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并、青、幽四州,加上已有的兖州、豫州、徐州,与司隶校尉部,全国的十三州部之中,曹操还没有拿到手的只剩五州。这五州是刘表的荆州,刘璋的益州,马腾、韩遂所占的凉州,士燮兄弟所占的交州,以及孙策的弟弟孙权所占有的扬州。但是扬州六郡,孙权只占了五郡,九江郡(安徽寿县蚌埠一带)已在曹操之手。益州呢,刘璋已经接受许昌朝廷的命令,而且派过壮丁来帮助曹操。凉州方面,一时尚不足为患,因为李傕在建安三年夏天,已被曹操所派的斐茂,将他铲除;马腾被曹操请到许昌,当了九卿之一(卫尉),尽管韩遂的力量犹在,却也不敢怎样。至于交州,虽则士燮以土著汉人的资格,位居交趾太守,又有几个弟弟分为合浦太守、九真太守、南海太守,势力确是雄厚,但是他一则并未自为刺史,二则仍旧与许昌朝廷通声气,接受许昌朝廷的封拜,以“绥南中郎将”的名义“董督七郡”。

简单言之,当时不服从曹操的王化的,只有荆扬二州。换句话说,也只有刘表、孙权二人。所以曹操在吞并了袁绍所遗留的冀并幽青四州以后,就注意到如何去解决刘表、孙权。

他本可以乘战胜之威,移师南指,但因为袁熙、袁尚二人尚在(他们逃躲在辽西乌桓的单于蹋顿那里),不得不先对他们与蹋顿再用兵一次。

这蹋顿单于号称为三郡乌桓之长。哪三郡呢?辽东、辽西、右北平。什么是乌桓呢?乌桓便是东胡的一部分,东胡在西汉初年为匈奴所灭,经了三百余年的休养生息,到东汉后半叶,又渐渐强盛起来,分为两大族,一是鲜卑,一是乌桓。鲜卑的大酋长檀石槐,曾经利用匈奴内部的分裂,与汉家合作,西连乌孙,把匈奴故地一举而囊括为己有。可惜他一死,一切就化为乌有了。再其后乌桓渐渐强盛,颇有与鲜卑平分秋色的样子。

乌桓与鲜卑在曹操的时候均是各分为若干部落,而不相统率。在乌桓之中,比较强有力的是蹋顿。他有三个郡的许多部落,服他指挥。至于代郡及上郡的若干乌桓部落则领袖另有其人(代郡的是普富卢,上郡的是那楼)。

因为东汉朝廷失掉驾驭边疆的力量,所以蹋顿等人的势力就壮大起来,又因为中原干戈扰攘,成千成万的中原人逃到乌桓与鲜卑的部落里面,苟且偷生,教会了乌桓以打仗与治民的办法,所以蹋顿等人就成为割据的英雄。

曹操决心和蹋顿干一下。他领带大兵到了易水,把锱重留在易县,轻骑上徐无山,穿出卢龙塞(河北迁安县西北),走了五百多里没有路的山谷,自己开路搭桥,山上有二百多里没有水。自己凿井,要凿三十几丈深才得到水,同时又找不到粮食,杀了马当粮食,一共杀了几千匹,这样子千辛万苦,总算出其不意,一下子出现于柳城附近。

蹋顿和袁熙、袁尚慌忙应战于白狼山,被张辽率领前锋的军队一冲,就溃不成军,蹋顿和袁熙、袁尚带了几千人逃走,到辽东去投靠辽东太守公孙康。公孙康把他们三人杀了,将首级送给曹操。

蹋顿部下的军民,向曹操投降的有男女二十余万。这二十余万人之中,有不少男的被曹操抽选为骑兵。再加上袁尚、袁谭、袁熙与高幹的旧部,曹操真是不怕没有兵可用了。况且在打平河北的时候,又有所谓黑山贼张燕,率领了变相的黄巾十几万人向他投降过。

曹操有了如此雄厚的力量,区区刘表真不是他的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