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诜字介夫,余杭人。以进士起家,为北京签书判官。贝州叛乱,他供职不曾耽误军用物资的征集和调拨;叛贼平定后,又通达治理狱案,没有滥案。加官集贤院校理、秦州通判。范祥在古渭修筑城堡,陆诜负责供应粮饷,陈述说“:此非中国所依恃,只会白白地劳师屯驻戍守,而且容易惹起事端。”不久诸羌果然发怒争斗,边塞大为惊扰,整整二年才安定下来。

任太常礼院判官、吏部南曹,提点开封县镇。咸平龙骑军都是以前的群盗,因官府发给的粮食没有按时得到,殴打了到职的给养官,回营房后自己感到不安,大校柴元煽动作乱。诏令陆诜前往观察,答应不治柴元的死罪,命他捉拿最先起祸的人自行赎罪,众人都顺从。

提点陕西刑狱。当时铸钱法败坏,议论的人打算变大铁钱当作一小铜钱,陆诜说:“民间向来重小铜钱而贱大铁钱,以后以一当三还是轻了,现在减少命令平均其值,大钱必定会废弃。请以一当二,那么公私的损失很小,而且商贾可以通行;加上盗铸钱的人计其值没有赢利,将一定自行停止。”朝廷同意了他的意见。

移任湖南、北转运使,直集英院,进官集贤殿修撰、知桂州。陆诜上奏说:“邕州距离桂州十八驿,以前经略使从没有从事整饬武备,我愿意去一趟,使群蛮知晓大将号令,因而以此声震南交。”皇上下诏许他南行。自从侬徭平定后,交人日益骄纵,防守的主帅常常对之姑息。陆诜到任,群蛮使者黎宗顺来到,态度傲慢如故。陆诜指出其礼数欠周,召问宗顺反复劝谕,引导他做所应该做的,宗顺因畏惧而屈服离去。陆诜于是到达邕州,集中左、右江四十五峒首领前来他的旌麾之下,汇聚挑选工丁五万,补置将帅官吏,更换铸印授给他们,军声愈加张大。交人愈加恭敬,派遣使者入贡。陆诜被朝廷召为天章阁待制、知谏院,命张田代替了他以前的职务,英宗告诫张田不得改变陆诜的成法。

在回朝廷的路上,陆诜被任命为延州知州,赶忙入朝觐见,皇帝慰劳他说:“你在岭外,措施没有不恰当的,..延最是当敌要地,现在当务之急将是什么?”陆诜回答说:“边事难以远估,不知陛下想要安静呢,还是将要威加边塞呢?”皇帝说“:大抵边陲之地当要安静。昨日王素对朕说,只有朝廷和帅臣的用意是这样;至于像众将,没有不是贪功生事的。你认为怎么样?”陆诜说“:王素所说的是对的。”谅祚掠夺庆州,因败归,声言将增发兵马,而且口出倨傲之词,再次围攻大顺城。陆诜认为这是由积习导致的结果,如不稍加挫折责问,那么国家的威严不能树立。于是停止所请的应时服装、使者以及岁赐,而且移宥州追究谅诈背盟生事的原因。皇帝高兴地说“:本来知道陆诜能办此事。”谅祚听说后大为丧气,徘徊犹豫不敢入朝,就报告说“:边吏擅自兴兵,现已把他诛杀了。”朝廷派何次公持诏书谕告,陆诜认为不可以。第二年,又请求停派赐冬服以及大行遗留二使,而自己用帅牒告诉停派的原因。谅祚才通过陆诜而谢罪,表示愿继续修职贡。

银州监军嵬名山与其国西夏有隙,求见青涧城主帅种谔请求内附,种谔把情况报告朝廷,于是打算攻取河南地。陆诜说“:几万之众纳土可以接受,如果只以众人来,真伪不可知,暂且安所置之。”朝廷告诫种谔不要轻举妄动。种谔极力坚持,诏令陆诜召种谔询问情况,与转运使薛向商议招抚招纳。陆诜、薛向说“:嵬名山如真的能够据横山以捍敌,我封他世袭刺史之职,使其自为守御,可以为中国之利。现无益于我而轻率挑起西边战争,这不是计策。”于是共同图划三种策略,令幕府张穆之入朝上奏,但张穆之暗中受薛向指使,欺诈说一定能够成功。神宗认为陆诜没有同心合力,移知秦、凤州。种谔于是发兵攻取绥州,陆诜打算整治种谔不接受约束指挥之罪,没有来得及而移官。陆诜驰马见皇帝,请求放弃绥州而上奏种谔的罪状,皇帝更加不高兴,罢陆诜为晋州知州。不久种谔抵罪,薛向、张穆之都因而被贬官,以陆诜知真定,改任龙图阁学士、知成都。

青苗法出笼,陆诜说:“蜀峡之地刀耕火种,百姓衣食常常不足。现省税科赋折变已重,百姓风俗轻移,轻易不为储蓄积聚之事,倘若年成不好不能偿还欠债,恰好使他们陷入死地,希望撤除四路使者。”诏令独置成都府一路。熙宁三年(1070),陆诜去世,终年五十九岁,儿子陆师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