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大中大夫、提举西京嵩宗福宫、二柱国、河内郡开国公、食邑二千六百尺、食实封壹阡户臣。司马光奉 敕编集。
唐纪二
则天皇后光宅元年三月,丘神绩杀故太子贤。则天实录贤死在二月。丘神绩往巴州下。旧本纪在三月。唐历遣神绩举哀、追封皆有日,今从之。
九月,薛仲璋收陈敬之系狱,实录作薛璋。御史台记云:薛仲璋矫使杨府,与徐敬业等谋反,夜与江都令韦知止子茂道计议,仓曹参军阎识微发之。长史陈敬之不察,抑识微令逊谢。仲璋佯事竟,还出郭门,群官毕从。其党韦超遮道告密,复留系问,遂斩敬之。今事从实录,仲璋从台记。裴炎下狱。新传云:炎谋乘太后出游龙门,以兵执之,还政天子。会久雨,太后不出而止。若炎实有此谋,则太后杀之宜矣。且炎为此谋,必有同党。当炎下狱,崔察、李景谌辈无事犹欲陷之,况有此迹,其同党能不首告乎?又朝野佥载:裴炎为中书令,时徐敬业欲反,令骆宾王画计,取裴炎同起事。宾王足踏壁,静思食顷,乃为谣曰:一片火。两片火。绯衣小儿当殿坐。教炎庄上小儿诵之,并都下童子皆唱。炎乃访学者令解之。召宾王。数啖以宝物锦绮。皆不言。又赂以音乐妓女骏马,亦不语。乃将古忠臣烈士图共观之。见司马宣王。宾王欻然起曰。此英雄丈夫也。即说:自古大臣执政,多移社稷。炎大喜。宾王曰:但不知谣谶何如耳。炎以谣言片火非衣之事,宾王即下,北面而拜曰:此真人矣!遂与敬业等合谋。杨州兵起,炎从内应,书与敬业等合谋,唯有青鹅字,人有告者,朝臣莫之能解。则天曰:此青字者十二月,鹅字者,我自与也。遂诛炎。此皆当时构陷炎者所言耳,非其实也。李敬业陷润州,唐纪云:李思文拒守四十余日而陷。按敬业九月丁丑起兵,十一月庚申败,才四十四日耳,今不取。李孝逸斩敬业等。唐纪:初,官军逆风不利,俄而风回甚劲,孝逸纵火,贼惧烧而溃。敬业、猷、之、奇、求仁、宾王走归江都,焚簿书,攜妻子,潜算山下,手书召宗臣。敬业初与宗臣木契为约,时亡其契,宗臣疑而不赴。或云,宗臣巳归顺,敬业入海,欲奔东夷,至海陵界阻风,伪将王那相斩之求降,余党赴水死。今从实录、唐统纪。十二月,斩程务挺。唐统纪曰:既而太后震怒召群臣谓曰:朕于天下无负群臣皆知之乎:群臣曰:唯太后曰:朕事先帝二十余年忧天下至矣。公卿富贵皆朕与之大下安乐朕长养之及先帝弃群臣以天下托顾于朕不爱身而爱百姓今为戎首皆出于将相群臣何负朕之深也。且卿辈有受遗老臣倔强难制过裴炎者乎!有将门贵种,能纠合亡命过徐敬业者乎?有握兵宿将,攻战必胜,过程务挺者乎?此三人者,人望也,不利于朕,朕能戮之。卿等有能过此三者,当即为之。不然,须革心事朕,无为天下笑。群臣顿首不敢仰视,曰:唯太后所使,恐武后亦不至轻浅如此,今不取。
垂拱元年正月,太后不夺徐思文姓武。实录云:思文表请改姓武,许之。盖太后有此言,思文因请之也。今从唐纪。
二年三月,鱼保家作铜匦。统纪、唐历皆云八月作铜匦。今从实录、旧本纪。又朝野佥载作鱼思咺,云:上欲作匦,召工匠,无人作得者,思咺应制为之,甚合规矩,遂用之。今从御史台记。九月,新丰有山踊出。统纪在十二月,今从实录。
三年正月,封皇子成美为恒王。唐历,旧本纪、新传皆作成义,今从实录。四月,苏良嗣留守西京。实录、新、旧本纪、统纪皆无良嗣出守西京年月,今据唐历。五月,张光嗣同平章事。旧本纪在四月,传在平越王贞后。今从实录。
七月,曹玄静讨李思慎等,斩之。旧书冯元常传云:元常自眉州刺史转广州都督,属安南首领李嗣仙杀都督刘延佑,剽陷州县,敕元常诛之。帅士卒济南海,先驰檄示以威恩,喻以祸福,嗣安徒党多相率归降,因纵兵诛其魁首,安慰居人而旋。今从实录。
十一月,李孝逸流儋州。新纪:天授元年五月己亥,杀梁郡公李孝逸。孝逸初封梁郡公,以平徐敬业功改封吴国公。垂拱三年,减死除名,配流儋州,当削爵矣。新传云流儋州薨。纪、传自相违。唐历云:四月十一日,诛益州长史李孝逸。亦旧任也。统纪:诛李孝逸并其党崔元昉、裴安期。唐历并其党崔知贤、董元昉、裴安期等。今从实录及旧传。
太后欲遣韦待价击吐蕃。实录:十二月壬辰,命待价为安息道行军大总管,督三十六总管以讨吐蕃。不言师出胜败如何。至永昌元年五月,又云命待价击吐蕃,七月,败于寅识迦河。按本传不云两曾将兵,今删此事。
四年七月,韩王元嘉等谋匡复。旧传垂拱三年七月,误也。今从实录。八月壬寅,琅邪王冲起兵,实录作丙午,盖据奏到之日也。旧传、本纪作壬寅。按冲以戊申死,而实录又云冲起兵七日而败,然则壬寅是也,今从之。
冲为守门者所杀。丘神绩传云:为勋官吴希智、白丁、孟青捧所杀。今从实录及冲传。越王贞举兵实录:庚戌,贞举兵。九月丙寅,豫州平。又云:举兵二十日而败。庚戌至丙寅才十七日,盖皆据奏到之日耳。
收鲁王灵夔等赴东都,皆自杀。旧传灵夔流振州,自缢死,今从实录。十二月,周矩按骞、味道伏诛。御史台记:味道陷周兴狱。今从矩传。
起天堂五级,至三级,则俯视明堂。旧薛怀义传云:明堂大屋凡三层,计高三百尺。又于明堂北起天堂,广袤亚明堂。今从小 及通典。
僧怀义以功封梁国公。实录云:怀义监造明堂,以功擢授左武卫大将军,固辞不拜。时有右玉钤卫将军王慈征、长上果毅元肃然请与怀义为儿,既而阴有异图,欲奉之为主。怀义密奏其状,由是慈征等坐斩。进拜怀义辅国大将军,封卢国公,赐物三千段,又表辞不受。今从旧传。
永昌元年五月,怀义为新平军大总管。旧传为清平道大总管,今从实录。
七月,纪王慎子徐州刺史、东平王续等皆被诛。旧传云:慎长子和州刺史东平王续最知名,早卒。今从实录。
八月甲申,张楚金、郭正一、魏元忠流岭南。唐历:七月二十四日,张楚金绞死。八月二十一日,郭正一绞死。年代纪:七月甲戌,楚金绞死。八月辛亥,郭正一绞死。新书纪:八月辛丑,杀郭正一。今据实录,楚金等皆流配未死。旧书楚金、正一、万顷传皆云流岭南。御史台记云:元忠将刑,至于市,神色自若。则天以扬楚功,免死流放,复叙授御史中丞。复陷来俊臣狱,复至市,将刑,神色如初。其傍诸王子戮者三十余,尸重叠委积。元忠顾视曰:大丈夫少选,居此积矣,曾不介怀会。凤阁舍人王隐客驰骑传呼,敕罢刑,复放岭南。又云:前后坐弃市流放者四。旧传云:前后三被流。今从旧传。
十月,杀鄂州刺史、嗣郑王璥等,唐历云:抚州别驾。旧传璥作敬,今从新本纪。嗣滕王修琦等六人,流岭南。统纪云:元婴男修、瑶等五人免死配流。今从旧传。天授元年二月,王本立薨。新纪:丁卯,杀王本立。御史台记:本立为周兴所诛。今从实录。
四月,范履冰下狱死。新纪:五月戊子,杀范履冰。今从实录、唐历。
司刑丞杜景俭。实录及新纪、表、传皆作景佺,盖实录以草书致误,新书因承之耳。今从旧纪、传。八月,杀唐宗室,诛其亲党数百家。实录作数千家,今从旧本纪。十月,杀韦方质。旧传云:配流儋州,寻卒。今从统纪、新本纪。
徐有功。争李行褒狱。新、旧传,有功争行褒,皆在争裴行本下。按行本得罪在长寿元年十月,时周兴巳贬死矣。行褒坐谋复李氏,必在革命后,今置此年之末。
二年正月,改唐太庙。案:实录,此年三月己卯,改唐太庙为享德庙。据此,巳袝武氏七庙主,不当至三月方改唐庙。新本纪:元年十月辛未,改唐太庙为享德庙,以武氏七庙为太庙。今从唐统纪。二月,立故太子贤之子光顺为义丰王。旧传为安乐王,今从唐历、统纪。九月,王庆之等数百人上表,御史台记作千余人,今从旧传。
李昭德言当传皇嗣。旧传云:延载初,凤阁舍人张嘉福令洛阳人王庆之率轻薄恶少数百人诣阙上表,请立武承嗣为皇太子,则天不许。唐历:昭德、永昌元年,自御史中丞贬振州凌水尉。实录:长寿元年始为相。旧传杖杀庆之在为相后。按御史台记,昭德自中丞转凤阁侍郎,盖暂贬凌水,寻召还为凤阁侍郎也。杖杀庆之,据御史台记,乃是为凤阁侍郎时,非为相后也。旧传或误以载初为延载,庆之上表或在载初年,实录因岑长倩格辅元之死 及耳。今参取实录、御史台记及旧传之语。
长寿元年一月,擢用存抚使所举人统纪:天授二年二月,十道举人石艾县今王山龄等六十人擢为拾遗、补阙,怀州录事参军霍献可等二十四人为御史,并州录事参军徐昕等二十四人为著作佐郎及评事,内黄尉崔宣道等二十二人为卫佐。疑与此只是一事。庐江郭霸、新传名弘霸,旧传、御史台记皆单名霸,唯统纪延载元年云弘霸,佥载云应革命举,盖止谓此时也。今从台托。
来俊臣罗告任知古、狄仁杰等。旧来俊臣传云:地官尚书狄仁杰、益州长史任令晖、冬官尚书李游道、秋官尚书袁智弘、司宾卿崔基、文昌左丞卢献等六人,并为罗告。李峤传云:太后使给事中李峤与大理少卿张德裕、侍御史刘宪覆其狱,德裕等虽知其枉,惧罪,并从俊臣所奏。峤曰:岂有知其枉滥而不为申明哉!孔子曰:见义不为,无勇也。乃与德裕等列其枉状,由是忤旨,出为润州司马。按峤平生行事,恐不能如此,今不取。
六月,吐蕃酋长昝捶唐纪作沓摇,今从实录。
夏官侍郎李昭德为凤阁侍郎,司宾卿崔神基并同平章事。旧昭德传:举明经,累迁至凤阁侍郎。长寿二年,增置夏官侍郎,以昭德为之。是岁迁凤阁鸾台平章事。新纪、表、传皆云昭德自夏官侍郎迁凤阁侍郎、同平章事。盖昭德自凤阁为夏官,自夏官复为凤阁也。娄师德传:长寿元年,增置夏官侍郎。今从之。崔神基,实录作崔基,今从新纪、表。
七月,周矩上疏言制狱。御史台记云:书奏,遂授洺州司功。旧薛怀义传云:矩劾奏怀义,迁矩天官员外郎,竟为怀义所构,下狱免官。御史台记又云:时天官选曹无绪,敇矩监之。侍郎李景谋为矩所制,乃引为员外,不闲于吏道,自此左出矣。据旧传,矩劾奏薛怀义在后,若此年出为洺州司功,则不当复劾怀义。但旧传矩疏在载初元年一月,是时制狱未息,今因朱敬则疏终言之。
二年正月癸巳,杀皇嗣二妃,新本纪:腊月癸亥,杀皇嗣妃刘氏、德妃窦氏。旧传云正月二日,今从之。杀户婢团儿刘子玄太上皇实录云:韦国儿谄佞多端,天后尤所信任,欲私于上而拒焉。怨望,遂作桐人,潜埋于二妃院内,譛杀之,又矫制按问上。今从则天实录。
厐氏减死,徐有功除名。旧有功传:有功为御史,坐厐氏除名,寻起为左司郎中。窦孝谌传:长寿二年,厐氏为酷吏所陷。御史台记:有功自秋官员外郎坐厐氏除名为流人,月余,授御史。按实录,有功天授初累补司刑丞、秋官员外郎,稍迁郎中,后以公事免。万岁通天元年,擢拜殿中侍御史。今从之。一月,裴匪躬、范云仙腰斩。旧来俊臣传云:按张虔勖、范云仙于洛阳牧院,虔勖等不堪其苦,自讼于徐有功,俊臣命卫士以乱刀杀之。云仙亦言历事先朝,称所司冤苦。俊臣命截去其舌,士庶胆破,无敢言者。按张虔勖天授二年被杀,云仙此年坐谒皇嗣斩。今从实录。
二月,遣刘光业等杀流人。实录曰:光业等亦受鸾台侍郎傅游艺之旨。按天授二年游艺巳死。旧游艺传曰:游艺请则天发六道使虽身死之后竟从其谋武后本遣万国俊一使国俊还言诸道流人亦反故更遣五使耳游艺岂豫知遣六道使此所谓天下之恶皆归焉者也。潘远纪闻曰:补阙李秦授寓直中书进封事曰:陛下自登极朱斥李氏及诸大臣其家人亲族流放在外以臣所料且数万人如一旦同心招集为逆出陛下不意臣恐社稷必危谶曰:代武者刘夫刘者流也。陛下不杀此辈臣恐为祸深焉天后纳之夜中召入谓曰:卿名秦授天以卿授朕也。何启予心?即拜考功员外郎,仍知制诰。赐朱绂,女妓十人,金帛称是。与谋发敇,使十人于十道安慰流者,其实赐墨敇与牧守,有流放者杀之。天后度流人巳死,又使使者安抚流人,曰:吾前发十道使,使安慰流人,何使者不晓吾意,擅加杀害,深为酷暴。其辄杀流人使,并所在锁项,将至害流人处斩之,以快亡魂。诸流人未死,或他事系者,兼家口放还。按当时止诛岭南一道,因万国俊言,更发五道使,非并发十道使也。十道在近地者何?尝有流人也。国俊既以多杀受赏,余使或病死,或自以它罪流窜,必无并斩之理。今并从实录。又旧传
延载元年二月,王孝杰破吐蕃,韩思忠破泥熟俟斤等。此事诸书皆无,唯统纪有之。统纪又云:又破吐蕃万泥勋,没驮城。语不可晓,今删去。
僧怀义为伐北道大总管。实录、新纪皆云伐逆道,今从旧怀义传。九月,来俊臣坐赃贬统纪云:万岁通天元年五月,监察御史纪履忠劾奏御史中丞来俊臣犯状有五,请下狱理罪。御史台记:履忠与来俊臣不协,具衣冠而弹之,不果,黜授颜城尉。俊臣诛,授右领军卫胄曹。新传云:俊臣纳贾人金,为御史纪履忠所劾,下狱当死。后忠其上变,得不诛,免为民。按旧传云:俊臣为履忠所告,下狱,长寿二年,除殿中丞,又坐贓出为同州参军。万岁通天元年召为合宫尉。统纪云万岁通天元年,纪履忠劾奏,误也。王弘义传云:延载元年,俊臣贬,弘义亦流琼州。是俊臣长寿二年巳前坐贓下狱,此年又坐贓贬。今从旧传。
天册万岁元年正月,韦巨源贬麟州。旧纪、传、新纪、表、传皆作鄜州,统纪作瀛州,实录、唐历作鄜州,今从之。
更造明堂、天堂,以怀义充使。又铸铜为九鼎。旧传云:怀义帅人作号头安置之。按天册万岁元年二月,怀义死。神功元年,九鼎始成,旧传误也。或怀义死时方铸耳。逄敏言天魔烧宫。佥载以七宝台散怀为姚璹之语,今从实录。
二月,杀僧怀义。旧传云:人有发其阴谋者,太平公主乳母张夫人令壮士缚而缢杀之,送尸白马寺,其侍者僧徒皆流窜远恶处。李商隐宜都内人传云:武后篡既久,颇放纵,耽内习,不敬宗庙,四方日有叛逆,防豫不暇。时宜都内人以唾壶进,思有以谏者。后坐帷下,倚檀机与语,问四方事,宜都内人曰:大家知古女卑于男邪?后曰:知。内人曰:古有女娲,亦不正,是天子佐伏羲理九州耳。后世娘姥有越出房合断天下事者,皆不得其正,多是辅昏主,不然抱小儿。独大家革夫姓,改去 钏,袭服冠冕,符瑞日至,大臣不敢动,真天子也。然今内之弄臣狎人,朝夕进御者,久未屏去,妾疑此未当天意。后曰:何?内人曰:女,阴也;男,阳也。阳尊而阴卑,虽大家以阴事主天,然宜体取刚亢明烈,以销群阳,阳销然后阴得志也。今狎弄日至,处大家夫宫尊位,其势阴求阳也。阳胜而阴亦微,不可久也。大家始今日,能屏去男妾,独立天下,则阳之刚亢明烈可有矣。如是过万万世,男子益削,女子益专,妾之愿在此。后虽不能尽用,然即日下令诛作明堂者,此盖文士寓言,今从实录。万岁通天元年腊月甲申,封神岳。统纪作壬午,实录作甲申。按去岁下制云:腊月十六日有事于神岳。长历是月甲戌朔,壬午九日,甲申十一日,皆非十六日。今从实录。
武攸绪弃官隐嵩山。旧传云:圣历中,弃官隐嵩山。今从实录。
一月,娄师德为肃边道行军副总管。实录云:己巳,秋官尚书娄师德为肃政御史大夫,知政事如故。旧传云:万岁登封元年转左肃政御史大夫,仍依旧知政事。证圣元年,吐蕃寇洮州,令师德与夏官尚书王孝杰讨之。按证圣年号在登封前,此传尤为谬误。新传云:师德为河源、积石、怀远军及河、兰、鄯、廓州检校营田大使,入迁秋官尚书,改左肃政御史大夫。并知政事。证圣中,与王孝杰拒吐蕃于洮州。今据实录,延载元年一月,自宰相出为营田大使。新书宰相表:长寿二年,师德平章事。延载元年,出为营田大使。万岁通天元年一月甲寅,师德为左肃政御史大夫、肃边道行军总管。统纪云:秋官尚书,知政事娄师德充副总管讨吐蕃。盖师德之出为营田大使,不解宰相之职也。今从实录、新本纪。
三月,王孝杰免为庶人,娄师德贬原州司马。新纪:四月庚子,贬师德。而无免孝杰日。新表:三月壬寅,孝杰免。按实录,三月壬寅,抚州火,下言孝杰等败,盖皆据奏到之日耳。二人同罪,贬必同时,不容隔月,不知果在何日。今但依实录,因其军败,终言贬官之事而巳。
九月,突厥寇凉州,执许钦明。实录云:吐蕃寇凉州,都督许钦明为贼所杀。按明年正月,默啜寇灵州,以钦明自随。又默啜将袭孙万荣,杀钦明以祭天。实录云吐蕃,误也。吐蕃请和亲。御史台记论钦陵必欲得四镇及益州通市乃和亲,朝廷不许。制书至河源,纳言娄师德患之,曰:制书到,彼必入寇,柰何?监察御史南阳张彦先时按河源、积石诸军,谓师德曰:但稽制书,虏必狐疑,吾乃先为之备,虏至,必不捷矣。师德从之。钦陵入寇,果无功,由是得罪于其国。按师德延载元年一月日同平章事,充河源、积石、怀远等军营田大使。万岁,通天元年一月,为肃边道行军总管,与王孝杰同击吐蕃,败于素罗汗山,寻贬原州司马。是岁吐蕃复求和,钦陵请割四镇之地。神功元年正月,师德复同平章事,九月,乃守纳言台。记误也。
十月,徐有功拜左台殿中侍御史。朝野佥载云:时来俊臣罗织人罪,皆先进状,敇依即奏籍没。徐有功出死囚,亦先进状,某人罪合免,敇好,然后断雪。有功好出罪,皆先奉进止,非是自专。此盖时人见俊臣所诛,有功所雪,往往得其所欲,疑以为先进状耳。若有功一一先奉进止,何至三陷死刑乎?今不取。
神功元年三月,王孝杰与孙万荣战,大败,死之。朝野佥载云:孝杰将四十万众,被贼诱退,逼就悬崖,渐渐挨排,一一落涧,坑深万丈,尸与崖平,匹马无归,单兵莫返。张𬸦语事,多过其实,今不尽取。
田归道、阎知微争论默啜和亲。旧归道传云:圣历初,默啜请和,遣阎知微册为立功报国可汗。知微擅与使者绯袍,归道上言不可。及默啜将至单于都护府,乃令归道摄司宾卿迎劳之。默啜请六胡州,不许,遂拘絷归道。突厥传云:李尽忠、孙万荣陷营府,默啜请为国讨契丹,许之。默啜部众渐盛,则天遣使册为立功报国可汗。朝野佥载云:归道为知微副,见默啜不拜,默啜倒悬,将杀之。元珍谏,乃放之。按神功元年八月,姚璹左迁益州长史,则与之榖帛必在此前,非圣历初也。实录:万岁通天元年九月丁卯,以默啜不同契丹之逆,遣阎知微册为迁善可汗。则于时未为立功报国可汗也。册拜此号,实录无之,不知的实在何时。今因契丹末平,姚璹未出,附见于此。归道在朝为左卫郎将,何得预论默啜?盖在道见知微所为而上言耳。其事则兼采诸书可信者存之。六月,诛乔知之。唐历:天授元年二月十日,诛乔知之。新本纪:八月壬戌,杀右司郎中乔知之。卢藏用陈氏别传、赵儋、陈子昂旌德碑皆云:契丹以营州叛,建安郡王武攸宜亲总戎律,特诏左补阙乔知之及公参谋帏幕。及军罢,以父年老,表乞归侍。攸宜讨契丹在万岁通天元年,明年平契丹。子昂集有西还至散 答乔补阙诗云:昔君事胡马,余得奉戎旃。𢹂手同沙塞, 河缅幽燕。叹此南归日,犹闻北戍边。疑知之之死在神功年后。但唐历、统纪、新纪杀知之皆在天授元年,今据子昂诗,必无误者。然云犹闻北戍边,则车未罢也。又武后云:来俊臣死后,不闻有反者。故置于此。据朝野佥载,知之以婢碧玉事为武承嗣讽人罗告之,斩于市南,破家籍没。此时知之在边,盖承嗣先衔之,至此乃杀之耳。
来俊臣罗织自宰相以下,籍其姓名而取之。朝野佥载云:俊臣尝以三月三日萃其党于龙门,竖石题朝士姓名以卜之,令投石遥击,倒者则先令告。至暮,投李昭德,不中。今不取。
杨玄基以奚兵破孙万荣。朝野佥载:突厥破万荣新城,群贼闻之失色,众皆溃散。不云为玄基等所破。实录但云为玄基及奚所破,不云突厥取新城。要之契丹闻新城破,众心巳离,唐与奚人击之,遂溃耳。今两取之。
八月,姚璹左迁,豆卢钦望同三品。新表:庚子,狄仁杰兼纳言,武三思检校内史,钦望为文昌右相、同三品。旧纪、传及新纪皆无之。此月无庚子,仁杰、三思除命在明年,新表误重复。九月,魏元忠坐弃市,流窜者四。旧传云:三被流。今从御史台记。
圣历元年正月甲子朔冬至实录云:正月壬戌,享通天宫。按长历,此年一月壬戌朔,实录误也。今从唐历、统纪、新本纪。
二月,狄仁杰劝太后召庐陵王吉顼、 张易之、昌宗。世有狄梁公传,云李邕撰。其辞鄙诞,殆非邕所为。其言曰:后纳诸武之议,将移宗社,拟立武三思为储副,迁庐陵王于房陵。诸武阴计,日夜献谋曰:陛下姓武,合立武氏,未有天子而取别姓,将为后者也。天后既巳许礼,问群臣曰:朕年齿将衰,国无储主,今欲择善,谁可当之?朕虽得人,终在群议。诸宰臣多闻计定言,皆希旨。仁杰独退立,寂无一言。天后问曰:卿独无言,当有异见。公曰:有之,臣上观乾象,无易主之文,中察人心,实未厌唐德。天后曰:卿何以知之?公曰:顷者匈奴犯边,陛下使梁王三思于都市召募,一月之外,不满千人,后庐陵王踵之,未经二旬,数盈五万,以此观之,人心未去,陛下将欲继统,非庐陵王,余实非臣所知。天后震怒,命左右扶而去之。按庐陵王为河北元帅,在立为太子后,且当是时睿宗为皇嗣,若仁杰请以庐陵王继统,则是劝太后废立也,此固未可信。或者仁杰以庐陵母子至亲,而幽囚房陵,劝召还左右,则有之矣。谈宾录曰:圣历二年腊月,张易之兄弟贵宠逾分,惧不全,请计于天官侍郎吉顼。顼曰:公兄弟承恩深矣,非有大功于天下,自古罕有全者。唯有一策,苟能行之,岂止全家,亦当享茅土之封耳。除此之外,非顼所谋。易之兄弟泣请之,顼曰:天下思唐德久矣。主上春秋高武氏诸王,殊非所属意。公何不从容请立庐陵,以系生人之望?易之乃承间屡言之,则天意乃易。既知顼首谋,乃召问顼。顼曰:庐陵、相王皆陛下之子,高宗切托于陛下,唯陛下裁之。则天意乃定。御史台记曰:则天置控鹤府,顼与易之、昌宗同于府供奉,与昌宗亲狎。昌宗自以贵宠逾分,惧不全,请计于顼云云。如谈宾录。盖太后宠信诸武,诛𬬺李氏,虽己子庐陵亦废徙房陵,故仁杰劝召还左右,以强李氏,抑诸武耳。张吉非能为唐社稷谋也,欲求己利耳。若仍立皇嗣,则己有何功?故劝太后立庐陵为太子,而太后从之。然则欲召还庐陵者,仁杰之志也;立为太子者,张吉之谋也。谈宾言圣历二年及以顼为天官侍郎,台记谓睿宗为相王,则皆误也。新狄仁杰传云:张易之尝从容问自安计,仁杰曰:惟劝迎庐陵王,可以免祸。计仁杰亦安肯与易之深言此事。狄梁公传又云:后经旬,召公入,曰:朕昨夜梦与人双陆,频不见胜,何也?对曰:双陆输者,盖为宫中无子,此是上天之意,假此以示陛下,安可久虚储位哉?天后曰:是朕家事,断在胸中,卿岂合预焉?仁杰对曰:臣闻王者以天下为家,四海之内,悉为臣妾,何者不为陛下家事?君为元首,臣为股肱,臣安得不预焉?又命扶出,竟不纳。按于时皇嗣在宫中,不得言无子及久虚储位也。朝野佥载云:则天曾,梦一鹦鹉,羽毛甚伟,两翅俱折。以问宰臣,群公默然。内史狄仁杰曰:鹉者,陛下姓也。两翅折者,陛下二子庐陵相王也。陛下起此二子,两翅全也。魏王承嗣、武三思连项皆赤。后契丹反,围幽州,檄朝廷曰:还我庐陵相王来。则天乃忆狄公之言,谓之曰:卿曾为我占梦,今乃应矣。朕欲立太子,何者为得?仁杰曰:陛下内有贤子,外有贤侄,取舍详择,断在宸衷。则天曰:我自有圣子,承嗣三思,是何疥癣?承嗣等惧,掩耳而走。即降敇追庐陵、河内王等奏不许入城,龙门安置。贼徒转盛,陷没冀州。则天急,乃立庐陵王为太子,充元帅。初募兵,无有应者,闻太子行北邙山头兵满,无容人处,贼自退散。按是时睿宗未为相王。又仁杰,若言内有贤子,外有贤侄,乃是怀两端也。今采众 之可信者存之。三月己巳,遣徐彦伯召庐陵王。统纪云:癸丑,遣职方员外郎徐彦伯往房州召庐陵王男女入都医疗。狄梁公传曰:后潜发内人十人至房州,宣敇云:我儿在此,令内人就看州县长吏,仰数出数入,无令混杂。阴令内人一人以代庐陵王,令庐陵王衣内人衣服,以旧数还。州县不悟,数日达京,朝廷百僚一无知者。旧传曰:庐陵王自房陵还宫,太后匿之帐中。又召狄仁杰以庐陵为言。仁杰慷慨敷奏,言发涕流,遽出庐陵,谓仁杰曰:还卿储君。仁杰降阶泣贺。既巳,奏曰:太子还宫,人无知者,物议安审是非?则天以为然,乃复置中宗于龙门,具礼迎归,人情感悦。狄梁公传曰:天后御一小殿,垂帘于后,左右隐蔽,外不能知。乃命公坐于阶下,曰:前者所议,事实非小,寤寐反复,思卿所言,弥觉理非,甚乖朕意。忠臣事主,岂在多违?今日之间,须易前见,以天下之位在卿一言,可朕意即两全,逆朕心即俱毙。公从容言曰:陛下所言,天下之位,何得专之?以臣所知,是太宗文武皇帝之位,陛下岂得而自有也?太宗身陷锋镝,经纶四海,所不告劳者,盖为子孙,岂为武三思邪?陛下身是大帝皇后,大帝寝疾,权使陛下监国。大帝崩后,合归冢嫡。陛下遂奄有神器,十有余年。今议缵承,岂可更异?且姑与母孰亲?子与侄孰近云云。天后于是歔欷流涕,命左右褰帘,手抚公背,大叫曰:卿非朕之臣,是唐社稷之臣。回谓庐陵王曰:拜国老,今日国老,与尔天子。公免冠顿首,涕血洒地,左右扶策,久不能起。天后曰:即具所言,宣付中外,择日礼册。公挥涕而言曰:自古巳来,岂有偷人作天子?庐陵王留在房州,天下所悉知。今日在内,臣亦不知。臣欲奉诏,若同卫太子之变,陛下何以明臣?天后曰:安可却向房陵?只于石像驿安置,具法驾,陈百僚,就迎之。于是大呼万岁,储位乃定。按武后若密召庐陵王宫人十人,既知其谋,洛阳至房陵,往来道路甚远,岂得外人都不知乎?又实录岂能构虚立徐彦伯往迎之事,及有庐陵王至自房州之日,又于时若储位巳定,岂可自三月来,九月始立为太子?盖庐陵既至,太后以长幼之次欲立之,皇嗣亦以此逊位,故迁延半岁。今皆取实录为正。六月,杨齐庄。实录作杨鸾庄,今从佥载旧传。
八月,突厥陷定州,杀孙彦高。朝野佥载曰:文昌左丞孙彦高,无它识用,性惟顽愚,出为定州刺史。岁余默啜贼至,围其郛郭。彦高却锁宅门,不敢诣㕔事文按须征发者于小窗内接入通判,仍简郭下精健,自援其家。贼既乘城,四面并入,彦高乃谓奴曰:牢 门户,莫与钥匙。其愚怯也皆此类。俄而陷没,刺史之宅先殱焉。又曰:彦高被突厥围城数重,彦高乃入匮中藏,令奴曰:牢掌钥匙,贼来索,慎勿与,恐不至此。今不取。
九月壬申,立庐陵王为皇太子。实录云丙子。据唐历,甲戌,皇太子显充河北道行军大元帅。狄梁公传亦云:皇太子为元帅,以公为副。是先立为太子,后为元帅也。今从新本纪。王及善请太子外朝。实录:辛巳,皇太子朝见。或作庙见。盖睿宗为皇嗣时,止于宫中朝谒,不出外朝。今及善,始请太子与群臣俱于外庭朝谒耳。
突厥默啜杀赵、定等州男女万余人。旧突厥传云:默啜尽抄掠赵、定等州男女八九万人。统纪云:河北积年丰熟,人畜被野,斩啜虏赵、定、恒、易等州财帛亿万、子女羊马而去。河朔诸州怖其兵威,不敢追蹑。今从实录。
十月,诛阎知微三族。朝野佥载云:则天磔知微于西市,命百官射之。河内王懿宗去七步,射一发,皆不中,怯懦如此。知微身上箭如猬毛,剉其骨肉,夷其九族。小儿年七八,岁驱抱向西市。百姓哀之,掷饼果与者,仍相争夺,以为戏笑。监刑御史不忍害,奏舍之。今从实录。
二年四月,吐蕃论赞婆来降。实录:赞婆及其兄弟莽布支等来降,以莽布支为左羽林卫员外大将军,封安国公。按赞婆弟名悉多,子敷论明年吐蕃将曲莽布支寇凉州与唐休璟战。未详实录所云,今删去。
八月,王及善为文昌左相、同三品。新纪表。及善同平章事。今从实录。朝野佥载曰:王及善才行庸猥,风神钝浊,为内史时,人号为鸠集凤池。俄迁文昌右相,无它政,但不许令史奴驴入台,终日迫逐,无时暂舍,时人号驱驴宰相。此盖张文成恶及善,毁之耳。今从旧传。
久视元年正月戊寅,武三思罢,新纪、表皆云:戊午,贬吉顼为琰川尉。壬申,三思罢。中间未尝复入相。明年十一月壬申,又云三思罢日及官皆同,盖误重复耳。今从实录。吉顼贬固安尉。实录但云坐事贬流,佥载、新书皆云贬琰川尉,今从御史台记。
腊月,狄仁杰为内史。新纪表:庚子,文昌左相韦巨源为纳言,十月丁巳罢。先时不言巨源为左相,旧纪、传皆无之,盖左丞误为左相耳。
九月,仁杰荐张柬之等。梁公传云:张东之、桓彦范、敬晖、崔玄𬀩、袁恕己,皆公所荐。公尝退食之后,谓五公曰:所恨衰老,身先朝露,不得见王公盛事,冀各保爱,愿尽本心。五公心知目击,悬悟公意。公寝疾,五公候问,偶对终日,竟无一言。少顷,流涕及枕,但相视而已。五公退出,递不测其由。袁恕己曰:岂不气力转羸,须问家事乎?张东之曰:未有大贤废国谋家者也。斯须,命张东之、袁恕己、桓彦范三公入,余二公立于门外,曰:向者无言,盖以二公之故。此二公能断而不能密。若先与议之,事必外泄, 泄之后,则国异而家亡也。至其时,或不与共之,事亦不就。梁王三思掌权,可先收而后行也。不然,则必反生大祸。狄公没后,经岁余五公潜会于幽闲之处,叙公当时之言,重结盟约。彻馔之后,相顾欲言,未至其时,恐负前诺,欲言又止,前后数四,相彦范乃叙其言。言犹未毕,闻户牖之外,声若雷霆,须臾风雨,咫尺莫辨。所坐床褥,悉掷于阶下。王公战惧,不知所据,乃相谓曰:此是狄公忠烈之至,假此灵变,以惊众心,不欲吾辈先论此事。未至其时,不可复言也。斯须,天清日明,不异于初。易之等既诛,袁谓张公曰:昔有遗言,使先收三思,岂可舍诸?张公曰:但大事毕功,此是机上之物,岂有逃乎?后梁王交通于内,五公果为所譛,俱遭流窜。所期兴废年月,遗约轨模,少无异也。按东之等五人,偶同时在位,协力立功,仁杰岂能豫知其事,举此五人,专欲使之辅立太子邪?且易之等若有可诛之便,太子有可立之势,仁杰身为宰相,岂待五年之后,须柬之等然后发邪?此盖作传者因五人建兴复之功,附会其事,云皆仁杰所举,受教于仁杰耳。其言谲怪无稽,今所不取。旧传惟著举柬之、彦范、晖三人姓名,今从之。十月,韦安石逐蜀商。旧传曰:时凤阁侍郎陆元方在坐,退而告人曰:此真宰相,非吾属所及也。按新纪,元方巳罢相,今不取。
长安元年正月,改元大足。朝野佥载云:司刑寺囚三百余人,秋分后无计可作,乃于圆狱外罗墙角边作圣人迹五尺,至夜半,三百人一时大叫。内使推问,云:昨夜有一圣人见,身长三丈,面作金色,云:汝等并冤枉,不须怕惧,天子万年,即有恩赦放汝。把火照之,见有伪迹,即大赦天下,改为大足元年。识者相谓曰:武家理天下足也。按改元在春不在秋,又无赦,今不取。
三月,王求礼不贺雪。统纪在延载元年,佥载在久视二年。统纪云左拾遗,佥载云侍御史,御史台记云殿中侍御史,统纪云味道无以对。旧传云求礼止之,味道不从。今年从佥载,官从台记,事则参取诸书。
九月,太后逼邵王重润等令自杀。重润传云:重润为人所构,与其妹永泰郡主婿魏王武延基等窃议张易之兄弟何得恣入宫中,则天令杖杀。今从实录。
十一月,命苏颋按覆来俊臣等旧狱。松窗杂录曰:中宗常召宰相苏瑰、李峤子进见。二丞相子皆童年,迎抚于赭袍前,赐与甚厚。因语二儿曰:尔宜意所通书,可为奏吾者言之。颋应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峤子亡其名,亦进曰:斮朝陟之胫,剖贤人之心。上曰:苏瑰有子,李峤无儿。按颋此年巳为御史,瑰为相时,颋为中书舍人,父子同掌枢密,非童年也。今不取。
三年七月癸卯,朱敬则同平章事。新纪云壬寅,唐历云十四日癸卯,今从之。戊申,相王旦为雍州牧。唐历十八日丁未,今从实录。
乌质勒与西突厥相攻。武平一景龙文馆记作乌折勒,今从新、旧书。
九月,苏安恒上疏理魏元忠、张易之等,欲杀之,朱敬则等保救得免。旧传云:易之欲遣刺客杀之。若遣刺客,必不遣人知,敬则等安能保护?盖欲白太后杀之耳。
郑杲谓宋璟柰何卿五郎。新、旧传皆作郑善杲。按善果乃高祖时人,新、旧传皆误,当从御史台记。
八月甲寅,韦安石检校杨州长史。唐历云五日戊午。今从实录。十二月辛未,杨元嗣告张昌宗问占相,实录云:长安四年秋,元嗣告之,太后令凤阁侍郎韦承庆推鞫。按十一月丁亥,承庆始为凤阁侍郎。今从唐历。
太后敇,宋璟出使,璟不行。御史台记云:易之、昌宗冀璟,使后当列状诛璟。按易之等若果可以列状诛璟,则何必待其出使然后为之?此盖璟方奏请收禁昌宗,故太后欲遣璟出以散其事耳。璟必欲收禁,故辞不肯行,太后自省理屈,故不迫遣耳。不然,璟若无事不行,太后岂不能以拒违制命罪之邪?又云:时璟家礼会,易之等伺其夕以刺之,有密告璟者,乘库车于它所而免。按若实有其迹,璟安得不自陈于太后?若无其迹,则人妄言耳。今不取。
璟按张昌宗,太后遣使赦之。御史台记唐历旧传并云收按易之等按璟止鞫昌宗占相事耳无缘及易之今所不取旧张易之传云宋璟请按易之则天阳许寻敇宋璟使幽州按都督屈突仲翔令司礼卿崔神庆希旨雪昌宗兄弟唐历云桓彦范上疏不报璟登时出使按璟传云特敇原易之仍令诣璟谢则是昌宗赦免时璟在都不出使也实录云令韦承庆崔神庆与璟推鞫当是璟执正其罪而神庆宽之耳非璟出使后神庆始鞫之也旧宋璟易之传自相违今从御史台记
资治通鉴考异卷第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