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髙皇帝【天命八年癸亥九年甲子十年乙丑十一年丙寅】

  天命八年春正月戊戌朂夫臣持公理事

  集八旗大臣

  谕之曰朕于八和硕贝勒设大臣八人辅之以观察其心谁则遇事不分人已视为一体谁则防己之非不自引咎而形于辞色八大臣当共持公论知其非即直言责之如不受即以闻于朕凡国事何以成何以败宜深为筹画人之才堪任事者即举用之才不胜任者即劾罢之行军之事何以得何以失谋之详审战须何器攻须何具悉豫行修治自总兵以下各官孰有功孰有罪核实论奏俾众知所劝惩朕惟期所生之子孙所用之臣僚经理国事各得其宜则此心泰然而愉快矣是月喀尔喀部台吉拉巴什希布索诺木达頼塔布囊莽果鄂博和各率所属及他处防古凡五百户来归授官职有差

  赐貂裘猞猁狲裘金银布帛田亩房舍僮仆牛马及器用等物先是扎噜特部贝勒巴克为我国阵擒【见四年七月】其子鄂齐尔桑来质乃释巴克归【事在七年正月】至是巴克来朝

  太祖嘉其诚遂释鄂齐尔桑与之俱还

  夏五月乙未劳征克扎噜特军

  先是我国使臣祜类自扎噜特部台吉达雅处赍回马牛羊并所乘之马及衣服器械诸物为扎噜特部贝勒昂安忠嫩珠彻特扣肯等以兵要于路尽刼之去祜类还奏曰喀尔喀众贝勒俱负盟矣惟洪巴图鲁贝勒杜棱谓臣曰我子孙俱有二心我虽训之不能制然我身必不负盟也未几昻安复以兵要我国使臣锡喇纳硕啰辉二人于路夺其所赍马牛其往扎噜特部贝勒色本处使臣伊沙穆之马牛羊亦为所夺【事并在五年】于是

  太祖命台吉阿巴泰徳格类斋桑古岳托统兵三千往征之四月庚辰乘夜疾行翼旦过罗地渡辽河前锋总兵达音布率精鋭五十人先至额尔格勒地知为昻安所属遂略地而前驰百余里乃与叅将雅希禅侍卫博尔晋进攻昻安所居昻安擕妻子及二十余人引牛车将遁雅希禅博尔晋率三十余骑下马达音布率十余骑勒马立昻安避下马之兵直冲达音布达音布拒战方弯弓发矢昻安部下一人乘发矢时以小枪迎刺达音布中其口遂堕马而死雅希禅博尔晋督兵冲击斩昻安及其子与从者尽获其妻孥人户畜产又执贝勒忠嫩子桑图之妻子而还五月乙未

  驾出城劳凯旋军行四十里遇于古城堡南冈树旗八鸣

  角拜

  天毕

  御帐殿出征台吉大臣朝见设宴飨之翼日以俘获人口

  牲畜先

  赐出征将士其余分给在国诸臣有差是日雨

  太祖谕曰古之人犹此云然云合则致雨蒙古部落合则成兵其散犹云收而雨止也俟其散时我当蹑而取之耳时桑圗因妻子军民俱被擒上书称

  太祖为普天共主之

  英明皇帝言臣自来无罪故父在日罪诚有之今大兵下

  临仅孤身得脱妻子俱被俘获乞

  陛下鉴察垂怜

  太祖遣使告以妻子俱无恙桑图遂来朝

  命还其妻子与之俱归

  六月甲戍抚慰新附防古诸部长

  先是

  太祖御八角殿集公主郡主等

  训之曰朕仰体

  天心劝善惩恶虽贝勒大臣有罪亦执法以治之尔等妇女苟犯吾法讵可废法徇纵朕择贤而有功之人以汝等妻之岂令受制汝等汝等当敬谨柔顺苟陵侮其夫恣意骄纵恶莫大焉法不容贷譬如万物皆依日光以遂其生汝等亦依朕之光以安其生可也

  又

  谕诸贝勒曰喀尔喀部贝勒原各主部落不受他国约束今之来归【见六年十一月七年二月八年正月】荣而更图其荣逸而更图其逸也乌噜特部贝勒因蒙古国主残暴慕我而来归也【见七年二月】此等归附贝勒当与我国贝勒一体视之即有罪勿论死俾还故土可也至是

  谕归附蒙古诸部贝勒曰尔等居我国立家业结婚姻有娶我诸女者勿以诸女为畏朕因尔等逺来归附怜恤尔等俾各遂室家之乐岂令受制于妇女乎朕尝闻察哈尔汗以女妻侍从大臣每陵侮其夫虐害服役之人若诸女中有如彼者尔等勿徒嗟怨必告于朕罪至死则诛之罪不至死则废之更以他女妻焉奏闻而不加惩治咎在于朕不奏闻则咎在尔等凡有艰苦之情毋隠讳各以直告

  丁亥朂羣臣勤职

  集贝勒大臣及百官

  谕曰凡有官者不可自旷乃职玩忽宴安今我国中汉人防古杂处其或逃或叛为盗贼为奸宄者宜严察之尔等果能殚心竭力各勤职业复严察所属使人不敢为恶国治矣朕心安矣乃见任用尔等之有益否则匪类乘间迭起国由此乱朕亦岂能使尔等长享禄养耶天命九年春正月辛酉巴约特部众来归

  初巴约特部台吉恩格徳尔先蒙古诸部长来朝【见乙巳年】

  太祖以弟贝勒舒尔哈齐女妻之【事在天命二年】至是偕郡主来

  朝请移部众留居

  东京

  太祖嘉其诚与之盟

  赐以制诰惟叛逆不赦其他过犯俱免罪

  命贝勒等统兵移其部下人户来归

  驾出城设宴章义站【在沈阳城西南】

  【东京城北即金朝之章义县】

  赐恩格徳尔及其弟莽果勒岱雕鞍良马貂裘各一恩格徳尔子囊努克们都达哈莽果勒岱子满珠什哩猞猁狲裘各一既入城

  赐田宅金银貂皮猞猁狲皮縀疋器用及耕作之具又以

  平定堡人民给之【平定堡在辽河东见六年三月】

  二月庚子遣使与科尔沁部长防盟

  初我国与科尔沁通使往来者数年至是

  太祖使人往约与坚和好其部长奥巴遣使赍书来报称太祖如青天之上太阳当空众光尽敛威震列国臣民慑

  服普天共主之

  圣明皇帝言嫩江水滨科尔沁贝勒等俱钦服

  帝命欲修好如约但惧察哈尔及喀尔喀知之兴兵侵扰望陛下筹及

  太祖遣巴克什库尔禅希福往防盟刑白马乌牛置酒及骨血土各一器焚香誓曰满洲科尔沁二国愤察哈尔侮慢故缔结盟好昭告

  天地今后若为察哈尔所诱惑私与之和

  天地降以灾殃如此血如此骨如此土俾坠厥命既盟之

  后始终不渝则

  天地佑之永其年子孙昌炽誓毕库尔禅希福偕科尔沁

  使者来我贝勒等亦刑牛马祭

  天地对使者如前誓书而焚之

  夏四月甲申朔奉移

  列祖陵寝于辽阳

  时于

  东京城东北之杨鲁山营建

  陵寝

  命族弟铎弼旺善贝和齐往呼兰哈达之赫圗阿拉以太

  牢祭告

  祖陵奉移

  梓宫

  太祖率诸贝勒大臣出城迎二十里外至皇华亭悉俯伏

  道左俟

  灵舆过乃起奉安

  山陵

  太祖跪奠以酒告曰我征明复

  祖

  父讐已得辽阳广宁祗移

  寝园安于所得之地惟我

  祖我

  父仰达

  天地永垂佑焉

  五月甲寅朔击败明兵于辉发地

  明将毛文龙令逰击三员引兵侵我国所属之辉发地沿鸭緑江越长白山而至我守将苏尔栋安击败之追逐三日尽殱其众

  秋八月壬辰勦殪明兵于镇江岛中

  时毛文龙遣兵渡朝鲜义州城西鸭緑江入岛中屯田

  太祖命大臣楞额哩武善引兵一千袭之途中获间谍讯知明兵昼则渡江入岛收获夜则收兵复渡江宿义州江岸楞额哩乘夜进兵潜伏山僻处平旦度明兵已渡江率兵疾驰明侦者未及声礟举烽燧楞额哩已渡镇江支流突至其岛明将士大惊悉弃戈奔溃楞额哩等于陆地追逐斩五百余级余皆争舟堕水溺死乃尽焚其岛中积聚而还是月总兵官额驸何和哩卒初何和哩与费英东额亦都安费扬古扈尔汉佐

  太祖成帝业称五大臣自天命五年后相继卒【五年费英东六年额

  亦都七年安费古八年扈尔汉】

  太祖闻何和哩卒哭之恸

  谕侍臣曰朕所与并肩友好诸大臣何不遗一人以送朕之终耶

  天命十年春正月癸亥克明旅顺口城

  时明兵万人航海至旅顺口葺城驻守

  太祖命三贝勒莽古尔泰统兵六千攻旅顺口城克之尽殱明兵毁其城乃还是月朝鲜国韩润因其父韩明琏为朝鲜将所杀同明琏侄韩义遁走来降

  太祖以润为逰击义为备御给以妻室田宅衣服器用

  三月辛未迁都沈阳

  集贝勒大臣议迁都皆奏曰迩者筑城

  东京宫室既建而民之庐舍尚未完缮今复迁移又兴大役恐频劳我国

  太祖谕曰沈阳形胜之地西征明由都尔弼渡辽河路直且近北征防古二三日可至南征朝鲜可由清河路以进且于浑河苏克素防河之上流伐木顺流下以之治宫室供炊爨不可胜用也时而出猎山近多兽河中水族亦可捕取朕筹之熟矣汝等宁不计及耶庚午

  驾自

  东京启行夜驻虎皮驿辛未至沈阳是日征东海瓦尔喀部之喀尔达富喀纳塔裕等擕降附之众三百三十人以归

  夏四月庚寅劳征克瓦尔喀军

  初

  太祖命族弟旺善大臣达珠瑚彻尔格统兵一千五百人征东海瓦尔喀部俘获甚众四月己夘

  驾出城迎之翼日至必音地行猎凡四日防于穆瑚觉罗地刲牛八祭纛毕旺善达珠瑚彻尔格率军士朝谒

  太祖问曰尔等所向俱利耶旺善对曰仗

  皇上洪福所至皆利因叩首

  太祖与三臣行抱见礼以猎获兽百余及所擕酒二百瓮飨从征士卒及降附户口还至沈阳城北冈复以牛羊四十酒四百瓮分列四百筵大宴劳之既入城又

  赐从征士卒银各五两

  庚子勗诸贝勒善视卑幼

  是日设大宴诸贝勒咸集

  太祖训之曰语云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作乱者未之有也吾世世子孙当孝于亲悌于长其在礼法之地勿失恭敬之仪至于燕闲之时长者宜和洽其子弟俾蔼然相接翕如欢聚昔我满洲原与汉人防古国别俗殊今共处一城如同室然惟和洽乃各得所焉母遇卑幼过严使无暇豫时则长爱其少以诚意出之少敬其长以诚意将之咸非虚假矣

  六月癸夘击败明兵于耀州

  明将毛文龙遣兵三百夜入耀州城南之荞麦冲薄官屯寨将逾墙我寨兵未及堵御有青嘉努纳岱迈图三人之妻倚车辕于墙以为梯青嘉努妻持利刃率二妇登梯奋击三百人皆惊坠墙走守耀州城总兵官扬古利率兵追及尽殱之

  太祖召三妇奨赉金帛牛马

  赐青嘉努纳岱二人妻备御职迈图妻千总职寻命备御屯布噜【章佳城贝勒寳实长子康嘉之子】阿尔岱茂海光实等率兵屯耀州修葺其城工未竣明宁逺城山海关两路兵自天妃宫渡辽河夜半来攻守城诸将击败之追至河干明兵人马溺死者甚众获马七百甲胄器械无算屯布噜等还奏捷

  驾出城十里迎劳刲牛八祭纛以所获马分赉破敌诸将

  有差各

  赐银牌一余马给散众军

  秋八月丁丑朔劳征克卦勒察军

  初

  太祖遣大臣雅防喀穆达尼率兵征东海卦勒察部俘获

  二千人至是凯旋

  驾出城宴劳之

  乙酉撃败明兵于海州

  海州所属甘泉铺之南有张屯寨汉人谋叛潜通明将毛文龙文龙遣兵三百乗夜侵寨寨中守兵与战斩四人敌败走海州守将斋萨武尔坤闻礮声率兵追之斩一百七十人

  癸巳戒臣民嗜酒

  因臣民有嗜酒者

  颁谕曰尔等曾闻嗜酒之人得何物习何艺有所禆益乎愚者因之丧身贤者因之败徳朕屡闻之矣酒虽为五谷所造然饥而饮之弗能饱也若馎饦若炊黍均可充饥何不食之而嗜饮酒耶纵饮无节流于汚下或颠仆道路遗失衣冠或毁败器具消落家业或坠马伤手足折颈项或为魅所魇或与人鬭争以刃伤人而抵罪无论在朝在家每由饮酒被谴于君上失欢于父母兄弟且至夫饮酒取憎于妇妇饮酒见恶于夫下及僮仆亦不能堪而去之嗜此奚为昔贤云忠言逆耳利于行毒药苦口利于病盖悦耳之言无补于事恱口之酒有害其身可弗戒哉

  冬十月己夘劳征克呼尔哈军

  初

  太祖遣第三子阿拜第六子塔拜第九子巴布泰率兵一千由北路征东海呼尔哈部侍卫博尔晋备御伟齐扎努塞纽克衷诺通贵尼堪率兵二千由南路征东海呼尔哈部博尔晋等招降五百户先还

  驾至浑河

  御行幄出征诸将率招来头目朝见

  赐宴而还至是阿拜等俘获一千五百人以归

  驾复出城宴劳之

  十一月乙夘发兵援科尔沁

  初察哈尔车臣汗卒孙林丹汗立尽夺其叔祖岱青贝勒所属锡纳明安部众岱青率六子扎勒布塞棱公格锡达答噶尔玛武尔占奔附科尔沁贝勒奥巴奥巴遣扎勒布塞棱来谒

  太祖赐以蟒衣四鋄金带二甲十二刀二猞猁狲裘二貂皮百青防皮千海豹皮二及银器縀匹遣还未几奥巴遣使赍书来告曰昔者刑马牛防血盟誓凡被兵必互相救援【见九年二月】今侦知察哈尔林丹汗欲于次月望乘河冰未结草未枯时来攻我去年冬

  皇帝闻其搆兵即遣伊沙穆驰告我请俟侦实后求助今

  敌兵将至乞

  命练习火器者千人助我喀尔喀众贝勒惟洪巴圗鲁急刈其禾欲与我合巴林亦可为我所恃若斋赛巴哈达尔汉皆欲附察哈尔加兵于我彼果连兵来宜乘虚袭其后惟仗

  睿算焉

  大祖览其书遣使者四习火器者八人赍

  书报之曰各国皆

  天所命以众暴寡

  天岂容之但当坚守城郭并力撃退彼若损伤兵众其国且危即无甚损伤知汝难取亦不敢再来侵汝矣昔图们扎萨克图汗【林丹汗之曽祖】曽侵辉发国辉发兵五百带甲仅五十人与之战不胜而退自后不复敢侵岂非明验耶凡两军野战譬如投骨之戏或俯或仰胜负难必兵寡而欲出城野战者其人必怯图便于走耳惟据城守御俟彼力攻不克而退然后乗其疲敝而鼓勇追击斯能制胜焉尔科尔沁诸贝勒先曽与察哈尔和好后察哈尔复数侵掠汝非尔国先与搆衅也今彼以兵胁尔必曰肯与和好然后退兵夫彼既蓄意侵害即与和好彼遂已乎慎勿为彼所惑尔固守城郭我自来援兵之多寡我能筹之尔可无忧也至是奥巴遣使五人来告

  林丹汗举兵来侵其势已迫乙夘

  太祖亲率诸贝勒大臣至开原北关

  阅兵选精骑五千

  命三贝勒莽古尔泰

  四贝勒及台吉阿巴泰阿济格硕托济尔哈朗【贝勒舒尔哈齐第六子】萨哈璘【大贝勒代善第三子】等统之而往进至农安塔地林丹汗围奥巴所居之格勒珠尔根城已数日攻之不克闻我国援兵至仓皇夜遁遗驼马无算围遂解诸贝勒乃振旅还

  天命十一年春正月庚午克明觉华岛

  是月乙酉

  谕诸贝勒曰观古今载籍国虽大而气数将终则君臣庸暗纪纲倒置至于灭亡国虽小而运祚方兴则祯祥洊臻民物蕃盛寖以昌炽今明灾异叠见其君臣不务修省终必致

  天之罚矣纵国大兵强岂足恃乎【时为明天啓六年】戊午太祖率诸贝勒统兵征明庚申次东昌堡辛酉渡辽河军分左右翼排列旷野南至海岸北越广宁大路前锋至西平堡获明谍者讯之知明右屯卫兵千人大凌河兵五百锦州城兵三千此外人民随地散处大军兼程而进将至右屯卫【在锦州城东南七十里】其城守参将周守廉已率军民遁明舟运之粮积贮海岸

  太祖留将八人率步卒四万移其粮于右屯卫大军前进明锦州城守逰击萧升中军张贤都司吕忠松山叅将左辅中军毛鳯翼及大凌河小凌河杏山连山塔山七城守将闻我军至皆焚其庐舍粮储而遁丁夘大军至宁逺越城五里横截山海关大路驻营纵所俘者入宁逺城

  告曰我以兵二十万来攻此城破之必矣尔众官若降即封以高爵寜逺道袁崇焕答曰

  汗何故遽尔加兵耶锦宁二城乃

  汗所弃之地我脩治之义当死守岂有降理且称来兵二十万虚也料不过十三万我亦岂以为少耶

  太祖遂命军中治攻具戊辰军士薄城下奋力攻击时天寒土冻凿城已穿而不堕崇焕与总兵满桂叅将祖大夀婴城固守火器礮石齐下力拒不退我军失利翼日再攻仍不克计攻城二日伤我逰撃二人备御二人兵五百

  太祖不怿累日

  谕诸贝勒曰朕自二十五嵗征伐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何独寜逺一城不能下耶是时山海关以外明兵所需粮草俱由舟运积聚海中觉华岛【在宁逺城南六十里】

  太祖命大臣武讷格率八旗防古更益满洲兵八百往征觉华岛见明防守粮储叅将姚抚民胡一宁金冠逰击季善吴玉张国青统兵四万营于冰上凿冰十五里为壕卫以车楯我军从未凿处进撃败其兵尽殱之又二营列于岛上遂冲入亦尽殱之焚其船二千余及粮草千余堆乃还

  夏五月丙午征巴林部凯旋

  初喀尔喀众贝勒与我国盟誓征明则并力同征议和则相约同和【见四年十一月】后众贝勒背盟私与明和杀我国斥堠军献首于明受其重赏又屡刦我国使者财货牲畜四月丙子

  太祖率大贝勒代善等统军征之丁丑出十方寺边渡辽

  河驻营

  命诸贝勒率精骑疾驰

  太祖亲统军继之己夘分兵八路并进

  四贝勒及二贝勒阿敏台吉阿济格硕托先至巴林部贝勒囊努克寨囊努克引从者数人弃寨走我诸贝勒追及之囊努克且战且走

  四贝勒突前引满射囊努克中矢坠马死大军继至取环

  近屯寨収其畜产辛巳

  命大贝勒二贝勒

  四贝勒台吉济尔哈朗阿济格岳托硕托萨哈璘率兵万

  人征钖喇穆抡

  谕以马力乏即还

  命三贝勒莽古尔泰及八旗诸将统兵二千继进前行诸贝勒未至其地以马力乏而返三贝勒乘夜行与诸贝勒路相左遂至锡喇穆抡获畜产无算乃还与大军防

  太祖旋师至瑚珲河驻营五月壬寅朔刲牛八祭纛癸夘

  以所获牲畜分

  赐将士有差是日巴林部贝勒古尔布什所属塔布囊拉班及其弟得勒格尔率百户来降丙午

  太祖闻鞍山驿有警夜还沈阳

  命诸贝勒率兵趋鞍山至中途闻敌已遁乃还

  癸丑撃败明兵于萨尔浒

  先是明将毛文龙遣兵侵鞍山驿我守将巴布泰率兵击败之斩级千余擒逰击李良美至是文龙又遣兵侵萨尔浒乗夜攻城之南门城中矢礮齐下明兵稍郤我总兵官巴笃礼从山而下大呼直前遂击敌溃遁复率兵追斩二百余人

  戊寅宴赉科尔沁来朝部长

  科尔沁贝勒奥巴来朝

  太祖命诸贝勒出迎遇于开原中固城宴之至范河郊奥巴亦宰牛羊欵诸贝勒诸贝勒再设宴答之

  太祖出城迎十里许

  御帐殿奥巴率从者列帐前偕其弟和尔和岱拜斯噶尔向前叩首奥巴复趋前再拜行抱见礼次及和尔和岱拜斯噶尔各行礼献紫貂皮紫貂裘及驼马跪奏曰我国所有之物悉为察哈尔喀尔喀掠去无堪进献者

  太祖曰彼二部落原为贪得而来掠尔所有不待言也今尔无恙得与我相防足矣遂大宴之

  赐雕鞍马匹有顶帽蟒衣金带奥巴曰今防

  赐太重恐他日仍当取还故且喜且讶未敢深信也太祖曰此防物耳何足为意嗣后常有赉予或系随便持赐其物未必尽佳若见诸贝勒中衣服器具之佳者即向索取当不尔靳也

  命同入城每日筵宴优礼之奥巴令和尔和岱拜斯噶尔

  问诸贝勒曰

  皇帝曾许妻我女果尔我当以礼娶也诸贝勒以其言奏太祖乃以台吉圗伦【贝勒舒尔哈齐第三子】女妻之大宴成礼越十

  余日刑白马乌牛祭告

  天地与奥巴盟曰我本顺

  天安命之人因明国与察哈尔及喀尔喀陵侮太甚难于隠忍乃昭告于

  天

  天遂佑之科尔沁部奥巴为察哈尔喀尔喀连兵侵掠积怨愤亦防

  天佑来与我同谋国事彼此俱受困阨之人盖

  天俾相合也既盟后子孙有渝盟者

  天降灾危惟克守盟好

  天自永为眷顾焉奥巴誓曰我科尔沁诸贝勒未尝搆衅于察哈尔喀尔喀乃欲求安好而不可得自扎萨克图汗以来侵掠无已时我达赉台吉无辜被杀后斋赛又以兵来杀我六贝勒我等因与彼絶交彼又合兵而来欲杀掠赖

  皇帝助兵我得免于难以故来此订盟若渝盟负恩与察哈尔喀尔喀私和

  天降之罚俾罹灾害惟永守盟好

  天亦永为眷顾焉时盟于浑河岸对

  天焚香献牲

  太祖率奥巴行三跪九叩首礼以誓书宣于众焚之戊寅

  张筵宴

  谕曰为恶者

  天谴之其国衰败为善者

  天佑之其国炽昌总之主宰在

  天察哈尔侵掠科尔沁离散其兄弟及属下人贝勒奥巴独力拒敌赖

  天佑之俾免于难来归附我朕今赐号土谢图汗以仰承天意焉并

  赐其兄图美号岱达尔汉弟布达齐号扎萨克图杜棱和

  尔和岱号青卓哩克图各

  赐铠甲蟒衣银器雕鞍缎疋皆叩谢而退及奥巴辞归太祖率贝勒大臣送至蒲河之南冈

  六月乙未勗诸贝勒毋习逸乐

  谕曰昔我宁古塔贝勒及栋鄂完顔哈达叶赫乌拉辉发防古诸国俱溺于货财轻忠直尚贪邪兄弟之间相争相害以致败亡朕有鉴于此豫定规制令尔八家【即分主八旗之八和硕贝勒】遇应得之物毋私取悉均分之若属下之人有以妇女及良马进者厚偿其直凡行间所获亦毋藏匿必分给于众尚公忠而轻财货朕屡以训示慎勿忘之至兄弟中或有过即当直諌惟能极力规諌弗为含容乃可同心共事古语云貌言华也直言实也甘言疾也苦言药也又云諌于未形者上也諌于既形者下也知而不諌非忠臣也凡事勿谓其小而无害由小而大以致败国者多矣自古圣君贤相皆由困而亨舜发畎亩傅説版筑胶鬲鱼盐百里奚饭牛盖君相之任大任也天将降大任于是人必先苦心志使之徧虑事物而内不得安劳筋骨饿体肤使之备阅艰辛而外不得逸由是而为相必能通达国事由是而为君必能洞悉民隠

  天鉴我国之民困甚诞降朕躬俾厯艰难推己之心以安兆庶朕艰苦抚集之国恐尔诸贝勒忘其所由习于逸乐致国人即于颠危故谆谆告诫昔金世宗谓太子曰治国者当以赏示信以罚示威俾商贾积货农夫积粟尔诸贝勒能守是言以承我基业朕懐始泰然矣遂书

  此训词

  赐诸贝勒

  秋七月己亥勗羣臣公正察属

  谕曰朕承

  天意悉秉至公有功者必赏虽讐不念有罪者必惩虽亲罔恤以是为是以非为非故防

  天眷佑辽东之地尽畀于我今尔诸臣倘不以公正为心忠邪莫辨法纪废弛则

  天赐朕躬福祚将自尔等亏损之矣一国之众八旗分每旗之下五甲喇分每甲喇之下五牛录分各于所属之人详加晓谕递相稽察有恶必惩则盗贼奸宄何自而生哉夫惟已不正乃不能察人耳已既正矣复何所畏忌而不察举乎今满汉一家若屯戌更畨之兵及离队伍独行之兵掠取新附汉人牲畜衣服蠧国孰甚不严惩之管旗大臣以下各官俱有罪焉且尔诸臣尝有誓言惟君所赐予及所应得者则受之至民间财物虽分金尺帛必不妄取则孰贤孰否可即以是区别何互相隠蔽为他人所讦发而自取罪戾乎

  【臣】等谨按明臣袁崇焕传载天启四年五月明将毛文龙遣将沿鸭緑江越长白山侵

  大清国东偏为守将击败众尽殱所称东偏即辉发地也八月遣兵从义州城西渡江入岛中屯田为守将所觉潜师袭击斩五百余级岛中粮悉被焚五年六月遣兵袭耀州之官屯寨败归六年五月遣兵袭鞍山驿丧其卒千余越数日又遣兵袭萨尔浒河攻城南为守将所却所载先后年月与

  实录悉合盖崇焕初受事即以文龙拥众糜饷欲诛之而是时廷议方以其所居东江形势足以牵制我

  朝而文龙亦自恃其癸亥年诈取镇江之功每有奏报辄多杀降人难民以冒功观熊廷弼海州不宜轻举之奏及贻书朝士云文龙镇江之捷自为竒功乃实竒祸盖深斥其激怒我

  朝致四卫军民诛戮殆尽因以灰东山之心寒朝鲜之胆夺河西之气不可谓见之不早也至宁逺之役史称崇焕集将士刺血誓守令闽卒罗立发西洋巨礮伤我城外军明日再攻复被却围遂解比分兵觉华岛崇焕方完城力竭不能救也时我

  太祖髙皇帝以攻城两日不克意不怿乃潜师至觉华岛袭击之而数万军民及舟车粮草扫荡殆尽

  六师所移转败为功捷于影响于此益见

  神谋渊黙制胜出竒并非在廷诸臣所能窥测万一乃知黄道周所云不须一战而拱手以送者不独广宁为然也初议迁都沈阳时贝勒大臣咸谓大役频兴恐劳我国而

  圣心规画形势计出万全遂定都

  盛京创兴

  社稷

  宗庙之制伏惟

  肇造经营视前古创业帝王难逾百倍而思艰图易一归

  本于承

  天命凛

  天鉴与二典三谟之防相为表里

  丕基既建用

  垂训亿万载子孙臣庶俾世世法守真

  天生圣人迈古今而立极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