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八年。己丑。春正月。癸酉朔。上于宫中拜神毕。率诸王、贝勒、贝子、公、内大臣、大学士、侍卫等、诣皇太后宫、行礼。御殿。王以下。文武各官、外藩王、及使臣等、上表朝贺。停止筵宴。

  ○朝鲜国子李焞、遣陪臣闵敦厚等、表贺冬至、元旦、万寿节。及进岁贡礼物。宴赉如例。

  ○丙子。上奉皇太后、幸畅春园。

  ○丁丑。孟春。享太庙。遣领侍卫内大臣辅国公鄂飞行礼。

  ○遣官祭太岁之神。

  ○己卯。世祖章皇帝忌辰。遣官祭。孝陵。

  ○辛巳。祈谷于上帝。遣领侍卫内大臣公阿灵阿行礼。御制祭文曰、臣仰承眷命、抚育万方。念切民生、亟图康乂。两年以来、江浙地方、遭罹水旱、民失生业。去岁山东河南、亦因被旱、田禾歉收。又去冬至今、乾暵无雪。臣虽抱病、心切靡宁。溯自顺治二年以迄今日、垂七十载。承平日久、生齿既繁。纵当大获之岁、犹虑民食不充。倘或遇旱潦、则臣虽竭力殚思、蠲租散赈、而穷乡僻壤岂能保无转于沟壑之人。在臣忧国忧民之念、即始终不渝。而雨泽应期、实惟上天仁爱愚氓是赖。兹者时届上辛春耕将举。臣理应躬诣斋次、祗修祀事。但今幸荷天佑、疾渐痊愈、而肃将大礼、尚未克胜。身虽未能致斋、而为万民恳切祈祷之诚、敢用摅布、仰吁洪庥。特命臣僚、洁蠲敬戒。虔备玉帛牲醴、粢盛庶品、恭祀上帝。伏冀昭鉴、俾雨旸时若、百谷用成、三农弘济。奉太祖太宗世祖侑神。尚飨。

  ○丙戌。上诣皇太后宫、问安。

  ○以上元节赐外藩科尔沁、乌朱穆秦、翁牛特、阿霸垓、蒿齐忒、土默特、杜尔伯特、巴林、喀尔喀、喀喇沁、敖汉、毛明安、扎鲁特、厄鲁特、阿霸哈纳王、贝勒、贝子、公、台吉、及内大臣、大学士、侍卫等宴。

  ○丁亥上元节、赐外藩王、贝勒、贝子、公、台吉、及内大臣、大学士、侍卫等宴。

  ○戊子。上诣。皇太后宫、问安。

  ○赐外藩王、贝勒、贝子、公、台吉、银币鞍马有差。

  ○庚寅。上诣。皇太后宫、问安。

  ○癸巳。上诣皇太后宫、问安。

  ○上召领侍卫内大臣、满汉大学士、尚书等、问曰、去年冬、朕躬违和、命尔等、于诸阿哥中、保奏可为储贰者。尔等何以独保允禩。允禩获罪于朕、身撄缧绁。且其母家微贱。岂可使为皇太子。况允禩乃允禔之党、允禔曾奏言、请立允禩为皇太子、伊当辅之。可见伊等结党潜谋、早定于平日矣。其日先举允禩者为谁。尔等各据实陈奏。时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私议保举允禩情形、廷臣不便举出。于是领侍卫内大臣巴浑德奏曰、其日宣上□日之后、臣等众人奏称、立皇太子事、关系重大、臣等阿敢保举。奉上谕尔等在行间、俱能效死、今正为朕效死之日也。不可稍有隐讳。奉上□日后、臣等出、文武分两班序坐。众人欲保允禩、遂公。同入奏。并无首先发言之人。上曰、尔等所举皆同、即大可疑矣。此必有倡首之人。尔等作速详查举奏。诸臣出。复入。巴浑德奏曰、臣等领侍卫内大臣、是日集坐一处。实系公同保奏。并无倡首之人。上问领侍卫内大臣坡尔盆。坡尔盆奏曰、臣等内巴浑德先发言。上又问领侍卫内大臣尚之隆。尚之隆奏曰、保奏允禩巴浑德发言在先是实。上曰、朕知之矣此事必舅舅佟国维大学士马齐以当举允禩默喻于众。众乃畏惧伊等、依阿立议耳。马齐奏曰、是日议斯事、奉上□日命臣毋得干预、是以臣即避去、诸臣所议、臣实不知。上曰、朕知马齐谬乱、是以不使之干预此事朕但加究问、必然发露。尔等务行详究举奏。诸臣出。复入。巴浑德等奏曰、是日奉上谕、此事着汉大臣尽所欲言。是以臣等见汉大臣举出允禩、遂公、同保举是实。上问大学士张玉书等、张玉书奏曰、是日列坐于后者俱举出允禩。是以臣等公保之。并无倡首之人。上曰、尔等再行查奏。朕至晚朝、务必究其根源诸臣出复入张玉书奏曰、是日满汉诸臣、奉上□日齐集。马齐、温达、到在臣先臣问马齐温达、何故召集诸臣。马齐云、命于诸阿哥中举可为皇太子者。臣又问所举为谁。马齐云众意欲举允禩。后众人俱举允禩。臣等因亦同行保奏。上曰、此事明系马齐暗中喻众。马齐向来谬乱。如此大事、马齐尚怀私意。伊等谋立允禩、岂非欲结恩于允禩、为日后恣肆专行之计耶。马齐奏曰、臣实庸劣无知、但素无朋比怀私之事。其日张玉书问臣何故召集诸臣。臣答云、命于诸阿哥内举可为皇太子者、为此召集张玉书又问所举为谁。臣答云、尚未定。闻众人中有欲举八阿哥者。张玉书系臣等同僚办事之人。彼既有问臣不得不答。并未尝使之保奏允禩。上曰朕欲辨明此事、是以究问今既问明、另候谕上□日。

  ○上召舅舅佟国维至众大臣前传上□日诘问曰、前因有人为皇太子条奏、朕降朱笔谕上□日示诸大臣时、尔曾奏称皇上办事精明、天下人无不知晓、断无错误之处。此事于圣躬关系甚大。若日后皇上易于措处、祈速赐睿断。或日后难于措处、亦祈速赐睿断。总之将原定主意熟虑施行为善。尔系解任之人此事于尔无涉。今乃身先众人如此启奏是何心哉。佟国维奏曰、臣虽以庸愚解任蒙皇恩命为舅舅。仰见圣体违和、冀望速愈故奏请速定其事。臣有何辞可对传谕佟国维曰、将来诚如尔言、朕有难于措处之处、自不必言众人亦将谓舅舅所奏果是矣。若朕无难于措处之处、彼时将如之何。日月甚长、且试待之、到彼时。自知之耳。人其可怀私仇而妄言乎。

  ○以内阁学士马礼年老不能供职。命解退。

  ○甲午。上诣皇太后宫、问安。

  ○谕满汉诸臣曰朕自抱疾以来、皇太子、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昼夜侍奉用药调治、今已愈矣。并非诸臣医疗得痊也皇太子虽缧绁幽禁、并不怨恨、乃谆切以朕躬为念故今释之如彼又有不善。仍可幽禁也。所以拘执皇太子者、因其获戾于朕耳。并非欲立允禩为皇太子而拘执之也。皇太子获罪之处、虚诬者甚多。今马齐佟国维、与允禔为党、倡言欲立允禩为皇太子、殊属可恨。朕于此不胜忿恚。况允禩乃缧绁罪人。其母又系贱族。今尔诸臣、乃扶同偏徇、保奏允禩、为皇太子、不知何意。岂以允禩庸劣、无有知识、倘得立彼、则在尔等掌握中、可以多方<欺>弄乎。如此则立皇太子之事、皆由于尔诸臣、不由于朕也且果立允禩、则允禔必将大肆其志、而不知作何行事矣朕悉睹其情形故命亟释皇太子。朕听政四十九年、包容之处甚多。惟于兹事、忿恚殊甚。朕原因气忿成疾。昨日一怒、遂不御晚膳今日晨餐、所食尚少。如谓伊等作威可畏、则好官如齐世武、张鹏翮、赵申乔、彼何以俱不能杀之耶。朕观大小诸臣、无不实心爱戴朕躬。而伊等结为朋党、故欲使朕气忿、情理可恨、无如此者。朕因马齐效力年久、初心俟其年老、听彼休致、以保全之。昨乃身作威势、拂袖而出。众人见之、皆为寒心。如此不诛、将谁诛乎。着将伊族属、一并拘拏。尔等传问马齐、伊之作威可畏、果何益哉。马齐奏曰、臣原无威势、但因事务重大、心中惊惧、并不知作何举动。臣罪当死。奏入、谕曰、马齐原系蓝旗贝勒德格类属下之人。陷害本旗贝勒、投入上三旗、问其族中、有一人身历戎行而阵亡者乎。乃不念朕恩、擅作威势。朕为人主、岂能容此。马齐之弟李荣保、妄自尊大、虚张气焰。朕屡加儆戒、而怙恶不悛、亦当治罪。马齐等、着诸王大臣、会集速审拟奏。是日、和硕康亲王椿泰等、遵上□日审鞫马齐等覆奏。马齐等、系正蓝旗贝勒德格类属下、陷害本旗贝勒、投入上三旗。其族中、并无一人行间效死者。今马齐图谋专擅、欲立允禩为皇太子。且马齐于。御前拂袖而出。殊为可恶。不可留于斯世者也。李荣保、妄自尊大、虚张气焰、亦甚可恶。俱应立斩。马武、与马齐李荣保、系亲兄弟、亦应立绞。马齐、马武、李荣保、及马齐之兄马思喀等之子孙、有职者革职。概行枷责。其妻子、并发黑龙江。马齐之族护军参领庄图等、有职者革职。其护军、披甲、及闲散人、俱鞭一百。奏入、谕曰、马齐原不谙事、此数年中、起自微贱、历升至大学士。其处心设虑、无耻无情、但务贪得。朕知之已久、早欲斥之。乃潜窥朕意而蓄是心、殊为可恶。理应立斩。以为众戒。朕因任用年久、不忍即诛。着即交允禩、严行拘禁。李荣保、着免死、照例枷责。亦听允禩差使。马武、着革职。其族中职官、及在部院人员、俱革退。世袭之职、亦着除去、不准承袭。又谕曰、马思喀在日、曾有效力之处。着将伊子佐领三等侍卫衲尔泰、从宽释放。

  ○上命将朱笔谕上□日、及舅舅佟国维回奏之语、示众大臣。朱笔谕上□日曰、舅舅年老之人、屡向朕所遣人云、我夫妻每日祝天求佛、愿皇上万寿。朕思自五帝以至今日、尚未及万载、朕何敢侈望及此。此皆以荒诞不实之言欺朕、朕不信也。今舅舅既有祈望朕躬、易于措处之言、嗣后舅舅及大臣等、唯笃念朕躬、不于诸王阿哥中结为党羽、谓皆系吾君之子、一体看视、不有所依附而陷害其余、即俾朕躬易于措处之要务也。又谕诸大臣、原任内务府总管马思喀事君极其肫恳凡有关君上之事、皆实意奉行。前锁拏伊子。故着释放。其普奇、楚宗断非安静之人、俱系八阿哥。相面案内株连之辈、诸事无不悉知。若将伊等宽容、恐其所识匪类既多、复生事端。尔诸大臣亦不获安矣。着将此二人、拏交宗人府拘禁。大阿哥、朕亦不容其闲散。俟朕将未完之事理毕、即行严禁。不然、则必思报复矣。

  ○护军统领赵赖、以保皇太子时、推病不到。上命将赵赖革职、交该管王令入辛者库。当下贱差使。

  ○科尔沁和硕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及满汉文武官员、奏请复立皇太子。得上□日、立皇太子事、理应即行宣谕。前因满汉大臣有请立允禩之言、朕深忿恚、欲俟朕剧疾少愈、将皇太子获罪时、乘隙紊乱国家、首倡欲立允禩之情、务期明晰。今邀天之佑、朕躬渐加康豫、事迹俱已昭着。皇太子允礽、累月以来昼夜在朕前守视汤药。其被镇魇诅咒、以致迷惑之处、已经全愈。是皆仰赖天地祖宗。眷朕眇躬、历年勤瘁、以克有此。着即查典礼具奏。

  ○乙未。谕文武诸臣曰、朕向待大臣、不分满汉、体恤包容、是以获罪者甚少。诸臣当人人感戴自效。乃九卿会议时、但一二人发言、众俱唯唯。其汉大臣、则必有涉于彼之事、方有所言。若不涉于彼之事、即默无一语。方伊等居下位时、亦似可取。及授大职、即仅图自保以全其身。熊赐履尝讲理学、后为大学士亦唯缄默自容。此皆为彼门生掣肘故也。尤可异者、汉官议事、前人画题、后人亦依样画题。不计事之是非、但云自有公论。又有至画题已毕、始问为何事者如此、宁不有愧于举国之清议耶。马齐王鸿绪、李振裕向在部院声名俱劣。朕早欲罢之。因念若等效力年久、是迟至今日。且张鹏翮、乃一清官、朕南巡时、马齐当众前詈之曰杀材。面不馈伊银币、遂尔辱詈。谁不畏死、敢不馈之银币乎。生人杀人、乃朕之权。彼焉得操之。此后尔等皆当省改。凡人既读书知义理、即当以其所学、见之于事。非仅作文已也。平时读书至临大事、竟归无用、则所读何书。所学何事耶。王鸿绪、李振裕、向来早应罢斥朕姑为容忍今不可再容矣。蔡升元、轻浮无实。杨瑄知交杂滥。其人品亦皆不端。俱着原品休致。

  ○浙江巡抚黄秉中陛辞。上谕之曰、为督抚者、但清以持己、实心办事、不交通近侍、不夤缘部院、则无往不宜矣。黄秉中奏曰、臣去岁奉上□日到浙、赈济饥民、见万姓无不顶戴。上曰、此何足言。大抵遇有凶年、除蠲粮发粟、赈粥、三者之外、别无奇策。但在地方官实心举行耳。

  ○浙江定海总兵官吴郡陛辞。上谕之曰、舟山在海中、所以防海寇者、不可不慎也尔系福建人、殆必知之。近闻广东武官、使兵丁貌为商人、出洋缉盗。误以商船为贼船、妄与交战者有之。此等缉盗之法、殊未善也。吴郡奏曰、昔施世骠亦用此法擒盗、不可云无弊。上曰、如将地方官已经给照之商船。捏称贼船朕断不许也。

  ○理藩院题、阿禄科尔沁、故固山、额驸巴特玛之妻县君叩阍。称我孀居无子、将巴特玛弟考南抚养、不意考南成人、竟怀异心。即家下人等、亦将我藐视。人愿以所属人丁、尽献皇上。止乞拨给六十人、日后为我夫妇二人、看守坟墓。上曰、此等人断不可受。县君乃中朝下嫁者也。所献之人、乃阿禄科尔沁之番兵、岂可取乎。尔等将朕谕上□日、明谕蒙古诸王、照土默特苏克图尔之妻、所献八佐领一例、暂遣官至彼处管理事务。日后仍将此所献之人、安插彼旗内可也。

  ○吏部尚书马尔汉、以老乞休。命原官致仕。

  ○丙申。上诣皇太后宫、问安。

  ○上幸南苑驻跸。

  ○上谕八旗都统等曰、朕此番抱病、肌体癯瘦、自分难于调治。朕承祖宗弘业。垂统万世。爱养生民、勤劳宵旰、理所宜然。并未有神奇之德。乃闻举国兵民、男妇老幼、俱以朕躬不豫、竭诚祈祷。仰蒙上天垂慈、今获痊可。已能挽弓乘马矣。尔等将此谕上□日、及朕躬痊愈之处、明白晓谕。务使比户咸知、以慰兵民祈祷恳切之意。

  ○丁酉。以翰林院侍读戴绂、提督顺天学政。右春坊右中允杨中讷、提督江南学政。右春坊右赞善吴垣、提督浙江学政。

  ○刑部题、散给伪劄之朱永祚、附从一念和尚、擅称大明天德年号、妄题诗句、摇惑人心。应立斩。得上□日、朱永祚、着即凌迟处死。

  ○己亥。鄂尔多斯多罗郡王松阿喇布、朝正来京病故。命给银一千两、办理丧事。榇归日、遣多罗贝勒允禩、及侍卫等往送。

  ○先是、拉臧立波克塔胡必尔汗、为达赖喇嘛。青海众台吉等、未办虚实、彼此争论讦奏。上命内阁学士拉都浑、率青海众台吉之使人、赴西藏看验。至是、拉都浑回奏、臣遵上□日会同青海众台吉之使、前往西藏、至噶木地方、见拉臧、问以所立达赖喇嘛情由、据云、前将假达赖喇嘛。解京时、曾奉谕上□日、令寻真达赖喇嘛。今访闻得波克塔胡必尔汗、系真达赖喇嘛。亦不能信。又问班禅胡土克图。据云、波克塔胡必尔汗、实系达赖喇嘛。我始为之安置禅榻、非敢专擅。奏入、命议政大臣等议。寻议、拉臧所立达赖喇嘛、既问之班禅胡土克图、确知真实、应毋庸议。但达赖喇嘛例有封号。今波克塔胡必尔汗年幼、请再阅数年、始议给封。又青海众台吉等、与拉臧不睦。西藏事务、不便令拉臧独理。应遣官一员、前往西藏、协同拉臧办理事务。得上□日、依议。其管理西藏事务、着侍郎赫寿去。

  二月。壬寅朔。上谕大学士等曰、观今之部院司官、殊不如昔。或长于理事而人轻浮。或优于学问而短于办事。欲得办事优而又极谨慎者甚少。礼部尚书富宁安、为人谨而信。以今视之、甚善。但始终不易、亦未可得而知也。

  ○癸卯。升少詹事噶敏图、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

  ○以拖沙喇哈番车克初、为镶蓝旗护军统领。升参领石如璧、为镶黄旗汉军副都统。云南曲寻武沾总兵官俞章言、为镶白旗汉军副都统。

  ○甲辰。苏尼特辅国公阿必大故、遣官致祭。

  ○乙巳。以黑龙江将军宗室发度、行止悖谬。命革职。在一等侍卫行走。

  ○丁未。遣大学士张玉书、祭先师孔子。

  ○以大学士李光地、为会试正考官。吏部左侍郎张廷枢、为副考官。

  ○予故原任陕西宁夏总兵官张开元、祭葬如例。

  ○戊申。祭大社、太稷。遣散秩大臣宗室德宁行礼。

  ○己酉。上巡幸畿甸。命皇太子允礽、皇四子多罗贝勒胤祯皇七子多罗贝勒允祐、皇八子多罗贝勒允禩、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允禵、皇十五子允禑、皇十六子允禄随驾。是日启行。驻跸礼贤村。

  ○直隶巡抚赵弘燮、天津总兵官师懿德、来朝。

  ○升侍讲学士年羹尧、通政使王思轼、俱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詹事府少詹事王原祁、为詹事。

  ○调宁古塔将军宗室杨福、为黑龙江将军。奉天将军、觉罗孟俄洛、为宁古塔将军。升山东登州总兵官王文雄、为贵州提督。

  ○庚戌。上驻跸永清县张家村。

  ○辛亥。春分。朝日于东郊。遣刑部尚书巢可托行礼。

  ○上驻跸马家营。

  ○壬子。孝康章皇后忌辰。遣官祭孝陵。

  ○上至霸州苑家口登舟。是日、泊保定县田歌庄。

  ○以厄鲁特故多罗贝勒巴图尔额尔克济农和罗礼子额驸阿宝袭爵。

  ○癸丑。御舟泊任邱县赵北口。

  ○甲寅。升陕西波罗营副将马天宠为云南曲寻武沾总兵官。贵州提标副将李雄、为山东登州总兵官。

  ○乙卯。上以天雨雪。命直隶巡抚赵弘燮委员勘报寻赵弘燮率勘雪同知阎毅等奏京城天津景州定州等处皆有雪透地四五寸不等。于田禾大有裨益。上曰朕闻各处有雪、中心甚慰。

  ○丙辰御舟泊新安县郭里口。

  ○以翰林院侍讲高其倬、提督山西学政。编修陈至言、提督河南学政。左春坊左赞善范光宗、提督福建学政。编修季愈、提督广东学政。检讨孙勷、提督贵州学、政。吏部郎中董佩笈、为江西按察使司佥事、提调学政。刑部郎中朱轼、为陕西按察使司佥事、提调学政。户部郎中冯佩实、为云南按察使司佥事、提调学政。

  ○免湖广蕲州郧西等五州县康熙四十七年分旱灾额赋有差。

  ○戊午。以吏部左侍郎管右侍郎事曹鉴伦、礼部左侍郎管右侍郎事胡会恩、内阁学士徐元正、仇兆鳌、俱充经筵讲官。

  ○命正红旗满洲都统嵩祝、署理奉天将军事务。

  ○庚申。御舟泊新安县段村。

  ○辛酉。御舟泊任邱县泉头。

  ○壬戌。御舟泊赵北口。

  ○以翰林院检讨王景曾、充日讲起居注官。

  ○癸亥。遣官祭。先农之神。

  ○御舟泊霸州苑家口。

  ○甲子。遣官祭历代帝王。

  ○上自苑家口登陆。是日、驻跸永清县义和村。

  ○升奉天府府尹艾芳曾、为通政使司通政使。

  ○乙丑。上驻跸永清县裘家铺。

  ○丙寅。以孝昭皇后忌辰。适遇清明节。是日、先遣官祭陵。

  ○上驻跸南苑。

  ○丁卯。清明节。遣官祭永陵、福陵、昭陵、暂安奉殿、孝陵、仁孝皇后、孝昭皇后、孝懿皇后陵。

  ○礼部题、多罗安和郡王侧妃故。得上□日、五旗诸王宗室等、并不为朕勤劳效力、每将朕事败坏。这丧事、不必令朕之诸阿哥、及福金等会集。惟着八阿哥与伊福金去。

  ○旌表山西烈妇。白霁妻萧氏、拒奸殒命、给银建坊如例。

  ○戊辰。上回畅春园。诣皇太后宫、问安。

  ○己巳。上谕舅舅佟国维曰、尔曾奏皇上凡事断无错误之处、此事关系重大、日后、易于措处则已。倘日后难于措处、似属未便等语观尔所言、必是舍命陈奏尔乃国舅且为大臣荣贵极矣年已老迈。子孙甚多若欲舍命、见朕之病势。渐增、即当亲身入内奏、云医生等既可入内、我又何不可入我亲身领医生诊看、昼夜侍奉汤药、使朕疾得痊、方系实心、方可称为舅舅。乃漠不相关、并未尝念及朕躬。朕仍赖皇太子、及诸阿哥、昼夜侍奉。率领医人诊看、进药调理。仰蒙上天护佑、今已痊愈。由是观之、尔并非实心、乃置身两可、意谓皇上若获痊愈、我仍沾禄食、苟且度日。倘有不测、则皇太子将何所往、必合我言矣。此非尔之本意乎。皇太子允礽、前染疯疾、朕为国家而拘禁之。后详查被人镇魇之处、将镇魇物、俱令掘出。其事乃明。今调理痊愈、始行释放。朕将此情由、俱曾朱笔书出、详悉谕诸大臣。今譬有人、因染疯狂、持刀砍人、安可不行拘执。若已痊愈、又安可不行释放、而必欲杀之乎。朕拘执皇太子时、并无他意、殊不知舅舅之肆出大言、激烈陈奏者、系何心也。诸大臣之情状、朕已知之、不过碌碌素餐、全无知识。一闻舅舅所奏之言、众皆恐惧、欲立八阿哥为皇太子、而列名保奏矣。且苏努、鄂飞、普奇之祖、俱曾正法、故伊等邀结党羽、悚动人心、不可谓之无意也。皇太子立已三十余年、并无他故、朕为人君临御既久、安享太平。并无难处之事。臣庶托赖朕躬、亦各安逸得所。今因有舅舅所奏之言、及群下小人、就中肆行捏造言词、所以大臣侍卫官员等、俱终日忧虑、若无生路者。此事关系甚重、今众人之心既如此忧虑不安、朕躬及皇太子、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父子六人、亦必至、于志意不舒、弗获安适也。诸小阿哥、又无足论矣。中心宽畅者、惟大阿哥、八阿哥耳。鄂伦岱、隆科多、顺安颜、与大阿哥相善、人皆知之、尔等又欲立八阿哥为皇太子、将置朕躬、及皇太子、诸阿哥、于何地耶。乱臣贼子、自古有之。今观众人情状、果中舅舅所奏日后难于措处之言矣。尔为舅舅、闻外边匪类妄言、理应禁止。尔乃倡造大言、惊骇众心、有是理乎。尔既舍命陈奏、必有确见之处。其何以令朕躬、及皇太子、诸阿哥志意安舒、不至殷忧之处、亦可明白陈奏。尔乃朕之舅舅、特降此上□日、非欲诛尔也。因众皆忧虑、须事明后、众心乃可定耳。舅舅当体念朕心、勉力为之。若怀藏私意、别有作为、天必诛之。舅舅佟国维奏曰、臣从前启奏之言、俱载在档案、今并不推诿。众人因臣大言妄奏、皆畏惧列名、致贻圣体、及皇太子、诸阿哥之忧。莫大之罪、当即诛戮。皇上虽怜悯不诛、臣何颜生斯世乎。祈速诛臣示众。传谕曰、朕前拘执皇太子时、并未召一人、商议、亦未有一人陈奏皆出自朕意。朕之所行、公正无私、诸臣从前既未曾陈奏今又何畏惧。但从前皇太子因疯狂妄动之时、诸大臣理应谏劝、或奏闻于朕。其并不谏劝、又并不奏闻者、即诸大臣之重罪也。至于保奏列名时、诸大臣皆不知其故、糊涂书名、伊等何用怀忧。前拘执皇太子之日、朕于众人前已降谕上□日、断不立大阿哥为皇太子。此众所知也大阿哥为人下贱无耻。不堪之处、大臣侍卫等、无不知晓。但不出诸口耳。心实恶之。朕今特为安抚群下、降上□日申明、非欲有所诛戮也。舅舅前启奏时、外间匪类、不知其故、因盛赞尔云、如此方谓之国舅大臣、不惧死亡、敢行陈奏。今尔之情形毕露、人将谓尔为何如人耶。洵可耻之极矣。朕若诛尔、似类沽名。朕今断不诛尔、其坦怀勿惧。但不可卸责于朕躬。观尔迷妄之状、其亦被人镇魇欤。

  ○上又谕领侍卫内大臣曰、朕何等施恩于额驸顺安颜、伊乃并不思图报、反与大阿哥附和相善。着革退额驸。令其在家居住。交与舅舅

  ○庚午。调刑部尚书张鹏翮、为户部尚书。升户部右侍郎许汝霖、为礼部尚书。吏部左侍郎张廷枢、为刑部尚书。

  ○辛未。上自畅春园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