚厚。初以凤阔喜公主下嫁哈达部贝勒鸟尔古岱。後鸟尔古岱额驸殁故凤阔喜公主守寡。二十二日,凤阔喜公主改嫁敖汉部索诺木杜棱贝勒。二十五日,色臣卓里克图请婚於汗,行纳聘礼,进牲口小腿後跟下接骨食之。献甲胄马一、驼一及皮袄等,并宰牛羊设宴以进。二十七日;汗率诸贝勒御殿,赏赐色臣卓里克图号为都喇儿洪巴图鲁,并以赐号礼,赐甲胄鞍马一。

二十六日,白山以外邻东海呼尔哈部三人来朝,贡黑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