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字士彦,是琅邪临沂人。祖父王弘之,曾任通直常侍。父亲王普曜,官至秘书监。

王晏在刘宋大明末年一起家就出任临贺王国常侍,员外郎,巴陵王征北板参军,安成王抚军板刑狱,并随府转任车骑。

晋熙王刘燮主管郢州时,任王晏为安西主簿。当时世祖(萧赜)任长史,和王晏相遇。王府转任镇西后,王晏又被任命为记室谘议。沈攸之事变暴发后,镇西府中的官员和工作人员都随着世祖转镇盆城,当时皇上(萧道成)虽然权势还很大,但下面仍然人心疑惑不安,而王晏则专心工作,军中的文字工作都交给了他。王晏很能察颜观色讨好,因而渐渐受到信任。被留下来任皇上征虏抚军府板谘议,领记室。又随之回京,迁任领军司马,中军从事中郎。经常在皇上府里,参议机密。建元初年,转任太子中庶子。世祖为太子时,往往对朝廷大事独断专行,不向皇上启禀,王晏害怕罪及自己头上,便推说身体不好主动疏远世祖。不久领射声校尉,王晏没接受。世祖做皇帝后转任王晏为长兼侍中,对他的信任仍如往常。

永明元年(483),王晏官任领步兵校尉,后迁任侍中祭酒,校尉仍旧。母亲去世王晏服丧期满,被起用为辅国将军、司徒左长史。其父普曜借助王晏的权势,也官运亨通。王晏不久又迁任左卫将军,加给事中。还没上任,其父去世了,王晏在家居丧很受称赞。后起用任冠军将军、司徒左长史、济陽太守,还没受职,又迁任卫尉,将军仍旧。永明四年,转任太子詹事,加散骑常侍。永明六年,转任丹陽尹,常侍仍旧。王晏官位高重,朝夕进见皇上,谈论朝廷政事,连豫章王萧嶷、尚书令王俭对他都要客气几分,而王晏却常常由于疏漏而受到皇上的呵责,于是他不断推说有病长期不上班。皇上考虑到王晏需要有较丰厚的俸禄收入来调养,便在永明七年,转任他为江州刺史,王晏坚决辞让不愿意到外地工作,被准许,留下来任吏部尚书,领太子右卫率。最终还是凭着和皇上的老关系而受到宠用。当时尚书令王俭虽然地位显贵却和皇帝关系不亲密,王晏担任吏部尚书后,便插手中央机构的许多工作,和王俭常常不能统一。王俭去世时,礼官讨论给谥号的问题,皇上有心参照王导的谥号谥王俭为“文献”,王晏启说:“王导可以得此谥号,但宋朝以来,这个谥号不给素族出身的人的。”王晏出来对其亲信说:“那姓王的头儿的事已经完了。”永明八年,王晏改领右卫将军,但说有病主动要求解除此职。

皇上打算让高宗(萧鸾)代替王晏主持吏部工作,便亲笔下敕征询王晏意见。王晏启禀说:“萧鸾清干有余,但他不熟悉各门族的情况,恐怕不适合担任此职。”皇上便作罢了。次年,王晏迁任侍中、领太子詹事。本州中正,他又推说有病辞让了。永明十年,改任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配给亲信二十人,中正仍旧。永明十一年,迁任右仆射,领太孙右卫率。

世祖驾崩,遗嘱让王晏和徐孝嗣负责尚书工作,并让他们长期担任下去。郁林王做皇帝后,王晏转任左仆射,中正之职仍旧。隆昌元年(494),加任侍中。高宗计划废立皇帝时,王晏便响应拥护。延兴元年(494),转任尚书令加后将军,侍中、中正之职仍旧。王晏被封为曲江县侯,食邑千户。配给鼓吹一部,甲仗五十人入殿。高宗有一回和王晏在东府宴会,说到时事,王晏贴近高宗说:“你经常说我胆小,现在看我怎样?”建武元年(494),王晏进号骠骑大将军,配给班剑仪仗二十人,侍中、尚书令、中正等职位仍旧。又加兵百人,领太子少傅,晋封公爵,增加食邑至二千户。后因敌虏要来进犯,加配给他一千名士兵。

王晏为人笃重亲旧情义,这一点很受世祖的称赏。但到了这个时候,他自觉有佐命惟新之功,说话之中便常常批评世祖的一些做法,众人都开始感到奇怪。高宗虽然因成事之际得到王晏的支持,但心里对他并不信任。于是翻检世祖时期的诏书,发现写给王晏的手敕就有三百多份,都是讨论国家大事的,因此对王晏更加轻视不信任。高宗即位之初,始安王萧遥光就劝他诛杀王晏,高宗说:“王晏为我立有功勋,而且并没有犯罪。”遥光说:“王晏尚且不能为武帝忠诚效力,又怎么能为陛下您呢?”高宗立即表情严肃起来。从此高宗皇帝经常派心腹陈世范等到街头巷尾收集不同言论,开始考虑解决王晏的事情。而王晏作风轻浮没有想到防备,一心指望能开府,多次叫相面的来看自己,以为必将大富大贵。和宾客在一起说话,喜欢把闲人都赶开,皇上听说后,疑心王晏要谋反,便有了要杀掉王晏的念头。北人鲜于文粲和王晏的儿子王德元有来往,暗中探得朝廷的意思,便告发说王晏图谋不轨。陈世范等又上启说:“王晏计划在建武四年(497)趁着皇上到南郊祭祀的机会,和世祖的故旧主帅们在路上动手。”正好又赶上有老虎冲犯了南郊祭坛,皇上心中更加不安。在郊祀前一天,下敕停止举行。等到元会过去后,皇上把王晏召来,在华林省把他诛杀了。并下诏说:“王晏本是市井凡夫,从小就没品行,由于国家需要人,他才通过关系进入官僚队伍。世祖任地方官时,对他格外提拔,原谅了他的缺点错误,委给他重要职务。而此人生性轻佻险锐,做了高官更加显著,在许多事情上,都表现出猜忌反覆。因而为两宫所不容,受众人所指责。王晏既心里惶愧,又怕受到法纪制裁,便推说生病掩盖劣迹,从而能够长期担任要职。多次任他为地方官,他都推辞不去,看来是谦虚,实际是心怀鬼胎。隆昌以来,国运艰难,在支持(我)成功方面,他是很付了心力的。于是便给他最高爵位,任以最高官职,我对他的恩情和期望,超过他人。谁知他贪得无厌,欲壑难平,指天画地,企图谋反。到处征求卜相巫觋,算命观相。拉帮结派,安插党羽。又让其长子王德元,招纳亡命之徒,收养成群剑客,共同作恶。其弟王翊亦属凶愚,与他遥相勾结,暗通书信,准备里应外合。去年初,奉朝请鲜于文粲已把王晏的奸谋全都报告给我了。我考虑应当充分信任大臣,不能既用又疑,给他机会希望他改悔。但他恶性不改,反而更加猖狂,与北中郎司马萧毅、台队主刘明达等拟定时期发动政变。觉得河东王萧铉年青无识,可以当他们的傀儡皇帝,一旦得志他们就窃据皇权。刘明达对此已供认不讳。当年汉帝仅仅因为言语不恭便行讨伐,魏臣只是由于箈须要被杀戮,何况王晏无君之心已经昭彰,欺凌主上之迹也已显著,如果容忍了他,国家的刑法还有什么用?应该把王晏一伙抓起来交给司法部门正法,以肃明国典。”

王晏没出事前几天,在北山庙答赛,夜里回来时,王晏已经醉了,他的随从人员也都醉了,于是羽仪错乱,拖拖拉拉十几里地长,也没人管,有见识的人看了说:“这表明王晏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