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邊務事

欽差總制陝西、延綏、寧夏、甘涼各路軍務都察院右都御史臣楊謹題,為邊務事。

臣於本年五月初四日,在於原籍直隸鎮江府丹徒縣,該錦衣衛舍人王諫裔捧節該欽奉敕:「今仍命爾總制陝西、延綏、寧夏、甘涼等處各路邊務。欽此欽遵。」

除具本謝恩及將起程日期奏報外,伏念臣本書生,不諳戎務,誤蒙簡命,夙夜兢惕,不敢自寧,兼程前進,本月二十一日,到於陝西地方。訪得寧夏叛逆首惡周昂、何錦等,已就擒戮。蓋由皇上神武布昭,德威遠被,不待加兵,地方底定,誠宗社萬億年無疆之休也。臣切恐大變之後,人心驚疑,或有潛入套中,遁往山後,勾引虜賊,重為後患。已經出給榜文,差官星馳齎往彼處地方張掛,奉宣朝廷德意,曉諭四衛官軍人等:除有名首惡不宥外,其餘脅從之徒,已有節奉詔敕宥免恩例,各安職役,照舊生理,無懷驚疑。各該部領官員,務要加意撫恤,不許聽人讎攀誣指,濫及無辜。若是原謀首惡未曾捉獲盡絕,亦要設法擒拿,毋令潛逃,引賊為患。臣仍兼程前去,欽遵相機行事,防禦虜寇外,緣係緊急邊情事理,為此,今將臣到於陝西地方行事日期具本,謹具題知。

為眾官反逆殺死鎮巡大臣等事

題為眾官反逆,殺死鎮、巡大臣等事,準兵部咨,該本部題前事。

會官議得:慶府安化王寘鐇叨居遠裔,安享厚祿,不知感恩圖報,卻乃逆理亂常,父結逆賊何錦、周昂、丁廣等,謀為不軌,戕害重臣,反形已彰,天誅難逭。伏望皇上斷以大義,先將寘鐇削去封爵,俟擒獲之日議罪。再乞命將專征,聲罪致討等因具題。奉聖旨:「寘鐇交結羣小,殺害鎮、巡重臣,占據城池,索要軍馬地圖,反形已露。卿等既這等說,遣官祗告宗廟,革去寘鐇王爵,正名討罪。著都察院右都御史楊提督軍務,涇陽伯神英掛平胡將軍印,充總兵官,一同節制京營並陝西、寧夏、延綏、甘涼各路軍馬,前去剿殺。各寫制敕與他。欽此欽遵。」備咨到臣。

切照逆賊何錦、周昂、丁廣等交結寘鐇,潛謀不軌,罪惡滔天,神人共怒,天討之所必加,大義之不容已。皇上軫念西土蒼生,恐遭荼毒,致煩京營人馬,冒暑遠征。此與虞舜有苗之征,高宗鬼方之伐,異世而同揆者也。

臣初到陝西,提督軍務敕書尚未齎至。各鎮將官相離尚遠,末據呈報。傳聞鎮守陝西總兵官曹雄,與寧夏遊擊將軍仇鉞內外約應舉兵,將周昂擒斬,何錦等捉獲,寘鐇拘禁在官,軍民安堵,地方無事。此皆仰荷宗社神靈之福,皇上聖武之威,將帥效忠,士卒用命,不逾兩旬,罪人斯得。若使曠日持久,此賊外引胡寇,內扇人心,為患誠難測度。臣今仰遵敕旨,星馳前去,撫諭軍民,申明號令,務俾經久無事。但入關以來,道路相傳,京軍將至。此風傳至寧夏,彼反側之徒,未免心懷驚疑,恐生他患。況時方盛暑,迤西一帶水土鹹苦,人馬易生疾疫,其可慮不獨糜費糧草而已。

竊料各鎮將官必已將事寧緣由具奏,此時廟謨必有區處。若待親到彼處,方才論列,不無躭延月日,徒勞人馬。但地方安危所係,臣責任重大,不敢不言。伏望聖明乞敕該部查議,如果各鎮奏報事寧,合無將京營軍馬急為取回,以安反側之心,以免供億之費,不勝幸甚!

緣係取回京軍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旨。

為擒獲同謀叛賊撫諭軍民以靖邊境等事

題為擒獲同謀叛賊,撫諭軍民以靖邊境等事。

臣自到陝西地方,節據鎮守陝西、寧夏總兵官曹雄、楊英各呈稱:擒斬叛賊,地方寧靖緣由前來。訪得彼處人心驚疑未定,此蓋愚昧之徒自知罪不勝誅,故寬釋之詔雖降,而反側之情未安。臣將朝廷誅剿首惡,分別脅從德意出榜,差官齎去,張掛曉諭:一應官軍土漢人等,各安職役,勿懷驚疑。部領官員加意撫恤,不許聽人讎攀誣指,濫及無辜,及詢軍民疾苦,禁革各衙門科擾剝害情弊,俱通行外,

續該欽差總督軍務御用監太監張永訪得。前項叛賊,首惡造意者雖已斬獲,其同謀黨惡者實多脫漏。節差旗牌官楊義、山玉、王瓛、谷大中等星夜兼程前去寧夏地方,督同鎮、巡等官,將未獲同謀賊黨夜不收申居敬等五十八名陸續捉獲監候。及又書寫大字榜文,宣布皇上恩威,曉論本城官舍軍民人等,俱要安心樂業,各保身家。彼處人心,始漸安妥。

本年六月十二日,臣等俱到寧夏靈州守禦千戶所。據寧夏鎮、巡等官總兵官楊英等呈稱:先獲寘鐇並的親宮眷台溍等及反賊何錦等,連的親家屬並後獲同謀反賊申居敬等共四百五十五名口,先解過河聽候等因。臣會同欽差總督軍務御用監太監張永議照,各賊未經查審,恐有異詞,及看得各該守臣各呈原奏本內事情,多有不同。會案通行,帖仰鎮守陝西總兵官曹雄,會同寧夏鎮守太監張弼、總兵官楊英、巡撫都御史馬炳然、巡按御史周廷徵,督同都、布、按三司委官,審取供詞,分別造意根因,首謀、共謀、脅從等第,及行巡按御史周廷徵,督同守、巡官員,查勘各官原奏報功次,務取歸一情詞回報。

續該太監張永據寘鐇男f2栝妻沈氏哭說,被拿之時,混失三歲幼男喚名老哥兒等情。看係寘鐇嫡派親孫,就差頭目劉奎及帖仰鎮、巡等官,當將幼男老哥兒尋獲,見在。及又看得寘鐇見患傷寒病症,何錦亦患噎食病症,各令撥醫調治,及宮眷人等,已選良善婦人看守,供送飯食,各施行外。為照寘鐇肆行反狀,非何錦等不能起事,何錦等非申居敬等同謀,不能張威。彼此結構為惡,占據城池,索要軍馬地圖,殺害大臣,鑄造銀印關防,偽封官爵,意欲構連鬼虜,侵犯邊疆。幸而仰仗宗社威靈,聖神妙筭,旬月之間,盡遭擒戮。所據同謀叛賊實非脅從之比,若不從重處治,無以示懲天下。除待各賊問明,將寘鐇眷屬伴送,何錦等家口押解赴京,並追收冊印、官服、儀仗等物,及追各賊家產財物,籍沒入官,與各鎮官軍獲功大小,俱另行具奏外。

緣係擒獲同謀反叛賊寇及撫諭人心以靖邊境事理,為此具本,謹具題知。

為謝恩事

奏為謝恩事。

頃因寧夏賊臣何錦等叛逆,臣奉敕總制陝西各路軍務,前撫諭誅剿。正德五年五月三十日,行至西安府乾州。據寧夏差百戶蔡明赴京奏事回還,齎捧節該欽奉敕諭:「今命太監張總督軍務,涇陽伯神英掛印充總兵官,爾就彼提督軍務,統領京營官軍三萬員名,調集陝西、寧夏、延綏、甘涼等處漢土官軍人等,分路進剿,一同行事。事寧之日,星馳奏報,爾仍在彼總制軍務。欽此欽遵。」

續該冠帶舍人楊秀領齎內府公文,欽奉聖旨:「賞差往寧夏等處剿殺賊寇、提督軍務都察院右都御史一員楊銀三十兩,紵絲二表裏,內大紅織金胸背獬豸一表裏。該衙門知道。欽此欽遵。」備雲到臣。

除欽遵收領,望闕叩頭謝恩外,伏念臣本書生,不諳軍旅,誤蒙簡命,授以提督軍務之權,重以白金文綺之賜。仗天之威,臣等未至地方,將臣宣力,士卒用命,罪人斯得,邊境底寧。臣感恩徒切,深愧無功,惟當罄竭庸愚,修舉邊務,勉圖來效,以塞厚責。臣不勝感激仰戴之至。

緣係謝恩事理,為此具本,謹具奏聞。

為遵奉敕諭起解反逆賊寇事

題為遵奉敕諭,起解反逆賊寇事。

據鎮守陝西總兵官、署都督同知曹雄會同鎮守寧夏都知監太監張弼、巡撫寧夏右副都御史馬炳然、鎮守寧夏總兵官、署都督僉事楊英、巡按陝西監察御史周廷徵各呈前事。行據陝西都司等衙門都指揮僉事陳善呈,會同陝西布政司右參議許莊、陝西按察司副使黃繡,將先後擒獲何錦、申居敬等取出,責與革爵安化王寘鐇面證,逐一研審原先起謀根因,首謀、共謀、脅從情節,及見在、殺死、病故人犯姓名,明白取具備細供詞。除偽封將軍銀印、關防並封官命詞、告示板榜及各犯家財產業另行外,今將取到供詞呈乞施行等因。

據此案查,先蒙欽差總督軍務御用監太監張鈞帖,會同欽差提督軍務都察院右都御史楊議行前事,已經會行去後,今據前因,各職恐有不的,會同重取何錦等一〔干〕人證到官。

審據何錦供:年四十歲,原籍直隸廬州府六安州人。先任寧夏右屯衛後所百戶,招軍陞副千戶。正德三年,納銀授都指揮僉事。

正德元午,有先未殺寧夏衛儒學生員孫景文、黜退生員孟彬、史連,不時常往今革爵安化王寘鐇府行走情熟。一日酒後,寘鐇向孫景文說:「曾有人相我有帝王像貌。」又有寄住未到師婆王九兒會跳鸚鵡神,每神降時,就呼寘鐇是「老天子氣以此,寘鐇動心。因無兵權,一向延捱,不得起手。

正德三年七月十五日,有例納銀陞職,錦與先未殺都指揮周昂,央挽孫景文作保,錦借寘鐇銀二百七十兩,周昂借銀二百兩,俱納級陞都指揮,以後往來稠密。

正德四年八月內,寘鐇使令未到校尉史成,邀請錦與周昂、孫景文、孟彬、史連及先前在府唱詞無目人張會通到府。吃酒間,寘鐇言說:」如今時世不同,人民難過。人說我有天分,你們若肯扶我為主,必成大事「等語。錦與周昂等各聽允,當就對天發誓,不許泄漏事情。彼有今在官本府教授高元吉不能覺察。

正德五年正月初六日,遊擊將軍仇鉞因有聲息,領兵往玉泉營按伏。本年二月內,有周少卿前來寧夏丈量地土。三月二十三日,又有分守關西道侯參議亦到寧夏催糧。本月二十六日,寘鐇向錦等謀說:「你們拖欠錢糧、馬價數多,追徵緊急,人心慌亂,正好乘此機會,將前者所謀大事舉行,人無不從,但恐人少不能成事。」錦等聽記,因思先未殺指揮丁廣,千戶楊泰、陳宗、胡濟、王輔,百戶魏鎮、陳賢、朱霞、姚鐸、雷英、李榮、李森、劉鉞、何銳、胡璽等多係掌印管屯、管隊官員,常受比較,必然忿恨,易於糾合。錦謀令孫景文置酒,將各官與孟彬及教讀殷哲請到孫景文家內。會飲間,孫景文說:「你眾人錢糧、馬價無從辦納,不時比較,何日是了。今安化王筭有天分,要舉大事。若肯取巧將三堂殺了,扶立安化王為主,必定成事。我們同享富貴,卻不強如比較吃打。」丁廣等意正忿恨,各稱情願等語。隨即孫景文開具姓名,當天焚香發誓,及吃血酒。就計說:「著安化王殿下置酒請三堂到府,眾人齊來,將他們殺死,奪了兵權,傳檄起兵,有何不可!」謀畢,眾人說:「好。」各散。次日,孫景文向寘鐇備說前情,回報甚嘉。本日,寘鐇思起平虜城充軍逃回千戶徐欽常在府內藏躲,必肯從謀。又令先未殺儀賓夏琳親去平虜城與徐欽約謀,轉約先未殺百戶朱洗,舍人蔣泰、程保、胡英、賈浩、朱成、王卿、孫浩、張閏、楊舉、徐愷,軍人陸原保並見在張欽等到家。說稱:「安化王要替寧夏人做主起兵,差人來約我們,此事有益,不可推卻。」各人亦就依聽,約定下月初五日早到城。當令夏琳回說。三月二十九日,姜總兵分付周昂挑選精銳夜不收五六十名,遇警前哨殺賊。周昂思得前項謀事人少,正合機會,於四月初三日,選得在官夜不收申居敬、馬官保、鎖七兒、耿婆孫、史三、張成、陳旺孫、陳均生、陸升保、楊敬先、龐守信、鄒貴二、施官得、宋驢兒、朱千升、陸巴子、匡升、王興、古興兒、任從義、竇克敬、韋名四、孫昇保、林伏進、夏保保、張成、李榮關、朱永年、王天惠、張友文、鬱小一、馬五、安伯狗、陳拜拜、陳士中、郭雙孫、謝官音奴、張禮、谷顯中、劉文善、李安子、侯得、朵列哥、李伏二、吳成、林雄、韓當兒、芮和、姚正、楊長孫、倪小弟、張來兒、汪成、沈官兒、王子厚,先未故尤全、羅漢、藍真、鄧全、戴平共六十名,著令常在身邊跟用。本日辰時,寘鐇差今在官同謀百戶李蕃前去邀請三堂並周少卿,假說與新來李太監接風,約至本月初五日會飲。初三日午時,副總兵楊英因有聲息,領兵往楊顯堡按伏。初五日早,周昂聚集申居敬等到家,將大門關閉,向申居敬等言說:「如今追並你們欠的馬錢至急,今日又該比較。人說安化王有福,你眾人肯跟隨我扶助安化王為主,得了天下,你我眾人都做了大官。」各人忻喜承應。當即取出線香一把,令眾人當天各拈香說誓,及各與酒三鍾。飲訖,就令在家伺候。隨差先未死夜不收藍真前來與錦說知。錦就使令未到周全保前去請丁廣、孫景文、胡璽分投相約楊泰等,俱至周昂家內取齊。周昂等又計說:「今在官指揮張欽係管夜不收把總官,若不用他,恐有後害。」就令魏鎮前去賺請張欽亦到周昂家內,備說前情。張欽依從。寘鐇復差李蕃前來周昂家內言說:「止請得姜總兵、李太監、鄧監槍到府,其餘不來。」是錦同周昂、丁廣等佯言要出兵截殺,各帶家人伴當,並申居敬等各披執軍器,將各巷口把住。寘鐇令先未殺本府儀賓高嵩、夏琳、千戶王環、家人王保,並孟彬、殷哲與先未故高聰男高士俊,今在儀賓韓廷璋各藏兵器,先在殿後埋伏,及令今在官知情內使姚玉、施恩、田成、韓宣、王堂在傍隨侍。彼有今在儀賓謝廷槐來府伺候,方才知覺,事已窘迫,只得在傍答應使喚。寘鐇先與各官把酒。序坐間,錦等領前項夜不收人等到於安化府前,一齊撲入殿內。錦與高嵩等各執鈈刀,裏外相合,丁廣並弟丁二哥子、魏鎮將姜總兵砍訖二刀,不死,錦照頭臉再砍一刀,方死。高聰、高士俊、高嵩、王保將李太監殺死。高嵩、高聰又與楊泰、姚鐸將鄧監槍殺死。錦同周昂、丁廣當率官軍前去都察院,又與姚鐸、陳賢、胡璽將安都御史當堂殺死,正遇都指揮楊忠在院稟事,亦被周昂、丁二哥子殺死。史連同未到指揮馮經,並先未殺舍人馮濟,未到閻添孫等一齊到按察司前,將周少卿同書吏屠成、岳寧三人殺死。雷英、姚鐸、申居敬等到鼓樓街遇都指揮李睿,亦就殺死。魏鎮、王輔又到公議府,尋殺侯參議,正遇大使張瓛在內稟事,並與書吏董良佐一同殺死,書吏杜緒、劉倘禮殺傷,侯參議知覺脫走。錦當時差人將各監重囚四十四名盡數脫放,又將各衙門文卷盡行燒毀,又將閒住曲都御史並妻子砍傷,及各官原領制敕、符驗、印信、關防、旗牌、家財人口盡行搶去。不知名軍人夜不收亦乘亂混搶。又令李森將黃河官私大小船並魚船共一十七隻掣去橫城西岸灣泊,委未殺充軍百戶姜永看守。本日,指揮尹清、都指揮劉端,慮恐禍及,急走出城,前去楊顯堡報與楊副總兵知會。

初六日,侯參議被鎮撫楊剛尋獲,捉送寘鐇處。本官不肯屈服,綁送寧夏左衛監禁,言說留著祭旗。及有管糧張通判亦被捉去安化王府內,強逼使用。本日,錦與周昂等率眾扶立寘鐇為主,朝暮朝拜,聽其命令。寘鐇令孫景文寫告示張掛,以收人心。又寫令旨二道,並錦等書二封,差未到鎮撫陳淮、百戶阮宣調取楊副總兵、仇遊擊前來聽用。各官收訖前項令旨書信,心實不從。當日,楊副總兵分付官軍要往王宏堡,彼有都指揮胡顒並各軍士陸續潰散,走回寧夏城內,及將旗牌賈欽祖亂打身死。楊副總兵無柰,只得與尹清往廣武營轉渡靈州去訖。本日,仇遊擊領軍回城。寘鐇令伊卸去衣甲什物等件,方得入城,後將原領遊兵人馬分散各隊。本日,寘鐇又出令旨帖子與姜永今在男百戶姜忠,管河西關遞運所,兼管三十六堡。又寫令旨五張,調取中衛、廣武、興武、花馬池、靈州等處兵馬地圖,及調官軍前來領賞。本日未時,儀賓夏琳原約平虜城官舍徐欽等一十三名方才到城內。有張欽一名不到,寘鐇嗔怪來遲,苦告路遠,饒了。

初六日,寘鐇要動支寧夏倉官銀賞軍,當有張通判說留在後用,不曾支去,卻將寧夏等五衛賞剩冬衣布花銀兩查出聽賞。又差高嵩去慶府並各郡王、將軍人等,逼要金共五百二十六兩六分,銀八千四百八十四兩九錢,各色紵絲四百四十一疋,各色紗一十一疋,各色大絹一十五疋,青白三梭並藍白布共一千九百四十二疋,各色紆絲紗羅衣服八件,金合包一個到府,聽賞官軍。

初七日,守備靈州都指揮史鋪聞知前情,差夜不收李得等分投馳報鎮守陝西曹總兵官並各路將官知會。本日,寘鐇令未到銅匠楊茂鑄銀關防一顆,令未到刊字匠王得洪篆「討賊大將軍」關防字樣在上,先未死銀匠王時雍剔鑿篆文,又偽造黃令旗二十面。又令孫景文寫告諭,王得洪刊板印刷四五百張,散與各處行人,傳示腹裏地方,警動人心。彼有百戶鍾翊、陳仿為因強剝姜總兵家眷衣服,夜不收羅漢為因強搶財物,俱被寘鐇得知,拿來梟首。

初八日早,寘鐇將前項脅要慶王等府金銀段布等物賞犒官軍人等,每官一員,賞段一疋,每征操軍、夜不收一名,連金布等項折算,賞銀二兩,守城軍每人賞銀一兩。

本月十二日,寘鐇封錦為討賊大將軍,就掛前項偽造關防。封周昂為左副將軍,丁廣為右副將軍,張欽為前鋒將軍,魏鎮、陳賢、楊泰、胡璽、陳宗、王輔、胡濟各為都護,朱霞、朱洗、姚鐸、雷英、李榮、李森、王環、劉鉞、何銳、姜永各為總管,封李蕃為儀副。就頒命詞二十二張,見在二張,其餘不存。前項偽官,又每人加賞銀有二三十兩者,有十兩者。錦因夜不收羅漢被殺,藍真自縊,尤全、鄧全、戴平陸續病故,又選今在王得成、於伏佑、尤千頂補。尤千即係尤全親男,王得成、於伏佑不係原謀人數。

本月十三日,曹總兵督發都指揮黃正,帶領遊兵官軍二千四百餘員名,前到靈州駐劄,及節行楊副總兵調集靈州官軍,設法邀取船隻,巡把黃河隘口。本日,巡按周御史在延綏聞知前情,會同榆林三堂,議調副總兵侯勳、遊擊將軍時源等五千餘員名,前來策應。

十四日早,有楊副總兵、黃正、史鏞並都指揮韓斌等帶領遊兵並靈州土、漢官軍共三千餘員名,到河東關地方順河一帶劄隊。又選差官軍中會水手者,共得鎮撫溫良等二百餘員名,渡河將看船官軍射走,奪取原船一十七隻,及軍器等件,掣過靈州東岸。

本月十五日,寘鐇猶恐前該五十八名夜不收不肯用心,又將官銀三百兩令周昂給賞夜不收尤千等,並不記名丁廣伴當一十四名,共七十二名。當令跟隨魏鎮、張欽等齎銀二扛先去廣武營給賞,以收人心。

本月十七日晚,有廣武營協同都指揮僉事孫隆,蒙曹總兵官帖,差人將大小二壩積垛卷埽柴草盡數燒毀。有魏鎮、張欽等到於廣武營城門宣言散賞緣由,勒要開門。孫隆不納,只登城宣言禍福利害,隨令官軍齊用口箭〔神〕〔補〕槍射打。有魏鎮、張欽等帶領人馬復回大壩。

本月十八日,楊副總兵、史鏞、韓斌,照依曹總兵原行寫書一封,令仇遊擊家人仇書童等密齎渡河,潛到寧夏城遞與仇遊擊,約令裏應外合,共舉大事。本日,姜永令在官王泰、劉雄、臧文前去花馬池等處探聽延綏軍馬消息,被把門官盤獲,送閻參將審明,解送楊總兵交收。

本月十九日,有寘鐇向錦等說稱:訪得各路人馬已在中衛、廣武、靈州等處沿河堵截,大小二壩柴草俱各燒毀,船又奪去,誠恐玄開壩口,水來難堵,又恐渡口人馬過來。你們如何處置?錦等計議未定。

二十日,曹總兵領軍親到靈州。本日,有錦等差去巡河軍人報說:瞭見黃河南岸人馬灰塵約長三里,往西行走。寘鐇愈加驚懼。當差錦同丁廣、張欽、楊泰、胡濟、魏鎮、胡璽、李森、陳賢、劉鉞、何銳、姜永等統領馬、步官軍都指揮鄭卿等二千員名,錦等分領一千五百員名,前去大小二壩防守。又分與劉鉞、姜永等人馬五百,前去渡口去處把截,止留周昂在城防守。

本月二十一日,周昂差徐欽去平虜城,調軍馬一百名來寧夏聽用。

本月二十三日早,有寘鐇出城祭祀社稷、旗纛等神,使人喚仇遊擊陪祭。仇遊擊設計推病不出,周昂自來看望。仇遊擊就乘機密令伴當陶斌將周昂抱住。仇遊擊同家人來得,用鐵骨朵打死周昂,割下首級。即開門吹號頭招喚原約遊兵親信官軍楊真等一百餘人,前去寘鐇府內,將朱霞、王環、姚鐸、李榮、孫景文、史連、孟彬、高嵩、夏琳、雷英、陳宗俱殺死,又將李蕃、張會通並儀賓謝廷槐、韓廷璋擒獲,及將寘鐇並宮眷拘係在官,侯參議疏放。就差軍人荀子先馳報曹總兵等處,又差夜不收古興兒、馬保前去大壩堡,向錦等詐說達賊大舉從赤木口入境,攻圍西門,今傳令旨,調錦等領兵回城截殺。是錦等聽信,即發兵起行。有古興兒暗說前情與鄭卿知會。鄭卿隨即布置所部官軍張帖木、鮑本、魏文輕執刀將胡濟、胡璽、魏鎮、陳賢、李森、殷哲、胡英,又到河口將巡河劉鉞、姜永、何銳等俱殺死斬首。錦與丁廣、張欽、王輔、楊泰脫走。錦原掛討賊大將軍關防,倉卒遺失。本日,徐欽帶領原調人馬一百名前來寧夏,見得城門關閉,得知周昂等被誅,隨即帶領人馬復回。行至中途姚福堡,仇遊擊差人連夜到平虜城,著落王指揮差人復到姚福堡,止將百戶朱洗殺了,其餘軍馬回城。徐欽逃走,不知去向。有在官周升長、陳敬祖係徐欽伴當,止知跟馬,不知別情,因徐欽逃走,拿解寧夏收監。

二十四日,錦與丁廣、楊泰、王輔走到賀蘭山外地名哈喇木墩,被遊兵百戶馬聰、土達馬旺、金寬、夜不收陸華等將錦與丁廣捉鎖前來。楊泰、王輔俱被眾軍亂箭射死,張欽逃走。本日,楊總兵領軍過河。

本月二十五日,百戶姜忠被百戶李英,弟姜恕被指揮張德各捉獲。本日,曹總兵領軍過河,鄭卿等各將錦等送赴曹總兵處審實發監。本日晚,張欽饑餓難行,復回大壩河口空廟內避躲,後又潛到陳俊堡,被本堡老幼軍人劉銳捉獲間,分守馮參將帶領官軍亦到彼處,捕捉張欽。劉銳就將張欽送與馮參將,轉送曹總兵處,發仰寧夏前衛監候。隨於安化府尋獲姜總兵原領符驗一道,征西將軍銀印一顆,安都御史原領敕諭、符驗各一道,關防一顆,後交與新任鎮、巡官收掌。又尋獲寘鐇偽造見在黃令旗一十六杆、紅令旗六杆、令牌一十面、誓牌一面、命詞二紙,陰陽等兵書一十七本曹總兵先已奏繳。其寘鐇鍍金銀印毀壞,鍍金冊八塊、儀仗、冠服、家財並錦等財產見在者收檢在官。寘鐇其餘家財等項俱被寧夏官軍人等乘亂搬搶無存,見今行文挨究。其餘未盡施恩等挨拿間。

五月十九日,蒙欽差總督軍務張太監先差管領神槍太監陸訚,帶領旗牌官楊義、山玉、王瓛等三次前來。續又親統官軍人等,督令各官陸續將施恩、張欽,輔國將軍鼒材,夜不收申居敬、馬官保、鎖七兒、耿婆孫、史三、張成、陳旺孫、陳均生、陸升保、楊敬先、龐守信、鄒貴二、施官得、宋驢兒、陸巴子、朱千升、匡興、古興兒、於伏佑、王得成、任從義、豆克敬、韋名四、孫升保、林伏進、夏保保、張成、李榮關、尤全、朱永年、王天會、張友文、鬱小一、馬五、安伯狗、陳拜拜、陳士中、郭雙孫、謝官音奴、張禮、谷顯中、劉文善、李安子、侯得、朵列哥、李伏二、吳成、林雄、韓當兒、芮和、姚政、楊長孫、倪小弟、張來住、汪成、沈官兒、王子厚五十八名生擒,程保、賈浩、王卿、楊舉、蔣泰、張閏、徐愷、朱成、孫浩、陸原保十名斬首,家屬安化王孫老哥兒及各犯家屬賈洪等一百七十名口拘獲在官。

本月二十八等日,首惡丁廣、同謀高士俊並家屬賈九兒、賀氏、李氏、張欽、幼女賈浦周、小女賈七兒、何童生、何哇子、李氏、劉達、蔣瘦兒、蘇氏、姚氏、徐氏、王氏、於氏、張氏、謝玉、王二哥、陳氏、張氏二十四名口陸續在監患病身故,相埋明白。蒙總督軍務張太監按臨,同提督楊都御史案行陝西曹總兵、寧夏鎮守張太監、巡撫馬都御史、楊總兵官、巡按周御史,轉委黃副使、許參議、陳都指揮吊取錦等,再三研審,會勘明白。內儀賓謝廷槐因是安化王孫婿,逼脅在彼服侍,委的不知反情。軍人周升長、陳敬祖因是逃犯徐欽伴當捉來,委的不曾同謀。今蒙審供,不能隱諱,取供是實。張欽等七十四名各供與何錦供同。據此,理合備由呈乞施行等因到臣。

查得欽差總督軍務御用監太監張,節該欽奉敕諭:「先命爾統領京營官軍前去寧夏剿殺反賊。近得延綏鎮、巡官太監孟山等,並巡按陝西監察御史周廷徵各奏,據今陞寧夏總兵官、署都督僉事楊英、陝西總兵官、署都督同知曹雄等報稱:四月二十三日巳時,今陞副總兵、都指揮僉事仇鉞合謀內應,將首惡何錦、周昂、丁廣、張欽等俱各擒斬,今革爵寘鐇擒獲,地方安妥,各鎮兵馬俱已掣回去訖。今特敕爾仍到彼處會同提督軍務都御史楊、督同鎮守太監張弼、總兵官楊英、巡撫都御史馬炳然、御史周廷徵等,將寘鐇選委的當官員伴送,爾仍同張弼入府將寘鐇的親家屬宮眷人等,並何錦全家人口牢固枷釘,一同押解來京,以憑處治。務要關防嚴謹,毋致疏虞。其寘鐇冊印、冠服、儀仗等物就彼追收起解,各賊財產督令鎮、巡等官籍沒入官。慶王及各郡王、將軍人等尤宜詳處,以存親誼。其脅從人等,俱照節行詔旨,查審釋放。仍通行撫諭各該官員軍校人等,仍其職役,各安生業,以定人心,以靖邊境,悉聽爾斟酌議處,便宜行事。爾其體朕至意,以副委託。事畢之日,爾即星馳回京。欽此欽遵」外。

臣本年六月十二日到寧夏地方。節據總兵官楊英等呈稱:見監並殺死寘鐇、何錦等,及今獲共謀反賊申居敬等連各賊家屬共四百五十五名口到臣。會同欽差總督軍務御用監太監張永議得:各賊未經查審,恐有異詞。已經會案通行,帖仰陝西、寧夏二鎮太監、總兵、巡撫等官,巡按監察御史,督同都、布、按三司委官審取供詞,分別造意根因,首謀、共謀、脅從等第呈來,以憑覆審。遵奉欽依,起解釋放去後。

今據前因,除覆審相同外,臣會同太監張永議照:革爵安化王寘鐇係宗室懿親,犯人何錦、張欽等皆朝廷臣子,世受國恩,罔思報稱,乃敢潛謀交結,肆行反逆,迫脅官軍,占據城池,殺害鎮、巡重臣,索要軍馬地圖,鑄造關防,偽封官爵,傳檄邊境,搖撼人心,意欲結構鬼虜,並謀侵犯中原,實地方非常之變,覆載不容之賊也。幸賴我祖宗厚德深仁,皇上神謀妙算,邊將宣力,諸軍用命,元惡授首,餘黨成擒。祖訓照然,憲章具在。臣等固無別議。伏睹節該欽奉敕諭:「除首惡何錦等三人不宥外,脅從之徒,果係迫脅馬亂者,悉與釋放,毋得濫及無辜。欽此欽遵」。仰見我皇上好生之德配合天地,故雖窮凶極惡之人尚垂矜貸,臣等敢不祗承德意!

緣構亂之時,寧夏本城官軍士庶人等仰面事讎,相率朝賀,接受賞賜,聽從使令,綱常為之蕩然,名教為之掃地,言之痛心切骨。但干礙人眾,遵奉明詔,分釋脅從,悉皆放免,關過賞賜,亦不追究。其後獲人犯夜不收申居敬等一聞周昂逆謀,即有樂從之意,殺人劫財,乘機為亂,當虐焰方張之時,實此輩黨惡所致。若欲比諸脅從之流,則情重法輕,非禁奸止亂之道;但舉事之日,方才預謀,義兵一動,當即戢止,比之元謀首惡似有不同。數內古興兒初雖凶黨,後乃聽受仇鉞使令,傳話鄭卿捉賊,若有去逆效順之意。尤千係尤全親男,王得成、於伏佑係事後選補,俱非原謀之數,比之申居敬等又似不同。平虜城官舍徐欽、程保等一十一名,聽信夏琳之調,相從謀逆之舉,路自外來,情非迫脅,但伊事後方才入城,不曾相助殺掠。除徐欽脫逃,正犯程保等十名俱已誅斬。其家屬丁口與申居敬等家屬俱各拿獲,發仰寧夏、靈州等處監候,奏請定奪。

及照安化王府儀賓謝廷槐雖不知情,係寘鐇孫婿,難以獨留故土。教授高元吉職在輔導,「顛而不扶,焉用彼相」?通合解京發落。再照事內納粟都指揮僉事胡顒,領軍在外,不顧主將,倡率士卒,潰散回城;寧夏左屯衛所鎮撫陳淮、百戶阮宣,聽齎偽旨,召調將官;寧夏前衛鎮撫楊綱,奉承賊意,尋捉分守官員,揆以春秋誅心之法,難照常人脅從之例。管糧通判張江本以章縫之流,忍聽逆賊之用,情雖出於脅從,義則難齒仕籍。臣等所見如此。

伏望聖明大奮乾斷,乞敕廷臣會同三法司詳議,除何錦等正犯外,合無將申居敬等明正典刑,梟首於寧夏地方示眾,其家屬丁口與程保等家屬,俱免解京,就彼押發南方煙瘴地面充軍隨住,庶使情法兩盡,可以警戒將來。古興兒等四名應否俯從輕典,並見解儀賓謝廷槐、教授高元吉、在任都指揮胡顒、所鎮撫陳淮、百戶阮宣、衛鎮撫楊綱、通判張江等通並原情議法奏請,明示竄謫,庶幾少存無將之戒,用防不道之萌。

臣等又竊思,皇上御極以來,何負於宗藩?何負於武臣?而寘鐇、何錦等忍為此事,以廑宵旰之憂。若一概從寬不究,誠恐釀成姑息之風,重貽將來之害,唐末覆車,可為明鑒。況好生者天子之德,執法者人臣之義。義有不共戴天,法固難於寬縱。此外果有原謀及殺人重犯,待後事發,明白具奏施行。及照各犯脫放見監重囚四十四名,燒毀各衙門文卷中間,恐有別弊,亦合挨究處治。及寘鐇冊印、冠服、儀仗、地土,何錦等財產及遺失敕印、關防、財物等項,俱另行。

為此,今將各項人犯,除先已誅斬、病故及監候外,脫逃未到徐欽、王九兒等各拿解,無干周升長等各釋放,見在寘鐇等連的親眷屬並何錦等各家屬分作三起,差委陝西、寧夏都指揮黃正、鄭卿等管領官軍伴送押解。其宮眷仍選取良善婦人看守,供送飯食。沿途軍衛有司,添撥軍兵民快,防護到京,奏請定奪外,緣係起解反叛賊寇事理,為此,開坐具本,謹題請旨。

為災傷事

題為災傷事。

節據寧夏左、右、前,中護等衛左、右、中、前等千戶所百戶李旻、常泰等下屯種軍餘畢政、朱選等各連名告稱:本處地方去歲蝗蟲生發,食傷田苗,不得收成。正德五年四月以來,各人布種夏田麥豆,正當長茂結實之時,天降霪雨,連綿不絕,熱氣濕蒸,以致小麥生丹枯死,豌豆亦被二蟲食傷,大麥比細無收。見今軍民難過,各家老稚男女尋挑野菜,充饑度日。切思徵糧在邇,無從措辦,告乞分豁等因到臣。已行鎮、巡衙門勘驗所告虛實,災傷輕重,明白行來,以憑會處具奏去後,未報。

臣親詣前項地方,督同各該大小官員再三詢訪,委的寧夏一鎮,連年為因徵科繁急,人民已是困敝。去歲夏秋田苗蟲傷,今年被反賊殘害,加以達賊不時入境搶掠,愈加狼狽。臣偕鎮、巡等官宣布德意,極力撫綏,猶恐不能安業。不料又遭霪雨蟲傷,收成無望。若再追徵稅糧,救死扶傷之人,奄奄喘息,其何以堪?未免逼令逃竄,將來事變,猶有可憂。

如蒙伏望聖慈,憫念極邊地方傷殘困苦軍民,乞敕該部,計議上請,合無不拘常例核勘,特降綸音,將寧夏一鎮前項該徵夏糧,早為蠲免除豁,以安人心,以靖地方。不勝幸甚!

緣係邊方災傷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旨。

為更易主將以撫安人心保障地方事

題為更易主將以撫安人心、保障地方事。

臣節該欽奉敕:「事寧之日,仍要更易部領,申明號令,俾其經久無患。欽此欽遵。」

照得寧夏經變之後,反側未安,政務懈弛,將欲一新號令,全在部領得人。除將各該領軍、坐堡、掌印、管屯等官,會同鎮、巡從公推訪委用,應更調者更調,應黜革者黜革,各施行外。竊見新任總兵官、署都督僉事楊英,素諳邊務,亦善治兵,比歲追剿達賊,多有斬獲。但初為副總兵,領軍在楊顯堡按伏,一聞何錦等構亂,所統官軍潰散回城,不聽約束,致將旗牌賈欽祖打死,本官只得罄身同指揮尹清奔往廣武,隨即過河,奔至靈州。其後資藉曹雄、史鏞、黃正、韓斌諸將兵力,邀取船隻,卒成桑榆之功。彼時朝廷因見鎮、巡官員俱被殘害,就近推擢,俾總戎務,固為相應。但本官喪失之餘,士心不附,蹤跡孤危,欲御之以嚴,則猜忌轉深;欲撫之以寬,則委靡不振。臣自到夏城以來,耳聞目擊,眾口沸騰,委的難以行事。且極邊重鎮,大亂初平,撫定安輯,全賴鎮、巡。

仰惟皇上神謨妙算,洞見萬里。近日擢用新任官員,如太監張弼之安靜不苛,都御史馬炳然之廉平得體,參將保勣之志節兼優,遊擊史鏞之才略出眾,副總兵仇鉞世守武臣,威名素著,近又新建奇功,一方兵民倚以為重。凡此皆極一時之選,而主將之任,機要所關,尤在得人。況今山後之賊勢方張,河套之虜情未定,遇警調度殺賊,正係總兵之事。傳曰:「地利不如人和。」身為主將,坐失人心,鋒鏑之間,小有動搖,誠非細故。但人才難得,如本官者,用之寧夏固非所宜,用之他鎮則無不可。

伏望聖明俯念邊方事重,乞敕兵部,再加訪察,議擬上請。合無將楊英取回京營,或改調別鎮,另推謀勇著聞,士心素附邊將一員,代總戎務,與張弼、馬炳然等各久任責成,庶幾兵政一新,經久無患。臣責任重大,苟有所見,不敢緘默。

緣係更易主將以撫安人心,保障地方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旨。

為撥補軍伍以實邊備事

題為撥補軍伍以實邊備事。

據寧夏鎮、巡等官太監張弼等呈,會議得:本鎮興武營新設守禦千戶所,該設旗軍一千餘名,今止有官軍四百一十五員名。況本所極臨邊境,外控河套,內與花馬池、清水營聲勢連絡,防禦虜寇,係是衝要緊關去處,必須軍馬數足,易於防守。

今查革爵安化王府原有隨侍百戶李蕃一所,總旗二名、小旗十名、軍人一百名。內除百戶李蕃同謀反逆,已就誅戮,及逃故軍士二十一名外,見在總旗二名、小旗十名、正軍七十九名,餘丁成丁一百八十四名,不成丁一百一十七名,相應撥補。

合無將前見在旗軍盡數改撥興武營守禦千戶所,當軍食糧,餘丁亦隨營居住,貼軍當差。逃故二十一名,行文原籍清勾,前來本所補伍,呈乞轉奏施行等因到臣。

會同欽差總督軍務御用監太監張議得:寧夏東路花馬池、興武營二處,俱係極邊沙漠,虜賊入寇中原必由之處。為因軍伍單弱,先年往往失利。已該臣一清總制邊務之時,奏請將花馬池千戶所改設寧夏後衛,興武營改設守禦千戶所,各添撥軍人住種防守。今花馬池已添新軍五千餘名,似勾保障,惟興武營止撥到充發等項軍人,數又不敷,隨到隨逃,不得實用,武備依前單弱,誠恐將來虜賊窺伺侵犯,少有失利,貽患非輕。今據鎮、巡等官太監張弼等呈乞具奏,要將革爵寘鐇遺留隨侍一百戶旗軍改調前項地方充軍,以實邊伍一節,委的相應。臣親在寧夏地方,詢訪相同,故敢冒昧上陳。

伏乞聖恩憫念極邊重地,防虜為急,乞敕兵部議處,合無將寘鐇隨侍一百戶所旗軍盡數改撥興武營守禦千戶所,當軍食糧,餘丁亦隨營居住,貼軍當差,逃故之數,行文原籍官司清勾,前來本所補伍,以嚴武備,以壯邊城,用消虜賊窺伺之患,非惟邊方有幸,實亦陝西腹裏軍民之福也。

緣係撥補軍伍以實邊備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旨。

為分別將官功過事

題為分別將官功過事。

行據巡按陝西監察御史周廷徵呈稱:奉臣等帖仰會同都、布、按三司委官,即便吊查各該鎮、巡等官各奏本內事情,務取歸一。何官發蹤,何官運籌制勝,領何項人馬得獲前功?作急呈來,以憑具奏,毋得回護。奉此,遵奉會同陝西都、布、按三司都指揮僉事陳善、參議許莊、副使黃繡,調取陝西、延綏、寧夏鎮、巡等官,曹雄等節次題奏過平定反賊何錦等始末案卷,並節據各該將官開報手本。

查得正德五年四月二十八日,據延綏總兵官馬昂差總旗紀順口報,有旗軍見在靈州等處截殺副總兵侯勳,遊擊時源差人報稱:反賊安化王並丁廣等被本鎮遊擊仇鉞等捉獲,周昂自刎身死,何錦走出大壩,有總兵官曹雄等計議進城平亂等情。該職看係捷音,除具題訖。

五月初三日,又準總兵官馬昂手本,開稱:有寧夏副總兵楊英差靈州夜不收張道同口報,有反官何錦、丁廣領了三千人馬往大壩,看守不在。本月二十一日,楊英密地差人齎書與遊擊仇鉞。二十三日,仇鉞將首惡周昂等殺了,捉了安化王。二十四日,楊英會同參將閻綱、協同守備都指揮黃正、保勳、史鏞,各領兵馬過河等因。該馬昂會同鎮守太監孟山、巡撫都御史黃珂看係鄰土捷音,亦各將情具題,及用手本備行到職。

又查得五月初八日,據今陞副總兵仇鉞手本,開稱:正德五年二月初一日,無該鎮守總兵官姜漢等會議手本,為聲息事。行移鉞統領遊兵三千員名,分布迤西大壩、玉泉等營,副總兵楊英統領奇兵三千員名,分布楊顯等堡各按伏。

四月初五日,有寧夏都指揮等官何錦、周昂、丁廣同安化王寘鐇叛逆,將太監李增、總兵官姜漢、少監鄧廣請去飲酒。何錦等帶領同謀指揮、千、百戶張欽等將李增等殺死。何錦等又去各衙門將都御史安惟學、少卿周東、都指揮楊忠等亦各殺死,及將各官原領制敕、符驗、印信、關防、旗牌、家財盡行搶去無存。分守參議侯啟忠知覺脫走。次日,尋獲肘鐐監禁管糧通判張江,亦被捉拿,拘收倉庫鎖鑰,燒毀各衙門文卷、簿籍,脫放見監罪囚,掣取渡河船隻。安化王偽設官職。本日,何錦賺調鉞等兵馬,至初六日,領兵到城。楊英逢遇指揮尹清,同去廣武渡河,靈州駐劄。安化王、何錦等又將慶府並各郡王、將軍、中尉家財逼索散軍,節出令旨榜文,扇惑人心。鉞欲要召人刺殺,但原領兵馬先被何錦等盡行拆散,不容一人跟隨,外無援兵,恐獨力難成。本月初八日,得報總兵官曹雄統兵前來征剿,先發都指揮黃正遊兵三千,靈州住劄,行令黃正與副總兵楊英、守備史鏞等撥人沿河巡邏,設法邀取船隻。十四日,楊英等領兵先用馬步水手二百餘人齊渡過河,與何錦等原差看船官軍百戶姜永等對敵,奪獲大小船一十七隻、軍器等件。

本月十八日,鉞家人仇書童在於靈州看牧,同尹敬等回還,密藏副總兵楊英等書信,準總兵官曹雄手本,行移鉞召集義士,約期裏應外合。又令協同孫隆將大小二壩草垛燒毀,及調集陝西各路兵馬並東、西參將等官閻綱、保勣等大軍,於二十日俱至靈州,參將馮楨、協同孫隆官軍前來大壩臨近城堡駐劄。何錦等心生懼怯。

二十二日,總兵官曹雄發把總指揮李禎等下官軍一千員名,順河前去鳴沙州駐劄。有河北巡視百戶姜永瞭見灰塵,走報安化王,議令何錦、丁廣等領兵前去,拒守大壩,周昂在城護守。鉞乘虛密切分付都指揮鄭卿等在外擒捉,鉞在城密令心腹官舍家丁人等召撫官軍,在家潛伏。二十三日,鉞詐病睡床,周昂前來看望,鉞撲出,用刀將周昂亂砍身死。領人前去,將安化王並同謀將軍、儀賓人等陸續擒斬拘羈。又密差人前去大壩,通知鄭卿等督軍就將何錦、丁廣、魏鎮等擒斬,張欽等脫走,及將黨惡家屬捉拿監候。二十五日,總兵官曹雄統兵前至寧夏城,鄭卿等捉送何錦等赴軍門,督同鉞等安撫軍民,人心妥貼,地方寧靖等因。

又查得,先準鎮守陝西總兵官曹雄並寧夏副、參、守備等官楊英、閻綱、保勣、史鏞等各手本,及各官奏題過本案卷內開報擒斬何錦等緣由,逐一查對明白,俱與仇鉞先報手本內情節亦各相同。

又查據寧夏參將馮禎手本,開稱:六月初三日,禎於寧夏城領兵回至陳俊堡,訪知首惡反賊張欽脫逃在堡,親督官軍將張欽拿獲,解送總兵官楊英處監候等因。

近又查準寧夏總兵官楊英手本,開稱:蒙欽差總督軍務御用監太監張,見得寧夏黨惡未盡,地方未寧。三次差遣指揮、旗牌等官楊義、山玉、王巘,各授以成算,齎捧鈞帖、榜文前來寧夏,指示鎮、巡等官,一遵號令,將未獲同謀黨惡申居敬等六十二名,程保等一十名俱各擒斬,及將各犯家屬俱捉監候等因,亦報前來,查勘間。今奉前因,除將有功大小人員另行造冊奏繳外,今將查勘各官奏題過擒斬反賊何錦並革爵安化王寘鐇父子人等始末來歷,並各官功次輕重緣由,理合具呈施行等因,備呈前來。

案查,先為前事,看得各該守臣各呈原奏本內事情,多有不同,會案通行巡按御史周廷徵,督同守、巡官員查勘各官奏報功次事情,務取歸一,以憑具奏去後。

今據前因,會同欽差總督軍務御用監太監張永議得:寘鐇、何錦等背棄天常,謀為不軌,窮其逆志,未可窺測。皇上命將出師,聲罪致討,雖鼎魚假息,不過斯須。然兵刃所交,未免玉石俱焚,轉輸之苦,復恐財力兩竭。幸賴皇靈丕振,聖武布昭,各鎮將官同心協力,旬月之間,坐收偉績。已蒙聖恩,或賜敕獎勵,或就為陞擢,勸忠之典,可為曲盡。

臣等切思,各官勳勞有大小,功過有多寡,奏報之言未必皆實,參詳周廷徵所呈,固已得其情狀。臣等復加廣詢博訪,方悉其真。

看得鎮守陝西地方總兵官、右軍都督府署都督同知曹雄,以鄰境主將聞變奮興,分布腹里人馬,拒守要衝;徵調鄰境官軍,揚兵討伐。邀取船隻,以絕渡河之謀;榜示禍福,以捐脅從之黨。指畫以通仇鉞,則內應克成;權宜以用韓斌,則土人斯附。增中衛、廣武之兵以捍其所欲攻,燒大壩卷埽之草以攻其所必救。凡此調度,皆合機宜。遂使叛酋倉皇而出,義兵乘虛而起,較其發縱指示之功,實出斬將搴旗之右。遊擊將軍、今陞副總兵、都指揮僉事仇鉞,賺調入城,跡雖可議,潛謀結義,心實靡他。既而手斬元惡,逆黨寒心;襲執叛王,闔城生氣;舊臂一呼,罪人盡得。原情不失為忠,論功何止掩過。此二人者,平亂之功當為一等,但曹雄則有功而無過,仇鉞則過少而功多。

分守寧夏東路右參將、今陞副總兵、都指揮閻綱,協同分守廣武營,今陞右參將、都指揮僉事保勣,分守寧夏西路左參將、都指揮僉事馮禎,協同分守廣武營都指揮僉事孫隆,守備靈州、今陞遊擊將軍、都指揮僉事史鏞,寧夏都指揮僉事韓斌,陝西都指揮僉事黃正,皆能嚴兵固守,以係忠義之心;約期進剿,以奪梟雄之氣。內保勣及寧夏右衛指揮僉事尹清各有祖母妻子在於鎮城,不恤私家,堅守臣節,尤為可嘉。寧夏都指揮僉事鄭卿,始雖曲從逆賊之用,既乃卒成擒賊之功。協守延綏副總兵、今陞總兵官、署都督僉事侯勳,延綏遊擊將軍、都指揮僉事時源,遠提策應之兵實為聲援之助。凡此數人,論平賊,皆與有勞;語效力,不能無異。

再照寧夏副總兵、今陞總兵官、右軍都督府署都督僉事楊英,釀鎮城之禍而先機失於禁防,督邊堡之師而聞變不能約束。大呼而潰。三軍之心已離;奉身而逃,七尺之軀僅免。但其後約會諸將,協謀討叛,奉承法令,擒賊數多,斯亦不為無功,要之不足掩過。其餘有功官員,多係聽從驅使,臣等不能悉數。除待巡按監察御史勘明,照例造冊奏繳外,今將查勘詢訪過緣由,具實開奏,伏望聖明省覽,乞敕該衙門查照施行。

緣係分別將官功過事理,為此具本,謹題請旨。

為議處宗藩以防患將來事

題為議處宗藩以防患將來事。

臣到於寧夏地方,詢問官僚士庶軍民人等,皆云革爵安化王寘鐇叛逆之時,逼脅慶王,日逐隨眾朝見跪拜,從右門而入,行君臣之禮,將欽賜寶纛、儀仗送與借用,又逼要金銀器皿等物一萬餘兩,賞勞叛軍。此固寘鐇挾持叛將,假借兵威,迫之使然,情非得已,而冠屨倒置,亦甚矣。及訪得寘鐇平昔善營市利,交通賓客,又聽張會通、王九兒等在府往來,信其邪說,妄生異志。何錦等與之往來情熟,貸其財以納級,資其勢以害人。鎮、巡、三司等官又多被其延接,納其饋送,動以賢王稱之。此既不復禁防,彼益肆無忌憚,醞釀以成大禍,蓋非一朝一夕之積,言之可為痛心。

臣仰惟我太祖高皇帝建立宗藩,分布天下,即成周大封同姓之意,用以控制夷夏,藩屏邦家。凡親王建國之處,郡王、將軍以下皆其所統,無事不聽其裁處,無人不歸其約束。凡有奏請事情,皆須具啟親王,與之轉達。成法照然,千萬年之所當祗承而不敢失墜者也。

當寘鐇反狀未露之時,慶王若能先事禁防,必不容其交通兵將,邀結人心,以成大亂。及寘鐇反形已露之後,慶府護衛、儀衛司、工正、郡牧等所不下數千人,若能仗義整兵,嚴備以待,密諭諸王,共圖討賊,播告鎮城官軍,使之協心宣力,戡定禍亂,豈無忠義之士應召而興?計不出此,顧乃甘心屈辱,聽賊指使,致將朝廷法物棄而不保,又終無一言奏報,殊負皇上展親之仁,有失諸侯維藩之義,其輔導官員豈得無罪?

臣等又竊聞,各處宗藩與文武官員交結往來,及招誘邪說之人,在府恣肆出入者,比比有之。履霜堅冰,漸不可長。近者鎮、巡之禍起於府第杯酒之間,可為殷鑒。伏願皇上念祖宗創業之艱難,思今日守成之不易,存大義於親親之內,謹事機於末發之先,合無降敕慶王,少示警戒。其內外輔導、承奉、長使等官,亦合提解赴京,明正其罪,別選相應官員,代補其任。仍申明舊章,通行天下王府,但有如寘鐇私通賓客,交結文武官員,及招誘陰陽術數一切左道邪說之人在府出入往來者,即便痛思改過,嚴加禁絕。親王建國去處,郡王以下悉聽約束。郡王建國去處,將軍以下悉聽約束。如有前項違犯事情,輕則懲戒禁上,重則具實奏聞區處。除既往不究外,將來不行悛改,事發,大義滅親,不宜輕恕。輔導官員不能匡正,又隱匿不行具奏者,提解赴京,從重處治。內外文武官員所過地方,止許朝見親王,其郡王獨自治國去處,方許朝見。此外敢有似前與郡王、將軍、中尉、儀賓等府杯酒往來、接受饋送禮物者,拿問治罪,罷職不敘。如此,則界限分明,禮法嚴整,邪人無由而接,則邪念無自而生,非惟地方之幸,亦宗藩之福也。

臣等切見皇上嗣位以來,於天下王府,禮義隆洽,過於先朝,而寘鐇乃敢負義背恩,構此大變。不勝忠憤激切,故敢冒昧上言。

緣係議處宗藩以防患將來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旨。

為遵奉敕諭起解後獲反逆賊寇事

題為遵奉敕諭,起解後獲反逆賊寇事。

據寧夏鎮、巡等官太監張弼、都御史馬炳然、總兵官楊英、御史周廷徵各呈,為眾官反逆,殺死鎮、巡大臣事。將後獲馮經等取出,會同重復審據馮經供:年三十六歲,寧夏左屯衛指揮僉事,管屯。

正德五年四月初三日,有已故指揮丁廣請經在伊家飲酒,彼有何錦等三十餘人同飲。是經問:「這酒因何?」有何錦回說:「你到初五日跟我去便知」等語,各散。

次日,有今在官徐文孝故兄、充軍千戶徐欽,與已解何錦、已殺周昂、已故丁廣,同革爵安化王寘鐇謀反,差已殺儀賓夏琳去平虜城,謀約徐欽等一十二人前來舉事,各允。

本月初五日,經在巡撫察院稟事,只見丁廣等帶領人馬入院,將安都堂、楊都司殺死,經才知謀反事情。丁廣就叫經去殺清理屯田周少卿。比時,經因恨周少卿比較要增屯地,當就取刀同到按察司,是經用刀向周少卿砍訖二刀,身死。彼有在官夜不收閻添孫、潘六十即潘成,乘亂跟隨丁廣,亦各用刀亂砍。閻添孫、潘成又用刀故將跟隨周少卿書吏屠成、岳寧亂砍身死,俱剝去衣服。後眾夜不收因怪在官指揮李呆平素刻剝,聲言要殺。本官知覺,躲在安化王府內,被眾夜不收將伊家財亂行搶訖。李呆告鳴寘鐇,卻將寧夏衛官庫原該李杲收掌賞剩冬衣官布一千五百疋給與伊,陪還家財。本日未時,徐欽等方才到城,常在寘鐇左右侍衛。

初六日,寘鐇要封何錦等官職,喚到在官銅匠楊茂,鑄造銀關防一顆,令在官刊字匠王得洪篆寫「討賊大將軍」字樣在上。令先未故銀匠王時雍剔作篆文完備後,掛與何錦,就封為大將軍,又封徐欽為都護。

十一日,寘鐇令在官承奉司寫字人管珣,已殺孫景文撰成省諭文書謄寫,刊成板榜。比時,伊男管律在傍看寫。

二十日,寘鐇令徐欽挑選平虜城人馬一百名來用,徐文孝亦在數內。至二十三日,來到寧夏城外,得知周昂等被誅,隨即帶領人馬回至姚福堡。有今陞仇副總兵著落平虜城王指揮差人到堡,將原約百戶朱洗等殺死。徐欽知覺,帶同徐文孝,各騎馬匹,稍帶氌衫、布帳,逃躲在洪廣堡北邊沙窩內,要出境外,投順達賊。至二十六日,行至地名蘆溝兒,忽遇達賊三騎追趕前來,有徐文孝乘馬藏躲,徐欽被達賊殺死,奪去馬匹衣服。後達賊退去,徐文孝將徐欽所遺原戴馬尾帽一頂在傍拾回,又尋獲原棄馬匹、毽衫、布帳,回到韓信營潛住。

今蒙總督張太監差人,督同夜不收趙汝舟等,訪知經并將閻添孫、潘成連、楊茂、王得洪、管珣、管律、并李杲及徐文孝陸續擒獲,有徐文孝就指引前去蘆溝兒,尋見徐欽身屍,朽爛止餘骸骨,的係徐欽原屍。取其頭骨,並氊衫、布帳、馬尾帽,一同送官。今蒙審供是實,及審閻添孫等八名,各供與馮經供同,理合照例起解,呈乞施行等因到臣。

會同欽差總督軍務御用監太監張永議照前事,已將先獲犯人申居敬等并何錦等分作三起,差委都指揮黄正等先行起解赴京具奏外。後獲馮經等,未經查審。徐欽係首謀重犯,已被殺死,恐有不的,已行鎮巡等官查勘會審去後。今據前因,參照犯人馮經在先飲酒之時,雖不知情,及至臨期,明知丁廣等謀為反逆,殺害鎮巡大臣,却乃依從指使,挾讐同閻添孫、潘成將公差少卿周東并書吏屠成、岳寧殺死,正係凶惡黨類,法難輕恕。楊茂偽鑄關防,王得洪偽篆「討賊大將軍」字様,事干謀反,比之「偽造印信」情罪尤重。管珣依聽謄寫告諭文書,刊榜傳播,扇惑人心,情雖脅從,其事亦重。指揮李杲雖不與馮經同謀,但因夜不收搶伊家財,聽從寘鐇指以陪賞為由,將官布一千五百疋盗收入己,於法有違,除將李杲行鎮巡官取問應得罪名,徑自具奏發落。其馮經等家屬與前解犯人申居敬等事體相同,應否俯從輕典,臣等未敢擅擬,已行該衙門各捉拿并管律監候外。今將馮經等正犯照例差委指揮解鉞等帶領軍人押解赴京,與何錦等併問奏請定奪,緣係遵奉勅諭。起解後獲反逆賊寇事理,為此開坐,謹題請㫖。

為溥恩典以恤邊軍事

題為溥恩典以恤邊軍事。

查得近該兵部題為存留備冬官軍事,奉聖㫖:「是陜西地方有事備冬,官軍着仍舊存留聽調,但念他每上班日久,十分艱苦,寧夏各城并延、綏、甘、涼各鎮官軍亦皆艱苦可憐,各賞官銀二两。在城官軍,除從逆外,有能悔罪効順出城的,也各賞銀一两。戶部再差官運送太倉銀三十萬两,着各該鎮巡官照名給散。餘剰銀两就在陜西官庫收貯,以備各邊糧餉之用。欽此欽遵。」

照得陜西延、綏、寧夏、甘肅四鎮官軍,委多驍勇慣戰,況世受國恩,咸願効死盡力,但因地方多事,終歲征調無休,致令人馬困敝;加以該管官員不善撫恤,糧賞既不時給,又行剥削無厭,以此隊無完軍,軍無完衣,愁苦之狀所不忍言。皇上仁同天地,特加賞賚,以供衣裝之用,聞者孰不舉手加額,仰戴聖恩。但三鎮及寧夏各城官軍俱巳沾惠,獨寧夏在城之人,為因彼時反逆未平,拘於出城之文,未得均沾恩典,切緣寘鐇、何錦謀逆之時,寧夏在城官軍除同謀逆黨外,近據總兵官署都督僉事楊英查報,聞變出城止有官旗軍舍都指揮等官鄭亷等五十二員名,其餘盡被脅從在内,但遊擊仇鉞一舉義兵,隨即去逆効順,相助滅賊,可見前日從逆非其本心。今惡黨俱巳擒斬,見在多係無罪之人。大變之後,憂疑未釋,似宜少加矜恤以安其心。伏望聖慈一視同仁,憫念寧夏鎮城官軍近被反賊逼脅殘害之苦,合無每員名照例各賞銀一两,仍於原送官銀内取給,則彼萬死一生之餘,感戴朝廷再造之恩,出於尋常萬萬矣。緣係溥恩典以恤邊軍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㫖。

為旌死節以勵人臣事

題為旌死節以勵人臣事。

准巡撫寧夏地方本院右副都御史馬炳然,咨據寧夏等衛申稱:正德五年四月初五日,寧夏反賊何錦等作亂之日,有陜西都司都指揮僉事楊忠正在巡撫都御史安惟學處稟事,偶見反賊丁廣等持刀值衝前來,要殺安都堂,當被楊忠當堂大罵「賊狗怎敢犯上謀反」等語,隨被丁廣等亂砍身死,剖腹刳心。又有寧夏衛納級都指揮李睿,本日一聞反賊,氣忿不過,前去安化府前,意要衝入。因是閉門,大罵「悖天逆理反賊,如何這等欺公罔上,日後凌遲碎割」等語,致被門外夜不收申居敬等亂砍亂刴、身無完膚而死。又有寧夏右衛百戶張欽被何錦等嗔恠,本官不肯心悦臣順,説知革爵,寘鐇於四月二十二日要拿來殺害,本官知覺潛從西城牆溜下,走到雷禍堡遇見反賊百戶雷英,得知前情射死。除行寧夏等衛覆勘相同具結,回申前來切照。寘鐇、何錦等作亂之日,舉城之人無不被其逼脅朝賀使用,而都指揮楊忠、李睿獨能挺身罵賊不屈以死,百戶張欽不肯臣順、卒以殞亡,此忠義之臣,氣節凜然孤立,若不别加恩典,何以激勸人心?合無具實上聞,一體起立牌坊以表其門廬,仍量陞官職以廕其後裔。未敢專擅,為此合咨前去,煩請照詳施行等因到臣。

照得寧夏大鎮素稱文獻之邦,不幸為反賊汚辱,闔城官軍士庶,除逆黨外,其餘盡被逼脅,心雖不從,外則順服,禮義亷恥為之蕩然。獨都指揮楊忠李睿以罵賊而死,百戶張欽以逃難而亡,使人人皆然,何錦等數輩安能孑然稱亂?是其忠憤激烈,誠可嘉尚。臣聞自古聖帝明王,於死節之臣,必加褒䘏,所以勵臣節而立大閑也。伏望聖明憫念楊忠等三人死於逆賊之手,乞勅該部議奏,或表其門廬,或别為優恤,仍將各應襲兒男量陞一級,以洩九泉之忠憤,以勵天下之臣節,其於名教不為無補。緣係旌死節以勵人臣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㫖。

為十分緊急缺乏糧料馬草事

題為十分緊急缺乏糧料馬草事。

准巡撫寧夏地方本院右副都御史馬炳然,咨會同鎮守太監張弼、總兵官署都督僉事楊英,查得寧夏在城五倉見在銀糧不勾主兵三箇月支用;花馬池見在糧不勾主兵二箇月支用,料草全無;靈州糧不勾主兵二箇月支用,馬草全無;中衛糧料不勾主兵三箇月支用;廣武營糧料不勾主兵二箇半月支用;興武營糧雖頗有,草料全無;其餘應該按兵截殺去處數多,糧料草束一切缺乏。此惟計算主兵支費之數,若徵調客兵到彼,愈加不足。即今賀蘭山後敵衆不時近邊窺伺,河套之賊近據延綏,報稱俱往西北去訖。寧夏正在延綏西北,恐其窺知寧夏反變之事,意欲乘隙侵掠。即目便是八月秋涼,倘或山後、河套两路之寇或深入為患,或約同夾攻,未免調集客兵人馬。臨時糧儲缺乏,馬匹不敷,倉卒之閒,憑何為計?

查得先為緊急聲息、預備兵糧等事,該職等奏,蒙戶部運送銀五萬二千六百八十三两有零,四川運銀一十五萬两,俱累催不曾解到。後又亦為前事,該戶部又運送銀一十萬,與督理糧草都御史徐以貞前來接濟,今止運到五萬两,其餘五萬亦尚未到。即今米價騰貴,每銀一錢,止買粟米一斗四五升,止買豌豆二斗,止買小麥一斗,兼以年穀不登,客商稀少,日貴一日,不言可知。況布政司原派舊糧俱已停徵,新派夏糧俱各運足亦不勾用,查得先年但遇邊儲缺乏,許令召商開中,雖則易於集事,其間作弊多端,已蒙停止,似難復議。但舍此一途,不過拘刷富家收買。今寧夏富家,前該都御史王一言已刷買一次,後該都御史安惟學又刷買一次。職等目下又要刷買一次,拘刷已盡情理難堪,將欲差官糴 買,而防守地方為重,顧此失彼。將欲一切給軍以銀,而或時乏賣,銀不可食。職等處此大壞極敝之餘,百孔千瘡救之不暇,晝夜憂惶,計無所出,萬一失誤,地方雖將職等誅殛無遺,亦無益於事矣。合無轉奉,乞恩再運銀數十萬两,就選委有才智着實幹事都御史一員前來,設法措買糧草。再差戶部有風力屬官一員,前來催儹布政司税糧并未運銀两,庶得專理其事,易於集辦,有備無患,攻守有倚。若止靠巡守官與管糧官整理,則恐事緒多端,不肯久住實幹,徒費文移,不能濟事。為此除具題外,合咨煩為照驗施行,等因到臣。

照得寧夏一鎮東西中三路糧料草束委多缺乏而東。路逼臨河套乃敵衆入寇腹裏必由之處糧儲缺乏尤。甚且如花馬池每年遇冬有警常調延綏遊兵三千在。彼按伏興武營遇冬常調寧夏奇兵三千在彼按伏今。二處料草全無花馬池糧亦止勾主兵两月支用倘或。今冬踏冰入套擁衆近邊徵調客兵人馬將何支給既。無糧草難以駐兵敵衆愈無忌憚萬一邊城失守貽患。腹裏地方守臣何以辭責且寧夏鎮城大變之後人心。易於動搖見在銀糧亦不勾主兵三箇月支用根本之。地如此他尚何望況山後之敵不時窺伺誠恐两路受。敵尤難支持所以鎮巡官員因見事勢窘迫煩瀆聖聰。乞討官銀乞差都御史及戶部屬官前來專理其事情。詞懇切蓋亦不得已也但陜西邊儲之乏不獨寧夏為。然内而固原靖邊外而延綏甘肅在在空虛見今河西。莊浪涼州一帶地方敵騎充斥餉道阻塞公差人員多。從西畨地面迂路而行近據莊浪參將魯經呈稱敵衆。深入迤西土人居住地方,攻尋窖藏糧畜,聲言要搶西寧沿邊,境外墩臺俱巳丢棄,烽火不能接舉。臣方經理寧夏事務,聞之不勝憂懼,意將徵調陜西、延綏两鎮精兵萬餘,與本鎮官軍分路夾攻,痛加誅勦,以祛邊患。亦因彼處邊儲空乏,難以輕動。又漢中流賊嘯聚,密邇郡城,師老財竭,迄無成功,首尾受傷,中外俱困。事勢至此,必得大有區畫之才,而又假以便宜專制之柄,乃克匡濟,决非巡守等官所可勝堪。臣任總戎務,軍馬所至,只合責成各該巡撫、巡守、管糧官員供給。但今巡守、管糧官既多坐視無為,巡撫官員又復倉皇無措,臣若不言,日後誤事之罪,雖死難贖。伏願皇上軫念陜西三邊重鎮,國家安危所係,乞勅廷臣會議,合無俯從寧夏鎮巡官員所奏,再發官銀數十萬两,與同近日解送寧夏各邊并軍前合用銀两,專備整理邊儲。簡命在京部院堂上官一員,加以重權,俾之督理,并帶有才力部屬官三員,趂今收成時月,河水未凍之先,分投整理延綏、寧夏、甘肅三鎮邊儲。陜西沿邊及漢中地方,責付巡守官整理,布政司管糧官專一往來催督。各府州縣今年夏秋邊糧,俱聽差來大臣裁制,務待邊儲處處充實,方可具奏回京。邊儲既充,遇有敵警,愚臣得以隨宜調遣各路官兵防遏誅勦庶寛宵旰西顧之。憂不獨地方軍民之幸而巳臣又切思經畫邊儲不過。招商派買二端而巳招商易於集事姦弊或不能無派。買累民暗陪怨讟有所不免兹欲救目前之急不須避。招商之嫌於商人増一分之利則公家有一分之益前。此招商多被官豪勢要託名報中致蒙停止但舍此一。途而拘刷人戶糴買緣地方時值道里逺近不同計算。脚程欲不累人則須高其價省價於官而歛怨於民又。非朝廷綏輯邊人之意也臣愚請勅差來大臣不拘招。商派糴隨宜區畫俱要嚴加禁革姦弊不許勢要報中。其舊報糧草商人納完久未給價雖有詔書明文所司。猶稽於奉行蓋不止畏罪避嫌實因官銀無積之故亦。須查明處給庶幾近悦逺來商販填委官事可集不然。直待事情緊急竊恐招商則無肯應糴買則無從出不。得巳而至於穵運陜西之民將不堪命況腹裏倉廩空。虛無可穵者雖有巧智無善處之術矣臣誠愚昧不知。忌諱干冒天威無任隕越待罪之至為此具本謹題請。㫖。

為改調管糧官員事。

題為改調管糧官員事。

照得陜西各府州縣,夏秋税糧馬草,分派運送各邊,以供軍餉。先年設有管糧參政一員,專一督理,如參政王琰、安惟學輩,不時往來巡歴,比較催徵,有司官吏憚其嚴明,不敢偷安誤事。近該參議管糧夫,官無大小,茍得其人,皆可取辦。近該巡撫寧夏地方本院右副都御史馬炳然咨稱,山後敵衆,不時出没,套内賊蹤,又往西北移營,防禦之計,不可不慎。今花馬池、興武營料草升束,皆無各邊倉分,見在銀糧,不勾主兵二三箇月支用,未聞管糧等官親歴何處倉塲,設一謀一策,為一人一馬之費。參議許莊,雖不知能幹與否,未見著意邊儲,依時巡歴地方。似此官員,若雖留幹事,終難克濟。合無另推舉着實幹事官員,前來管糧,替回本官,量才别用,庶能共濟邊事等因,備咨到職。查得陜西各鎮,糧儲缺乏,不止寧夏為然。布政司管糧官,例該督催八府糧儲,以供各邊之用,不止寧夏一鎮,是其責任。況今西有強敵之侵,南有流賊之警,督理邊儲,政務之大,莫急於此,非得才力有為,實心幹事之人,安可倚賴。參議許莊,篤實有餘,風力不足,用之腹裏,或有可取,邊方軍餉,非其所長,直待失誤事機,罪之無益。臣博訪得陜西苑馬寺少卿陳璘、陜西西安府知府陳祥,俱勤勵幹固,素著風采,使當前項責任,必有可觀。伏願皇上憫念邊方多事之秋,軍儲為第一重務,乞勅吏部訪察議擬,將參議許莊改調别省,仍於陳璘、陳祥内上請,簡命一員,暫陞參政職銜,令其盡心往來,催督八府錢糧,整理三邊糧草,如果蹟効顯著,待後邊情寧息之日,具奏陞用,仍照近例,止選參議一員管理。臣以地方安危所係,利害切身,不避煩瀆聖聽,無任悚懼激切之至。緣係改調推用管糧官員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㫖。

為缺官催辦錢糧、刑名等事。

題為缺官催辦錢糧刑名等事。

准巡撫寧夏地方本院右副都御史馬炳然咨會同鎮。守太監張弼總兵官署都督僉事楊英查得寧夏一鎮。有王府宗室有七衛三所六驛遞八十餘處營堡倉塲。事頗繁難糧草支費亦不為少近遭大變之後人心殆。不如前禮義稍疎於昔各衙門卷簿盡被反賊燒毁夤。緣作弊爭訟倍多況賀蘭山後敵衆不時出没河套之。賊又移營向寧夏方位防禦之計至為緊急今通查花。馬池興武營及寧夏在城等緊要去處倉塲見有銀糧。不勾二三月主兵支用料草甚至升束皆無此項軍儲。例該都布按三司分巡分守管糧管屯官整理缺乏失。誤罪有攸歸今未聞各官親歴何處倉塲設一謀一䇿。為一人一馬之費萬一失誤軍機豈不一槩負累若再。靠前項官員幹事誠恐因襲故弊難以成功查得先年。曾設按察司僉事一員常在寧夏居住管理錢糧刑名。後奉事例裁革以後大小事務俱職等整理雖則大事。不敢疎畧至於小事亦有不周竊思職等邊方鎮巡官之責,重在軍馬城池,防奸禦侮,與夫錢糧刑名等事之大經大法,提綱挈領,張主于上耳。至於條分縷析,上流下接,職在三司,今必得按察司官一員分理庶事,則上下相維,共成公務。伏望轉奏,合無暫設按察司僉事一員,常在寧夏居住,聽職等提調,收放糧草,問理刑名,往來本鎮巡歴,禁革各項奸弊,不許腹裏鎮巡巡按衙門擅便差委。但事干邊務,比之腹裏事情不同,若照常例推舉,一則恐其到任稽遲,一則恐其不知邊事,宜從於陜西附近見任官内有才幹風力者,訪得實,疏名奏請擢用,齎憑到任管事,庶濟目前之急便益等因,備咨到臣。照得寧夏大鎮,錢糧刑名事務繁多,雖有分巡分守官員常在腹裏,相離邊方窵逺,顧藉不周,所以先年專設按察司官一員,常在寧夏居住,管理各項事務,專聽寧夏鎮巡官員提調。後奉例裁革,大小事務俱是鎮巡自行整理,顧此失彼,未免委托衛所官員代理,以致弊奸横生,官軍受害。今地方所遭大變,錢糧缺乏,詞訟繁興,山後套中之敵,两該防禦鎮巡責任重大,豈能親身庶務,巡守管糧等官又皆畏難不來所以太監張弼都御。史馬炳然都督僉事楊英議要照舊添設按察司官一。員分理庶事一節不為無見節據寧夏等衛所官軍旗。士赴臣訴告亦要添設按察司官以清錢糧奸弊所見。皆同但事干邊務比與腹裏事情不同若照常例推舉。恐其到任稽遲及不知邊事如見任分巡管糧等官雖。有如無何濟於事博訪得陜西鞏昌府同知張檄慶陽。府同知李賓俱通敏有為且久任邊方諳練事體相應。擢用伏望聖明軫念邊事之難俯納守臣之見乞勅吏。部查議合無暫設按察司官一員專在寧夏居住聽鎮。巡官提調監放糧草問理刑名往來巡歴三路地方禁。革各項奸弊不許腹裏撫按衙門輒便差委仍將臣所。推張檄等二員再加訪察如果相應疏名上請擢用齎。憑到任管事以濟目前邊務之急待後邊情稍寧事體。巳定另為議奏裁革緣係缺官催辦錢糧刑名及推用。官員事理未敢擅便為此謹題請㫖。

為調兵征勦,犯邊敵衆事。

題為調兵征勦,犯邊敵衆事。

案查先據分守莊浪等處右參將都指揮同知魯經呈為敵衆犯邊阻絶墩臺缺軍守瞭事照得莊浪地方自舊歲十月到今敵衆犯邊侵擾會兵勦殺今驕不退連日糾衆深入過路往西徑奔土人居住黒臺西大同三岔等堡攻尋窖藏糧蓄聲言要割田禾去搶西寧地方節統官軍設伏歸路陸續擒斬首級及差人爪探臨境安帳晝瞭夜伏巳行開報甘肅衙門外查得境外該接烽火鹻灘等墩二十七座俱各丢棄無人止守順路墩臺欲便照前撥人守哨緣敵衆見在土豹嶺以裏分水嶺以外適中北自平嶺野遜嶺起至迤南四眼井台麻水等處敵帳數多約敵萬餘逺近不等撒畜牧放相離到城一百二十餘里月無虛日出没往來尋搶絶道不通缺軍往彼瞭望況本城人馬不滿三千實是兵寡力弱不敷支敵乞念地方為重早為處置増添兵馬前來併力勦逐便益呈乞照詳等因到臣看係緊急軍情巳經備行甘肅鎮巡及副參遊擊等官整㮶人馬用心隄備遇有侵犯小則相機戰守截遏大則傳報鄰境官軍互相應援不可自分彼此失誤事機去後續據參將魯經呈為敵衆犯邊事正德五年七月初三日至初八日時不等節據東山墩舉放砲火隨據迤南。破山口等處夜不收張山住等迤北打柴溝夜不收尹。奉等各報敵衆壕邊瞭望行走備報看得敵衆不次前。來探道與同甘肅遊擊將軍吳英計議恐入為擾當日。分布在城并遊兵人馬於南北二路站堡屯莊設伏遇。警聨絡互相策應各職整兵外十三日午時據古城兒。夜不收馬欽飛報前來有一千餘騎穿戴明盔明甲執。打藍白旗號從東山突出過壕奔路順河行來近城當。會遊擊吳英各率兵馬出城間及據沙溝鋪夜不收王。三走報已時分瞭見敵衆一百餘騎遇見迎接甘州公。差使客千戶孫鑑人馬攻圍備報職等各統見在馬步。官軍合陣擺列前到沙溝鋪兒迎見敵衆分作三路納。喊衝來職身先士卒就與交鋒不意將本職左腿射訖。二箭馬匹射死有遊擊吳英頭盔射訖一箭不次衝攻。數分數合又瞭見墩口有一塊劄營自午戰至申時職。等申嚴號令各督官軍把總指揮陳鎧等敢勇當先衝。入陣中鏖戰陳鎧被射數箭未傷皮肉遊兵把總指揮。趙珍馬匹射死内千戶魯儀吳倫等奮不顧命就陣斬。首六顆奪獲戰馬軍器欲再前追又值天晚收兵回城。敵衆當夜仍往原路出境十四日據夜不收陳貴探得。敵衆離城不逺在於教塲山後放馬登由塔兒山行走。據此查得陣亡旗軍充伯赤等二名被箭射傷官軍二十五員名射死馬二十一匹走死馬一十三匹及據莊浪等衛千戶孫鑑等呈稱蒙領有馬官軍一百員名於本月十二日前去岔口迎接甘州公差使客行至杜家沙溝口忽遇潛伏敵衆二百餘騎穿戴明盔衣甲撲向大路交鋒被衆攻圍對敵射死軍人徐友亮甘州都司承差閻宗魁將馬夫葉泰捉拿本役將原背包本丢棄被搶行李站馬一匹騾一頭戰間有武勝堡按伏遊兵馬步官軍指揮包英等即時帶領馬步官軍三百策應其衆復回原路去訖查得被箭射傷軍人朱遷等五名射死馬八匹開呈到此照得敵衆久住在邊不時出没或遣輕騎而東西剽掠或佯乏馬而誘我官軍顯是糾衆部落恃倚人馬衆大深入況其情變詐難測除整兵隄備及將斬獲首級奪獲敵馬器械劄發莊浪衛收養聽候解驗外呈乞照驗施行隨據甘肅遊擊將軍都指揮僉事吳英亦呈相同行間又據守備蘭州地方署都指揮僉事閻縉呈為敵衆出没事内稱本年七月初一日敵衆一運從鹽塲溝入境按伏指揮魏時領軍追趕對敵射傷軍人劉來仝及將猴子山墩攻圍射傷墩軍張彦方張成陳九一等三名又至地名滚巴川等處將常哨夜不收馮六兒殺死蔣貴八無有下落等因各呈到臣為照河西地方莊浪紅城子起直抵鎮番永昌等處俱有敵衆住牧帳窩聨絡離邊不逺不時突入搶掠為患而莊浪涼州尤甚道路阻塞砲火傳報月無虛日先因境外該接烽火墩臺年久丢棄不守以致此畨肆無忌憚即今深入迤西搶攘聲言要搶西寧地方雖據魯經吳英各呈報暫獲首級數亦不多似無懲戒又將公差人役捉殺中間或有别項隠情除查勘外近又侵犯蘭州境界攻圍墩臺殺死應哨人役黠桀性成未可窺測觀其事勢必須廣徵士馬痛加誅勦庶幾後患可弭地方可寧但臣撫制以來一向經理寧夏事務未據甘肅鎮巡官員一字呈報彼中軍馬多寡糧草虛實及賊營離邊逺近俱難遙度止是莊浪守將節呈前因欲便調集大兵前去策應行據各倉塲查得莊浪糧料草束俱巳支銷盡絶紅城子倉止有糧七千餘石料草俱無軍馬到彼將何支給已經選委蘭州衛指揮陳松管領蘭州靖邊二處挑選精徤有馬官軍八百員名前去莊浪駐劄暫聽參將魯經調度遇有賊寇侵犯併力追勦截殺及不次移文甘肅鎮巡督同副參遊擊等官從長計議酌量本鎮兵馬多寡强弱如是力能捍禦保得不致失誤大事宜從照舊戰守。互相應援截遏不可養患殃民倘或賊勢重大兵力不。敷相應大舉誅勦就便計議進兵方畧應調主兵馬若。干仍計算見在糧料草束可勾主客兵馬若干支用會。處停當作急行來以憑調兵約期行事其糧儲缺之去。處查支官銀上緊設法糴買措置毋待臨期失措責有。所歸去後至今亦未回報竊料此寇先被小王子人馬。讐殺殘敗去年潛伏河套又被我沿邊官軍尋襲斬獲。數多今冬或恐不敢入套但河西地方尋搶月久野無。所掠冰橋結凍之後恐有窺伺蘭州靖邊之謀彼處軍。馬數少通敵隘口頗多萬一乘虛而入則會寧安定狄。道金縣地方難保不遭搶掠見今漢中流敵刼聚未息。調去洮岷西鳯環慶等衛馬步官軍召募民壯番兵五。千六百員名續又調西安四衛備冬下班管項官軍三。千員名難便掣回沿邊兵備比常單弱又恐冬間踏冰。過河套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首尾受敵誠難支持宜。趂今河水未凍套内無警將前敵驅逐逺遯以袪河西。患害以免隴西内顧之憂庶幾遇冬可以專意防禦保。守欲待甘肅鎮巡會議回文至日方纔具奏緣道途阻。滯不知何日方得行來不無延誤訪得莊浪外境蘇海。圖北至明水湖一百五十里處處俱有敵營東至靖邊達喇蘓亦。一百五十里可通人馬合無徵調延綏副總兵王勛統。領奇兵遊擊將軍時源統領遊兵二枝共六千員名寧。夏各項兵馬内挑選令西路參將馮禎統領共二千員。名并陜西遊兵挑選二千及固原環慶靖邊蘭州等處。官兵内各挑選亦共二千員名通共客兵官軍一萬二。千分作三路一路從靖邊達喇蘓渡河一路蘭州渡河。從定火城而進一路從紅城子莊浪官道而行會合參。將魯經遊擊吳英涼州分守副總兵徐謙涼州按伏甘。州副總兵白琮官軍人馬刻期分投出境追逐與境外。之兵俱至蘓海圖土豹嶺斬石硤蘆塘湖一帶隨敵所。向尋襲追殺直抵明水湖地方敵腹背受敵必然潰敗。不支莊浪涼州之敵既以驚潰則鎮番永昌甘肅之敵。不戰而自走矣振中國之威奪外夷之氣莫要於此然。事干各鎮必得大將一員統領約束乃克有濟推訪得。鎮西將軍總兵官都督曹雄各鎮將官素所推服伏望。聖明俯垂省覽乞勅兵部參詳議擬如果可采早為覆。奏上請行令臣照依前擬調集官兵請勅都督曹雄提。督各路將軍軍馬甘肅鎮巡官統領鎮兵專備永昌以。西地方用防敵衆西走衝突之患臣統領中軍官兵於。莊浪居中駐劄調度策應必期成功以副委任敵既逺遯一面具。奏一面班師以備河套行令該鎮將沿邊舊守墩臺查。照修築撥軍瞭守傳接烽火及將邊外舊設蘓海圖巴。勒章等城堡以漸經營修復屯住軍馬方可經久無患。但各處糧料草東十分缺乏除蘭州靖邊等處已行巡。守兵備等官查支官銀糴買備用但恐不敷其莊浪涼。州地方雖節行甘肅巡撫查處猶恐緩不及事仍乞俯。從臣近日擬奏簡命大臣前來督處邊務職任專一易。收成効及行各該巡撫管糧等官趂時作急整理勿再。因循推調以誤大計食足則兵强逺人不患於不服地。方不患其不寧矣臣聞自古帝王之於逺人來則薄伐。去則不追𢷬虛窮追誠非至計但今失穴之敵竊伏我。邊東突西馳彼入此出迎之則不至去之則復來昔人。所謂窮邊易以計破難用兵碎者也若玩時愒日兵力。两匱未免坐困中國況官路久被阻截貢餉不通河西。重鎮似為外境貽四夷之侮關係匪輕臣不勝惓惓體。國之至敢用昧死上言貪功喜事非臣本志天日所鑒。臣不敢欺但兵貴神速事難預料旬月之間機會或異。若命下之後糧草未備或敵勢稍退及套内别有緊急。敵情另為具奏待有機可乘不拘何月日即照題奉成。命行事庶免臨期論奏以為後時之舉緣係調兵征勦。犯邊敵衆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㫖

為謝恩事。

奏為謝恩事。

節該欽奉勅:得爾奏,行至陜西地方,差官出榜撫諭寧夏軍民人等,及會同總督軍務太監張永,案行寧夏鎮巡等官,將反賊寘鐇、何錦等,并的親家屬,及續獲反賊,查審造意根因,首謀、共謀、脅從等第,及各官原報功次,事情同異,各起解釋放。又追收冊印、冠服、儀仗等物,籍没家産,財物入官。仍將同謀夜不收擒獲各項事情,俱有次第。具見爾奉命在邊,運謀効力,勤勞可嘉。兹特降勅奬勵,爾其益殫心力,以䘏軍民,以安疆場,庶不負委任之重。爾其欽承之,故勅。欽此欽遵。望闕叩頭謝恩外,伏念臣本庸愚,先年叨承任使,患病不能供職,後蒙聖恩放回致仕,幸得生全。邇者復蒙起用,適因寧夏有事,勅使臨門,不敢辭避,星夜兼程前進。行至陜西地方,聞知叛逆已平,但人心憂疑未釋,節差千戶王臣、百戶韋臣,齎領告示榜文,前去撫諭。臣仍兼程到於寧夏,會同欽差總督軍務御用監太監張永,處置各項事情。此皆人臣職分之常,别無功能可録。豈意天地之量,不棄微勞,降勅奬勵。臣内自循省,増愧増懼。但蒲柳之質易衰,犬馬之年漸老,感恩徒切,欲報未能,一寸之誠,不敢自負。臣不勝瞻仰感戴之至。緣係謝恩事理,為此具本,謹具奏聞。

為衰病不能供職,乞恩放回休致事。

奏為衰病不能供職,乞恩放回休致事。

臣先任前職,總制陜西邊務,正德元年十二月内,因在邊感冒風寒,致將舊患目疾、痰疾舉發,不能任事,陳乞休致,蒙准馳驛回還養病。後因公事連累,提解赴京,復蒙聖慈寛貸,容令致仕。臣感恩如天,圖報無地,方與田夫野老沐浴清化,歌詠太平。正德五年五月初二日,該吏部公文開稱,臣蒙起用,本月初四日,該錦衣衛舍人王諫齎捧勅書,為因寧夏反逆事情,命臣仍總制陜西、延綏、寧夏、甘、涼各路軍務。臣時臥病,在於直隸鎮江府丹徒縣居住,聞此大變,自念主憂臣辱,非臣下辭避之時,扶病强起,星夜兼程,到於陜西地方。又欽奉勅㫖,提督經營及陜西各路人馬,勦殺賊寇。時寧夏反逆巳平,復奉勅會同太監張永前往彼處,撫安軍民,處置各項事情。除將應行事宜,會本條陳,次第具奏外,緣臣章句庸才,柳蒲弱質,中年多病,齒髮漸落,今耳鳴如蟬,目眩生花,數步之間,不能辨物,又兼腰膝無力,行坐跪拜,十分艱辛,稍加勞苦,輒欲欹仆,雖受恩隆厚,不忍自棄,而筋力衰憊,不能自强。況陜西三邊,責任重大,軍旅之事,實非所長,若猶貪戀榮祿,忌避不言,終恐僨事貽患,雖死莫贖。臣是以不避斧鉞,冒昧自陳,伏望皇上天地之量,憐臣衰病,放回照舊致仕,臣得保全骸骨,生還鄉里,不勝感戴天恩之至。緣係衰病乞恩休致事理,為此具本,謹具奏聞,伏候勅㫖。

為易置守備官員事。

題為易置守備官員事。

案查先據守備洮州地方、署都指揮僉事高謙呈,為土豪不悛,造意聚衆截路,白晝搶刼財物,執刀打傷人口,謀陷地方,欺凌異鄉官員等事。内稱被洮州衛指揮張綸,倚恃土豪,聚衆家人,毁罵趕打,搶奪衣服器皿,要乞調守别項地方,另推官員前來代守等情。巳經批行分巡隴右道、陜西按察司僉事張瀾,會同布政司分守官,提人勘問,備招參呈,定奪未報。訪得守備都指揮高謙,委被指揮張綸挾制欺凌,毁罵趕打,不止一次。緣洮州衛僻在萬山之中,極臨邊境,番漢雜處,最難控馭。高謙奉勅守備,乃被一屬官凌侮,出入之間,動輒受制,行事之際,不得自由,體統乖違,下人玩慢。若不早為易置,倘或番人侵境,不能統兵出禦,貽患非輕。但彼處土豪官舍軍民交結番人生事害人者。不止張綸一人若止照常例將京營及别鎮官員推補。恐其不知番情又為奸豪之人所制博訪得臨州衛納。粟都指揮僉事趙濟世出將門人心素附讀書守已俱。有可觀岷州衛指揮使葉勲練達戎務諳曉番情久掌。衛印行事無失乞勅兵部再行訪察上請合無將高謙。取回京營或改任别處守備於趙濟葉勲二人中推用。一員守備洮州地方仍行巡按陜西監察御史將張綸。一干人證提拿勘問明正國法庶使人知警懼不敢效。尤後來官員可以行事緣係易置邊方守備官員事理。未敢擅便為此謹題請㫖。

為處置邊儲事。

題為處置邊儲事。

據陜西布政司呈,蒙臣批,據山西、陜西等處商人李朝用等狀告前事,仰布政司查去年總制衙門曾否奏開,所告殘鹽有無明文行到,及查勘合已填若干,未填若干,今告要將原報未納完糧草,准令上納完足,填給勘合一節,有無相應,計處停當,呈報定奪。蒙此,案查正德四年七月初六日抄,蒙總制尚書才鈞帖,據固原并山西平陽等府衛商人黄河等狀告,為告查勘合事,仰本司查商人黄河等報中鹽引,有無停止未收之數,曾否准令上納出給,實收繳報,即今有無勘合填給,或否支給銀两,明白呈來施行。蒙此,案查先為處置邊儲預防邊患事,成化二十一年二月初七日,承准戶部陜字一千六十五號勘合,該侍郎李衍題為預備邊患事,開中两淮運司、山東運司、四川鹽課提舉司,成化八年至十九年常股存積鹽共二百萬引,撥榆林等處招商中納,降到勘合二百道,本司收填。節承准巡撫延綏吕都御史照會,收完商人田斌等共報納鹽七十八萬四千二百一十四引,實收到司,填給勘合七十九道,發領訖未中鹽一百二十一萬五千七百八十六引,未填勘合一百二十一道。正德元年九月内,本司見得本處地方,自弘治十四年敵衆大舉入攻之後,動調軍馬,費用糧草數多,以致歲入不勾歲用,要將前報剰殘鹽另定價值,量為減輕,行令本司招商報中,收銀完日,分撥臨邊、延慶等府糴買糧料草束以備邊。方支用具呈巡撫陜西右副都御史張泰定奪奏請未。示續蒙巡撫右副都御史柴昇批蒙商人李朝用黄河。等告稱先年開中淮鹽各商告撥固原新安等倉上納。米豆穀草遇例停止將納過糧草出給實收未納之數。見今在堡堆放要行中納前項殘鹽填給勘合等因到。司為照未蒙明文難擅准行但各該倉塲俱係軍馬駐。劄要害之地李朝用等既稱買有糧草在彼堆放合無。行移陜西按察司分巡關西道僉事李璣查照彼中糧。草價值先行定擬的確價值省令各商明白供認在官。行令該倉收受明立卷簿仍將收過糧草數目扣算明。白造冊備照每商給與小票執照待至正德三年二月。終如前鹽准令中納照依引鹽價值行仰該倉扣出實。收齎繳本司給與勘合前去該司支鹽若是不准招中。查支官錢給還各商備由具呈定奪蒙批仰依擬施行。巳經移文僉事李璣查照施行一向未准回報本司將。查過緣由并各年勘合引鹽開呈照詳去後正德四年。閏九月内准固原兵備副使王凱牒呈為告查勘合事。奉總制尚書才劄付定擬商人黄河等截中两淮運司。成化十五年分中剰常股鹽一十三萬二千七百五十引每一千引上納粟米四百石或豌豆六百石或穀草一萬束仰司轉行固原等倉查黄河等原報引鹽糧料草束如果俱已納完是實扣算明白出給實收付各商齎赴布政司填給勘合前去運司支鹽亦不見開有題准字様案候間節據商人楊得山等齎執納獲固原等倉原在總制衙門告報两淮運司成化十五年鹽引糧草實收前來共該鹽一十二萬二千八百八十八引填給秦字二號起至十四號勘合一十三道付各商領齎訖今蒙前因今各邊糧草在在苦無多積各該鎮巡等官不時告乏奏請戶部多方區處惟恐不及況此先年原剰鹽引若招商中納不猶愈於他項區處今將前項緣由并各年引鹽勘合開坐呈乞照詳定奪施行等因據此簿查先據商人李朝用等告前事巳經批行本司查報去後今據前因臣於接管卷内查得先為告查勘合事正德四年八月内該總制尚書才奏稱固靖環慶延綏寧夏各路倉塲見在糧料草束不多要將前項中剰两淮山東二運司殘鹽仍照原擬招商上納糧草但恐各該運司前項引鹽近來差官查賣盡絶乞勅戶部照卷清查如果見在别無支賣内除商人黄河等該支二十三萬二千七百五十引之外其餘九十八萬三千三十六引乞准招商分撥糧草不多倉塲上納以備支。用等因在卷一向未奉欽依明文臣查得成化二十一。年間原開两淮山東二運司并四川鹽課提舉司成化。八年至十九年官鹽二百萬引降到勘合二百道彼時。招納商人田斌等两淮并四川提舉司鹽七十八萬四。千二百一十四引填過勘合七十九道近該總制尚書。才奏稱巳招商人黄河等該支鹽二十三萬二千七百。五十引止是商人楊得山等納過糧料草束該支鹽一。十二萬一千八百八十八引巳填勘合一十三道前去。两淮運司支鹽訖其餘仍奉例停止通計前後二次中。過鹽九十萬七千一百二引已填勘合九十二道未中。殘鹽一百九萬二千八百九十八引見存勘合一百八。道内除山東運司二十四萬九千四百六十八引無人。報中實有两淮運司中剰成化十五十六十七十八等。年分常股鹽八十四萬三千四百三十引俱係見存勘。合未填之數竊惟邊方儲蓄以預為先以多為貴陜西。延綏寧夏甘肅四鎮邊堡倉塲糧料草束查得委多缺。乏見今漢中之流賊未殄河西之敵患未除賀蘭山後。敵衆不時窺伺近據走回人口説稱敵衆起營往東北。去訖冬寒在邇恐其乘凍踏冰入套寧夏邊牆如是不。能阻遏則陜西腹裏根本之地誠有可憂臣於今年七。月内巳將十分緊急缺乏糧草緣由具奏未奉明文近又行據各該兵備巡守等官副使黄繡等查勘固原環慶靖邊蘭州一帶倉塲或有糧無料無草或有料無草無糧或有草無糧無料或糧料草束俱無本處主兵支用尚且不敷倘若動調客兵將何支給興言及此可為寒心陜西巡撫逺在漢中勢難内顧臣有地方之責豈敢坐視雖經節行布政司管糧分守等官督徵起運邊糧但各年拖欠糧草遇例停免止有該年夏秋税糧數亦不多況地方人民彫敝催徵急難完納欲發官銀招商易買緣各該司府州縣庫藏官銀多無積蓄又因先年招中糧草商人節奉事例或將巳給銀两追併減除或將巳納糧草不行給價以致虧折資本怨聲載途即今雖欲招之莫肯應命惟有前項殘鹽衆心樂趨告報者多中間亦有總制尚書才明文招報運送粮草到倉停止不得收受情詞激切尤為可憫臣節經行令該司查理明白欲候奏請明文至日方准報中但正在緊急缺乏之際若不趂今收成時月先令收買上納向後河凍報有聲息道路阻隔不能運送有誤供億巳經照依前巡撫都御史柴昇批行事理行令兵備巡守等官將告報糧料草束商人逐一拘審分撥固原靖邊環慶蘭州及寧夏花馬池興武營等處缺乏倉塲立限上納仍斟酌地方逺近險易年歲收成厚薄定與值價如蘭州。等處照依尚書才原擬每一千引上納粟米四百石或。豌豆六百石或穀草一萬束固原靖邊環慶等處地方。稍近收成頗可各量為増添花馬池興武營等處地方。險逺脚價高貴量減其數責令各供認在官各行該倉。照數收受明立卷簿收完扣算明白備造方冊開送布。政司及兵備等衙門各收存備照各商給與該倉印信。小票一紙令其執照待有明文至日如前鹽准令中納。照依引鹽價值行仰該倉扣出實收齎繳該司給與勘。合前去支鹽若是不准招中就於官庫或於該倉查支。官錢給還商價各通行去後今將查處過緣由備陳始。末上瀆天聽伏望聖明俯念邊事孔艱邊儲關係至重。乞勅戶部查議如是别無違碍具由上請合無將前項。中剰两淮運司成化十五十六十七十八等年常股殘。鹽八十四萬三千四百三十引准令招中行仰陜西布。政司轉行各兵備巡守等官查原報糧料草束商人如。果上納完足行令該倉出給實收齎繳該司填給勘合。前去運司支鹽不盡之數仍招商派撥延綏寧夏各缺。乏倉塲上納以濟目前邊儲之急以慰三邊軍民之望。如事有窒碍難以招中亦乞降發官銀照依原擬糧料。草束斗頭斤數時值給還各商庶不再虧公家之信重。失商人之心將來邊方儲蓄猶有倚賴緣係查處邊儲。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㫖。

為交收符驗關防事。

題為交收符驗關防事。

據陜西都司署都指揮同知鄭亷呈抄,蒙鎮守寧夏地方都知監太監張弼案驗,會同總兵官楊英、副總兵仇鉞議,將開送符驗、關防、卷簿及跟隨書辦吏典,於正德五年九月十一日眼同照依粘單内,逐一暫且封收,約束在官,待新任巡撫到彼,徑自一同交送緣由,回報到臣。案查先准吏、兵二部并本院咨,為缺官事,照得巡撫寧夏地方本院右副都御史馬炳然,近節奉欽依,着他守制去,吏部便推堪任巡撫的两員來看,欽此欽遵。該吏部會同兵部議得,寧夏地方新遭變故,雖旋即事定,而賀蘭山後尚多敵營,撫禦正須得人,右都御史楊一清見在彼處總督軍務,合無行令暫在彼處居住,從宜加意撫恤,其三邊軍機係干征調重事,仍聽節制。待邊敵流賊寧靖之後,另行具奏定奪。等因。題奉聖㫖:是。欽此。欽遵。備咨轉行前來。除欽遵於本年九月初一日前到寧夏駐劄行事外,續准右副都御史馬炳然咨送達字二百八十九號符驗一道、巡撫寧夏關防一顆,臣暫且封收,及將未完卷簿接管施行間,本年九月初八日續准吏部咨,本年八月十六日該司禮監太監温祥傳奉聖㫖:總制。都御史楊一清、南京太子少保、吏部尚書梁儲、致仕工部尚書李鐩各寫勅,着馳驛來京。吏部知道。欽此。欽遵。備咨前來。除將原封收達字二百八十九號符驗一道、巡撫寧夏關防一顆,劄仰都指揮鄭亷轉送鎮守寧夏地方太監張弼暫且收貯,待新任巡撫至日,徑自交送去後,今據前因,除欽遵候勅㫖至日馳驛赴京外,緣係交收符驗關防事理,為此具本,謹具題知。

為謝恩事。

奏為謝恩事。

據陜西布政司呈,正德五年九月初九日抄,蒙鎮守陜西等處地方司設監太監王興案驗,為傳奉事。奉司禮監印信揭帖,本年八月十六日,本監太監魏彬等於乾清宫欽奉聖㫖:賞差往寧夏等處勦殺賊寇回還提督軍務都察院右都御史一員楊一清,銀五十两,紵絲四表裏,内大紅織金胸背,獬豸一表裏,羊一隻,酒十瓶。該衙門知道。欽此欽遵。本監將奉到㫖意事理,備云前去陜西鎮巡并三司等官太監王興等,欽遵給散施行等因,轉呈到臣。除將欽賜銀两表裏、羊酒等物,望闕叩頭領受外,伏念臣曩因謝病休致家居,近者蒙恩起用,奉勅征勦寧夏賊寇,兼程前來。彼時邊將宣力,元惡授首,其後擒獲逆黨,撫安地方,皆總督太監張永之功,臣不過隨同行事,據實奏報而巳。曾無尺寸之勞,顧荷駢蕃之賜,榮非意及,感與懼并。金幣輝煌,侈書生之服用;牲醪醉飽,頒餘惠於官兵。兹蓋皇上天地涵育,造化生成,欲示勸於衆人,不吝賞於片善。踰涯之恩無補,過分之寵奚堪?矢竭螻蟻之微忱,用答乾坤之大德。臣不勝瞻仰感戴,激切屏營之至。緣係謝恩事理,為此具本,謹具奏聞。

為推訪將材,以備任用事。

題為推訪將材,以備任用事。

臣自先年督理馬政、巡撫、總制,俱在陜西地方,近又蒙恩起用,仍總制陜西各路邊務。竊念禦戎為今日所急,選將為戎政所先,故於陜西、延綏、寧夏、甘涼四鎮大小軍武官員,頗嘗留心推訪,即其行事兼察其用心,驗其器識兼考其材藝。雖人材難得,未免得此而失彼,然使人以器,自當舍短而求長。況當朝廷一新政令之秋,正臣下以人事君之日,茍有所知,安敢隠黙?除見任主副將官及曾經臣論薦者不開外,竊見分守寧夏西路地方左參將、都指揮僉事馮禎,器識雄偉,號令嚴肅;陜西都司掌印、新任四川參將、署都指揮僉事楊宏,文武具備,材節兼優。是二人者,皆可備西北大將之選。馮禎久滯邊禆,似不盡其用;楊宏近擢川將,似用違其材。甘肅遊擊將軍、都指揮僉事吳英,延綏遊擊將軍、都指揮僉事時源,俱有摧鋒陷堅之勇三邊戰將號。為出色延綏各堡把總都指揮僉事閻勲高時彭楲鄭。驃指揮使安國寧夏都指揮同知陳珣鄭亷陜西先任。遊擊將軍今緣事復職署都指揮僉事張鎬守備岷州。署都指揮僉事趙文西安後衛指揮使施傑西安前衛。指揮同知蔣存禮是數人者俱各閑於弓馬熟於戎陣。事體頗皆疏通行檢亦無所失用之陜西各鎮大可以。備偏禆之選小可以克守備之任或戰或守俱無不宜。其餘堪任將領者固多臣未深知不敢濫舉如蒙乞勅。該部再行訪察遇有相應員缺將各官量材擢用其於。陜西三邊軍務必有補益緣係推訪將材以備任用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㫖

為薦舉賢能官員事。

題為薦舉賢能官員事。

臣竊見陜西布政司左布政使燕忠,心知嚮正,官有執守,為御史風采素聞,司馬政勤能匪懈,比遷藩臬正官,益自操持不怠,當權奸劉瑾氣燄薫灼之時,獨無附麗干謁。臣比緣查處邊儲,本官盡心區畫,事有條理,委係賢勞,相應薦舉。其餘布按二司官員,雖有才能,臣職在軍旅,未經委用試驗,不敢泛陳,乞勅吏部再為詢訪,如果臣言不謬,待有相應員缺,將燕忠早擢任用,庶使方面臣僚有所激勸興起。緣係薦舉賢能官員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㫖。

為陳情乞恩辭免欽取陞任容令休致事

奏為陳情乞恩辭免欽取陞任容令休致事。

正德五年九月十九日,該固原衛指揮符深齎捧,節該欽奉勅:先因西邊有事,特起爾總制軍務。今地方已寧,勅至,爾即馳驛來京,毋得稽遲。故勅。欽此欽遵。於本月二十二日起程外,本月二十八日准吏部咨,為缺官事,該本部等衙門題,照例會推得臣等堪任戶部尚書等因具題,節該奉聖㫖:楊一清陞戶部尚書。欽此欽遵。備咨到臣。綸音渙召,既承馳驛之榮;金部需才,復玷尚書之選。便蕃有命,局蹐無容。臣稟賦素薄,血氣早衰,往年因病休官,幾莫逃於法網。比者聞變强起,幸適會夫成功。自到寧夏以來,苦於馳驅,疲於案牘,目疾屢作,痰氣時攻,巳於本年九月初一日,備將衰病不能供職緣由,具本陳情,乞歸休致。方屏營而候命,忽徵拜以蒙恩,益深覆餗之憂,重切臨淵之懼。伏念君命所召,不敢稽違,兼程前進,行至河南懷慶、衛輝等處地方,加以風熱之侵,舊疾轉甚,心神怔忪,頭目暈眩,胸腹脹悶,臟腑滑泄,沿途服藥,未見痊可。自揣孱病之軀,終非朝坐之器。竊思戶部掌人民財賦,政務浩繁,國家元氣所係,必得疏通精練之才,乃能負荷,豈臣迂腐衰憊之人所克勝戡?雖欲効陳力就列之忠,恐難逃曠職素飡之誚。況當朝廷一新政令之時,正臣下奮庸熙事之日,四海之内,孰不延頸跂足以望太平?臣非草木,安忍自棄?顧省躬度分,以筋力則不勝,以才能則不稱,夙夜兢惕,不知所處。且今賢俊林立,隨取隨足,不患乏材,而司徒重秩,猥及不肖,臣猶自駭,人將謂何?恐傷知人之明,以為新政之累,此臣所以赧顔疚心而不能自安者也。伏望聖慈收回成命,俯從前懇,容臣以舊官放回休致,使得調養病軀,偃伏林下,以全餘年,則仰戴天地生成之德,又出於尋常萬萬矣。臣瞻望闕廷,不勝激切,除扶病在途,恭俟允命外,緣係陳情辭免恩命放回休致事理,為此具本,謹具奏聞,伏候勅㫖。

為患病事

奏為患病事。

臣比在寧夏總制邊務,奉勅行取馳驛來京,行至中途,舊患痰疾舉發,時作眩暈。後又感冒風寒,咳嗽喘逆,心腹不寧。節經具本陳情、放回休致,未蒙俞允,臣感恩益切,不敢稽留,扶病前來,本月初四日到於京城宣武門外,欲便進城報名朝見。緣前患欬嗽眩暈等疾,俱未痊可,誠恐趨走跪拜之間,致有失儀不便。臣是以昧死上陳,伏望聖恩容臣暫在門外延醫用藥,調治前病,痊可之日朝見,庶得微軀保全,誓當鞠躬盡節,以報陛下天地生成之德。緣係欽取官員,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具奏聞,伏候勅㫖。

為懇乞天恩辭免加官陞任事

奏為懇乞天恩辭免加官陞任事。

臣比者奉命征勦寧夏賊寇,總制邊務。本年九月十九日,奉勅行取,馳驛來京,欽遵起程間,又蒙聖恩陞任戶部尚書。初,寧夏事平,臣即將衰病不能供職緣由,具本陳乞休致。及奉行取陞職,中途感患風熱、痰嗽、眩暈等病,又經具本辭免,俱未蒙俞允。續該兵部題為捷音事,節該奉欽依:提督軍務都御史楊一清協同擒獲,撫定地方,功勤茂著,加太子少保、尚書,仍舊賞銀五十两,紵絲五表裏。欽此。臣病中聞此,感恩益切,不敢留滯,扶病前來,到於京城宣武門外,請醫調治。瞻望闕廷,咫尺不能朝見,内自警惕,寢食不寧。伏念尚書乃今日文臣之極致,戶部實國家元氣之所關。如臣庸愚,誤蒙簡任,分量固巳踰越,盛滿實難勝戡,未諧懇避之私,益重貪榮之愧。若寧夏之事,臣未至地方,邊將宣力,元凶授首,其後擒獲逆黨,撫安軍民,功皆常事,實無異能,金帛之賜,巳為過分,官秩之加,豈所敢當。且宫保位望隆重,本非賞功之官,而臣因人成事,又無功能可錄,書曰:德懋懋官,功懋懋賞。臣德不稱官,恐貽負乘之誚,無功受賞,徒増淵谷之危。況犬馬之年漸老,蒲柳之質易衰,縱使前病暫痊,强顔班列,而精力不徤,豈復能有所建立。是以不避斧鉞,昧死懇陳,便望聖慈察臣誠欵,收回太子少保尚書成命,容臣仍以舊官放回休致,不勝感戴天恩之至。緣係辭免加官陞任事理,為此具本,謹具奏聞,伏候勅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