眭夸名旭,赵郡高邑人。祖父眭迈,是晋朝东海王司马越的军谋掾,后来消灭石勒,做了徐州刺史。父亲眭邃,字怀道,是慕容宝的中书令。

  眭夸年轻时胸怀大度,不拘泥小节,爱好书传,沉浸其中,不曾留心当世事务。好喝酒,超然物外。三十岁时,遭逢父亲亡故,以致须鬓变白,每当悲伤痛苦,听者为之流泪。性情高洁不愿仕宦,寄情山丘沟壑。同郡人李顺希望与他结交,眭夸拒不答应。郡中长幼没有不惧怕他的。

  年轻时与崔浩是莫逆之交,崔浩为司徒,曾上奏皇上征召他为中郎,眭夸推托有病不去赴任。州郡长官逼迫上路,不得已到了京都,同崔浩相见。一直停留好多天,只是饮酒叙谈往事,不涉及世俗私利。崔浩每次想通过谈道理让他屈服,竟不能开口,对眭夸的敬畏就是这样子。崔浩后来便将皇上诏书扔在眭夸怀中,也没有开口。眭夸说:“桃简,你已经做了司徒,为什么还要以此烦劳国中人士呢?我准备和你告别。”桃简,是崔浩的小名。崔浩担心眭夸随即还乡,当时只乘一头骡子,再没有别的坐骑,就把眭夸的骡子牵入马棚中,希望用这种办法挽留他。眭夸于是托付同乡交租的人,假称为他驾车,于是得以出关。崔浩知道后感叹说:“眭夸是个独来独往的人,本来不应该用这种小职务羞辱他,又让他拿鞭上路,我应该用什么话来向他谢罪呢?”当时朝廷法令非常严厉,眭夸既然私自回乡,就将有私自回乡的罪过。崔浩便左右周旋,才得以无罪。过了一年,送还眭夸原来那头骡子,同时送给他自己乘的马,写信谢罪。眭夸再不接受他的骡马,也不回信。崔浩下世时,眭夸为他穿了白色丧服,接受乡人吊唁,历经一年才停止。眭夸叹息说“:崔浩公已经死了,还有谁能容纳眭夸?”

  妻子的父亲钜鹿人魏攀,是当时名声显达的人。不曾尽女婿的礼节,情义如同朋友。有人对眭夸说“:我听说有大才能的人一定官居显贵之位,你为何偏偏在桑榆之间呢?”于是写《知命论》来解释原因。等到死时,埋葬那天前去参加葬礼的如同街市一样热闹。没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