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戌)二十三年清光緒十四年

春正月

1月1日

初一日,乙未。詣勤政殿,上致詞箋文、表裏于大王大妃殿。王世子隨詣,行禮。以將躋八旬稱慶也。仍受賀、頒赦。敎文若曰:

萱闈迓慶,添海籌於來歲八旬,芝函頌休,騰山呼於正月上日,庸亶告於八域,徧爲德於群黎?恭惟孝裕獻聖宣敬正仁慈惠弘德純化文光元成肅烈明粹協天隆穆壽寧禧康顯定徽安大王大妃殿下,厚坤德貞,慈天仁覆。密贊我寧考代聽,以聖女而配聖人,遹追純元后徽音,若太姒之嗣太任,國以永賴,四載抗裘冕之尊,史不勝書,群生被帡幪之化。顧小子承艱大之業,自初服荷庇護之恩。惟撫育眷愛之仁,偏蒙寒暑節宣之貽念,亦義方敎誨之道,每在晨昏省定之奉歡。元良膺四重之歌,莫非餘慶攸曁,長樂致千乘之養,猶懷報德將何。迨歲籥方屆於三元,伊遐籌將躋於八耋,允矣天與長而地與久,其命用申,譬之月如恒而日如升,方進不已。符我惠慶宮癸酉盛典,稽玉牒而景戌今年,想昔英廟朝壬辰舊儀,瞻璇闈而孝子愛日,此誠萬億年無疆之慶,抑亦九五福嚮用之期。寸草之心無窮,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南榠之壽是祝,千歲爲春,千歲爲秋。式至今日休,祐命實荷於天保,亦有我家禮,彝典宜擧於昕庭。慈旨是順於沖謙,縱緩豐呈之涓吉,嘉會載屆於回泰,詎無賁號之揚徽?肆當曠千古威儀,乃思與百姓同慶。草木皆有以自樂。漢詔克寬,松柏無不爾或承,周祜有秩。覃恩廣惠,天地之德曰生,蕩垢滌瑕,雷雨之作爲解,自本月一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王母受玆介,得其祿而得其名,翼子詒厥謨,俾爾昌而俾爾熾。騰遐祝於南山、北斗,囿晟化於壽域春臺,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藝文提學尹滋承製。〉敎曰:「今日卽元朝也。令都承旨雲峴宮問安以來。」

賜老人衣資、食物。

下勸農綸音于八道四都。

放輕囚。

1月2日

初二日。肇慶廟、慶基殿修改時,地方官以下,施賞有差。

敎曰:「內司、各宮房、各司奴婢之罷其貢、燒其案,卽我純祖朝恤隱之盛德、至仁也,孰不感戴洪恩?而予常欽誦,思欲繼述。以私家言,一有奴婢之名,終身服事,而至於世世仰役,不得改其名者,有欠於仁政,而亦足爲傷和之一端。名分自有典式之嚴,使役只可一身而止,更毋得世役之義,京兆堂上就議總理大臣,成節目頒示中外,以爲導迎祥和。」

應資老人下批,百歲者池象範等四人。

1月7日

初七日。敎曰:「壽至耋耄甚稀貴,其在優老,合有示意。上護軍許傳,特授正一品;護軍趙在淳,知義禁除授。

1月8日

初八日。詣勤政殿,親上大王大妃殿冊、寶、致詞箋文、表裏,受賀、頒赦。王世子隨詣,行禮。敎文若曰:

邦籙永鞏,萬億休式至今休,母儀彌尊,十七冊更加一冊,願上龜蓮千壽之祝,特宣鷄竿肆赦之綸。恭惟孝裕獻聖宣敬正仁慈惠弘德純化文光元成肅烈明粹協天隆穆壽寧禧康顯定徽安大王大妃殿下,尊太上之德、之功,在女中爲堯、爲舜。坤元配乾元之大,贊寧考而助之者深;母道兼君道之嚴,勖小子而詒厥有則。明德昭儉於衣練,克著濯龍門懿規,宣仁敷化於御簾,迺有儀鸞司舊典。推心仁而被闈澤,使兆民已願戴歟,媺女史而鏡古圖,由百世未有盛也。肆以皇天必報之理,誕膺永年克享之祺。符神人降檀之祥,毓慶沙麓,邁壽毋俾艾之頌,獻祝岡陵。南極之瑞輝長留,寶算漸卲,北堂之靈春不老,玉度益康。猗歟!孔夫子從心之年,又添周文王與齡之夢,柔兆之古幹載屆,政仰七十九靈長,遒百之慶祿方臻,若爲萬一分報答。沖挹之慈衷是順,豐呈退定於來秋,慶忭之私忱少伸,賀儀先行於元日。于差八日之爲穀,乃闡二字之揚徽,與合日與合天,覿彷彿於摹畫,式如金式如玉,備物采於檢泥。乃於本年正月初八日,謹奉冊寶,加上尊號曰:『欽倫』。出自誠敬工夫之中,帝典百揭,譬若方圓規矩之至,人紀肇修。惟大德必得其名,亦我家自有舊制。禮爲貴於熙號,淳懿旣彰,孝莫大於知年,喜、懼交切。引翼黃耉,昭受其上天,滿室丹心,但願似今日。禋淸廟而虔告,御昕庭而頒音,翕受敷施,允矣五皇極錫厥,廣恩覃惠,宜其一人慶賴之。自本月八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壽域再興,籌屋十滿,靑陽左闢,个布春澤。萬物生輝,彩雲高捧,星受天祐,四方來賀。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藝文提學尹滋承製。〉親上致詞箋文、表裏時及陳賀時上冊寶時及陳賀時兩次坐堂受賀時,各差備以下,上號都監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禮房承旨金宗漢、對擧承旨朴鳳彬、宣敎官宋道淳、禮貌官輔德吳俊泳、對擧兼輔德徐正淳、左通禮洪炳一、右通禮朴奎燦、相禮閔京鎬、都廳金宗圭、鄭寅興,竝加資。

命將躋八旬稱慶,慶科合試於今番庭試。因禮曹啓也。

1月9日

初九日。以吳俊泳爲刑曹判書,洪祐吉爲弘文館提學,鄭夏源爲侍講院輔德,閔丙肅爲兼弼善,申泰熙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特擢徐曾輔爲工曹參判,洪秉僖爲同知敦寧府事。

1月10日

初十日。奉朝賀金炳國疏略:

臣以廢疾無柰,竟遂乞骸之願,仰感仁恩,宜亟叨謝,而蟄未能蠢,舁亦難擔,閱旬朔而悚悶。不意月前,命臣子貞圭入侍,下詢臣病狀,至紆特例宣麻,又復諄諄筵敎。臣子退而傳宣,臣方伏枕,扶起祗承,不覺感淚之被面。且以臣周甲日,特頒內府之藏,我東宮邸下,亦遣宮官而存問,另侈賜物。如臣無似,何以得此?歷數古今,殆臣一人焉耳。闔門百口,聚首攢頌,受而拜謝,禮則然矣。而況値罕有之慶,宜參朝賀之班。而冥然若木偶無知,臣分都隳,臣情愈惶。噫!臣今退矣,退則憂其君,宋有范文正焉。臣雖不敢妄議,誠則不能自已,僅玆潟腔濡毫,猥塵乙覽,幸勿以人廢言焉。人主一身,上承宗社之重,下係黎庶之望。凡於保嗇自護,不宜造次少忽,最是寢興之適時,尤爲節宣之有裨,所以夙興夜寐,古有良箴。蓋夜不寐則晝必寢,自然氣血燥而精神昏,故一日之息在夜,《易》曰:「嚮晦宴息,」夙不興則朝必晏,易致萬幾滯而庶事隳。故一日之事在朝。《書》稱「昧爽丕顯,」以我殿下聰明睿知,豈不念玆在玆?而恐於學問上,未造十分,或忽保嗇之道,節宣之方也。若稽我英陵盛際,三講之外,又多夜對,在宣廟朝,雖干戈搶攘,頻御經筵,在英廟朝,八耋倦勤,猶不停講。亦粤正宗大王,凡天人性命之源,皇王帝霸之術,靡不得於學問,斯皆爲殿下家法之所遵述者也。恭惟殿下,自在沖齡,多讀經傳,至于緝熙光明,固無待乎加勉,而溫故知新,莫如日對方策。且今春宮英睿之姿,知思夙就,溫文日章。及此時薰陶涵養,專在我殿下以身敎之也。至於一寢、一興、保嗇、節宣,亦在乎我殿下以身先之也。目下民國艱虞,非無急務,而悠悠萬事,莫急於此。此皆由於講聖賢之書、學聖賢之道,伏願聖明,懋哉懋哉。臣之病中之語,近譫而不知裁,冞增惶恐。

批曰:「自卿致政,朝野之缺望,當如何?而以予悵惘之懷,知卿戀結之忱矣。際讀來章,滿幅陳勉,無非肝膈中流出來者,可見忠愛之眷眷,實所感歎,敢不佩服?予之所以勉卿者,春候漸暢,益加調嗇,遄復常度,以副予耿耿至意。」

1月11日

十一日。以朴容大爲吏曹參判,趙翼永爲參議。

1月13日

十三日。以閔應植爲侍講院右副賓客,許傳爲判義禁府事,李載完爲弘文館提學,丁理燮爲校理。理燮,中批也。

1月14日

十四日。敎曰:「景祐宮移安時及誠一軒御眞移安時,都承旨尹用求奉審以來,南寧尉尹宜善、戶曹判書沈履澤,一體進去奉審。」

1月15日

十五日。宣惠廳啓:「昨年諸道穡事,豐歉不均,而京畿給災,爲三千六百結;嶺南給災,爲一萬八百結之多。參考前總,已有減分之例,今年兩道營、官需各樣價,依近例減分磨鍊何如?」允之。

1月16日

十六日。以趙在淳爲禮曹判書,趙康夏爲工曹判書,尹滋悳爲判義禁府事,閔應植爲藝文館提學,閔京鎬爲成均館大司成。

領敦寧金炳德疏乞休致。賜批不許。

護軍李敦夏疏略:

人君致治之要,不過曰「法堯、舜,」堯、舜之道,寔在乎法祖宗。今殿下之所當法者,捨祖宗而何以哉?治道有八,曰明聖學、曰敎冑子、曰用人才、曰立政令、曰興儒化、曰恤民窮、曰修戎務、曰崇儉約。何謂明聖學?我太宗大王,常諭侍讀曰:「精一執中,」帝王之學,可不休哉?夫人君,臨兆民之上,處九重之內,心術之微,若不可自外推度,而其著於外者,有不可掩。惟殿下時常警惕,終始毋怠。何謂敎冑子?我世宗大王,常諭宮僚曰:「予平居未敢有過,欲令世子無過。」今殿下動靜言行,無非爲世子法者。大禹之不自滿假,衛武之九十誦詩,實殿下所當法者也。伏願益加警勵,極簡宮僚。何謂用人才?我世宗大王,東方聖主也。用人之規,惟賢惟才,不問其類,任用旣專,一朝奬擢,不限階級。以殿下之明睿,臨御已久,若其用捨不均,而名器日賤,賢愚無別,而人才曰壞,竊恐殿下好惡之心,或不得其正也。殿下苟加意於爲官擇人之義,勿以同異爲用舍,愛惡爲進退,惟才是擧,惟賢是用,而猶曰:「眞才不出,官方不淸,」則臣未之信也。何謂立政令?我宣祖大王,嘗以紀綱未振,爲憂歎。先正臣李珥曰:「紀綱之在國家,若浩然之氣在一身。」今日萬事之源,都在殿下一心公正,養之以義理,持之以莊敬,使一政、一令,發而得中,痛自省察。何謂興儒化?我孝宗大王,日御經筵,晉接儒臣,時則有若先正臣宋時烈,起自韋布,翊贊帷幄。引進善類,布列朝班,五百年撐拄維持,至於今日,而浸浸然名節漸喪,元氣易衰。伏願專尙文敎,衛正斥邪。何謂恤民窮?我英宗大王,敎王世孫曰:「何如可以富民?」對曰:「不爲無益之事,以奪民時也。」顧今事勢,如久病羸弱之人,再有所傷,元氣必耗。伏願先施懷恤,以養民安民爲務。何謂修戎務?我國軍制,至孝宗朝,稍稍成樣,而海晏日久,墮窳不振。及至近者,革三軍、創五營,而猶不中度。見今新設兵丁,雖若精銳,殆同烏合,面晳腰纖,衣鮮襪白,依樣是花房悖子,此不可謂國之大軍矣。夫正軍者,疤以條脈,着其根基,不有厚薄,無相愛惡也。我國有山河之固,多韎韋之才,苟能馴其性而養其藝,一心響應,海內無敵矣。伏願亟整軍簽,務得軍心,使中外有所恃。何謂崇儉約?我翼宗大王。嘗作自警文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一粒、一絲,非民何生?」扁之堂曰:「務本。」又以靜心室,爲燕居讀書之所,制僅五間,所御衣襨,常用紬屬,非上衣,不近緞綺。嗚呼!人主一心,萬化之原,政貴效古,事要務實。所以臣不敢創奇謨而自衒,乃於是蒐古訓而爲鑑。伏願殿下,率循由舊之政,復啓維新之命,深體繼述,克圖垂裕焉。

批曰:「引古證今,所陳多有切實,當留念矣。」

直講朴淇鍾疏陳時務。批曰:「苟利於民,合有時措,令廟堂稟處。」

1月18日

十八日。以李秉文爲判義禁府事。

1月19日

十九日。忠淸監司沈相薰以「匿骸賊崔學吉梟警」啓。

1月20日

二十日。以閔泳駿爲吏曹參議。

1月21日

二十一日。承文院啓:「卽見中國來咨,以爲『使臣所帶葠包,均照章程,量予免稅,以示體恤』云矣。徵稅蠲減,係是特例,則宜有稱謝之擧,撰出回咨,以爲入送何如?」允之。

1月22日

二十二日。竹山駐蹕軒、江華社閣、海防衙門修改時,監董都廳以下,竝施賞有差。

1月23日

二十三日。副司果權鳳熙疏略:

臣之所居道、所住邑目前時急剝膚燃眉之巨瘼,敢達于紸纊之下,伏乞聖明垂察焉。本道之地,西距兩湖,東南竝海。土肥而稼碩,氓淳而俗厖,號稱易治,爲諸路最。挽近以來,饑饉荐眚,貪饕斂怨,赤子化爲龍蛇,潢池愚弄戈兵,萑苻之嘯聚寔繁,梁泊之剽掠滋盛,閭閻絶積貯之望,商旅失居停之便。懍懍乎莫保朝夕,而其中尤無良罔不憝不欲竝生於天地之間者,掘塚賊是已。古之葬者,含以金珠,賑以寶具,錦繡珍玩,充牣窀穸,從韜璉伽之作賊,蓋利是也,非故與枯骸,作業冤也。我東純用《文公家禮》,送葬之儉,貧富同然。而彼乃恣行發掘,遺�散骼,狼藉草莽,斷頭截腦,藏胠囊橐,要索厚資,視居奇貨,爲孝子、慈孫者,豈不欲剚刃讎腹,以雪其憤?而猶且被髮徒跣,號咷哭泣而隨之者,誠以所重有在也。萬貲、千鏹,出口入手,橫行閭里,飽食無患。嗚呼!此誠二十一代史所無之變怪也。自上飭敎屢降,辭旨截嚴,而州縣省臬,因循恬嬉,略設科條,終無實效。間或有秉心稍强者,刻意勦捕,則賊必登山而呼曰:「汝今毒我,我必禍汝。」聞者皆魄褫膽慄,俯仰觀望,寢以解弛,所以匪類之日滋月盛,莫之敢攖也。軍誌曰:「耿耿不滅,炎炎柰何?涓涓不塞,將成江河,」安知無黃巢、自成之徒,潛作窩主,游魂睥睨,伺釁乘便,以釀成滔天之勢耶?頃者鎭海守之印符見奪,此其兆眹也。近聞兩湖、關東,皆與本道無異,此而不戢,則國之爲國,有未可知也。臣愚以爲,當依西漢故事,擇范昆、暴勝之之流,分遣直指,持斧南下,大則發兵勦討,小則跟捕殄殪,無俾易種,守牧之巽軟畏縮,漫漶弛墮者,施以重律,無少容貸。星馳電擊,雷厲風驅,則庶可收剗削之效,而終乃濟之以仁恩,摩之以敎化,拔之於塗炭之中,奠之於袵席之上。惟在朝廷處置之得宜,臣何敢有所云云也?臣所住宜寧縣,卽嶠南遠海邑也,介於三嘉、陜川、草溪之境,而三邑之稅,輸以綿布,宜寧獨隷漕運者。蓋以濚江之水,發源於晉州智異山,南匯東迤,過宜之南界,會于洛江,宜之稅,溯濚江而西達于晉之漕倉,地甚便近矣。中世以來,水道堙塞,船運不通,旱路赴昌原、馬山之漕倉,近者餘百里,遠者百里者二之。傴僂擔負,動經旬月,一石輸納,傭費夥然。民之殿屎愁歎,已不可言,而重以近來海山童濯,船材乏絶,臨時賃載,刻期裝發。人不習操舟,海常多大風,所以峽民,規避篙工,如就死地,撤家逃躱,無一出應,畢竟行賂自願者,皆是流來逋吏也。海路險遠,人災竝行,課歲臭載,欠逋山積。今於繡使之督刷也,萬室懸罄,一境失柚,而年又荐饑,民無甔石,餬口充腸。旣乏卒歲之計,剝肌椎髓,寧有竣稅之望?幸以得竣,其如更徵何?用是顚連四散,巷閭蕭條,哀此宜民,獨非我聖上涵囿中化育之物乎?若使鄭俠,發遞圖進,則臣竊伏想丙枕靡安、玉食忘味。穆然深省,必求所以變通而全安之也。臣謹按國典,土地之征有三:曰米,曰布,曰錢。量海路遠近而爲準,蓋取《禹貢》納總、納銍、納秸之義也。一定之後,若有不便,則必以特敎釐改,如追減竹嶺下五邑稅,依鳥嶺底七邑作錢例者是也。近者咸陽則變木爲錢,龍潭則以錢代米,賴以獲全。今以本邑事勢言之,則隣境接壤,宜無異同,一也。越舍重繭,疲勞擔負,二也。人不習水,連遭墊沒,三也。屢徵船逋,民不堪命,四也。繡題所謂「漕路若是絶遠,船弊又此層生,錢木代納,」第當留念。道題所謂「大關民隱,當圖更張,」蓋以此也。說者以爲「米納,民則病矣,而利歸於上,」此非知言也。米價今雖刁騰,豐年則賤如糞土,曷若錢木之椿定不移,而無贏縮之患耶?且賃載商船,初無梢手,破敗相繼,耗縮過半,惡覩其利歸於上乎?《大易》之象,損上益下,謂之益,損下益上,謂之損,有若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借曰:「有利,」且不爲,況初未嘗有利乎?繡使、道臣,旣深軫其弊,思欲釐革,第當恭俟矯捄之如何。而見今糴月載屆,漕期有限,狀聞、啓稟,動淹時月,則哀此殘氓,已入於枯魚之肆矣。玆將百里綴旒民情,冒死畢陳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特依國典與故事,亟下渙音,宜寧縣漕稅,以錢、木間代納,永作科條,俾民有蘇甦之望,稅無耗敗之患,公私有賴,民國俱便之地,不勝幸甚。

批曰:「戢盜方略、漕納便否,自當有營邑之講究矣。」

1月24日

二十四日。諭召贊善宋秉璿、書筵官金洛鉉、朴性陽,皆不至。

以趙秉鎬爲禮曹判書。

1月25日

二十五日。敎曰:「錢五萬兩當內下矣。景祐宮移建之役補用事,分付。」

以李源命爲判義禁府事。

1月26日

二十六日。敎曰:「凡係服飾,自有定式,所以別貴賤、節財用也。挽近汰侈之習,漫無紀極,閭巷之人,皂隷之輩,濫加紋繡,競着紬穀,貴賤無分,法綱隳矣。一衣之費,動過編民一家之産,如是而財用安得不窘,民生安得不困乎?其自朝紳以下一切衣式,第其等級,毋敢踰越,此是率由而申明之意也,令廟堂參考定式,嚴立科條,著成節目以入。」又敎曰:「愼擇庶官,何時不然?而矧今艱虞到極,尤當致愼於爲官擇人。守令,莅民而分憂者也,初仕,乃守令階也,苟非其人,民國之俱受其害,莫此之切矣。其所以痛祛淆濫奔競之習,克懋振拔恢張之責,專在於銓綜,而物論之愜不愜,自有公議之莫揜。京察不遠,先此提飭,其各惕勵,精白對揚,毋負予委寄之意事,分付兩銓。」

以徐夔淳爲成均館大司成。

1月27日

二十七日。次對。領議政沈舜澤曰:「昔我成廟朝,建尊經閣,賜五經四書、八道書板,竝印以儲之,經史百家,爲數萬卷。粤我正宗大王,命館官掌出入,仍令峻選齋任,以嚴典守。挽近典守久弛,散失居多,令泮長入太學,博攷古今書籍,可以補完印備,出入申明,舊規典守,另定新式,則實爲繼述兩朝作成多士之道矣。」敎曰:「多士居齋,佔畢何資,藏修何事?聞甚駭歎,先令査覈,補其缺漏,嚴其典守可也。」舜澤曰:「蔭仕司果之淹滯,莫近日若,欲開疏陳之路,合有變通之道。肇慶廟、穆陵、元陵別檢,俱是參下文臣,計仕陞六之窠也。時帶別檢人,竝陞六,以此三窠,依已例陞作蔭令,以爲推移區處,而成均館典籍三窠,權作參下,準十五朔陞六事,永著爲式。尙瑞院,只有主簿別提二員,該院事勢,聞多苟艱。今若增設主簿、別提二窠,以員外郞差擬,則冗員自減,實務毋曠。而係是官方,下詢于吏判處之何如?」敎曰:「銓官之意何如?」吏曹判書金壽鉉曰:「大臣所奏切當,臣無容更達矣。」敎曰:「銓官之意如此,依所奏施行可也。」舜澤曰:「伏見特敎下者,以守令初仕愼擇事,諄複懇摯。凡在瞻聆,孰不欽誦?而大政臨前,兩銓臣今旣登筵,請另加申飭。」敎曰:「另加申飭,兩銓惕勵對揚可也。」舜澤曰:「久次擢用,旣古規,而資歷儲望之人,不可不進秩。行護軍金昌熙、韓章錫、拹辦內務府事趙秉式,竝正卿陞擢何如?」允之。又曰:「卽見全羅監司尹榮信所報,則『務安、全州陳結減稅,今已限滿,而昨夏添災,依舊荒蕪。南原、泰仁,災形甚酷,民情顑頷,上項四邑陳結,合一千八百五結二十六負,特許限五年減稅』爲辭矣。限年而更展,減稅而不復,則殊非則壤成賦之義。而災旣極備,土尙未墾,道牒爲民,實難白徵,務安陳結二百三十結十負,特許三年蠲稅,期於趁限復總,毋煩更請何如?」允之。又曰:「濬川,卽邦典攸載也。昔在英廟朝,五間水門、永渡橋石,俱刻出地之限,又刻『庚辰地平』四字,以表來後疏鑿之度,大哉聖功!萬世永賴,而挽近開濬,未能頻擧,沙淤之所湮塞,霖潦之所泛溢,生民受害,逐年滋甚,墊溺之患,亦云近矣。顧今經用甚絀,難辦巨役,然事關民隱,有不容已。令京兆尹、別營使,專管擧行,斯速經始,恐好矣。」敎曰:「深加疏鑿,期有實效可也。」

特擢閔泳韶爲同知經筵事。

1月28日

二十八日。特授朴齊純爲承政院同副承旨,以金昌熙爲工曹判書,洪淳馨爲吏曹參判,李鎬俊爲藝文館提學,鄭洛鎔爲典圜局總辦,趙康夏、朴鳳彬爲協辦內務府事,閔宗植爲侍講院兼司書。

1月29日

二十九日。詣宗廟、永寧殿、永禧殿,展謁。仍詣景慕宮,展拜。王世子隨詣,行禮。春謁也。

命朴齊純差駐津大員。因內務府啓請也。

領府事宋近洙疏乞休致。賜批不許。

1月30日

三十日。特擢李應辰爲知春秋館事,以李𨯶永爲參議內務府事,李奎顔爲三道水軍統制使。

敎曰:「與日本國,修好旣久,而交際凡務,較漸殷繁。參議內務府事李𨯶永,特差辦理大臣,使之駐箚日本東京,商辦事宜。」

都政:以李淳翼爲司憲府大司憲,洪在正爲司諫院大司諫,宋世憲爲吏曹參議

二月

2月1日

初一日,乙丑。機器局御甲冑修補時監董以下,施賞有差。

2月2日

初二日。敎曰:「海防總管金善根,開城留守閔泳煥相換。」

以李淳翼爲司憲府大司憲,洪在正爲司諫院大司諫。

議政府啓:「卽見江原監司南廷順所報,則以爲『江陵府所納大同、軍布,昨年特蒙三分一許代。而該府,以海關重防,前後存恤,比他逈別,荐歉民情,轉益遑汲,田稅、大同、軍布,竝特許代納』爲辭矣。頃因年分狀請,已施參酌軫恤,而今玆道報荐至,其民情、邑勢之十分艱棘,有可想到。此時正賦、軍需,雖難擧議,懷保之政,在所當先,田稅、大同、軍布,竝以乙酉條,特許代錢何如?」允之。

2月3日

初三日。敎曰:「今日府大夫人晬辰,令都承旨問候以來。」

以金箕錫爲兵曹判書,韓圭卨爲親軍右營使。

以李暐爲參議內務府事。

2月4日

初四日。以金允植爲廣州府留守,閔敬鎬爲咸鏡南道統禦使,鄭騏澤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命海防京衙門,移接於南別營;松營新鍊兵丁,利屬於海防衙門。

2月5日

初五日。以閔應植爲吏曹判書。

2月6日

初六日。議政府啓:「卽見京畿監司朴齊寬狀啓,則『本道儲置米之本色區劃者,自己巳,每石代錢,只給五兩,其所窘迫,比前愈甚,而今因惠廳啓下發關,各樣價,依已例裁減。本營應用及各邑進排,無以措手,特許還寢事,請令廟堂稟處』矣。遇歉減分,雖是常規,本道事勢,近益凋瘵,而又除例劃,則將無以容措,依狀請還寢何如?」允之。

2月7日

初七日。特擢徐相祖爲同知春秋館事。

2月8日

初八日。命時原任大臣、奉朝賀、宗親、儀賓、時原任閣臣、賓客、內外衙門堂郞、宗正卿、六曹、兩司長官、二品以上、承史、玉堂、春桂坊賜饌。以王世子誕辰也。

召見時原任大臣。敎曰:「北洋電報,日前出來于袁司馬,而德尼〈데니〉將匪久出去,要我國接待特厚,務存好意之意,有所通奇。故其所接待之節,方使豫爲準備,而未知何以則爲好也。自北洋,又有電報:『法國將送公使,與我國修好,而其參贊官當先來,料理約款,可照美、英成例,其中一條,須按中、法約本,一例議定,無爲携貳』云,此是大難處大關念也。」判府事金弘集曰:「此事李鴻章,未能先機防範而爲此說,大非所望。袁世凱之言,則何如云乎?」敎曰:「亦如北洋之言矣。」弘集曰:「中國與英、法立約,皆迫於時勢而然,我國自不同矣。壬午夏,英國議約時,法國駐津領事亦來,馬建忠爲道其通好之意。故臣與故判書臣趙寧夏,將禁敎一事力言之,仍爲作書防範,豫爲他日地步,法領事無辭受去。今忽如此,未可知也。」敎曰:「金判府年前,以副官,果有與馬建忠往復之事矣。其時法人姓名云何?」弘集曰:「其名字,今未記憶矣。」敎曰:「中、法約款,雖已許之,我國則不可不辨難也。」弘集曰:「此於世道人心,關係莫大,其爲深憂遠慮,當何如?況有往年辨論之前案,則亦宜據此詰斥矣。」敎曰:「此係大事,諸大臣豫爲默商其善處之道可也。」

設館學儒生應製于景武臺。賦,生員李臣榮、幼學趙吉夏、郭琦,竝直赴殿試。

敎曰:「向日在外承旨之竄配人,竝特爲放送。」

特放輕囚。

命各道徒流案中鄭弘奎等一百六十人,追到配秩中朴應世等十三人,刑曹發配未至配所秩中韓吉用等二十三人,竝放。

2月9日

初九日。詣景武臺,行人日製。王世子侍座。賦,幼學朴𪷲柱,直赴殿試。

以許傳爲判義禁府事,尹𪲶爲成均館大司成,李敏承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2月11日

十一日。以李載完爲侍講院左副賓客。

議政府以「朝臣以下服飾,成節目」啓。〈一,凡係草服,毋論尊卑,紗緞綾繒紬帛,竝勿禁。一,文蔭武堂下官所着衣服之用,紗緞綾繒紬帛者,一竝嚴禁,只許綿紬赤古里內周衣,而年五十以上勿論。士庶人吏胥徒隷兵丁常賤衣服,紗緞紬帛之屬,竝痛禁,而惟年五十以上,只許綿紬赤古里。一,如白笠纓、網巾、飾揮項背子、吐手、手巾細瑣之類,勿禁。一,朝官犯禁,則用制書有違之律,士庶人以下犯禁,則從重科罪。〉

2月16日

十六日。以趙秉式爲禮曹判書,閔泳韶爲吏曹參判,金學洙爲成均館大司成。

2月17日

十七日。議政府啓:「卽見忠淸監司沈相薰所報,則『忠州甲申條位米三十四石零,位太一百三十四石零,裝載繫泊於可興倉,意外臭載,全無所拯。强督本色,實係難處,特許詳定代納』爲辭矣。第念歉荒民情,按式强督,實無容措之道,特依所報,許令詳代何如?」允之。

2月18日

十八日。以韓章錫爲弘文館提學。

2月19日

十九日。以沈履澤爲判義禁府事。

中國代辦朝鮮陸路電綫續款成。中國代辦朝鮮陸路電綫續款合同。第一條,朝鮮政府現擬添設釜山電線,因無熟諳電務人員,査照上年原訂合同第三條,二十五年之內,朝鮮政府,有欲廓充添設之處,必須仍由華電局承辦,以免紛岐,爲此咨請北洋大臣,仍飭由華電局代辦。第二條,華電局前代朝鮮政府籌借款平銀十萬兩,除辦漢、義工程外,餘存匯豐銀行本宜留,爲修理桿綫之用,玆因朝鮮籌款維艱,釜山設線,擬卽動用此款。工竣後,由電局開具淸賑,送呈北洋大臣,曁朝鮮政府査核,仍由朝鮮政府限年歸款。第三條,此次設綫應用中、西機器物料,以及華員、司事、學生、工頭之薪伙川資,均在借款內核實開支。惟所需朝鮮木料及夫役人等,仍由電局咨會朝鮮政府,就近採辦僱用,毋庸給發價値,以期撙節。至一切材料,入朝鮮境內,槪免納稅,電局員工携帶行李,亦准一體免驗。第四條,由漢城起至釜山,應添設三局,局員、司事、學生人等,均歸華局揀派。朝鮮政府,亦於每局,派朝官一員,照管朝鮮學生及地方巡、弁、兵,置學生兩人,通融學習,俟學習官成,由華總局考驗,知照朝鮮電務司,酌量任用。借款未淸之日,一切局務,仍由華員主持,秉承漢局總辦,以一事權。第五條,每年局用及巡修等費,除商報收費抵用外,其餘不敷若干,必須朝鮮政府籌措。漢城另設電務一司,督率各局朝官、學生、巡兵,竝將各局經費,按月核送總局,由華總辦照發。惟各局收支款項,應由華員造冊,呈送漢城總局存核,竝由各朝官造冊,呈送電務司存核。第六條,此次續訂各條,如有未盡事宜,均照上年合同辦理。至兩公司,遇有關涉利權之事,應由彼此自行籌商,各局報價及收發規例,亦隨時妥商,另行刊布。光緖十二年二月十九日。

議政府啓:「卽見忠淸監司沈相薰狀啓,則陰城縣賊徒事,誠無前變怪也。橫行村閭,掠奪貨物,已是驚聞,而隳突官衙,燒燼民戶,任其猖獗,莫敢誰何,此不但以痛惋言。藩、梱之臣,苟於常時克嚴詗捉,則安有是也?該道道帥臣,竝施重推之典。賊黨剿討,不容少緩,卽發砲軍,刻日偵捕,無遺殄滅後,形止馳啓事,三懸鈴行會何如?」允之。仍敎曰:「戢捕事,前後嚴飭,果何如?而賊變之滋熾,愈往愈甚,致此無前之事,萬萬驚惋,已無可言。亟設方略,不日剿討事,措辭行會。」

2月20日

二十日。以閔致序爲工曹判書。

2月21日

二十一日。命駐津大員朴齊純,改以駐津督理通商事務差下。書記官成岐運,從事官陞差。因內務府啓也。

2月22日

二十二日。特除趙鼎九爲承政院同副承旨,以鄭周永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2月24日

二十四日。以李源命爲工曹判書。

2月25日

二十五日。召對。

2月26日

二十六日。敎曰:「向以朝臣在外,有所處分,揆諸國綱臣分,烏可無此擧也?規避患難,自爲謀身,泛稱情病,有若沽名,屢下嚴敎,一直慢蹇,大小臣僚,與共休戚之義,果如是乎?實所痛歎。自今申明呈辭之規,計程計日,自有定式,而如非親病與衆所共知之情勢,切勿捧入。雖或許由,必遵程限,亦勿許一年再呈。若受由而過限,則自政院直捧竄配傳旨,又或掩護而不卽照察,當該承旨,亦施以竄配之典,以此著式。」

以尹成鎭爲司憲府大司憲,尹致和爲司諫院大司諫,尹滋悳爲刑曹判書。

2月27日

二十七日。召對。

敎曰:「朝臣病親呈辭,自今爲始,出去與入來肅拜,如例爲之,而下直肅單,則雖非廳坐,勿拘來呈事,竝爲定式。」

2月28日

二十八日。特擢鄭顯奭爲同知敦寧府事,以李根命爲吏曹參判,金永悳爲參議,具奭祖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2月29日

二十九日。召對。

設日次儒生殿講,以製代講于勤政殿。詩,進士趙秉益、幼學金嘉鎭,竝直赴殿試

三月

3月1日

初一日,甲午。以金壽鉉爲工曹判書。

議政府啓:「下納革罷之後,萊府各項應下,不可停闕,已有參酌措劃,凡干公費,庶可排比矣。其中官用米一千五百九十餘石,固當全數收上于京司,而邊邑事勢,亦合軫念,自甲申條爲始,五百九十餘石,依拯米例,許令代納,一千石依下納作錢例,上送惠廳之意,分付該道該府何如?」允之。

3月2日

初二日。召對。

刑曹啓:「本曹所用《大典會通》、《大明律》、《無冤錄》等律書,年久弊傷,科取無以備講,照法亦難考律,依定式分付於板在道臣,更爲印出上送。而卽接慶尙監司南一祐所報,則『該舊板入于回祿,不得印出』爲辭矣。此不可無有而置之,卽爲改板印出上送之意,分付該道何如?」允之。

敎曰:「春桂坊,東宮輔導之地,與他逈異,恩禮之隆,宜有示意,而迄今未遑矣。各賜銀杯,書以銘之,亦寓訓則之義,恪遵勿替,永寶用之。當有宣醞矣,令該曹望間擇吉以入。」又敎曰:「玉堂之賜銀杯也,曾有兩聖朝宸翰。今又敬摹,銘以識之,此亦予繼述之事也,其宜恪守欽遵。當有宣醞矣,令該曹念間擇日以入。「

3月3日

初三日。濟州進士金炳胤等疏略:「科試時命書道號,則又有特書濟州之令者,蓋欲使遐遠之地,均被寵拔之盛意。而他道奸僞輩,冒書濟州,幸竊大科及初試,不翅爲數十名。由是原居人,每每漏榜,窮鄕齎鬱,遠莫上達矣。特自禮曹,刻爲『濟州』二字圖書,下給濟州儒生,踏於券首,則其於墨書,僞冒自現矣。特令稟處,著爲恒式焉。」批曰:「士習誠極痛駭。日後如有冒稱,卽令嚴刑,押送本牧,限己身充軍。」

3月4日

初四日。召對。

3月5日

初五日。敎曰:「美國人德尼,特差協辦內務府事兼管外衙門掌交司堂上。」

3月6日

初六日。召對。

敎曰:「海防衙門制置之本意,統轄水陸,尤有所關重,而新設規式,尙多未遑。營號以親軍畿沿海防營稱之,總管畿沿海防事務,更以畿沿海防使下批,體例倣總戎使營制,一依各營例爲之,防守之節,另加團束。」

以李載完爲藝文館提學,閔泳煥爲親軍畿沿海防營使,沈宜稷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3月7日

初七日。御景武臺,行慶科庭試。王世子侍座。文,取金亮鉉等七人;武,取金好焌等二百二十二人。

科次入侍時,領議政沈舜澤曰:「卽聞自京兆,謂『以綿襪出禁,科儒入京之際,府隷輩要路討索,無所不至』,聽聞攸及,萬萬駭惡。設若當禁,初無行會外道,而猝地執捉,從又攫奪,尤極痛惋。常時不能操飭之該堂上,請施以譴罷之典。」允之。

3月8日

初八日。召對。

承文院啓:「卽見中國咨文,以爲『派令陳同書,駐紮漢城,總辦電務』云矣。以承領之意,撰出回咨入送何如?」允之。

3月9日

初九日。御景武臺,行三日製。

以金永壽爲吏曹判書,鄭愚植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3月10日

初十日。召對。

以成大永爲司諫院大司諫,趙臣熙爲成均館大司成。

3月11日

十一日。召見忠淸右道暗行御史李範祖。因書啓,罪恩津前前縣監金亮漢;襃施陞敍,洪州前牧使金商鳳、大興前郡守李寅冕、結城縣監尹弼炳、恩津前縣監李晩綏等。

議政府啓:「卽見監理仁川港通商事務嚴世永所報,則『本港商路漸旺,宜置一隊兵,備就海防。營還送本府兵丁中抄選一百十名,分作左右哨替番,港署置領官設敎長方,鍊習敎導。而賞料之節,從略磨鍊,則每一年米爲一千六十四石,錢爲二萬三千兩零,逐年措劃,以爲兵商相資』爲辭矣。各國商貨湊集之地,不可無護衛之兵,而餼料、賞資,亦當磨鍊。其區劃之方,令監理事務,講究報府,量宜施行何如?」允之。

刑曹啓:「謹依傳敎,就議總理大臣,以奴婢事,成節目以入,而以此意知委京外,永爲定式施行何如?」允之。〈一,救活與自賣奴婢、世傳奴婢,竝爲只終一身,毋得世役事。一,救活與自賣奴婢所生,毋得買賣事。一,世傳奴婢,已爲使役者,亦終其身。而如有所生,無所依託,自願使役者,以新買例給價事。一,自賣奴婢,雖一日使役,名分旣定,不可徑免。家主許贖前,不得請贖事。一,只終一身,毋使世役,則所買之錢,自歸勿問。身故後,切勿徵出於所生事。一,以如干錢、米之宿債,壓良爲賤者,一切禁斷事。一,奴婢所生,自謂免賤,蔑分犯紀者,別般嚴懲事。一,如是定式之役,毋論大小民人,復蹈前轍,違越朝令者,隨現摘發,照法勘處事。〉

3月12日

十二日。御隆武堂,王世子侍座,行一內禁軍及西北別付料試射。

3月13日

十三日。召見統制使李奎顔。辭陛也。

以趙秉世爲司憲府大司憲,兪致益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14日

十四日。御隆武堂,王世子侍座,行龍虎營、別營、鍊戎臺各色軍試藝。

3月15日

十五日。御侍講院,王世子侍座,行春坊宣醞。敎曰:「東宮召對,依書筵例爲之。」又敎曰:「今日書筵,師、賓客、春桂坊,全數進參,與會講無異矣。原任大臣同爲入侍。」又敎曰:「東宮若於侍座時開講,則賓客傳書徒冊于都承旨,以爲御覽,此是古例也。今日依此爲之。」王世子行召對訖,下御製詩曰:「甲觀今開講,溫文日又新,臨筵予有喜,賜讌太和春。」王世子賡進詩曰:「靑宮奉宸翰,拜舞耿光新,仙醞均霑渥,長歡萬壽春。」行桂坊宣醞訖,又下御製詩曰:「臨宣雷肆讌,嘉悅睿工新,今日同歡意,萬和都是春。」王世子賡進詩曰:「臨讌賜宸藻,恩光日月新,宮僚皆頌祝,同樂太平春。」仍賜饌于承史、閣臣、玉堂、雲寶劍、兵曹堂上。

敎曰:「臨觀冑筵,特宣法醞,此誠罕有之擧。予庸嘉悅,不可無示意。侍講院師以下,別單書入。」

以尹滋悳爲藝文館提學,閔泳韶爲弘文館副提學。

特放經囚。

3月16日

十六日。御景武臺,王世子侍座,行文武官重試。文,取沈琦澤等五人;武,取金兢鉉等。仍御萬慶殿,親受春桂坊進箋。

副護軍李命喆疏略:「盜之所以禦人者,以其有兵刃也。使民家各有鎗身帶刀礮,以爲捍禦之道,則盜何敢逞其暴乎?至於詗捕之法,別選武臣幾人,又募伶俐軍士幾百,先自都下,一竝逐捕,而厚其盤纏,仗以利器,毋得貽弊於邑村,如或有侵剝於民者,與盜一律,捕虜獻馘者,考數而賞之,則盜可見戢。近日錢幣一壅,米至石萬錢,民情遑汲。蓋此當五之錢,使八域均行,無新舊貴賤之殊,則物價自平,民志自定。酒者,蕩殼之尾閭,有以是曠官、溺職者,有以是傾家敗産者,鬪毆之弊,殺越之變,無不由是而作。伏望另飭中外,禁釀截嚴,則可杜糜穀之一弊也。特賜鑑諒,另行裁處。」批曰:「所陳諸條,多有可採,當留念矣。」

慶尙監司南一祐以『火賊金玉伊等十八名梟警』啓。

3月17日

十七日。御景武臺,王世子侍座,行館學儒生應製。賦,幼學黃世英、金基恒、進士李𪝐,竝直赴殿試。

3月18日

十八日。設春到記于勤政殿。講,幼學尹弼殷;詩,進士閔泳敦、幼學趙秉輯,竝直赴殿試。

敎曰:「直赴閔泳敦,東宮入學將命也,特爲賜樂。」

3月19日

十九日。詣北苑,行望拜禮。王世子隨詣,行禮。設參班儒生應製于勤政殿。銘,幼學李埈鎔、宋秉學,竝直赴殿試。

以洪澈周爲刑曹判書。

敎曰:「直赴李埈鎔,賜樂。

3月20日

二十日。御玉堂宣醞,王世子侍座。仍行召對。

敎曰:「今御瀛館論經,而東宮侍座,卽初有之盛擧也。予心嘉悅,宜有示意,弘文館領事以下,別單書入。」

命黃海兵使鄭騏澤,慶尙右兵使尹泳奎相換。

3月21日

二十一日。御興福殿,親受玉堂進箋。

以李重七爲吏曹參判。

3月22日

二十二日。御隆武堂,玉世子侍座,行海防營兵丁鍊操。

春桂坊宣醞時及春桂坊進箋親受時師以下,施賞有差。贊善宋秉璿、書筵官金洛鉉、朴性陽、行輔德鄭夏源、相禮尹相衍、陪衛別軍職李鍾健、韓圭卨、宣傅官李泰鉉,竝加資。

以李鍾健爲刑曹判書,沈相瓚爲侍講院文學,許璡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3月24日

二十四日。玉堂宣醞時,領事以下,施賞有差。

翰圈:權潚、金永迪、閔泳轍、韓光洙、鄭翰謨、李容善、趙衡夏、李石榮。

直閣圈:金世基、尹𪼭、兪鎭弼。

以徐相祖爲司憲府大司憲,許稷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命宰爲吏曹參議,閔丙承、沈相瓚爲正郞,尹相衍爲成均館大司成,金永壽爲奎章閣提學,金世基爲直閣,李完用爲待敎,尹𪼭爲弘文館校理,兪鎭弼爲修撰,李鍾承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𪼭、鎭弼,中批也。

3月26日

二十六日。召對。

時原任大臣聯箚〈領議政沈舜澤、判府事金弘集、金炳始〉,請寢太廟夏享親行之命。賜批勉從。

以韓章錫爲禮曹判書,鄭洛鎔爲工曹判書,曺錫輿爲藝文館提學,李奎會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韓弘烈爲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

3月27日

二十七日。詣毓祥宮、延祜宮、宣禧宮,展拜。王世子隨詣,行禮。

3月28日

二十八日。召對。

行慶科庭試文武科放榜。

特除新及第金亮鉉爲承政院同副承旨,以閔泳商爲忠淸道觀察使。

3月29日

二十九日。敎曰:「新及第南廷弼、李範升、金嘉鎭,竝特爲賜樂。

以趙吉夏、李範升爲弘文館校理,李𪝐、宋秉學爲副校理,南廷弼、金嘉鎭爲修撰,宋鍾協、趙秉益爲副修撰。竝中批也。

敎曰:「武科新及第李秉弘,忠穆公李尙𫘂嗣孫也,參上宣傳官加設單付。

親軍畿沿海防營演操時,將官以下,施賞有差。兵房李元會加資。

待敎圈:李埈鎔、徐相集、李蓍宰。

以李埈鎔爲奎章閣待敎,李承五爲侍講院兼輔德。

3月30日

三十日。召對。

敎曰:「行己鄙悖,宅心陰祕,興訛造訕,無非樂禍之意,聽聞甚駭,不可仍置。護軍申桓、前兵使鄭完默、前檢書官吳友泳,竝遠惡島定配。」

以李景宇爲親軍別營使,林軒相爲弘文館校理,金若濟、洪嘉裕爲副校理。軒相以下,竝中批也。

議政府啓:「卽見平安監司南廷哲狀啓,則『本道城餉小米十萬石,卽緩急所需,而其中五萬石,年前京運、嶺運後,時存穀五萬石,逐年分俵。而每春分散,更無餘儲,疎虞莫甚。此不可不自本營某樣措劃,如數充完,而有難擅便』爲辭矣。本道蕩還以後,無他蓄積,只有城餉名色,而此亦告蹙。踈虞之論,果如報辭,參酌民情,漸次充備,形止修啓事行會何如?」允之

夏四月

4月1日

初一日,甲子。敎曰:「賦性陰秘,行己淆雜,謗訕朝廷,眩惑人心,聽聞所及,不可仍置。副司果韓鎭泰,遠惡地定配。」

4月2日

初二日。召對。

義禁府以『罪人申桓,薪智島;鄭完默,金甲島;吳友泳,鹿島,定配所押送』啓。

以鄭雲星爲漢城府判尹。

4月3日

初三日。詣勤政殿,親傳宗廟夏享大祭香祝。

以洪鍾軒爲吏曹判書,金永壽爲戶曹判書。

4月4日

初四日。召對。

以李應辰爲刑曹判書,曺錫輿爲判義禁府事。

兩司聯箚〈大司憲徐相祖、大司諫許稷、執義愼錫九、司諫白奎洙、掌令洪學周、金秀馨、獻納金在鼎〉,請申桓等四人嚴覈得情。批曰:「已有斟量處分,不必如是爭執矣。」

玉堂聯箚〈應敎閔宗植、副應敎金弼洙、校理趙吉夏、林軒相、副校理金若濟、洪嘉裕、副修撰宋鍾協、趙秉益、博士金永迪、正字韓光洙、李埈鎔〉,請申桓等亟降處分。批曰:「已諭於臺箚之批矣。」

4月5日

初五日,兩司、玉堂聯名再箚。批曰:「日前處分,亦出於不欲深誅之意。而今此屢陳,可見公議之攸在。罪人申桓、鄭完默、吳友泳,竝圍籬安置;罪人韓鎭泰,加施島配之典。」

4月6日

初六日。時原任大臣聯箚。〈領議政沈舜澤、判府事金弘集、金炳始〉略:「臣等日昨,伏見傳敎下者,有『申桓、鄭完默、吳友泳遠惡島;韓鎭泰遠惡地定配之命』矣。若夫興訛造訕,無非樂禍,謗訕朝廷,眩惑人心之罪,俱是臣分之大有關係,而邦憲之不可容貸者也。臣等駭惋之極,宜卽聲討,而時則臺論峻發,堂箚竝作,辭嚴義正。恭俟兪音,今焉律名,徒止於加等,輿情愈激於未準。刑政失中,憂虞靡屆,玆敢仰籲,伏望殿下,更加三思,亟允臺請焉。」批曰:「諸罪人之事,輿憤固其同然。而今此處分,予亦有斟量者存。卿等老成之地,宜有以見諒也。」

4月7日

初七日。議政府啓:「卽見補土堂上驪州牧使金明圭狀啓,則『英陵、寧陵局內汰落處,補築物力磨鍊後錄,請令廟堂稟處』矣。其一,役處浩大,物力錢五千兩區劃事也。其一,抹木一千五百箇、橽古木五百箇、杻抹木四石、巨薪一百五十駄、網罟、空石二千立,分定各邑進排事也。其一,鐵機械、雜物,自邑貰用事也。補築之役,旣係重大,容入之數,宜亟措辦,參酌已例,以惠廳錢二千五百兩區劃,使之撙節排比,隨處躬幹,斯速完竣。木物、空石,分定各邑,以爲備待。機械等物,自本牧從便貰用事分付何如?」允之。

以林翰洙爲工曹判書。

4月8日

初八日。以沈遠翼、宋榮大爲弘文館校理,閔泳一爲修撰,李耕稙爲副修撰。竝中批也。

4月9日

初九日。以金聲根爲吏曹參判。

4月10日

初十日。時原任大臣聯箚,請諸罪人亟允臺臣之請。批曰:「諸罪人負犯,宜其有公憤,而不欲深究者,亦於渠何誅之意也。卿等其諒之。」

副校理朴周雲疏,請申桓等亟允臺箚。批曰:「處分於諸罪人者,有所斟量而然矣。」

副司果李在祏疏略:「噫!彼幾箇血黨,匿跡於朝著,宿昔之腸肚相連,路人皆知,隔海立往復相屬,其志不逞,此豈非大可痛而甚可憂者哉?伏乞殿下,淵然深思,赫然斯怒。申箕善、李道宰、慶光國、洪晉游、安宗洙,亟令王府設鞫,夬正典刑焉。」批曰:「今此臚列,何等關係?而爾能洞言於寥寥之餘,可見憂愛之誠,當有處分矣。」

大司諫許稷疏略:「甲申之變,神人之所共憤,而爲臣子者,欲死之日也。雖嚼其肉而啖其肝,尙有餘憤矣。以生徒言之,漏網亦多,所謂受斃者,置之勿問,是果罪止其身而然耶?又有骨戰可驚之事,泳孝父之死也,有出力而掩埋之。玉均等之逃也,有裁書而連通之,若此輩,皆與玉、孝諸賊,一而二也,二而一也。其時入政院,傳布賊令之申箕善爲鷹犬,暗助諸賊之慶光國等,尙無一言而掩過,則是可曰:『國有常憲乎?』伏願殿下,淵然深思,廓揮乾斷,盤覈諸賊而鋤治,以靖朝廷,以鎭民心焉。」批曰:「爾之所論列,可知出於公憤,當有處分矣。」

敎曰:「年前逆變,尙切神人之憤,而黨與之締結綢繆,旣有難掩之情踪,至登朝紳之交章,有以見公議之愈沸,此何可置之而勿問?副護軍申箕善、副司果洪晉游、護軍李道宰、外衙門主事安宗洙、前都事慶光國,竝姑先遠惡島安置。」

4月11日

十一日。副司果康炳喜疏略:「臣伏聞『日昨副司果臣李在祏,有言事之疏,躬納喉院矣,以軍銜之爲格外而見退。』身在惟允之地者,使讜言未徹於上,人心䝴鬱於下,其職之關溺,已不可言。而我聖上廣開言路,而求如渴之盛意,從此而將無奉承者矣,寧不大可憂而深痛惋者乎?究意捧納,旣在他手,則臣謂『其時當該承旨,捧現告論以當律,斷不可已也。』伏願聖明垂察焉。」批曰:「省疏具悉,當有處分矣。」

敎曰:「言事疏之初不啓稟,擅自退却,抑何故也?殊非廣言路之意。當該承旨,施以譴罷之典。」

以李載完爲漢城府判尹,金永悳爲成均館大司成,鄭周永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義禁府以『罪人申箕善,呂島;洪晉游,蛇島;李道宰,古今島;安宗洙,馬島;慶光國,智島,定配所押送』啓。

4月12日

十二日。兩司聯箚。〈大司憲徐相祖、司諫白奎洙、掌令洪學周、金秀馨、正言閔元鎬、沈宜鶴〉略:「際玆大司諫臣許稷、副司果臣李在祏,相聯陳疏,及伏見批旨下者:『若曰:「出於公憤」,又曰:「可見憂愛之誠。」繼降申箕善、洪晉游、李道宰、慶光國、安宗洙等,竝姑先遠惡島安置』之命。臣等奉讀未半,自不覺抑塞憤惋之至。又有骨戰膽掉之事,泳孝父之死也,出力掩埋,何爲匍匐而相救?玉均等之逃也,裁書連通,可知聲氣之相應,此輩之晏若無故,豈非失刑之大者乎?且玉均之所后父金炳基,曾以侍從臣父,陞通政階,變出後罷歸本宗,而仍其爵秩,此何倫理?卽爲削奪,恐合事體。申箕善、洪晉游、李道宰、安宗洙、慶光國,負犯如彼,關係如此,何可安置而止?伏乞聖明,俯循群情,亟賜允從,竝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正邦憲焉。」批曰:「此何等逆變,而今始聲討於三年之後者?竊爲臺閣慨惜。所請中金炳基事依施,其餘則極係張大,或涉䵝昧,竝不允。罪人申箕善、洪晉游、李道宰、安宗洙、慶光國,竝加施圍籬之典。」

玉堂聯箚〈應敎閔宗植、副應敎金弼洙、校理沈遠翼、宋榮大、修撰李完用、副修撰宋鍾協、李耕稙、博士金永迪、正字韓光洙、李埈鎔〉,請申箕善等嚴鞫施律。批曰:「旣有處分,且諭於臺箚之批矣。」

時原任大臣聯箚〈領議政沈舜澤、判府事金弘集、金炳始〉:「伏以元惡大憝,尙在漏網,刑章不加,迄玆三年,天下寧有是耶?若申箕善、洪晉游、李道宰、安宗洙、慶光國之締結綢繆,卽一而二也,二而一也,猶以姑先島置假之,有若尋常釁罰,或可斟量者然,其爲擧國之憂虞,容有極哉?伏願聖明,廓揮乾斷,亟允臺請,俾天討行而亂萌折焉。」批曰:「先治黨與,固刑政之不可已者,而今此處分,自有斟量者存,卿等亦庶諒之也。」

4月13日

十三日。政院啓:「守臣如非拿問罷黜,則例不得替行封啓,而廣州留守金允植使判官遽爾修啓,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原狀啓今方還下送,而該守臣推考何如?」敎曰:「原狀啓封入,因廣州判官李承喜狀啓,本府留守金允植,謂『因臺疏,情踪惶蹙,廢擱公務』事。」敎曰:「無端處義,至於廢務,是何事體?施以重推之典,令廟堂各別申飭,使之卽起視務。」

兩司聯名再箚,請申箕善等設鞫得情。批曰:「今此懲討,可見彝情之同得,圍籬安置罪人申箕善、洪晉游、李道宰、安宗洙、慶光國,竝施加棘之典。」

4月14日

十四日。以尹成鎭爲司憲府大司憲,柳瓚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4月15日

十五日。以金在顯爲侍講院左賓客。

時原任大臣三箚,請諸罪人亟允臺閣之請。批曰:「諸罪人事,謂『或處分之失當』乎?予非專欲包荒而然,卽欲不治治之意也。望卿等深諒焉。」

召見三使臣。〈冬至正使鄭海崙、副使徐相雨、書狀官李勛卿〉復命也。

前副校理朴周雲疏略:「以甲申凶黨言之,其已登臺啓者外,其時承旨申錫游、朴顥陽,兵曹入直官尹雄烈,傳宣敎令,批下官爵,則是果出於殿下之聖旨乎?不然則屈首於叛賊而賣降,恐後甘作役使者也。至於安宗洙之同生弟寧洙,方住東萊之館,持國陰事及書信隱暗,關通於在逃之四賊,是皆桓、完、友、泰之羽翼鷹犬也,皆置之勿問而止歟?伏願竝令王府鞫問,使亂賊知懼而朝野廓淸焉。」批曰:「此亦出於公議乎?旣無明的,竝不必深究也。」

4月16日

十六日。以金晩植爲漢城府判尹。

敎曰:「法國和約,今將妥定矣。漢城判尹金晩植,全權大臣差下,使之商辦事宜。」

命外務督辦金允植在外間,協辦徐相雨署理。

4月17日

十七日。兩司聯箚略:「臣等以申桓等諸罪人,設鞫得情,夬正邦刑事,籲已課日,誠未回天,不賜允兪之音,只切抑鬱之忱。際玆前副校理朴周雲陳疏及伏奉批旨下者,以『旣無明的,不必深究』爲敎,臣等相顧愕眙,達宵憂歎。噫!彼甲申之逆,萬古往牒之所未有也。莫捕重溟之逃,只恨一天之戴,而其支流同黨,尙此假息於共國、布列於同朝,公議齊發,輿憤如沸。今若不掃淸陰沴之氣,疏鑿混濁之波,則不知伏莽之戎,又在何處?寧不大可懼哉?所以公車之論,相繼而發,莫非爲國爲公者耳。伊時申錫游、朴題陽、尹雄烈等,傳宣敎令,批下官爵,則直與申箕善,一而二,二而一也。安宗洙弟寧洙,方住萊館,暗通陰事者,亦是難爲兄、難爲弟也。俱不可晷刻掩置,竝亟令王府,設鞫嚴覈,使邦憲有常,公憤無憾焉。」批曰:「論人之地,旣無的確,卿等又何必以此更煩?」

玉堂聯箚。〈措辭,與臺箚同。〉批曰:「已諭於臺箚之批,其勿更煩。」

4月18日

十八日。敎曰:「今番法國議約時,協辦內務府事兼外衙門掌交堂上二品官德尼,與全權大臣,同爲商辦。」又敎曰:「平安兵使李鍾承,此是正卿將臣也,與監司抗禮事,分付。」

以李玄翼爲禮曹判書,鄭海崙爲工曹判書,洪鍾雲爲議政府左參贊,徐瑨淳爲右參贊,金思翊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議政府啓:「廣州留守金允植,屢度飭敎之下,尙不視務。無論情勢之如何,其在事體,寧容若是?該留守,施以譴罷之典何如?」允之。

時原任大臣聯箚略:「今番逆黨,只加島之圍之棘之而已,至於鞫覈之請,不賜開允。遂使梟獍之類,迄今假息,有國刑政,豈容如是?且申錫游、朴顥陽、尹雄烈之役使於叛賊,安宗洙弟寧洙之住館暗通,形迹莫掩,罪惡斯極,一國誓不共戴,衆論日以益沸。層生之論,縱有先後,可殺之實,亦無彼此,追惟顫掉,尙忍言哉?惟殿下益加澄省,竝允臺請,俾有以少洩輿憤焉。」批曰:「諸罪人事,已有日昨之批。」而今此所請。實不足深究。老成之見。宜其裁量於此等處也。

4月19日

十九日。敎曰:「崇儒重道,卽我列聖相傳之家法也。戔帛賁于邱園,箐莪勤于學校。是以俊髦蔚興,治化郅隆,衛正學而義理愈明,抑岐說而騷訛自息。夫國之治忽,亶在乎斯道之顯晦,其關係顧不重歟?而求賢思助,尤爲今日急先之務,巖穴跅弛,必多經明行修之士。有能矜式一鄕,亦可楨榦一國,求則得之,豈無其人?其令道臣守宰,廣探旁搜,必以學術精專,操履端正,名實相符之人,隨卽登聞,以爲需用。且培養作成,卽所以植材菑田也。古者敎人之法,雖凡民之子,八歲入小學,十五歲入大學,敎之之術,學校之設,皆有次序,亦極周備。此所云:『古之人無不學,而謠俗醇美,敎化易行』也。挽近嬉遊成習,失學暴棄,遂不知幼學壯行之爲何事,可勝歎惜!此在敎導勸奬之如何,其自今閭里村坊,從便設立講舍,選年少聰敏有才德者,敎之以學業,申之以孝悌。此亦家塾黨庠之義,而卽朝家尊尙儒術、樂育人材之至意也。凡所制置與規式,自內務府,商酌磨鍊,仍令措辭行會於八道四都。」

統理交涉通商事務衙門啓:「會寧府使,旣兼監理關北通商事務之任矣。凡係大小事務,從三港例,直報于本衙門之意,著爲定式何如?」允之。

兩司三次聯箚,請諸罪人設鞫得情。批曰:「已有昨日之批,而論人,何可無區別?申錫游、朴題陽、尹雄烈,旣無明的之著見,竝不允。安宗洙弟寧洙,當有處分矣。」

敎曰:「纔有臺箚之批,而負犯旣如是,關係又非細,不可置而勿問。安寧洙遠惡地定配。」

4月20日

二十日。敎曰:「飭已施矣,前廣州留守金允植,特爲分揀。令廟堂另加申飭,使之卽速視務。」

議政府啓:「卽見江原監司南廷順所報,則『春川府昨秋農形,峽野俱歉,民情顑頷。甲申條田稅米、太、三手米、太及田米,合五百二十六石零,今當上納,而本穀收捧,其勢末由,竝特許詳定代錢』爲辭矣。正供法意,原有所重,固不當遽議許代,而歉邑民勢,蓋不如是通變,則萬無以措手故也。特依道報施行何如?」又啓:「卽見慶尙監司南一祐狀啓,則『義城居前監役黃寅燮,捐納一萬兩錢,以助賑需,極爲可尙。合施襃賞之典,請令廟堂稟處』矣。能捐夥數之財,以活遑汲之命,誠意所到,極庸可嘉。黃寅燮先付司果,守令待窠擬差之意,分付銓曹何如?」又啓:「卽見慶尙前左水使金寅浩啓本,則以爲『本營虞候,共駐一城之內,凡係邊情軍務,緩急有恃。且其軍伍器械,足可爲邊圉陰雨之備矣。本營之距影島,由陸涉海爲兩舍之地。人若移駐影島,則該營未移之百餘名軍卒,將無依毗之望。影島合附多大,則本島軍民,全沒賴活,將至渙散,實係兩難。別置一將於影島,然後可無偏廢之患,而本營處在關防要衝,不虞備禦,惟軍校是耳,積仕久勤,現無奬拔之擧,以慣俗嫺務者,擇置該島事,請令廟堂稟處』矣。虞候許令移駐,爲念影島曠抛而然,而今觀帥臣陳啓,果不無多少窒礙之端。從玆以往,作爲別將窠,先以本營軍校中,另擇差送,俾圖安民固圉之策。而嗣後則依新式,京鄕久勤間窠擬差之意,分付銓曹及該帥臣何如?」竝允之。

內務府啓:「卽見全羅前右水使李容觀狀啓,則『聖堂鎭,自本營管轄,則殿最磨鍊,當依群山、法聖,獨鎭例施行。而該鎭之距古群山、群山等鎭則至近,距本營則絶遠。該僉使,作爲山北中司、中哨官;蝟島僉使之隊,蝟島僉使,作爲後司把摠;荏子島僉使之隊,荏子島僉使,作爲後司左哨官。羅州二龜船將之隊,則軍伍整齊,赴操俱便,戰船一隻、兵船一隻,伺候船兩隻,某樣排置,而戰船一隻,元防水軍八百名、射夫九十名,以附近列邑所在軍兵,從便劃給,以爲急時赴會。平時收布,俾資新設將士友放,實合事宜,竝請令內務府稟處』矣。該鎭今旣創設,則殿最之磨勘、隊伍之整備、船隻之排置、水軍、射夫之劃定、收布支放之措處,俱係不容已之事。而今此論啓,必有裁算,竝依所請許施何如?」允之。

4月21日

二十一日。議政府啓:「卽見全羅監司尹榮信所報,則『羅州安昌、其佐兩島,屢經歉荒,殘島窮民,徵稅無路。自乙酉條爲始,田稅米、太、大同米,每石六兩,特許詳代。新起田畓九結零,亦依他島例,永爲減稅』爲辭矣。彈丸小島,荐値荒年,窮蔀事情,極係矜念。況有隣島已施之例,兩稅米、太,依所報,永許詳代;新起結陳廢者,特姑蠲稅,使之漸次復總事分付何如?」允之。又啓:「卽見慶尙監司南一祐所報,則『密陽府下南一面,昨年大水,酷被懷襄,田疇永沒形址,雖於稅賦定總之後,事關民隱,有難仍置。川浦田結三百十九結七十七負一束,特許永頉,當年未蒙減二百三日四結九十七負七束之應納稅大同,亦許蠲減』爲辭矣。該府昨夏巨浸,被災偏酷,川浦結三百十九結零,限三年特許減稅,使之另飭査起,期復原總,至若未蒙減二百三十餘結,今不當一例擧論,置之何如?」允之。又啓:「卽見慶尙監司南一祐狀啓,則『迎日縣新設基址,處在舊邑之北陬,旱有愁渴之嘆,水有病涉之患。舊邑形便,則土理膏沃,足爲邑治,而家舍幸以依舊,財用亦云「省略」。民情旣願,還故移邑,恐合便宜,請令廟堂稟處』矣。移治,大事也,固難率爾議到,而今其形便土理,反不若舊址,則依所請還設,而營邑善圖措處,毋或致煩民力事行會何如?」允之。

兩司五次聯箚。請申錫游等設鞫得情。批曰:「屢請靳許,非無斟量,而公議亦不可遏,安寧洙加施島配之典;申錫游、朴顥陽、尹雄烈,竝遠地定配。」

4月22日

二十二日。以沈相學爲吏曹參議,洪秉悳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4月23日

二十三日。忠淸前監司沈相薰狀啓:「以贊善宋秉璿呈單以爲:『臣久冒匪據,惟譴斥是俟。忽於前月春、桂坊宣醞後,陞資恩命,又及於賤臣,自顧無狀,曷敢膺萬不可堪之異數哉?固當暴懇,冀蒙鑑諒,而拘馬之病,見方添劇,無以構成文字,情窮理極,罔知攸措』云。」

4月24日

二十四日。諭贊善宋秉璿曰:「凝佇之餘,卽見附牘,愈不覺悵失所圖也。莫回考槃之心,遂孤側席之思良,愧予誠禮淺薄,不足孚感也。惟我東宮德業之成就,亶在懋敏于學,予以是尤切翹望。矧又艱棘之會,憂虞之形,莫今日若?必待如卿宿德,左右啓沃,扶持正氣而邪說可以熄矣,檢押頹風而淆俗可以鎭矣。卿亦熲熲念到於尊庇致澤之道,宜不待予言之申複。向日晉秩,豈獨遇喜而示意?其在敬禮師友,諒非徒爾也。卿其安心,勿爲牢辭。迨玆日長氣和之時,書筵頻開,望卿指日趣駕,庸慰跂予之想。」

命廣州留守金允植,施以畿沿投畀之典。以一向引義,雨澤狀啓,使判官替行,有是命。金吾以『富平府定配所』啓。

義禁府以『罪人安寧洙,智島;申錫游,安義縣;朴顥陽,安州牧;尹雄烈,綾州牧,定配所押送』啓。

以南廷順爲咸鏡道觀察使,鄭泰好爲江原道觀察使。

4月25日

二十五日。以金箕錫爲親軍別營使,閔泳翊爲兵曹判書。

給谷山府燒戶恤典。

4月26日

二十六日。召對。

命兵曹判書閔泳翊,受符,待下敎。

4月27日

二十七日。京畿監司朴齊寬狀啓,畿沿投畀罪人金允植,富平府到配事。敎曰:「放。」仍敎曰:「前廣州留守金允植,仍任前職,令政院嚴飭上來受符。」

4月28日

二十八日。召對。

以曺錫輿爲侍講院左賓客。

議政府啓:「卽見前江原監司南廷順狀啓,則『原州乙酉條田稅米、太、役米、三手米,合四百九十六石零,已迫上納之當限。而荐歉之餘,民情遑汲,特許代錢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本州荐値歉荒,民力雖極艱絀,而莫重正賦,當限請代,揆諸法意,有難遽議。特許停退,待秋收納事分付何如?」允之。

4月29日

二十九日。以金昌熙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晩耆爲司諫院大司諫,李秉文爲判義禁府事,李敏承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給東萊府靈山縣渰戶及渰死人恤典。

五月

5月1日

初一日,癸巳。召對。

5月2日

初二日。詣勤政殿,親傳閟宮夏享大祭香祝。

召見忠淸監司閔泳商。辭陛也。

以鄭寅昇爲侍講院司書。

5月3日

初三日。朝、法條約成。

朝、法條約:大朝鮮國大君主、大法民主國大伯理璽天德,切願永願兩國和好,議定彼此往來久遠通商事宜。是以大朝鮮國大君主特簡〈全權大臣正二品資憲大夫漢城府判尹金晩植、嘉善大夫協辦內務府事兼外衙門掌交堂上德尼〉,大法民主國大伯理璽天德,特簡〈欽差出使朝鮮全權大臣御賜佩帶榮光四等寶星竝義國冠冕二等大星外務部交涉科侍郞戈可當〉,均作爲便宜行事全權大臣。各將所奉便宜行事之上諭,互相較閱畢,俱屬妥宜,卽將會議各款,臚列於左。第一款。一,大朝鮮國大君主、大法民主國大伯理璽天德,與兩國人民,彼此皆各永遠和平友睦,此國人民,住彼國者,必受該國妥行保護身家財産之益。二,彼國,日後倘有與別國相岐之處,此國一經彼國相約,應卽設法,從中善爲調處。第二款。一,大朝鮮國大君主、大法民主國大伯理璽天德,均可互相簡派使臣,駐箚大〈朝鮮、法〉國京師,或隨時往來亦可,彼此酌設總領事官、領事官或副領事官,在各通商口岸處所駐箚。所有以上使臣總領事官等,與彼此駐箚之國官員會語及往來文件,必須享獲他國互相款待使臣領事最優之禮及一切種種利益之處。二,兩國所派使臣、總領事等官及一切隨員,均可聽其互相前往各處遊歷勿阻。在朝鮮國者,由大朝鮮國官員,發給護照,竝行斟酌,泒人護送,以重妥爲保護之義。三,兩國總領事等官,必須奉到駐箚之國勅準或政府允文,方可躬親任事,其所派總領事等官,不得兼行貿易。第三款,一,法國民人及其財産在朝鮮者,應歸法國所派辦理刑名詞訟之員,專行管轄。凡法國民人,互相涉訟,或別國人控告法民之案,均由法國領事等官審理,與朝鮮官員無涉。二,朝鮮官員及民人等,若有控告居住朝鮮法民之案,應歸法國領事等官審斷。三,法國官員及民人等,若在朝鮮,遇有控告朝鮮民人案件,應歸朝鮮官員審斷。四,法國民人在朝鮮者,如有犯法之事,應由法國刑訟之員,控照法國律例審辦。五,朝鮮民人,在朝鮮境內,如有欺凌擾害,損傷法國民人身家性命、財産等事,應由朝鮮官員,按照朝鮮律例,査拿審辦。六,凡有控告法國民人,因違背北約及附立章程,竝將來按約續立各章,有涉罰款入官及一切罪名,應歸法國領事等官,自行審斷。其所罰之款,以及入官財貨,全歸朝鮮國充公。七,凡有朝鮮國官員,在通商口岸,因事扣留法民貨物,應由朝鮮官員,會同法國領事官,先行査封,暫由朝鮮官員看管,俟法國刑訟之員審定以後發落。如審明貨主,竝無非是,卽應將所封貨物,全數送交領事官發還。惟所封貨物,應聽貨主,將貨物估價,折銀若干,暫存朝鮮官員處所,立卽將貨領出,俟法國刑訟之官審定後,其折價存款分別,充公發還。八,在朝鮮境內所有兩國民人一應詞訟刑名交涉之案,如應在法署審訊者,朝鮮國卽可遴派妥員聽審;如應在朝鮮署內審訊者,法國亦可遴派妥員聽審。其奉派聽審之員,彼此承審,各官皆應優禮如儀相待。聽審官如欲轉請傳訊人證,以便自行駁詰,亦聽其便。如以承審官審斷爲不符,猶許聽審官逐一駁辯。九,凡有首告朝鮮民人,有犯本國律禁,在法國商民開設行棧居住寓所等處及法國商船隱匿者,由地方官,照知法國領事官,應由領事官設去,將隱匿之人,査拿交出審辦。領事官尙未照諾,除寓主自行依允外,朝鮮官役,槪不得擅入法國商民行棧寓所等處。其在船上者,應由船主相許,始可登船搜緝。十,凡有法國民人,被人控告,違反法律,或師商各船在逃人犯,一經法國領事等官照知,朝鮮官員,卽應設法,査緝交出。第四款。一,兩國所立條約,從施行之日起,朝鮮國仁川府之濟物浦、元山、釜山各口,〈釜山一口,設有不宜之處,則可另揀附近別口。〉,竝漢陽京城楊花津〈或附近便宜別處。〉皆作爲通商之處,任聽法民來往貿易。二,法國商民前往以上指定處所,或欲永租地段,或欲賃購房屋,起蓋房室,設立棧房作房等工,均聽其便。至於本敎典禮各儀,均聽隨意自行。在朝鮮通商口岸處所所有揀擇地畝,立定界限,經營基址,作爲洋人居住之處及轉行永租地段各事宜,應由朝鮮官員,會同各國所派官員,妥行商辦。三,以上地段,應由朝鮮政府,先向該地業主價買,加以經營,用備選擇,俟永租有人將原出地價及經營之費,由所得永租價內,先行扣除。該地年稅,應由朝鮮及各國官員會同,義定其年稅,應納於朝鮮政府。由朝鮮政府,公平酌留若干,其餘年稅及所得永租地段餘價,一竝歸入充公存備金內。至充公存備金,何人取用,應由管理租界事務紳董公司支取應如何。設立公司之處,日後由朝鮮官員,會同各國所派官員酌商。四,如法人欲行永租,或暫租地段,賃購房屋,在租界以外者聽,惟相離租界,不得逾十里〈朝鮮里〉,而租住此項地段之人,於居住納稅各事應行,一律遵守,朝鮮國自定地方稅課章程。五,朝鮮官員,應在各通商處所,讓出妥善之地,作爲外國營葬之區,其地價及一應年租課稅等項,一律蠲免,所有管理塋地章程統由以上,紳董公司,自行定奪擧辦。六,離通商各處百里內者〈朝鮮里〉,或將來兩國所派官員,彼此議定界內,法民均可任便游歷,勿庸請領執照。惟法國人民,亦準持照,前往朝鮮各處游歷,而不得在內地開設行棧及常用貿易鋪店。法國商民,亦準將各貨,運進內地出售〈惟朝鮮政府不允之書籍、印板、字帖等,不準在內地銷售。〉及購買一切土貨。所持執照,應由法國領事官繕發,朝鮮地方官,或加蓋印信,或秉筆書押。所有經過之處,如地方官飭交驗照,卽應隨時呈驗,無訛放行。至雇覓所需車、船人夫等裝運行李貨物,亦聽其便。如法民逾越以上界限,竝無執照,或在內地,辭不法情事,應行拿交,就近領事官懲辦。其逾界無照法民,卽可酌罰,竝行監禁,或只罰不禁。惟罰款不得逾墨洋百元,禁期不得逾一月。七,法國民人,居住朝鮮,應遵兩國所派官員,會同議定租界以內街道規則,巡査匪類及一切除莠安良之章。第五款。一,法國商民,由別國口岸,或由朝鮮各通商口岸,欲將貨物,載入朝鮮某通商口岸,均聽其便。其一切進出貨物,除條約明禁之物不計外應準,法國民人,與朝鮮國人及在朝鮮之他國人等,槪行買賣交易,竝所交易貨物,任便載往朝鮮通商各口及他國口岸,朝鮮官員等,槪勿阻止。惟進出口貨,先應按照後開稅,則完納稅項,始可聽其出入。凡法國商民,一切工作改造洋土各貨之事,朝鮮官員等,亦可任聽其便。二,凡由他國口岸販來一切貨物,進入朝鮮口岸,旣經貨主或寄交之人,納淸以上稅課,復欲載往他國口岸者,由進口之日起,期在十三箇月內,如係原貨原包應行發給,該貨物,已經完稅,存票一紙,以抵該貨已納之稅,此項存票,該商或持往朝鮮海關領價,卽應照付,或持往朝鮮通商各口,抵作貨物納稅之款,均聽商便。三,朝鮮土貨,如由朝鮮此通商口岸,載往朝鮮彼通商口岸,所已納出口稅項,應於原出之口,全行給還。惟載貨之人,先宜呈交所進口之海關,給發進口憑單,始可發還。倘該貨中途有失,亦應呈出失物確據,方能將稅發還。四,法國商民,將貨物載入朝鮮國,旣經按照後開稅,則完納稅項,該貨或轉往朝鮮通商別口,或轉往內地,無論何處,所有一切抽收稅釐規費等項,永勿再事徵收。凡朝鮮一切土貨,由內地無論何處,意欲運出朝鮮各通商口岸,聽便勿阻。其貨在出産之地,或在沿途,所有一切稅釐及各項規費,亦槪免其徵收。五,朝鮮政府,如欲雇賃法國商船,裝載客貨,前赴朝鮮境內未通商口岸,亦聽其便。朝鮮商民,如欲雇賃法國商船,裝載客貨,赴朝鮮未通商口岸者,應行一體,酌準惟宜,先蒙本國官員允許,方可施行。六,如朝鮮政府,因有事故,恐致境內缺食,大朝鮮國大君主降旨,暫禁米糧出某通商口岸,或各通商口岸,經朝鮮官員照知某口領事官,一月之後,則該口法國商民,卽應一體遵守。惟此禁,旣係因時制宜,自當設法,酌爲早弛。七,法國商船,駛進朝鮮各通商口岸,應納船鈔,每噸墨洋三十先時〈卽洋元百分之三十。〉,各船所完鈔項,每四箇月,征納一次。其已完鈔項之船,在四箇月內,準其前往朝鮮各通商口岸,無須再納。所徵船鈔,皆須用爲建立鐙樓、浮樁、塔表、望樓等項,在於進朝鮮通商各口門次及沿海各處,竝備辦船隻停泊處所,淘挖整頓各工之費。其在通商口岸,撥貨船隻,不得完納船鈔。八,所有約後附續稅則及通商章程,兩國議定,應由此約施行之日,一竝飭遵,以便條約內所指各節,統歸畫一遵守。以上各章,均可由兩國所派官員,隨時隨事,一倂會同,酌議增改。第六款。一,法國商民,如將貨物偸運非通商口岸及禁往處所,不論已行未行,均應將貨物入官,違犯之人,按入官貨物之價,加倍示罰。二,以上違禁貨物,可由朝鮮地方官,酌量扣留。其希圖違禁之法民,無論事成與否,竝可査拿,隨卽轉送法國領事官,審讞貨物酌留,俟定案後,再行分別辦理。第七款。一,法國船隻,在朝鮮海面,如遇颶風失事及擱淺不測之虞,朝鮮地方官,應卽一面速行設法,妥行往救,竝保護被難人船貨物,免致本地莠民,肆行搶掠欺凌,一面速卽知照附近法國領事官,竝將救護被難法民,分別資送附近通商口岸。二,凡朝鮮政府所出救護法國難民衣食解途及一切打撈,葬埋屍身,醫治傷病各資,應由法國政府,照數付還。三,撈救保護被難船隻及打撈該船貨物之費,應將船貨,交還原主時,由原主照數付還,不得向法國政府索償。四,朝鮮國所派官員及地方委弁巡役人等,前赴法國難船失事處所及護送避難法民之員弁人等所用資費,以及文函往來腳力,均由朝鮮政府自行辦理,不得向法國政府取償。五,法國商船,在朝鮮在近海面,如遇颶風,或缺糧食煤水等需用之物,無論是否,通商口岸,應許其隨處收泊,以避狂颶,兼修船隻購買一切缺少之物,所有花費,全由船主自行備辦。第八款。一,兩國師船,無論是否,通商口岸,彼此均許駛往,其所需一切修船材料及食用各等物件,均應彼此互相幫同購取。以上船隻,勿庸遵守通商及口岸章程,其購取物料,一應鈔稅,各等規費,均應豁免。二,法國師船,駛往朝鮮非通商口岸,其船上員弁兵役,槪準登岸,惟未曾執領護照者,不準前往內地。三,法國師船所用軍裝物料及一切餉需各件,可在朝鮮通商各口,存寄交法國委派之員看管。此項軍裝物料,槪行免征稅項。倘有因事轉售者,則由買客將應完租課,照例補交。四,法國師船,在朝鮮沿海處所,踏看水路形勢,朝鮮政府,亦應竭力相助。第九款。一,法國官民人等在朝者,均可約雇朝鮮民人,作爲幕友通事及服役人等,勷執分內一切事業工作之端,朝鮮官民人等,亦可分別約請,雇用法國民人,幫同辦理,一切未干例禁之事,朝鮮官員,槪應聽準。二,凡有法國民人,前往朝鮮國,學習或敎誨語言文字,格致律例技藝者,均得保護相助,以照兩國敦篤友誼,至朝鮮國人,前往法國,亦照此一律優待。第十款,現經兩國議定,自以上條約施行日期之後,大朝鮮國大君主於各項進出口貨稅則及一切事宜,今後有何惠政利權,施及他國竝他國臣民人等之處,法國及法國臣民人等,亦可一體均霑。第十一款,兩國議立此約,自施行之日起,十年爲限。所有修約及附約通商稅則,如有應行更改之處,均可互相請爲會同重修,庶將彼此交接日久,所識因革損益之處,酌量增刪,帷應一年之先,豫爲聲明。第十二款。一,兩國議立此約,原係兩國〈漢、法〉文字,均經詳細校對,詞意相同,嗣後倘有文辭分岐之處,應歸法文講解,以免彼此辯論之端。二,凡由法國官員照會朝鮮官員文件,暫可譯成漢文與法文配送。第十三款,本約立定後,俟兩國御筆批準,自畫押之日起速行〈遲則一年爲限。〉,各派大臣於漢陽京城,互相交換,卽以交換之日,作爲此約施行之期。彼時兩國,均應刊刻約文,通行曉諭。玆由前列兩國欽派全權大臣,在漢陽京城,將約文〈漢、法〉各三分,先行畫押,蓋用印章,以昭信守。大朝鮮國開國四百九十五年,卽中國光緖十二年五月初三日。特簡全權大臣正二品資憲大夫漢城府判尹金晩植、嘉善大夫協辦內務府事兼外衙門掌交堂上德尼。西曆一千八百八十六年六月初四日。大法國特簡欽差出使朝鮮全權大臣御賜佩帶榮光四等寶星竝義國冠冕二等大星外務部交涉科侍郞。戈可當。

附續通商章程:第一款,船隻進出海口。一,凡法國船隻,進入朝鮮通商口岸,應由船主在二十四箇時辰內〈禮拜及停公日不計。〉,將該船所持領事官發給船牌收據,呈交該口海關驗收。一面將船名由何口駛至及船主姓名搭客人數。〈如海關欲知搭客姓名,亦應逐一開列。〉竝該船噸數若干,水手幾名列單,由船主押結爲據,一面按照運單,將該船所載貨物復繕淸摺,摺內詳細註明箱包數目,貨色記號及寄交何人姓名,亦由船主畫押爲據,同時竝呈,此卽報船之法也。船隻一經如法報到,卽由海關,發給開艙準單,令押船巡役寓目,始可開艙起貨。如未領準單,擅行開艙起貨者,船主可以酌罰,惟罰款,不得逾墨洋百元。二,進口總單內,倘査有錯誤者,從遞單之時起,在十二箇時辰內〈禮拜及停公日不計。〉,卽可改正,勿庸納費。如在十二箇時辰之外,遇有增刪更改,應納規費墨洋五元。三,凡船隻進口,已逾前定限期,該船主尙未如法報到者,每逾十二箇時辰,卽罰墨洋,不得逾五十元。四,凡法國船隻,停泊通商口岸時,在二十四箇時辰內〈禮拜及停公日不計。〉,未曾開艙起貨及遇颶進口躱避,或專欲購買食用等物,未經貿易者,槪無須到關呈報,亦不得征收船鈔。五,凡船隻欲行出口,應由船主,將出口總單〈卽如進口所繕淸摺。〉呈報,由海關發給準行出口單票,竝將前呈領事官船牌收據附還。該船主,卽將以上票據,呈交領事官,領事官始可將前收船牌,飭還放行。六,凡船隻不遵以上章程,報明海關,擅行出口者,卽可將該船船主,分別示罰,其罰款不得逾墨洋二百元。七,法國輪船,進出各口,均可同日報明,出入其貨物,進口總單,除在本口起御,竝撥載他船外,其餘貨物,勿庸報明。第二款。一,凡商買運貨進口,欲行起御者,應赴海關,呈遞報單。單內,載明本商姓名、船名及運進貨色、數目、記號、價値各節畫押,以爲實據。如海關,欲驗各貨原處發票,應卽呈驗,若無發票,亦不言明未能呈票之故,應由該貨主,加倍納稅,始可聽其起御。俟發票呈驗時,應將多納之稅,卽行飭還。二,凡照以上規例,報明準行,起御之貨,可由海關,在於定準驗貨處所委員査驗。惟査驗各貨,勿至損傷,亦不得耽誤遲延,貨物査驗畢,卽宜勉照前式,歸裝原箱原包。三,進出口貨,如貨主所報照估價納稅之貨,價値似有不符應,許海關專派估價之人,另行重估,卽令貨主,照納稅項。如貨主以海關專派估價之人所估,爲不符應,在十二箇時辰內〈禮拜及停公日不計。〉,報明海關稅務司,竝聲明所以不符之故,隨卽自行倩人,再爲復估。海關或照所報復估之價征稅,或照復估之價値,百加五,由稅務司價買,其價銀,無論進出口貨,統自所報復估之日起,限五日內付淸。四,各項進口貨物,如在中途,受有損壞者,應行酌量,分別持平,減免稅課。如所減之稅,貨主以爲不足,應照前條辦理。五,凡欲運出貨物,應行豫向海關報明,始可裝載,上船出口。其報單上,應將船名、貨色、數目、記號及件數幾何,竝價値若干,逐一開列,由運貨者押結爲據。六,凡進出貨物,除朝鮮海關指定處所,不能起御裝載。其時在日出之前、日沒之後,竝禮拜日及停公之期,須由海關特允,方能起御裝載。然應公平酌納酬勞規費。七,凡進出口,貨主如欲追回多納之稅,或海關欲行追取未足之稅,均應自原收納之日起,在三十日內,卽行聲明,倘逾限期,槪不得追取。八,法國船隻搭客人等行李箱隻,勿庸專開報單,惟俟海關査明,竝無應納稅項,貨物卽可隨時聽其上下。至法國船隻搭客、水手人等食用物件,應由該船報明,海關卽發免稅準單。九,凡船售應行修理者,所載貨物,均可起御,上岸存放。勿庸納稅。此項上岸貨物,全由朝鮮官員,自行看管,其一切運物腳力存棧租銀及看守辛工,統由該船船主楚付。惟各價均需核實取索,不得浮冒。倘上岸之貨,間有出售者,其出售之貨,自必照例納稅。十,凡欲將貨物,由此船起運彼船者,先應呈領,海關發給撥貨準單,方可照數分撥。第三款,防守偸漏遶越。一,法國商船,一經進口,卽可由海關飭派巡役,隨船管押,所有裝貨各處,聽其省視。該巡役到船時,應行禮待,竝妥爲安置起坐之處。二,船隻裝貨艙口各處,可由海關巡役於日出之前、日沒之後,竝禮拜日及停公之期,設法鎖封。如不候海關明示,擅行揭啓封鎖者,除擅爲者示罰外,該船主亦可一體酌罰,惟罰款,均不得逾墨洋百元。三,凡法國商民,進出各貨,未經遵照前法,豫向海關報明,擅行裝御及單貨不符,竝違禁者,無論事成與否,貨物均應入官,違犯之人,按入官貨物之價,加倍示罰。四,凡押結報單不實,希圖偸漏朝鮮稅課者,卽可酌罰,惟罰款,不得逾墨洋二百元。五,以上章程內所開各節,如有違犯,未經載明,如何懲治者,均應隨時隨勢,酌擬示罰,惟罰款,槪不得逾墨洋百元。六,如日後朝鮮海關,另行酌訂,善後章程,或各口理船規則,以防虧負稅項,而俾海關,易於施行分內之事,卽應由朝鮮國,將此等章程規則,先行知照,週悉査與,以上通商章程,竝無分岐之處,且與法國商民,照本約所載各程應得之利益,亦無相背者,則卽由法國駐箚朝鮮領事等官,飭令本國商民,一體遵守,如本約各款無異。

善後續條。前列兩國全權大臣,將後開四條,附錄於左:一,兩國按照條約第二款所載簡派領事等官,駐紮彼此通商口岸一節如此。國未經照派領事等官往駐,亦可將其權託交別國領事官代理。二,本約第三款內所指各節,現經兩國彼此言明,此條約內,朝鮮準以法民服法國官員管轄。如日後朝鮮整頓改變律例及審案辦法,在法國政府視之以爲法民現在難服,朝鮮官員管轄之處,俱已革除,竝朝鮮審案官員,與法國審案官員,同一明晰律例之能及同一承受擉斷權位,則卽可將法國官員,在朝鮮審理本國民人之權收回。三,如現在各有約,或將來有約之國,將商民入漢城,開設行棧之益,允爲撤銷,法國商民,亦不援引第四款之例。四,本約內,載各節彼此言明,所有法國屬下及保護各邦,皆當一律照辦。以上善後各條約,均應彼此,竝同約文,具奏呈覽,與約文,齊蒙批準,勿勞專邀,特旨允行。玆由前列兩國欽派全權大臣,在漢陽京城,先行畫押,蓋用印章,以昭信守。

御乾淸宮,接見法使戈可當。〈ᄭᅩ고르당〉前察訪崔雄疏略:「竊伏聞近日竊發之徒,在處告警,道路梗塞,商旅戒嚴,甚至於燒廬發墓,莫敢誰何。且伏聞匪類悖徒之隱結闖肆者,莫非年前變擾之餘黨,此尤覆載之所不容。臣雖駑劣,如得委臣以勦捕之責,假臣以什百之卒,專其任而奏其功,則謹當殫竭智慮,嘗試方略,期於打破巢穴,殲殄渠魁,以爲報效一分,粗伸微忠。」批曰:「言固可尙,事難遽施矣。」

以金明鎭爲京畿觀察使,南廷順爲咸鏡北道按撫使,李敦夏爲咸鏡道觀察使。

5月4日

初四日。召對。

敎曰:「宮牆巡邏、坐鋪及城堞與內外禁松,令內務府,另飭各營,申明舊規,使之着念擧行,而其分授之節,成節目以入。」

以鄭基會爲司憲府大司憲、權鍾崙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5日

初五日。經筵官金洛鉉疏略:「去月春桂坊宣醞後,宮官特蒙恩資,而顧臣在野,同被濫恩。臣旣無輔導之功,又無德與勞之可言,則豈非千萬不當乎?雖以聖朝爵賞言之,如臣虛名,混廁冥升,則凡百擧措,皆不核實,可推而知也。故經筵未聞有講對之實;倉庫未聞有積儲之實;養兵未聞有可用之實;錢幣未聞有利行之實;法司未聞有禁暴之實;州縣未聞有奉上愛民之實。以至國勢岌嶪,民生塗炭,而盜賊橫行,猶此泄泄沓沓,不行懋實之政乎?伏乞聖明,惕然奮發,日開經筵,廣求實德,而立綱陳紀,以行實政,以濟艱虞,亦收臣新資,刊臣選籍,使得免僞冒之罪,不勝大願。」批曰:「跂望之餘,今讀來章,愕眙失圖,不能無憾於卿也。展其所有,盡其所知,開發而明理,陳開而當道,致君澤民,兼善而博施,卿之所志也,予之所期也。硜硜守咫尺之操,若將終老於衡泌,而浼浼於當世之事者,卽肥遯跅弛之士所可爲也。卿豈欲爲是歟?行實政濟艱虞,卿旣言之矣。以卿精篤之學,淹博之識,一出而擧而措之,浮訛之俗,自可鎭矣,岐異之說,自可熄矣。待賢求助,爲治之要,而今時則尤宜汲汲於此,所以丙枕耿耿,必欲見卿也。向日晉秩,豈直志喜之擧?寔出禮遇之義,卿其安心,勿復巽讓。迨玆日長,冑筵頻開,卿須卽起登途,以副予側席之思。」

5月6日

初六日。議政府啓:「嶺南舊未收稅穀督運事,歲初筵奏,批敎嚴重,前後關飭,不啻申複。而經年閱歲,仍無下落,逗遛遲滯,奚至於斯?駭歎極矣。諸道春裝之稅舶,今多抵泊,惟獨此穀,都無形影。而未聞一邑倅之論罪,又未聞一船漢之施律,屢飭之下,寧有如許事體?慶尙監司南一祐,施以越俸三等之典,這間緣何遲滯委折査覈,使之罔夜馳啓。各該邑舊未收,已裝發、未裝發穀包實數,區別修成冊,以爲憑處。亦將此意,一體行會於兩湖道臣,形止使之斯速狀聞何如?」敎曰:「此安有奉朝令重稅穀之意乎?亦關法紀,極爲駭歎。其未發之,緣何淹滯;已發之,何處止泊,竝令斯速登聞。」

5月7日

初七日。召對。

以洪澈周爲刑曹判書,李敏哲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議政府啓:「綾州前牧使金益成,繡論諸條,盤覈登聞,請令廟堂稟處矣。觀此繡啓,參諸道査,非但數三件之不相脗合,繡啓則曰四千餘兩,道査則二千餘兩者。數雖相左,亦難全恕,前牧使金益成,令該府拿處。且以繡衣言之,其所臚列,未免失實,該御史李萬敎,施以重推立典何如?」允之。

5月9日

初九日。召對。

以徐相祖爲司憲府大司憲,許稷爲司諫院大司諫,趙定熙爲協辦內務府事,趙準永爲協辦交涉通商事務。

5月10日

初十日。以金有淵爲判義禁府事。

議政府啓:「卽見慶尙監司南一祐狀啓,則『鎭海縣印符奪取賊黨就捉,而大邱營將金基俊,悉心詗戢,誠爲嘉尙。跟捕鎭校梁大元等,合有激勸之道』云矣。刦奪官長印符,黨賊中最兇悖者也,合有襃賞。營將金基俊,許用邊地履歷;鎭校梁大元,邊將作窠差送,其餘竝賞加事,分付該曹該道何如?」又啓:「卽見忠淸前監司沈相薰狀啓,則『忠州前營將金在豐,陰城突入火賊七漢捉得酌處。而鎭校禹泰平等及砲軍秋三成,合有襃賞之典,請令廟堂稟處矣』。似此兇悖之賊,設計勦捕,隣境賴安。營將金在豐,誠勤嘉尙。向蒙恩襃,今姑勿論,捕校等合有激勸之典。禹泰平邊將作窠差送,其餘竝賞加,砲軍等從優施賞何如?」又啓:「卽見黃海監司趙敬夏所報,則『安岳兵交宋雲瑞,前後捉賊甚多,合有襃賞之典』爲辭矣。捉賊至過五十名之多,極庸嘉尙,合有奬襃。請令該曹邊將作窠差送何如?」竝允之。

5月11日

十一日。特擢趙秉老爲戶曹參判。

領敦寧金炳德疏乞休致。賜批不許。

5月12日

十二日。以徐衡淳爲吏曹判書,申錫源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5月13日

十三日。因濟衆院別單,命督辦交涉通商事務金允植以下施賞有差,美國人醫師安連、蕙論,業精志善,施療衆民,竝特加堂上階,以表嘉奬之意。

議政府啓:「親軍營軍餉所需,近聞『窘匱,無處推移』云。以關西城餉中一萬石,從便取用之意,分付該營及該道何如?」允之。

5月15日

十五日。特擢李𨯶永爲同知春秋館事,以鄭世源爲侍講院說書。

議政府啓:「卽見慶尙監司南一祐狀啓,則『本營及各邑沴氣輪行,病輒難甦,先事祈禳,恐不可已,別厲祭設行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沴氣方熾,禳禬是急,則別厲祭斯速設行,香祝令該曹照例磨鍊下送何如?」允之。

5月16日

十六日。以李邦鉉爲漢城府判尹。

5月17日

十七日。慶尙監司南一祐以「右道御史趙秉老身故,啓」。敎曰:「今見嶺伯狀辭,不勝驚愕。此人素知其可用,故待其復命,擬將大用,豈意遽至斯乎?慘矣慘矣。以若耳目之重寄,三載勤勞,死於王事,朝家優恤之典,在所致加。故嶺南右道暗行御史趙秉老,特贈吏曹判書,元致賻外,從厚加給,返柩及歸葬等節,另飭各該道,拔例庇護,其子勿拘年紀,待闋服,卽爲調用。」

以趙秉弼爲吏曹參議。

5月19日

十九日。議政府啓:「卽見補土堂上驪州牧使金明圭狀啓,則『英陵寧陵局內汰落處,今旣畢役,而劃下錢二千五百兩外,加入條三百八十八兩措劃之節,請令廟堂稟處矣』。前劃非無斟量,而狀請又如此,加入錢就惠廳所儲中,準數劃送何如?」允之。

5月20日

二十日。以徐相雨爲成均館大司成。

5月21日

二十一日。以沈相薰爲吏曹參判。

5月22日

二十二日。命典圜局,合設於機器倉,其官廨移屬別營。又命進士金容圭,今日政童蒙敎官擬入。

敎曰:「景祐宮之役,雖姑未畢,聞正堂及誠一軒,今旣告竣。移安之節,一時爲急,令該曹擇日以入。」

以鄭基會爲弘文館提學。

5月23日

二十三日。議政府啓:「卽見京畿前監司朴齊寬所報,則『振威縣自壬午以後,年形失稔,穀價日高,壬、癸、甲三年免稅大同米、太合一百九十六石零,盡入於各年該邑所逋,本色收納,實無其道。且有癸未已施之例,以各其年所捧時價,特許代納』爲辭矣。揆諸經法,決難議到,然而指徵無處,本色責辦,行不得者也。特依所報許施何如?」允之。

5月25日

二十五日。敎曰:「廣州留守金允植,屢飭之下,終不受符,右承旨魚允中,尙不肅命,是何道理?令政院更爲嚴飭,使之受符肅命。」

判府事金炳始疏,請還收其子容圭筮仕之命。批曰:「旣多已例,何必以年紀爲拘乎?且予意有在,安心勿辭。」

5月26日

二十六日。英陵、寧陵補土時,監董以下,施賞有差。驪州牧使金明圭,加資。

5月27日

二十七日。以尹宇善爲工曹判書。

議政府啓:「卽見咸鏡前監司鄭基會狀啓,則以爲『東邊道照會出來,而通化縣捕盜兵役,來到惠山鎭,追捕匪徒十名及我國人七名,解送本縣,會同委員,訊擬詳辦云矣。以昨秋該縣兵役,持公文來到該鎭,匪徒十名,其時捉還我國人七名,因回啓關定配,則解送與否,不敢擅便之意,答照會先爲成送,而上項罪人七名,通化縣解送一款,請令廟堂稟處矣』。作挐彼匪,旣以拿去,則犯越我民,宜卽懲勘,故昨冬使之發配,移咨禮部矣。以奉勅査辦事,回咨纔爲出來,今玆東邊道照會又如此,其在事體,不容不解送。知委於各其配所,而押送之際,日字自爾遲緩,先以此意,另成照會,送于彎府,以爲轉致何如?」允之。

5月28日

二十八日。敎曰:「景祐宮移安隔日,感懷彌新。當於三十日,親行酌獻禮矣。」又敎曰:「誠一軒移奉,亦爲隔日,悵幕如新。當於伊日展拜矣。」

時原任大臣聯箚〈領議政沈舜澤、判府事金弘集、金炳始〉,請寢景祐宮酌獻禮親行,誠一軒展拜之命。賜批勉從。仍命景祐宮酌獻禮,遣大臣攝行。

5月29日

二十九日。因禁府徒流案,命申錫游放。

5月30日

三十日。詣光化門外景祐宮祠宇誠一軒,御眞移奉時祗迎。

敎曰:「景祐宮祠宇誠一軒御眞奉安時,遣都承旨奉審以來。和嬪廟遣內侍看審以來。」

以李源命爲刑曹判書

六月

6月1日

初一日,癸亥。書筵官朴性陽,陳疏辭職,仍請還收新資及濫賞。批曰:「思卿愈勤,望卿愈切,而今讀來章,殊非所以平昔期佇者也。卿年邵學醇,見理透到,其於用舍行藏之際,宜有以講明確據者矣。《鄒書》曰:『幼以學之,壯以欲行之』。櫝中之玉、席上之珍,非欲蘊而懷之,將以有爲也。學焉而不究其用,處焉而高尙其事,坐守東岡之陂,恬然忘情於民國,則復誰與相助爲理?矧今艱虞之會,急先爲務者,元氣培而訛俗靖矣,經義明而士趨端矣。擔夯其責,非卿其疇歟?向者晉秩,豈直志喜?寔出禮遇,衣資之頒,亦由子誠意之拳拳,卿其安心,勿爲巽讓。睿學將就,專靠於如卿宿德,左右衛翼。卿須犂然改圖,卽日登途,以答子如渴之想。」

6月4日

初四日。敎曰:「海防營規制稍整,軍務方殷,體貌自有別焉。該營使以登壇例施行,虎符及傳令牌,令政院新造,牌招換授。」

以曺錫輿爲吏曹判書,金元性爲參判,鄭基會爲禮曹判書,尹𪼭爲奎章閣直閣,李敏皐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6月5日

初五日。以李容元爲成均館大司成,沈相瓚爲侍講院兼弼善,尹容植爲文學。

6月6日

初六日。召見咸鏡監司李敦夏。辭陛也。

以金弼洙、鄭寅昇爲吏曹正郞。

6月8日

初八日。以李秉文爲判義禁府事,閔泳煥爲機器局總辦,崔致永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6月10日

初十日。敎曰:「歉荒之餘,乖沴又熾,京外流行,近多驚聞。顧念民情,憧憧憂慮,別厲祭下卜日設行。」又敎曰:「恣意出沒,何事主張?旣多貽羞,不可仍置。前主事池運永,令王府拿來,嚴問捧招。」

議政府啓:「卽見忠淸監司閔泳商、兵使李敏應狀啓,則以爲『淸州卽雄府關防,而公廨之頹圮,軍器之朽傷,厥惟久矣。該牧使鄭䎘朝,半載莅任,殫誠經紀,捐廩八千餘兩,不費民力,有此修擧,誠極嘉尙。合有襃賞之典,請令廟堂稟處矣』。莅治未幾,克殫誠心,捐出夥財,不煩民力,許多修繕,次第告訖,合有別般賞奬。該牧使鄭䎘朝,特爲加資何如?允之。

書筵官宋秉璿疏略:「春間陞資恩命,迥出格外,厚冒榮寵,未有若臣者,豈不大可懼哉?伏乞聖慈,還收召命,永刊選籍,仍治臣僭踰之罪。第竊念西人之恣行,已是隱憂,而際伏聞彼設敎主之堂,道途傳說,不券藉藉,極爲聖德之累,故冒萬死仰陳焉。嗚呼!我東素以禮義相尙,禁絶邪敎,已爲祖宗朝成憲,而人紀之所關係,又不翅重大矣。殿下奚爲任其所爲,上壞列聖之規,下惑兆民之心,使此衣冠之倫,入於禽獸之域也?明天理、正人心,自是殿下之家法。扶正氣、熄邪說,使頹風淆俗,翕然趨正,惟在於殿下一轉移之機。如臣庸陋,不能講明斯道,以答聖意,只合杜門自靖,佇見淸明之化。此亦追列聖之遺澤,報殿下於今日也。」批曰:「日夕跂予,思得嘉言,以補缺失,今此所陳,有以見義理昭㫼,邪說可以熄矣,民志可以定矣,殊可喜也。而或不無傳聞之爽實,未害爲深慮而先事。邇來胥動之訛,政求調鎭之道,而人能坐談其弊,事無立論其策。予寡昧,將安所諮訪而圖理哉?予所以丙枕熲熲。必須如卿宿德,左右規箴,庶免過誤,望卿幡然卽起,庸副予懇奉如渴之想。」

6月11日

十一日。特擢南一祐爲工曹判書,閔斗鎬爲同知敦寧府事、以李元會爲漢城府判尹,鄭雲參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6月12日

十二日。議政府啓:「卽見全羅監司尹榮信所報,則『道內靈巖所屬三島,往在癸未,設鎭置將,而邑、鎭之間,强弱不同,積年受制,事多葛藤。且以屯租言之,初無戶曹所納,而邑屬輩假斂,狼藉作弊。到今懷保之策,莫如邑無相關,而無關之方,亦莫如獨鎭之設。上項三島鎭,依加里、靑山例,特設獨鎭,各樣公納,使之全管爲辭矣。逖矣殘島,哀彼窮蔀,積年受困於邑屬之無名誅求,擧難支保,荷擔相續,參以報辭,果合變通。且有隣島之例,該別將以三島僉使爲稱,許令獨鎭施行,而依新式京鄕久勤間窠輪差,分付該曹該道何如?」允之。

6月14日

十四日。以朴齊寬爲吏曹判書,李寅命爲刑曹判書,李鎬俊爲慶尙道觀察使,白樂倫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趙載恒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6月15日

十五日。以李寅命爲判義禁府事。

6月17日

十七日。命各國語學,另設公院,以爲肄習。因內務府啓請也。

議政府啓:「卽見全羅監司尹榮信狀啓,則『光州牧使閔吉鎬、綾州牧使洪祐慶、靈光郡守金明鎭、金堤郡守趙駿九,治績茂著,合有襃奬之典,請令廟堂稟處矣』。以若優異之治,不有表奬之擧,則將何以勸之哉?金明鎭特蒙恩資,今無更論,閔吉鎬、洪祐慶、趙駿九,竝特爲加資,以示重民牧勸爵賞何如?」允之。

義禁府啓:「池運永原情,以爲矣『身之奮單身厲雙劍,卽入日本,要斬在逃逆賊玉均之事,亶出於私衷所憤也。所謂私憤者,有二於此。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一也;爲主人報讎,一也。嗚呼!亂賊未誅,主讎未報,而前後私情,盡皆假稱上命,自貽國恥矣。身之罪萬死無惜,伏不勝惶恐之至。此外無他可供之辭』云。平問之下,難以取服,刑推得情何如?」敎曰:「別無更問之端,遠惡地定配。」

6月18日

十八日。詣眞殿,行茶禮。

承文院啓:「卽見禮部咨文:『使臣所帶葠包貨物,照舊章程,量予免稅,以示體恤』云矣。向因北洋衙門咨,以具表伸謝之意,已爲移咨禮部,而該部咨文,今又出來,則不可無答。回咨按例撰出,以爲入送何如?」允之。

6月20日

二十日。以李寅應爲刑曹判書,金貞圭爲侍講院司書。

6月21日

二十一日。特擢閔吉鎬爲工曹參判。

6月22日

二十二日。議政府啓:「卽見全羅監司尹榮信狀啓,則『本營及各邑乖沴流行,死亡相續。在前如此之時,有別厲祭設行之例,今亦依例設行事,請令廟堂稟處矣』。乖沴所熾,民憂政急,祈禳之節,不容少緩。別厲祭香祝,卽速下送事,分付儀曹何如?」允之。

6月23日

二十三日。敎曰:「『乖沴益熾,死亡相續』云,言念民情,萬萬憂悶。別厲祭,不卜日,更爲虔誠設行事,分付該曹。」

統理交涉通商事務衙門以「與義國公使管樂所〈크라비오사〉,訂定條約批准互換」啓。

6月25日

二十五日。御興福殿,接見義國公使管樂所。〈크라비오사〉以沈履澤爲判敦寧府事,金永壽爲藝文館提學,白樂倫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6月26日

二十六日。以韓圭卨爲親軍左營使,閔泳翊爲親軍右營使。

命內務府各司分掌句管。〈協辦閔種默、李𨯶永,修文司兼管;李載完,農務司;趙康夏,地理司;閔泳煥、韓圭卨,軍務司;趙定熙、朴鳳彬,典憲司句管;參議李暐,修文司農務司兼管。〉內務參議王錫鬯,姑爲減下。

6月27日

二十七日。以閔應植爲兵曹判書,李寅命爲工曹判書,金壽鉉爲議政府左參贊,閔泳翊爲左邊捕盜大將。

敎曰:「新除授臺諫牌招,罪人申錫游停啓以入。」

6月28日

二十八日。左贊成閔泳緯卒。敎曰:「此重臣稟姿醇厚,德量宏偉,文識之淹雅,規範之恬謹。實心向國,已多嘉言之納牖。況有年前護衛之盡誠、盡忠乎?倚毗之重,注意而將大用,今焉已矣,於何復覿?感歎傷盡,庸可勝言?卒左贊成閔泳緯喪,東園副器一部輸送,成服日,遣協辦內務府事金明圭致祭。祭文當親撰以下。葬需令該曹,從厚輸送,祿俸限三年仍給。特贈上相職,不待狀葬前議諡。」

命贈左贊成韓圭稷諡望改定。

6月29日

二十九日。召見慶尙監司李鎬俊、禮曹判書鄭基會。鎬俊,辭陛;基會,北伯遞來也。

敎曰:「顧予否德,不克欽承天心,災盭屢降,諄若提命,咎實在予。生靈何辜?比歲饑荒,民莫聊生,顚連殿屎之狀,已所惻隱,而今又乖沴,京外流行,去益熾盛,在在驚慘。最哀矜而憫恤者,流寓及孤窮無依之人,或暴露郊野;或僵仆道路,水醬無所得食;藥石無所得試,旣乏調護之方;難免橫札之患。如是而若無聞知,惡在其爲民父母也?憧憧憂慮,錦玉靡安。其在京兆,設立幕廬於城外閒曠處,多儲藥物及粥糜,檢察郊野、道路,如有暴露僵仆者,一一舁致,另加醫治,期獲甦完。其或不救,隨卽掩瘞,無令有未及救療,狼藉露骸,而其接濟之策,該堂上就議廟堂,量宜措劃。外道則各其守宰,遍察境內,其救治、收瘞之方,一依京兆,而必須殫竭誠力,俾病者得全,死者無憾。若其所需,亦令從實報營會減。今此虐厲焰熇,急於原燎,熏染浸漬,慮將胥溺,其在拯救,斷不可晷刻少緩。令廟堂各別措飭,行會於八道、四都。」

以申錫秊爲司憲府大司憲,朴蘭壽爲司諫院大司諫,金奎弘爲吏曹參判。

贈諡贈領議政閔泳緯,忠文改諡;贈左贊成韓圭稷,忠肅。

秋七月

7月5日

初五日。以閔泳翊爲典圜局管理。

議政府啓:「卽見京畿監司終金明鎭狀啓,則『乖沴熾行,尙無寢息,各邑人命死亡,種種入聞,別厲祭設行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沴氣所熾,在在驚聞,別厲祭香祝,急速下送,使之虔誠設行事,分付儀曹何如?」允之。

7月6日

初六日。特除閔觀植爲工曹參議,以曺錫輿爲藝文館提學。

7月10日

初十日。以洪鍾大爲吏曹參議。

7月11日

十一日。敎曰:「育英公院語學,今當設始收用矣。學徒以內外衙門堂郞子、壻、弟、姪、族戚中可堪人,各其擇薦事分付。」

7月14日

十四日。特除洪鍾永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統理交涉通商事務衙門啓:「卽見監理關北陸路通商事務金在容牒報,則『據和龍峪秦督理照會,光霽峪分卡委員奚鳳輝充任談卡事務等情,光霽峪對岸鍾城府,添設分局襄辦商務,恐合事宜』爲辭矣。慶源地,旣設分局,則今此鍾城地,請設分局,宜無異同。依報辭許施,凡屬節目,一遵慶源府已定之例,使之擧行何如?」允之。

7月15日

十五日。內務府啓:「本府工作司所購輪船,今已來泊仁川港矣。各道貢賦,使之轉運,而不可無句管之員,官號以總務官爲稱,堂上中備擬。而同副承旨洪鍾永差下,仍兼轉運御史。量其各道、各邑程里遠近、事勢難易。凡可以應行者,務從便宜,豫先知委,轉輸裝載之際,毋至貽弊於民邑。而顧今秋序已屆,不宜曠日遲淹,斯速發船,先以此意,行會於各道道臣何如?」又啓:「勸民農桑,有國大政,而年前試驗場創設以後,尙無句檢矣。屬之農務司,令該堂上專管,改以種牧局爲稱何如?」竝允之。

7月17日

十七日。敎曰:「竹山府使趙存斗、內務主事金嘉鎭、金鶴羽、全良默等,罪抵罔赦,不可尋常處之,竝遠惡地定配。」

7月18日

十八日。詣眞殿,行茶禮。

以朴善陽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李廷珪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前正言權鳳熙疏略:「內務府協辦臣趙定熙,渠以簪組之家,早蒙拂拭之恩,歷典郡邑,揋列卿班,宜乎宅心忠厚,圖報埍埃。而惟其稟質陰慝;行己鄙悖。貪墨之風,固知世濟其惡;帷薄之行,罔念人言之醜。士友之所排擯,輿儓之所唾罵,厥惟久矣。而猶且舊習不悛,悖戾滋長,做出無根之說,喜間人之骨肉,糚幻未形之跡,樂邦家之禍亂。未知何樣駭機,伏在於不虞之地。豈意聖明之世,有此鬼蜮之類乎?如此不法之類,斷不可齒置於朝紳之列,亦不容假息於覆載之間。伏乞俯垂淵鑑,亟下嚴旨,快施王法,以爲扶植世敎、鎭定物議之大計焉。」批曰:「當有處分矣。」

7月20日

二十日。以李喬翼爲禮曹判書,金喆熙爲吏曹參議。

內務府啓:「駐津督理通商事務,行將差代矣。蓋此職務,難付生手,前承旨朴齊純,姑爲仍任,使之不日登程何如?」允之。

7月22日

二十二日。以尹滋悳爲弘文館提學,閔丙承爲侍講院兼文學、金炳一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

內務府啓:「餉資見方枵竭,事勢極庸憂悶,而無它推移排比之道。就海西還米二萬石,豫先知委,使之船運,以補支放之意,分付親軍營何如?」允之。

7月23日

二十三日。敎曰:「廣州留守金允植、左承旨魚允中,稱以情踪惶蹙,屢次嚴飭之下,尙不承命,是何道理?其引義委折,招到啓板前,問啓以入。」

政院啓:「問于金允植、魚允中,則以爲『臣等於前大司諫臣許稷疏中,「有泳孝父之死也,有出力掩埋之人」之語,其時掩埋者,卽臣等也。罪狀已著,臺論方張,何敢以姓名未露,晏然居職乎?只有惶恐俟勘』云矣。」敎曰:「屢下敦飭,一向相持,此果力抗乎?角勝乎?爲人臣分義之所不當然,而當初臺論,旣無指斥,則尤無可以處義之端。竝更嚴飭,肅單卽速捧入。」

7月24日

二十四日。廣州留守金允植疏略:「臣賦性昏愚,遇事徑行,不加裁擇,不自覺其陷於大戾也。甲申逆賊泳孝之父元陽,卽臣姊夫之本生兄也。及其變出也,元陽老病在家,凍餓而死,臣有孤甥,無力收瘞。竊以爲元陽,法當連坐,而宜與逆子有間,且其朽穢之骨,不宜久置於都城之內。籌給布疋雇價,使之埋瘞城外。向於臺疏之發,臣罪自無所逃。若諉以姓名不露,晏然在職,豈非無恥之甚者乎?屛伏廢務,恭俟斧鉞之誅,何圖聖度天大,譴罷而還收,投畀而旋宥?今又天牌嚴臨,至承問啓之擧,飭旨鄭重,敦迫嚴切,俯仰蹙踖,莫省攸措。況乎罰不蔽辜,復叨榮祿,自同無故,則天厭、神怒,必受其禍,承膺無路,冒昧自列。伏乞歸臣司敗,施以當律,以昭王章而謝輿論。」批曰:「昨諭於問啓之批,而徑退陳章,尙不出膺,抑何道理?況人言之來,初無專着?決不當若是强引,卽速肅命。」

左承旨魚允中疏略:「臣冥行妄作,自速罪戾,閱三年而不自知。前大司諫許稷疏出,而臣之罪乃著矣。何敢晏然自掩,不思所以自首乎?席藁城外,只俟天討,不意恩除屢降,敦飭備至。至承問啓之命,恩敎鄭重。是誠殿下援之斧鑕之下,置之袵席之安也,跼高蹐厚,無以爲謝。噫!玉、孝諸賊,不幸出於簪紳之列,卽擧國婦孺之所共讎也。炳炳義憤,自謂不後於人,豈欲樹私恩而埋其父乎?臣於甲申冬,方在鄕廬,聞變赴難,猥與宰樞,辦務禁中。時經大變,宜先肅淸都下,橫途屍首,竝令舁埋,朴元陽夫妻,在家物故,無人收埋。臣於元陽,非特爲童年問字之誼,不宜使凶穢之物,久淹宮門近地。且斷以國律,旣不在暴屍傳首立科。助給錢兩,使之舁出,宣言公座,不敢自隱,是臣之罪也。聖恩雖深於拂拭,臣罪莫逭於自作。伏乞亟命有司,議臣當律,以嚴邦憲,以謝物議焉。」批曰:「卿不見問啓之批乎?旣開釋之,而又此撕捱,前後飭諭,便歸之尋常,是何臣分?勿復深引,卽爲肅命。」

7月25日

二十五日。命時原任大臣、奉朝賀、宗親、儀賓、時原任閣臣、賓客、內外衙門堂郞、宗正卿、六曹、兩司長官、二品以上、承史、玉堂、春桂坊賜饌。以誕辰也。

命遠惡地定配罪人趙存斗、金嘉鎭、金鶴羽、全良默,竝特放。

7月26日

二十六日。以尹致聖爲成均館大司成,閔丙承爲侍講院兼弼善,金春熙爲兼文學。

敎曰:「以飭、以批,一向違抗,寧有如許分義?況本事,亦旣宣言於公座,卽通朝之所共諒也,更有何可引,而如是撕捱?廣州留守金允植、右尹魚允中,竝更牌招,催促肅命。」

7月27日

二十七日。以金炳翊爲司憲府大司憲,沈相學爲司諫院大司諫。

統理交涉通商事務衙門啓:「本衙門經用浩大,初無恒式之磨鍊,逐朔支放,每患窘絀。列邑三稅上納中,雜卜餘利名色,爲船主輩夤緣消融,事甚無謂。自今永付本衙門,以爲支放之需,著爲定式何如?」允之。

7月28日

二十八日。敎曰:「育英公院,行將設學矣,修文司堂上,就議于總理大臣,成節目以入。」

7月29日

二十九日。特除閔種默爲弘文館提學,閔致憲爲敦寧府都正。

都政:以金文鉉爲司憲府大司憲,金亮鉉爲司諫院大司諫,尹致聖爲吏曹參判,趙同熙爲成均館大司成,趙秉式爲冬至正使、徐相祖爲副使,尹𪼭爲書狀官,金善容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

袁世凱作朝鮮大局論,送于政府。其論曰:「朝鮮僻處東隅,幅員不過三千里;丁口不及千萬;徵賦不及二百萬;兵不過數千人,萬國中最貧弱之國也。當玆强隣逼處,人務偸安。量力比權,不惟孱弱,徒形不能自主,且無强國庇蔭,斷難自存者,自然之理,天下所共知也。或者曰:『富强之國,多在歐洲,是非引英、法保護,不可』,曰:『未也。英、法亡人國家、利人土地,如引虎入室,必無噍類矣。況越國隔遠,力難兼顧,有鞭長莫及之勢』。或曰:『英、法或不可恃,德、美何如?』曰:『德雖兵强,美雖國富,然不喜生事,不欲助人,自保有餘,遠志則未,未可與謀。』或曰:『然則求相與接壤之俄可乎?』曰:『是眞開門揖盜,不知存亡之計也。夫俄人,久欲亞洲,占據海口,比住水師,以遂其鯨呑之心,如不取諸於韓,將焉取之?不引卽來,乃招之乎?此時之不卽至者何耶?誠以西北一帶布置,猶未周察,海蔘威一口,冬來氷堅,無論阻滯,兼之國中,內患未已,財政亦絀。外而水師不及英吉利,英忌于西而牽制之,陸路宜防土耳其,土誠其後而襲躡之,興兵當須數月。一落人後,前功盡棄,俄之不敢輕動者勢也。然俄之終欲一逞者,亦情也。此則防之不及,尙何爲援之有?』或曰:『歐洲,旣無可以爲援計,惟有亞洲之日本乎?』曰:『此更下愈沈之論。日本疆域,與鮮等,徒以致用西法,侈言功利,外强、中乾,黨禍迭起,自謀不暇,何暇助人?且性挍黠,惟利是視,此可與連和,不可爲依賴也。』或曰:『若是乎朝鮮,苟捨中國,抑將無以爲國也』。曰:『朝鮮本屬中國,今欲去而之他,是惟孺子自離其父母,而求他人之顧復也。且朝鮮而依中國,其利有六。中、韓毗連,水陸相屬,天津、烟臺、旅順、吳淞之兵輪,一二日可達各口;奉天、吉林、琿春之旌旗,十數日可抵漢城。朝發夕至,緩急能通,其勢可恃。此利一也。中國視天下爲一家,待藩封以一體,一有變亂,立矛削平。命將出師,不愛兵費,不責供給,壬午、甲申已歷行之前事俱在,其惠可恃。此利二也。中國以大字小,仁至、義盡,不郡縣其國,不租稅其地,但期唇齒相固,人民相安。外託附庸之名,內有土地之實,子子孫孫,永保無疆,其心可恃。此利三也。中國撫恤朝鮮,已數百年,上下依賴,臣民悅從。若率由舊章,誠心服事,則朝野安堵,政令易行,其澤可恃。此利四也。强隣環伺,耽耽其欲,苟見中、韓固結,無隙可乘,知韓惟依中,中必助韓,自消其虎視之氣,而泯其蠶食之心,其威可恃。此利五也。中信韓而不疑,韓恃中而爲固,內亂不作,外侮無恐,及是時修明政令,任用賢能,圖治勵精,富强徐致,其機可恃。此利六也。朝鮮背中國,其害有四。不思舊好而結新交,是親者漸疎,疎則必疑。疎者欲親,親而愈忌,疑忌互生,禍不旋踵。其害一也。背中國而自主,勢必引歐洲以爲援,歐洲殘忍成性,呑噬爲計,幣重言甘,百般欺誘,得間而入,必先奪其吾利之權而後,據其土地之要。其害二也。中國密近朝鮮,一朝爲他人有,必不甘心,水陸竝進,捷足先登,指顧之間,大兵壓境,縱歐洲有援救之師,而已迫不及待,朝鮮已亡。其害三也。朝鮮朋黨方興,內憂不解,倘一背華,則上下交疑,人心離畔,不待中國興師問罪,而內亂已作。其害四也。以利如彼,以害如此,不待智者決也』。或曰:『雖然,中國之强,不如歐洲,韓引歐洲自衛,中國必不敢問。不觀越、緬之已事乎?』曰:『否否。越、緬,僻處海荒,朝鮮近在肘腋。北則咫尺根本盛京之地,西則控扼津、烟咽喉之衝,無朝鮮,是無東壁,王者不得已而用兵。故緬甸可容,越南可緩,而朝鮮斷不可失。韓如背華,華必飛師迅至,據而有之,以爲上策。卽歐洲起而與爭,勝負雖未可必,而客主立勢已形,以逸待勞,歐洲豈能悉兵東來,不顧其後哉?中國兵力,雖不及歐洲,然精兵亦三十萬,戰船亦有百餘艘,歲入亦有六千萬,如有出偏師,以有朝鮮,猶以石投卵。』或哂然曰:『如公所言,是朝鮮之畏中國實甚,中國尙畏歐洲,如朝鮮之畏中國,其何以待歐洲耶?』曰:『是又不然。中國土廣、民衆,海內淸平,不肯黷武窮兵,殺人盈野。此仁人之用心,欲安百姓而非畏歐洲也。法郞西之役可鑑也。若朝鮮則畏中國卽可,不畏歐洲何也?朝鮮疾苦之區,西人卽用全力以圖之,中國必有大兵相助,老師糜餉,得不償失,矧未必能得乎?朝鮮苟外交盡禮,內有中國之援,他人必不敢妄施欺凌,試觀連年之事,皆漢人之自引,豈他人强爲之哉?』或曰:『若然,則朝鮮終無自主之望矣。』曰:『是何言也?朝鮮自君其國,自子其民,與各國立約,互稱以爲自主,不過受轄於中國耳。如以不臣于人,爲自主,是徒取文字之體面,而不顧宗社淪亡。賈虛名受實禍,朝稱帝夕已破滅,得失之計,判然可知矣。假使朝鮮,民殷、國富,精兵數十萬,稱强亞洲,欲圖自立,或可希冀,方今上下解體,國弱民貧。如求一至近、至大、至仁、至公之國,以庇蔭之,舍中國其誰與歸?謹依中國,以圖自存,猶有他慮,況他國乎?』或者聞言,恍然而悟曰:『公言眞發蒙、振隤,藥石不如也』。」又上書于主上殿下曰:「竊惟世凱,于役韓邦,迄今五載。自壬午秋冬,已見殿下有心于勵精圖治,期趁富强,昕夕勤勞,意慮良苦。而至今上下解體,國弊、民貧,變故迭生,危如累卵,於殿下求治之初心,實有大相逕庭者。如殿下自引其咎,則朝野竊有未安;廷臣自當其咎,則淸議亦爲非是。求其所以然之故,蓋上有求治之心,而小人因以誤之也。如欲認眞求治,則前數年已行無驗之謀,劃應悉改。如依前行之,恐求治無功,而變亂將起。査甲申之變,金玉均等,侈陳自强之計,密獻自主之謀,蠱惑尊聽,無所不至。迨其稍有藉手,而誅戮大臣,脅迫殿下,幾至一傾,不可收拾。試思其進言與居心行事,夫固大不相合矣。可知小人之辯亂君心,希圖權利,陽引外援以强國實,陰著外援以亂國政,其造謀非淺尠也。設使殿下於十月十七日以前,察其居心,揣其行事,而疑之防之,當不至於此。倘今日奸計遂生,變生不測,殿千百年不白之冤,其將何以發明耶?幸而賊臣誅戮,轉危爲安。世凱以爲,小人之陰謀,必不復熾,前日之傾覆,尙可引鑑,是亦朝鮮治亂之一大轉機也。迨世凱請暇歸省,數月家居,去冬復來從事,而竊睹時勢,又將有不堪期想也。是以日夜呶呶,舌弊唇焦,勸戒諸臣,期重殿下,永固宗社,以保臣民,不謂力薄、才疏,空言無補,卒有今年七月之事。夫小人者,無罪地望疏微,處心卑汙,欲圖富貴而羡利權。疎微則必以利口動聽,而使殿下信之;卑汙則必以諂諛爲聽,而令殿下親之。殆親信之旣久而後,曲爲富强之說,創爲新奇之論以惑之,一入術中,不知救止。殿下亦爲因時變革,庶可自强,而不知小人,特欲藉而改革朝政,誅戮大臣,爲一己富貴權利之計,而不恤亡國破家之禍,金玉均之古轍可思也。然而小人甘言詭計,最易察覺。伏願殿下,將玉均輩素日所進之言,使人歷書于冊,置之左右,以時觀覽,以爲炯鑑。如有小人陳說,與此符合者,則以玉均視之,繼察其居心行事,當不爽矣。此至近、至易之明證也,爲殿下慮,莫先於此。如小人自謂可用,必有富國强兵之術,請因假以事權,鮮不至變亂朝政、誤人家國者。世凱從事於斯者五年,匡輔者數次,中懷熲熲,豈忍坐觀顚危,不思拯救?所望殿下,時思良藥苦口之利,無令世凱,徒勤涕泣之情,則幸甚矣。謹擬諭言四條,時事至務十款,乞採納焉。一曰:『立國如室。朝鮮與中國,東西比隣也,東隣之室傾覆,西隣之庭堂,亦必易露於外。世凱西隣人也,見東隣之室將攲,每日叫呼東隣之門前曰:「家室宜急修理。不然必傾。」其智者聞之,知其之不謬,忻然應之,其愚者視之,漠然反以爲東隣室攲,於西隣何干,每日恬恬於斯,不惟不應,且甚恝恝。於是,傷心者,必從此閉門,聽其棟撓樑折,不相問聞,其多情者,仍復不辭勞怨時時勤苦,惟恐隣室之傾覆。況世凱代修數次,能不關心?』二曰:『朝鮮如破舟。木已朽腐,篷已零落,必易木、換篷,以求其固。縱觀者無力重修,亦當隨時査看漏處,設法彌縫。不謂同舟有小人,希圖舟中金幣,不惟不肯彌縫,且故意搖撞,使舟沈溺而後,可携金幣而逃。世凱充如舟匠,以代修數次。殿下及諸臣民,皆舟中人,如舟任其搖撞,倘舟匠一時疎忽,修理未及,舟中之人,不知漂沒何所矣。世凱來此,去冬至今,不及十月,始有穆麟德事,繼以金玉均事。況又今年七月事,已撞其舟將沈者三。世凱充當舟匠,豈不歎哉?』三曰:『治國如醫病。朝鮮病入膏肓,善醫必送良藥,然良藥苦口,病者不知利於病,遂惡而絶之。於是,有以甘美之味進者,病者喜其適口而食之。一食之病劇,再食之病革,其於不可救而後,知進美味者之害,而實則已晩矣。』四曰:『一國如一身。身雖華麗其服,而室如懸罄,無飮無食,何以能救?治國者宜先修內政,後務外規。譬今日果腹充腸,雖衣服簡陋,亦無所損。不然飢餓不堪,卽日衣紋繡,何以生?此必然之理也』。謹擬時事至務十款附呈。一曰:『任大臣。大臣者,皆受國恩,與同休戚者也。其爵已顯,其祿已榮,所謀者無非安國家、保宗社永遠之計。國家永遠,則其祿位永遠也,宗社永遠,則其勳名永遠也;況諸大臣中,有閱歷多知大義。縱不能建奇功,亦不知僨大事,信而任之,民服國安,亦須用立必不疑,疑則必不用,方能有濟』。二曰:『屛細臣。細臣急於一己之名利,不顧國家之安危。一得進幸,能以小忠、小信,固人之心,小善、小惠,悅人之意。始則甘言巧計,無所不至,甚者賣國求榮,何所不爲,其爲禍可勝道哉?夫小人者,非無小才之可用。然只可分隷各司,效其從長,而不可日親君側,不可與同國政。設使玉均英植等,初無親信之權,只奔走於各司之下,豈有甲申之禍?』三曰:『用庶司。一人之聰明才力,斷難勝萬機之紛紜,故聖如堯、舜,尙有叢脞之戒者。事無巨細,必斷於上,積久弊生。疎之則小人因以隱竊政柄,外若權歸於上,其實已移於下。此從古之弊,而萬國之所無也。將庶事分任於庶司,殿下綜核其大綱領,計其得失,明其賞罰,則不勞而自治,不擾而自成。』四曰:『收民心。此時民心渙散,急須挽回。民心爲邦本,未有本動而枝葉能盛者。然所謂收民心者,非小恩、小惠之謂也。連年水旱、疾疫,民困已極,如除一二極弊之政,實力去之,再由各司大臣,議擧賢守令,與民興利去害而久任之,以課其殿最,則民無非飜然而化,如響斯應,如影隨形者也。』五曰:『釋猜疑。前者之上下交疑,人盡謀身,此事之所以日廢,而不能振作也。爲殿下振靡、起衰,破疑乾斷,可疑者退之,可信者任之,使人各盡其所長,猜疑之間,渙然氷釋,則臣下感奮,共濟時艱,政治無不烝烝日進也。』六曰:『節財用。量入爲出,古今皆然。近來庫儲支絀,國債積累,求諸事實,則所爲無一成效,皆急於不急之務,小人徒藉富强爲名,而自求利益。如典圜局、製藥局、機器局輪船等事,豈非善擧?然以朝鮮時勢論之,則不宜及此,宜先修內政開財之源,而認其力行節用之事,國幣裕如,家給人足,然後次第擧行爲之,徐圖富强。如不量財賦之出入,而只務外規之侈大,將成效無而糜費日益,財用竭而貧弱愈甚,失今不治,不可爲矣。』七曰:『愼聽問。君人者,一國之元首,臣下賢愚,皆賴君上採擇。每有不肖群小,希圖事變,幸災樂禍,於中取利,欺罔之弊,百計叢生,揣摩上意,因以利誘之,或甘心悅耳,或聳辭危語,只冀恐動。此乃雜類輩可罪而不可近者也。聽言須先審其言之能否近理,繼察其言果否屬實,稍有欺罔,則屛棄遠方,以淸進言之路。倘明知而姑用,是養癱而遺患。將讒言者日見其多,正言者日見其少,非國家之福也。引正去讒,湯、武之所以興;引讒去正,桀、紂之所以亡。殷鑑不遠,可不愼諸?』八曰:『明賞罰。夫賞罰者,政令之本,而人心之所係也。賞必信、罰必行而後,可以治國,臣下或恐、或罪。使有司論斷,一秉公正,嚴其黜陟,不存一毫私見,賞罰明而政令行,人心亦洽然歸明矣。』九曰:『親所親。中、東相依,數百年矣。人心固結,亦非一日,朝發夕至,緩急可共。眞能親密相依,則外人自不能間,訛謠亦自息,人心賴以奠安,宗社賴以水固。然所謂親密者,非外面之文具也。必推試相與,兩國一心,彼此相信,無事不濟。況有中國之聲援,外侮不作,正可勵精圖治,力謀富强,亦何不利之有?』十曰:『審外交。外交者,萬國之耳目所係,而亦爲國之要務也。宜責任外署,認眞周旋,外則盡禮,內示以信,方可久敦友誼,各自相安。如號令不一,政出多門,不但取笑於各國,竝將見疑於外人。且有不肖輩之居心叵測,藉端愚弄,以自逞其狡惡鯨呑之計,取亂之道也。如事無巨細,必由大臣公議處之,何至有陰謀,何至有隱害,何至有甲申之變?』以上管見、迂論,以下忱之所久蓄積,而皆諸臣之所能言也。今乃始陳於殿下者,如世凱言之,必有讒人議其後曰:『袁某將干豫我內政,居心叵測,不可聽信』,世凱明知其無益,故不心仰瀆聰聽也。前此諸臣言之,必有讒人議其後曰:『此人只知保身,不明大計』,構誣坑陷,以固奸謀,此諸臣明知其無益而不敢出也。揣諸讒人之心,無非欲人盡解體,聽其敗亡,而以自取利,此與金玉均等何異?世凱每曰:『不必於日本尋玉均,須防于朝鮮內生玉均』,良以此也。近聞殿下聰明決斷,力去前非,故敢有昧陳其一二。素性戇直,語無顧忌,尙乞亮察是幸。」上賜答袁總理書曰:「昨接來圅,忠告偲切。不以寡昧爲不足敎,悉心規勉,字字藥石,薇讀之餘,不勝感佩。今弊邦,服事天朝,二百餘年,頂踵毛髮,無非皇恩。近日時局一變,外交滋廣,弊邦閉門自守,寂若無聞。寔賴天朝開導勸誨,講信修睦,俾得商立妥約,互相維持,此可以見天地覆燾至公無私之心。繼以邦運不幸,有壬午、甲申之變,宗社危如綴旒,人心陷於塗炭,輒賴天朝勞師費財,靖難扶危。或恐外人乘衅,而動輒救亂赴急,疾如影形,使我宗社再奠,人民安堵,封履如舊。且又恩庇勤育,不言所利之盛德大惠也。匹夫匹婦,雖受一飯之惠,尙思圖報,況前有服事之義,後蒙再造之恩,非一非再,浹骨淪肌?雖欲暫忘,其如天地何,如神明何?但自通外交以來,偏邦寡識,根本不固,年少輕淺之徒,或厭舊喜新,譸張爲幻,此寡昧之所疾痛者也。語云:『泰山之高,決於垤壤』,此輩雖不足畏,或恐因此而訛誤更多,嚴加防範,猶是謠言多岐,防不勝防。猶父母兄弟之間,人雖間言,內省慙慄,不知攸措。足下來東五載,甘苦與同,患難與共,不佞之肺腑肝膈,惟足下是悉,呼應緩急,惟足下是依,足下亦不憚夷險,不恤人言,斷斷爲保護藩邦,以紓宵旰東顧之憂,一片赤心,天日照臨,東方大小民人,孰不慕足下之義,而欽佩感誦哉?邇來弊邦政令,一不修擧,實緣寡昧不明,處置迷方。內外諸臣,媕婀不言。足下獨懇懇示誨,洞論時弊,至徹聖鑑,蓋欲玉成寡昧,修其自新之效也。敢不洗心滌意圖惟新政,以副足下責望之苦心乎?惟願足下勿吝金石,時賜言箴,使豁蹊茅不常之塞焉。肅此備覆。順頌日祉。」

八月

8月1日

初一日。辛酉。命特放輕囚。因乖沴尙熾也。

內務府以「育英公院設學節目,參酌書入」啓。〈一,建置學舍,曰:「育英公院。」內務府修文司堂上句管事務,另定主事,依該堂上指令,辦理施措。堂上間一日仕進,主事課日仕進。一,延致外國姿性醇良才知通敏者三員,曰:「敎師」,專掌敎訓。另選曉解外國言語、文字之已經學習者,依敎師指敎,隨宜助諭。學徒曰:「敎習」,亦於各項課程,身親鍊習,以廣本業。一,院設左右,各充學員,課日肄習。一,另揀科第出身參下年少之原文通暢、門地才俊者,限十員,充左院學習。如漢文、經史,原始終不已,亦勤課西語,無或間斷。推諸科程,分途功力,各隨才識,或値除王供仕之時,無礙往來。且雖陞資,其卒業前,則不許廢課,務期平生需用之方。每日卯進、申退,課習時刻一如右院規式。一,揀選才質聰慧年十五至二十餘者,限二十人,充右院肄習。一,薪水膏火之節,酌量磨鍊,每朔六千兩式,自戶、惠廳分半畫下,以爲院內供給,而各項簿牒支應等節,每於朔終入下,數爻該掌昭詳成冊,先經主事考察後,呈于堂上,署押以憑後考。一,學習之時,專心聽業,均不準汗漫喧譯、偸暇雜戲。且親瘠先忌及實病外,假託出他,占便圖間犯者,從輕重施罰之,而不悛者,主事、敎習,具告堂上堂上,知照敎師,亟令黜退。一,學徒卒業以前,常令在院學習,不準營求他技。一,考藝勤慢,分有月課、季考、歲試、大考,而月課、季考,每於月終,歲試每於臘底,大考每於三年擧行,考其課業之進退,酌量鼓勵。一,月課、季考,該司堂上與敎師,句管監場;歲試內務督辦及該司堂上、敎師,句管監場;大考則總理大臣、內務督辦與該司堂上、敎師監場,考取擇尤,奏明授職。一,月課、季考時,以紙、筆、墨;歲試則以書冊之類施賞。一,每値房、虛、昴星日,則自前一日下午,以至當日,放暇。又於名節(正月望前及寒食、秋夕前後各一日),放暇。又値聖節(二月八日、七月二十五日、九月二十五日、十二月初六日),放暇示慶,另依西法暇日(卽西曆一月一日、二月二十二日、七月四日、十一月二十日),放休。又値臘底(自十二月二十五日、至三十日),及盛署(自初伏至未伏),放學。一,每日學習次第,一,讀書二,習字三,學解字法四,算學五,寫所習算法六,地理七,學文法。初學卒業後所學諸條,一,大算法二,各國言語三,諸般學法,捷經易覺者四,格致萬物(醫學、農理、地理、天文、機器)五,各國歷史六,政治與各國條約法及富國用兵之術,禽戰草木。〉

8月2日

初二日。戶曹啓:「黃海道長山以北十一邑稅太,本以本色輸納,近因經用之苟艱,以錢代捧,亦有年所。而見今太儲之頒放不敷,他無變通之道矣。丙戌條稅太,依前以本色上納之意,分付該道何如?」允之。

8月3日

初三日。領議政沈舜澤,疏辭中書總理之任。賜批不許。

8月5日

初五日。御景武臺,王世子侍座,行日次儒生,以製代講。應製詩,幼學朴勝吉、朴運岐、趙性德,竝直赴殿試。

8月6日

初六日。領議政沈舜澤疏辭相職。賜批勉副。

拜金炳始爲議政府左議政總理內務府事,以沈舜澤爲判敦寧府事,鄭範朝爲工曹判書。

8月7日

初七日。諭左議政金炳始曰:「卿之釋擔而優遊樞銜,居然歲過周矣。顧予惓惓,固不欲一日相捨,而卿之斷斷,亦未嘗一日相忘。則當初去位,予之推誠禮待、勉副至懇,卽事勢之不得已也。迨玆重卜,卿之蹶起出膺,勿孤至意,亦義理之不得已也。絮語蔓辭,不暇具陳,而見今君綱陵夷,民生困悴,溢目艱虞,澟如綴旒。而自卿復有中書之命,朝士拭目,輿人加額,彈壓鎭靖,不啻如謝安之雅望,佐至太平,將復見司馬之勳業。此予所以自信知人,而可紓宵旰之憂也。託之重故望之深,毗之篤故言之切,卿其諒悉,卿其諒悉。簉朝當在何日,予方拱手而俟之。」

以鄭基會爲吏曹判書。

濬川時監董堂上以下,施賞有差。都廳南啓宓、尹弘大、李敎應,竝加資。

8月8日

初八日。以沈舜澤爲判中樞府事,許傳爲判敦寧府事。

8月9日

初九日。詣眞殿,行茶禮。

左議政金炳始疏辭相職。賜批不許,仍再諭勉出。

8月10日

初十日。敎曰:「育英公院左院,則另揀年少文武,右院則精選通敏幼學,隨才肄習,與漢學月、考,同一規制。自命下之日,準十日備充學員,而或有子姪之在鄕者,趁期速致後,該司堂上,卽爲入稟。雖値居憂,原無妨礙於工課,使之一體學習。如或有違,劃延慢之弊,爲其父兄,難免重勘之意分付。」

以趙秉弼爲司諫院大司諫。

刑曹啓:「國之《大典》,刑政是耳。道帥臣莅任三朔,道內獄囚等審閱文案,訊推與傅生,一一修啓,亦隨其所犯者,無時錄啓,法式甚嚴。而挽近以來,漸致解紐,獄囚之積滯未決,許多有之,而弁髮事體,徒歸等閑,絶無循例修啓,烏在其重獄情存欽恤之義乎?從今以後,申明舊規,獄囚之所存者,無一遺漏,每每登聞,以爲審克之地,而復或有如前疎忽之弊,則當該道、帥臣從重論勘,擧行色吏上使嚴處之意,發關知委於八道、四都何如?」允之。

8月11日

十一日。左議政金炳始再疏辭職。賜批不許。

內務府啓:「包蔘之有時增減,卽由於參酌事勢而然矣。現今支調,十分艱絀,牽補之策,不容不及今講究,原包蔘二萬二百斤外,依年前已例,以五千斤加定。至於禁潛之申嚴,何時不然?而近來踰越之弊,傳聞所及,極其狼藉。此而不築底操察,任其蕩弛,則不但公稅之有名無實,夫安有朝家設禁之本意乎?方措辭關飭于各道道、帥臣,團束沿邊各邑,嚴明譏探,俾毋敢一角潛出,而冒犯之漢,隨其現捉,卽於境上梟示後啓聞。又或於作斤之際,如有加片添重者,同施此律,而未能糾檢之道、守臣及梱帥、地方官,竝當重勘事,一體行會何如?」允之。

8月12日

十二日。三諭左議政金炳始。

8月13日

十三日。四諭左議政金炳始曰:「再批攙下,三諭又宣,謂卿趣駕而行,政企跫音之喜,及見附牘,不勝滋惑。噫!去就之義,有關廉防,大官之體,非比庶僚。今卿巽辭,亦係中書之故事,而勉回遐心之道,惟視予誠與不誠。君臣之間,貴相知心。予於卿,自以爲有殊分者存,而必致之誠,可質神明。卿則一往牢執,聽我藐藐,自反而省,撫躬慙怍。目下艱棘遑汲之狀,其端甚多,不啻若積棋累卵。無乃卿意以爲無可奈何,而付諸相忘耶?以卿處地,以卿忠勤,宜其向前擔當,同休共戚,而反欲越視却步,不思所以救焚拯溺之方,則今日輔相之職,畢竟無人可爲矣。大抵國不可一日無相,而卿以不出爲期,予以必出爲準,上下相持,止泊未易,是固予誠未見孚而然,亦非平日所望於卿也。以予硬定之心,斷無捨卿之理。於是乎安得不別求拔例脫臼之擧,以冀幡然之效乎?予言止此,卿其念之。」

8月15日

十五日。詣眞殿,行茶禮。

特除李範祖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8月16日

十六日。次對。左議政金炳始曰:

臣以此職,今日登對,誠千萬夢想不到。非敢以見職自居,恩諭屢降,微分滋悚,擬借方寸之地,面陳衷懇,冀蒙體諒,而區區情實,今當冒陳矣。臣於中書,旣再叨矣。臣自知臣無以承當,故每丐免而不敢居,殿下亦知臣不勝任使,故輒聽許而不强策,實未圖又有今玆之命也。臣雖至愚而無所分曉,至懦而無能敢爲,一寸憂愛之誠,自謂無愧乎心矣。臣之寢夢譫囈,食息熲結者,亦惟曰:『公國之憂耳。』凡今公國事計,何者非可憂?而請以最切急之憂,略陳之。法令者,所以行政敎者也,信賞必罰,乃所以行之之道。而賜與非盡有勞,刑辟不及有罪,法具而未必施,令出而未必行,民志胥惑,國綱遂弛。此臣之所可憂者也。財用者,生於地而有數,節之則有餘,濫之則難繼矣。徒取聚斂之名,而儲蓄常空,浪費汗漫之需,而經用愈絀,習尙浮靡,汰侈日盛。此臣之所可憂者也。守令者,近民而民之休戚係焉,民立休戚,卽國之安危也。責任非輕,選擇宜愼,而注擬淆雜,多非其人。遞換頻數,或旋半道,殘局困於迎送,窮蔀病於誅求,吏因爲奸,民不堪命。此臣之所可憂者也。貨幣者,欲其流於泉而利於民,當五之爲錢也,始欲其便,終成大弊。名雖存而當不過一文,行未遍而用不過幾縣,富者視同瓦礫,貧者患於桂玉,而罷之有所礙,則用之豈無術乎?今則只在罷不罷、用不用之間,遠近各殊,莫能一之,騷訛以興,莫慮朝夕。此臣之所可憂者也。剽竊者,吏不恤民,民窮而爲盜也。寢成淵藪之嘯聚,以至道路之梗塞,無虎不有,無變不作,豈勝驚惋?而牧民之地,苟能誠信素孚,綏撫盡道,則豈有是也?且挽近所聞,尤極絶悖,而又安可袖手旁觀,置民事於笆籬,視朝令如弁髦,不思所以董力剿滅乎?此臣之所可憂者也。兵制者,不在多而在精,不患寡而患惰。故有兵無制,不如無兵,愛護如驕子,羈縻如悍奴,縱恣而爲之害,有事則散亂而無所用。況今籌餉匱乏,無以供億?此臣之所可憂者也。交隣之道,國之利害之機也。信以昭之,禮以守之,欲禦外侮,必務內修,各局新創,迄無責成之效。而冗費孔多,細類出沒,輒致興訛之端,而其情莫測。此臣之所可憂者也。宮禁深嚴,堂陛有截,昧爽丕顯,沖穆而澄省,淸晝晉接,從容而討論。是以言簡而聽不煩,謨明而弼惟諧矣。而萬機之暇,酬應彌繁,謀夫盈庭,莫知適從,奇技、眩聰,皆希僥倖,德化壅蔽,庶政不擧。此臣之所可憂者也。今臣此言,皆嘗懇懇屢陳於淸讌之中,殿下亦未嘗不犂然翕受,而迄未有一事之著見於施爲者。殿下亦謂臣言疎迂,不中於時,無足採用矣。藉令臣久居於是任,將說弊而欲捄弊者,亦無出乎所嘗仰陳之此箇幾條耳。然則徒使臣,又復能言,而止乎灼知其空言無補,則此臣之所宜退,而不宜一日冒據也。殿下之所宜斥,而不宜一日虛徐也。臣之去就,卽此而可決矣。更何必屢屢煩瀆也哉?惟殿下垂察焉。

敎曰:「卿之重卜,寔出於意有所在,而跂佇之餘,獲接登筵,民國之幸,非但予心之充然而已。所陳八條,剴切正直,誠今日之藥石。予敢不服膺而自勉乎?卿之忠愛苦心,予亦當惕厲奮發,君臣相孚,期有懋實之效。卿勿更辭,益殫謀猷,經邦論道,弘濟時艱,以盡股肱之責,是所望也。」

以洪承穆爲吏曹參議。

8月17日

十七日。以李秉文爲判義禁府事,鄭範朝爲藝文館提學。

8月19日

十九日。以金有淵爲吏曹判書。

8月22日

二十二日。給金川郡頹戶恤典。

8月23日

二十三日。左議政金炳始疏辭相職及總理之任。賜批不許。

8月24日

二十四日。敎曰:「育英公院學員中,如有闕內入直人,晝仕之意,先爲入稟後出去事分付。」

以閔種默爲禮曹判書,李秉文爲工曹判書,鄭範朝爲判敦寧府事。

8月25日

二十五日。敎曰:「麤悖之習,荒雜之類,不欲索言,而人言至此,不可仍置。協辦趙定熙,施以竄配之典。」

8月26日

二十六日。以洪圭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

給吉州牧漂頹戶恤典。

8月27日

二十七日。右邊捕盜廳啓:「捕校之如非關係公事,而各司之擅自推治私招,自今痛禁,若不遵守冒犯,斷當同勘矣,著爲揭板定式之意,已有所奉承下敎。而不意今者,自刑曹,坊曲捕校李允錫,多發刑吏,無端捉囚。故事甚訝惑,招致秋曹吏,探問委折,則『係是佐郞朴寅煥所爲』云矣。雖已送言放還,當該郞廳之擧措駭悖。出自臣之溺職,致此揭式之壞損,臣不勝惶恐待罪之意。敢啓。」敎曰:「毋得任意推捉之意,屢飭不啻截嚴,而如是故犯,尤極絶悖。該郞廳朴寅煥,遠地定配。雖以捕將言之,旣有苟能措飭,胡至此境乎?施以重推之典。」

8月28日

二十八日。命卜相。

賓廳以「奉朝賀李裕元、金炳國、領府事宋近洙、判府事申應朝、領敦寧金炳德、判府事沈舜澤、金弘集、吏曹判書金有淵,卜相」啓。

拜金有淵爲議政府右議政,洪鍾軒爲吏曹判書,閔宗植爲侍講院兼司書。

8月29日

二十九日。諭右議政金有淵曰:「爲國之道,莫先於輔相之得其人。況際艱虞之莫此時若乎?今玆簡畀,意非徒然。德望之有素,績庸之已著,自有輿議之允愜,厥維久矣。政須卿展其蘊而彌綸之,壯其猷而匡濟之,豈直以涉川之楫、支廈之木爲喩哉?方切側席,宜不竢駕。望卿其勿巽讓,徒爲浮文之具,卽日簉朝,以副予懇摰之想。」

以金晳根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命宰爲司諫院大司諫。

九月

9月1日

初一日。辛卯再諭右議政金有淵曰:「凝佇之餘,見此附牘,大失所圖,殊非雅望於平昔者也。卿惟奕世忠貞,相繼趾美,愛君憂國之誠,謨明弼諧之續,宜其有所受而有所守矣。斯可云:『卿家事、卿家責也』。聽之輿而公議攸屬,斷自衷而予心惟簡。予旣誠心來卿,卿豈崇飾遐予?且卿謂今何如時也?國勢則搖若懸旌,靡所依泊;民計則岌如壞屋,無以補苴。險乎有汲汲朝夕之虞。寔由予涼德,不克負荷,而其亦亶在乎訓迪篤棐之如何。急欲扶持,必待良手,卿之宿德也、宏猷也,予所倚注而期詡者。固非今日,而今此之擧,亦旣晩矣。予則曰:『吾之相定矣,而非予一人私于卿,乃朝野之言。』卿其可罔念聞而不亟起乎?以卿老成,宜有以深諒者,須卽幡然,以慰區區之望。」

9月2日

初二日。給端川府漂頹戶恤典。

9月3日

初三日。右議政金有淵疏略:

臣聞『王政莫先於任官,而官人之道,莫大於置相,故詢謀之不足,而龜筮以決之。』雖在三代雍熙之際,其所難愼,猶如此,況今日國家事勢,何可不惟其人,而苟然備員乎?若以周官三公,求備於今人,則固不可易得。然識務、捄時之才,世不乏人。我殿下思得夾輔,以資共貞,則德望材猷,不患無其人。而迺玆命令所降,拈出姓名者,卽朝廷間一無可取,萬不猶人之賤臣耳。卽此時事,又可知已。臣之驚惶震越,固未暇論,而其在殿下求助扶顚之策,不亦甚左乎哉?臣於是,竊爲殿下國事,中夜繞壁,益不勝憂悸也。噫!臣以臣家之裔,世受國恩,與天無極,而至于臣身,偏霑雨露,束帶從仕,四十有三年。內而三持銓衡,猥掌財賦;外而再按北節,冒膺安撫。旣不能稱塞明旨,瘡瘢莫掩,愧性常切。而臣今老白首矣,筋力、精神,非復昔時,餘生幾何,圖報無日。寤寐如結,撫躬慨悼,一息未泯之前,庶或安此拙樸,從大夫後粗伸時節起居之誠而已。過此以往,夢想未到,今以千萬不敢當之任,加之於千萬不近似之身,則民國之憂,無有窮已,不侍他日僨事而知之已審矣。此非但臣之不幸,抑亦國家之大不幸也。迷慌迫塞,不敢張皇告悶。伏乞聖慈,亟賜反汗,以重天職,以安賤分。

批曰:「敷悉衷曲,庶幾感回,及見巽章,諒非厚望於卿,愕眙失圖,不知攸謂也。同休共戚,公國爲心,乃是卿家服襲庭誡者。必不當斤斤具例,硜硜飾讓,以待予言之至再而至三也。矧今溢目之憂,燃眉之急,岌嶫遑迫之狀,卿之蚤夜警惕,亦可想到矣。以卿敦厚之姿,端確之操,內外歷試,而勞勩久著,朝野屬望,而詢謀僉同。予非私卿,卿豈邈予?卿所云:『知人、官人』,誠着題語也。予旣知卿之審,而官惟其人,故乃有今日之擧。而艱虞澒洞,庶務叢脞,茫然若棼絲之莫知頭緖,政須卿料理而調劑之。予懷渴望,一日爲急,卿勿固辭,用紓予憂勤之意。是所至望,卿其諒之,卿其諒之。」

9月4日

初四日。三諭右議政金有淵。

以金學洙爲吏曹參議,金九鉉爲成均館大司成,徐衡淳爲判敦寧府事。

9月6日

初六日。四諭右議政金有淵。

以李宓熙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

右議政金有淵再疏辭相職。批曰:「予其敷心腹之言者屢矣,卿亦申複其說,宜無所更事覶縷者,而又此牢執,巽章踵至,於義何居?良未可忖度也。自卿甌卜,物議允稱,民國有賴,若久旱之作霖雨,引領拭目,想見其施措。昔宋之相趙鼎也,制下之日,朝士相慶,今卿出處,亦不多讓古人,卿雖欲恂恂退縮而不可得。矧又寅亮承弼,與國家共安危,自是卿傳家事業?宜其紹述緖餘,繩武軌軏躅,用啓迪予而康乂民者,亦將兢惕而如恐墜失矣。予方以是,而倚毗者愈重,期待者愈深,卿之所責負者,其亦厚且腆矣。卿必有諒悉者矣,夫何更誥?聽卿裁量焉。」

9月8日

初八日。五諭右議政金有淵。

以徐鶴淳爲吏曹參判。

右議政金有淵三疏辭職。賜批勉出。

9月9日

初九日。御景武臺,王世子侍座,行七夕製。

六諭右議政金有淵。

9月10日

初十日。敎曰:「向以無名雜稅禁斷事,飭敎不啻截嚴,且有廟啓之申複。而近聞『朝家所不知之許多名目,又復層生,討索徵斂,京外騷然,商旅爲之不通,船業無以資生』。苟如是也,奉朝令恤民命之意,果安在哉?亦關紀綱,駭歎極矣。內而京兆,外而各道,何處何稅之緣何創設,一一詳査,竝卽革罷事,令廟堂分付。」

以金有淵爲總理內務府事,曺錫輿爲藝文館提學。

9月11日

十一日。次對。左議政金炳始曰:「輔相之職,誠難愼矣。明臣劉基有云:『易柱,須得大木,若束小木,爲之立覆。』此善喩語也。臣材弱、性懦,力不能任重,惟去而已。惟有一片衷赤,莫先乎東宮輔翼之道也。睿姿天縱,智慮日長,政宜屛絶褻玩,親接端士,涵養德性,慥慥典學,以鞏我宗祊萬世丕基。惟在殿下以身敎之,此臣之日夜所祈祝也。且殿下以聖神之姿,宵旰憂勒,不遑暇逸。而德敎不興,恩澤不加,國事日非,民生日瘁者何也?殿下勤於諮訪,假以辭色,臣工進言,迄未見實效於敷施,雖日進謨猷,何所裨益哉?言未必皆善,惟在殿下擇其善而用之。卽大舜所以取諸人以爲善也。臣愚死罪,妄謂聖度過於寬仁,而勇果不足故也。夫知而不行,不如不知,所以行知者勇也,勇之之道,臨事裁度,當行而行,當止而止也。圖近切而忘遠略,務細利而遺大計,開僥倖之路,求新奇之術,一事不集,而舊章遂潰矣。此臣所憂憤而痛恨者也。唐太宗曰:『人主惟有一心,而攻之者衆,或以諂諛,或以奸邪,或以利欲,或以辯口,人主若受其一,則危亡隨之。』此萬世人主,存心致治之至論也。伏願廓揮乾斷,明示好惡,恢鴻圖於盤泰焉。」敎曰:「所陳無非藥石,東宮輔翼,卿亦交勉。」右議政金有淵曰:「臣於千萬不近似之職,何敢靦然冒肅?而聖敎日益嚴重,臣分日益壞裂,情窮勢迫,容措不得,敢借方寸之地,畢露肝膈之懇也。顧臣家休戚之義,縱倍餘人,以若癃病,效力猶難。況夫論道經邦,朝夕納誨,調三元贊萬幾,而表儀百辟,初非擬議於臣。而曾忝甌卜,已駭瞻聆,竟使明命,謬辱至此,臣愈久愈思,驚惑滋甚。內府總理之命,在賤臣,尤不宜一日虛縻,滿心惶懼。竝以此面懇,伏望曲加體諒,早賜退斥焉。」敎曰:「自卿枚卜,喜而不寐,又可見朝野愜望。況卿家文貞、文忠,爲國柱石,至今誦之。卿宜紹述先美,務盡匡弼之策,是所望也。」仍敎曰:「近日所聞,雖微小之事,奸細輩輒稱傳敎,恣行不法,聽聞可駭。自廟堂嚴飭禁斷也。」炳始曰:「近或有此等事,大關事體矣。無大小事,豈有下敎之不由政院者乎?尋常以奉承下敎,書之於行關者,豈有如許事乎?退當嚴飭各司矣。」

9月12日

十二日。以洪在羲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

9月13日

十三日。詣眞殿,行茶禮。王世子隨詣,行禮。

敎曰:「邇來筵席累懇,罄悉無餘,而顧今囏虞溢目,事計委叢。此時輔相之職,不宜晷刻暫曠,所以至今敦勉矣。又此屢屢所陳,寔出實衷,諒非退讓,且所愼如此,勢難强就,必須穩調,可期勿藥。然念其苦心,惟在必遞,而斷斷篤棐之義,非居位去位有間。予之倚毗,自有不捨之志,若一向持難,反非禮敬之道,左相今姑勉副。」

以金炳始爲判中樞府事。

9月15日

十五日。以鄭範朝爲戶曹判書。

9月17日

十七日。敎曰:「自今爲始,凡於動駕與動輿時,親軍海防營兵丁,依各營例,侍衛陪衛事分付。」

9月18日

十八日。敎曰:「戶惠堂例兼內務府事,隨品單付。」

以朴齊寬爲工曹判書,金永壽爲弘文館提學。

9月19日

十九日。特擢金永壽爲判義禁府事,以李命宰爲吏曹參議。

9月20日

二十日。以沈相穆爲司諫院大司諫,鄭範朝爲判義禁府事,金永壽爲督辦內務府事。

9月21日

二十一日。敎曰:「從今以後,陳疏請由,出去入來,一依呈辭例爲之。如有過限,直捧竄配傳旨事分付。」

9月22日

二十二日。詣眞殿,行茶禮。

行護軍閔致長、行大護軍閔致序等疏略:「臣之從高祖文忠公臣鎭遠,以肺腑之親,居輔相之職,身任義理,功存社稷,至蒙不祧之曠典矣。祀孫故牧使臣元鏞,有三子,長漢冑、次漢俊、次泳緯。漢冑早死無子,而家有不幸之事,不得立後,漢俊亦早死無子,而未及立後。故元鏞之叔父故判書臣至成,以門長,主其事,使泳緯,權攝其祀,寔出於一時權宜之事也。逮夫哲宗壬子,漢俊妻沈氏,取今判書臣應植爲子,以繼漢俊後,實泳緯主之,欲待其長成,俾承大宗。而因循遷就,迄至于今,不意月前,泳緯卒逝,宗祀一款,未及歸正矣。夫宗法之嚴,禮經有在,百世不易,應植當主其宗祀,而此不但爲私門重大之事,在國家明倫、正名之政,諒非細故也。伏乞聖明,俯垂鑑燭,亟命歸正,俾忠賢宗祀,無違禮經之大防焉。」批曰:「疏辭令禮曹問議于時原任大臣稟處。」

9月26日

二十六日。議政府啓:「卽見全羅監司尹榮信、右水使許璡狀啓,則靈光荏子島漂人三名,願以我國船,載送于日本船,來往港口,使之還歸事,恭俟廟堂處分云矣。漂盪之餘,又値寒節,趁速請歸,其情固然。糧饌備待,衣袴製給,竝十分察飭,擇其完固船,定差員,載送於日本船所經之港,毋或有遲淹之歎,而棄置船材,依例燒火形止,竝爲登聞事分付何如?」允之。

9月27日

二十七日。敎曰:「美醫安連,效勞旣多,甚庸嘉尙。特授二品階。」

以尹成鎭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晩由爲司諫院大司諫,金商圭爲成均館大司成。

9月28日

二十八日。以閔泳煥爲奎章閣直提學。

9月29日

二十九日。詣宗廟、永寧殿展謁,仍詣景慕宮展拜。王世子隨詣,行禮。秋謁也。

召對。

拜金炳始爲議政府左議政

冬十月

10月1日

初一日。庚申。諭左議政金炳始曰:「向日許副,逈出常格,百年來未嘗有此也。曠百之擧,擧而施之,豈一時驟思而徑決者?然則予之決不捨卿。卿亦當明知之矣。顧今目下事勢,斷非卿退閒之時。而俾卿暫解相職之後,忍默幾日,亦非予初計也。百爾思惟,連夕不寐,夜漏未盡,秉燭復拜。卿須諒體此意,切勿更事持疑,卽日入城,聽予面諭。」

禮曹啓:「行護軍閔致長等聯名上疏批旨,疏辭令禮曹,問議于時原任大臣稟處事,命下矣。發遣郞廳,問議于時原任大臣,則行判中樞府事臣沈舜澤以爲:『文忠公閔鎭遠不祧之祀,在朝家,禮遇特異。而攝而祀之權也;宗而祀之經也。權是一時隨宜;經是百世不易。今當捨權取經之日,必有宗法禮律之確據,而有此聯疏陳請也。謏聞陋識,何可質對?惟在上裁』云。行判中樞府事臣金弘集以爲:『先正之論曰:「古禮必以長孫承重。」明道歿,伊川主太中之祀,亦時王之制。而長子妻立後,則當奉祀。以此宗子無後,而次適立後,則亦是長孫。宗祀一款,似於《禮經》有據。懜淺之見,不敢質對』云。行判中樞府事臣金炳始以爲:『宗法之嚴重,自有先賢之定論。而今此文忠公閔鎭遠家事,長子、次子,俱未繼後之時,季子奉祀,寔出於權宜之不獲已,則宜其有從經歸正之論。而素昧禮說,未敢質對』云。議政府右議政臣金有淵以爲:『文忠公閔鎭遠家,權攝其祀,亶出於不得已,而非禮之常也。今此歸正之請,更無容可議。而況有先正已定之論乎?長子無後而死,不立後,次子死而有子,又季子生存,則誰當奉祀之問?』文元公金長生曰:「次子之子,當奉祀也。」文正公宋浚吉曰:「長子無嗣,則次子當代之。次子雖歿,其子若在,則當爲承重無疑。」又曰:「長子若立後,則都無此疑。兄亡弟及,元是苟且故耳。」文正公宋時烈曰:「長子旣死無後,則宗移次子,而次子之子爲宗子矣。正程子所謂『旁枝達爲直幹者』也;家禮所謂『傳重非正體』也。據此而三先正之意,亦可知矣。然而素昧禮說,無以質對。惟在博詢而處之矣』云矣。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敎曰:「依大臣議爲之。」

10月2日

初二日。召對。

召見左議政金炳始。炳始曰:「伏聞近日,頻賜召對,東宮勤接書筵,群情歡欣。此實殿下以身敎之之盛。更伏望勿爲間斷焉。」敎曰:「當刻意不撤矣。」炳始曰:「臣於是任,初不稱似,萬難承當,忝冒旣至再三。則始乃曰『試可乎』沈痼自是貞恒,則豈或謂矯誣乎?殿下知臣不才,憐臣多病。所以矜諒而準臣之懇,使之無妨賢路,得以調將。臣非敢以卸負獲閒,私自感激。實是爲公而幸,今忽又有是命,非臣之所知也。寧可云浹旬之頃,而臣之才驟進,臣之病良已乎?苟非然者,殿下謂此職何職,此時何時,而汗漫虛徐之若是歟?以職則民國安危,爲關係之重也;以時則朝夕顚隮,非歇後之語也。豈可俄收而旋授,徒令曠務而關官?事體之乖當,命令之苟且,奚直有異於務實之政?臣竊以爲殿下過中之擧也。臣若彌日違抗,只事巽讓,則非徒致煩酬應。臣恐支離頻復,益彰殿下之過擧也。臣以是憂懼,庸效屨駕之義,冀借方寸之地,畢陳愚騃之忱,期蒙反汗之音,則天地之恩,臣非私焉。日月之明,人皆仰之矣。且臣被殊遇,迄無報效。惟今日亟退,無累聖明,庶可爲補袞之萬一矣。譴罰誅殛,臣所甘心,惟殿下之裁處焉。」敎曰:「向日勉副,聽卿苦心;今此復授,實爲國事。見卿簉朝,甚庸喜幸。更勿巽讓,弘濟時艱。是所望也。」

10月3日

初三日。左議政金炳始初度呈辭。不允。

10月4日

初四日。召對。

設秋到記于勤政殿。講,進士崔翼瑞;製述賦,進士閔泳國,竝直赴殿試。

左議政金炳始再度呈辭。不允。

前執義白義行疏略:

西北兩道之別設科試,卽爲其遐土儒武,無以自達於王庭,遣官試取。斯有祖宗朝成憲,揆敎奮衛,迄至于今,蔚有興勸之效。而曾因年次,或有大臣啓請而設行;每當慶會,亦因傳敎特下而試取。以臣之耳目所覩記者言之,壬戌十二月,故相臣鄭元容,筵奏蒙允。巧値事會,西道則設行於丙寅冬;北道則設行於丁卯春。及至乙亥,卽惟我太祖大王虹流之九回甲也。亦惟我東宮邸下冊儲之慶,適當是年。此實東方萬億年無疆之休也。我殿下深軫飾喜之擧,誕下恩綸,特設文武科於北道,猗歟盛矣。曷不欽頌萬萬?竊伏惟近年以來,邦慶荐臻,蒐羅人材,晟化賁彰。至若兩道道科年次,或已過限,亦有當限。士民自不無蘄望之情。迨此時若有成命,則庶可爲收拾慰悅之政也。臣以是不避出位之嫌,冒進貢愚之誠。伏望聖慈,俯垂鑑諒,式遵舊典,特下西、北兩道設科試取之命,以副儒武待興之願。

批曰:「軫念眷顧之地,合有興勸之擧。疏辭令廟堂稟處。」

10月5日

初五日。左議政金炳始三度呈辭。不允。

10月6日

初六日。召對。

特擢徐相雨爲知春秋館事。

左議政金炳始四度呈辭。命安心調理。

10月7日

初七日。敎曰:「靖難之功,久而可忘;眷言之懷,愈切于中。歲又再周,傷衋曷已?靖武祠遣禮曹參判致祭。戰亡官軍位,一體致酹。」又敎曰:「往事尙忍言哉?星霜已畢,心焉傷悼,尤無以爲懷。忠文公閔台鎬、忠文公趙寧夏、文忠公閔泳穆、忠肅公韓圭稷、忠貞公尹泰駿、忠貞公李祖淵祠版,遣承旨致祭。」又敎曰:「往年事思之慘惡。中官柳載賢,依昨年例致酹。」又敎曰:「星霜再周,興言慘惻。戰亡卒及聞散人,依昨年例,設壇致酹,以示朝家優恤之意。」

左議政金炳始五度呈辭。命安心調理。

平安監司南廷哲狀啓:「甑山縣令李象學、中和府使李根澔、肅川府使張好民,俱有優異之績。合有酬賞之典,令該曹稟處事。」敎曰:「令廟堂稟處。」全羅監司尹榮信狀啓:「順天府使李範晉、潭陽府使金升集、淳昌郡守閔泳稷、錦山前郡守尹泰元等襃奬,令該曹稟處事。」敎曰:「令廟堂稟處。」

以朴弘壽爲吏曹參判,鄭基會爲弘文館提學。

漢城府以「今番乖沴救療及掩埋等節,另飭各部,着意擧行。而見今秋序已晩,沴氣寢熄。故其所接濟,竝爲掇罷。其間救療掩埋,與賑廳錢移來需用實數,竝區別修報于政府」啓。

命各道徒流案中,院奴億孫等二百二十四人放。

10月8日

初八日。召對。

左議政金炳始六度呈辭。命安心調理。

10月9日

初九日。左議政金炳始七度呈辭。命遣史官封還。

黃海監司趙敬夏以「去七月初九日之雨,海州牧民家漂頹四百十五戶」馳啓。敎曰:「一邑水災,若是孔酷,萬萬矜悶。居焉而無其所;農焉而失其地。哀彼窮民,將何以爲生?興言及此,丙枕靡安。凡所奠接顧助之方,修築之節,有不容少緩。自廟堂另加講究,俾無一民棲遑之患事,措辭行會。」

10月10日

初十日。召對。

敎曰:「慈殿進饌之節,向有成命。而連承撝謙之敎,間未卽行。今又屢煩仰請,如蒙允許,予小子情禮,慶幸曷有其極?且誕辰之月在邇,尤不勝懽忭。來十二月初六日當進饌,以伸祝岡之忱矣。」又敎曰:「今番進饌時,諸般擧行,令親軍營,專管爲之。凡係儀節,務從省約,卽所以仰體慈聖沖挹之意也。外道女伶,亦勿知委。「

左議政金炳始疏辭相職。賜批勉副。

翰林召試,取金永迪、趙衡夏、李石榮、權潚。

以金炳始爲判中樞府事,徐相雨爲工曹判書。

10月12日

十二日。召對。

次對。右議政金有淵曰:「臣曾祖文貞公臣熤,拜相初筵。告我正宗大王,有曰:『帝王爲治之道,莫不以正心爲本。九分公一分私,則一分私漸能用事,而九分之公,爲其所蔽。』又曰:『聰明卓越,而總攬之際,時或遺於大處;英銳太過,而辭令之間,事或涉於太細。弘毅不足,則事爲每患於無終;虛文有勝,則或近於好名。求治雖切,而有欠於懋實。』又曰:『或以一政之微,丙枕達宵,而顧其事則無關於補治;或以一令之細,聖念過費,而語其實則終歸於役志。至於簿書期會,典例故常,卽有司存。而亦皆一一親攬,事事留神,指揮注措之間,有時傷煩。察其末而遺其本;勤於小而忽於大。』臣祖文忠公臣載瓚,繼登台司。告我純祖大王,有曰:『今殿下於群下之言,無論難易順拂,一皆嘉納。但退而默俟,未或有一事之敷施。聽言之際,若將不日揀用;時移之後,寂若初無。』又曰:『注措少無實效,辭令終歸虛文。是群下未嘗不言,而不如不言也;殿下未嘗不從,而不如不從也。』又曰:『雖未見納約之效,亦或有逆耳之威,則尙可以警世勵俗。而言者之言,庶幾有可入之機也。此蓋如藥石之用,有害然後方可有效。而若使泯然無效害之可見,則藥不可得其路矣。』又曰:『殿下凡於恤民之政,惟日孜孜,形諸辭敎。可使山東父老,皆願少須臾思見。而至於施措之上,了無實政之一二槪見。是殿下恤民之不誠也。』此皆國史昭載,而兩聖朝優容嘉納,一變至道,治躋雍熙,式至今休者也。以臣不肖,敢曰繩武。而咨訪之下,無他獻愚,敢以臣祖忠君、憂國之言,竊有感於今日,爲殿下誦之。挽回岌嶫,永奠盤泰,亶不外是,殿下念哉。」敎曰:「卿以先世嘉謨,今又勉予,無非切實,尤所感歎。敢不書紳服膺也。」有淵曰:「今日廷臣之區區獻忠者,蓋以勉睿學,爲第一義。而自一言一動,至於萬事萬物,而觸類以伸,極高明而止至善,苟非典學時敏之功,無以致此。見今冬序已屆,寸陰可惜,書筵法講,無或作掇,是臣日夕之望也。聖王之敎子也,必以身爲敎。今殿下之動靜語默,無非敎導我東宮邸下也。一念或失於正,則非敎也;一事或違乎禮,則非敎也。起居出入,喜怒好惡之際,不得中節,有過不及之差,則非敎也。先自聖躬,必愼必重,動中儀則,用以敎迪我東宮邸下,則實爲宗國億萬年無疆之休,伏願益加留神焉。」敎曰:「睿學成就,亶在乎訓迪。亦有厚望於如卿老成也。」有淵曰:「卽見前執義白義行上疏,則請設西北兩道道科事也。兩道道科之年次設行,自是法典,而不但遠方儒生慰悅之情,亦爲需用人才之道。依所請擇日擧行事,分付該曹何如?」敎曰:「此可謂興勸慰悅之道。依所奏施行。」有淵曰:「經用枵竭,莫近日若。度支之不得頒祿,爲敎朔;惠局之不得頒貢,爲幾等。各營之不得放料,又現在目前。雖使各道稅穀,趁期齊泊,入不當出,無以排用。況自輪船,專輸行關之後,衆情莫不瞠視,外邑從以藉口,今時何時,無意督運。事之罔措,莫甚於此。輪船之利害便否,臣未能詳悉。而若使各該邑,賃船飭裝,則雖不得一齊告泊,猶可隨運隨用,不至如今日遑汲之甚也。以此意三懸鈴行會於各該道臣,已捧之穀,不待輪船。而各其賃裝,罔夜督發,期於塞江前準納之地何如?」敎曰:「頒放之需,果甚着急,另督速運可也?」有淵曰:「以京外戢盜事,前後飭敎,何等截嚴。而傳說之可驚可愕,已無可言。甚至日前,都下市肆之聚黨掠奪而極矣。任他熾蔓,若此不已,則向後之憂,馴致何變乎?掌法之官,將焉用之?朝令不行,寧欲無言。左右捕將,姑先重推,使之刻期譏詗。雖以外道言之,農民失業,行旅難通。秋成如此,窮春可知。按道與守土之臣,苟能循法而飭紀,豈無殄滅無遺之策?而凡在管下,果皆盡職,無一請勘之擧乎?其在事體,寧容若是?此不可任其忨愒,先自道臣,隨現重勘之意,一體嚴飭何如?」敎曰:「此由於法紀之不立。別般嚴飭,期有實效可也。」宣惠廳提調趙康夏曰:「臣廳郞官,本是六員,分掌各道。而年前減省廳革罷後,貢案釐正時,有權設一窠加差之擧,付之湖西所掌。此不過一時權宜之政,而其後隨闕差代,未免因循矣。湖西一窠,今旣報瓜,仍將新差,因革之際,事係官方,臣不敢擅便。下詢登筵大臣及銓官處之何如?」敎曰:「大臣銓官之意何如?」有淵曰:「宣惠郞之加設一窠,卽是權宜,而因循塡闕,有違官制。依惠堂所奏,以六員施行宜矣。」吏曹判書洪鍾軒曰:「年前加增一員,不過一時權設。依舊還減,恐合便宜。旣有大僚所奏。臣無容他見矣。」敎曰:「大臣銓官之意旣如此,依所奏施行。」康夏曰:「近來列邑愆納之弊,便成一副例套,經年閱歲,看作能事,動稱歉歲,窮民有難督徵。而其實則民間之未捧,非無零瑣吏輩之翻舞,罔有紀極。期無不愆,納無不縮,晩裝故敗,取剩牟利之許多奸弄,不一而足,封椿枵罄,應下積滯。自春至秋,關督題飭,不啻屢矣,而視同文具,恬不動念。紀綱雖曰掃地,其在分憂之地,苟能念及於正供之綦重,國計之哀痛,恬嬉漫漶,一至於此哉?就各邑新舊諸般未納,更加關飭,展以二朔之限,如復違越,當該守令,竝施以先罷後拿之典。雖以道臣言之,不飭之責,在所難免,從重論警,斷不可已。先以此意行會何如?」允之。

敎曰:「稱觥之節,纔有下敎,而慶節飾喜,倍切頌祝之忱。進饌日,當自內親上致詞箋文、表裏矣。」

命上護軍尹滋悳、戶曹判書鄭範朝、督辦內務府事金永壽、兵曹判書閔應植、協辦內務府事趙康夏,進饌所堂上差下。

敎曰:「以受由過限,向有處分,此著新式,烏可闊狹?而事係初有,不無斟量於令申之義。竄配罪人尹𪼭、李承載,竝分揀,特施刊削之典。如是飭諭,又復視若尋常,亦豈國綱臣分乎?政院知悉此意。」又敎曰:「過由之人,旣已經勘。竄配罪人李範祖分揀,特施罷職之典。」

以金喆熙爲吏曹參議。

內務府啓:「駐津從事官成岐運,聞有實病,改差。副修撰金嘉鎭差下何如?」允之。

10月14日

十四日。詣儲慶宮、景祐宮,展拜。

召見進饌所堂上鄭範朝、金永壽、閔應植。敎曰:「今此進饌,庸飾曠慶,而旣承慈聖撝謙之敎矣。凡百務從節約可也。」範朝等曰:「謹依下敎,別般董飭,而百度艱絀,恐有臨時僨誤之慮,預切憧憧矣。」敎曰:「進饌處所,以萬慶殿爲之;自外擧行處所,右營別營爲之。」

議政府啓:「卽見開城留守金善根所報,則『本營關西小米二萬石今年耗條二千石,依例劃給』爲辭矣。支放給代,便成年例,以海西所在丙寅別備穀耗條,依此數劃送何如?」允之。又啓:「卽見平安監司南廷哲、兵使李鍾承狀啓,則『宣川府身彌島古羅峙浦邊來泊中國船兩隻中汁物沒數奪取、燒燼船隻之李仁卜、金一浩,當爲嚴覈。而旣在逃避,今方刻期跟捕。符同作變之尊位鄭學元等九名,牢囚該府,以待朝家處分』云矣。始也紹介而旣和賣,終焉刦奪而又燒燼,邊禁之踈虞,已無可言;人心之兇頑,胡至此極?李仁卜、金一浩,卽是渠魁,而俱爲逃躱,萬萬痛惋。嚴飭各鎭營,刻期詗捉,形止馳聞;在囚諸漢,待上項兩漢就捕後,酌處何如?」允之。

10月15日

十五日。敎曰:「當五之設,欲其便民,而近聞外道,或用或不用,尙多窒礙云。此果民皆不便而然乎?是必牟利之輩,從中售奸,營邑之間,亦較其貴賤,從以幻弄。此豈奉朝令、定民志之意也。駭歎之極,寧欲無言。將送耳目,隨其現發,斷之以法矣。廟堂須悉此意,繡衣可合人,勿拘品階,抄啓以入。」

議政府啓:「卽見平安監司南廷哲狀啓,則『慈山防營設置節目,與該府使爛議後錄馳啓,請令廟堂稟處矣。一,慈山之復設防營,專由於慈母山城。而若値有事之時,則專管守城之任,行關所屬各邑,使守各其信地,兼爲巡兵營援後之計。其分部守禦之節,臨時質問於巡兵營也。一,設置防營,宜先辦財,今年則自巡營某樣錢一萬兩劃付,明年爲始,戶米或餉耗中,限三百石,變通劃付,以爲將士支放也。一,成川等六邑,分置三部、六司之軍,因作防營,屬邑、管城所屬軍兵,亦爲移屬事也。一,防禦使不可無親兵,依他防營例,別武士三百名,分置所屬各邑,急時調發事也。一,別武士及軍兵,自各其邑,案報防營,轉報巡營,而代頉、塡充之際,亦使之付簽轉報事也。一,四等都試,依他防營例設行事也。一,防營處在間路,若當直路緩急,則非烽燧,無以報警。自順安至山城、山城至防營之間,別置烽臺,將卒設料,會減磨鍊,烽臺處所,詳審設立事也。一,城堞、倉庫,各有信地,若有頹破之弊,防禦使關飭該邑,使之修補事也。一,若有時急軍務,自防營置啓後,謄報事也。一,所屬鎭將,到防狀,登時馳啓事也。一,中軍依他防營例,以慈母山城別將兼中軍施行,使受防營節制,平時軍務,以將校中差出擧行事也。一,軍官以三員設置,朔料及奴馬料,依例會減事也。一,旗鼓官、敎鍊官、將官,以管城所屬,移屬防營,六臘襃貶,仕滿直爲狀聞事也。一,管城所屬將官,移屬防營,則自各該邑,望報防營,差帖成給事也。一,營吏依他防營例磨鍊,朔料會減事也。一,中營將今旣減下,則左營所屬馬兵及精抄軍,亦屬防營,以爲親兵事也。一,所屬各邑城餉糶糴,具由修報防營事也。一,所屬各邑守令體例,一依他防營例施行事也。一,巡兵兩營體例,依前施行,而若以防營事有文牒,則必書兼防禦使職銜事也。一,防禦使本是二品職,各司文牒,上司兵曹外,同品衙門通關施行事也。一,所屬各邑,以軍務有關,則防禦使行關知委,守令則具書目牒呈;以民事有關,則防禦使文移,守令單牒事也。一,巡營中軍、兵營虞候體例,依他防營例施行事也。一,防禦使新除授下來及遞歸時、公行時,驛馬入把、各邑接待,依他防營例施行事也。一,守令往來防營時,先呈公狀,以冠帶入見,邊將以軍服參現事也。一,有事時所用軍兵,所屬諸邑,隨便調用,而千把總以下,軍法自斷,守令、邊將堂上則報巡營處之,堂下不從令者,任意棍治事也。』防營旣移設,此與新創有異,今所節制籌餉,當依昌城例磨鍊,則自無煩弊之端。而應行事件,不容不豫爲商定,然後關防無疎虞之慮,戎務有整頓之效。今玆道啓條陳,必有隨宜裁量而然,竝依此成節目遵施何如?」允之。又啓:「西北道文科試官,當趁期差送,而此時沿路貽弊,在所當念。令兩道道臣、按撫使主試。關南北則各其營下,關西則道內居中處,定都會開場,而原擇日中,先爲頒令,從便設試,試紙各自備用。而武科則按撫使、統禦使、平安兵使,試取於各其營,砲科一體設行。規矩令兵曹參考磨鍊,豫爲知委;頒牌等節,亦令各該道,依已例爲之何如?」允之。

10月16日

十六日。召對。

漢城府以「沿江無名雜稅,竝革罷後,所管何處、創設之何時、何物之捧稅幾許,一一詳査,區別成冊,修報于政府」啓。

10月17日

十七日。命湖西、海西軍布,兵曹及各營所納,以五分一代錢;各司所納,純錢;湖西七邑苧布,代錢許施。因各該道臣備陳綿農失稔有狀請,政府覆啓也。

議政府啓:「卽見喬桐防禦使成駿鎬所報,則『本營支放,專以防錢與屯租區劃,而防錢則已屬海防營,屯租自丙子荐遭歉荒,加下爲二千五百石之多。本府還米中二百石,先爲代下,俾爲支放之地』爲辭矣。殘營校卒,仰哺無路,觀於屢報,良極矜悶。依報辭許施,以爲排納事,請分付。」允之。

10月18日

十八日。議政府啓:「卽見慶尙監司李鎬俊狀啓,則『昨秋被災尤甚之巨濟府乙酉條停退上納。限再明秋,金海、熊川折半停退及固城泗川四分一停退。限明秋,特許更退事,請令廟堂稟處』矣。大歉之餘,又罹毒沴,民情之矜慘,有不忍言。到停退條,仍許展限,縱涉難愼,參諸事勢,實難强督。特依狀請施行何如?」允之。

10月19日

十九日。以朴齊寬爲工曹判書,沈履澤爲判義禁府事,徐相雨爲冬至正使。

10月20日

二十日。敎曰:「聞『故相臣閔鎭遠祠版,將還京第』云。撫念疇昔,彌增感懷。入城日,遣承旨致祭。」

校理李羲鳳疏略:「伏念壬午之變、甲申之亂,往牒所未有者,而實賴我殿下聖神文武,宗社奠安,永有辭於萬世也。亦我中宮殿下,嗣徽京室,基化二南,垂耀百代。況八月還御之慶,歲聿四周,十月重恢之休,歲且二周,禮失因循,國彝未彰。以我東宮邸下根天之孝,必思所以賁飾晟典、盡誠盡倫之道,億兆生靈攢手頌祝之忱,非徒如臣之所敢言,曾於癸未、乙酉,大僚之請對也。大同之論,已所宸鑑之照燭,而竟未蒙允兪,其爲群情之轉甚抑鬱,果何如哉?且伊時雖緣艱虞未遑,然而今八域均登,咸頌大有之年,此維天維祖宗默佑,而欲使臣民,揄揚我兩殿巍勳盛烈之千一昌會也。肆昔列聖朝鴻功大業,有可以表章,則群臣請上尊號,未有不準,此是我家所嘗行者也。玆敢冒昧仰瀆,伏乞聖明,淵然深思,俯答睿孝之誠,亟命儀曹磨鍊擧行,千萬顒祝。」批曰:「何必有此不欲聞之說乎?未知其可。」

10月21日

二十一日。以沈履澤爲吏曹判書。

10月22日

二十二日。敎曰:「今番進饌時,致詞箋文,當親撰以下。東宮致詞箋文,令右賓客製進;中宮殿曁嬪宮致詞,令內閣提學製進;左右命婦、宗親、儀賓、戚臣致詞,竝令內閣製進。」

以金炳秀爲侍講院司書。

觀象監啓:「時憲書中或有可疑,遣術業精明曆官,質問於欽天監,曾多已例矣。來丁亥十二月望月食,在於十六日,而考諸日課,在於十七日。事係重大,不可不一經質問,今番節使之行,別遣修述官,質定交食法何如?」允之。

10月23日

二十三日。以金永壽爲奎章閣提學。

10月24日

二十四日。命協辦內務府事閔泳煥,進饌所堂上加差下。

特擢李商應爲工曹參判。

內務府啓:「本府副主事李喆儀,聞『自吏曹停望,而事由不過微細』,體貌大有關係,況無文蔭郞官停望之典式乎?其在事體,不可仍置,當該銓堂〈前吏曹判書洪鍾軒〉,捧現告,施以譴罷之典何如?」允之。

議政府啓:「卽見嶺伯狀啓,則『以舊稅米及軍需木愆納事,密陽、義興等十五邑前後守令,竝請罷拿』矣。正供、軍布,俱係所重,果能先期董飭,隨處綜察,則安有若是淹延之理乎?違令、溺職,厥罪何居?固當竝施重勘,而第今催科方張,許多邑之又添癏曠,不可不念。上項前後守令罷拿之典,竝特爲安徐,姑令戴罪擧行,未納米木,嚴加督刷,趁速淸帳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允之。

10月25日

二十五日。特擢沈相學爲同知春秋館事,仍爲冬至副使,閔泳奎爲江華府留守。

10月27日

二十七日。召見時原任大臣、金吾堂上、左右捕將。請對也。判府事沈舜澤曰:「臣等伏見捕廳啓目下者,今此兩罪人,是壬午、甲申逆魁之漏網者也。蓋其所犯,乃窮天地互古今所未有之惡逆,而尙今假息,擧國憤惋。天理孔昭,今幸斯得,此豈可晷刻容貸於覆載之間乎?設鞫嚴覈,以正王法,一日爲急,敢此相率仰請,伏願亟降處分焉。」判府事金弘集、金炳始、右議政金有淵所奏略同。敎曰:「此兩罪人,多年漏網,去益痛憤,今幸就捕,可見天理孔昭,果然有罪者,終不可逃也。其中成仁默,卽壬午逼轎之賊,當時雖不及知其名,聞其爲成哥矣。金判府事有擎天之事於當場,則凶逆之情狀,必有所目覩者也。」炳始曰:「凶徒容貌,雖不可記,今承下敎,尤知其情節之至凶絶悖,萬萬痛憤。今焉斯得,可洩神人之憤,而如此情節,何不詳載於捕招乎?」弘集曰:「俄見捕招,猶不知凶徒情節之至於此極,今承下敎,尤不勝痛憤矣。」敎曰:「此一節,已發問於取招時,而彼凶忍杖,都不直供云乎?」左捕將鄭洛鎔曰:「果欲咋舌而不言矣。」敎曰:「其時事尙何言哉?還覺愧恧。而兩年連遭此等之變,古豈有也?」舜澤曰:「如此逆變,載籍以來,實所未有也。」敎曰:「捕廳在囚罪人成仁默、浪昌寬,令王府具格拿來南間囚,庭鞫爲之,委官右議政爲之。」又敎曰:「戶、惠廳支調,見甚艱絀,稅船塞江前,可優到否。」舜澤曰:「冬序向深,船運多來,何可必乎?」敎曰:「德國希化輪船,從湖南運米而還,本有每運萬石之約,而自邑只付五千石,要我賠補其欠。又據原約,上海各港按月遞信之費欠,亦爲索償云,可悶也。」弘集曰:「以其運米船價,不能當船行之費,似有此索償之說,而此等事每多吃虧,誠切悶慮矣。」敎曰:「陸路章程,聞『已粗定』,而中國陸稅,若改七五,俄亦從之云,以此問于袁世凱,則『可議北洋而圖之』云矣。」弘集曰:「稅則改定,本不易。而聞袁世凱言,則『聖意如此,敢不極力周旋?但陸界中、俄商民之來此,納稅甚少,朝鮮商貨之出入,納稅於中國關口者反重,則未知利害何如,須熟計而更言之』云矣。」敎曰:「中國於我國事,有願必從,誠可感。彼此稅額多少,果如此乎?」弘集曰:「此則燕行譯商輩,當詳知之,博詢處之爲宜矣。」

以沈履澤爲判義禁府事,金昌熙爲司憲府大司憲,尹致聖爲司諫院大司諫,金尙運爲弘文館修撰。尙運,中批也。

內務府啓:「卽見開城留守金善根所報,則『潛蔘罪人金最樂、金守漢兩漢及居間尹復元,捉得嚴覈,牢囚營獄』云矣。前後飭禁,何等截嚴?而奸細之徒,暋不知畏,自犯罔赦,豈勝痛歎?金守漢屢造紅蔘,恣意暗賣,情節盡露,斷案旣成,令守臣大會軍民,梟首警衆,潛造未賣之金最樂,夤緣居間之尹復元,竝令該營嚴刑,遠惡地定配何如?」允之。

命給東萊府渰死人恤典。

10月29日

二十九日。鞫廳以:「罪人仁默結案,入宮犯轎言之,心骨俱顫,匿跡漏網,痛彼首領尙保。謀叛大逆不道的實,不待時凌遲處死。罪人昌寬結案,旬七夕夜巡之說,旣盤結於逆模十三賊會飮之席。又綢繆於凶洙,謀叛不道的實,不待時斬」啓。

命庭鞫撤罷。

10月30日

三十日。雷雨。

敎曰:「惟予否德,不克于艱大,庶事叢脞,治未從欲,財竭民困,虞憂澒洞。邇來節氣乖盭,祲沴遍熾。此已上天所以垂示飭勵者。靜究厥由,咸在寡躬,而對越之誠未至,消弭之策未周。又此轟燁之警,忽發於閉藏之時,穹蒼玄遠,不可諶斯,而非特不令不寧之災,止爲敬怒敬渝之戒,赫然動威,抑或有以也。上下恬嬉,因循姑息,紀綱頹隳,百度解弛,以至委靡不振,剽竊公行,不能奠安,貪饕莫戢,惟事剝割。年穀雖登,民胥顚連,盻盻然無樂生之意,無往非咎徵之召致也。其敢不恐懼修省,亟圖刷礪,仰答皇天諄諄辟咡之誨哉?自今日減膳、避正殿三日,以示貶躬之意。」

院議啓〈左承旨李源逸、同副承旨南奎熙。〉,以雷異陳勉。批曰:「靑臺告警,在於收藏之時,寧不思惕厲修省?而所陳甚切實,當體念矣。」

玉堂聯箚〈應敎尹容植、副應敎鄭誾朝、校理權榮洙、李羲鳳、副校理沈遠翼、修撰李中斗、副修撰李南珪、博士金永迪、正字鄭世源。〉,以雷異陳勉。批曰:「災豈虛生?滿心警惕,政宜上下交勉修省,而今此所陳,可見爾等憂愛之誠也。」

義禁府啓:「謀叛大逆不道罪人仁默、謀叛不道罪人昌寬,旣正刑矣。其應坐諸人,令五部及各該道,査出修報,依律擧行。而仁默之籍沒家産,破家瀦澤,昌寬之籍沒家産,令各該司擧行何如?」允之。

兩司合新啓〈大司憲金昌熙、大司諫尹致聖、執義尹泰興、司諫南廷綺、掌令洪學周、姜鏋、持平洪祐禎、獻納趙吉夏、正言金錫龍、吳光洙。〉,請罪人昌寬孥戮。批曰:「不允。昌寬事,已有處分,勿煩。」

十一月

11月1日

初一日。庚寅。右議政金有淵,因雷異上箚乞退,仍陳勉。批曰:「仁天示警,咎實在予。滿心懍惕,明發摽擗,際見陳勉,無非砭己良箴,敢不銘佩?若卿引免,萬萬過當,反非應天以實之道。卿其安心勿辭,益懋交修,以答天譴,是區區之望也。」

11月3日

初三日。內務府啓:「卽見全羅監司尹榮信所報,則『聖堂鎭倉,在地北二面,民戶不滿五十,依群山、法聖例,靈光北一面劃付聖堂』爲辭矣。隣倉之例,可以倣行,而本邑事勢,亦不可不念,劃付之際,酌量其便當之意,分付該道臣何如?」允之。

11月4日

初四日。以李愚冕爲吏曹參議。

議政府啓:「華留纔報瓜矣。此守臣,莅營之後,殫心施措,自有厥效。而役簿猶未告勘,冬務又値旁午。玆際遞易,亦係可念,水原留守李憲稙,限一瓜仍任何如?」允之。又啓:「卽見江原監司鄭泰好所報,則『原州乙酉條田稅三手白米、田米、太,已蒙停退之處分。而歉荒之餘,種耘失時,闔境之內,死亡相續。以若民情,實無責納本穀之道,特許代納』爲辭矣。正供法意,本自綦重,而頃許停退,亶出紓民力之特施,則今不可更議。第其該邑事勢,旣經歉荒,且値乖沴,無以强督本色而然,依報請代納事分付何如?」允之。

11月6日

初六日。召對。

11月8日

初八日。召見冬至三使臣〈正使徐相雨、副使沈相學、書狀官尹𪼭。〉。辭陛也。

召對。

電線大員及牧場監董以下,竝施賞有差。

11月9日

初九日。景祐宮移建時,監董堂上以下,施賞有差。

機器局鐵廠監董以下,施賞有差。

以李冕榮爲成均館大司成,閔種默爲弘文館提學。

11月10日

初十日。召對。

敎曰:「旣承慈敎矣。進饌日字,以來正月望間,更爲擇入。」又敎曰:「進饌雖已退定,來十二月初六日致詞箋文、表裏親上之節,依前下敎磨鍊。「

領敦寧金炳德疏乞休致。賜批不許。

11月11日

十一日。厚陵陵上修改時,監董以下,施賞有差。開城留守金善根加資。

議政府啓:「立廛市民等,以其進排浩大、誅求繁多之狀,旣呈詢瘼所懷,且有屢訴本府矣。朝家之軫恤市民,由來自別,而挽近物價,日益刁騰,以其所下,較諸市直,已不啻幾倍落本。而況應受之未受者,課歲積疊?蕩敗難支,卽必至之勢也,寧不萬萬矜悶乎?從今以往,凡諸進排,令度支一遵定例,可減者減之,可捄者捄之,而未受之價,斯速上下,討索之弊,嚴加禁斷,俾爲安業奉公何如?」敎曰:「市民艱絀之狀,恒所矜恤,而如或有科外責應,尤何可支保乎?雖以進供言之,自有年限,毋或違越,定式外加用,則必從時價題給,憑藉徵索之弊,嚴飭禁斷,以此成節目施行。」

11月14日

十四日。召對。

吏曹啓:「觀此慶尙監司李鎬俊畢賑狀啓,與別單及賑恤廳回啓,則公賑邑大邱前判官趙弼永,接濟賙恤,實無顚連,捐廩錢爲三千三百五十九兩零;延日前縣監趙義斌,拯濟措劃,六次救急,捐廩錢爲二千兩;巨濟府使高啓正,闔境賑政,賴以克竣,捐廩錢爲一千八百二十兩零。上項三邑守令,似當施以錫馬之典。願納人機張幼學崔命夏,歉歲疎財,千金助賑。係是士子,郞階成給何如?」允之。

11月15日

十五日。以魚允中爲吏曹參判,鄭元夏爲參議,鄭海崙爲藝文館提學。

侍講院啓:「本院使令,後營遽施棍治,故該營校,自本院出牌矣,該營使回逐牌隷。不顧體貌,擧措駭妄,所當重勘,何以爲之?敢稟。」敎曰:「有違體貌之後營使鄭洛鎔,施以重推之典。」

11月16日

十六日。召對。

奉朝賀金尙鉉疏略:

夫宗廟之事,必重從與享之禮,其或始闕而終備,歷代熙朝典禮可據也。先正臣文成公李珥,聖賢之學,王佐之才也。我翼宗大王下敎,有曰:「李文成,我東夫子也,」大哉王言!昭乎日月。蓋先正之學,上繼孔、孟、程、朱,至精、至微,以之人紀立而天理明,贊我宣廟朝顯融之化,保合大和。是故道統之傳,歷百年而靡差。至于先正臣宋時烈之追躋於孝廟庭享,實惟我正宗大王,精義所存,正大光明,是卽殿下今日所當法者也。臣謂:『李文成,宜追享于宣祖大王廟庭,以爲繼志述事,崇賢重道焉。』故左議政文忠公臣閔鼎重,以淸明剛大之姿,有宏偉公溥之量。己巳之變,凶徒之所欲甘心,而以其無可執之案,流竄絶塞而卒。其在朝時,屢進忠言,孝廟奬之曰:『善養直氣,以期遠大,』自是際遇隆重。臣謂:『鼎重,宜追享于正宗大王廟庭也。』故領議政文忠公臣金壽恒,其祥表環望,比之麟鳳。貞忠大節,昭乎日星,斥照管動靜立論,逆折奸萌,而慈殿安矣。逮己巳凶鋒首,而坤維傾矣,曁乎甲戌,忠冤始伸。而其入相已在顯廟朝,臣謂:『壽恒,宜追享于顯宗大王廟庭也。』故右議政文忠公臣金錫冑,英邁間氣,文章蓋世,及其出將、入相,大施經濟之才,戮力王室,轉危爲安。故禮判完南府院君金萬重,承大賢詩禮,爲士林領袖。其在上前,直言讜論,積被群凶之惎忌,己巳之變,南海荐棘,未及見甲戌更化,而卒於謫。臣謂:『此兩臣,竝宜追享于肅宗大王廟庭也。』司勳詔之大烝,功宗記之元祀,夫然後禮典正而義理明。於是乎旅楹椀橛,陟降有臨,玉豆雕篹,上下序秩,想當日風雲際會之盛,一唱三嘆,當有愀然如復見之思矣。此非臣一人之言,卽擧世大同之論,亦百年未遑之事也。伏願博詢在廷,亟擧縟典。

批曰:「以若宿德、茂功,危忠、卓節,尙闕從享之典,實未遑也。宜其老成之有是論,疏辭,時原任大臣、館閣堂上,命招會議。」

內務府啓:「親軍後營使鄭洛鎔,稱有『情勢難安,逬出城外』云,武臣之毋得處義,朝飭截嚴。揆諸事體,不可仍置,施以譴罷之典何如?」允之。

11月17日

十七日。以趙秉世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命宰爲司諫院大司諫。

賓廳以「奉朝賀金尙鉉疏辭議」啓。「判府事沈舜澤以爲:『名德勳庸之臣,從與享之,本乎三代之禮。而謹稽我朝故事,若文正公宋時烈之於孝宗廟庭、翼憲公鄭太和之於顯宗廟庭,雖在年久之後,皆追行腏侑矣。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故相臣文忠公閔鼎重、金壽恒、金錫冑、故判書完南府院君金萬重,佐我先王,厥有成績,而紀功元祀之尙此欠闕者,卽未遑之典。今此重臣疏請,亶出大同之論,伏望亟降明命,援典擧行焉』。判府事金弘集以爲:『先正臣李珥,以洛、閩之學,贊唐、虞之治,明良際會,誠千古而一遇。有若故相臣閔鼎重、金壽恒、金錫冑、故重臣金萬重,或以宏猷、偉績,或以貞忠、卓節,或以勳庸之茂,或以秉守之確,俱爲同德,而國以永賴者也。今玆追配廟庭之請,典例可據,輿論允愜』。判府事金炳始以爲:『配腏廟庭,所以崇德、報功,而今此重臣疏請,實是大同之論,未遑之典也。文成公李珥之道學事功、文忠公閔鼎重之守正竭忠、文忠公金錫冑之偉勳茂績、完南府院君金萬重之直道敢言,皆倚隆盛際,流聞長世,允合於從享胥及之列。而文忠公金壽恒,卽臣七世祖也,臣不敢獻議,伏惟裁允』。右議政金有淵以爲:『今此重臣之疏,追腏之請,卽《書》所謂「紀功宗以功作元祀者」也。文成公李珥、文忠公閔鼎重、金壽恒、金錫冑、完南府院君金萬重,俱以同德之盛,尙欠一體之祀,此誠國朝所未遑,公議所未泯者也。況有我家追行之禮?』詢謀僉同,伏惟上裁。」吏曹判書沈履澤、戶曹判書鄭範朝、禮曹判書弘文提學閔種默、內閣提學金永壽、兵曹判書閔應植、刑曹判書李寅應、工曹判書朴齊寬、藝文提學鄭海崙、左參贊金壽鉉、大司憲趙秉世、大司諫李命宰、應敎尹容植,獻議略同。批曰:「今已詢同,依議施行。」

賓廳以「庭享功臣望議」啓。宣祖大王廟庭配享功臣,文成公李珥;孝宗大王廟庭配享功臣,文忠公閔鼎重;顯宗大王廟庭配享功臣,文忠公金壽恒;肅宗大王廟庭配享功臣,文忠公金錫冑、完南府院君金萬重。

11月18日

十八日。召對。

11月19日

十九日。敎曰:「飭已施矣,後營使鄭洛鎔,特爲分揀,仍任前職。」

11月22日

二十二日。命卜相。賓廳卜相啓〈奉朝賀李裕元、金炳國、領中樞宋近洙、判中樞府事申應朝、領敦寧府事金炳德、判中樞府事沈舜澤、金弘集、金炳始。〉。拜沈舜澤爲議政府領議政。

以李敏英、高時勉爲弘文館校理,梁漢容、愼錫九爲副校理,孔在範、李起東爲修撰,金鎭祐、閔羲泰爲副修撰。中批也。

諭領議政沈舜澤曰:「向日勉副,特以卿久於賢勞,重違卿一直苦懇,乃有不獲已之擧。而萬幾之叢脞,百虞之艱棘,日甚一日,則予未嘗晷刻不思卿也。卿亦豈以釋去擔負爲幸,而恬然忘情,恝然袖手?卿惟體國老成,想蹶起中夜,必以國計民事,切切念到,而亦念予憂勤之勞且苦矣。夫何待多誥?望卿卽日膺命,庸答予寤寐之想。」

11月24日

二十四日。領議政沈舜澤疏辭相職。賜批勉出。

11月25日

二十五日。再諭領議政沈舜澤。

以洪澈周爲工曹判書。

11月27日

二十七日。召見時原任大臣、禮堂。敎曰:「召見卿等,非有他事也,惟我皇考盛德、鴻功,巍蕩難忘,來年卽代聽之周甲也。且慈聖寶齡,光躋八旬,予小子歡忭之忱,擧一國大同之慶,曷有其極?翼宗大王追上尊號、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謹稽彝典,要伸情禮,卿等以爲何如?」領議政沈舜澤曰:「我翼宗大王,攝理萬幾,永垂丕烈,盛德至善,民不能忘,而丁亥重回,彌切。於戲!亦我大王大妃殿下,光躋八旬,壽考康寧,誕膺天祐,國朝五百年肇有之大慶也。伏想我殿下羹牆之慕,岡陵之祝,倍於他歲,而今奉典禮之下詢,尤不勝抃蹈。玉冊、金印,摹天畫日,追上、加上之竝行揄揚,情文允愜,神人胥悅,伏願亟降成命,以爲擧行焉。」判府事金弘集曰:「今此下詢,一則禰烈追闡之晟典也;一則慈壽彌邵之慶禮也。情文允愜,有光聖孝,欽仰懽忭之至,惟願成命之亟下焉。」判府事金炳始曰:「翼宗大王盛德、崇功,於戲!不忘。明年卽代理之周甲載回,而大王大妃殿寶齡,恰滿八旬,此實往古罕覩,國朝初有之大慶也。揄揚闡徽,誕進鴻號,爰稽彝典,亦循群情,殿下之孝思愈隆,臣民之顒望允愜矣。」右議政金有淵曰:「自古帝王家功德之隆、壽福之盛,輒爲揄揚,有國之大典禮也。以我翼廟攝堯之德、慈聖躋耋之壽,範金鏤玉,聖孝冞光,而凡東國爲臣民者,所共祈祝顒望者也。俯詢之下,尤不任懽欣蹈抃之至。」敎曰:「惟我翼廟盛德至仁,巍乎蕩乎,與天同大,民無能名,史不勝書,範金鏤玉,摹畫日月,豈足以闡揚萬一?而予小子冞切追報之誠,擧一國不忘於戲之思。況明年,卽代聽之周甲,而天休滋至,邦籙靈長,惟我慈聖寶齡,恰滿八旬。此實千載罕覩,我家初有之大慶也。愛日祝岡之忱,曷有其已?而追昔慶今,感慕懽頌,崇奉顯冊,誕進鴻號,彝典厥惟自在,情禮可以少伸矣。玆於亞歲之日,召見大臣、禮堂,詢謀僉同,亦已仰稟慈聖矣。翼宗大王追上尊號都監、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都監,合設擧行。」又敎曰:「明年,卽我慈聖殿下寶齡,恰滿八旬之慶會也。往牒之所罕覩,國朝之所未有也。予小子懽忭之忱,其所賁飾之節,靡不用極。當於明年月正元日,親上致詞箋文、表裏于大王大妃殿矣,告布之節,令儀曹照例磨鍊。」

賓廳,翼宗大王追上尊號望:『立經』、『亨道』、『成獻』、『昭章』;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望,洪慶。

御勤政殿,受百官進箋。

以徐相祖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敎榮爲司諫院大司諫,洪淳馨爲弘文館副提學,沈舜澤爲上號都監都提調,鄭範朝、閔種默、洪澈周爲提調。

11月28日

二十八日。上尊號都監啓差:翼宗大王玉冊文製述官,金炳始、書寫官,洪鍾軒、樂章文製述官,鄭範朝、金寶篆文書寫官,金弘集;大王大妃殿玉冊文製述官,金尙鉉、書寫官,趙康夏、樂章文製述官,閔應植、玉寶篆文書寫官,金有淵。

特除閔丙承爲承政院同副承旨,以李種弼爲吏曹參議,鄭寅昇爲侍講院兼弼善,尹命燮爲兼司書。

十二月

12月1日

初一日。己未。召對。

12月3日

初三日。召對。

忠淸監司閔泳商以「黨賊全成白等四名梟警」啓。

12月4日

初四日。次對。領議政沈舜澤曰:「卽見全羅監司尹榮信所報,則『羅州、光州、順天、金堤、靈巖、萬頃、臨陂、扶安、沃溝、咸平等邑陳結,合三千結,特蒙減稅,今已限滿。而荐遭飢饉,又經乖沴,景色無異丙。丁。上項十邑無亡結,限五年,更許減稅』爲辭矣。三年蠲恤,已是曠典,限滿請展,有非法意。而第念流民未集,陳土不闢,按式責納,勢實末由。更許限三年減稅,庸示終始之惠何如?」允之。又曰:「各陵、園設置兩官,本爲互直交替,而每稱有故,輒請假官。奉審之重,而猶此替行,禁護之嚴,而便無主管,寧有如許道理乎?科由及親病以外,切勿聽許事,另飭該曹何如?」允之。仍敎曰:「嘗以此事,憧憧于中,向日已有別摘奸,而姑未處分矣。卿之所奏又如此,當更爲摘奸嚴處矣。」舜澤曰:「王府事體,本自謹嚴,而時囚保放,全無防限。纔爲就理,直煩啓請,視同循例,亦涉紀綱。寧欲無言。衆所共知實病甚重者外,毋得以保放煩啓事,申飭該府何如?」允之。又曰:「近聞鄕里,武斷者終不畏戢,數十年前,永賣之田土,以本價,計今當五而還退,多結無賴徒黨,廣置爪牙,出沒遠近,推捉相屬。哀此殘民,一或罹此,視同死地,不惜千金之失,以圖一日之安。使此五百年休養生息之民,一任此輩之呑噬唆剝,豈不切切痛惋乎?嚴覈畿、湖道臣,築底査刻,勒奪之田土,這這推還,凡主此謀,犯此科者,毋論年條之遠近,一竝嚴刑島配後,啓聞之意,行會何如?」敎曰:「此等之弊,豈獨畿、湖爲然?一體關飭于各道可也。」舜澤曰:「宗廟世室配享,聖廡從享之臣,私祠不遷,雖有先賢之論,而國典無酌據之文矣。《大典會通》有曰:『功臣雖親盡而不遷』。配庭、陞廡之臣,皆有功、有德,則依功臣例,一體不祧著式,恐好。」敎曰:「旣有功臣不遷之典,世室配腏、聖廡從享,宜無異同。依所奏一體著式可也。」舜澤曰:「文穆公李翔,卽孝廟朝儒臣也。逮我顯、肅兩聖朝,屢勤旌招,而純學、正道,進退屈伸,與宋文正時烈,同時竝名,爲士林所敬仰。粤在英廟朝,賜祭文,若曰:『儀表百世,沒可祭祀』。伊後崇奬之典,非不至矣、盡矣,惟不祧之命,未及有施。此誠朝典未遑,士論齎鬱。故敢此仰達矣。」允之。又曰:「故士人金春澤,以先正肖孫,經學淹貫,造詣精深,觀於其所著《朱子是說》及《說學講理》,可知其淵源、門路之正矣。且其文章贍茂,議論正直,處韋布而負宰輔望。在肅廟盛際,戚聯王室,主張義理,樹立風敎,爲群壬擠陷,三入牢狴,五遷嶺海。當甲戌坤維之復正也,密贊於人所不知之中,其卓忠、正義,扶植倫綱,足以永有辭於百世。以若學問,以若秉執,尙闕崇奬,誠朝家之欠典,特贈正卿,仍施節惠不祧之典,恐好。」允之。又曰:「文簡公成渾、文正公李縡,俱是百世宗仰之儒賢,而祀孫錄用,亦有已例,其祀孫初仕,勿拘年紀,問名調用何如?」允之。海防使閔泳煥曰:「自畿營免稅,每結頭十兩式,劃送臣營需用,而每患不足,限三兩式加磨鍊,年例輸來,則庶可紓力,有難擅便,下詢大臣處之何如?」敎曰:「大臣之意何如?」舜澤曰:「營樣窘絀,其所措劃,合有變通矣。」敎曰:「大臣之意如此,依爲之。」

12月6日

初六日。詣勤政殿,上致詞箋文、表裏于大王大妃殿。王世子隨詣,行禮。

命特放輕囚。

命時原任大臣、奉朝賀、宗親、儀賓、時原任閣臣、賓客、內外衙門堂郞、六曹、兩司長官、宗正卿、耆社堂上、二品以上、承史、玉堂、春桂坊賜饌。以大王大妃殿誕辰也。

12月8日

初八日。命竄配罪人趙定熙,特爲放送。

議政府啓:「卽見慶尙監司李鎬俊狀啓,則『禮安陶山書院新舊儒作鬧顚末,査覈登聞,請令廟堂稟處矣。』朝廷之官,旣許疏通,儒院之任,而獨持枳塞,抱冤齎菀,安得不然?是非、得失,不辨可知。其在承流宣化之地,豈無牖迷導和之道乎?另飭該地方官,俾各革舊圖新,善爲調停,更無敢推上號籲。前參議李晩燾之不爲倡事,前縣監李鶴淵之不可論罪,道査指的,自在勿論。其餘諸儒,竝令道臣酌量處之何如?」允之。

12月9日

初九日。敎曰:「以朝臣在外,提飭屢矣,宜其警惕,而猶或託辭占便,寧有如許臣分?此當有一定之規,亦不可無體恤之意,其生長鄕里之人,如有除拜,計其程途遠近,趁限肅命,又或違越,依前飭直捧竄配傳旨,若掩置捱過,則當該承旨,一體施以竄配之典事,更爲著式。」

12月10日

初十日。以朴周陽爲協辦交涉通商事務,閔泳駿、李容稙爲參議內務府事。

命竄配罪人洪鍾運等三人特放。

議政府啓:「卽見機器局所報,則『本局所管藥丸貢人,課歲落本,物價漸踴,債負積疊,未免渙散之境。三南分俵之藥丸,限十年停退』爲辭矣。軍物所需,雖有綦重,殘貢事勢,亦合矜念。況有總廳已施之例?自丁亥條,特許限五年停止,惠廳受價米錢,劃付本局事,分付何如?」允之。

12月11日

十一日。召對。

諭右議政金有淵曰:「卿之言去,今非其時,而巽牘之至再,若有不可已者然,實莫曉其所以也。藉使民國乂安,了無一事可虞,以予眷遇,以卿德量,不宜遽有此擧。況今遑汲艱危之狀,求諸住古,未有若此之甚焉?則卿雖欲奉身就聞,輿議、群情,其肯捨諸?卿之爲說,卽一病字,一身康濟,猶可以蔘朮滋補,而國勢焉毛髮皆病,血脈俱槁,急須老成之大醫,對投以良劑。卿須偕我元輔,悉心寅協。且念卿家世篤之義,以紓寡昧宵旰之憂,此在卿當然底道理。已悉前批,又宣別諭,望卿亟斷來章,勿復以此相聞,益殫贊襄承佐之責,庸答繾綣倚毗之意。」

12月12日

十二日。以李乾夏爲吏曹參判。

12月13日

十三日。召對。

12月14日

十四日。承文院啓:「卽見都京禮部咨文,皇帝親政慶賀表式頒發事也。以承聆之意,撰出回咨,入送何如?」允之。

12月15日

十五日。召對。

以閔丙承爲成均館大司成。

12月17日

十七日。召對。

以洪鍾大爲吏曹參議。

議政府啓:「北京禮部慶賀表式,今纔出來矣。宜有專价稱賀之擧,進賀使差出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允之。

12月18日

十八日。以朴齊寬爲進賀正使,金商圭爲副使,鄭誾朝爲書狀官。

12月19日

十九日。召對。

12月20日

二十日。召見慶尙左道暗行御史柳𪼩。因書啓,罪玄風前縣監李恩植、淸道前郡守崔翰周、仁同前府使朴文會等,大邱前判官趙弼永、寧海府使趙寬在、前府使徐綺輔、靑松府使朴世秉、龍宮前縣監安潤明、眞寶縣監王濟千、新寧前縣監宋益老、昌寧前前縣監南學熙、長水察訪尹豐楨,竝襃施陞敍。

12月21日

二十一日。敎曰:「今日大院君晬辰,令都承旨問候以來。」

議政府啓:「綿紬廛市民等,以凋殘難支之狀,呈訴本府,其蘇救之策,令戶曹講究措處矣。今見所報,則其一,廛進排水紬價,以米、錢、木三分磨鍊,而一分米代錢,以本色上下事也。旣載定例,則奚爲而以錢代米乎?宜有呼冤之端,依舊例施行。其一,該紬之使行衣資,則代錢直下,內入則從時價上下事也。以今物價,其所落本,卽必至之勢也。不容不別般顧恤,使行衣資,姑令代錢,內入則元進排外,如有加用,許以時價上下。其一,色吐紬價,依表裏吐紬契受價例,移牒惠廳,純米上下事也。進排則一也,而或米、或錢,安得無向隅之歎乎?依吐紬契例施行。其一,方物進獻紬價,以錢、米六分磨鍊,而一分米代錢,以本色上下事也。此亦依定例,以米準給。其一,明禮宮進上上紬價,從時直上下事也。進獻所需,事體尤別,恐難擅便,置之。至若尙衣院、內需司、機器局所納紬,自是各該司私貿入用者,而近來例外責辦,果係殘廛鉅瘼,從今以往,更勿侵及於市人。凡進排衙門下屬輩,夤緣誅求之弊,嚴加禁斷,隨現重繩,而竝以此意,成節目遵行何如?」允之。

12月24日

二十四日。詣勤政殿,行宗廟春享大祭受誓戒。

12月25日

二十五日。敎曰:「愛護邱木,常情同然,而況陵園莫敬、莫重之地乎?間有別遣遍審,而其回啓:『或斧痕狼藉,或全局童濯,』豈勝萬萬驚悚?爲其官者,苟有一分敬謹之意,必無是理,痛歎何極?舊斫則雖難一一追究,新犯則尙可這這詳覈。陵園所屬,竝移送秋曹,嚴問得情,該宮員隨其替直,令該府拿問定罪。『局內近處,多有民塚』云,尤極痛駭,令京兆嚴査以入。雖以地方官言之,境內拱護,宜倍餘人,而初不聞如是亂斫犯葬乎?抑又聞之,而尋常任他乎?其委折令道臣詳査以聞。」

敎曰:「今番道科,意非偶然。而關西則數十年曠廢之餘,不可無示意之擧,試券豫差中七張,特付榜末。」

設平安道道科,文,取金敬濬等十人。

兵曹啓:「以公納愆滯事,定限飭敎,何等截嚴?而外邑一向忨愒,延拖未納,其在事體,不勝駭然。各道未收最尤甚邑忠州牧使李鎬翼、淸州牧使鄭䎘朝、泰仁縣監李敬翼,爲先罷黜,令該府拿問嚴勘。餘外各邑未納錢木,不計新舊,無遺考尺後,形止卽速登聞事,三懸鈴行會。而且以兵營言之,軍布管轄之地,不飭之失,在所難免,忠淸兵使洪在羲、全羅兵使趙羲轍,施以罷職之典何如?」允之。

12月26日

二十六日。以李愚晩爲成均館大司成。

12月28日

二十八日。敎曰:「前奉朝賀姜㳣,蕩滌敍用。」

以兪鎭弼爲奎章閣直閣。

司僕寺玉轎造成時,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

親軍右營軍器造成時,營使以下,施賞有差。

左邊捕盜廳啓:「潛蔘一款,國之大禁,而譏校張壽命於坡州方串里酒幕,潛蔘罪人徐仁石,執贓捕捉。則其舅鄭弘允,嗾囑本里居前守奉官金敎成,多發洞民,捉入其家,縛打無節,幾至死境,奪通符、斷紅絲,徐仁石、鄭弘允仍爲隱避。而幾日後所奪通符,使人傳送,事極駭惋。捕校之如非關係公事,則法司猶未得捉去,昭著定式。而酒肆甘聽悖類之慫慂,鄕村恣行蔑法之擧措,此徒由臣溺職之致,不勝惶恐。待罪啓。」敎曰:「罔念法意,奪去通符,無難毆打,究厥所爲,極爲無嚴。前守奉官金敎成,嚴刑一次,遠惡地定配,嗾囑之漢,令秋曹嚴刑一次,遠惡島減死定配。其勿待罪。」

12月29日

二十九日。敎曰:「貢、市人邇來難支之狀,恒所憂悶,而又値歲底,其許多艱絀。尤係矜念,特下內帑錢二十萬兩,令廟堂,隨其事勢之緩急,量宜分給于戶、惠廳,以示朝家軫恤之意。」

敎曰:「捐廩修築,極爲嘉尙。平安兵使李鍾承,特爲加資。」

議政府以「貢、市人處,戶曹十五萬兩,惠廳五萬兩,分排劃給」啓。

注薦任善準、閔哲勳、趙秉健、朴益東、朴用元、尹承弼、申性均、姜敬熙。

都政:以尹致聖爲司憲府大司憲,李種弼爲司諫院大司諫,閔正植爲吏曹參議,尹宖善爲成均館大司成,李容善爲侍講院兼說書,趙東冕爲奎章閣直提學。

議政府以「各道災結九千五百三十二結,特許準劃」啓。

〈高宗統天隆運肇極敦倫正聖光義明功大德尭峻舜徽禹謨湯敬應命立紀至化神烈巍勲洪業啓基宣暦乾行坤定英毅弘休寿康文憲武章仁翼貞孝太皇帝實錄卷之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