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酒之法,見於《周官》《戴記》者,皆禮飲也。自酒史申百罰之令,滑稽有一石之言,而騰觥飛爵之政興焉。晉世七賢、八達之徒,流為豪蕩,至效為囚飲、鼈飲,濫觴已甚。於是反之者或以為巖牆,或以為禍海,酒幾不可近,僕謂兩者均失之。大中丞北軒先生,性不嗜飲而樂觀人飲,且慮飲者之過差也,置醴之餘,博徵往事,分晰門類,都為一書,凡有合於酒與佐於酒、樂於酒者無不錄,而沈湎濡溺之過,亦畢書之以示戒,名曰《勝飲編》,使天下視古人為監史,奉先生於賓筵,必有得於此中妙理,斯可為勝矣。昔曹繼善之《觥律》、趙與時之《觴政》、何剡之《酒爾雅》、劉炫之《酒孝經》,其書看傳有不傳,若《北山酒經》《醉鄉日月》,直堪覆瓿耳,豈如斯編采資不漏,取旨最深,既無減於勝情,仍不乖夫名教。先生和平中正之德,涵育海內,讀是書者,豈徒視為幾謹之訓哉。庚寅四月,浙西查嗣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