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整理邊務以備虜患事

欽差提督陝西三邊都御史臣楊一清謹題,為整理邊務以備虜患事。

案查,先準兵部咨,該提督軍務兵部尚書金獻民題前事。奉聖旨:「該部知道。欽此欽遵。」

該兵部議得:固原地方平坦,可以馳驟,虜賊搶掠,多由此入。陝西腹裏州、縣,連歲被害,實由本處兵糧不足,難以防守。合無依其所擬,將各城堡、各衛禦冬、防守官軍內選擇精壯二千三百員名,連見在七百名,共輳三千員名,聽總兵官統領。其守備官部下,除見在並各城堡挑選官軍二千員名外,許於各項軍民丁多戶內召募一千名,共輳三千之數。召募銀兩於官庫動支,俱各相應。但事關地方軍務,仍咨行提督尚書楊一清再加議處,具奏施行等因具題。節該奉欽依:「其餘準擬。欽此欽遵。」備咨到臣。

為照固原為陝西喉襟要害之地,地里平漫,無險可據,通賊去處甚多。自弘治十四年以來,套賊擁眾深入,延、寧地方不能捍禦,馳驟長驅,兩日夜可至固原。分散鬼類,靜寧、隆德、會寧、安定一帶州、縣,俱被剽掠,直抵鞏昌、秦州地方。近年又侵過平涼,蹂踐我涇、邠等州、縣,得利而歸,不曾遭對,將來鳳翔、西安內郡,安保不遭毒害。臣先年巡撫之時,奏將陝西鎮守總兵移在固原常川駐劄,意正在此。但所統官軍與守備官部下官軍俱不及千數,委的數少,難以出戰,只得嬰城坐守,甘受畏縮之罪。今提督尚書金獻民要將總兵官部下除見在七百員名外,再於各城堡、各衛禦冬、防守官軍內摘選精壯二千三百員名,共輳三千員名,總兵官統領。守備官部下,除見在外,今擬增糧並各城堡挑選共二千員名,未及之數,照例懸賞,於有丁人戶內召募一千名,亦輳三千之數,統領殺賊。召募銀兩於司、府官庫查有無礙銀兩動支。除依擬行令嚴加挑選,聽各官統領,以助兵勢外,至於懸賞召募一節,尤為得策,今日之務,似難舍此。

及照臨邊軍民勇悍善鬥者在在有之,召之有道,自然應命。及查先年召軍,每名有給銀五兩者,有三兩者,是為常守之兵,比之腹裏抽選召募者大段不同。比年延綏、寧夏二鎮召募土兵,至今與遊、奇正兵一體調遣截殺,所向有功。今各該衛所行伍空虛,懸利召募,相應舉行。但陝西布政司在庫銀兩不多,各有頭項,難以一槩取用。已經具題,乞敕兵部議處,合無於太僕寺馬價銀內動支五萬兩,差官運送前來,聽臣督委都、布、按三司實心幹理官員,設法召募。不拘衛所軍餘、舍餘、村野土民,但係年力精壯,騎射閑熟者,籍名在官。願領馬者,給銀五兩,步軍給銀三兩,令其置辦軍裝弓矢器具,團成隊伍,聽總兵、守備等官統領訓練。不敢委用貪刻官員用強逼勒,以失人心,亦不敢濫收不堪之人,徒費官錢,無益於事。若京運銀兩召募支用不盡,收貯聽發各邊收買戰馬,不許別項動支。事完,通將支用過召募買馬銀兩數目造冊奏繳等因題。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兵部議擬覆題。奉聖旨:「是。馬價準動支五萬兩,運送前去,募軍買馬,不許浪費。欽此欽遵。」

續該兵部差委太僕寺寺丞張必,運送馬價銀五萬兩前來。除行仰帶管固原兵備、參政成文轉發固原州倉收貯聽支外,續為諮訪羣策以裨邊務事,據固原兵備副使成文呈稱:固原東路撒都城即白馬城委係緊要隘口,雖與清乎苑草場交界,然地處孤懸,久不在彼牧放,相應修築城堡,斷絕賊路,以保地方。且彼地頗肥饒,可作安軍之業。防守軍役,照先年事例,召募懸賞,仍撥給近堡地一頃,令其開種,待十年之後,量徵子粒。仍將白馬井墩改築,近水去處展築寬大月城。有警,撥軍在彼占據水頭,使賊馬不得飲水,則賊路自可斷絕等因到臣。節經依擬勘處施行完備。除另行具題外,為照陝西各邊衛所,軍人逃故數多,行伍空虛,丁力寡弱,遇警應敵,多無成功。茲欲充實軍伍,不過清勾、抽選、召募三者而已。但今各該衛所多無空閑人丁,每正軍一名,例該二丁幫貼,尚且不足,抽選一節,似難舉行。清勾固是要務,已經出榜,召諭逃軍:令其自首免罪,及督委都、布、按三司清軍、巡、守等官各督屬挨查清補。但地方廣遠,州、縣數多,一時豈能濟用?惟有召募一策可應目前之急。蓋西人陸氣猛悍,尚勇善鬥,且慣見虜賊,聞敵不懼,若召之有道,自然樂從。

案查,近準兵部咨,該提督軍務本部尚書金獻民題,為整理邊務以備虜患事,要行照例懸賞,於有丁人戶內召募一千名,聽守備官統領殺賊。及據固原兵備副使成文呈,議要於白馬城地方添築城堡,改築墩臺,占據水頭,以遏虜賊。但恐各衛所缺軍摘撥防守,亦須召募精壯一千名,設為常守之兵,庶幾可得其力。及照平虜所、紅古城二處皆險要地方,舊召軍人數少,亦須量為召募,每城各二三百名,則軍伍稍充,兵威自振。

查得陝西按察司副使韓士奇見在軍門聽用,已經行委本官專理前事。出給大字告示,發去固原、靖虜一帶城堡,平涼、慶陽、臨、鞏等府、衛張掛,曉諭衛所大小官員,有願承領召軍者,許赴臣呈告,給與鈞帖,令其分投召諭,不拘土著外戶軍民人等,但係年歲精壯,有膂力,有膽略,善騎射,能戰鬥之人,聽從召集。願投固原、平虜、紅古等城及新築白馬城者,各從其便。務要有抵業,有鄰佑、里老、屯甲、族長、戶首保結無礙,方可召收。待召集數多,派發各衛所收隊著伍,每名給賞銀兩,置辦軍裝什物。合用盔甲,於各衛軍器局內關給,馬匹於苑馬寺孳牧及茶馬內領養騎操。著伍之後,每月照舊軍例,給糧一石。其白馬城地方田地廣闊肥饒願領種者,每名給地一頃,令其自行耕種,不徵子粒,就準月糧。不許將幼弱不堪、素無根絆、無人保管之人,一槩混召,有損無益。召軍官應該陞賞者,先行給與公文執照,待具奏定奪。其所召土兵,就令原召之人管領,聽調殺賊,有功之日,照例並功陞職。軍官之外,若舍餘、軍、民、土人素有力量,能召軍者,每召一名,給賞銀一兩,十名賞銀十兩,至百名賞銀百兩,以類而推,俱照此格節行去後。緣副使韓士奇陞任陝西布政司參政,管理糧儲,無暇及此,改委帶管固原兵備、左參政成文兼管。又因成文分守隴右道去訖,改委按察司僉事桑溥管理召募。

查得節據參政成文呈報:願投白馬城軍人,固原衛冠帶總旗馬騰召募潘仲敖等一百五十三名,平虜千戶所正千戶田林召募胡次等三十一名,本所實授總旗田埜召募張仲玉等三十名,固原衛中所百戶甘昇召募趙瓚等九十一名,甘州羣牧所百戶侯松召募權志清等一十五名,固原衛武舉、舍人符節召募常英等五十二名,總旗李洪召募謝騰霄等四十名,固原衛右所百戶唐璽召募岳景玉等八十五名,平虜千戶所副千戶汪洋召募殷臣等七十三名,固原衛舍人方鸞召募趙懷等二十一名,俱經本官行查結勘無礙,開報前來。

為照白馬城修築將完,缺人防守,隨經行令參政成文轉發原委築城固原衛指揮符深收管,分撥地方,修蓋房屋,責令防守外。續據慶陽衛前千戶所副千戶繆臣呈報,召募白馬城軍孫玉等三百六十六名前來,行仰僉事桑溥覆審,未據回報。及據操守固原等處地方指揮使黃振呈報,願投固原衛軍人孟文學等五十九名,俱已收糧發伍外。

查得固原衛召軍榜文內開:奉陝西都司劄付,該蒙巡撫陝西都御史王珝案驗,準兵部咨,為防夷患以安地方事,該甘肅鎮、巡等官都御史陳九疇等題稱,甘肅各衛軍士逃亡,行伍空虛,不敷戰守,要照弘治十五年太僕寺少卿王質題準事例,召募軍士等因。奉聖旨:「該衙門知道。欽此欽遵。」

該兵部查得,先為急募士兵以禦虜寇事,該太僕寺少卿王質題,該本部議得:合無行令少卿王質,於陝西、甘肅、涼州各官庫內查取見在官銀,每二鎮共輳五萬兩,以備召軍之用。若係召募者,每名給銀五兩,係冊內查出抽選者,每名給銀三兩五錢,仍免空閑舍餘一名幫貼,就與關支糧賞。其見任官員百戶召一百名與陞副千戶,副千戶召一百名陞正千戶,正千戶二百五十名陞指揮僉事,指揮僉事二百名陞指揮同知,指揮同知二百名陞指揮使,俱月加俸糧一石。都指揮僉事召二百五十名陞都指揮同知,都指揮同知召二百五十名陞都指揮使而止。若有為事立功及革職閑住官員,能召百名,悉與復職。該陞官員,撫、按官會同給與公文執照,仍類總具奏。其所召土兵,就令原召之人管領,聽調殺賊,有功之日,照例並功陞職。召募完日,通行造冊奏繳等因題。奉孝宗皇帝聖旨:「是。欽此欽遵。」外,今甘肅鎮、巡等官又奏前因,所據召募抽選事宜,委該舉行。本部仍行總制侍郎李鉞並巡撫陝西、甘肅各都御史,將見在各庫官銀量數查取,共輳五七萬兩,聽都御史陳九疇一面出榜曉諭各色軍民人等,給發召募、抽選。其該給軍器馬匹及獲功陞賞,悉聽總制、巡撫官酌量而行等因覆題。奉聖旨:「是。欽此欽遵。」

外,為照召軍陞官,雖有前例,但未知各鎮通行,或止行之甘肅一鎮。即今前例曾否停止,及總、小旗、舍人召軍應否陞授,不曾該載。今固原等處召募軍人奉有成命,及兵部奉發太僕寺馬價,專聽召軍買馬支用,似與先次召軍事體相同。但事干陞級,未經奏請,不敢輕議。

及看得各該官舍近召土兵,多係有膂力、善騎射、耐寒苦、習戰鬥之人。籍而用之,他日未必不為精兵健卒。其素無根絆、身力懦弱及干礙正軍幫丁,顧此失彼者,二司官員俱已革退,不準收用。且召軍陞官,比與納級陞官者不同,納級多係富豪軍民,貴介子弟,圖以榮身藉勢,所得者小,所損者大;召軍之人,皆生長邊方,就可領軍,得其實用。況前項事例,屢常舉行。目今召募亦頗難得,所以近奉明文,召募官員多不及數,然不如此無以警勵人心。

如蒙乞敕兵部,參詳議處,合無量照前項奏行事例,見任官員百戶召一百名與陞副千戶,副千戶召一百名陞正千戶,正千戶二百五十名陞指揮僉事,指揮僉事二百名陞指揮同知,指揮同知二百名陞指揮使而止,俱月加俸糧一石。其總、小旗召軍一百名者,合無照例陞級,舍人召軍一百名者,與做冠帶小旗,後有軍功,俱照級陞授。其召軍不及原擬之數,照臣原擬扣數,給與銀兩,以酬其勞。所召軍人,待查發街所收伍之後,不拘馬步,每名給銀三兩,置備軍裝什物,俱於太僕寺馬價內支用,若有不敷,於陝西司、府庫內取給。合用盔甲軍器,於固原、平涼附近官庫內查給。編籍已定,擇其稍有丁力者,給領馬匹,於銀買及監苑、茶馬內隨宜撥給,固原衛、紅古城等處各就與關支糧賞。白馬城軍人既已撥給地方耕種,合照屯種軍餘則例,禦冬及有警收操,與支口糧,每月四斗五升,無事疏放農種。如此,則可以壯實邊城,堡障地方,實為便益。

緣係整理邊務以備虜患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順差承差趙瑤親齎,謹題請旨。

為再乞天恩辭免新命容令休致事

奏為再乞天恩,辭免新命,容令休致事。

先準吏部咨,嘉靖四年十一月十八日,該司禮監太監張欽傳奉聖旨:「提督陝西三邊軍務楊一清,便寫敕行取來京,著照舊內閣辦事。吏部知道。欽此欽遵。」備咨到臣。已經披瀝誠悃,乞恩辭免,容令休致。俟命間,本年閏十二月初三日,欽奉敕:「今特命爾照舊內閣辦事。敕至,爾即馳驛來京,毋得稽違,故敕。欽此欽遵。」

除望闕叩頭祗受,扶病就道外,天地之恩,非意所及;臣子之分,省躬而警。謹再瀝誠悃者,伏念臣少時患目,久而昏眨,中年之後,百病交攻。正德年間,承乏吏部,薦登內閣。在告之日多,有公之日少,懇求休致至二十餘章,始遂優閑之願。

皇上光臨大寶,特承眷注。既而言官交薦,廷議見推,忽有提督陝西三邊戎務之命。敕使臨門,迫於大義,不敢不起。到邊以來,倏經拾閱月矣。弊筋力於戎馬之間,竭精神於籌畫之際,凡所當為,不敢不勉。所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者,臣之心也。頃自巡視延、寧等邊,兩目為風沙所傷,赤痛昏澀,數步之內,不能辨人面目,把筆作字,點畫不分,一切奏牘文移,止是口授,吏人謄寫。又兼足膝愈加痿弱,步履非人攙扶,動欲欹仆。所以未即求退者,良以套賊去留未定,恐貽西顧之憂耳!豈意殊恩自天而降,使臣進退失據,無以自容。

臣聞之古人云:「陳力就列,不能者止。」又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臣體力已憊,安能就列;分量已足,自當知止。若不自揣度,匍匐入朝,蹣跚於闕門之下,顛仆於殿陛之前,豈不重貽班行之笑!臣雖無似,出處之義,亦所素明,安能以垂盡之年,播此鬼態於人人哉!

比聞言官論臣者,竊念臣曩官中外,粗效馳驅,晚登樞要,實無裨補。招尤速謗,理所宜然。言官與臣,非有睚眥,其所指摘,必有憑據。縱使失真過當,蓋亦聞諸道路之訛傳,惑於流言之萋斐,臣不敢辯,亦不當辯。況公論在臺諫,宜有異同;公道在人心,終當底定,亦何俟愚臣之贅言乎?且臣今年七十二歲,凡在班行,無如臣之老;舉進士至今五十有四年,凡登科第,無如臣之深。加以病疾相仍,生存無幾,而乃蒙恥居官,顏任事,是舉其平生而盡棄之矣。

伏望皇上,玄造曲成,離明普照,察臣之言出於肺肝,憐臣之力不堪鞭策,早降俞音,容令致仕,得與田夫野老歌詠太平,則自今以往,未死之年,皆再造之賜也。臣慚負天恩,罪當萬死!

緣係再乞天恩,辭免新命,容令致仕事理,為此具本,順差承差趙瑤親齎,謹具奏聞,伏候敕旨。

為舉用將官事

題為舉用將官事。

臣切為當疆場之任,新進不如舊人;成戰伐之勳,使功不如使過。蓋舊臣宿將,夷情邊務,既熟知於己;風聲氣概,又素孚於人。不言而自信,不令而自行,較之新進初士,徒以弓馬為技,敏銳為長者,迥不同矣。今之將官,皆出廷臣所推薦。朝廷所登簡,類多英傑,臣不敢概舉,姑即陝西各鎮言之。

博訪得先任寧夏總兵官、右都督卻永,謀足以禦侮折衝,勇足以摧鋒破敵,規模闊大,識見超偉,若當提督之任,必有駕馭之能。先任寧夏總兵官、都督潘浩,先任鎮守陝西都督劉淮,俱練達有統馭之才,壯勇有敵愾之志。去任年久,至今寧夏之人猶稱鬱永、潘浩,陝西之人猶思劉淮。先任鎮守貴州署都督僉事陳珣,生長邊方,久更任使,閑於軍旅,習於戰鬥。此四人者,郤永、潘浩、劉淮見蒙任使,但恐未究其用;陳珣則以病乞歸,今病痊可,精力尚健,似皆可備陝西三邊主將之選。

臣又切思,人材難得,自古為然。指垢摘瑕,世無完名之人;取長舍短,率多可用之士。故合抱寸朽,工師所不遺;以二卬棄干城之將,古人所惜。且如延綏都指揮僉事高時、瞿江,榆林衛指揮僉事卜雲、涼州閑住都指揮同知楊佑、陝西西安後衛帶禦都指揮同知李佐,昔年或為參將,或為遊擊,因事廢黜,投閑已久,皆驍健善戰,曉暢軍情,邊人稱道,舉無異辭。臣嘗取至軍門委用,察其年力,俱足有為,使之終身廢棄,誠為可惜!授以偏裨之任,責效將來,使功不如使過,必當有所建立。

如蒙乞敕兵部,參之輿論,除郤永見守重地,非有三邊提督重權,難以輕動外,其潘浩等三員,遇有陝西、延、寧、甘肅主將員缺,乞為上請推用,以慰邊人之心。高時等五員,亦乞早為湔洗,量加錄用。各官感恩圖報,自能勉立事功,以蓋前日之愆,而他日干城之任,亦有攸託矣。

臣今奉敕取回,已離遙鎮。但念以人事君,大臣之職,所知所見,不敢不言。伏惟聖明裁察!

緣係舉用將官事理,末敢擅便,為此具本,順差千戶楊評親齎,謹題請旨。

為公舉將材以備任用事

題為公舉將材以備任用事。

臣聞:禦戎無上策,自治為上策;用兵無良計,選將為良計。將者,三軍之司命。將得其人,怯可化勇,弱可化強;將非其人,兵雖眾,不足恃。今天下敢戰之兵,無處無有;而統兵之將,不盡得人。兵勢不振,虜患未寧,實由於此。

臣受命提督陝西三邊軍務,又昔年叨任經略巡撫、總制、提督,久官陝西。今大小將官,非舊時之部曲,則部將之子孫。頃自起廢到邊以來,躬親較閱,察戎務之修否,驗軍情之向背,知之頗真。茲奉敕取回,凡所見聞,豈敢隱默。除見任主將及曾經臣論薦並新任資淺者不開外,切見延綏遊擊將軍、署都督同知張鳳,驍勇果毅,屢立戰功;延綏副總兵官、署都指揮俞事趙瑛,老成持重,善撫士卒;分守涼州右副總兵、署都指揮僉事周尚文,廉以律身,嚴以御下,皆可當主將之任。延綏遊擊將軍、署都指揮僉事劉淵,分守寧夏中路左參將、都指揮僉事苗鸞,分守延綏西路左參將、都指揮僉事袁聰,甘肅遊擊將軍、署都指揮僉事嚴鎧,俱英敏知兵,雄赳善戰,可以充副將之選。綏德衛指揮使安世,軍門奏帶頭目、直隸鎮江衛指揮僉事陳岳生,皆學本儒術,而兼曉夫兵機;才堪幹濟,而尤長於守己。他如寧夏廣武營協同分守指揮使楊時、守備平虜城署指揮史經、守備邵綱堡署都指揮同知王效,延綏舊安邊營把總、慶陽衛指揮使崔嵩,綏德衛指揮僉事彭械,俱生長邊方而武藝素諳,曾經戰鬥而勇略可取。凡此數人,任有淺深,皆可任參、協、守備等官,稍加更歷,他日欲求將領,宜無出此。如蒙乞敕兵部再加訪議,遇有相應員缺,將各官量加推用,於邊方戎務必有裨補。

緣係公舉將材以備任用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旨。

為舉劾分守將官事

題為舉劾分守將官事。

照得寧夏中衛孤懸河外,相離鎮城三百餘里,切近賀蘭山,虜賊不時窺伺,分守參將必在得人。臣先年提學、總制,俱曾親歷其地。彼時分守參將如韓玉、馮楨輩,俱有將略,善於撫馭,以此逞備嚴密,士馬精強,山後之賊,不敢侵犯。近年邊備不嚴,軍威不振,官襲偷墮之風,軍苦征求之累。

訪得見任左參將、都指揮同知蘇勇,猥瑣無能,闈茸不職,以營求為得策,視戎務為等閑,以致上玩下慢,紀綱縱弛,威令不行,虜賊入寇,往往失事。及又訪得守備西寧、署都指揮僉事彭浚,守備靖虜衛、都指揮同知辛忠,皆持己廉慎而閑於軍旅,馭眾嚴明而著有聲稱,堪任分守將官。

如蒙乞敕兵部,再加訪議,如果臣言不妄,乞將蘇勇革回原衛,帶俸閑住。仍乞於彭浚、辛忠內奏請簡用一員,充左參將,分守寧夏西路地方,則軍民有所依仗而得安其生,鬼虜知所畏憚而不敢侵入。

地方幸甚!

緣係舉劾分守將官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順差千戶楊評親齎,謹題請旨。

為傳報回賊聲息事

題為傳報回賊聲息事,準兵部咨,該臣題,該本部覆題。

看得提督陝西三邊等處軍務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左都御史楊一清題稱,分守肅州右參將雲冒、撫夷指揮劉雲等會審得通事馬能等供稱:王子速壇滿速兒往土魯番去了,有頭目牙木蘭在哈密,住到七、八月裏馬壯,領哈密北山瓦剌黃達子等賊,要往漢人地方上搶掠。今甘肅地方兵馬寡少,錢糧空乏,已將先任總制都御史李鉞奏帶用剩馬價、寄放苑馬寺庫內銀二萬七千七百三十九兩四錢七分內,先支五千兩,給與西寧、莊浪官軍買馬騎操。及查甘肅、延綏鎮城等處馬匹,亦合量為查補,乞敕該部再於太僕寺馬價內動支五萬兩分給一節,是固先事預防安邊定寇至計。

為照各鎮節年奏討馬匹馬價數多,太僕寺馬價所入有限,而所出無窮。況連年因南、北直隸等處災傷,停徵、減派,馬匹馬價徵解不全,一旦空虛,緩急無備,尤為可慮。但稱彼中多事,緊急用馬,亦合量給。及照前寄陝西苑馬寺馬價銀二萬七千七百三十九兩四錢七分,原係本部給發太僕寺馬價,仍候本部明文動支之數。合無再於太僕寺馬價內動支一萬二千二百六十兩五錢三分,共輳該銀四萬兩,候命下之日,本部差委官一員,領出太僕寺銀兩,運送陝西布政司交割。其見在苑馬寺寄庫支剩銀兩,一面移咨都御史楊一清差官前去領回,悉聽本官從便計處,買補馬匹,給與無馬官軍騎操。仍將領過銀兩數目,買補過馬匹毛齒,並領馬官軍姓名,通前一並造冊繳報等因題。奉聖旨:「是。欽此欽遵。」備咨到臣。

案查,先為前事,已經具題去後。今準前因,查得先據陝西苑馬寺呈報:前總制都御史李鉞奏討馬價支剩銀二萬七千七百三十九兩四錢七分,收貯本寺官庫。績因各邊將官呈請缺馬數多,已該臣行令該寺,將前項銀兩委官解送固原軍門,轉發固原州倉收貯。續據固原兵備副使朱冕呈開,節奉臣明文,支給過寧夏中路參將苗鑾二次領銀四千四百兩,莊浪副總兵魯經領銀五千兩,陝西遊擊將軍陶文二次領銀六百五十兩,環慶守備都指揮李勳領銀一千五百八十兩,延綏遊擊將軍劉淵領銀一千三百三十兩,寧夏東路參將劉謹領銀二千兩,新任參將魏錕領銀二千兩,甘肅遊擊將軍嚴鎧領銀一千二百三十兩,涼州副總兵周尚文領銀一千二百三十兩,延綏副總兵趙瑛領銀一千三百三十兩,寧夏興武營協同都指揮吳雲領銀九百兩,蘭州守備都指揮王錦領銀六百二十兩,靈州守備指揮沙金領銀三百九十三兩四錢七分。俱經行令各官,每銀十兩,買馬一匹,給付軍人精銳貧難、無力買馬及曾經買補二三匹以上軍人騎征。及差委西安左衛千、百戶沈鳳等解送西安府銀一千兩,平涼衛指揮甘瑞解送鳳翔府銀一千兩,千戶李璽解送鞏昌府銀一千兩,西安左衛百戶楊威解送臨洮府銀一千兩,平涼衛千戶施文解送平涼府銀一千兩。俱經行令各府,將販賣商人名下馬匹收買。節據各府解送買完馬共五百二十匹,並軍門陸續買過商人及虜中走回人口騎回馬匹銀共八十六兩。前項馬匹,俱經相兼前項銀兩,派給陝西、延綏、寧夏奇、遊等兵領回,取各領過銀兩、買過馬匹毛齒,及領過馬匹、給遇軍人姓名造冊,俱未回報。兵部所擬前項支剩銀二萬七千七百三十九兩四錢七分,俱已支用盡絕。

今照,兵部續發太僕寺馬價銀一萬二千二百六十兩五錢三分,咨稱,解送陝西布政司收貯,係臣原凝,聽給延綏、甘肅二鎮買馬支用。但甘肅一鎮,節因地方回虜侵掠,缺馬數多,及查延綏一鎮,已該臣陸續給過各枝官軍馬共三百三十匹,銀共一萬三千三十兩,比之他鎮,其數已多,合將前銀分派甘肅八千兩,延綏四千三百六十兩五錢三分。已經移咨各該巡撫都御史,差官前去陝西布政司照數支領,及行令該司候各鎮差官至日,查照給發領回,聽各巡撫官給軍買馬騎征。將領過銀兩數目、買過馬匹毛齒並領養軍人姓名造冊,徑自咨部查考。及將前項陝西苑馬寺解到支剩馬價銀二萵七千七百三十九兩四錢七分,節經臣支給各邊將官銀兩並收買派給馬匹,備行固原兵備副使桑溥,會同分守參將劉文,督催各該將官,將買過馬匹毛齒及領養軍人姓名,類總造冊,以憑轉繳兵部外。今照臣欽奉敕行取回京,所據前項支用過馬價銀兩數目,合行奏報。除備咨兵部知會查考外,為此具本,順差承差劉遵先親齎,謹具題知。

為甄拔人材以備任用事

題為甄拔人材以備任用事。

臣惟薦賢為國,人臣之忠;以人事君,大臣之職。臣受命督鎮關陝將及一年,一方官員賢否,悉心訪究,頗得其真,而於藩、臬之官,尤深注意。除將年資頗深,賢豁素著者,節經論薦外,其到任年淺者,未敢概陳。近來廣詢眾議,博采公言,復得二人焉,敢為朝廷陳之。

切見俠西按察司按察使唐澤,始而篷屬刑曹,能詳庶獄,無冤濫之辜;既而擢任外臺,克持風裁,有老成之望。持法不撓而行之以恕,物論稱平;守身不苟而持之以謙,士林推重。陝西布政司右參政王尚綱,學行素孚於人,器識迥出於眾。年齒逾壯而以養棄官,有急流勇退之風;薦章屢騰而懇辭乃起,有行義達道之志。此二臣者,唐澤自官憲佐十有三年,任更閩、浙而賢聲無間;王尚綱自陞參政一十五載,身雖退避而光價益增。論其人品,皆有大受之具;稽其年勞,亦在擢用之時。如蒙乞敕吏部,再行訪察,合無將各官早為甄拔推用,稍出乎常格,則風聲可勵乎庶官。

緣係甄拔人材以備任用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順差承差劉遵先親齎,謹題請旨。

為薦舉監牧官員事

題為薦舉監牧官員事。

切照陝西苑馬寺,先年馬政久廢,名存實亡。弘治年間,荷蒙孝宗皇帝簡自上,命臣督理,大改弦轍,一新政令。彼時孳牧蕃息,卿寺改觀。二十年來,官員賢否不一,馬政與廢不常。

臣近奉命提督軍務,駐節固原。兵馬既事體相關,監苑又臨蒞之地。訪得苑馬寺卿周綗,久參藩牧,老成詳慎;少卿郭震,昔任兵憲,英敏有為;寺丞蔡麟,拔自縣令,政務疏通。此三人者,皆能盡心職業,修舉廢墜,不失牧軍之心,可收蕃息之效。如蒙乞敕吏部查訪,將各官酌其年勞,量為旌擢,庶使凡為臣工者,皆有所感發興起矣。

緣係薦舉監牧官員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旨。

為缺官委用事

題為缺官委用事。

據整飭固原等處兵備、陝西等處提刑按察司副使桑溥呈前事。據固原州申稱:本州係弘治年間開設,止有知州、吏目二員,政務繁多,幹辦不前。乞為轉達,添設同知或判官一員,庶得濟事等因。

據此,看得該州地處邊方,城有軍衛,而總兵、兵備、參將衙門俱又常川駐劄。倉場數多,營堡散處,勘事查盤,召商糴買,委的缺官幹理。今要添設佐貳一員,似為相應。合無俯念邊鎮重地,特賜轉達,就於陝西所屬賢能判官、縣丞等官內舉陞一員,前來供職,則庶務可以分理,地方實為有益等因,具呈到臣。

為照固原州原係開城縣弘治年間始改為州。所管轄多係人民,內有車衛、監苑、王府、功臣草場,軍民雜處,詞訟繁多。先年止是兵備、守備官各一員,後將陝西移鎮於此,近又改設參將一員。況節因逞情緊急,欽命總制提督大臣多在本城駐劄,上承下移,不可無人。及行委查勘邊情,會問罪犯,查盤錢糧,踏勘地方等項,必得文官協同車衛官員行事,方得停當,額設止有知州、吏目各一員,不敷幹辦。況又時有公差事故等項,甚至全無一員。副使桑溥呈稱:要添不拘同知、判官一員,分理委用,誠非得已。但地鄰極邊,沙漠洹寒之區,戎馬馳驅之苦,新選官員多非所樂,終恐不得其用。

臣詢之布、按二司官員,皆舉稱西安府華州判官聶淮、本府同州朝邑縣縣丞紀年,皆官小能守,性敏有為,堪任州同知。本府臨潼縣主簿馬鵬程、靖虜衛經歷司經歷鄭仲,皆年壯可任勤勞,才敏熟於幹辦,堪任判官。如蒙乞敕吏部議處,合無於固原州不拘同知、判官,添設一員,仍乞於聶淮、馬鵬程等內陞用,使之就近到任管事,則分理有人,委用不乏,地方實為便益。

緣係缺官委用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順差承差劉遵先親齎,謹題請旨。

為舉用邊方官員事

題為舉用邊方官員事。

照得陝西八府所屬州、縣,皆地臨邊境,烽火寇賊之虞,沙塞苦寒之慘,故選斯地者多不樂為,見任官員多復求去。其勉強在任,勤敏可託者,十無二三,庸猥不堪者,十常八九,勢使然也。各府除正官外,同知晶秩稍高,責任稍重,苟得其人,可以佐理郡事,可以分督屬官。見今平涼府缺同知一員,其餘府分,雖未有見缺,今當朝覲述職之時,恐有黜幽陟明之數。若將內地官員陞用,及舉人內除補,恐其憚勞畏險,未至任所,先已灰心,安能責其效用?

臣博訪得蘭州知州陳約、乾州知州趙時,皆謹飭不失其身,通敏可集乎事;陝西布政司經歷張賢、咸陽縣知縣李仁,皆才猷足以有為,平易可以獲下。如蒙乞敕吏部查訪,遇有陝西各府同知員缺,將各官陞補管事,於地方政務實有裨益。

緣係舉用邊方官員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旨。

為整理邊務以備虜患事

題為整理邊務以備虜患事。

案查,先準兵部咨,該本部題,該臣題前事,兵部覆題。內開:看得提督陝西三邊等處軍務、兵部尚書楊一清查議得,固原為陝西喉襟要害之地,地里平漫,無險可據。總兵官所統與守備官部下官軍俱不及千數,難以防守,欲要懸賞召募。但陝西布政司在庫官銀不多,欲查照先年該部奏行事理,於太僕寺馬價銀內動支五萬兩,運送前來,聽臣督委都、布、按三司官員設法召募。不拘衛所官舍、軍餘、村野土人、民壯等項,但係年力精壯,騎射閑熟,籍名在官。願領馬者,給銀五兩,步軍給銀三兩,令其置辦軍裝弓矢器具。其或召募支用不盡,亦收貯聽發各邊收買戰馬一節,足見先事預防,安邊禦虜至計,相應準擬。合候命下,於太僕寺收貯馬價銀動支五萬兩。本部行移太僕寺坐委寺丞一員,運送陝西布政司交割,悉聽本官設法處置,召募軍士,充實隊伍,以備虜患。其支用不盡銀兩,亦聽貯庫,遇警發各邊收買戰馬騎操。事完之日,仍將支過召募、買馬並餘剩銀兩數目,造冊奏繳查考等因覆題。奉聖旨:「是。馬價準動支五萬雨,運送前去,募軍、買馬,不許浪費。欽此欽遵。」備咨到臣。

續據陝西布政司呈,解太僕寺委官寺丞張必運送馬價銀五萬兩前來。隨經行仰帶管固原兵備、布政司左參政成文轉發固原州倉,督令監收通判王相收貯,聽候支取。及照臣原奏內開:今各該街所行伍空虛,懸利召募,相應舉行。至於隨勢給賞有功官軍,亦為要務。軍門若無財用,則有罰無賞,何以盡人死力?乞將前項銀兩聽召募賞軍支用,不盡之數,聽發各邊買馬騎操。

續因虜賊數萬在套住牧,調取延綏副總兵趙瑛統領奇兵三千員名,前來寧夏東路花馬池等處按伏。及因河西莊浪、涼州等處回虜壓境,甘肅鎮、巡屢奏,乞發延、寧兵馬,該臣調取延綏遊擊將軍張鳳統領所部遊兵三千員名,在於固原、靖虜、蘭州等處按伏,聽調應援。緣二枝人馬俱係客兵,徵調在外半年之上,勞若可憫。節經動支前項銀兩,差委固原衛指揮申甫、延綏遊兵指揮劉欽、軍門聽用鎮撫張準前去,量為犒賞,少助修理軍裝之費。給賞過趙瑛部下官軍銀八百兩,張鳳部下官軍二次共銀一千六百五十六兩七錢,俱各取具委官給散過花名數目在官。

又因臣巡視寧夏、延綏等邊,行令帶管固原兵備、左參政成文,督委西安等衛千戶王臣等量帶前項銀兩軍前聽用。續據王臣等呈報,節奉臣明文,閱視兵馬,激勵官軍,犒賞獲功人員,優恤陣亡等項,共支用遇銀八百兩肆錢。

及節據陝西、延綏、寧夏、甘肅等處各該將領等官呈稱:各邊營堡官軍缺馬數多,乞要查給馬價官銀買補,俱經行令固原兵備官支給。績據副使桑溥呈開,支給遇陝西遊擊將軍陶文下遊兵指揮周江等領給死馬官軍銀二千六百八十兩,延綏遊擊將軍張鳳下遊兵指揮侯章領給死馬官軍銀一千三百七十兩,延綏總兵官彭瑛下委官千戶周文臣領回本鎮巡撫衙門買馬銀九千兩,莊浪衛百戶安能領回解到馬二匹,價銀二十四兩,靈州守備、指揮同知沙金領給買馬銀一千六百六兩五錢三分,管領戰鋒官軍都指揮矍江下甘肅管隊百戶崔玉等須給車人買馬銀六十兩。

又據整飭洮岷邊備副使翟鵬呈稱:洮、岷等處見有亦卜剌賊寇聲息緊急,各該衛所城堡缺馬數多,乞發官銀買馬騎征。又經移咨巡撫陝西都御史王藎,差委指揮孟澤領解洮岷邊備官處銀五千兩,聽巡撫衙門隨宜給軍,買馬支用。

前項支給買馬銀兩,俱經行令各該將官,每銀十兩買馬一匹。仍將領過銀兩,買過馬匹毛齒,領養軍人姓名造冊,未據呈報。

通查犒賞官軍該銀三千二百五十七兩一錢,支給買馬該銀一萬九千七百四十兩五錢三分,見在貯庫銀二萬七千二兩三錢七分,聽候召募支用。

今照臣奉敕行取回京,所據前項支用過馬價銀兩數目,合行奏報。除備行固原兵備副使桑溥,督催各該領銀將官,各將買過馬匹毛齒、領養軍人姓名造冊,及候召募事完之日,通將買馬、賞軍、召募三項支用銀兩花名數目,總類造冊呈報接管提督大臣查照奏繳外,為此具本,專差承差趙禎親齎,謹具題知。

為捉獲奸細構引大勢回賊犯邊奪取地方等事

題為捉獲奸細構引大勢回賊犯邊,奪取地方等事。

嘉靖五年正月十八日,準巡撫甘肅等處地方、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寇天敘咨,據整飭肅州兵備、陝西按察司副使趙載呈,奉本院會案,準提督軍務兵部尚書楊一清並兵部咨,俱為前事。備仰本道會同分守肅州參將雲冒並分巡、管糧二道,及行都司掌印等官,將前咨闕夷情,務在熟思察處,逐節從長計議停當,明白呈來,以憑回覆,具奏施行等因。

依蒙會同分守肅州右參將、都指揮同知雲冒,陝西布政司分守西寧道左參議王汝舟、本司分巡西寧道僉事李孟旭、甘肅管糧食事周汝勤並陝西行都司掌印都指揮僉事王輔,將前鎮、巡等官都御史陳九疇等,巡按陝西監察御史盧問之並提督尚書金獻民後先論奏並該部覆奏土魯番、哈密夷情,逐節督同甘肅撫夷指揮皮馬兒黑麻、通事撒力等從長會議得:土魯番自永樂年間以來通貢,世受我朝厚恩。成化十九年以後,酋首速壇阿力及其子阿黑麻日漸生事,虜哈密王母,殺罕慎,執陝巴,誘拘速壇並牙郎,奪占哈密金印、城池,為患已非一日,大抵皆是哈密回回唆使。亦嘗遣將征剿,亦嘗閉關絕貢,然而一面請罪,一面侵掠,迄無寧時。弘治以前,止於騷擾哈密。正德年來,哈密已為彼有,沙州被其誘挾,而川邊、王子莊、赤斤、苦峪、柴城兒、扇馬城、大草灘等處屬番,俱被殘破,趕逐離散,投赴我邊肅州臨近依住。正德十年,直至肅州,戕殺將官。去歲,又入甘州,圍困城堡,聲言要奪地方。背天逆理,罪惡貫盈,神人之所共怒。雖用陳湯故事,命將出師,聲罪致討,犁庭掃穴,使無噍類,未為不可。朝廷不欲勞兵動眾,從事遠征,且以彼犬羊鬼類,不足深較,以此,因其侵擾,則閉關以示絕,因其悔罪,又許貢以示恩。蓋自古帝王制馭夷狄之道,服則懷之以恩,叛則懾之以威,類如此也。

今奉酋稔惡不悛,新犯我邊。本鎮、巡所奏,廟堂大臣所以閉辟絕貢,無容復議,而論者又有諸夷無罪,不宜一例謝絕之說。蓋往年哈密未破之時,諸夷入貢,皆憑彼處番文,可辯各夷種類。今哈密無王、無印,西域諸夷,惟土魯番最強。凡入貢之夷,皆經其地,中間番文真假,與夫是否別國,皆莫能辯。若不一例謝絕,必不能保土魯番之不詐入。且一例絕之,使諸夷皆歸怨於彼,亦足以離其黨而孤其勢,不必以此疑阻。

其各種夷人,除謀為內應寫亦哈信等一百六十七名搜出私書,藏有兵器,事跡顯露者,先已奏行巡按御史詳審,情真罪當,照例轉詳待報處決,如有冤濫,即與辯理,已有施行,茲不復議。其原發涼州等城監候各起進貢並貢回哈密、土魯番夷使,查得涼州寄監哈密衛進貢夷人正使米力思藍、十的剌、陝西丁、阿卜亦速、阿都剌黑蠻、虎都陸失滿剌、虎力、馬黑麻、添哥虎力、阿都兀剌、馬黑麻、斬迭力迷失、劄麻丁、劄麻丁迭力迷失、阿都火者等一十五名,副使哈隻虎兒班、把巴亦速滿剌、馬黑木、馬黑麻滿剌、馬黑麻打力、阿的納失滿剌、失的克、穩都亦思馬因、阿剌的爾的把、巴火辛、阿都、哈力母、把剌皮爾、馬黑麻、馬黑麻打力等一十五名,共三十名,並寫亦虎仙家丁哈剌丹兒等五十一名口,該前巡撫都御史陳九疇案行本衛,轉發巡按陝西監察御史盧問之處。內將米力思藍等分發蘭州、臨洮府、鞏昌衛三處寄監,方物見收貯涼州衛庫,將哈剌丹兒等分發鞏昌府、徽州、階州、秦州、禮店千戶所五處寄監。

復吊查陝西行都司嘉靖元年十月起至嘉靖三年六月止,陸續起送過撒馬兒罕、天方國、土魯番、哈密衛進貢夷人文卷底冊。內撒馬兒罕土陸孫等一百五名,天方國母巴剌丹等一十九名。土魯番正使滿剌阿都剌、滿剌虎兒班、火者阿黑麻、滿剌馬黑麻、速壇虎力、劄麻丁、母禿剌、火即火辛、阿力、滿剌亦速等一十名,副使亦思哈的、牙兒虎都陸、火者添哥虎力、火者阿黑麻、母禿剌、虎歹匕兒、的失哈、奴兒丁、滿剌馬黑麻迭力迷失、馬黑麻等一十名,使臣米兒咱阿力、速壇阿力、虎都阿力、火者馬黑麻魯迷、滿剌法虎兒丁、改兒的、母巴剌等七名,從人哈隻一名,共二十八名。哈密衛正使滿剌俄陸思、滿剌馬黑麻、火者阿黑麻等三名,副使滿剌哈三、阿黑麻、撒的等三名,使臣拜言答、母巴剌、嶽力、阿失怯的、賽打黑麻、火者馬黑麻、火失哈丹、亦思坎答兒滿剌、火即虎歹匕兒的、又黑麻、黑麻、母把剌、哈丹虎兒班、阿力迭力迷失、馬黑麻、虎剌力、哈麻丁、賽打黑麻、火即朵撒力沙、虎力、虎力馬黑麻、失黑馬黑麻、阿力匕兒的、皮迭力迷失、阿力克、奄迭力迷失、添哥匕兒的、打剌迭力迷失、寫亦馬黑麻、虎力馬黑麻、虎都哈丹等三十一名,共三十七名。

查得莊浪衛止有見監貢回哈密夷人失黑馬黑麻等一十五名,天方國貢回夷人母巴剌丹等三名,撒馬兒罕貢回夷人土陸孫等五名,永昌衛見監撒馬兒罕貢回夷人一名來奔,其餘屢行陝西巡撫衙門及隴右、關內、關西等道查勘,未報。中間恐仍有在河南、北直隸地方及在京潛住者,俱無憑查報。內見監臨洮府、蘭州、鞏昌衛哈密夷人正使米力思藍等一十五名,及見監莊浪街哈密夷人失黑馬黑麻等一十五名,中間奸黠,撫夷官通亦不盡知,難以審辯,相應與寫亦虎仙家丁哈剌丹兒等俱照先年事例,遷發兩廣安置。其土魯番進貢未回夷人二十八名,及哈密衛進貢回還,除見監外,尚有未回夷人二十二名,恐俱在沿途及在京潛住,中間奸黠亦難遙定。合無通行在京四夷館及北直隸、河南、陝西地方,如有各夷潛住,查將土魯番正、副使,使臣、從人滿剌阿都剌等二十八名,哈密街先次正、副使滿剌俄陸思等六名,俱一體遷發兩廣安置。其餘見監蘭州等處哈密衛副使哈隻虎兒班等一十五名並未回使臣拜牙答等,俱且不必督發出關,俱暫安置腹裏地方,以係其心,數年之後,另作議處。其冒稱撤馬兒罕、天方國夷使,在嘉靖元年起送者,止據莊浪、永昌衛申稱:寄監土陸孫等九名,其餘想亦在沿途潛住。嘉靖三年六月起送者,計今亦已到京,中間詐冒,無憑審辯。但彼既以進貢而來,我既驗放入關,若又置之於法,實非中國以誠信待四夷之道。兵部尚書金獻民所奏,誠為得體。候各夷到京,量加賞勞,以慰其心。事畢,作急督發,並行沿路官司,將先次貢回二處夷使在途延住及莊浪、永昌寄監者,陸續驗放出關,遣歸本土。如此,足以見我朝處待外夷,善惡各有區別,使土魯番、哈密奸回聞之有所懲創畏懼矣。今將前項緣由,呈乞照詳等因。及淮分守肅州右參將、都指揮同知雲冒手本,亦同前因。

據此案查,先準提督軍務兵部尚書楊一清咨前事,並整理邊務以備虜患事,俱經會行各官,從長議處去後。今據前因,會同鎮守太監董文忠,總兵官、署都督同知姜奭,協守甘州左副總兵趙鎮,看得各官所議,閉關絕貢,及處置土魯番、哈密進貢、貢回夷使,並寫亦虎仙家丁與天方國、撒馬兒罕進貢、貢回夷人等項事宜,頗為詳悉,揆之國體夷情,似為允當。職等復議得:自古懷柔遠人,自有定體,我朝撫待四夷,亦有常道。前項所議,乃一時權宜之處,亦非經久之計也。

蓋土魯番於我中國,所利甚多,若終於拒絕,不與通貢,則失其所以為生,彼亦不能帖然安靜,必將時復遣兵騷擾邊疆,我邊疆亦無寧時也。所以我朝自永樂以來,不絕其貢,及後來雖嘗閉關而復許通者,蓋以堂堂天朝,天覆地載,其撫待四夷之道,不得不爾,亦欲我邊疆寧諡,免彼騷擾也。況我邊疆之守與不守,係於邊備之修與不修,初不係於回夷之通與不通。使我邊備誠修,回虜通亦可,不通亦可;使我邊備不修,通固不可,不通愈不可。況干羽文德,聖經明訓;厚往薄來,前賢格言。雖事勢古今異宜,而道理初無二致。

土魯番酋所以敢屢肆逆命者,奸黠譎詐,固犬羊之常性,然以正德年來之事觀之,我亦有可乘之釁也。為今之計,惟在修我邊備,使糧草充積,士馬精強,城堡堅完,烽火嚴明。彼來求和則責以大義,峻詞謝絕;彼來侵掠則整搠兵馬,痛加剿殺。使彼求通不得,侵掠無獲,數年之後,必悔罪納款,還我哈密,歸我搶虜男婦,度其誠懇,姑容入貢。既通之後,必須查照祖宗舊規,處待有道,使彼無詞可借,無隙可投。如此,庶恩威兩盡,不悖古人柔遠之道,回虜可保不復為患,我邊疆亦得以省事矣。

緣係處置夷情重大事理,為此合就備咨前去,煩請裁處,具奏施行等因,備咨到臣。

案查,先為捉獲奸細構引大勢回賊犯邊、奪取地方等事,準兵部咨,該巡撫甘肅右副都御史陳九疇題。內開:會同太監董文忠議得:土魯番之所以敢犯甘肅者,其至也有因,而其來也有漸。所以致其因與漸者,吾自為之也。何謂因?哈密之種有三,而回種居一。土魯番既因哈密之回以取哈密,得不因回種之寄食甘肅者以取其甘肅乎?何謂漸?土魯番日益強大,既因回種以吞哈密,而其種類復蕃於我土,移其所吞哈密者而蠶食。於我非其漸乎?設使當時守土之臣,能遵奉太祖高皇帝敕旨,不容回回入貢,容之入,使不得至京師,則我中國地方之肥美,人民之富庶,倉庫之虛實,士馬之強弱,彼何由而知?無由知則彼欣慕輕侮之心不敢生,而今日侵犯之事,何由以作乎?惟其失處廢防,容其入貢焉,縱其商販焉。遲其歲月而不加催督,任其還往而不設禁革,我之虛實美惡,強弱盛衰,無不目擊周知。其意謂河西可以計取,中國可以漸圖也。臣等故曰:「所以致其因與漸者,吾自為之也。」臣等請原始要終,為陛下極言之。

昔者哈密脫脫故後,王母當國,部下回種,構連土魯番,將王母殺之。逮罕慎立國,部下回種曰馬黑麻打力者數人,叛降土番,夜半獻門,又將罕慎殺之。其後陝巴繼立,馬黑麻打力詐充撒馬國使,進貢獅子,領賞回還,見哈剌灰、畏兀兒頭目迭力迷失等輔佐陝巴,駸駸駁然有強盛之勢,乃謀糾土魯番、哈密之回,夜殺迭力迷失並其黨與三十餘人。其年,各復引阿黑麻襲取哈密,奪土剌,執陝巴以去。奄克孛剌來奔,而哈密遂入土番。其寫亦虎仙、滿剌哈三雖冒中國都督之名,其實皆土魯番之陪臣也。中國惟係縻之而已。中國豈能係縻之?彼貪中國之利,中國之物能係之耳!朝廷因其執陝巴而奪哈密也,令文武大臣撫處之。阿黑麻復出悖言,逆命不聽。朝廷震怒,始閉關絕貢。已而阿黑麻悔過,方送還陝巴。此後貢路復通,而肅州之寄住奸回滋蔓益多。回賊之意,蓋欲以取哈密之術取肅州,而肅州守臣墮其計中,殊未有能悟之者。關外內附夷人數被遣發,時或漏其機緘。及今見監奸回撒力等數十人,每於醉後,笑談王子來時,某人宅好,吾居之,某人妻美,吾取之,往往為漢人曉番語者所覺。其后土魯番亦有插旗甘州城頭之說。鎮、巡上其事,朝廷命總制彭澤來撫處之。回賊慮其志之不得以逞也,遂納款獻印,以緩我師;遣賈舊進貢,以釋我疑。貢使未入金城而賊兵已遇嘉峪,豈非欲因肅州寄住奸回,憑其內應而期欲痛飲酒泉之意乎?逮夫番文搜出,奸謀敗露,奸黨就擒,彼遂搖尾乞憐,再肆請和,乞通貢路。不知彼何為而來,既已殺吾將而覆吾軍?又何為而去,復欲盟舊好而開貢路乎?於此益驗其有所因矣。

逮夫肅州奸回盡發,甘州鎮、巡方議罪上請,欲將進貢並沿途買賣賈回,比照先年事例,籍其財物,乞發兩廣。寫亦虎仙乃以應該沒官之財,輪納權幸之門,遂使事體反覆,刑法倒置。奸回因而近幸,守臣盡數下獄,致令土魯番在京進貢賊回,私相告語曰:「今數塊俄端之石,投於勢要之門,而事變一至於此。顧吾囊中之玉尚多,吾王從此雖拾犯邊而吾屬無恙矣。」夫使夷人重玉石而輕犯邊,是誰為此厲階耶?千古有餘羞矣!

此後奸回近幸於朝,土番肆志於外,昔日犯邊之賊,變而為進貢之客,轡聯轂係,款嘉峪而求入矣。為鎮、巡者燭義不精,怵於利害之途,自謂回夷一左右足而吾輩遂有安危,所以抬手聽命,館為上客,莫敢誰何至是。一馬之飼,日費鬥菽,千百成羣,三四年間,可勝浪費。所以西域賈回視甘肅為公館,笑中國為無人。蔓引滋植,恣肆交結,以致甘肅內外久住滿回,揣摩盛衰,料度向背,構連接引,以有今日。孰謂回賊之欲取甘肅者不有所因,而其來也無漸?而其所以致其因與漸者,不由吾人自取之耶!

今速壇滿速兒雖欲借奸回以取甘州,然其意不曰中國貴吾玉,吾事之不成,顧吾有玉在。況吾貢使絡繹,京師左右近幸可以賂遺,守邊大臣可以貨殺讒諂,而貢路豈能我絕乎?此所以哆然為惡而不之恤者,良有以也。

為今之計,固不能如武帝之振威以勤二師之兵,亦當效光武之閉關以絕西域之貢。倘或涵容隱忍,不能執義斷決,再使奸回夤緣穴隙,復如往日之事,十數年後,臣等恐祖宗河西十五衛所之疆場,必見易於土魯番數十百塊之頑石矣。可不惜哉?可不慎哉?

臣等長顧卻慮,必欲永保河西,惟有閉關絕貢而已。閉關則我有益,絕貢則彼受害。何謂益?在邊則寄食省而軍餉不費,在途則供饋省而驛遞不擾,在朝則賞資省而財用有餘。吾其不受益乎?彼絕貢路,彩段不去則彼無華衣,鐵鍋不去則彼無美食,大黃不去則人畜受暑熱之災,麝香不去則床榻盤虺蛇之害。彼日用之所不可無者,又不止此,一旦貢絕,一物不出,彼其不受害乎?吾持此有益之柄,而彼蒙受害之實。吾不能持吾柄而屈彼之膝,而反事武之虛張,而受彼之禍,為計不已拙乎?

夫誠能謝絕,必須防範,捍外衛內,去心腹之疾。何謂心腹之疾?內應奸回無慮二千餘人,在監禁者,臣等已置之於法,扭其手足,置之櫃檻,縱彼為虎為兕,保其不能為患必矣。至於節次進貢之人,在京在途,或往或來,無慮數百。哈密、土魯番之人雖處以極刑,亦不為過,但中間冒名撒馬、天方者亦多,真偽難辯。臣等欲將冒撒馬、天方者分處腹裏地方,不必起送還國,暫住數年,另作議處。至於分發涼州等城,見監各起進貢並貢回哈密、土魯番夷使,欲乞查照先年事例,差官隨處籍其財物,一並遷發兩廣地面,或安置充軍。其甘州見監內應奸回,行令巡按御史再行竅實,速賜殛誅,各犯妻女,不為常例,或給本邊極貧軍人領配,或解京給付功臣之家為奴。如此,則病根悉拔,賊回失所憑籍,而心腹之患可除矣等因奏。奉聖旨:「兵部看了來說。欽此欽遵。」該兵部覆題,奉聖旨:「是。便會官從長計處來說。欽此。」

行間,又該巡按陝西監察御史盧問之題,為懲夷患以圖保重鎮事。臣聞自古制馭夷狄之道,服則綏之以德,叛則震之以威,此不易之論也。

邇者土魯番王子速壇滿速兒,聽其謀主火者他隻丁、牙木蘭,糾合諸種回夷,攻圍甘肅地方,其意實欲取甘肅也。何者?以彼而言,勢驅沙、瓜,姻連瓦剌,借名諸番,擁眾二萬,詭言搶虜,謀非一日。又以甘肅寄住各種回夷,如已獲寫亦哈信等一百六十餘名,俱為傳報消息,作為內應,彼此合謀,一旦驟至,所以敢於侵肆者,亦有其由。

自成化年間,土魯番速壇阿力虜哈密王母、金印,命兵往討,不進而歸。夫哈密,朝廷之所封也,為中國之藩籬,通西域之出入,達諸夷之消息,而土魯番敢於遷滅,失此不討,此土魯番所以輕中國之始也。其子阿黑麻嗣之,又踵前風,將朝廷所封之罕慎又殺之,乃遣使入貢,求封為王,其悍傲輕嫚甚矣,亦置之而不問。弘治年間,自曲先衛訪其遺孽陝巴而立之,阿黑麻又虜去瓜州。凡此多哈密都督寫亦虎仙背哈密而結構土魯番之所為也。土魯番三次輕侮中國,而在朝諸臣未嘗專為、建議閉關,絕其貢路,或雖絕而即通,以致今日。使西域賈回圖利中國,以玉石鎖銼等項無用之物,往來神京,厚蒙賞賚,凡段匹鐵茶,彼之難得,日用之不可缺者,舉得輸入西域矣。視之為賓而任其騷擾驛遞,暗藏其奸而得以睥睨中華,是甘其大欺而貪其小餌也。

弘治、正德年間,嘗命大臣,累次經略撫處,重立陝巴,歸復金印。或拘其使而復遣之,或留其眾而羈縻之,俱不過聊醫目前之疾。黠騖夷性,仍假貢物以窺中國,緩其機而圖後舉,是以正德十一年之侵犯甚於弘治七年,而今年之侵犯又甚於十一年也。自此以往,若再受其貢物之餌,略其犯順之罪,惟事撫處,欲結其歡心,肆其憑陵而通其貢路,則河西數年之間,恐為土魯番所有矣。

回賊性最譎詐,志得則稱兵犯順,勢屈則乞賞求通,其貪取地方,輕嫚中國,其本心也。今歲幸賴聖明威福,天兵遠震,守臣雖昧先事之備,亦有捍禦之功。攻圍甘州而殲其酋長,追逐於張欽堡而斬獲頗多,止是剽掠地方,未至失陷城池。然堡寨被其攻劫,人民被其搶殺,室廬被其焚毀,產業被其蕩析,河西生靈之厄亦已甚矣。今雖遭剉,失利而歸,能保其明春不再侵犯我逞乎?侵犯勢勝則長驅劫掠,塗炭我疆宇,不勝則討賞聽撫,復講進貢,仍以其玉石鎖銼之類,罷中國之驛遞以供之,廣布奸回,乘機肆隙,豈肯終能賓服乎?為今之計,將欲興師遠討,則中國之兵馬錢糧日見消耗,各鎮不寧,凶荒屢奏,斷難舉也。莫若閉關絕貢,永不與通。但閉關絕貢議者,以為土魯番可罪矣,而諸夷未得罪也,一例絕之,恐眾敵於我。以臣觀之,土魯番橫行西域,雖天方國、撒馬兒罕等皆聽其驅制,縱使稱貢,亦求路於此,抑或者近日所貢獅子、西牛、西狗等物,亦土魯番假冒其名以誘中國耳!今日止曰,邇者土魯番糾眾敢犯甘肅,逆天道,背國恩,今絕其貢,方命守臣整兵往問其罪。諸夷效順者,亦暫止入關,恐叛服難別,俟數年察其情偽,再行議貢,則亦未嘗直拒於諸夷,諸夷或者結怨於土魯番矣。

待甘肅之士馬差強,潛住之奸回淨洗,元氣充養,邪惡驅退;待乏其常物之用,屈其悍慢之心,困絕之久,入我範圍,然後徐議之:或要其立哈密而為甘肅之蔽,或斥其守封疆而開沙、瓜之境。縱使入貢,必使處寓有所,而交易有時;稱進有防,而遣歸有限。未若今日回、漠雜處,守臣朝議於公府,奸細夕達於種類,幾釀成今日內應之變也。

既絕其貢,將拿獲奸回寫亦哈信等俱各再審無異,依律處決。其餘進貢及寄住甘肅者,各訪別意向,或布處陝西各邊,或遷徙兩廣、福建等處。所貢獅子、西牛、西狗,皆解其檻而縱之關外。甘肅地方儲積糧草,閱實軍馬,但遇侵犯,即行征剿,則回賊之患庶乎可除,而甘肅重鎮方可為國家有矣等因奏。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

該兵部會同太保兼太子太傅、武定侯郭勳等,吏部尚書廖紀等覆題。議照:招攜討叛,聖王馭戎之權;納貢稱藩,外夷效順之體。今土魯番雄據西域,吞噬諸夷,將我朝所立哈密忠順王前後夷滅。其罪已不容誅而猶容其通貢者,朝廷以遠夷犬羊,不足深較,姑示羈縻而已。彼乃益肆奸黠,包藏禍心,無故興師二萬,謀奪我之地土,假貢使以探虛實,倚同類以為內應。幸仗宗社威靈,守臣宣力,殲彼大酋,失勢遠遁,雖城池無恙,而村寨居民不勝踐蹂。似此狂狡,為患逞疆,縱未能勒兵遠討,豈可復容入貢?或謂西域國多,理難盡絕。蓋今次入寇,實亦借助諸夷之兵。貢道不通,則中國貨物不入西域,而諸夷歸怨,亦足散其黨而離其心。數年之後,果能悔罪,復還哈密之封,再為議處。所據閉關絕貢,揆以今日事勢,宜從守臣之請,不必疑阻。

其謀為內應寫亦哈信等一百六十七名,搜出私書,藏有兵器,事跡顯露,宜真極刑。但人犯數多,先已奏行彼處巡按御史再加詳審,情真罪當,照例轉詳待報處決,如有冤濫,即與辯理。原發涼州等城監候各起進貢並貢回哈密、土魯番夷使,查得先年曾有遷發兩廣事例,但今人眾,難以一槩發遣。合無於內量為查審,奸黠頭目數十人及寫亦虎仙遺下家丁哈剌丹兒等五十一名,俱發兩廣地方安置。其餘隨從夷人並盤出大黃、頑石等項,及隨身財物,俱令帶回,並冒稱撒馬、天方等國夷使,通行所在官司,差官撥軍,逐程管送出關,不許沿途延住。

但臣等今日會議,止據所奏,參酌處分,而事情隔遠,未必悉中機宜。為照提督三邊軍務尚書楊一清素諳邊情,練習事體,合無將前項所議事情,仍行本官再加審處。如果相應,依擬施行,中間或有窒礙,應合另處者,徑自具奏定奪等因題。奉聖旨:「是。這所議事情,還行與楊一清著再加審處,奏來定奪。欽此欽遵。」備咨到臣。

行間,又準兵部咨,為整理邊務以備虜患事,該提督軍務本部尚書金獻民題前事,內一件議處回夷。照得土魯番回夷僻在西隅,其人貌惡而心險,自漢以來,叛服不常。我太祖高皇帝奄有萬國,制誥不許回回入貢,蓋深燭其情而洞其心也。永樂後始復來貢,一時守臣失於防微,縱其商販馬匹而不知禁,任其遲延歲月而不知促,由是我之虛實險易,無不周知。成化八年,哈密王脫脫故絕,酋長速壇阿力將王母並金印搶去,占據其國。逮後罕慎繼立,速壇阿黑麻者,弘治元年,又將罕慎殺死。陝巴繼立,弘治七年,又將陝巴執去。自此得慣,累為邊患。朝廷震怒,命將征剿,閉關絕貢,各夷方知悔罪,遣使送還陝巴,由是貢路復通,往來無忌,而肅州寄住之回益多矣。正德年間,速壇滿速兒大肆奸譎,又將哈密王執去,占奪城印,聲言要犯甘肅。該前鎮、巡官具奏,欽命都御史彭澤,統領兵馬,並帶錢糧賞賜,前來經略處置。回賊慮其閉關絕貢,照舊遣使紡款,獻還金印,一以緩我師,一以釋我疑,然貢使未入金城而賊兵已過嘉峪矣。

臣惟中國之於夷狄,因時納貢,厚往薄來,非徒得其向化之心,實欲弭其侵邊之患。前項回賊旋侵旋貢,旋貢旋侵,奸謀狡計,大略如前所陳。茲者天奪其魄,自來構釁,挫衄遠遁。但彼之日用資我者甚多,竊恐失利日久,乞哀求貢之請又在旦夕矣。即今河西地方民窮徹骨,萬一見之不真,復聽入貢,必將浚民之膏血為之飲食,勞民之筋骨為之役使,驛路騷擾,雞犬不寧。臣恐河西兩鎮之軍民,十五衛所之疆埸,終當被其擾壞也。

臣願自今以後,遇彼求貢,宜下明詔,聲其累世不恭之罪,閉我關門,絕彼貢獻。申命該鎮守謹斥烽堠,益嚴兵備以待之,則彼之奸謀破沮,狡計無施,河西垂首待盡之民,庶幾其有更生之望矣。

又一件,議處夷使。照得哈密衛、撒馬兒罕、天方國等處夷人,嘉靖三年內,各帶方物入貢,甘肅鎮、巡官陸續驗放入關,已到莊浪等處住歇。近因回賊擁眾入寇,各該官員恐為內應,俱各禁治羈候,奏請定奪。除各官訪有實跡者不敢輕議外,其餘慮有變而未見指實者,臣竊有言焉。

夫外國之人,深情厚貌,内應之謀,難保必無,但帝王之於邊人,如天地之於萬物,以誠信為本,前項夷使,若以為詭譎難信,始不當驗之入關,若以為舊例當貢,今不當置之於法,況彼以貢獻為名,既入我國,而遂誅之,則類於殺降,外國聞之,疑我誘殺使臣,望風規避,不肯入貢,豈不自生疑二,自開邊隙,乞勅該部,從長計議,轉行甘肅鎮巡官,將前項夷使,再加詳審,務要訊訪得真,議擬允當,如無指實,即便差人伴送來京入貢,量加賞賜,以慰其心,若是事出風聞,情有可疑,亦要省諭遣還,不必深究,如此庶情法不偏,恩威並著,敵人知所感畏,而將來之患可息矣,等因,該兵部議,查得先為捉獲姦細,搆引大勢,回賊犯邊,奪取地方等事,巳經會官題奉聖㫖,是,這所議事情,還行與楊一清,著再加審處,奏來定奪,欽此,巳經欽遵,去後,今所奏事情,與本部原會官議處,大略相同,别難再議,合仍行提督軍務尚書楊一清,查照先今事理,一併再加審處,具奏定奪,節該奉欽依,准擬,欽此,欽遵,通咨前來,為照甘肅鎮巡等官,都御史陳九疇等,巡按陜西監察御史盧問之,并提督軍務尚書金獻民,後先論奏,皆欲閉關,不容土魯番入貢,及欲查審姦回敵使,遷徙發遣等項事情,追論先年之失䇿,叅以今日之事勢,斟酌情法,委曲詳盡,節該兵部會官議處,已有定見,而朝廷又欲行臣再加審處奏來定奪。蓋聖明軫念邊方事重廣聴博納深慮却顧必欲事中。機宜萬無一失但臣雖舊曾節制陜西諸鎮相離二十。餘年人情事體恐不盡同況前項敵人犯邊求貢等項。俱係近年事情臣今初到地方見有敵衆數萬竊伏河。套窺伺方將經理陜西延寧三鎮兵馬錢糧防禦甘肅。相去尚逺未得親去巡歷古語云終身坐談不如一時。之親見彼處鎮巡重臣及守巡管糧三司官員親履其。地目擊其狀知之必真合行諮訪採擇詢謀僉同庶無。遺患且各種敵人除謀為内應舍音和珊等一百六十。七名捜出私書藏有兵器事跡顯露先巳奏行巡按御。史詳審情真罪當照例轉詳待報處決如有冤濫即與。辨理别無施行外其原發涼州等城監候各起進貢并。貢回吐魯番夷使各官欲查照先年事例遷發两廣地。方安置充軍兵部會官又稱人衆難以盡發要於内量。為查審姦黠頭目數十人及舍音和珊遺下家丁哈喇。岱爾等五十一名俱發两廣地方安置其餘隨從敵人。并盤出大黄頑石等項及隨身財物俱令帶回通行所。在官司差官撥軍逐程管送出關不許沿途延住緣前項夷人不知今仍在涼。州監候或又分送何處監羇未經查明其冒稱賽瑪爾。堪天方等國夷使都御史陳九疇等奏内要行分處腹。裏地方不必起送還國暫住數年另作議處尚書金獻。民奏則以為彼以進獻而來既驗之入關不當置之於。法似合中國所以待回夷之體但前項夷人并貢物亦。未知見今羇留何處相應查處巳經移咨甘肅巡撫都。御史寇天叙會同鎮守太監總副將官及督同二司巡。守管糧并行都司官從長計議熟思審處今後吐魯番。應否照依衆議閉我關門絶其貢獻永不與通惟復中。間别有窒碍今當作何區處其監候各起進貢并貢回。哈密吐魯番夷使見在何處監候各若干名應否盡行。發遣两廣地方安置充軍惟復查審奸黠頭目數十人。及舍音和珊遺下家丁哈喇岱爾等五十一名照例發。遣两廣安置其餘通行所在官司管送出關其冒稱賽。瑪爾堪天方國進貢敵人見在何處應否照依都御史。陳九疇所奏該部所議一體差官撥軍管送出關歸國。惟復量照尚書金獻民所奏甘肅鎮巡官再加詳審訊。訪得真如無指實差人伴送來京入貢若是事出風聞。情有可疑亦要省諭遣逺不必深究俱早為查議作急。咨報前來以憑叅詳定處回奏月久未報又經節次行催去後嘉靖四年十一。月内臣自延寧巡邊回還套内敵衆逺遁地方稍寧方。欲親詣甘涼地方處置前事本年十二月内准吏部咨。為傳奉事奉欽依行取回京切思前項敵情節該廷議。題奉明㫖行臣審處奏來定奪巳經半年之上尚未覆。奏心不自安專差都指揮同知楊佑齎文前去守催議。報臣起程行至西安府華州地方方據各官咨報前因。切為吐魯番敵人蘓勒坦阿里以來種惡數世殘滅我。哈密封國擄王母戕哈尚執善巴誘拘蘓勒坦伊蘭搶。奪金印占據城池為患幾六十年累朝列聖深懷以大。字小之仁兼體王者不治邊人之義文告之辭先後繼。出撫夷之使相望於道彼番逆天背命怙終不悛嘗興。問罪之師而又不忍為犁庭掃穴之舉嘗下絶貢之詔。又因其納款而許之復通致使姦回以哈密為奇貨可。居蔑中國之莫能制命數年之前戕殺肅州將官去年。復大舉深入圍困甘肅城堡聲言要奪地方罪大惡極。神人之所共怒王法之所必誅都御史陳九疇御史盧。問之尚書金獻民等後先所議皆欲閉關絶貢辭義嚴。正推論詳悉巳經廟堂大臣叅詳稱允為今之計必當。出此更復何言看得巡撫甘肅都御史寇天叙會同鎮。守太監董文忠總兵官都督姜奭副總兵趙鎮等議稱:自古懷柔逺人,自有定體。我朝撫待四國,亦有常道。前項所擬,乃一時權宜,未為經久之計。吐魯番於我中國所利甚多,若終於拒絶,則失其所以為生,彼亦不能帖然安静,必先時復遣兵騷擾我邊。況我邊疆之守與不守,係於邊備之修與不修,初不係於回人之通與不通。使我邊備誠修,回夷通亦可,不通亦可。我邊備不修,通固不可,不通愈不可。吐魯番酋所以敢屢肆逆命者,勇悍難制,固敵人之常性。然以正德年來觀之,我亦有可乘之釁也。為今之計,惟在修我邊備,使糧草充積,士馬精彊,城堡堅完,烽火嚴明。彼來求和,則責以大義,峻詞謝絶。彼來侵掠,則整㮶兵馬,痛加剿殺。使彼求通不得,侵掠無獲,數年之後,必悔罪納欵,還我哈密,歸我搶掠男婦。度其誠懇,姑容入貢。既通之後,必須查照祖宗舊規,處待有道,使彼無詞可借,無隙可投。如此,庶恩威两盡,不悖古人柔逺之道等因。叅詳所議,蓋各官均有地方之責,知敵患之難測,恐兵糧之不繼,將來果有大舉侵犯,兵力難以支持,萬一僨事貽患,重典難辭。故雖不敢遽為通貢之言,以拂衆論,亦不能終主絶貢之議,以貽後艱。度彼度巳,有不得不然者耳。臣去年題為傳報回賊聲息事,内稱:禦戎無上策,自治為上策。今甘肅地方兵馬寡少,錢糧空乏,城堡無金湯之固,戰馬無充廏之良,原額戎伍逃亡接踵,而其名徒存,見在軍人饑寒困憊,而其形徒在,巳且未治,何以治人?内之不安,何能攘外?近詢之邊人,又有不止於臣之所言者矣。且正德十一年肅州之釁,將官被其戕殺,兵民遭其荼毒,去年甘州之寇,寨堡殘破不知若干,人畜殺掠何止數萬,比之正德十一年又復數倍。彼為守臣者,寇之未來既不能阻遏,寇之既至又不能截剿,滿其所欲,得利而歸,乃輕信下人之言,以為蘓勒坦莽、蘓爾雅穆拉俱被鎗砲打死,遂以殱厥大酋之功,而掩其殘破地方之罪。今二酋固無恙也,雖和卓塔、濟迪音之死,稍雪邊人之忿,然既不曾大遭剉衂,豈有懲戒?所以去年三月,復遣其酋首托克托布哈領兵數百,竊伏邊境窺伺,幸而永昌將官馬雲輩襲殺敗走,斬其渠魁,庶足稍剉其鋒。況先年吐魯番之敢於殘滅哈密者,皆因哈密姦回如舍音、和珊輩主使,各官所論誠是也,朝廷亦巳明正典刑矣。而其近年之擾我藩籬,肆行無忌,始固有以致之,後又有以激之,鎮巡所謂有可乘之釁者,以此敵人節遞番文,亦往往歸咎於人。夫既不能制其命,又無以服其心,我能絶其入貢之路,不能阻其犯邊之路,倘此敵始終不悛,糾衆復入,而我殘壞之寨堡修葺未完,創傷之兵馬元氣未復,甘肅之地豈堪再破壞耶?且腹裏人民饑寒所迫,輒相嘯聚為盜,彼强盛之衆既失其所以為生豈肯坐以待斃侵。犯之謀勢所必有及照河西一線之地西寧有額布勒。之賊住伏為患莊浪有後山之敵時出剽掠倘或二寇。並作我之兵馬西禦回夷東備敵衆不知有餘力否也。客兵雖數萬可以調發而倉廪在在空虚將何取給事。勢至此恐無善終之策矣臣愚請及今空隙無警之時。宜因其求和行令甘肅守臣差遣的當撫敵人員同差。來貢使及寄住屬番譯寫番文責諭蘓勒坦莽蘓爾雅。穆拉等大意以為爾等棄蔑天道違背國恩數犯不悛。罪不容赦羣臣皆請調發各鎮精兵三十餘萬直擣爾。巢聲罪致討天皇帝好生之德念爾夷地人民亦是朝。廷赤子為惡之人固自有數大兵所至誅剿無遺聖心。不忍止令守臣閉關絶貢永不許通今爾屢遞番文再。三求貢情辭懇切今特令人省諭爾果有悔過實心將。原封蘓勒坦伊蘭送出還國將爾戍守哈密之人俱各。掣回仍查近年教唆爾犯邊首惡人犯械送甘州三堂。衙門明正其罪及將所搶掠甘肅一帶城堡軍民人口。盡行送回待鎮巡官奏聞朝廷將爾既往之罪一切赦。宥許爾照例通貢不絶爾之衣食保全爾之生命仍將爾進貢在京在途夷人。除罪惡顯著外其餘各各發遣出關歸還爾土若不依。聽前言斷然閉我關門絶爾貢路倘爾復來侵擾我地。方巳命守臣調集大兵痛加誅剿爾悔之晚矣如此諭。之庶幾開其自新之路緩其入貢之謀我得以及時修。飭邊備料理兵糧若奸回不肯悔過我之内治既修寇。至有以待之以守則固以戰則克地方可保無虞矣天。下之事有理有勢理經也勢權也守經而不達權原理。而不及勢其不貽禍人家國者幾希矣閉關絶貢理也。經也許其自新勢也權也如前所處彼縱有狂謀無詞。可執所謂權而不失其經也論者動舉漢光武時事為。言夫光武固嘗謝絶西域休息生民是時兵精將勇彼。聴則中國晏安不聴則遣兵伐之其勢在我而不在彼。今日兵將强弱視光武時何如恐我不能持其勢以臨。之故不得不權為之處也我累朝列聖豈欲甘其背慢。而常撫之以恩良以逺敵不足深較亦恐結釁於彼以。勞我人馬耳夫既不能行之於先年整暇之時而欲圖。之於今日破壞之後可乎至於處置敵人除謀為内應。舍音和珊等一百六十七名巳行巡按御史詳審情真。罪當照例轉詳待報處決如有冤濫就與辨理徑自施。行外其原發涼州等城監候今寄監蘭州臨洮府鞏昌衛三處哈密進貢敵人。密里色埓等三十名及莊浪衛見監貢回哈密敵人除。病故外有瑪哈瑪特等一十四名并土魯番進貢未回。敵人們拉阿卜都拉等二十八名哈密進貢未回夷人。巴延塔克等二十二名都御史陳九疇等奏要照例遷。發两廣安置兵部會議又稱人衆難以一槩發遣要於。内量為查審姦黠頭目數十人及舍音華珊家丁哈喇。岱爾等五十一名俱發两廣安置今據各官議稱各夷。中間姦黠難以審辨相應與哈喇岱爾等俱發两廣安。置臣恐本夷日後悔過納款乞還進貢敵人無從發遣。歸國合無將舍音華珊家丁哈喇岱爾等五十一名先。行盡數發遣两廣安置仍將見監敵人密里斯拉等三。十名又瑪哈瑪特等一十四名與進貢未回在京在途。土魯番敵人們拉阿卜都拉等二十八名哈密敵人并。巴延等二十二名俱暫且羇候腹裏所在地方待候敵。情向背已定另為議處其見監莊浪衛天方國貢回敵。人母滿刺丹等三名賽瑪爾堪貢回敵人圖爾遜等五。名見監永昌衛賽瑪爾堪貢回敵人一名巴莽并進貢。未回賽瑪爾堪敵人九十九名天方國敵人一十六名。雖真偽難辨但彼以貢獻而來我既驗放入關若疑其。詐冒則又無實可據合行在京在途官司催促前來與莊浪永昌寄監者鎮巡。官陸續驗放出關遣歸本土其原帶方物并隨身財物。聴其領回不許官司侵尅重失逺敵之心人情事體似。為稳便然今日之所以處番敵者非轉欲恃通貢為長。策以紓後日之患也其所重在於修内治以待之耳宜。仍勅甘肅鎮巡官朝夕警惕無忘敵人嚴斥烽堠申明。紀律修葺城堡整飭器械振威武以警外夷之心明賞。罰以作我軍之氣將節次發去官銀趁時廣積糧料草。束務勾客兵萬餘數月支用倘有不敷作急議奏上請。定奪兵糧有備則河西安河西安則關陜安而中原安。矣以後敵人若果輸誠納款容其入貢宜如御史盧問。之所言必使處寓有所而交易有時稱進有防而遣歸。有限其始至也嚴禁邊臣不許侵其貢物而減其供應。之費其既入也嚴督各該地方不得任其遷延而勒其。貿易之資夷心既得則邪謀不生貢道之通不足為吾。病矣臣老矣不敢雷同附會以陷欺罔之罪謹疏其所。見所聞者如此但恐精力衰耗志慮疎淺況又不曾親。詣彼處地方豈敢自以為是如蒙乞勅兵部叅詳可否。會官議處上請聖裁倘有疎漏未愜衆情合無仍行新。任提督尚書王憲再為審處具奏緣係捉獲姦細搆引。大勢回賊犯邊奪取地方及節奉欽依著再加審處奏。來定奪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專差承差王經邦親。齎謹題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