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乙卯,予殉难诸臣谥、荫世锦衣者,令兵部酌覆;非有军功,不得滥与。

加兵部侍郎练国事尚书、原任尚书白贻清太子太保,各荫一子。

赠故陕西巡按李应期太仆寺卿,罢荫。

皆以剿■〈寇,女代攴〉功。

原任通州副总兵王伯时请追论「妖书」及「三案」诸臣。

伯时自称随封恭皇帝,知前后事最真;因疏:『皇祖神宗时,宫阃内治皆贤文母,但册立东宫稍缓。盖缘孝端皇后年茂,明谕阁臣待嫡。若诸臣果从国本起见,言非不正;但谓非加之「易储」名目则无以为功,必欲倾陷孝宁太后暨恭皇帝于不测。读皇祖慰皇太子有「逆恶捏造妖书,离间我父子兄弟」之谕,言时泪下;皇太子亦含泪。时缉访虽严,奈庇护多,上终以贯盈劣生皦生光充数,而吞舟毕竟漏网。及东宫已立、恭皇帝之国,可无他议矣;乃乘疯汉张差突入东宫,而王之采以提牢主事指无影招词,作本犯口供。又赖皇祖圣明,召诸臣于太皇太后灵次,太子、皇孙并侍于前,委曲宣谕;有曰:「我父子何等亲爱,外庭有许多议论;尔辈为不忠之臣,使我为不孝之子」!可见皇祖骨肉间俱有不安;则奸党逞此凶心,将置祖后、皇考何地?时台臣刘光复越班趋进,大言曰:「如圣谕」。皇祖怒其狂率兼震惊太后神位,因逮诏狱。一时轰传「能谏」,不知所谏何言。痴人说梦,大都类此。迨皇祖升遐,遗诏命册皇贵妃为太后,众奸坚执不从,随移居一字号殿,赡资什物十失五、六。至熹宗初年,犹牵诟不体;凡能指谪祖后、皇考者,即称为风力。即此举动,无非欲谋陷祖后、皇考于莫可言之祸耳。臣又忆先年有三大案,贤奸显著。如挺击之案,主之者王之采、何士晋,驳之者刘廷元、岳骏声、杨维垣也。红丸一案,主之者孙慎行、张慎言、吴甡,驳之者徐景、温□、霍维华、王志道也。移宫一案,主之者左光斗、魏大中,驳之者贾继春也。今皇上承统,祖后、皇考尊崇谥号;若取「实录」一览,祖后受朋奸陷害、身处危疑攒□之地者,几三十年。今日报复,当不在闯贼后,应为洗雪。速颁诏布告中外,「实录」、「通纪」一一更正,野史、日抄尽行□削。或另入一篇,以揭朋奸离间之谋。仍举皇祖圣谕与诸疏自供,按一并追论』。得旨:『已经大赦,姑不深究』。

丙辰,工科都李清以敌、寇相持,请申饬中外亟图自修。从之。

疏言:『古帝王中兴,莫不拓基于自强而画境于自足。故汉光武有言:既得陇,复望蜀。人若不知足不可狃,而反以不知足自嘲;故取于天下者,足也。宋高绍统藩服,仅有天下半;而说者谓其病于意足,以己之永有为有,而不以祖若宗之全有为有,故足耳。若皇上于今日何足有?以河□为丰沛,则恭皇帝宅中之旧封也;为恭皇所已有而不有,则不足。以金陵为长安,则高帝无外之初基也;为高皇所全有而不有,则亦不足。恢复之计,复何可复!虽然,昔人不又云乎:「内求诸己,而所忧乃重于所喜」?夫亦谓内者,甲兵顿、畜精乏,将士懦且骄;竭力以图功,则功无不举耳。臣以为事难浪试,而志无中辍;则窃有味乎子晋之揣勾践也,曰「为人能辛苦」!何谓辛苦?则无荒于觞、荒于色,兼无荒于琼宫。琼台之观,与南金和宝玩,皆此物此志也。况今何时乎?宫闱已化于杜鹃、园陵渐芜于狐兔;登城北望,慨然流涕,斯正其时。且不独此也,臣又尝叹我朝有二亡:惠庙以仁恕亡、先皇以英断亡;皆不以失德。然昔殉主接踵,今从逆比肩;先皇在天之怨恫,比惠庙更□。所望皇上籍甲枕□,缚凶竖□下,刺心血以祭先皇陵,则此痛可伸耳。昔夫差初立,出入必令人呼曰:「尔忘杀父之越王乎」?其杀越何决!然究也志倦垂成,以荒游自误,而勾践乃得以辛苦乘其敝;此亦有初〔靡〕终之前车矣。故臣愿皇上时时抱痛、刻刻怀耻,以此志为中外臣民倡也。不然者,皇上既弛于上,则诸人必逸于下。新亭之血泪渐干,东山之丝竹日盛;臣忘中原矣。望使徒恸于高丽,拜诏不呼于河湟;民忘中原矣。始矜壮志于马上,谓黄龙之直抵有期;终耗雄心于跨驴,谓西湖之□乐可老!将若□俱忘中原矣。诚如是,将列圣之幽恨何时舒?先帝之深仇何日复?臣愿诸臣发一猛省也!抑臣更有请□,宋之南迁,就走李成、擒杨么以靖内制外。而今则献、猺交炽两川,危若累卵;且汀、潮、南、赣间,又以警闻矣。北有既毁之室、南无可怡之堂,徒曰「王业不偏安」何!偏可遽安?犹太言之也。乃所差可幸者,敌、闯交斗,南牧不遑;绸〔缪〕未雨,惟此闲暇。若彼操鹬蚌二矛,我鼾渔人一闼;时乎!时乎!后将有不及图者』。疏奏,命通行申饬。

丁巳,进诚意伯刘孔昭、东平伯刘泽清皆为侯,加监军佥事张文光太仆寺少卿。

皆以定策功也。文光后降北,复为钱塘知县。

禁巡抚不许拿访;拏者止许正法,不得追赃。

先是,刘泽清疏裁江北按差,不允。至是,极陈拿访之害,有「寥寥民内不勾几背皮包、几抬杠箱」等语(?)。遂禁之。

命督辅可法调度行间,俱先发后闻。

命左佥都御史郭维经专督五城御史严饬保甲、讯察奸宄,以清辇毂——从户科吴适议也。

适言:『维经□辑都城,已有成效。宜责成弹压,以从民望』。因荐黄鸣俊、熊奋渭、李茂芳堪任督、抚,不宜淹抑。

戊午,升御史邓起隆太仆寺少卿。

准原任刑部侍郎朱大启荫一子。

命明年合祭天地,以太祖、成祖并配——并配,非礼也。

授睢县民白可俭锦衣指挥佥事。

以吁恩故。

录开国功臣郢国公冯国用裔光彝为世外卫指挥佥事。

国用与弟胜皆有功,独为不滥(?)。

己未,升兵科都黄云师大理寺右寺丞。

复原任右谕德韩四维原官——寻调用。

初传四维从逆,已授修撰。至是,疏辨,复原官;以忠,又褒。工科右戴英言:『四维,先帝时曾受人千金,保举非类。事发,调别衙门;钻营百计,再入木天。至「从逆」一案,惟四维弹射为多。乃云「题封岷藩,三月初十日(?),令下,即出都门」。夫旧例:四月中旬,部方以封差题;四月二十六日,方传制,领节册。或服物未具、仪文未成,尚须守候。今曰三月初六日(?),则去题封时犹阅月;整装出都,何其遽也!至援卫胤文例为言,正自有别。盖胤文只受刑辱,实未伪命;岂得同年语哉』!疏奏,四维复调用。

庚申,〔□〕建文诸臣止予赠谥、不得乞荫,以滋幸滥。

补服阕御史高允□云南道。

辛酉,命湖广巡抚何腾蛟以原官总督川、湖、云、贵、广西等处,杨鹗回部管事。

巡按山东御史凌駉入朝。

广东佥事唐阶泰自疏加级。着罚俸二月。

禁锦衣卫佥堂擅受词状、拏禁平人——从御史秦镛言也。

镛疏言:『京都重地,法行自迎。今形格势禁,殆非一端。如金吾缉事,原有专司。今则佥堂等官并侵职掌,奸徒窜役,遍地拿讹,冒名恐吓,所在而是。词讼问理,巡城专责。今则部司、戎政、总理、都督各处受状,动拘小民,牵罪诬杜。凡此弊风,总累首善。若三辅要地,亦内也;民力已竭,全恃宽租薄赋,固结招徕。乃有无知之人乘国家之急,假托条陈,妄肆纷至。两浙,亦内也;财赋之地,不建藩封。今南中诸藩遍布浙直,设处供应,既累民财;遍处藩滋,亦伤国体。至于外威不近,臣岂能悉数,姑举其大者。如寇之大仇未雪,乃安心寝问罪之师;北之和议未成,乃拱手让河北之地。将帅大臣已裂土封□,乘诸利假便宜矣。呼吁之疏,□逼圣聪;亦宜稍示裁抑。如封疆大吏、朝廷命官,或委□不去,或召不来,或又有所避趋;而朝东暮西、此去彼就,纲纪堕坏。总兵一官,原为镇守要地;今不为地择人,乃为人择官。敕印旗牌,纷纷请给。副将以下,皆不屑为。监纪一官,原□赞画兵谋,兼令文武一体;今则添设多官,非假燃灰,即图速化。封疆一案,功罪略同;何以□虚戴罪之名!此入爰书之案、从逆一途,轻重稍别;何以一入廷尉之室、一登启事之堂?凡此,皆不顺不威之大者』。疏奏,通行申饬。

安远侯〔柳〕祚昌疏请以定策功,爵赏阁臣马士英等。不允。

壬戌,兴平伯高杰讨贼程继孔,斩之。

继孔以衙□作乱,□为凤抚马士英擒;乘国变逸去,复乱徐州。督辅可法与杰密讨,令□将贺□昌等擒斩。捷闻,户科吴适疏:『录优叙行闻,诸臣激劝军功,以比必边防』(?)。从之。

命各省直提学官严□武生,以清学宫——先帝时所立也。

命有司、士民不得辄□从逆族戚,攘窃家庭。

刑部尚书解学龙先抚江西,因有司拘熊文举等家甚急,株及族戚;故请宽禁。后学龙罢,复行拘;有司罔知适从矣。

癸亥,给追赠诸臣章溢、傅友德等诰命。

赠原任应天府丞过□训府尹,停荫;予原任兵部侍郎彭汝楠祭,停赠荫。

时乞恤甚多,阁臣铎以为杜其荫,则自绝。然夤缘者又间得之,故终不止。

升编修吴国华右谕德。

革管杭州南关主事林日光职,仍提问追赃——内臣孙元德纠其串同奸棍、加税入私也。

元德又查出新旧饷缺额一百七十五万、盐引价欠三十三万,于是兵部一应新旧钱粮俱令清察;亦阁臣士英意也。

甲子,宥失事巡抚陈睿谟助饷收赎。

罪在失陷襄阳;以纳银二万,免。

升兵科左王之晋本科都给事中。

后降北,为苏松道;旋乞休。

起补原任御史冯明玠、沈向俱广东道。

明玠,崇祯时,按山西;以北兵入,削籍。向,则吴昌时例转者。

……

……

祔祭恭愍皇太子、吴悼王、衡愍王、徐哀王、原怀王于兴宗陵,改谥孝宗张后曰「孝成皇后」。

工科都李清以惠庙称宗,宜入太庙,止疏请祔祭恭愍以下;又言:『孝陵张后既谥,宜改』。部复,从之。

镇守河南总兵李际遇叛,降北。

际遇西当潼关以扼闯、北,守大河。至是,声言借北抗闯,与北为一;北兵遂渡孟津——既入中原,则开、归不可守矣。

丁卯,升河南左布政尹伸太常寺卿,升尚宝司卿顾光祖太常寺少卿。

复原任御史周亮工原官。

亮工自北归,为锦卫缉下狱;疏辨,复官——阁臣铎力也。复降北,为淮扬道。

戊辰,北兵陷海州。

起升原任山永巡抚李希沆兵部添设左侍郎。

升湖广参政高斗枢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湖广等处。

筑蟂矶堡、板子矶堡。

二堡皆各水汇归江流最狭处;阮大铖所云「二合」也。

禁锦衣卫纵役扰民。

时卫讯丁象干一案,内干连数人,疑吏部书役所匿;番役遂登堂索之。尚书张捷呵使退,不从;咆哮弥甚。捷怒,疏参其横;然仅云「姑不究」而已。

己巳,准铜陵开采。

命户部议漕折定价,布示省直;革小单私耗之弊。征完银两州县径解饷部若裁运军行月粮兑饷(?)——从户科吴适言也。

行税契法。

凡民间田土,熟田每亩二分、熟地每亩五分,山塘每亩一厘;给与弘光元年契尾一纸,永为世产。行一年止——职方司王期升所请也。

改户部主事武备于吏部。

旧制:降谪官,无在吏部者。备尝谪幕庐州,今又以陪推点;人谓阁臣铎意。

荫内臣李国辅侄李守贞为锦衣卫都指挥佥事。

以微劳功也。

命督、抚、司、道等官有巧骗规卸者,吏科参来重处。

吏科都张希夏言:『臣屡接塘报,知和议未成,不胜愁愤欲绝。当合举朝精神悉归并一路,非计兵计饷、遏北御寇之事,勿言;非忘家忘身、弘才大略之人,勿举耳。无奈人心滋巧,机智横生;朝廷为封疆求真才,彼遂借封疆作骗局。其间有骗督、抚之法:逢人说剑谈兵,到处挟金求荐;听其虚声,真若忠义满腔、甲兵夙富者。及督、抚到手,又别有安排;非借需饷而延时日,则假条奏以掩逗留。迨至事会既失,自然举步难前;回京别用,正中深谋。盗爵禄而欺至尊,莫此为甚!其次,则骗司、道:明知死灰难燃,不得不藉危途以活机轴。当其毅然独任,若东西南北,惟君所命;及其路径既通,则齐、豫、江、淮,任彼那移。究若逍逍河上者,不闻纵一苇而凌万顷。法纪彰明之世,能容此乎?其次,则又骗推知:题虽名曰「危疆」,心实则在希幸。至于狡猾青衿、市井无赖,亦思邀山□之□。弁髦名器,贻笑鹈梁,实自近日始矣。臣以为伐其萌,须严其令;杜其终,当慎其始。今后凡点用督、抚、监、司于有事之地,谢恩后即令束装就道,勿再陛辞、勿候领敕;饷不妨源源而来,敕亦可兼程即去。计其路之远近,定其限之迟速。如事尚可为、故意迁延,比至时移势殊,亦以失陷封疆之罪罪之。若危疆推知之考,何以偏见之布衣、诸生!制锦何席?刑名何事?乃可滥授匪人以滋幸窦乎!即贡、监与曾出任者,亦须察年力、验才品,勿谓人所裹足不前者,便可令其快意以往也』。从之。

户科熊维典以民穷差繁、恐滋驿骚,请停止催饷各差。不许。

督理芜、采太仆少卿宋□请开采铜陵县铜铅,以资国用。命自行督理。

疏言:『铜、铅之产,与金、银不同。采金、银则利重而效速,人所必争;铜、铅利薄而效迟,可免眈逐。且开采之地,必用兵防护;今即以营兵轮护,兵不更置、粮不别增,于计甚便』。从之。

命削沔阳知州章旷官职,戴罪充为事官,赴监督军前效用。

命访求「三朝要典」,宣付史馆;又令分别察议「逆案」,量与酌雪——皆从通政司杨维垣言也。

疏言:『「忠孝」二字迩年不甚明白,之屈膝李贼作几许极不忠大不之事(?)。如张差挺击一案,谁不知其为风癫,而必欲强坐为刺客。倘差为刺客,则皇考母家必杜□主使之诛,而彼时藩邸亦将有株连之祸;光庙既不遂友于之爱,而神祖亦且被惑溺之名。首此难者,一贪酷之王之采耳;只图博一非望之功,而使累朝父子、兄弟无一可者:于忠孝为何等!次则李可灼红丸一案,平心论之,亦正可谓之无功,而不可诬为行□。倘此药为□,则是光庙不得考终,熹宗不能正始;不但彼时首辅方从〔哲〕不能谢责,即次辅韩爌亦不宜再相、刘一燝亦不宜得谥,而先帝亦久失讨贼之义矣。首此难者,一事后之孙慎行耳;只图遂彼报复之私,而使累朝父子、君臣无一可者:于忠孝为何等!次则为李选侍移宫一案。夫移宫亦止送往事居之常,而不当造〔垂〕帘听政之谤。谓非此谤不能速其移,见吾功;然致光庙不能保其栉沐、熹庙不能酬其抚□,甚至□管冲主者,不归之数年有□之宫嫔,而归至妖淫于外事之客氏。首此难者为一小臣杨琏耳;只图遂王安专擅为群小□援之主,而使累朝夫妻、子母无一可者:于忠孝又为何等!当时大臣不附此,则不能保其崇阶;小臣不附此,则不能跻于要路;不肖者不附此,则失其护身之符;貌贤者不附此,亦不能袭塞责之常。谈居游衍之余地,若不订从前之误,何以破后来之迷!此「要典」一书冠以御制重颁,天下事之必不容缓者也。但使当年作俑者服罪九原,何妨今日吹声者□□一面!伏惟重察,宣付史馆』。又言:『先帝,□精主也;实不宜有今春三月祸!其不幸及此,实从前不忠、不孝之臣害之,而始实起合党。一旧辅韩爌,为众拥戴,毫无建明,只造得一本「逆案」;而所欲庇者出之、欲害者入之,亦只造得不确、不公之案。如宁、锦之捷,不叙经抚,乃叙一巡关御史;则洪如□岂非魏珰私人乎?不入此案者,以如锺曾首□门户故也。建珰祠,各抚谁不被□者!张凤翼岂非建祠于保定者乎?而亦不入案;公乎、确乎?乞皇上将前「逆案」□复审定,第欲订之,不欲翻之。盖翻者谓此案之全差,不但造此案者不服,即臣等亦不服;订者求此案之至确,不但脱此案者快心,即仍旧者亦甘心。夫公乃确、确乃允,乃可传之无□□,所以成先帝之美也』。疏荐已故刘廷元等、见存周昌晋等、从公发愤王永光等。奉旨:『吏部察奏。惟真正党恶害人、建祠颂美者,不许轻议』

御史何□疏纠礼部尚书顾锡畴、兵部侍郎徐人龙。报闻。

都督陈洪范使北归。

先是,洪范与懋第等至德州,有「使臣所过弗敬,命来京朝见」等语。懋第慨然曰:『吾抵淮一疏,业云以死许国;宁死不屈也』!次河西务,先遣使持帖与内院商御书入城礼。内院冯铨,我故大学士也;辞色甚□,却帖不纳。不得已,前至张家湾,遗书摄政王,始遣礼部官又奇库来迎。鼓吹,御书从正阳门入,懋第等随之下鸿胪寺;时十月十二日也。次日,礼部官四人至,径索御书,谩语进贡;懋第等力折之,始退。午后,内院刚林至,踞椅坐,盛气以待。懋第三人出,欲令席地坐,不从;大声呼椅,与对坐。林问今上即位故;又问先帝遇难,江南何无一兵相加?懋第等曰:『诸臣闻变,正欲北行剿贼;而贵国先之,恐骤以兵至,疑与贵国敌。今始相酬,并约剿贼耳』。语毕,以不受御书告;通使曰:『因言御书,故不受』。懋第等折之曰:『大明天子,何云非御书』!林顾视懋等,色不悦;指曰:『汝丧服云何』?洪范代答曰:『以母丧故耳』。遂谩语,欲发兵;洪范曰:『今以礼来,兵往耶』!懋第曰:『且莫小视我江南』!林不答,去。次日,有自称户、礼部官者至,摩挲蟒缎、称兑金银,独御书不受;且云「应朝见」。懋第等曰:『天朝使臣,一揖耳』。留半月,始遣归。懋第等请祭告祖陵并葬先帝;不许。又请留银二千两,委官督工;亦不许。令□丁促之,遂行。懋第等三人□□间用,每懋第、绍愉乘马,皆不令远行;洪范或乘舆,偏间令前行,颇疑之。至仓州,果追懋第、绍愉回,令洪范归报。初,洪范等次静海;旧锦衣骆养性为天津巡抚,遣兵来迎,与相晤。时顺天巡抚宋权,我故给事、又巡抚也;参养性私南使,革□逮问。吴三桂等因惧,不敢见;而懋第又执不屈,语甚坚:故终不得其要领也。懋第等至北京,移驻太医院;乃密疏言:『臣所奉敕书,首重慰告十二陵,会议奠安先帝、先后山陵事。因彼不受御书,遂至相格;不能赴昌平一步,惟遥望涕泣而已。至奠安先帝、后山陵,原奉敕谕令谢升、卢世■〈榷,氵代木〉会议;乃升为□内院,世■〈榷,氵代木〉虽受敕书,驻德不敢来矣。臣等自十月二十七□兵,随向南行。二十八日,次河西务关,相向泣曰:「此行原为祭陵、哭先帝而来;不允,何以报」!遂草仪注、整牲品,于次日五鼓,先望祭祖宗、列圣帝后,随望祭烈皇帝、烈皇后讫。虽造次不敢不□礼,而我堂□祖陵,使臣远奉君命而不能一叩首山前,是臣等所痛心悲泣而不能已者也!至先帝、先后值社稷之阳九、尽〔干〕坤之正命,梓宫□土尚未成礼,又臣等所悲号流血而欲绝者也!至先帝、先后梓宫一事,沿途访问,言各不一:有言葬田贵妃坟内者;有言□道未□完,草草掩葬者。因遣加衔游击杨王春等密往昌平山陵一带探问,得其回报内称:先帝葬处名翠草山,原□田贵妃葬坟;夫头江大领夫五十名起工,正开隧道。又有监工内官黄高等开土,已见石门。王春自称行商百姓,望石门叩头数十,将随带纸钱焚烧,流泪不止,旁观皆感伤。随拉江大道侧,细问前事;江大云:四月初一日,流贼用人三十六名举先帝柩至此,停红棚内;又用人十六名举同皇后柩,并停。昌平州铺行百姓共敛钱三十千,以开隧道;又有本州岛驻刮户部孟主事,同知州共看葬。四月初四日,入穴;先帝柩在中、周皇后柩在左,移田贵妃柩右。今摄政王恐未葬入穴,因此开看,便于修造碑亭。又探得各陵殿宇皆存,格搧□物不全;昌平东门外私树去大半,红门内树木亦动些须。又报先帝隧道宽二丈五尺等语。臣等闻报恸哭,随于二十四日五鼓望先帝山陵,率各官叩头讫。此臣等不能亲叩先帝山陵之罪也。至东宫、二王的耗,沿途访问,言各亦不一:有言流寇向山海发兵,人皆见皇子两位出者;有言流寇败回,在通州西门内见一位,有父老涕泣进口者;有言寇西遁时,人亲见挟一位在马上出城者。十一月二十三日,守门□官□称:先帝皇太子到礼部,随令人密□,报称有不认者。不认如皇亲周奎、太监贾应庚,百姓皆痛殴;凡认者、保者官民十数人,□皆即杀讫。又皇帝公主住周奎家,闻年十四;为先帝手口断一手,死而复生。又闻自称皇太子者,见在刑部;□以为假,而道路百姓之□多以为真。臣等羁留此地,既不能面问真伪,又无从向□置一语。此臣等所闻东宫、二王之消息也』。时洪范至,有疏言『皇太子因□兵将至,先为贼子弒;止挟二王马上行,迎战。永平失利,二王亦受害』。与懋第异——然无实据也。

命讯癫僧大悲。

大悲,徽人;为僧于苏。忽狂言先帝封齐王,不受;又封吴王。命府部、科道等官同法司会审。

庚午,追叙原任巡按贵州陆献明功,加升一级,遇缺起用;仍荫一子。

阁臣士英,贵州人;故私之。

命宁南侯左良玉早□襄阳,以通郑、宛。

良玉请列衔督、抚前;从之。

总督王永吉疏陈兵饷两匮,时□难支。命诸臣速行料理。

疏言:『方今□虎视于东、寇□□于西。人但知逆寇未灭,忧在心腹;不知□□方来,祸在眉□。人但知藩镇势重,不肯合力疆埸;不知藩镇兵孤,未能独力堵剿。人但知将士辐辏,方且征进有余;不知火器短少,正若防御不足。人但知防河急守门户,可以保护江南;不知防江更属根本,不可稍疏户牖。人但知兵力单弱,境上实少雄师;不知饷额空虚,舟中先有敌国。民无固志,兵有离心。诚思及于此,危如朝露;尚何侈言挞伐哉!乞敕下诸臣内外一心,早求良策』。上俞之。

辛未,命蜀中汉土官兵文武将吏俱听督、抚应熊节制,巡抚亦听选用;应加衔各官,皆先行后奏。

壬申,加辅〔臣〕士英少师。

禁各官荐举。

从刑科右钱增言也。

命总督王永吉专防江北、张缙彦专防江南,有警相救。

癸酉,准内臣冯进朝移荫甥男。

诚意伯刘孔昭再疏辞侯爵。允之。

时文武大臣自士英、国弼以下咸口务定策功;惟孔昭泣缴成命,时论贤之。后亡命入海,不知所终。

命都督牟文绶督汉土官兵与督辅应熊合剿张献忠。

命陈洪范赴督师军前,以便袭应(?)。

督辅可法疏言和议难恃,战守宜急图。优诏答之。

疏言:『臣向所望者,和议复成,我因合□力图贼,遂其复仇耳。今北(使)言旋,敌兵踵至,和议已断断无成矣。向以全力图寇而不足者,今复分以御北矣。际此时艰,忧心欲绝。然历观往代国亡,莫不因和自误。今□之拒我,正我所以自奋与天所以成我,特在人心一转耳。从来中兴大业,不外于君臣一德。臣尝慨唐、宋门户之祸,与国运相终!即使所用皆才,已废却一半;况意气相激,化成恩怨、酿为杀运!近年之事,殊堪痛心!今时极艰危,为臣不易。官之久者,其负罪益深;位之尊者,其得祸更惨!有心之士,方以此为危身积戾之场;而无识之人,乃以此为快意寻仇之计。即使藏怒,孰有深于戕我君父、覆我邦家者!不此之仇,而犹修睚眦之微嫌,快升沈于转□。此之谓不知类矣。谓宜虚心平气,还之大同。何人实是干济之才?何人实是清修之品?无寻题目而开媒孽之端、无捕风影而肆株连之祸,务得海内真正才品,举置均衡;中朝之举措咸宜,阃外之嫌疑自化:此臣所望庙堂之同心者也。昔唐室嗣兴时有李、郭,宋室再造时有韩、岳、张、刘;诸镇何让焉!若当患已剥肤,尚以贼贻君父,谅非诸镇所忍出也。然大将所定者,惟志;三军所鼓者,惟气。志不齐一、气不奋扬,虽贲育之勇、如林之众,莫能用也。试思先帝待诸镇何等厚恩、皇上封诸镇何等隆遇!先帝之罹贼难,诸镇不能救先帝于难,何等罪逆!释此不问,自弄干戈,是犹舍父母仇、寻乡邻斗也。今和敌不成,惟有言战;战非诸镇事,谁事?必皆以皇上复仇为心,简乃车徒、彀乃甲冑,惟敌是图!未至,何以伐其狡谋?既来,何以御于河上?某当危地,而我必急以往援;某争小嫌,而我必先以大义。田单报燕之日,将军有死之心、士卒无生之气;廉、蔺刎颈定交,子仪释恨泣拜:诸镇岂不闻乎?此臣所望于阃外之同心也。然阃外所视庙堂,庙堂所视主德。我皇上中兴未就,大仇在身;凡一□念、一图事,尤望深痛愤。大涣纶音,谕诸臣以怡堂不可安、积习不可狃:在内实筹兵饷,以卧薪尝胆为然机;在外力捍封疆,以江北中州为死所。拨乱为治、转弱为强,在一振厉间耳』。时吏科都张希夏见诸臣日寻报复,亦言「当以光复故业为大翻案、以荡灭闯贼为真报仇」;然莫能省也。

甲戌,赠刑死工部主事李逢中太仆寺少卿。

起升原任应天府尹祁逢吉光禄寺卿。

怀宁侯孙惟城疏□旧辅吴甡、原任吏部尚书郑三俊。不问。

时因高杰荐甡等,故有此疏。于甡言:『其奉命护陵,逗留纵寇」;三俊言:『其以赂用吴昌时,独乱铨柄』。惟城新袭爵,人皆谓刘孔昭等教之也。

谥翰林院编修胡守恒「文节」,荫一子。

贼破炉江,守恒以城守见害。

吏部奏起为民陈尔翼——既而不果。

先是,忻城伯赵之龙疏荐「逆案」太常少卿陈尔翼,下部起用。户科吴适时署吏科,抄参其非;之龙怒,疏争之。适因言:『祖宗典制,惟科臣专封驳,未闻以勋爵参者。尔翼诵称魏忠贤用命,而内外诸臣各尽其心;所据者,钦定爵书耳。若荐崔逆为本兵,尔翼实有是疏,则勋臣代供矣。以谄魏逆者为公道,将魏逆在今,亦应昭雪而后可。即近者以荐崔逆者为公道,将崔逆在今,亦应推用而后可。即今者录用一、二,咸反处昭雪而后擢补,非谓两逆功臣尽当推毂也。明旨有云:「真正党恶害人、建祠颂美有实迹,不许轻议」;勋臣犹不闻乎?若一经勋臣条列,遂尽登启事;则封驳之省臣与甄别之铨臣,俱可罢而不设:是悖旨自雄而弁髦祖制也』。吏科都张希夏言:『废臣入国,明禁森然。乃等大胆佥邪,敢貌视君父,不谒陵、不见朝,公然辇金挟刺,望门投谒;及谋成事,就仍复潜归,形同□蜮。至封驳之任,是臣专责;孰知驳人之人,反为人驳!职掌争侵,是非无主』。然吏部尚书张捷不顾也,仍奏起用尔翼。时通政司杨维垣由逆党雪,然不欲多雪;每语人曰:『若不应雪而雪,则雪者不光』。故尔翼虽题用,终不登启事也。

乙亥,命山东巡抚王燮驻淮安府安东县,无警防河;登莱巡抚王潆暂驻淮上,以候委用。又省原派山东饷银三万、东登二抚银米三万。

初,燮与潆皆以□事超擢,慨然任行。已见北兵渐炽,遂疑惮不进;屡经科臣黄师云、梁应奇催参。工科右戴英又言:『臣近闻山东人心不忘本朝,乡勇团聚不下十余万;若潆与燮早渡河收拾,自不难为我用。今督、抚重臣逗留如此,于地方何望!臣谓二臣初意,原不过骗官。迨官已入手,则向兵部索兵、向户部索饷、向工部索衣甲器用,借种种不能应手之事,以曲遂规避;而疆事已大溃。臣谓昔坏东省者,虏与寇也;今坏东省者,潆与燮也。若不严行处治、立正斧□,恐尤而效之,未有止息时』。明旨屡催,竟不行也。至是,遂决弃三齐,听二人驻淮。工科都李清曾言于阁臣士英,谓「国法宜振」;士英但曰:『人言我愦愦,后人当思我愦愦』!

东平伯刘泽清言原任兵科时敏复原官,开屯大瞿山。

敏,崇祯时已例转金华知府;未出都,降贼。以泽清荐,反复原官;工科右戴英力言不可。得旨:『开屯不效,一并治罪』。

革候考平湖知县陈台孙职,命抚、按提追。

时中书宗灏俸未及□,已涎吏部;同乡刑部尚书解学龙意在台孙,灏怒。至是,以巡盐李挺疏纠其欠课,遂革——或云:灏中伤之也。

丙子,再赠侍读学士丁干学礼部右侍郎,令与谥,仍荫一子。

干学,天启时以程策忤魏珰,削夺;谥竟寝。

复原任给事中虞廷陛、御史周昌晋等原官——从通政使杨维垣言也。

科臣虞廷陛、郭如开、杨兆升、台臣周昌晋、陈以瑞、徐复阳、曹谷、袁弘勋皆复原官。惟水佳胤以御史例转,候京卿缺用;原任吏部主事李寓庸候服阕,起任岩剧。寓庸以贪,今屡挂弹〔章〕,故吏部尚书张捷游移其辞,不别也。内惟兆升、佳胤与弘勋非「逆案」,廷陛、昌晋各案中「闲住」,余皆「为民」。时各已故。

复原任给事中罗志儒、丁允□、方士亮、御史张懋禧、李瑞和、蒋拱宸、吏部郎中葛舍馨各原官。

皆言官所荐也。拱宸,先帝时号侵东平伯刘泽清,清遣人刺之途;以不遇,免。至是,闻其复官,出不逊语,故独不登启事;镇臣之能夺铨臣柄,如此耳。

命宣城人刘振修「六部志」。

振,平生博学,集国史成书;穷年矻矻,阅录无暇晷。惟红丸、挺击、移宫三案,独云「要典」谓当。非其所借之人,不当非其所借之言;是或一见也。

增南赣兵二千人。

山东士民丁耀元等起义兵,命督、镇相机接应防之。

荫死难巡抚卫景瑗、宋之冯各一子锦衣卫百户。

免总督丁启睿充为事官,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荫一子。加丁魁楚兵部尚书。

俱因擒刘超功。启睿与弟启光,后皆降北谋补官,同见杀。

刑部尚书解学龙以「从逆」诸臣罪案请,命再议。

有身陷北庭或甘心从北、或不忘报效俟二、三年后定夺者,何瑞征、杨观光,张若麒、方大猷、党崇雅、熊文学、龚鼎孳、叶初春、戴明说、孙承泽、涂必泓、刘汉儒、薛所蕴、卫同祚、赵京任、刘昌、张鸣俊、高尔俨、董纪、孙襄也;有一等甘心从贼应磔者,宋〔企〕郊、牛金星、张磷然、曹钦程、李振声、喻上猷、黎志升、陆之祺、高翔汉、杨王休、刘世芳也;有二等应斩、拟长系秋决者,光时亨、巩焴、周锺、方允昌也;有三等应绞拟赎者,陈名夏、杨枝起、王承曾、原毓宗、何□先、廖国遴、项煜也;有四等应戍拟赎者,王孙蕙、梁兆阳、钱位坤、侯恂、王秉鉴、陈羽白、刘大巩、郭万象、裴希度、申□□、金汝□、张懋爵、吴达、黄继祖、杨廷鉴也;有五等应徒拟赎者,宋学显、沈元龙、方拱干、缪玩、吕兆龙、吴刚思、方以智、傅鼎铨、张家玉、傅振铎也;有六等应杖应赎者,潘同春、王于跃、周寿明、向列星、李棡、徐家麟、吴泰来、张琦也;有存拟另议者,翁元益、鲁□、郭充、吴尔埙、史可程、左懋泰、王自超、王之牧、白胤谦、龚懋熙、王皋、梁清标、杨栖鸮、梅鸮、李化鳞、张元琳、吴崇烈、侯佐、吴之琦、邹明魁、□魁、朱国寿、许作梅、胡显、赵颖、吴嵩、刘廷琮、朱积也;有已奉旨录用者,张缙彦、时敏、卫胤文、苏京、韩四维、黄国琦、施凤仪、龚彝也;有已奉旨尚未用者,姜荃林、张正声、顾大成也;有报已故者,吴家周、吴学廉也。疏上,得旨:『光时亨等应否仍须缓决?陈名夏等赎绞果否蔽辜?侯恂封疆罪案未结、又从伪命,何止一戍!宋学显以侍从之臣授伪通政矣,刚思受伪令而扬得意;方以智系定王讲官,今定王安在:何止一徒!且潘同春等既受伪命,岂可但拟一杖!至癸未庶吉士何瑞征引见逆贼,人人汗伪;岂可复玷馆阁!方拱干原未从逆,着与雷耀龙、吴履中等另本拟』!皆明旨所拟也。然汉儒拟戍家居,虽仕□原未降闯,于此案无涉;而彝已出都,又刑部误入者。寻于彝豁。

复御史杨仁愿等原官。

仁愿云南道、徐养心江西道、向北山东道、成友谦浙江道、刘宪华河南道。

削应天府尹王廷梅职级,冠带办事。

梅先为浙江左布政,饷银有欠,为内臣孙元振所发也。

皇太后移居新宫,命妇朝见。

戊寅,命于弘光元年二月初择日成东宫、二王殿。

礼部以岁初多庆,竟未议成服而国亡。

允张缙彦言,定总兵王之纲、许定国、刘洪起、李际遇防守信地。

之纲归德至宁陵东,定国宁陵西至□阳,洪〔起〕祥符至汜水;际遇专守河南,有急相救。

魏国公徐弘基卒。

赠太师,谥「庄武」,荫世锦衣。

己卯,赠殉难甘肃巡抚林日瑞兵部尚书,荫一子世锦衣。

日瑞死于贼。

加郧阳巡抚徐起元兵部右侍郎、湖广巡抚高斗枢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各荫一子。

以城守拒贼功也。起元,一榜;后降北,为左副都御史。

命两广总督沈犹龙剿漳、汀贼。

庚辰,复原任吏部尚书王永光宫衔、工部尚书姚思仁原官。

辛巳,改明年郊祀于冬至。

御史沈宸荃言:『祀天不可缓,请遵前旨』。不听。

壬午,命张缙彦以总督兼巡抚归德、开封、河南三府,督王之纲、许定国、李际遇恢剿河北、潼关等处;越其杰以原官抚汝宁、南阳、黄州三府,督刘洪起、黄鼎、毛显文恢剿楚、豫;凌駉巡按河南兼督各镇,兼理河北、山东招抚;陈潜夫另用。

升应天府丞瞿式耜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广西等处地方。

正推万元吉,式耜以借推得;盖忌者阴而远之也。后为留守粤省□事,与尚宝司卿张同敞殉难最烈;论者方之文信国云。

升四川佥事马干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四川等处地方。

复原任浙江巡抚黄鸣俊冠带。

升贾登联都督佥事,充四川总兵官。

荫内臣孙象贤、孙珍各弟侄一人锦衣卫指挥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