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赵的建立者石勒是十六国时期的杰出人物之一。笔者在前面几篇中已经讲到,他于晋建兴二年(314年)攻杀幽州王浚,但由于各篇主题的关系,对石勒崛起之初的一些事件有所省略,不得不在此作些补充。
建立“君子营”是一项意义重大的措施。匈奴刘氏的其他诸将都没有采取过类似的措施。晋永嘉三年(309年),这时石勒是汉安东大将军,活动在河北的巨鹿、常山一带,兵力已有十多万人。他把“衣冠人物”(士大夫,也就是知识分子)从被裹胁的百姓中区别出来,编成君子营,用张宾做谋士。张宾字孟孙,赵郡中丘(今河北内丘西)人,出身官僚家庭,很有学问。他自负智谋不在汉张良之下,只恨碰不到汉高祖之类的人物。他倒不是被“裹胁”到石勒军中去的,而是提了把剑,到营门口大呼求见的。他事前曾对人说:“我见的将领多了,只有这位羯胡将军是个能成大事的人物。”可见他选择石勒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行动。石勒起初以为他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后来听了他的几次献计,而且事后都证实他确有先见之明,就把他作为心腹谋士了。前文已经几次提到石勒听了他的意见才打胜仗的事,这里用不着再举例了。
石勒常和王弥联合作战,两人表面上很亲近,其实互相猜忌。王弥的部将曹嶷东进,打败晋将苟晞,夺得了青州(治广固,今山东青州西北尧王山南),也成为一支强大的地方势力。石勒要在山东(指太行山、崤山以东地区)称霸,就非要把这两人铲除不可。反之,王弥也是这样。晋永嘉五年(311年),石勒先抓到一个王弥派到青州去的密使,搜出王弥给曹嶷商量对付石勒的信件。其时王弥有两员部将引兵离去,他力量薄弱,与“乞活”刘瑞交战很是吃紧,就要求石勒援助。石勒想要拒绝,张宾却说这是“天以王公授我”的好机会,不可拒绝。石勒听他的话,出兵击斩刘瑞。王弥大喜,不疑石勒有恶意。于是石勒设宴请王弥前去,在酒酣耳热之际,亲手斩了王弥。事后他上表给刘聪,诈称王弥要反。刘聪大怒,派使者责备石勒“有无君之心”,但实际上拿他毫无办法。此时的石勒已经不是刘聪所能驾驭的了。
石勒下一步曾作渡江进攻建邺(其时还没有改叫建康)的打算。从永嘉五年(311年)冬到六年春,他屯兵葛陂(在今河南新蔡西北)。这里有个方圆三十里的湖泊,他造船练兵,作南下的准备。这时,晋朝的琅邪王睿也在寿春(今安徽寿县)集结军队,以纪瞻为主将,准备北上反击。
天气对石勒不利。到永嘉六年二月为止,连续下了三个月的雨,石勒军中疾疫流行,加以缺粮,折损了大半兵力。石勒得到晋军准备反击的情报后,与众将商议。文官刁膺主张向琅邪王投降,表示愿意扫平河朔,等晋军退后,再作打算。石勒听了,只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将军夔安请移营高地避水,石勒也听不进,说:“将军的胆子何其小啊!”孔苌等大部分将校纷纷要求立即进攻寿春,下定准备在年内平定江南的决心。石勒知道这不可能做到,笑道:“这是勇将的主意。”便吩咐各赏铠甲马匹。然后,他回头对张宾道:“先生意下如何?”张宾侃侃而谈,他历数石勒对晋朝犯下的大过,说明降晋已无可能;接下又说去年杀王弥以后,本来不该南下,现在大雨不停,是天意表示不该逗留此处;最后提出了北上取邺,经营河北的策略。石勒赞同他的主张,引军北上,取襄国为家。以后两三年间,破段疾陆眷,灭王浚,已见第十一篇,此处从略。
石勒从幽州撤军时,曾遭王浚易水守将孙纬(即向王浚报告石部到来消息的那一位)的袭击,很受了点损失。同年青黄不接的时候,襄国饥荒,两升谷值一斤(约250克)白银,一斤肉值一两(约15—16克)白银。在这样的情况下,石勒自然在短时期内不会有大的行动,但是他开始在辖区内核实户口,规定每户每年出两匹帛、两斛谷。这表示他要在北方建立稳固的政权,有点自行建国的样子了。
在此同时,汉正在走下坡路。刘聪任儿子刘粲做相国、大单于,主持国政;同时信任宦官王沈等,自己却经常在后宫游宴,有时酒醉三天不醒,上百天不出后宫。生杀封拜等大事,照规矩应由王沈等入内禀报决定,但王沈等常常隐瞒不报,擅自决定。刘粲也亲小人,远贤臣,专横骄恣。晋建兴四年(316年),在西晋灭亡的前夕,刘聪听信王沈等人的诬陷,一天杀了忠良七人。御史大夫陈元达是刘渊的老朋友,曾与宗室刘易等人上疏,极言晋尚未亡,巴蜀自立,“石勒谋据赵魏,曹嶷欲王全齐(按其时曹嶷已攻占齐、鲁郡县,移镇临菑)”;朝中则王沈等人乱政,陷害忠良,要求将其治罪。刘聪看了问刘粲,王沈等人究竟是忠是奸。刘粲说王沈等人确系忠良。刘聪听了非常满意,非但不治罪,而且将王沈等人封了侯爵。
刘易再次上疏极谏。刘聪大怒,亲手把奏疏撕得粉碎。刘易气极,不久便死了。陈元达见此情形,到刘易灵前大哭一场,回去便自杀了。
汉的国情如此,虽能灭掉积弱的西晋,但不久必乱,也是无可避免的。
晋元帝大兴元年(318年)七月,刘聪病死,在位九年。刘粲即位后,他也不理政事,只在后宫游宴。刘聪的靳皇后(现在是太后)等几个女人都不满二十岁,刘粲同她们都发生了关系,还把国政都交给靳太后的父亲大将军靳准。刘粲只做得个把月皇帝,便被靳准杀了。靳准屠杀刘氏家人后,自称大将军,汉天王。
靳准是个妄人。他不想想:石勒在襄国,刘曜在长安,两个都久经战阵,手握强兵,自己怎么对付得了。刘曜倒有和靳准合作的意思,因为刘粲既死,帝位自然就是他的。从这个角度看,靳准竟是他的恩人。但是靳准屠杀刘氏时,把刘曜的母亲和兄长也都杀了。他心中疑惧,不敢下决心和刘曜合作。靳氏一伙要求自保,便杀了靳准,推靳明为主,派人与刘曜接洽。石勒见他们只向刘曜讨好,大发雷霆,进军打破平阳。靳明等逃投刘曜,没有逃走的靳氏男女,都被石勒杀尽。
汉的新皇帝刘曜,据说曾被刘渊称为“吾家千里驹”。他兼长文武,自比乐毅、萧何、曹参。刘聪甚至于说,这几个人都比不上刘曜,他是汉光武、魏武帝之类的人物(均见《晋书·载记三》),这些都是溢美之词,不过多少有点道理。但他不态度鲜明地讨靳,就是匈奴族汉朝的“乱臣贼子”。
他即位的第二年,也就是晋元帝大兴二年(319年),定都长安,改国号为赵,历史上叫做“前赵”。他声称刘渊认汉朝皇帝做祖宗,不过是为了“从民望”(争取民心),现在该改了,以冒顿单于配天。他明明知道尊汉可以得人心,但却把它改掉,这是自相矛盾的做法。他的内心当是以为国势已经巩固,用不着再变着花样去争取人心了。这是愚蠢之至的想法。不独于此,他在上一年已封石勒为赵公,几个月后自己又改国号为赵,他一手造出两个赵国,这也是从来没有人做过的蠢事。
同年十一月,石勒称大将军、大单于、领冀州牧、赵王,依春秋列国例,称元年。“后赵”出现了。
石勒建国颇有法度。他任张宾为大执法,专总朝政;以侄儿石虎(《晋书》避唐李虎讳,称石季龙。季龙,石虎字)为单于元辅、都督禁卫诸军事。他还把羯人叫做国人。任支雄、王阳为门臣祭酒,专管胡人诉讼,并严禁胡人欺侮衣冠华族。他又派使者巡行州郡,劝课农桑。他因晋朝以来律令烦杂,即命法曹令史贯志删繁就简,以便应用,施用多年后,再改用以前的周密的律令。他还任用续咸做律学祭酒,他办事公正,百姓拥戴。
石勒是个文盲,但是他很喜欢学习,常使儒生为他讲史书。有一次,听到郦食其劝刘邦立六国后人,他不禁大惊,说:“这样做是要失败的,怎么会终于得到天下!”接下去听到张良的劝阻,又说:“幸而有此。”可见他很注意吸取历史上的经验教训,他自己的见解也很高明。
他是个武夫,但是很重视教育,有时还亲自到学校里去,考核学生的学习,对成绩好的赏帛奖励。
有几件事可以说明石勒确有做君主的度量。他要出去打猎,主簿程琅谏阻,理由是要防刘曜和司马氏的刺客,再是纵马疾驰时碰到枯木朽株也可能发生意外。石勒自负本领高强,怒道:“你只懂点文书而已,用不着管这等事情!”可这天偏偏发生意外,石勒飞马追猎物时,马撞到树上死掉,他本人也险遭不测。他醒悟道:“不听忠臣之言,是我的过失。”立即奖赏程琅,从而使官员都愿向他进谏。
石勒曾在晚上化装外出,检查守卫情况。他塞给守门官贿赂,要求放行,守门官王假拒绝贿赂,而且要把他抓起来,因从者赶到,把事情弄明白而止。次日,他就给王假升官封爵。
石勒知道参军樊坦清贫,特地给他升官。樊坦进来参见时,石勒见他穿戴得破烂不堪,惊道:“樊参军怎么穷得这样厉害?”樊坦脱口而出道:“刚才碰到横行不法的羯贼,把我家里抢光了!”石勒不生气,笑道:“羯贼抢得那么厉害啊!赔给你好了。”樊坦才想到不该当着羯族皇帝骂羯贼,心中害怕,连忙跪下请罪。石勒却说:“孤的法令只防俗人,和卿等老书生无关。”随即赏钱三百万,让他去购置车马衣服。
石勒有个老邻居李阳,贫贱时因事和他冲突,打过架。石勒做了赵王,李阳很害怕,石勒却把他请来,吃酒谈笑,拉着他的膀子,笑道:“孤往日饱受卿的老拳,卿也尝够孤的毒手!”他不记旧怨,赏了他一所住宅,还给他做了个官。这是汉高祖封侯先封仇人雍齿的手段,不是真心,是争取人心。但没有比较宽阔的胸怀,是不容易做到的。
这些事例说明石勒是一个合格的领袖人物。
石勒初称赵王时,北方的形势还很复杂。从西北到东部沿海,有河西张氏(前凉)、前赵刘曜、后赵石勒、齐鲁曹嶷。而若干地盘狭小的集团还与以上几大势力犬牙交错,相互杂处。他们是:介于张、刘之间的晋南阳王司马保(在上邽,今甘肃天水西南);与石氏邻接的幽州段匹磾和仍然打着晋朝旗号的冀州刺史邵续。
但这个局势在十年之间完全改变了,除河西和辽东之外,北方完全成为后赵的一统天下,南北朝几乎因此要提早出现了。
让我们来看一看这个变化的过程。
在这过程的前几年中,前后赵两个强国基本上各顾各的,前赵解决西面的对手,后赵兼并东部的敌对势力。从其成果而言,后赵比前赵丰厚得多。
前赵之强,其实已经徒有其表。石勒自行建国,刘曜只得听之任之。晋南阳王保是个体重七百斤(当时的斤约250克)的大胖子,软弱无能,不消前赵进攻,便在大兴三年(320年)被自己的手下人杀害。倒是他的旧将陈安武勇过人,但此时已投了刘曜,后来又相信刘曜已死的误传,便想夺前赵的天下。晋明帝太宁元年(323年),刘曜亲自领兵与他决战。陈安所据只不过上邽、陇城(今甘肃天水市秦安县东部)、平襄(今甘肃通渭西北)等几处地方,面临大军,如何抵敌。但是陈安突围血战一事,却脍炙人口,几乎可与项羽二十八骑决战汉兵之事并传。当时陈安左手执七尺大刀,右手用丈八蛇矛,近身时挥刀挺矛,一下子便杀伤五六个人;拉开距离时就一面飞驰,一面左右开弓。前赵勇将平先与他搏战,夺下他的蛇矛。天黑了,又降大雨,陈安带着随从躲在山里,赵兵遍寻无着。次日雨停后,他们从地上的蹄痕足迹发现了他的行踪,才把他擒获杀死。陈安只是一介武夫,但陇上(陇山、六盘山一带)人都钦佩他的勇武,为他作了首《壮士之歌》。“陇上壮士有陈安,躯干虽小腹中宽。……七尺大刀奋如湍,丈八蛇矛左右盘。……”后人读来,还觉得虎虎有生气。
刘曜解决了陈安,得到的是这一带的氐、羌各族都归顺了前赵。羌族酋长姚弋仲受了平襄公的封爵。他就是后秦建立者姚苌的父亲。
刘曜想乘势灭凉州张氏,扬言“百道俱济,直抵姑臧(今甘肃武威)”,实际上是虚张声势,只求张茂上表称藩他就满足了。凉州也看透这点,同时也知道自己实力有限,不敢硬拼,结果以称藩了事,接受了前赵所封的凉王称号。
阴平、武都(治今甘肃文县西北至西南)一带有一支以杨难敌为首的氐人地方势力。刘曜企图把他解决,尽管打了胜仗,但因军中疾病流行,不能持久,最终也只得以同意杨氏称藩了事。杨氏以仇池为基地,号为仇池杨氏。这地方在今甘肃西和西南的洛峪,山地绝险,上有水泉(即仇池)和上百顷的平地。杨氏在此长期保持半独立状态,直到梁天监五年(北魏正始三年,506年),才为北魏所灭。
刘曜几年征战所得,只有上面所说的一些。石勒的情形则完全不同,他的收获都是实实在在的。
晋大兴二年(319年),孔苌攻占幽州各郡。段匹磾在蓟城立脚不住,逃奔乐陵(今山东乐陵东南),依靠晋冀州刺史邵续。匹磾不仅受石氏的欺凌,还受本族段末柸的攻击,实力更见虚弱。大兴三年,匹磾与兄弟文鸯北上,想夺回蓟城。石勒见段、邵分兵,便抓住时机,命石虎围攻厌次(今山东阳信东)。邵续出击,被他用伏兵擒住。段匹磾从蓟城回来,也被后赵兵拦击,损失了不少人马。这时全靠段文鸯率领几百亲兵,杀出一条血路,他们才得进城。从此,段匹磾和邵续的儿子邵缉等只能坚守城池,与后赵兵相持。
大兴四年(321年),经过了一年多的苦战,厌次虽未失守,但所有的属邑都落到了后赵军的手里。段文鸯悲愤交加,说:“我号称勇猛,现在坐视百姓被掠夺而不救,简直变成懦夫了!”他率领几十名勇士,出城决战,杀伤许多敌兵。最后,战马力气耗尽,伏地不起。石虎大声劝他投降,说大家都是“夷狄”,何必再打。文鸯厉声怒骂:“你这反贼,该死已久。我宁可斗死,决不屈服。”他下马步战,矛断了,再挥刀迎战。从辰时打到申时,几乎肉搏了一整天。最后,他力气耗尽,后赵兵才以马障泥护身,四面拥上,把他擒获。
城里的将士再也打不下去了。段匹磾想单骑出走,南投东晋。邵续的兄弟邵洎主张投降,但又怕走了匹磾会激怒石勒,便挟持了他,开城投降。匹磾见了石勒,仍不屈服,后来与文鸯、邵续同被杀害。
到此为止,原属晋朝的幽、冀、并三州(约略相当于今山西、河北、河南三省的大部地区,及京、津二市,山东省的西北部)已全为石勒所有。以后,后赵东压曹嶷,南略东晋,又取得大片土地。晋永昌元年(322年),后赵攻拔泰山郡(治今泰山东),杀了在晋、赵之间倒来倒去的徐龛。在邹山(今山东邹县东)驻屯了三年的晋兖州刺史郗鉴,被石虎所逼,又苦于缺粮,便退到淮河以南的合肥。祖逖在时,曾于大兴三年(320年)进屯雍丘(今河南杞县),收复过河南许多地方。太兴四年,祖逖去世,兄弟祖约继任豫州刺史。这时,他也继郗鉴之后,撤退到淮南的寿春。晋明帝太宁元年(323年),后赵兵进攻彭城(今江苏徐州)、下邳(今江苏睢宁西北),晋徐州刺史卞敦撤退到盱眙(今江苏盱眙东北)。在以后的两年里,晋在淮北所剩不多的几支兵马和城池,也都被后赵兵拿下。从这时起,晋与后赵就以淮河为界了。位于今山东省东北部的青州曹嶷这时也难以图存,太宁元年,石虎兵围广固(今青州西北),曹嶷只得投降,但仍不免一死。
至此,北方的东半部除辽东慕容廆和鲜卑段部、宇文部以外,都是后赵的天下了。石勒曾想利用宇文部打击慕容廆,但一战而败,石勒只能暂且弃之不顾,而把灭亡刘氏前赵定为主要目标了。
两赵决战是一场历时一年有余的恶斗。晋咸和三年(328年),后赵石虎率军从轵关(今河南济源西北)西进,攻前赵并州的治所蒲阪(今山西永济县蒲州镇)。前赵刘曜亲自领重兵救蒲阪,在高候(今山西闻喜北)大破后赵军后,随即改取攻势,南渡黄河,进攻洛阳,黄河一线两岸的后赵地方官纷纷投降,前赵的声势一时为之大振。
襄国得到败讯后商议对策。其时张宾早已在六年前去世,石勒的主要幕僚是程遐、徐光等几人。石勒要亲自领兵去救洛阳,程遐等都害怕前赵兵势,说“大王不宜亲动”。徐光却认为刘曜在高候得胜后,不直攻襄国,而屯兵于洛阳城下,是大大的失策,我军可以利用这个大好时机,一举破敌。石勒认为徐光说得对,就亲自领兵南下,在延津(在今河南延津西北至滑县间)渡过黄河,到成皋关(今荥阳西北)集结部队。时刘曜围洛阳已达四个月,兵力极度疲乏,加之又不把守黄河各处要津,石勒就可节节逼近,这真如徐光所言,是大大的失策。他一向嗜酒,晚年更常在醉乡。咸和三年十二月初五,洛阳城下决战之日,他在出战前喝得大醉,战时身受重伤,马倒被擒,石勒凯旋。后来刘曜即为石勒所杀。
次年(329年),后赵石生占领长安。九月,攻占了前赵最后一座城池上邽。前赵灭亡。从刘渊到刘曜,共经三世,历二十六年。
咸和五年(330年),石勒称大赵天王,行皇帝事,几个月后,正式即位称帝。但后赵的极盛时期至此已经过去,它很快就从巅峰落下,陷入危亡的败局。事见第十八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