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戌)十一年清同治十三年
春正月
1月1日
初一日,乙丑。御仁政殿,受賀,仍詣宗廟、永寧殿、景慕宮,展謁。春謁也。
敎曰:「今日卽元朝也,令都承旨,雲峴宮問候以來。」
賜老人歲饌。
敎曰:「今年卽我仁顯聖后復位之三回甲也。追遠念舊,冞增感懷。驪陽府院君內外祠版,遣承旨致祭;故判書閔鎭厚祠版,遣禮官致祭。」又敎曰:「先正臣宋時烈、故相臣金壽恒、閔鼎重、閔鎭遠、故忠臣吳斗寅、李世華、朴泰輔祠版,遣禮官致祭。「
敎曰:「閔判敦寧,今年爲八旬矣。仰念府大夫人慶祝之心,宜有飾喜之典。而今其本家有故矣,內外孫中問名,瓜近童蒙敎官作窠擬入,衣資、食物,年例外加數輸送。」仍遣史官,存問以來。〈判敦寧,致久也。敎官以外孫沈相薰下批。〉諭召經筵官任憲晦,不至。
敎曰:「向來處分,以事體與公議而然。今旣經年,不無斟量者存。金堤郡竄配罪人韓啓源,特爲放送。」
下勸農綸音于八道四都。
1月2日
初二日。領敦寧洪淳穆從縣道自引再疏。批曰:「卿以向來事,謂擧措之妄錯、事體之壞損,以卿平日憂愛之誠,豈有此擧?當場事,予則以倉卒牽引,而今見前後疏辭,尤知非卿之本意也。顧今歲色已新,又當此時幸,須亟斷來章,卽日登朝,副予側席之跂,紓予經年之懷。」
大司諫尹顯岐疏略:「伏見副修撰李舜儀疏,則不覺膽掉髮豎。人臣陳勉之言,何患無辭?而乃敢以威侮五行以下七八句語,萌心發口,登諸章奏哉?外若陳戒,內懷異圖,句句凶悖,節節陰險,非但今日北面於殿下之庭者,所不敢道,殆載籍以來有君臣後,所未有之凶說也。朴遇賢之鞫覈未畢,遽施島配,特出於好生之德。至於李舜儀輩,宜當縮首、屛迹,欽仰聖德,而此等悖說,接踵而起,無所顧忌。《春秋》無將、漢法不敬,不施於此,則不知何樣變怪伏在何邊,豈不大可憂歎哉?臣請李舜儀爲先施以竄配之典焉。」批曰:「李舜儀疏,是鄕曲無識之言,故果不深誅矣。爾論旣如是,可見公議所請。依施。」
司諫權鍾祿疏略:「月前前修撰臣李舜儀之疏,竊有所憤惋者矣。其所指意,外若陳勉,而內實陰奰。雖以敬一字言之,援引經傳,何患無辭?而必以有扈、有苗、獨夫受征伐等事,抉摘爲言,其所不敬,莫大於是。此可曰人理臣分乎?臣謂李舜儀,亟施當律,斷不可已也焉。」批曰:「已有處分於諫長之批矣。」
1月3日
初三日。産室廳以「中宮殿産室,今當排設,而謹考前例,設廳後當朔,則三提調竝直本院矣。臣等自今日入直,待令醫官及別入直醫官,各其處所入直,進排各司,使之依例待令之意」啓。
引見藥院三提調、時任大臣、宗正卿、閣臣、儒臣。領議政李裕元曰:「今日卽中宮殿産室廳始設之日也。慶忭、祈祝之心,中外惟均,而區區下情,尤不勝萬萬歡欣矣。産室廳始設之日,每請中宮殿診候矣。今亦使待令醫官入診何如?」敎曰:「連爲安順,不必入診矣。」右議政朴珪壽曰:「日吉辰良,産室今已排設,大小群情,莫不欣祝。而凡於起居、寢啖之節,益加審愼,以致无疆之休焉。」敎曰:「設廳以後,慈聖尤爲嘉悅,萬萬慶幸也。」珪壽曰:「醫官輩亦應有此說,而外間則每臨産朔,不宜專事安逸,必多運用之節,時時行步試勞,必大有益於順娩之效云。今亦自內依此節宣,區區顒望矣。」裕元曰:「承候官或因下敎,而有別入直之擧,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敎曰:「今番置之。」裕元曰:「産室設廳後,擧行各司,例爲待令,而前或有因下敎,姑勿待令之時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敎曰:「依己巳年例爲之。」
以尹宗善爲吏曹參判。
諭領敦寧洪淳穆曰:「日昨之批,予以當場事泛言者矣。今見附奏以幾句語,似有難安之意,是豈所望於卿者耶?今日異於他日,以卿體國祝慶之忱,宜無他顧。幸卽趣駕還朝,副予苦望。」
1月4日
初四日。義禁府以「副修撰李舜儀,竄配于定州牧」啓。
1月5日
初五日。以金翊鎭爲工曹判書,趙慶鎬爲吏曹參判。
1月6日
初六日。敎曰:「淸錢之當初通用,是不得不然之事。而到今物貴貨賤,日甚一日,莫可支保云。言念民情,錦玉靡安。趁卽變通,亦是不得不然之事。自今以後,淸錢通用,一倂革罷,自廟堂行會於八道四都。」又敎曰:「各營各司正月當公納,竝以淸錢,特爲捧納,自二月當爲始,如例常平錢捧上事,分付。」
以金炳德爲奎章閣提學,金炳喬爲刑曹判書,吳顯文爲總戎使,申櫶爲鎭撫使兼三道水軍統禦使,金永求爲咸鏡北道兵馬節度使。
三軍府啓:「總戎使吳顯文,知三軍府事當爲下批,而旣不陞資,以同知事單付之意分付,仍爲定式施行何如?」允之。
議政府啓:「淸錢革罷,常平錢自二月上納事,纔承下敎,行會於八道四都矣。當初行用,到今變通,俱是爲民之聖意也。損上益下之政,孰不欽仰?而經費窘跲,亦不可不念。京外需用支放之節,另圖方便,對揚德意事,分付戶惠廳及各軍門、各衙門何如?」允之。
1月7日
初七日。以金炳㴤爲吏曹判書,朴承儒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趙羲豐爲咸鏡南道兵馬節度使,李基碩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1月9日
初九日。召見慶尙監司兪致善。辭陛也。
以金學性爲判中樞府事,金輔鉉爲弘文館提學,趙康夏爲副提學,朴瑄壽爲吏曹參議。
1月10日
初十日。召見東萊府使朴齊寬。敎曰:「爾善治之績,予所稔知。東萊是他國接界也,益加勉勵也。」又敎曰:「下納米木布多積滯,有作奸之弊云,當措處。而訓導以下,如有不從令者,先斬後啓可也。」
1月13日
十三日。次對。領議政李裕元曰:「此月將半,臣等尤不勝歡忭顒望之忱矣。伏未知諸節,近果若何?」敎曰:「平順矣。」裕元曰:「歲籥載新,景籙彌長,慈殿愛日之誠,帀域陽春之澤,歡聲協氣,洋溢區宇,此正迓新吉慶之會也。成湯待朝之勤、大禹卑宮之儉、帝堯如天之仁、文王緝熙之敬,皆爲壽福之基。而人主居天之位,代天之工,凡於事爲之間,法祖如《詩》《雅》之率由舊章,愛民如《書》《誥》之諴小祈永。則上帝眷佑,吉無不利;導迎和氣,嘉祥竝臻。享悠久無疆之壽,膺昌熾繁衍之福,躋壽一國,錫福庶民,億萬斯年,歌頌太平之盛。伊自今日,伏望殿下懋哉!懋哉!」敎曰:「所陳切實,當服膺矣。」裕元曰:「暖律已屆,東作不遠。耒耟之利,惟牛最重,挽近以來,牛禁無效,場市之間,宰屠狼藉,自官不惟不禁,或有設庖收稅之處。重之以牛疫熾行,窮村之牧畜絶罕,荒田之耦耕幾廢,大關民事,誠非細憂。另飭京外,如有冒犯現捉者,依律重繩,該守令隨聞論勘。都下潛屠之弊,亦爲各別痛禁之意,一體分付於秋曹、漢城府何如?」敎曰:「各別嚴飭可也。」裕元曰:「淸錢革罷,寔出於爲民之聖意,而到今各道上。納之正月當外,久未收,不可以淸錢追後捧上,故已爲甘飭於錢穀衙門。而上納之規,自有月當,則當初吏輩,多以常平錢,收聚於民間,不卽畢納,而欲以淸錢,換納於京司者。究其所爲,節節校惡。顧今革罷之後,若謂以京司退却,再徵於民,則反作渠輩牟利之階。另飭各道,常平上納之際,必責於該掌,勿及於民。而淸錢通用邑,則不可不區別,自邑善爲措處,必圖公私兩便。如或官吏相應,夤緣滋弊,則該守令先罷後拿,色吏別般重繩之意,先爲行會何如?」敎曰:「各別申飭可也。」裕元曰:「各陵官之出假官,非甚不得已,則不可許之事也。近來科由外,無端占便,甚至於兩員俱空之時,居多云,安有謹愼守齋、衛護寢園之意哉?從今以後,有實故外,毋敢妄請,亦勿濫許。而如或拘私闊狹,則該堂上難免其責,以此意申飭何如?」允之。裕元曰:「武臣之習弓馬,與文臣守經傳,其規一也。所以武臣乘馬,其法古矣。近日年老武將,或用便輿,似無怪,而年少亞將,一經亞尹,擧皆效嚬,視以恒式,不少爲難,此不可不一番矯正。粤在正廟朝,文武臣不得肩輿赴公,其禁條自昔伊然。臣意無論將臣及亞將,赴公時無得如前占便之意分付何如?」允之。仍敎曰:「非但赴公之時,私行亦不得占便,以此申飭可也。非但武臣也,文蔭之乘轎赴公,有關朝體,自今以後,乘其所當乘者可也。」裕元曰:「近來卿宰,擧皆無器具,所以或多從便赴公。此或一切禁之,則事勢亦不無可悶矣。」敎曰:「此或然矣。老病人煞有間焉,而年少之占便,似不可也。」裕元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經傳語也。第八域民生,耕食鑿飮,涵泳於雨露之中,大小長吏,一心奉公,有何未盡之政?而勵而益勵,不害爲美事。衣繡之臣,擇其善幹者,分遣各道,一番廉察,亦我家故事也。先爲抄擇幾人,或全道或抽栍,以詢民瘼,恐好。故敢此仰達矣。」敎曰:「發遣繡衣,固是應行之事,而見今淸錢革罷,便是大更張也。先盡措劃之方,而徐議擇送,似好矣。」裕元曰:「繡衣抄啓後,或送之,或不送之,又或以抄啓外人送之,先爲抄啓,似爲外道之顧憚矣。」敎曰:「然則似可懲戢矣。」
右議政朴珪壽曰:「今年卽我太祖大王定鼎漢陽之舊甲也。創業垂統,啓佑我後王、後民,式至于今甲戌,凡八回矣。亦粤我英宗大王誕降之舊甲三回矣。太祖大王聖德神功,巍巍蕩蕩,寶籙靈長,流澤熙洽;英宗大王久道化成,厥享國五十餘年,郅隆之治,比侔三代。蓋敬天、勤民,卽我家傳授心法也。竊伏念敬天之實,在乎勤民,勤民之要,在乎節儉。臣嘗奉玩太祖御筆淑愼翁主第宅賜券,乃不過草舍三十間。於乎!盛矣。節儉之德,高出百王。而英宗大王,衣襨不用紋緞,輦輿不用金銀。丙寅、丁巳,皆有聖敎,以敦樸爲先務,以懷保爲一念。自天佑之,民殷、物阜,享有多福,壽考作人。至今遺澤,浹人肌髓,莫非節儉之化所由致也。臣於向來講筵,曾以《龍飛御天歌》之多有陳戒,仰請陳覽。而其卒章有曰:『千歲默定漢水陽,累仁開國,卜年無疆,子子孫孫,聖神雖繼,敬天、勤民,迺益永世』。今當定鼎之舊甲,重回誕聖之熙運,正是我殿下對揚天休之日也。興感於創業之艱難,繼述乎節儉之盛德,以敬天、勤民之實,致迺益於永世之效。諴小民祈天命,此之謂也。惟殿下懋哉!懋哉!」敎曰:「所陳切實,當服膺矣。」仍敎曰:「領相向以節儉,屢屢陳勉,而近者侈靡之風,抑由予之未能崇儉而然耶?衣服所以表貴賤者,今則下賤服著殆無倫,誠可駭也。」裕元曰:「爲文章以表貴賤,而以土地所出服著,何患不足?而必以紋緞之屬,爭相侈靡者,其俗誠過矣。惟在自上導率之如何耳。」珪壽曰:「淸錢通用,蓋出一時權宜,而七八年來,流出旣多,錢賤、物貴,自然日甚。貧富俱困,民情遑急,而終不敢遽議當廢者,誠以京外公貨,皆是淸錢之委積,則一罷之後,莫有充補之策,而都歸無用之故耳。今者乾斷廓揮,不計帑藏之如何,一朝革罷。聞令之日,婦孺耄倪,歡聲如雷,此誠往牒所罕之盛擧也。然而公貨則竟無需用之資,民財則未見流通之利,此爲目下切急之憂也。民間貨路,流通無滯,然後公家需用,漸有灌輸之道矣。如欲貨路流通,莫如任其自然,如其不然,而物之出入,或爲之拘執,價之高下,或爲之操縱,則小民之計較利害,轉懷疑懼,而交易之道,從而不順。古人所云『愼毋擾市』,此之謂矣。臣謂申飭京兆五部,毋或糾察操縱於物價交易之際,至於刑曹與捕廳之關涉市廛賣買,本非職掌,無復侵官越俎之意,竝爲申飭何如?」允之。仍敎曰:「物價高低,不可指定,而若任之於民,則自然交通矣。」裕元曰:「物價操縱,行不得之政也。」珪壽曰:「錢與物,輕重貴賤,必得其平,然後不爲民國之害矣。今玆淸淸錢之弊,極甚於近日者,蓋有其故。甲子以前,許令富民私備鑄錢,而納稅於官,謬稱公私兩利。而濫惡之錢,遍滿國中,物價騰踊,而設爐之民,乘時得利。及於近日,此輩輒以鑄錢,然後公私兩利之說,綢繆唱和,而煽惑公民,轉相傳播,則未有令甲,而咸謂淸錢必罷。以此之故,百物不通,交易遂絶。到今淸錢旣罷之後,此輩以爲得計,必欲售開鑄之私利,流布之說,紛紜未已。此是亂法、壞綱,必誅無赦之類也。萬一輕擧此事,則其爲民國之病,必有不勝言者,不可不嚴加隄防。分付京兆,如有譸張鑄錢之說,眩惑民心者,必殺無赦之意,使之揭付坊曲何如?」允之。仍敎曰:「予嘗觀《史記》,則鑄錢時,物價每多高騰。此無他,生物有限,而貨之所出無算故也。此等雜說,上無其令,而下敢妄度乎?分付京兆,嚴懲可也。」珪壽曰:「今此廢罷之淸錢,卽一無用之物也。間間破碎鎔銷,歸於器什,固當任其自然。而至於官庫之充積者,如有一分變通之道,不妨試可乃已矣。每於年使別使、之行,盤纏雜費之京外除給,其數不少,而換作銀貨,亦爲夥多。今若以淸錢除給,以爲入北之需,彼錢則還歸本處,歲有所減,我錢則自在官庫,歲有所剩,此爲可試之事。而第其錢銀折價之如何,輸載耗費之如何,非通曉慣習於灣、柵事情者,不可臆料而懸斷。領相方帶譯院都提擧矣,博採可否於解事譯員,俾爲稟處之地何如?」敎曰:「與領相相議措處可也。」裕元曰:「以彼地言之,以銀換錢易,以錢換銀難。今欲還送彼地之論,非不的當,其順便未可知。且難輸送於彼地者,其出也。旣無關由,則今何可使潛入以開潛商之路?以使行盤纏上下言之,純以淸錢上下,則目前措備,何以辦得?假使彼地公用銀價萬兩上下言之,顧今京司所在淸錢,不下三百萬兩,則雖逐年上下,何時可得出末乎?設或以此行之,此地不用之物,彼地豈有安受而換給銀貨之理乎?大抵今番革罷,出於大聖人磊落光明之政,億萬生靈,擧皆蹈舞,今何可爲些少利害,因循積峙,年年解用,使小民窺覘國法乎?若此不已,則一日二日,一年二年,自然有更爲遍用之慮,此豈可不爛商而措處乎?臣意斷斷不如是矣。」敎曰:「今此淸錢,當何以措處乎?」珪壽曰:「若慮其如此,則一倂鎔化,作塊積置,以待需用,亦未爲不可矣。」敎曰:「盡爲陶鎔可乎?」裕元曰:「庫錢亦公貨也。自下難以擅請,惟在處分之如何矣。」敎曰:「與掌簿之臣,爛議處之也。」又敎曰:「戶惠廳與各司、各營,擇置我錢數,爲幾何?」裕元曰:「戶曹爲八百兩,臣已聞知,此外姑未聞知矣。」戶曹判書金世均曰:「戶曹時在中,常平錢顧無別置者。景福宮內覆瓦之役,今姑停止,而各陵園祭官盤纏及寶修改之節、慈旨問安牌改造之役,工匠上下,俱未可遲滯者。故就時在中先擇於稍久所捧者中,一萬一千五百兩,則所得常平錢,不過八百餘兩矣。」敎曰:「今當給代,而何以給代乎?」裕元曰:「顧今經費,萬萬可憫。戶曹日費,無可繼之道,至於各司、各營,日以請劃。臣無可措之策,不勝惶隘矣。」敎曰:「常平錢行用之數,可爲幾何乎?」裕元曰:「此則戶惠堂可以知之矣,而小不下十百萬。然近來多歸消耗矣。」世均曰:「當初鑄錢之數,設或有可考之蹟,年久之後,恐難指的其行用之數矣。」敎曰:「淸錢措處之方,俄已言之,而筵退後,領右相與財賦之臣,從長爛議,草記稟達也。」裕元曰:「謹依下敎矣。」敎曰:「年前關西,以結頭錢與願納錢,作還者有之矣。當此淸錢革罷之時,非但爲還弊也,經用甚艱。自廟堂行會於關西,以爲拔本上送之地,似好也。」裕元曰:「右相曾經平安監司,似當詳知矣。」珪壽曰:「此非臣在任時也。臣於壬申冬奉使回還時,逢其時監司南廷順,聞方有六十萬兩,作還二十萬石之事。此是以錢分給者,則臥本於民結,而只取耗作錢上納爲計云矣。」世均曰:「顧今度支需用,無所經紀,聖念及此,誠不勝欽仰。而第念戶曹一年應捧之錢,不過五六十萬兩,而應下爲近四十萬六千餘兩之多。其外不恒上下,未可豫度其多少,則經費每患窘絀。再昨冬報政府,大臣筵稟行會,作此癸酉別備還二十萬石,聞以錢結分云。自今秋始,將取耗上來,每年爲六萬兩,庶可補用。今若拔木,則爲目下事,雖甚幸,來頭經費,誠爲憂。而關西上納之久未收,業已關促者,六萬四千餘兩,合此爲六十六萬餘兩之一時竝督,則此與嶺南、關北之已用常平處有異,恐難神速,是又關念矣。」敎曰:「昨見關西穀總,此還未及入錄矣。」世均曰:「此還殖耗後,入錄穀簿。故昨年似未及入錄矣。」珪壽曰:「關西還弊,年久劇甚,大爲民患。乙丑年間,道臣洪祐吉大加更張,一竝蕩逋破還,而結排一兩,以爲耗作給代,上納戶排四斗,以爲營邑支放。而城餉十萬石外,更無儲積之節矣。然而穀簿之磨勘於京司,依舊式爲之。雖云重其舊法,而其實虛文也。今者入覽穀總中,果無一包實穀矣。」敎曰:「予則以有穀知之矣。」裕元曰:「此是年前蕩還歸結者也。戶判之言,爲戶曹事勢,而顧今目下措劃,萬萬時急,何暇顧他乎?」敎曰:「卿言是矣。卽爲關飭,從速收納可也。」又敎曰:「關西近於關北,其常平通行之道,似勝於都下矣。」裕元曰:「非但遠及於關西北,近京之郊坰,行用常平,優於城內矣。」敎曰:「善爲節用,則足爲經費矣。目下經費,一時爲急,速速行關可也。」裕元曰:「退當行關,而戶曹亦當關飭矣。」敎曰:「大臣與財賦之臣,筵退後各司所留淸錢數爻,詳細書入也。」裕元曰:「謹當書入,而似不下三四百萬矣。」
以韓敬源爲司憲府大司憲,張錫龍爲司諫院大司諫。
議政府御史抄啓。洪萬植、金明鎭、兪鎭學、趙宇熙、徐正淳、柳𪼩、李建昌、洪健植、張原相、姜𧄽、朴容大、尹祖榮。
1月14日
十四日。以趙基應爲吏曹判書。
寶修改時,戶曹判書以下,施賞有差。
前武兼金魯壽疏略:「一則萬東廟復設事也,一則洞布均排事也,尾附匡救崔益鉉事。」批曰:「非爾所論矣。」
1月15日
十五日。以趙秉徽爲刑曹判書,李源命爲議政府右參贊,任商準爲漢城府判尹。
1月16日
十六日。本館錄:任尙鎬、金容圭、鄭元和、柳宗植、金鶴鎭、徐正淳、李根命、兪鎭學、趙秉弼、尹祖榮。
1月17日
十七日。詣春塘臺,行人日製入侍時,敎于領議政李裕元曰:「淸錢革罷以後,各營、各司所在淸錢,使各其司,議于廟堂,從速區處可也。」裕元曰:「各營、各司,姑未知區處之方,甚是悶然。今承下敎,當申飭矣。」敎曰:「嶺南結頭錢作還者,自廟堂關飭,從速作錢上納可也。」裕元曰:「戶曹經費各營奉足、貢人受價,無以上下。以此之故,都下錢政之流通無路,到今事勢,不得有變通之道矣。」敎曰:「向於嶺南穀,簿成冊數父爻見之矣。」裕元曰:「謹當考見政府、戶曹文蹟而發關矣。」敎曰:「戶曹日用,果難繼云。故有此敎。此外無他所存者否?」裕元曰:「嶺南丙寅別備還,自上亦難遽議矣。」敎曰:「何故耶?」裕元曰:「此奉東朝下敎而設施者,有不敢擅便矣。」敎曰:「此雖如此,社倉還可以作錢乎?」裕元曰:「社倉之設屬耳。丙寅別備,混入其中,此亦有難遽議矣。」敎曰:「可以著手者,著手也。」裕元曰:「臣擇其可以著手者,別單書入,以待處分矣。」敎曰:「果好矣。是則東朝,亦可以入鑑矣。」仍敎曰:「聞關北,亦有新作還者,一體關飭也。」裕元曰:「臣已爲探知,則果有某樣作還者云,而名目數爻,姑未明的,更當詳探矣。」敎曰:「一體作錢可也。所謂別還,設始本意,爲民國,而反爲痼瘼,洞還外別還作錢,未爲不可矣。」裕元曰:「還穀所以備水旱不虞者,而一竝作錢,恐非長策矣。」敎曰:「非不知設還本意,而反爲奸吏所弄,但有紙上空文,至於無穀,柰何?」裕元曰:「臣屢經方伯,習知還弊,而實無可排之策矣。」右相今日未登筵,臣退當相議,亦爲問議于原任大臣後,書入別單,以待聖裁矣。敎曰:「依此爲之,別單斯速書入也。」命檢校直提學金輔鉉進前,敎曰:「《日省錄》、《綸綍》,多有燒燼,更爲謄出可也。」輔鉉曰:「退出後當與時任閣臣。相議後,稟定矣。」
1月18日
十八日。議政府以「嶺南所在各衙門穀數,抄出別單書入」啓。敎曰:「旣承慈敎矣。丙寅、丁卯別備社還中五萬石,作錢上送事,自廟堂行會。」
1月19日
十九日。命信、漢符,自甲戌爲始,進上與頒給,復舊例爲之。
以金大根爲判義禁府事,閔奎鎬爲奎章閣直提學,李景夏爲訓鍊大將,趙寧夏爲禁衛大將,李東鉉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
議政府啓;「卽見廣州留守李㘾狀啓。則『淸錢革罷後,各般未區處者,洽爲四萬五千三百兩零。而見今經費大絀之時,强請給代,有非誠實之道。就惠廳、度支所儲淸錢中,限八萬兩劃下,自營某樣措處,以爲塗抹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朝家等棄之物,用於有用,似有定見,不必靳許。依狀請以惠廳所在淸錢中,準此數劃下,以補軍需何如?」允之。
1月20日
二十日。引見領議政李裕元。敎曰:「還穀作錢事,間已發關,而北關還穀,亦幾何耶?」裕元曰:「考見文蹟,則北關還錢,爲十一萬兩,而統計關西、嶺南作錢,可以收聚,上納者爲一百三十萬兩假量矣。」敎曰:「經費窘跲,果無道理,不得不有此處分,而非但指結頭錢而言也。自廟堂商量措處可也。」裕元曰:「政府別置錢,近十萬兩,則目下姑難給代,待日後錢政有裕,更爲充補未晩矣。各司所在淸錢別單,卽目下經用之需也。今雖不用,若給代,則觀其所用緊歇而區別,似有可減之數,而庶有救急之效矣。」敎曰:「見常平入量,爲百萬。而別單所在中,淸錢二百萬,無區處之道,可悶。國無經用,又不可以收於民間,則還穀作錢之外,無他道理矣。」裕元曰:「前日國用艱絀之時,多有此例。今則穀簿不敷,無有措手之策矣。」敎曰:「蕩還始自釐正後有之耶?」裕元曰「然矣。」敎曰:「戶曹經費甚窘,景福宮始役姑捨。時御所亦多有修理處,而果無道理矣。」裕元曰:「國有三年之蓄,尙矣勿論,目下所用,實無其策,豈非悶沓乎?至若淸錢區處之道,則今雖棄物,畢竟皆有所用矣。以日前廣留狀請觀之,萬無全數不用之理矣。旣是不用之物,則或可鑄器,亦可以鎔化稱量,而軍需用之矣。」
命黃海水使尹𣇍仍任。因政府啓請也。
1月21日
二十一日。三軍府以「尙州牧砲手一百名,別砲、槍劍、驍士五十名,別旗手軍五十名,別砲陣一百名,別軍官一百名,合四百名;靑山鎭砲軍五十名,武士一百名,別砲士三十名,合一百八十名;黃海水營砲軍四十名,別料士十五名,合五十五名設置」啓。
1月23日
二十三日。召見咸鏡監司徐堂輔、全羅監司趙性敎、鎭撫使申櫶、統制使李周喆。辭陛也。
奎章閣啓:「『《綸綍》及《日省錄》修正補充』事,命下矣。取考其卷數,則《綸綍》爲三十五卷,《日省錄》爲四百九十三卷之多。當以《政院日記》及各司文蹟,抄出謄成。而閱錄繕寫之役,極其浩繁,本閣檢書官數少,難以了勘。前檢書官中有實職人,除本仕,竝與帶軍銜人,使之擧行。書寫吏亦數少,本閣待令及該院寫字官,各司能書書吏,抄出應役。而容入紙地物力,自本閣無措備之道。令度支進排,隨其編成,臣等分掌考準何如?」允之。
以趙秉徽爲判義禁府事。
1月24日
二十四日。以李景宇爲刑曹判書。
議政府啓:「卽見京畿監司金在顯所報。則『淸錢革罷後,本營實在錢,爲三萬四千四百餘兩。而旣不敢强請給代,又末由從他變通,支放時急,萬萬罔措。就戶惠廳所在淸錢中,限十萬兩,特許劃下,以銅鐵價,從時直發賣,俾爲補用』爲辭矣。本營支放,元來不敷。而且當變通之會,無計可施。淸錢請劃,旣有其例。就惠廳所在中五萬兩、戶曹所在中三萬兩,特爲許施何如?」允之。
副護軍金奎燮疏略:「一曰擇人授職,二曰史略備乙覽,三曰重爵節財,四曰守令嚴明黜陟,五曰還穀釐正。」批曰:「所言甚好。當留念矣。」
1月25日
二十五日。引見大臣時,敎曰:「外道作錢,或有上納處乎?」領議政李裕元曰:「平安監營有到付狀上來者,而以『行關列邑,隨所捧上送』爲辭,則來月初似可次第上納矣。」敎曰:「趁速上來,則豈不好耶?」裕元曰:「自二月至四月,三朔貢價當上下者,殆近十萬兩。兵曹一朔應下,亦爲一萬三四千兩。而各營奉足,惟四月有之,而每朔應下,不甚夥多。目下急先給代,大略如是。就各司所在淸錢別單中,更當區別其緊歇,付標或懸註,以備乙覽矣。至於政府別置,則非政府所儲,使各其司,每年別置,國有大事,則自政府措劃入用者也。勢將待紓力充補,而各司皆有封不動,此係不恒所需。若未卽留儲,以資緩急,則誠有欠於國計矣。」敎曰:「此果緩急之用,而姑未充補可悶矣。昨日畿營,亦請得淸錢以去矣。」裕元曰:「以此仰達,極涉屑越。而此錢鎔化,可造銅器。故廣州畿營,所以請得者,似或以此也。」敎曰:「如此請得以去,則淸錢區處似易,而勝於積置也。」裕元曰:「請得處似亦無多,淸錢旣非全棄之物,則自可各其司區處矣。」仍奏曰:「淸錢革罷,今才一望,而閭里如故,此惠澤所敷,而民心亦大可見矣。但國用窘絀,時急之需,排用甚難矣。」敎曰:「可捄處先爲救急好矣。」
1月27日
二十七日。命格浦鎭漕倉捧稅船運等節,使蝟島、古群山兩鎭將,輪差擧行。因完伯狀請,有廟啓也。
1月28日
二十八日。召見義州府尹黃鍾顯。敎曰:「灣府與中國接界,異於他處,另加嚴飭,俾無潛越之弊也。」鍾顯曰:「臣見領相,伏聞向日筵敎矣。近日邊政蕩然,多有潛越之弊云。臣下去後,謹當嚴禁矣。」敎曰:「向見領相,累有此飭,而近聞『潛越甚多』,邊政可悶也。」鍾顯曰:「如或有潛越之現發者,謹當隨輕重勘處。而其中若有罪犯之不可容貸者,雖先斬後啓,未爲不可。而雖彼人,有犯罪者,則境上梟警,亦有兩國約條矣。」敎曰:「果有約條,以此遵守,則邊政可以肅淸矣。」鍾顯曰:「潛越之路,非但在於鴨綠江也,沿江上下,多有潛渡處,誠難一一周察云。此則臣聞諸前任諸臣,而領相亦言之矣。」敎曰:「領相曾經灣尹,故詳知邊政。而潛越之弊,尤當嚴禁也。」鍾顯曰:「潛商之弊,前亦有之,而不至如此之多者。以物易物,賣買之際,自有難便之端,故有所顧忌,不敢狼藉矣。近日錢貨通用之後,潛商輩以物直賣,而受錢直用,故潛商尤多,而莫可禁止。到今淸錢革罷,則此弊似或稍減矣。」敎曰:「彼錢今旣不用,此弊從可少減矣。」鍾顯曰:「似然矣。」敎曰:「中國紀綱,近頗解弛,鴨水以北空閒之地,多有居民,人烟相望云矣。」鍾顯曰:「兩國交界,設置空虛之地者,自是有意所在,而今則曲曲成村云,可謂邊憂,而此則中國之所當禁者也。」敎曰:「彼人有潛商往來者云,甚可駭然矣。」鍾顯曰:「如無我人之爲接主者,則寧有是也?當十分痛禁矣。」敎曰:「燕貨出來時,致有左書之流出,自邊門嚴飭,則此弊自可絶矣。」鍾顯曰:「邊禁蕩弛,爲弊之滋長,有不可勝言。而奸竇莫遏,柵路之外,海上交易,亦不知幾處,誠可痛歎矣。」敎曰:「自義州出來者,則嚴加禁斷也。三使臣房卜,必無他慮。而任譯輩必須善爲操束,然後始可杜弊,無礙嚴禁可也。」
1月29日
二十九日。引見大臣時,敎曰:「結斂大爲民弊。已捧者今欲以常平改捧,則尤爲民弊。特令以淸錢還捧,其未捧者,當蕩減,以此意欲出傳敎矣。」領議政李裕元曰:「此誠爲民之惠澤,而元上納外,加數備納,果極難矣。」敎曰:「旣知爲弊,則豈得不蕩減乎?」裕元曰:「以淸錢還捧,則爲惠與不捧同矣。」敎曰:「果爲窒礙處,不得不如此措處也。」裕元曰:「結斂未嘗不爲民弊,而今此蠲蕩,惠政則大矣。然國用多有窘絀,是所可悶矣。」敎曰:「苟便於民,則雖於國用有捐,亦何妨也?但利民而然矣。三道作錢,何間當上來耶?」裕元曰:「間者再見關西報狀,以爲:『隨所捧,卽當上送』云矣。」敎曰:「箕伯到營稍久,而嶺伯、北伯,今方赴任矣。以卽速擧行之意,出傳敎申飭,似好矣。」裕元曰:「出此傳敎,則三道臣尤當董飭矣。」敎曰:「如此則可卽速上來耶?」裕元曰:「然矣。」仍奏曰:「今番淸錢給代之方,特蒙自上處分,如是劃下,誠爲萬幸矣。別單今方修正,仰備乙覽。而二百餘萬之數,以百萬給代者,果不適矣。自正月至四月等,各其司應下及別費,計數排給,而戶曹給代,爲最多矣。」敎曰:「所曹爲幾何乎?」裕元曰:「戶曹近六十萬兩,而時御所修理及《日省錄》修補條,皆在其中矣。」敎曰:「外道多有都賈名色云,此不可不痛禁者也。」裕元曰:「自廟堂常所禁飭者,而未知近日果何如也。」敎曰:「聞近亦有之,而外道物種,因此不得上來,以致京中物價刁騰,甚可痛惡。都賈名色,一竝嚴禁可也。」裕元曰:「謹依下敎,發關各道矣。」敎曰:「全羅、忠淸兩道山郡田稅,以錢收之於民,趁漕倉開倉時,貿米付納於漕船,或有之云。昨秋旣已淸錢收捧,則見今革罷之後,勢將以常平換納,而初運不遠,則窮蔀峽民,何以猝辦乎?必至嚴督捉囚之境,民情誠可悶。自廟堂知委該司,俾紓民力,或以秋大同上納,則何如乎?」裕元曰:「兩湖田稅,臣未能詳知其爲某某邑,與穀數之多少矣。山郡邑,每以錢木參半上納,而若以秋大同,一竝退限,則經用,恐有不成說之慮矣。」敎曰:「京倉別儲米,似可爲十五萬石,足以一年支用,故有此敎矣。嶺南則本用常平,似無此慮也。」裕元曰:「京倉米未知數爻,而足可支用,則爲民之地,有此處分,亦好矣。而秋大同法,歉年或有之,不可番番闊狹,臣退當詳問于戶惠廳,得其便否後,更當仰稟矣。」
敎曰:「以關西、關北、嶺南還作錢事,已有所下敎矣。其在嚮國之道,該道臣必當殫竭對揚。而見今經用,一時爲急。自廟堂更爲別飭於三道,刻期收納事,三懸鈴行會。」又敎曰:「結斂本非經法,故向有所處分矣。今於淸錢革罷之後,不無區別窒礙之端。自廟堂分付該曹,已陳省見退者,特爲捧納。外道之已收未納者,使之留置該邑,姑未收捧於民者,一竝蕩減事,亦爲行會於八道、四都,以示予如傷之至意。「
敎曰:「內閣牙牌之勿用,雖有年前定式,而設閣時已有之例,不可仍廢。從今以後,復用牙牌。」又敎曰:「內閣牙牌擧行,與敎書䝴傳,依舊例爲之。「
1月30日
三十日。京各司、各營,進癸酉會計簿。〈戶曹、餉廳、惠廳、兵曹、訓局、禁營、御廳、總廳,時在黃金一百五十一兩一錢一分,銀子十五萬四千九百三十三兩七錢六分零,錢一百六十三萬五千四百九十八兩三錢九分,綿紬八十七同三十疋二十八尺零,木五千三百三十同二十四疋二十一尺零,苧布三十八同三十疋十二尺,布子一千五百五十九同十三疋二尺零,米二十萬五千七百九十四石八斗六升零,太三萬八千三百二十石十三斗七升零,田米一千四百七十六石十斗九升零,皮雜穀三十八石四升。〉命百歲老人加資〈安承烈〉。
二月
2月1日
初一日,甲戌。兵曹以「『信、漢符,自甲戌爲始,進上與頒給,復舊例爲之』事命下矣。今甲戌年各處頒給信、漢符、別單,各宮房新定式頒給信、漢符、別單及文宰二品以上、武臣、蔭官、曾經總管人員章標,今二月爲始頒給,而別單修正以入」啓。
2月3日
初三日。敎曰;「今日府大夫人晬辰。令右承旨,問候以來。」
2月5日
初五日。引見領議政李裕元。裕元曰:「向日伏奉淸錢時在,使各其司措處之敎,而此雖無用之物,公貨則一也。且以常平給代,則此物不宜浪費。臣意依當百錢革罷之例,都聚一處,以爲用鐵之需,似好。五營門、扈衛廳、武庫、水部、太僕外,竝使之收送度支,外道則使各其營,量宜措處何如?」允之。仍敎曰:「向以結頭錢之退給者,使之還捧之意,有所下敎。而嶺南則果何如耶?」裕元曰:「嶺南本不行淸錢,京差人當初捧常平於本道。而以淸錢來納京司者,不可不區別捧之。而至於自本邑收捧留置者,則亦使仍以常平留置,恐好矣。」敎曰:「北道則何如?」裕元曰:「關南與關北不同。其果皆用常平,無以詳知矣。」敎曰:「當初已捧常平於本邑,則何可以淸錢來納乎?」裕元曰:「謹當詳問于戶惠廳後,區別措處矣。」敎曰:「筵退後分付可也。」敎曰:「時御所修理錢二十萬兩,已有區劃,而材木不可不預蓄,以爲入用之需矣。」裕元曰:「當問于戶判,使之準備矣。」檢閱金弘集奏曰:「本館所奉實錄曝曬,今年爲當次。而春節已屆,卽爲擇日擧行何如?」允之。仍敎曰:「日記見失,果爲幾許卷乎?」都承旨李會正曰:「點檢卷帙,則近者見失,爲十八冊云矣。」敎曰:「何故而有此見失之多乎?今番內入而回祿者,似不過三數卷矣。」會正曰:「內入之外,例不出院門,而此是朝夕考閱,出納無常,故無以詳査其見失之由矣。」敎曰:「日記卷帙,雖甚浩繁,當繕二件,分置北漢好矣。」會正曰:「若有副本,可便補完,而所入物力,猝難措備矣。」敎曰:「國朝事惟日記及《日省錄》而已,何以則善爲典守乎?」裕元曰:「典守誠不易矣。姑俟國用有裕,另寫一部以藏,恐好矣。」敎曰:「日記、《日省錄》修補時,使閣臣參看,合力爲之可也。」會正曰:「康熙、雍正間日記,亦有見失者。而此在《日省錄》始編以前,故最難輯補矣。」敎曰:「《日省錄》果自正宗誕降壬申爲始矣。」會正曰:「在前日記充補時,收聚各司文蹟、謄錄,參考爲之。而至於承旨座目,則或闕懸錄矣。」敎曰:「大小各司謄錄文字,竝令收聚以入,俾爲採錄之資可也。」會正曰:「謹當依下敎知委矣。」敎曰:「野史與《朝野僉載》外,又有雜記等書。又聞『士族家,或有國朝以來朝報、政目謄置』云。曾經承旨人家,如或有之。亦須廣問,以補各司文蹟之所不及處可也。」裕元曰:「近或有癖於收錄朝紙、政目及疏章文字者,雖在儒生家,務加訪問考閱,以爲博採之方,誠好矣。」
以李秉文爲司憲府大司憲,睦仁培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6日
初六日。以金世鎬爲弘文館提學,趙龜夏爲捲草官。
2月8日
初八日。敎曰:「中宮殿今日卯時,誕生元子。諸般擧行,令該曹依例爲之。」又敎曰:「天祐宗祊,元子誕生,此實我東方無疆之慶,慈聖嘉悅無比。第七日當親上致詞箋文、表裏于大王大妃殿。仍爲臨殿受賀矣。」又敎曰:「輕囚爲先放釋。」又敎曰:「向來宥放之典,予有所斟量而然矣。今番擧國同慶之會,不可無示意之擧。前右議政韓啓源,特爲敍用。」又敎曰:「向來處分,卽公議、事體之不可已者也。今此邦國有慶之日,不可無斟量者存。古今島島配罪人南廷順,特爲放釋。」又敎曰:「文蔭武罷削人,竝蕩滌敍用,令該曹付軍職。」
禮曹啓曰:「今此元子誕生,謹稽謄錄,則告宗廟、永寧殿、社稷、景慕宮,行於第三日;頒敎陳賀,行於第七日。今亦依此擧行乎?」敎曰:「第七日曉頭,設行陳賀,依此爲之。」又啓曰:「元子宮供上之節,今二月初八日爲始擧行之意,分付各該司何如?」敎曰:「依己巳年例擧行。」
藥院三提調入侍。都提調李裕元曰:「人天叶吉,迓此莫大之慶,擧國臣民,攢手顒祝者,孰大於今日之慶乎?此實祖宗默佑之眷,而亦我殿下誠孝孚格之致,不勝欽仰。」敎曰:「慈聖喜悅,予心慶幸。」裕元曰:「中宮殿諸節連爲承聞,則胞衣順下,羹飯連進,尤爲慶幸之至。」敎曰:「胞衣果卽順下,羹飯亦爲善進矣。今番不用佛手散一貼,而卽爲順娩,誠極喜幸。大臣及提調,多日入直之餘,歡忭之心,想當倍切於餘人也。」裕元曰:「臣等久直之餘,覩此莫大之慶,其歡忭蹈舞之忱,不知所以仰達矣。」敎曰:「告廟之節,每以第三日行之。而見肅廟誕降時日記,不在三日之限矣。欲退行,果何如?」裕元曰:「有禮曹草記,定日下敎,則其在法祖宗之義,有何不可乎?」敎曰:「當書下於草記矣。」裕元曰:「洗胎吉日,或三日、或七日矣。七日多有節次,有難擧行矣。」敎曰:「第三日洗胎,亦肅廟誕生時事也。其時日記,今在大內,故詳知之,而以第三日爲之可也。」
引見時原任大臣、宗正卿、閣臣、儒臣。領議政李裕元等進前。領敦寧洪淳穆曰:「元良誕降,此乃宗社莫大之慶,八域含生歡忭蹈舞之忱,曷有其極乎?」右議政朴珪壽曰:「上天垂眷,祖宗默佑,元良誕生,宗社莫大之慶。而仰念慈聖嘉悅,臣不勝歡忭,八域臣民蹈舞慶忭之情,何可形容仰奏乎?」敎曰:「慈聖嘉悅,竊爲喜幸矣。」淳穆曰:「今玆大慶,其在聖孝,果有光焉。」敎曰:「俄者,雨意頗緊,而今則似止矣。」裕元曰:「雨亦知時,甚好矣。」珪壽曰:「春旱之餘,見今待雨時矣。」敎曰:「似少矣。」珪壽曰:「微雨時下,尙無霽意,可謂好雨知時節矣。」
以韓啓源爲判中樞府事。
2月9日
初九日。敎曰:「放逐鄕里罪人吳取善,蕩滌敍用。」
忠淸道報恩儒生趙榮杓等疏,請復萬東廟。批曰:「爾等退修學業。」
2月10日
初十日。引見時原任大臣、宗正卿、閣臣、儒臣、藥院三提調。領議政李裕元曰:「今日卽元子誕降之第三日也。睿質日就岐嶷,大小群情,益切慶祝矣。顧今先務,在於輔養之得宜。飮乳之時,均其饑飽;就睡之際,調其寒暖,則氣血自然充實。若或乳度過飽、寢處過煖,則非所以順適也。女侍之親近出入者,必擇溫良謹愼之人,常接於左右,則自合於養正之道矣。衣服襁褓,尤不可華美,一以儉約爲尙。夫儉者,修德之基,而求福之道也。殿下必隨事親檢,慥慥於護養之方。」領敦寧洪淳穆曰:「輔養之道,莫善於身敎,而元氣所鍾,自與凡常有殊。睿質日茂,睿智日長,其所溫飽之適宜,氣體之調和,以至一動一靜,養正習性之功,實肇於身有所敎,每加省察焉。」右議政朴珪壽曰:「保護之節,專在饑飽、寒煖,而醫家之言,戒在過煖、過飽。常人之情,每欲其煖飮,而實未合保嬰之道矣。至於襁褓之屬,勿用紬帛,而以綿布之已經澣濯者用之甚好。此非但取其儉也。不欲其過煖,而利於嬰兒矣。臣嘗聞之,正廟於純廟誕降之時,命取耆壽人之衣,以爲襁褓,至今尙傳爲美談。旣取儉約,而且合護養之道矣。」敎曰:「慈聖亦已洞燭保嬰之道,而外間耆耉之衣,亦當取入,而以予所着木綿衣,爲先用之矣。」珪壽曰:「乳保之人,亦所愼擇,外間亦有嬰兒性氣多類乳母之說矣。」敎曰:「大臣之言然矣。予亦聞有此言矣。」淳穆曰:「乳母必擇性稟溫順、氣血充實之人,然後允愜於移氣、養體之方矣。」敎曰:「慈聖嘗命擇乳母以入矣。」敎曰:「淸錢革罷之日,上納還退者有之乎?」裕元曰:「戶曹上納之見退者,似可爲三萬兩云矣。」敎曰:「當此慶會,不可無示意,以淸錢還捧好矣。」裕元曰:「聖敎甚好,在前如此慶會之時,多有蠲逋蕩還之例,而當今實惠,無過於此矣。」敎曰:「以此分付可也。」仍敎曰:「五部字內,有田土收稅之事乎?」裕元曰:「近來事臣未詳知矣。」敎曰:「當此慶會,無前之稅,何可仍之?一體革罷,似好矣。」裕元曰:「聖敎甚好,出傳敎,恐好矣。」敎曰:「收稅幾何乎?」裕元曰:「此亦未詳,而頒出傳敎後,戶判自當善處矣。」敎曰:「在前無稅,卽欲聚民於都下而然耶?」珪壽曰:「誠然矣。都民垣屋,或至頹圮,則因作菜圃者多矣,因以隨墾收稅矣。迺玆聖敎及此,臣不勝欽仰萬萬。民生從可以樂業奠居矣。」敎曰:「都下民戶多聚,果好矣。」仍敎曰:「尹奉朝賀進前。」定鉉進前。敎曰:「筋力近果康健乎?」定鉉曰:「賤齒漸多,比前尤衰耗矣。」敎曰:「許久而登筵矣。」定鉉曰:「登筵爲四年矣。」敎曰:「聞近尙手不釋卷云矣。」裕元曰:「非但手不釋卷,尙能著述矣。」珪壽曰:「此重臣本是宏儒,老而尙如此矣。」淳穆曰:「年及大耋,聰明常如少年矣。」敎曰:「精力不耗,以其工夫富贍而然乎?」淳穆曰:「此果讀書浹洽之力爲多矣。」
敎曰:「淸錢革罷之日,所納還退條,仍以淸錢收捧,五部字內田土等處,新定收稅,竝令革罷事,分付戶惠廳及漢城府。」又敎曰:「今此莫大之慶,中外群情,必當胥悅。而兩大臣之尙在郊坰,予所耿然。須卽簉朝事,遣史官傳諭于領府事姜㳣、判府事韓啓源。「
2月11日
十一日。懷德儒生宋憲祈疏,請復萬東廟。批曰:「退修學業。」
2月12日
十二日。諭判府事韓啓源曰:「日昨之特敍又諭,予有所深量而然矣。及見附奏,以情踪爲辭,卿之如是爲引,容或可也,旣往之事,不必更說。且今日異於他時,須卽簉朝。」
2月13日
十三日。敎曰:「旣承慈敎矣,萬東廟奉享之節,復設擧行。」又敎曰:「皇廟之當初創始,雖出於士林,而粤自正廟朝奉額之後,事體自別。今此復設之擧,當自朝家主管,廟室重建,該道臣令本邑遵舊制,斯速擧行。而該牧使仍以廟令例兼,享祀儀節,依前磨鍊,而祭官以本牧近邑守令,自營差送。守僕等自本邑量宜別定,以爲守護之意,廟堂分付道臣。」
敎曰:「今番赦典,豈待諸道放未放上來後徐宥乎?頒赦日當卽下處分矣。令各該道臣,有旨祗受日,不必待該府該曹關飭,先卽星火擧行,形止狀聞事,令廟堂卽爲行會於道臣。而京徒流案中,或有遺漏而未及,一體疏放。又或有未及到配而見漏者,與道內定配者及獄囚之未錄者,令各該道臣,無一遺漏,一一後錄狀聞事,亦爲分付。」
2月14日
十四日。詣仁政殿,親上致詞箋文、表裏于大王大妃殿,仍受賀、頒赦。御便殿,受奎章閣、太學、宗親府、弘文館進箋。
敎文若曰:「皇天篤祐,迓百世本支之庥,彌月協祥,覩一人元良之慶。八域蹈舞,十行播脩。念國本亶係於貳儲,而邦慶尤貴於正嫡。《易》稱七鬯,大人繼以离明;《詩》頌《緜》瓜,生民肇自震夙。社稷靈長終必賴,罔不在厥初。天地泰和氣所鍾,昭哉嗣來許。猗!我國朝熙洽,自昔聖神繼承,長發其祥,邁殷后六七聖作,克昌厥後侔周家萬億年休。逮寡躬嗣服無疆,佇景命錫類不匱。粤自臨御之日,勔基緖於昭先,今値鼎盛之齡,企祚胤於裕後。眷良佐占筦寢之瑞,迺令辰設蔞室之儀,燕楳有太牢之祈,寔由黃裳元吉,《麟趾》爲《關睢》之應,庶見朱芾斯皇。時則中和節回,允矣衆祥咸湊,虹渚星象,赩瑞光而流禎,甲觀畫堂,凝佳氣而毓祉,幸荷上帝之默佑,克致冡子之篤生。挺覃訏岐嶷之資,天日龍鳳,騰光輪輝潤之頌,室家君王。想漢都定鼎之年,叶熙運於五百生聖,符英廟懸韣之甲,筮遐齡於八旬添籌,仰祖宗積累爲基,得震索以主器。頌慈聖功德攸曁,受介福于含飴,惟徽音啓嘉兆於百斯,伊大慶溯列朝而四有。璿潢發遠,膺昌期於一淸,銑樹播英,紹炳靈於中葉。震維出乎萬物,少陽叶載陽之辰,月令殷以仲春,前星耀建星之次。予無憂於堂構丕託,邦有固於泰磐洪圖。朝服寢門,旣備吉士之負接,羽籥東序,宜早保傅之諭敎。肆虔告於廟宮,聿同慶於寰宇。銅龍曉闢,協重華而升暉,綸鳳春宣,溥大霈而解澤。自本月初八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山河增鞏,神人胥歡。俾爾熾而昌,供三朝繞膝之樂,斂時敷厥庶,答萬姓延頸之忱。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李源命製〉親上致詞箋文、表裏陳賀時,濟用監提調以下及産室廳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禮房承旨李喬翼、對擧承旨金學初、宣敎官金完秀、左通禮張原相、右通禮李冕雨、藥院提調朴齊寅,竝加資。副提調李會正,正卿陞擢;完平君李昇應,百官加親授。
敎曰:「皇天祖宗,默佑陰騭,致有今日之慶,仰體慈聖嘉悅之心,俯念八域歡忭之情,不可無廣慶施仁之擧。諸道舊還及拯劣米、未拯米,隨其所存,竝蕩減。市民徭役,限二朔,懸房收贖;限三十日,亦令蕩減。」
敎曰:「飯羹不能通給貢市人等矣。依庚戌年例,右承旨出敦化門外,招集貢市人,貢人米十石,市人米二十石,令度支題給,以示同慶之意。」
敎曰:「文敬公金集祀孫問名,今日政,徽陵參奉擬入。」以金永宗下批。
禮曹啓曰:「元子誕降,祗告廟社,頒赦八方,此誠宗社萬億年無疆之休。其在擧國同慶之忱,宜有飾喜之道。今番慶科,以增廣,擇日擧行何如?」允之。
2月15日
十五日。前持平洪贊燮等聯疏略。
臣等均是昭代之人、世族之家,而我太祖康獻大王,肇創大業,昭揭典章,亦未嘗區別庶類。逮至太宗十三年,右代言徐選,嘗爲鄭道傳奴所侵辱,思所以報其怨。道傳之母,卽私婢也。故及其罪死也,乃乘其逞憾,倡爲庶孽勿敍顯職之議,未嘗全然禁錮。及成宗朝,頒降《大典》時,又有庶孽子孫勿許,而曾孫亦無禁焉。其後《大典》註解時,姜希孟添『子子孫孫』之語,自此爲永世禁錮之人,孰料憸人挾憾逞私之計出?而載之爲國典,仍爲聖世僇廢之物,以若無所歸之類,過蒙不世有之澤。列聖朝恩綸,炳烺如日星。宣廟有『微子,商王之庶子,而孔子稱仁;子思,孔子之庶孫,而道統自傳,葵藿向陽,不擇旁枝,人臣願忠,豈必正嫡』之敎?顯廟有舊制狹隘之敎,肅廟有門閥用人,爲我國痼弊之敎,而必欲矯救。故英廟以先朝遺意,文而持正,武而宣傳官,屢下嚴敎。繼以恩旨,若曰:「人君造命,雖予創行,孰敢不從?日月所照,不擇精粗,王者用人,豈有聞於其中?」又若曰:「此後切勿拘礙,以存國初之風。」正廟若曰:「年前臺閣疏通,實出於先王苦心,而有名無實。噫!匹夫含冤,足傷太和,況許多庶類,其麗不啻幾億,則其間豈無才俊之士可以爲國需用?而槁項黃馘,其將駢死於牖下。嗟!彼庶類,亦我臣子,使不能得其所,亦無以展其抱,是亦寡人之過也。」又若曰:「參下序陞,初無區別,獨不可通融備擬於參上窠乎?」又若曰:「以類備擬,反不如不爲,此習不革,則日除十職百銜,假則一而已,以此嚴飭。」又若曰:「三曹郞及判官,作窠擬入,排望之際,毋或較量,通同排擬事,一體申飭。」又若曰:「予聞專主枳塞者,必有殃禍。至以疏通,親題策士,每於賓對,下詢諸臣。」純廟癸未,臣等相與呼籲,批旨若曰:「爾等之可矜,予亦深知之。疏辭令廟堂從長稟處。」伊時因泮儒捲堂,下敎若曰:「庶類之訴冤,卽列朝常有之事,未聞其時有捲堂起鬧之事。古之儒生,豈不及今人而然乎?雖以所懷言之,旣曰天地間至冤之事,又曰:『亦非天理人情之常』云爾,則諸生亦知之矣。然則在首善明倫之地,宜曰訴冤之無怪,亦宜以反天人之常爲言。今乃不顧其言之矛盾,惟事噴薄可乎?」翼廟代理時,下飭敎若曰:「庶類許通,卽我大朝曲遂萬物之盛德大惠。而許通多年,尙無實效,是豈對揚之道?又豈示信之政乎?自今大政爲始,外之守令,內之通淸與郞署,擬望以入,俾無抑鬱之歎事,分付兩銓。」聖意所在,庶可仰揣。而臣民無祿,遽當庚寅之至痛,遂成未卒之志,徒切於戲之思。憲廟戊申批旨若曰:「此豈徒爲爾等之冤鬱而已?實有欠於王者立賢無方之義。況有列聖朝前後聖諭,又如是勤摰者乎?」哲廟若曰:「旣有列聖朝受敎,而自下不能對揚。今大臣所奏又如是,凡於仕宦,各別收用,俾無如前抑鬱之歎。而文之槐院、武之宣薦,一竝許通。」臣等感浹肌膚,咸願少須臾無死,仙馭遽昇,如喪之痛,若偏在臣等之身也。先正文正公趙光祖,首建擢用之議,爲袞、貞輩所沮;文成公李珥,繼倡疏通之論,爲不悅者所格。文元公李彦迪以爲:「我國立法,有不可曉者,禁錮庶孽也。」文簡公成渾疏曰:「庶孽禁錮,通天下所未有也。」文烈公趙憲疏曰:「謀國大臣,只爲私其子孫之計,不及乎萬世失人之憂。」文正公宋時烈疏曰:「庶孽防限,初非祖宗定制。國初鄭道傳之母,實私婢,而乃爲大提學,況今人才眇然,常患不足,彼庶孽中可用者,抛置可惜。」文純公朴世采啓曰:「稽古錄,有通用庶類條。故相臣李恒福、李元翼、柳成龍、尹昉、吳允謙、李敬輿、金尙容、崔鳴吉、張維、沈之源、金壽恒、崔錫鼎、趙顯命、金相福、金尙喆、李思觀及諸宰臣元景夏、李周鎭、李袤、李秀得、金南重、李省身、李景容、李東稷,以疏、以啓,陳情懇勤。」有曰:「雖有才德,率皆抑塞,不揚於世,垂頭喪氣,如負大罪。」有曰:「天之生才,固無間於嫡庶。」有曰:「卑薄庶孽,殊非王者立賢無方之道。」有曰:「禁錮庶孽,足以傷天地生遂之意。」有曰:「《大典》註解,添子子孫孫之語,遂爲禁錮之人。」有曰:「爲臣而不得親近耿光,君臣之義疎隔;爲子而不敢呼其父,則父子之親乖謬,甚至於舍己之子,取繼於旣成行路之同姓,傷人紀、逆天理,極矣。」有曰:「設法定限,以錮域內之人才。」有曰:「往往有傑出之才,如李大純、朴枝華、魚叔權、魚無迹、曺伸、李達、鄭和、林芑、梁大樸、慶遇、權應仁、李仲虎、金謹恭、宋翼弼、宋翰弼、李全仁、辛喜季、柳藕、柳祖訒、崔命龍、柳栻、楊士彦、楊萬古、禹敬錫、柳時蕃、柳興龍、宋尙敏、宋炳朝、沈日運、李知白、愼懋、申維翰,或以道學,或以行義,或以文章,或以智謀,或以才能。至於武弁之可稱者,壬辰之亂,李山謙、洪季男、劉克良,糾合義旅,摧倭兵於八路陷敗之餘。丙子危急之日,進戰於城下者,獨有權井吉一人;戊申陷戰之時,殉節於幕府者,惟洪霖而已。蓋此所奏,特擧十百之一二耳。臣等本無罪戾,而世世生生,永爲棄物,冤鬱到此,視生猶死。是何以不當有而有之?若其以有謂無,公出禮斜,則其子將何以處其身乎?以身爲有,明其父欺君也,以身爲無,不知所以處之也。安得不以此情私,號籲天地父母之前也?今也公行一國,遂成風俗。私懇一變,有非可議,至於易風易俗,申明舊典,自是化理中事也。臣等冀其無見棄於家門,所以爲求通於仕路,家門之見棄,由於仕路之不得通也,仕路之得通,自然家門之不見棄也。情則苦矣,言則慼矣。」又或言:「祖宗舊制,猝難變改」,其言誠或然矣。至於爲法,而防塞用人,則初非聖人之制,亦非歷代之法。而屢伏承列朝憫恤之敎,故先賢亦有通用庶孽,所以法祖宗盛意之奏。此卽古人所謂當更張而更張,亦紹述者也。又或言:「列朝憫恤,非不懇至,尙未疏滯,必有所由」,所由者,自度之意也,未定之辭也。是何以未定之辭?自意度之,有若其中,眞有不可爲之端,而故不爲之者然矣。祖宗定制,變改亦多。五衛以節制,貢案以大同,何獨於用人,謂『舊制之不可改』,而不爲其通變之道乎?又或言:「積防之決,易致下流橫潰,久塞之通,必多後來遺患,」今臣等所望,是何等恩數也?其先飮恨而歸矣,必將蹈舞於冥冥之中;其後齒人而行矣,亦將頌祝於生生之日,此百世以上人所未受,而偏受之,曠絶殊恩也。圖報之心,將與有生而相終始,至如後來之患,似無可遺之地矣。又或言:「易致名分之壞亂,」夫名者,定位之名,如父父、子子、兄兄、弟弟之名也。分者等威之分,如子之於父,弟之於兄之分也。推此以往,名分各定,壞亂元無可施之處矣。臣等才蔑學蕪,固不足備數,而藉或有文識才具之足以與聞於經世猷者,無路出試,棲遲林樊,齎志茹恨,屛死巖穴。此同世之士,所共指名而興歎也。人生世間,許多物事之形於外、發於中者,皆在天理人情之內,纔離於此,便不是人。今反以藹然之人情,不得孚達於其家,渾然之天理,無以流行於斯世,生生世世,名爲人而實非人也。童穉無知,自同平人,忽然覺得之一日,遽含此無生至恨,輒曰:「猶可謂人歟?胡然而生哉?」然且生之不已,愈久愈多,殆過一國之半,而擧懷百世之冤,此豈天理之所公、人情之所安也哉?是以從古名賢之進言,每稱庶類之干和,干和初非聖世之事。臣等輒被指擬之目,何以致此?心竊羞之。臣等旣不容於家、廁於朝,又不能行於鄕,不有奕世之業。祇爲一類之人,家以是傳之,而遂爲承宗之庶孽,求之經傳,而聖訓之所未見也;求之歷代,而典常之所未行也。今此陳達,事係於從宦,有似干恩,此實非臣等之言也,卽諸名碩奏議也,非獨諸名碩奏議,是列聖朝恩旨也。古之賢臣,有書進祖宗謨訓,以冀其繼述;有條陳先臣奏對,以冀其採納。臣等敢不以古賢臣所期望於其君者,望之於今日聰聽之下哉?臣等以必無生之倫,値大有爲之時,無微不燭,有冤必伸。今若自阻於覆盆之照,則此生此世,更待何日?生成之望,情急瀝血,疾病之呼,勢難緩聲。伏乞特賜矜諒,亟降處分,使臣等生不如死之踪,得有雖死如生之日,則奚止恩浹含齒?擧懷隕首之忱,亦將澤及枯骨,必有結草之報矣。
批曰:「疏辭令廟堂稟處。」
領府事姜㳣自引疏略:「今番一出,是豈臣夤緣祗肅,晏若無故之計哉?惟我元良誕降,此時進賀,義所當先,過後訟愆,自有其日故耳。噫!忠君親上,臣子當然道理。而臣則不能隨事盡職,匪怒之敎,嚴不敢聞,司直之論,責無所辭。敦綸之下,不思進身,臣之罪也;陪扈之際,散亂離次,臣之罪也;成命之後,未卽奉行,臣之罪也。積此罪戾,惟金木是俟,嶺海是期,屛息郊坰。千萬不意,恩敍特降,樞銜繼縻。以臣無狀,致此洪造,非臣夢想之攸及。遂以滓穢之賤,暫赴蹈舞之列,以其難貰之罪,依舊自在。可伸之義,來猶可追,則非敢曰進退之間,竝行不悖,而未伏常刑之前,無非俟勘之日,退出城外,冒瀆崇聽。乞被重律焉。」批曰:「以昨日登對之後,宜爲還第,而旋聞出郊,引章又至,未知卿意之何居而如是也。卿以難貰之罪,自有之愆爲言矣。設如卿言,今不必復申旣往,卿其諒之,卿其諒之。」
判府事韓啓源自引疏略:「臣於日前,重入禁扃,是豈全昧大防而然乎?竊以邦慶,分義居先,冒沒趨簉耳。噫!臣西京納節,已著疎謬之失,昨冬逬郊,自速逋傲之戾。前後負犯,無非王章之必誅。迺者聖度天大,薄竄旋宥,甄敍諭召,寧不感惶?夷考臣身,罰不稱辜,卽與未勘無異。臣若諉之以已奉恩命,一覲耿光,因而抗顔周行,則眞不識羞恥也。退伏荒郊,冒悚陳牘,惟願亟施斧鍖之典焉。」批曰:「日昨登對,庶慰阻懷,今於引章之來,又聞尋鄕,未知何爲而如是耶?納節之疎謬,逬郊之逋傲,卿旣言之而如是也。故所以有昨冬處分矣。今則旣宥旣敍,而旣又面諭,又何必自引爲咎乎?卿其諒之。」
2月16日
十六日。敎曰:「儒疏法意,必由館學謹悉,始可爲之。而近日所謂儒疏,外託義理,內實挾雜,豈有如許士習乎?自今以後,非但館學謹悉,必有泮長之許施,然後入稟事,著爲定式。如此以後,若有如前伏閤者,此不可以士類待之。令法司一切嚴禁,亦爲分付於館學。」
2月17日
十七日。待敎圈:李載兢、洪英植、金弘集。以李載兢爲奎章閣待敎。
以嚴錫鼎爲司憲府大司憲,兪世煥爲司諫院大司諫,吳取善爲漢城府判尹。
副司果崔奭奎疏略:「臣所居之關西一路,雖被優恤之惠,尙懷自憐之意。往在己巳庚午年間,槐院文臣十餘人,枉被訾毁,竟至降調以國子,此豈聖世一視之政,有所厚薄而然哉?至若前承旨臣趙光淳、前持平臣趙愿祖,本以蛇蝎之性、蠭蠆之毒,阿其所好,逞其所憾,致此抹摋之境,無非渠輩之簸弄。而外他荒雜之狀,姑不敢一一枚陳矣。當初被選之人,語其久則或過三數十年,或在十餘年,此皆先王朝故事,亦自廟堂之從公議者也。旣許槐院之例,而渠果何人,敢自操縱,使旁流之澤,壅而不流,均霑之化,閼而不行乎?況此降調之人,以本道言之,則亦皆華閥、茂族、簪纓、華裔也。而爲其所陷,以至近年新榜之分館,亦有宜選於槐院者,見擯於國子;宜選於國子者,見擯於芸館,其所失路之、向隅之歎,寧不可矜?伏願哀憐而疏鬱焉。」批曰:「疏辭令廟堂稟處。」
2月21日
二十一日。都堂錄:任尙鎬、金容圭、鄭元和、柳宗植、金鶴鎭、徐正淳、李根命、兪鎭學、趙秉弼、尹祖榮。
2月22日
二十二日。以金炳喬爲判義禁府事。
政院啓:「闕門守直,何等嚴重?而金堤居趙煥容,謂有鳴冤,自敦化門入,擊肅章門鼓,萬萬驚駭。常時不飭之兵曹入直堂上,重推;郞廳及守門將,當重勘,而本院請推外,無他罰。何以爲之?敢稟。」敎曰:「竝拿處。」
2月23日
二十三日。前持平權鵬圭等聯疏略:
臣等之所抱冤齎鬱,卽亘萬古徹天地之所無也。日前冒死聯籲,至承恩批,感淚先下,無以相譬。而其所前籲之中,又有未罄仰暴之一二端者,玆又相率更瀆焉。曩在甲子春,我慈殿若曰:「庶類之疏通,卽我列聖朝曲遂萬物之盛德大惠,而許通多年,尙無實效,雖良質美才,卓然出人者,一號爲庶,鐵限限焉。彼亦世族之裔,天賦未殊,擧而錮之無用之地者,已屢百年,亦物理事勢之行不得也。自今爲始,毋拘舊規,惟才是用,俾無抑鬱之歎事,分付兩銓。」首尾百有餘字,此誠夢想未到之異數。齊頌慈日慧天之化意,蒙重輪改轍之政,荏苒時月,竟阻顒若之望,此固臣等一類之運屯所致。如前齎鬱,如前抱冤,轉增一節。而伏覩頒行《大典會通》,除授新增條中,有『中庶』二字,臣等覽到于此,愕然失圖,惝怳莫省矣。俚言所云,中胥與衆庶之字,俱有意義,況於法文律書,亦未嘗有此?而至若庶類之庶字、中人之中字,混稱竝擧,便無區別者,尤萬萬罔知攸措也。蓋嫡庶之庶字、庶人之庶字,不但煞有間焉,竊是字義逈殊。由前之枳塞禁條,尙有收議之明證,冀蒙恩眷,矻矻不已。由後而二字新增,縱欲和光同塵,其勢則末由,此豈徒臣等之抑鬱而已?抑是熙朝官人之名,恐有所參裁之澤,另加淵鑑,亟賜釐鐫,則臣等之攢祝,當如何哉?第故重臣李秀得奏議曰:「庶孽與中人,固當顯殊,而中人則已有區處,且有歸宿之路,本非簪纓之族也。庶孽則外族雖微,本宗則貴,而上不得爲士夫之職,下不忍爲中人之役,無所歸宿。然則庶孽,本是閥閱之族,固非士夫而何?」故相臣金履喬奏議曰:「苟欲正謬而反俗,莫如先從律令而釐革。今就律文中,當如漢除挾書律,而還他不枳塞時本分。」故重臣金魯應曰:「如欲變通,不過取法律中,刪改其條件,使之自齒於世而已。」故重臣金履載曰:「庶類之枳塞,卽列朝之屢加軫恤,名碩之訟其冤,斑斑可徵,其宜疏通,固無待乎復采今日之廷議。仕路則遂許其無礙,法典則永除其禁條」云云。前後章奏,互陳變通之方,而其所云先從律令而釐革者,在臣等,固是疎鬱之第一良策;在朝廷,允合通變之無上便宜也。臣等謂以先釐律令,刪改新增,使之倫理得伸,稱謂得中,則自當齒於人而類於常,冤鬱得以分疏。迺者千萬人之歡喜,消磨四百年之湮塞。乞下變通之政云云。
批曰:「惟待廟堂處分之如何而已。今何敢以刪改法律,又此煩聒乎?」
前掌令林俊養疏略:「粤在辛未年,前掌令趙漢益,誣構前令尹永求,做出聽聞駭惑姻戚唾鄙之說,陷人於不測之科,有知者竊爲悶阨,厥惟久矣。且以昨冬洪萬燮臚列崔益鉉之疏言之,少無同朝忠厚之風,其宅心處意,已無可論。至於奇觀鉉之疏,尤爲駭悖。此輩情僞,誠非人類所可爲也。而今此兩疏,與向者趙漢益之疏相倣,寧有如許挾雜虛妄之極乎?伏乞趙漢益、洪萬燮、奇觀鉉,竝施懲勵,以杜挾雜誣疏之弊焉。」批曰:「洪、奇兩人事,處置已久,不必更說。而至於尹永求事,若無行己之鄙悖,則其時臺論,豈至於此乎?爾之混他疏卞,誠極可駭。」
2月24日
二十四日。以金玉均、尹升求爲弘文館校理,黃益秀、沈東獻爲副校理,尹相賢、李友會爲修撰,李𫒳、李能華爲副修撰。竝中批也。
前掌令林俊養疏略:「不意昨日,有以臣名陳疏者,臣不勝駭惑。求見其疏本,則滿紙荒雜,全沒倫脊,有不足說道焉。第人臣事君,不欺盡忠,爲第一義諦。而臣於此事,若隱忍不發,則是欺天也、不忠也。臣雖昏愚,粗識此箇義理,安敢一毫自欺,以負仁明之天也?臣宦遊京師,已多年所,曾與前令尹永求有相親熟矣。一自年前臺評以後,世皆唾鄙,擯不與焉。而臣則曾有交分,不忍告絶。間嘗一再往來酬接之際,以前掌令趙漢益事,滿口發明,極意憤惋,謂有持正之論。而要臣呈疏,駁正其事,臣未知本事之的是構捏,肆然投呈,煩瀆崇聽,有非分義。故不答而歸,曾不旋踵,白簡已徹矣。事之誠僞,姑捨是,焉有僞疏贗署告君者乎?及承批旨,惶隕震越,罔知攸措。苟使臣行己見孚於人,則安有如此挾雜不敬之事乎?至於尹永求,固不足責之人類,而謂臣孤蹤殘劣,無所顧忌,作此無前變怪。臣之一身,固不足恤,其爲貽羞朝廷,何哉?下臣有司,嚴懲臣不忠無狀焉。」批曰:「昨日之疏,爾旣不知,則有何爲引?」
敎曰:「卽見林俊養自鳴疏,則尹永求之非但鄙悖,欺君誣人之罪,莫此爲甚,可勝痛駭。如此不法之類,斷當嚴處。而此時也故,特用惟輕之典,尹永求永刊仕籍,當日內放逐鄕里。」
2月25日
二十五日。以金永哲爲弘文館副校理,申一永爲副修撰。竝中批也。
2月26日
二十六日。敎曰:「是年卽我太祖定鼎之八回甲也。追舊展誠,情禮之有不可已。而今又元良有慶,當詣南殿,親行酌獻禮矣。日字,來月旬前擇入。」又敎曰:「皇天惟祖宗,默佑陰騭,元良誕生,其在追遠報先之忱,宜有奠獻之擧。來初一日,眞殿酌獻禮,當自內親行矣。」
敎曰:「格浦漕倉之設,出於重邊便運。而今見日前擊鼓人原情,則七邑民情,若是嗷嗷,是豈萬全久行之策乎?見今稅期不遠,漕倉之革罷便否,道臣詳査啓聞事,廟堂三懸鈴行會。」
以沈履澤爲吏曹參議。
持平全在鳳疏略:「比來毁撤書院,不可勝算。而惟華陽洞書院,公議皆以爲不可不復。當時士林,思其忠慕,立先正臣宋時烈祠于華陽洞皇廟之下,此非無稽而設。巴人祭昭烈,而又祀武侯,是也。今當皇廟復設,先正臣書院,不可以重疊爲嫌,亟命復院焉。夫今科制之壞亂極矣,明經者,帖括字句而已;製述者,聲律對偶而已。矧復關節成風,親者進疏者退;賂遺公行,富者得貧者失。科規如是,則將焉用讀書誦詩也哉?且昔鄕貢之法,卽古之里選、縣升之遺意也。苟如是而一日三場,嚴立章程,則應擧者多不過千百,考之易精,而文章才諝之士、英雄俊乂之人,多得於榜中矣。」批曰:「皇廟旣已復設,則宋文正一部陽秋之義,固自在矣。何可以書院之有無,如是煩聒乎?爾之此疏,還不知義理之爲如何也。尾附事,當留念矣。」
2月27日
二十七日。以金尙鉉爲藝文館提學,趙寧夏爲右邊捕盜大將。
因金吾徒流案,安驥泳、洪萬燮等十二人,竝放蕩滌。
2月28日
二十八日。召見藥院三提調。都提調李裕元曰:「元子宮三七載屆,伏想睿質,益爲岐嶷矣。」敎曰:「果夙成矣,慈殿益加嘉悅,甚爲喜幸矣。」又敎曰:「拯劣米向已有處分,而未拯米一體蠲減,似好矣。」裕元曰:「未拯米之徵捧於沙格者,蓋爲杜故敗之弊也,不可頻頻許蠲矣。」敎曰:「如此慶會,故特爲蕩減,他時則收捧好矣。向日備忘記中,添書頒布可也。」又敎曰:「唐藥材契復舊設行可也。如此然後日用藥材,可以繼進矣。」裕元曰:「此事外論,皆以爲猝難復設云,而四千八百兩,俄承傳敎,今雖出給,恐難依舊進排矣。然旣承聖敎,謹當分付於藥院,使之擧行矣。」敎曰:「從速爲之可也。」仍敎曰:「大臣曾經北伯,襦紙衣事可以詳知矣。」裕元曰:「襦紙衣,近年以來代錢劃給,而襦衣一件代下,爲七兩矣。比來木價稍下,反歇於代下之數矣。」敎曰:「襦紙之若復舊例下送,則可爲兩便矣。」裕元曰:「臣曾經灣尹,故詳知矣。襦紙衣事,外面雖似不甚關重,而於西北防守軍,大爲利益。雖官屬乾沒,猶爲邊民之益矣。」敎曰:「然則復舊例可也。」裕元曰:「謹當以此分付矣。」敎曰:「深北亦有別還乎?」裕元曰:「別還則無之。開市時有差需穀名色,而略有其弊矣。」敎曰:「此得無大弊乎?」裕元曰:「差需穀之弊,在於濫下,而所謂還穀,不過是黍粟唐米耳麥等屬也。」敎曰:「我人多潛越而去者云,得不以還弊故耶?」裕元曰:「北民犯越,本非苦於賦役,專由於耗散之輩,貪利遷徙而然矣。」敎曰:「越境有何生涯乎?」裕元曰:「彼人甚厚,善爲接濟,故如是也。」敎曰:「洪贊燮之疏,令廟堂稟處者,將何以裁處乎?此亦士族之裔也,疏通好矣。」裕元曰:「庶類亦是士夫之子也。只當從本家門地,何可論外黨乎?此乃我國之俗,歷代所無之法也。凡朝廷官人之道,擇其才器,不當過加分別,以致枳塞。今此鳴冤,寧或有濫分之望?而前後朝家處分,已多從厚許之。臣意則曾所許通者,毋論文蔭武,一竝施行,恐好矣。」敎曰:「卿言誠然矣。竝復舊施行可也。」又敎曰:「關西文官,亦有陳疏者矣。」裕元曰:「此乃分館事也。所居隔遠,無由詳知其世閥矣。近來降調稱冤者,可十許人云。此則皆以原分館施行,恐好矣。」敎曰:「復其薦,俾無呼冤可也。」仍敎曰:「給代別單見之,則司譯院數爻甚多,何處用之,而若是多耶?」裕元曰:「譯院稅納,近三十萬兩,到今與經用無異矣。」敎曰:「果甚夥多矣。」裕元曰:「譯院之已納見退於戶曹者,三萬五千兩,而譯員輩,皆以爲抑鬱云矣。」敎曰:「見退甚抑鬱云,則此是何處當納之物乎?」裕元曰:「司譯院捧包稅,納于戶曹,以補經費者也。」敎曰:「其前不入于戶曹,而因簾敎區劃者耶?」裕元曰:「然矣。」敎曰:「戶曹當捧,而何爲見退耶?」裕元曰:「此雖已納,以淸錢納,未及出尺,故執此退却矣。旣已見退於戶曹者,今何可以還捧邪?民間之言曰:『當初淸錢出來,專由於譯官輩歸咎』,則尤不可使還捧淸錢,以致民心之不服矣。今若以去年司譯院稅納三萬五千兩,特爲權減事處分,則於渠爲實惠,而在事面無礙矣。」敎曰:「然矣。譯院所須,若是其大,曾所未料也?」裕元曰:「其簿書繁劇,無異廟務,故大臣爲都提調矣。此錢今若更捧,勢將分徵於各人處,便是再徵也。今此癸酉條除減,其於經用,所損亦不少矣。」敎曰:「苟利於下,則雖有所損,何難之有乎?」裕元曰:「見今科期不遠,而觀象監生徒,以爲講冊有難便之端矣。往年則以《袁天綱》等書試之矣;近年則以《選擇紀要》爲定故也。生徒咸願復舊例,復舊似得便宜矣。」敎曰:「以《選擇紀要》改定爲數式年乎?」裕元曰:「不過數年,而其時提調之所改定也。旣非舊規,則及今復舊,甚爲穩當矣。」敎曰:「非舊例,則渠輩之爲難便,容或無怪矣。」
2月29日
二十九日。三軍府以「晉州牧別武士五十名、別砲手五十名;平安兵營壯衛士二百名、大旗手四十名設置」啓。
三月
3月1日
初一日。癸卯。詣眞殿,行酌獻禮。
御春塘臺,行春到記,講,幼學黃夏欽、吳光洙、金商翼、詩,進士金允植,竝直赴殿試。
眞殿酌獻禮時,贊禮以下,施賞有差。
議政府啓:「前持平洪贊燮等聯疏,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取見其疏本,則『以倫系之不齒、仕宦之見枳,莊誦列聖朝批敎,歷擧諸名碩奏議』爲辭矣。蓋其抱冤於千萬人之多,齎鬱於五百年之久,顧其法則歷代之所無,語其事則我國之獨有,此所以一籲再籲,屢籲而不已者也。前後矜悶之恩旨,非不鄭重;多少疏通之節目,非不詳悉。而奉行之際,因循拘掣,乍通旋塞,有名無實,此豈但聖世干和之端?亦非爲朝家示信之道。今當廣慶覃仁之日,宜有疏鬱導和之政,一遵列聖朝受敎,收議中條例,竝爲復舊差擬,俾無如前廢擱之意,分付兩銓何如?」允之。又啓:「副司果崔奭奎疏辭,令廟堂稟處事命下矣。取見其疏本,則『往在己巳、庚午年間,槐院文臣十餘人,枉被訾毁,竟至降調國子,且新榜分館之人,亦有宜選槐院者,見擯於國子;宜選國子者,見擯於芸閣,特施疏鬱之典,俾蒙陞調之恩』爲辭矣。前旣分隷而無疑,後乃降調而忽枳者,其所呼冤,容或有說,年前十餘人之見降,恐非核名實疏淹屈之政。依疏辭,降調人金朋來等十六人,許令如前陞調。至於新榜分館之稱屈,不可一時竝擧,更俟公議處之何如?」允之。
3月3日
初三日。前掌令朴淇鍾疏略:
夫災政者,有國常行之道。挽近以來,全無災結之減下。而以昨年言之,嶺南兼被水旱之災,湖南右道,幾至大無,兩西酷被水災矣。惟我殿下降恩綸而諭之,發帑錢而賑之。而至於災政,多有白地之徵,豈非距心之罪也?惟聖明察之。夫營邑別砲之設,爲國家詰戎之策,欲設其料,啓聞于朝,以公貨中區劃。不然則捐廩立規,事勢當然,胡爲而强奪民田,無難屬之乎?臣湖南人也。以臣目覩言之,昨年間靈光、咸平、務安等邑地,見奪於本道監營別砲廳者,爲三十餘石。土臣未敢知法意之何如,而極惡大憝,孥籍之外,未聞奪民田屬公之事也。奸民之以田土而非理起訟者,奪之而屬之砲廳,爲砲廳之計得矣。而其於病民,何哉?所謂別砲別將白樂瑞,使其私人金致景,橫行三邑之間,昨年始奪之田,追收再昨年賭租,而準價勒捧者,爲數千兩。藉勢營關,農節窮民,移囚他邑,惟意栲治,威脅嚇喝,無所不至。可哀斯民,奔走營邑,控訴無路。由是而敗家廢農者,爲百餘戶之多。而列邑望風效嚬,民不可聊生,將焉用設砲爲哉?此皆出於白樂瑞、金致景憑公逞私之濫猾手段,白、金兩漢,不可以人微置之。亟施當律,以謝南民焉。且以扶安格浦津漕倉事言之,該邑民情,旣爲登徹,則臣不必更事瀆撓,而伏願亟令革罷焉。夫戶布之不可不革罷者,昨冬以來,一二言事之臣,已爲詳陳,臣不敢更贅。而一自戶布之出,蔑分敗常之事,在在有之,惟聖明察焉。夫科第之詩賦取人,實非三古美制,而我國已行之規也。今不可遽革其舊,而弊則極矣。凡大小科參榜之人,招致殿上,親臨面試,則安知無謹飭之士,從其中出來耶?伏願懋哉懋哉。
批曰:「所陳多有切中,甚嘉尙。設砲奪田事,若果如是,道臣必當矯捄。而格浦漕倉之爲民害,已爲入聞,故向有所處分矣。」
3月4日
初四日。幼學黃學周等三百九十八人疏,請亟降華陽書院復設之命。批曰:「宋先正秉執大義,在於尊奉皇廟矣。廟宇今旣復享,則義理從此益明,而宋先正不昧之靈,亦當感幸於冥冥中矣。書院之復設與否,何關於先正義理耶?不必煩聒。爾等退修學業。」
3月5日
初五日。次對。行護軍金輔鉉,持南兵營狀啓,置于大臣前。敎曰:「此紙是何公事乎?」領議政李裕元曰:「此是南兵營狀啓,今當稟處者。而公事堂上之持入,卽故事也。」仍曰:「古之聖人,養民也,非人人而衣之、人人而食之也。道在制民之産,仰足以事,俯足以畜而已。《禮》曰:『財用足,故百志成。』若少有窘乏,則蠲徵平賦,恤災厚下之政,俱不得施。前後名臣、碩輔之所仰勉於君者,卽惟曰節財用也。殿下爲民之産,先有淸錢之革罷,後有巨財之劃下,使民成其志而厚其生,損上益下之澤,淪浹八域,此固大聖人養民之德。而一向蕩之不已,以有限之數,資難繼之施,則恐或至恩竭,而國用亦隨以艱,莫若默運之化,必在於折衷之間,嬴縮得宜。而雖府庫充溢之時,固當謹守法制,況今內外罄竭,國計罔涯者乎?宋臣蘇轍之言曰:『所謂豐財者,非求財而益之,去事之所以害財者已』,此果節用之要語。而陳恕爲三司使,宋宗命具中外錢穀大數以聞,恕屢促不進曰:『天子富於春秋,若知府庫充實,恐生侈心』。惟我聖上,以大禹勤儉之德,懋孔聖節用之訓。已燭府庫枵然,又燭各司用下之大小艱絀,寧或有侈心之發?而掌財之臣,亦不必不進其大數。臣之嚮日錄上給代別單,良以是也。從玆以往,年穀豐登,財賦日給之際,輒思今日之匱乏,節而又節,有裕其用,措一世於殷富之域,則豈不盛哉?」敎曰:「節財用,果爲爲治之本。所陳切至,當服膺矣。」右議政朴珪壽曰:「蘇轍之言,深得節財之意。蓋興一利,不如除一害;興一事,不如減一事者是也。陳恕之言,爲天子春秋方富,易生侈心,故有此深長之慮,人君鑑此,可不深思而澄省哉?」敎曰:「府庫充實,則侈心易生故也。」珪壽曰:「此有明據,在漢文、景之世,躬行節儉,國用殷富,以致紅腐貫朽之盛。而武帝繼之,窮兵黷武,重之求仙。故大貽民害,漢業稍衰。隋文帝治尙節儉,庫儲豐足,而煬帝從以窮奢縱慾,天下大亂,此皆鑑戒處也。」裕元曰:「以宋朝言之,眞宗之封禪,亦由於春秋鼎盛,國有殷富之致也。」敎曰:「在上者雖無所失,人臣每以節儉陳勉,則君德益當進修矣。」珪壽曰:「節財之道,在於崇儉生之者衆。食之者寡,衣布帛而不用紋綺,則物價自得其平。然則非但國用有裕,厥效必及於八方生靈,其可不節儉乎?」裕元曰:「卽見京畿監司金在顯所報,則『淸錢革罷後,經費無非艱絀,而本營支放,尤係時急。道內各邑儲置米二千六十石,以各其邑大同本色,永劃執錢公用,卽是定式也。己巳自惠廳變通,以代錢派給各邑,本色則換納該廳,特依舊式,以本色劃下,俾救萬一之急』爲辭矣。當此大變通之會,苴補支放,計無所出。而見今畿內民情,諸般公錢,萬無充納之道,只以一年條,不得已許施。而筵稟定式之下,有此論報,極涉未安,該道臣推考何如?」允之。裕元曰:「頃以內局所用蔘茸麝香,復舊進封之意,筵奏行會矣。卽見前南兵使具春喜狀啓:『本營所封中鹿茸一封,麝香五部,本是厚昌郡所納者,而該郡旣屬關西,移定他邑,充數封進事,請令廟堂稟處』矣。內局所供,旣復舊,則雖一對一部,莫敢低昻,而厚昌已屬他道,今若別定所封邑,則無異創始,不無其弊。仰體爲民之聖意,特爲蠲減,恐好。」允之。仍敎曰:「唐藥材契,盡爲復舊乎?」裕元曰:「姑未盡爲復舊矣。」戶曹判書金世均曰:「恒留錢之自戶曹所排捧條,四千八百兩,已自本曹,卽時還出給矣。」禮曹判書朴齊寅〈藥院提調〉曰:「恒留錢雖自戶曹,已卽出給,司譯院穴蔘二百斤,未及移劃矣。」敎曰:「自藥房分付出給可也。」珪壽曰:「劃給穴蔘,則自當和賣捧價,以補其用矣。」裕元曰:「劃給穴蔘,則可以區處矣。」敎曰:「速速善爲之可也。」裕元曰:「松禁,國政之一也。船艦之造,柱樑之用,殆乎無適不資,而近未聞種植栽培,斧斤日尋,山原童濯,此皆由於法令之解弛也。先禁犯斫之弊,亦於聞曠之地,移根培植,諸島封山,勿許居接耕食之意,分付於各軍門,無敢怠慢,一體行會於八道四都何如?」敎曰:「各別申飭可也,養松曾前不如此,近來則至於此極也。雖以都城內言之,四山養松鬱密,曾不見土,今乃稀疎,根株可數,此是近年間事也。」珪壽曰:「臣生長北山下,曾見松翠鬱密。昌德宮後麓,至于鷹峯皆如此。今則無不童濯,甚可歎也。臣向以獻官,入太廟,樹木太疎,大異於前日所睹。此非但松株而已,他木亦然矣。臣謂間間補植爲宜矣。」敎曰:「太廟植木,是何處擧行乎?」裕元曰:「似是各營所掌也。」敎曰:「一體植木之意分付可也。」裕元曰:「寬刑獄,是人主恤民之大政也。唐制罪書遞傳赦書,日行五百里,其欽恤之法如此。故先儒云,唐祚緜遠,實由於此。正宗庚戌,行審理之政,傅生者近二百人,年過七十者,引《大明律》八十勿成獄之文,而疏宥之。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向者罪囚特宥之傳敎一下,萬姓鼓舞,不幾何,流傳八方,不啻若日行五百里。發政施仁,允合答天眷之道矣。各道獄囚,今當依下敎,次第狀聞,以俟處分。而第其中襄陽罪囚李啓淳。以朝官繫獄,已多年所。取見其獄案,不過是推治犯葬之墓直,而自怯服毒之驗,昭著無疑,登聞已久,尙未稟處,非但衆論之稱冤,有足干和。謹按《大典會通》,有久囚年滿七十以上者,區別狀聞稟處之例,則今此大慶之會,宜有減等定配之典。獄體至重,下詢登筵大臣後,考律文酌處,恐好矣。」敎曰:「大臣之意何如?」珪壽曰:「當初獄案,旣非手犯,滯囚且久,年過七十,考律減等,允合仁厚之政矣。」敎曰:「大臣之議如此,考律酌處可也。」裕元曰:「各衙門、各軍門上納情費磨鍊,厥惟久矣。粤在戊戌,刊行節目,作爲一定不易之規,挽近以來,奸僞漸滋,京外下屬,互相綢繆,暗地與受,年增歲加,畢竟害歸於民後已。一從戊戌定式,毋敢違越,而如或不悛舊習,則隨其現發,該色刑配,固無可論,不察之咎,自有所歸。以此申飭於京外各衙門何如?」敎曰:「外邑吏逋與民斂,不無由此而受害。以一定之例,各別嚴飭可也。」裕元曰:「向以在任遭故人區處事,有所筵奏。而落仕最久人,亦無區處之道。自今爲始,在任遭故與落仕最久中,以未經守令,未滿年限人,間間交差,俾爲疏鬱之意,分付兩銓何如?」允之。又曰:「庶類通淸,旣已筵稟復舊,實盛德事也。其中觀其地閥,而陞調承文,恐好。西關人自槐院降調者,已以原分館施行,而亦有自國子,降芸閣者,新分館中,亦宥陞降者,竝爲草記稟處矣。」敎曰:「國子降調人,旣陞槐院,則芸閣降調人,又陞國子,其事同矣。竝草記稟處可也。」裕元曰:「濡紙衣事,已爲分付,亦自戶曹發關爲宜矣。」世均曰:「襦紙衣,原是廟堂之所句管,則恐當自政府發關捧甘矣。」裕元曰:「戶曹事勢,甚爲艱窘。管稅廳錢,曾屬於襦紙衣代錢者,自度支上來,量宜上下,其餘付之公用,似好矣。度支事萬萬可悶,必加念焉。」敎曰:「卿言然矣。入者有限,出則無節,可悶也。」裕元曰:「戶曹歲入之所減,爲十萬兩矣。」敎曰:「尙可以量入爲出乎?」世均曰:「本曹歲入錢,不過五十四萬兩,自今年加入,爲六萬兩矣。今其所減,爲十萬兩,則一年應入,擧大數不過爲五十萬兩,而一年應下,爲四十萬兩。其外不恒上下,不入其中。別例房擧行,固許多中,雖一瓦一椽之所用,皆是恒式以外,而一年所用有未可豫度,則誠不勝憧憧矣。」裕元曰:「不恒上下,未可豫度,恒入之數,何可爲準乎?度支,國用根本之地,移來移去,無非由於度支也。」敎曰:「三道還作錢,何時可以盡納乎?」裕元曰:「似可拖至四五月間,而西關民情,皆樂從而來納矣。」世均曰:「淸南錢次次上來,嶺南錢亦次第來納。故各營各司給代,隨其緩急,次第分送矣。」敎曰:「節用則可以量入爲出矣。」禁衛大將趙寧夏曰:「本營鄕軍總數一百二十五哨,而戊辰新募京中哨一哨後,鄕軍二十五哨除番,每年收其身布上納,以爲京中哨接濟之需。丁丑因經費不足,鄕軍二十一哨九十六名減番,亦每年收布上納,其餘七十八哨二十八名,或上番或停番,而停番之時,隨其上番年限,四年一次收布上納,則正軍一也。而除番減番軍,每年收布,停番軍,四年一次收布,停番歲久,尙未釐正,事甚斑駁。且本營軍需不敷,而又設正軍四哨,則鄕軍更不必上番矣。停番軍收布,依除番減番軍例,每年收布,可謂均役,亦可謂新募四哨軍接濟之需,下詢登筵大臣兵判及諸將臣處之何如?」敎曰:「大臣兵判將臣之意何如?」裕元曰:「將臣所奏,極爲兩便,此旣如是定式,則御營廳似無異同矣。以下諸議皆同。」敎曰:「依奏爲之,御營廳一體施行。」又敎曰:「外邑之每結收米一石,以給吏輩者,此無已例,而大爲民瘼矣。」裕元曰:「此果邑之不同,而聖敎至此,萬萬欽誦,此與砲糧米有異,民之所納,豈止於此數乎?」敎曰:「自廟堂永爲革罷之意,行會于八道可也。」又敎曰:「武科削薦中,毓祥宮、宣禧宮本家人削薦者,竝復薦好矣。」裕元曰:「此誠當行之事,分付登筵將臣,使之擧行,恐好矣。」敎曰:「將臣以此擧行也。」景夏曰:「謹當依下敎擧行矣。崔姓旣爲將任,李姓亦有爲平安兵使者。其後裔之不得爲宣薦,果甚抑鬱矣。」敎曰:「軍功人雖常賤,尙得不次擢用,況兩宮私親之本家人乎?宜嬪成氏家,亦入削薦中,一體擧行可也。」景夏曰:「謹當一體復薦矣。」敎曰:「可合復薦者,合爲幾人乎?」景夏曰:「合爲二百餘人,而有難一朝遽然竝復矣。」敎曰:「三姓則盡爲復薦,其餘則隨可合人施之可也。」景夏曰:「謹依下敎矣。」珪壽曰:「臣有仰奏者矣。近日湯劑,每自內製進,雖因從便,事體則不然,甚未安矣。伏願殿下幸賜斟量,一從古法,恐好矣。」敎曰:「曾前以藥房湯劑進御,內殿亦自藥房製進,而近未行之矣。」裕元曰:「右相所奏甚切當,湯劑之不自藥房製進,甚未安矣。」珪壽曰:「我朝立國規模,正大光明,每事不宜隱微。臣等在是任,而湯劑進御,未能詳承,是豈事體乎?」敎曰:「予於近日,果服調補之劑,自今每五日製進可也。」
以李載元爲判義禁府事。
敎曰:「文烈公趙憲祀孫,徽陵參奉擬入。」以趙元植下批。
3月6日
初六日。忠淸道儒生幼學李皐翼等一百八十四人疏略:「殿下旣承慈敎,復萬東廟,甚盛擧也。蓋皇廟之設,義起於先正臣宋時烈,而華陽書院之設,亶由於一體祭祀之義,則只復皇廟,不復書院,於祠屋隣近之義,有所闕焉。乞亟許臣等之請。」批曰:「已諭於日昨方外疏之批矣。又此煩聒,是何事體乎?爾等退修學業。」
3月7日
初七日。詣永禧殿,行酌獻禮,仍詣儲慶宮、毓祥宮、延祜宮、宣禧宮,展拜。領議政李裕元曰:「嶺南社倉還,今年特爲盡分取耗,以補經費,恐好。戶曹事勢,已爲下燭,而不可無措劃矣。還穀之半留半分,自是經法,而社倉異於原還,如是變通,未爲不可,故仰達矣。」敎曰:「東闕且將修改,國用轉益窘絀,依奏爲之可也。戶曹經費,最難支給,此條優付戶曹好矣。」裕元曰:「給代條若有用餘,則自當盡付度支,而以此事路次仰達,極涉未安,民事甚迫,行關宜速,故不得不如是矣。」
南殿酌獻禮時贊禮以下,施賞有差。
3月8日
初八日。以鄭範朝爲吏曹參判。
3月9日
初九日。敎曰:「科弊之紊亂,至於近來,而弊到極處矣。此專由於主試之不能悉心對揚,蔑法循私,無所顧忌而然。雖以士子言之,是皆他日事君之人,而發身之初,便欲欺君,不事工程,先營圖囑。以莫重之國試,主試則作濟己賈恩之竇,士子則作售計爭利之場。每一經試,聽聞駭悖。言念及此,寧不心寒。而是可曰:國有常憲乎?第觀今番試取之如何,當有別般處分,令廟堂以此下敎,更爲措辭關飭於掌試道臣及北評事處,仍令政院,招致京試官於啓板前,各別曉諭。」
漢城府啓:「每式年成籍後,五部帳籍江都件,例於翌年春,臣府郞廳,持往江都,舊籍曝曬,竝與新籍藏置矣。癸酉式帳籍,發遣本府郞,藏置曝曬等節,依例擧行何如?」允之。
3月10日
初十日。京畿儒生幼學吳奎善等八百七十一人疏略:「萬東廟下,嘗有華陽書院,卽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妥享之所也。間因廟撤,院亦隨廢,今旣復設皇廟,則義不可不竝復此院。而臣等近伏見幼學臣黃學周等疏批下者:『書院之復設與否,何關於義理耶?不必煩聒』,聖敎如天,何敢復瀆,而惟此華陽之院,事係大義,所重自別,故玆敢仰籲。伏乞特降華陽書院復設之命,以光大義。」批曰:「不見前後之批而如是乎?爾等退修學業。」
敎曰:「向以儒疏事,有所下敎矣。近日之遞,伏閤外者,未知許施謹悉之果皆適當,而批旨纔下,封章輒至,此必喜事者,不知義理事體之爲如何而然矣。豈有如許士習乎?從今以後,若有復院等疏請者,雖有許施謹悉,政院更勿捧入。」
以李冕榮爲成均館大司成。
3月11日
十一日。敎曰:「移御以後,泮宮只近,且今元良之喜,實惟我列聖朝崇儒重道之積德餘慶也。今十五日當詣文廟展拜矣。」又敎曰:「文廟展拜後,參班儒生當應製試取矣。」
前掌令柳永燾疏略:「在昔設科試士之際,無文筆者,不得入場,一代名儒,盡入榜中矣。大小科弊,挽近尤甚,雖未能遽革,而一遵正廟朝舊規,入門與面試,必嚴必精,則庶幾乎,選得人才也。且臣老於閭巷,而鄕居權豪,廣占山麓,他人入葬,則不當禁而禁之,貧弱之民,無處埋葬,其弊一也。城市遊食之民,縱酒賭技,至於破産流離,其弊二也。民俗不淳,請囑甚煩,其弊三也。凡此三件之弊,一切禁斷,則其於化民成俗之政,幸甚。」批曰:「所陳甚好矣。」
3月13日
十三日。敎曰:「聞有伏閤儒生云,日前下敎之下,一向如是,是何道理?自政院各別曉諭,卽爲退送。」
以鄭憲容爲工曹判書。
3月15日
十五日。詣文廟展拜,還御春塘臺,行參班儒生應製。賦,幼學洪鍾運、朴斗陽、洪淳馨,竝直赴殿試。試取時,領議政李裕元曰:「適當慶會,有此盛擧,參班多士,咸切欣忭之誠矣。」敎曰:「昔在列聖朝右文之時,或式月或暇日,而行此禮矣。」裕元曰:「此誠列聖朝崇儒重道之盛德也。」右議政朴珪壽曰:「尊聖尙文之治,於乎不能忘矣。」
敎曰:「此家科聲,適在是年,事甚稀貴。直赴朴斗陽,賜樂。」又敎曰:「直赴洪淳馨,賜樂。「
3月16日
十六日。以白樂貞爲右邊捕盜大將。
領議政李裕元疏辭相職。賜批不許。
3月19日
十九日。以宋秉觀、鄭㵙爲弘文館校理,鄭在晉、朴寅壽爲副校理,任泰五、姜鐸爲修撰,李彙林、趙性鶴爲副修撰。竝中批也。
以李升洙爲司憲府大司憲,申泰運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20日
二十日。次對。領議政李裕元曰:「臣屢承下敎之下,猥入文字,以俟嚴罰,乃反爲要寵之階。今若更事煩瀆,則是重要恩寵,人臣之極罪,誠有所不敢矣。」敎曰:「大臣常言年老,而尙可以數十年作相矣。」裕元曰:「臣雖老矣,豈昧鞠躬盡瘁之義,而去就無間於效忠也。」敎曰:「去就果無間於此,而時相則尤有異矣。」裕元曰:「古之大臣,多有與僚相分勞之事。正廟朝,洪樂性爲領相,徐命善爲左相,廟務使左相裁處矣。」敎曰:「此是稀有之事也。」裕元曰:「臣在左相時,亦承命替當稟處矣。」敎曰:「適然之事也。」裕元曰:「古相臣李元翼在領相時,臣先祖文忠公爲左相,領相老病乞遞,未蒙允許。左相啓曰:『領相旣老且病,若得蒙遞,則病可痊差云。廟務臣當擔着矣,許遞領相,俾得調病恐好』云云。古者大臣,亦有如此之時,豈非美談乎?」敎曰:「爲國之故,不避小嫌也。」右議政朴珪壽曰:「古之大臣,誠切憂國,故領相先祖文忠公,乃有如此仰請之事,其爲國事,不憚擔任之勞可知矣。今領相則旣非衰病,精力過人,而乃有此分勞之語,其視文忠當日之事,未知何如。臣竊慨然矣。」上笑曰:「右相之言好矣。」裕元曰:「右相之言,此乃古人吁咈之義也。」敎曰:「領相精力,雖三十年後,當此廟務,綽有餘矣。予言至斯,卿豈不擔着乎?不知予心,重爲可慨也。」裕元曰:「下敎如此,去益抑鬱矣。」行護軍金輔鉉,持萬東廟圖式帖子,置諸大臣前。敎曰:「是何帖子耶?」裕元曰:「此是萬東廟圖式,今當稟處者也。」仍奏曰:「人君之心,百官之所待照也,萬機之所待理也。譬之明鏡,一塵之不集而後,其照全,此人君戒逸之語也。今殿下無臺榭之樂,聲色之娛,丙枕靡安,矻矻乎民事,無微不燭,物來自照,安有所待而然也?間者夤緣慶會,無暇開講,臣等亦在懽祝蹈舞之中,未及仰勉。而近日好雨知時,民生樂業,仰望於我殿下者。如群動之熙陽春,究其所以資之之理,則無如方冊上得來。臣未知自內溫繹之工爲如何,而日講之撤,于今屢閱月矣。經史則束之高閣,講官則置之散班,久不聞啓沃進修之規,實欠於念玆日新之義,臣敢進言者,卽圖報洪恩之萬一也。古人云:『官其人,不如納其言;納其言,不如用其說』殿下於臣,曲費恩禮,前後勉留者,但使備其官乎?抑亦納其言乎?如以臣說爲可採用,亟賜講對之命,澄心講劘,自底光明之域,千萬至祝。」敎曰:「所奏如是懇摰,敢不服膺,當從速開講矣。」裕元曰:「如是虛受,則臣實難去矣。」又曰:「古者爲國,有文事必有武備,此戒不虞而安不忘危之道也。邇來武備修擧,沿邊之墩堠相望,營邑之器械精敹。至於水艦火礮,無不畢具。而顧今將家子弟,不嫺武技,全昧陣法,《六鞱三略》,不知爲何樣書,《百步七札》,不知爲何件物,執策御馬,則專恃僕夫,決拾調弓,則反爲羞恥。有才識者,以筆札爲美事,以吟哦爲高致,恬嬉爲度,有名無實。縱有墩堠而無可守之人,縱有器械而無可用之人。倘或邊圉有警,使似此之人,臨陣對敵,則其將賦詩以退虜乎?折衝禦侮,非曰無人,而見無培養之道,陰陽備豫,疎漏莫甚。夫編伍約束,莫如戚繼光之《紀效新書》。而我國武事,專靠是書。惟當日講其方略,時習其射御,爲他日干城推轂之材,實是緩急之可仗。以此申飭於京營各道,令介冑之士,依舊式鍊習各技,期有成效,似好。敎曰:」武備之鍊習,果今日急務。而此豈非將臣、道帥臣之責乎?以申明舊典,期有實效之意,各別申飭,而隨其鍊習,特爲收用,以爲激勸之方也。「仍敎曰:」射御則文武皆當習之也。「裕元曰:」射御,居六藝之中,文臣亦豈可不習乎?「又曰:向奉下敎,萬東廟重建之節,遵舊制斯速擧行之意,行會該道矣。卽見忠淸監司成彝鎬所報,則枚擧淸州牧使趙秉老牒呈以爲:『材瓦鐵物,俱是時急,措辦物力錢,限一萬兩,趁今劃下,以竣大役,而廟宇間數,參酌磨鍊,成圖本上送,以待處分』云矣。皇廟營建,事體重大,物力當以公穀會減。而見今湖西穀簿,比他道尤爲枵然,實無着手之道。就度支上納錢中,五千兩先爲取用,其不足條,更爲登聞稟處。至於圖式間架,臣不敢擅便,淮在睿覽裁處,故敢此仰達矣。」敎曰:「物力依所奏爲之,廟宇間架之參酌磨鍊,從當有處分矣。」上進覽萬東廟圖式帖子訖,敎曰:「圖式之有三本何也?」裕元曰:「以其新舊制度之不同故也。」又曰:「卽見扈衛別將所報,則『本營原無布木所儲,每年軍幕與軍服,末由改備,就某樣條中,白木四同,間一年上下,麻布一同,每年上下事,永爲定式』爲辭矣。本營設始,雖曰久遠,目下支施實多昌披,依所報,兵曹別置中準此數劃送之意分付,仍爲載之掌簿,年例施行何如?」允之。仍敎曰:「兵曹別置幾何?」兵曹判書徐相鼎曰:「每年終,木布各十同,錢五千兩式別置,而見今時在木七十同,布八十二同,錢則淸錢罷後,姑無儲留者也。」裕元曰:「訓將可詳知矣。」訓鍊大將李景夏曰:「不恒上下,年各不同。或用少則有剩,用多則不足。而甲子以前,每患窘絀,甲子以後,不緊員役之除減不少,用度亦隨撙節,每年所剩,比前不少矣。」裕元曰:「向日筵中,以都總府捄弊事,伏承下敎矣。本府,國初軍務所管之地,而倣宋朝殿前都指揮之任也。五衛罷後,徒存其名,便作聞司,侍衛之外,惟儤直而已。所以極其凋殘,凡干應用,無處可供,至徹聖聰,有此詢及,臣固欽頌萬萬。而第歲劃物財,難以猝辦,就惠廳別置中,一千五百兩,年例劃送,俾作一半分補用之資何如?」允之。仍敎曰:「總府本是三軍府,而近日便作閒司,捄弊事果善爲之矣。事勢聞甚凋殘,故向日有所敎矣。」裕元曰:「總管本是將兵之任矣。」敎曰:「大君、王子,有兼此任者,大臣亦似爲之矣。」仍敎曰:「總府標旗有之矣。」裕元曰:「標旗內藥房隨之,標旗外百官班,以辨內外矣。」珪壽曰:「標旗在後,正應玄武鎭北之義,故白質黑緣,此其象也。」裕元曰:「玄武旗外,又有纛旗,上應列宿,其色黑。此亦類於玄武,而兵書:『大將止則在左,行則在右』者是也。我國兵學指南,卽出於《紀效新書》矣。」敎曰:「纛旗,閱武與試射時見之矣。」裕元曰:「西北襦紙衣復舊事,嚮伏承處分,已爲行會京外,而量其容入實數,則就北道所送條中,木邊可減者,爲十三同三十八疋零矣。自今年除留惠廳,每歲添付於政府別置事,分付何如?」允之。敎曰:「《綸綍》、《日省錄》修正時,檢書官等有勞云。兼檢書官中,未及六品職者,待窠付職區處可也。」裕元曰:「兼檢書官,隨其勞而區處,誠好矣。」吏曹判書趙基應曰:「一人間已區處,而謹當次次區處矣。」敎曰:「聞鎭撫營軍制,分爲左右部,部各有二司云矣。」裕元曰:「此京營之制也。」景夏曰:「沁營軍制,客戶流入者,亦多編伍。本土元居者,素多簽括,主客之勢,不相親孚,今欲以部司之制團束,則猝難釐正矣。」敎曰:「軍心不相孚。則此與無軍同矣。」景夏曰:「惟在立科團束之如何矣。」敎曰:「三千三百卒,若果鍊習,則不下於兩營矣。」裕元曰:「三千兵馬之合聚一處,無如沁營矣。」敎曰:「昨年別軍職宣傳官摘奸之回聞之,則其軍多頑拒云,何可用之乎?」裕元曰:「各處之人聚會,故似然,尤在鍊習和合矣。」敎曰:「不合規模而然,不如京營矣。」裕元曰:「訓鍊都監,三百年尙有規模未成處,沁營則幾年之間,何可入穀中乎?」敎曰:「何爲而然耶?」裕元曰:「營號尙未出,推而可知矣。」敎曰:「然則三營皆同乎?」景夏曰:「京各營設置久遠,團束鍊熟,不可比之新設之營。而禁御兩營,則歲入與軍數,少無異同,訓局則比兩營,凡百倍蓰,操鍊之方,稍有勝焉。而尙稱都監,姑無營號之定矣。」敎曰:「曾見《通史》,則南北軍皆異矣。南北之兵,隨其風土,習尙異宜,軍制亦不同也。」裕元曰:「馬步軍之所用有異,對敵專用步軍,馬軍在後,專用於衝突之時,山野之兵,其用亦各異矣。」敎曰:「何故也?」裕元曰:「長於海上者,驅之於峽則勝;長於窄者,驅之於廣則敗。其技習皆有所長而然矣。」敎曰:「騎步軍亦逈別,疾行步軍爲長,衝突馬軍爲勝矣。」裕元曰:「臣聞灣府、東萊事情,則果多爲悶者。管稅廳包稅補經用者,近百萬兩,無路可辦,商賈失利故也。東萊雖無目下之急,虞憂甚多矣。」敎曰:「東萊近果如何乎?」裕元曰:「萊伯到任屬耳,姑未得聞其詳。而日本人贈給物種,多有損傷者,當爲改色云。倭館則日商雖多來留,館守日人,則無多云矣。」敎曰:「日商果多來乎?館守日人與商賈日人,有異否?訓導則何如耶?」裕元曰:「館守日人與商賈日人有異,而訓導則萊伯下去時筵敎,臣亦聞之矣。尙無請罪之啓,則無現發之罪可知。而差送已爲多年,今姑改差,後日若有現發之罪,則懲治何難乎?」敎曰:「其代當自譯院爲之,而倭學中差送乎?」裕元曰:「收其公議,當擇送可合者矣。」敎曰:「萬東廟圖式第三本,爲新制度乎?」裕元曰:「然矣。本道道臣,講磨制度,作圖以上者也。」敎曰:「見其圖式,則新制與舊制無異,極爲詳備矣。其中進德門號,置之爲好。進德本是取書院進修之義,而到今改建廟宇,則其門名似不襯當。如大報壇,冽泉門之稱則好矣。」裕元曰:「然矣。」珪壽曰:「見其圖式,進德門在於一隅,不在正面之地,未知地勢有拘而然矣。且號稱進德,似本是書院之門,今若移建於正面,以爲廟之外大門,而萬東廟三字,正廟朝御筆也。本揭於何門,臣未能知矣。今以此扁,揭之外大門,恐好矣。」敎曰:「外三門移建,爲外大門,而二層門樓置之。一依宗廟社稷大門爲制,則尊敬之義,無以加之,大報壇朝宗門,似廟社門矣。」裕元曰:「聖敎至當矣。」珪壽曰:「如此則尊敬之義,無以加之,聖敎至當矣。」敎曰:「萬東廟額字,果極絶大。曾於皇壇展拜時奉玩矣。或有搨本乎?」裕元曰:「懸板上來時,臣曾以水原留守擧行,而制度甚大矣。」敎曰:「萬東廟扁額,舊揭於何門乎?」裕元曰:「臣前日未得奉審,不能詳知矣。」珪壽曰:「扁額向來移奉於皇壇時,臣以禮判擧行,而見其長廣極大,似聞萬東廟前,專爲揭扁之地,別建一門,如西效之迎恩門而揭之云。未知內中外三門之中,爲何門矣。」敎曰:「登筵諸臣中,如有曾前奉審之人,則奏之可也。」戶曹判書金世均曰:「臣於四十年前,暫時奉審,則今姑依稀記得,而懸板揭於廟宇矣。」敎曰:「戶判之言如此,似必如各殿閣懸板矣。今此新建門名,當製下,何有早晩乎?」仍敎曰:「廟宇爲十間矣,兩皇位何以奉安於五間乎?」裕元曰:「其制度尊嚴,故似如是矣。」珪壽曰:「觀此圖式,有合於禮經宮室之制。蓋古禮正寢正中爲室,左右爲房,又左右爲夾室,前稱前堂,而其左右稱東序西序,當初建廟,必是依彷禮經而爲屋矣。」敎曰:「夾室必如宗廟左右夾室之制矣。」裕元曰:「然矣。」敎曰:「廟中設位,惟有日月屛乎?」裕元曰:「聞畫日月於壁上云矣。」珪壽曰:「皇位奉安,似於室中,而曾聞非位板也。只以小板子,臨祀時書揭紙榜,行祭後奉燒紙榜,而還藏其板云矣。」敎曰:大報壇亦以紙榜行之,右相亦曾書寫矣。「珪壽曰:」臣曾於親祭時,書寫擧行矣。「敎曰:」廟宇當有守僕守護之節,間架不得不如是,而圖式果甚詳矣。「裕元曰:」第三本證古參今矣。「敎曰:」發關該道臣時,以此筵說行會可也。「裕元曰:」當依下敎奉行矣。「敎曰:」鎭撫營狀請事,自本營可爲者則爲之,自京營爲之者,則措處以給好矣。「裕元曰:」可以施行者施之矣。「敎曰:」京營門中,何營門規制成樣乎?「裕元曰:」禁衛營規制,最勝矣。「敎曰:」當初都監,取食於戶曹矣。三手糧之制,與今江華砲糧相似,而軍總所食,果無未厚之歎矣。「景夏曰:」三手米及木布錢,皆自戶曹捧上策應,訓局所用,實由戶判亦兼訓局提調之致也。而將卒支放,僅僅塗抹,其他需用,每患不贍矣。「敎曰:」三手糧歲入爲幾何?「世均曰:」三手糧所捧米,不過三萬數千餘石,故雖以錢木所捧,參互計之,訓局接濟,若只以三手糧言之,實有太不足矣。「敎曰:」鎭撫營劃送,近十二萬兩,其中十餘萬兩,卽管稅廳蔘稅錢移去者也。「裕元曰:」非但沁營,所去處甚多矣。「敎曰:」糧餉廳所捧如何?「世均曰:」糧餉廳田土,多是沒入之物,而近來霈澤旁流,擧皆還出給,餘者無幾。然旗幟緞屬,曾用雲峴宮所下,而前戶判金炳國,節用區劃,作屯土者不少,臣則爲作屯土,合舊所儲者八千兩矣。今屬無用,比年所捧,錢不過萬餘兩,穀不過七百餘石,木不過六同。穀邊則雖僅僅應用,錢木太半不足,故每以戶曹錢木,移送需用矣。「敎曰:」糧餉廳會計入覽,則甚爲不敷,只爲一屬司也。「裕元曰:」旗幟皆備,而爲都監戶曹屬司,故都提調、提調,臣及戶判兼之矣。「
三軍府啓:「卽見鎭撫使申櫶狀啓,則以爲:『龍津以下三鎭防守,礮臺新設,兵制部分,民兵城丁,俱因舊制,量宜變通,喬桐、通津之添防備禦,宜有講定。而判官之守城將下批,中軍之夏防便否,係是創制,竝請令廟堂稟處』矣。礮臺新設,瞭望之要也;軍卒分部,編伍之法也;民兵城丁,保甲之制也。㴑古酌今,從長變通,必有長遠之慮,而判官之守城將下批,多有可援之例,不必靳許,令該曹擧行,中軍夏防,喬、通添防,亦似有定算便宜,裁處分付何如?」允之。
3月21日
二十一日。敎曰:「今番監試試官,以亞卿擬入。」又敎曰:「向以科弊事,有所下敎矣。大抵科弊之源,一則試官之不公也,二則士子之無恥也。不公之心,出於君上之不足畏忌;無恥之習,出於父兄之不能操束。潰爛蕩弛,茫無涯畔,乃至於關節公行,干囑爭先,以堂堂國試,便作駔儈之場。思之及此,寧欲無言。噫!此豈祖宗朝設科取士之義?而今日北面之人,皆是往昔精白事君之後裔也。念其祖先,能無瞿然於心乎?見今生進初試,只隔一日,未知畢竟試取之如何。而如是別飭之後,視同尋常,不思對揚,若有絲毫涉私之入聞者,此不可以人理臣分責之。王府關和,自有其典,雖以士子言之,如有圖囑之現發者,當論罪其家長事,廟堂各別申飭。」
召見監試試官。〈一所試官沈舜澤、李冕榮、尹祖榮。二所試官徐臣輔、李乾夏、吳麟泳。〉飭諭試事也。
因義禁府所管徒、流案中緣坐秩,載寧郡爲奴罪人春甲等二十七人竝放,以亟寢成命事,院議三啓,三司聯箚三次,時原任大臣聯箚。竝賜批不允。
許施海西支放還取用,以社還耗代錢移充。因道臣狀啓也。
3月22日
二十二日。命格浦漕倉革罷稅捧,各其邑輸運。因完伯査啓也。
給高城郡燒戶及爛死人恤典。
3月24日
二十四日。議政府啓:「科場申飭,何等截嚴?而監試一所終場,悖儒作梗,聽聞所及,萬萬可駭。作頭儒生,令秋曹捉囚,照法嚴勘。雖以試官言之,難免不飭之失,事過後竝施以譴罷之典何如?」敎曰:「豈有如許士習乎?令秋曹各別捉査照律,試官則亦當處分,而國試所重自別,姑令戴罪擧行。」
3月25日
二十五日。御春塘臺,行三日製。
以金炳德爲禮曹判書。
3月26日
二十六日。敎曰:「以一所科場事,日前廟堂之論罪試官,果事體之不得不然。而以國試之自別,姑令戴罪擧行矣。悖類之無端作梗,已所痛駭。而因此又罪試官,有關後弊,且今榜目已出,一所試官譴罷之請,特爲安徐。」
三軍府啓:「卽見鎭撫使申櫶狀啓,則以爲:『本營所管右沿各鎭礮臺設置,今方始役,物力錢限三萬兩劃下事,令廟堂稟處,軍器等物,亦爲請劃矣。礮臺設始,事繫緊急,該將臣之及今移築,必有意見。自本營從長措處。至於物力,京各司舊儲枵然,實無着手之道。向以包稅元劃中,一萬兩已爲輸送矣。先以此排用,餘數申飭於譯院,使之趁期畢送,軍器則自臣府量宜下送何如?」允之。
3月30日
三十日。召見回還三使臣。〈正使鄭健朝,副使洪遠植,書狀官李鎬翼。〉
夏四月
4月1日
初一日,癸丑。敎曰:「是年是月,卽我仁顯聖母復位之舊甲月也。追昔之忱,冞增感愴。而今當邦慶之會,尤宜情禮之伸。今十二日明陵,遣大臣攝行酌獻禮。」又敎曰:「昔在甲戌莊武公申汝哲,受知之重,衛國之忠,實係朝野安危之望。今當是年,不無曠感者存,其祠板,遣禮官致祭。」
以尹堉爲漢城府判尹。
4月3日
初三日。敎曰:「昨年陞學與公都會入格人,許赴今番監試會試,以示廣慶之意。」
4月5日
初五日。次對。領議政李裕元曰:「士者,國之元氣也。我東方立國規模,以崇儒重道爲根基。列聖朝培養扶植,靡不用極。爲士子者,固當飭躬劬工,琢磨淬礪,薰陶於菁莪、棫樸之中。而挽近以來,士趨不端,儒籍之外,悖類混入,固窮讀書,已無可論。而如逢科時,莫重禮圍,看作鬪鬨之場。以今番試所事言之,聖敎何等截嚴?而少無知戢,群聚無賴,蹴踏場屋,甚至於侵逼試官,罔念師生之重,豈非士子之羞恥而科規之日頹乎?似此不已,將有莫可收拾之境。興言及此,萬萬寒心。悖類首唱者,已自秋曹牢囚,待用刑時,別般嚴處,以懲惡習。而每當設場,惹起鬧端,專由於爭接隨從輩攔入淆雜之致也。見今大科初試不遠,先事操飭,一切嚴禁,而若有冒犯者,則依律處置之意,分付於四館所及刑、漢兩司何如?」敎曰:「向日科場事,是無前之變也。首唱亂類之見囚者,必用加倍之律,然後可懲後弊。而今又科日不遠,各別嚴飭也。」裕元曰:「禁衛營所在各樣軍器,厥數不少,近日以財力之不敷,尙未了役。而鉛鐵、銅、錫、箘、簵、羽、革,皆可爲陰雨之備。臣意以爲竝分屬各營門,使之竣完,俾有終始之效何如?」允之。又曰:「固城邑之移設統營,未嘗非經遠之圖,而聞營邑之間,事多掣礙,吏民俱謂不便,還移之論,不無意見。而甚至於物力之辦儲已久,以待朝令。且舊基爲海路要衝,不可仍廢云。事當及今移設,以副民望,而旣有銷刻之嫌,論其形便,亦難遙度。關問便否於道臣及統使後,量宜處之何如?」允之。又曰:「向以牛禁事,有所筵奏,至蒙嚴飭之處分矣。曾未幾月,私庖之說,狼藉入聞,此莫非紀綱解紐之致也。毋論京外,元定庖外,一切痛禁之意,更爲嚴飭。而如是申複之後,一向不戢,則法司堂上及道守臣,難免其責,該守令當爲重勘,以此行會何如?」敎曰:「各別嚴禁可也。朝令之下,豈如是解弛乎?」裕元曰:「卽見慶尙監司兪致善所報,則以爲:『後漕倉漕船,到泊京江後,有「稧米」名色,每於上納之前,先爲奪去,以致元納之見縮,竟爲船主之冤徵,請令嚴禁』爲辭矣。幾十年前,船漢積累之債,稱爲稧米,橫侵於千萬不當之沙格。因此而正供見縮,充納之際,畢竟排族後已。言念漕法,極爲可駭。非但嶺南一路,湖西、湖南,此弊尤爲成痼。分付京兆及該衙門,各別糾察,隨現痛懲。以此意亦爲行會於三南道臣何如?」敎曰:「別般嚴飭,更無如此之弊可也。」仍敎曰:「三軍府職之不得兼總管者,有何職務相妨而然乎?且舊例所無之事,自今使之行公可也。」裕元曰:「行之旣久,而自三軍府草記啓遞者也。」敎曰:「三軍府草記,更勿爲之。今日筵說中,此條頒布朝紙可也。」裕元曰:「因海伯狀請,還穀割本取用,社倉耗移補事,雖蒙許施之敎,有所仰達者矣。臣曾經道伯,本道事已所稔悉。今道臣爲治,綜覈事勢,不得不然,故有此狀請。然第目下戶曹經費不足,社耗無以闊狹。臣意則令該道臣從他便宜,指劃六萬石,姑爲貸下,而原狀啓判下,特爲還收,恐好矣。」敎曰:「然則判付當還收,從便爲之好矣。」又敎曰:「向以萬東廟門名製下爲言,而以『陽秋門』命名,則何如乎?」裕元曰:「門名誠好矣。」敎曰:「松都幸行時,過善竹橋,奉審英廟朝御筆碑閣後,有所御筆寫下者,未知間已碑閣畢役云耶?」裕元曰:「聞松留言,則畢役狀啓,數日間當入徹云矣。」敎曰:「城役則何如乎?」裕元曰:「松嶽山高脊之地,則姑未築城云矣。」敎曰:「城役使之停止可也。」裕元曰:「平地皆已築城云,山上則似不必更築矣。」
召對。
敎曰:「向來科場之作鬧,專由於紀綱之解弛,士習之駭悖。到今思之,寧欲無言。大抵士子之赴擧者,皆世祿之後裔也,欲繼乃祖乃父之業,出身事君。而每當科試,稱以先接,募聚無賴之輩,攔入鬨爭於禮闈之中,甚至於作梗試所,打傷人物,敢以濟濟賓興之地,作亂類逞志之場。所謂世祿之裔者,與他輩爛漫同歸,恬不知愧,犯分干紀,無所不至。爲其父兄者,亦視若尋常,不思禁斷,此果爲繼業事君之道?而莫重國試,因此悖類,而壞亂至此哉?興言及此,不覺寒心,見今大科初試,只隔數日,入門設場之時,又有爭接隨從之類,令刑、漢兩司及左右捕廳,一一捉得,用以治盜之律,其接主亦爲摘發,照律嚴處,而家長亦一體論罪之意,廟堂各別申飭。」
4月6日
初六日。召對。
議政府啓:「卽見禮曹草記啓下者,則『今番監試二所終場試券換封罪人安鼎鎬,旣已自服,其科名,原榜目中爲先拔去,令該曹依律處之。試官及監試官,不能察飭,致此作奸,揆以法意,在所當勘。落榜人金瀅植,容有稱冤,而不敢擅便,竝請令廟堂稟處』矣。科場雜亂,前後飭敎,何等截嚴?而士習終不知戢,至於二所試券,偸書封內事而極矣。安鼎鎬渠旣自服,別無更問之端,令秋曹照律勘斷。監察安致元,罔念監試之重,爲其親屬和應之跡,綻露於行査之庭,其罪狀,令該府拿問嚴勘。以諸試官言之,事出咫尺,難免失檢,施以譴罷之典。落榜人金瀅植之稱冤,容或無怪,姓名旣不載榜上,且出榜後添入,事係創例,有難遽議,置之何如?」允之。
4月7日
初七日。召對。
以宋近洙爲工曹判書,李承輔爲判義禁府事,金翊鎭爲安胎使。
4月8日
初八日。開城府善竹橋御筆刻碑建閣時留守以下,施賞有差。
議政府啓:「卽見刑曹草記啓下者,則『試券換封罪人安鼎鎬,事係一律,不敢擅便,令廟堂稟處矣。庶獄之關係,何莫非至重,而科獄尤爲嚴重,依律文勘處,斷不可已。而値玆設科廣廈之會,因是科而用此律,在所難愼,合有參酌之道,而不敢擅便。下詢時原任大臣處之何如?」敎曰:「科獄異於他獄,則斷當依律勘處。而此時適異於他時,不必張大下詢,而合有參量。罪人安鼎鎬,特從惟輕之典,遠惡島限已身減死定配,當日押送。」
4月9日
初九日。給公州牧渰死人恤典。
4月10日
初十日。敎曰:「聞『一二所初中場試取之際,多有淆雜之端』云。寧有如許事體。責在上試,此不可尋常處之。一所上試洪祐吉,二所上試李源命,竝施以罷職之典。試事令副試,主試磨勘。」
以趙龜夏爲議政府右參贊。
義禁府啓目:「安致元爲其親屬和應之跡,已露於査庭矣。謹按《會通》,則『大小科潛擦他人已入格之秘封,換書已名,以竊科者,以一律論,符同指使者同。』此囚所犯,若是緊重,本律亦有的據,則事係一律。臣府不敢擅斷,請令廟堂稟處。」敎曰:「名以臺試,有此無前之罪犯。揆以常憲,宜用加倍之律,而以此時也,故旣有安鼎鎬處分矣。罪人安致元,特貸一縷,遠惡島限已身減死定配,當日押送。」
4月12日
十二日。召見領議政李裕元。明陵酌獻禮攝行後,奉審復命也。裕元曰:「今年異於他年,仙寢行禮,仍爲奉審,尤切愴慕之忱矣。」敎曰:「愴慕果無比矣。」敎曰:「沿路農形何如?」裕元曰:「麥已發穗,注秧處亦皆立苗。水田則水根有餘處,頻爲貯水矣。臣於今行,多逢沿路守令,輒以民弊苦懇,誠爲悶然。以楊州言之,多奉陵寢,高陽亦爲明陵地方官也。兩邑尤不可不顧念矣。」又曰:「卽見畿伯所報,則『向日劃給淸錢中,戶曹條三萬兩,足可排用,惠廳條五萬兩,還納』爲辭,畿伯措處,甚得宜矣。臣意則就其中楊州牧給萬兩,高陽郡給五千兩,以爲矯捄,恐好矣。」允之。又曰:「所餘爲三萬五千兩矣。此則使道臣,派給畿內各邑,宣上德意,量宜捄弊,甚好矣。道臣雖以公貨所重,有此還納之請,在朝家則恐不宜還受。」敎曰:「誠然矣。雖受之,用於何處乎?」裕元曰:「謹當奉承下敎之意,題送本營,使之擧行矣。」
敎曰:「各營、各司每朔捧上上下會計,翌月十五日修正以入,都會計四孟朔十五日,亦爲修正入啓事分付。」
特擢金東選爲都總府副總管。
4月13日
十三日。明陵酌獻禮時獻官以下,施賞有差。
議政府啓:「卽見京畿監司金在顯所報。則『楊根郡癸酉條稅大同田米及均廳所納,今當責捧,而生民産業,素患艱乏,本色備納,勢實末由,依已例,特許詳定代納,俾保民邑』爲辭矣。正供請代,雖是法外,爲念民事,且有已例,依昨年許施,田稅旣非前日所施者,則不宜竝擧,置之何如?」允之。
4月14日
十四日。敎曰:「各營、各司每年所納米、錢、木布與移來條屯稅條各條件,懸錄昭詳入啓事,分付。」
4月15日
十五日。慶尙道儒生成錫煦等八十一人疏,請復設華陽書院。批曰:「爾等退修學業。」
4月16日
十六日。前司諫宋奎灝疏略:「今番科試,別飭屢下,辭旨嚴重,場內淆雜,有煩上聽,至有一二所試官譴罷之命。使副試主試,則爲主試者,皆世祿之裔也,榮顯之列也,固當悉心對揚。而及見其榜眼,則都是循私,全無秉公。其所榜上掛名之徒,莫非先聲狼藉之人,物論沸騰,士氣沮喪,灞者無不扼腕,解額者亦皆寒心。此輩之無所顧憚,胡至此極?亟賜處分,嚴降威罰焉。」批曰:「爾言未知其可也。」
4月18日
十八日。以洪鍾雲爲禮曹判書,宋近洙爲議政府左參贊,趙龜夏爲工曹判書。
4月20日
二十日。成均館啓:「居齋儒生等,今日夕食堂,不爲設行,故招致諸生,聞其捲堂之由,則諸生等書進所懷,以爲:『元良誕生,卽宗社莫大之慶也;增廣之設行,卽士子罕逢之會也。前後飭敎,不啻鄭重。而申複者,一以爲歸福於元子也,一以爲副望於多士也。公忠私逆之諭,屢發於筵中,王言一布,八方胥聳。凡在操觚、握管之列者,孰無蓄銳伺發之心也?主司之特擬重臣,爲擇其位望也。上試之先施讉罷,或慮有淆雜也。大聖人無偏無黨之意,至正至公之心,可以感木石,孚豚魚也。而噫!彼以副試而冒當主試者,亦奕世相傳之家也,受國厚恩之踪也。苟有一分愛君嚮國之誠,尤當精白悉心,百倍餘人。而及其榜眼之出也,物色先占,形跡莫掩,殆無一箇公選,視飭敎以弁髦,屬國法於笆籬。自欺之不足,而至於欺人;欺人之不足,而至於欺天。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際玆出位之疏,敢言不諱,以聖上包容來諫之盛,不加深誅,反賜優批。至於諸試官,尙無處分之下者,臣等始也憂歎,繼之抑鬱之至也。君德莫盛於奉三,而此輩則若昧其對揚;群情莫切於來四,而此輩則罔念其向背。思之及此,寧不懍然而心寒哉?玆敢不避猥越,相率聯章。伏乞聖明,循擧國大同之論,亟施諸試官當勘之律,庸光熙朝淸平之化,千萬至祝』云矣。臣以聖廟捲堂,事體至重,卽爲還入之意,多般開諭,諸生等終不回聽,何以爲之乎?」敎曰:『太學,卽首善講學之地;科試,乃朝廷政令之事也。名以士子者,罔念法意之如此,敢於朝廷間事,憑託士論,妄言得失,動輒捲堂,視若茶飯。豈有如許無嚴之習乎?思之及此,寧欲無言。卽當別般嚴處,以靖世道,以端士趣,而有所斟量,姑爲安徐。爾須先爲曉諭,使之還入,如或有更事煩瀆,則斷當有大懲創之道矣。爾須知悉擧行可也。』又以謹依聖敎,招致諸生,傳宣聖旨,乃爲勸入,則諸生等以爲:『聖敎若是鄭重,不勝感惶,謹當還入』云。故仍設食堂啓。「
4月21日
二十一日。敎曰:「今番覆試,異於他試。書頭各書道號,又書濟州、開城。精白對揚,以示同慶之意。
以鄭泰好爲京畿觀察使。
4月22日
二十二日。敎曰:「今番生進初試中,年八十以上人,特付會試榜末,以示廣慶之意。」
4月24日
二十四日。前特平任鶴準疏略:「夫土豪武斷何限,而豈有如江西前承旨金善柱之罪哉?渠以金海賤孼,改本開城,冒稱儒賢金泮之後裔,特被聖明拂拭之恩。四五年間,官至正三品之列,其所圖報倍人,而賦性奸慝,晝宵揣摩,無非傷人害物之心。平生經綸,盡爲營私肥己之慾,行惡鄕邑,專事威脅,不顧朝體,少無忌憚。其諸般陰譎之狀,不敢枚擧,而往在丙寅至癸酉八年之內,操弄各處富民,私捧願納,以充私庫。數十年前永賣田畓,勒奪還退,年久私債,各年禾利,無難徵族。私設刑獄,濫杖無常,怨聲嗷嗷。各樣官錢,自外私捧,任意料理。締結徒黨,擅弄儒鄕,受賂許參。濫乘四人轎,橫行營邑,私設庖廚,徒事淫樂。而昨冬撤庖之朝令,終不知戢,營邑申飭,視若尋常。當此聖明之世,八域人民,含哺蹈舞,而惟獨關西,緣此貪饕,偏受其害,故敢玆陳章。乞降處分,施以屛裔之典。」批曰:「當有處分矣。」
敎曰:「卽見前持平任鶴準疏,則金善柱之許多悖習,未知實狀之的皆如是,而莫非蠹國病民之事。若無干犯於此,豈有人言之至此乎?金善柱爲先施以刊削之典,其前後不法之事,令道臣詳査以聞。」
4月25日
二十五日。日講訖。敎曰:「近日之雨,農事得無有害乎?」領議政李裕元曰:「大農此月內幾盡移秧,可占有年。而及今快霽,則麥農亦可無受損矣。」敎曰:「俄見平安監司狀啓,則『陽德縣監申弘均之貪饕夥多』,今亦有似此之人乎?」裕元曰:「嚴懲貪墨之世,敢有如此人,甚可駭矣。」敎曰:「捕將之例兼政府堂上,旣非舊例,則似涉如何矣?」裕元曰:「前日備局堂上時,以捕將而兼帶,猶或可矣。至於政府,則果不當矣。曾前次對日,捕將只待令於闕門外而已矣。近日例兼堂上,故依例登筵矣。」敎曰:「武臣非拜大將,則不可兼政府堂上。自今爲始,捕將之政府堂上減下也。」仍敎曰:「闕內守直軍兵,不過四百名,每有不足之慮。幾名間加數,似好矣。必劃接濟之方也。」裕元曰:「國用罄竭,莫今時若。先得餼廩之資,然後可以議及矣。」敎曰:「各營軍中,幾名除出,入直於闕內近處則何如?」裕元曰:「此則與新設有異,優可行之矣。」敎曰:「若然則以科外之事,得無苦之乎?」裕元曰:「或添補料糧,或除本營之役,則似無相礙之端矣。」敎曰:「取考戶曹文簿,則該軍需所用不足者,只是三手糧也。」裕元曰:「似果然矣。」敎曰:「惠廳米萬石有剩矣。」裕元曰:「惠廳米還,本來不足。此必是一廳用下之有剩者也。」敎曰:「俄者所言軍兵入直事,筵退後商確爲之也。」裕元曰:「敬奉敎矣。當詳言於諸將臣矣。」
平安監司申應朝狀啓,以爲:「陽德縣監申弘均,勒差鄕任,督徵任債。如此貪殘之類,不可置之字牧之任,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敎曰:「卽見箕伯狀啓,則申弘均之罪犯罔赦,前所未有。人命之因此致傷,民財之如是勒奪,貪饕殘虐,莫此爲甚。似此蔑法之類,不可但以贓律而論。申弘均,令王府爲先拿囚,其勒奪民錢,令秋曹一一督徵,下送本道,而道臣這這還給該民後,形止啓聞。」
4月26日
二十六日。日講。
4月27日
二十七日。日講。
4月28日
二十八日。日講。
4月29日
二十九日。日講。
次對。領議政李裕元曰:「帝王求治之要,惟在實學。如求實學,必資於山林宿德。顧今招延咨訪,非不勤摰,而尙未見殿下實心聘致。誠敬之道,修齊之方,無所日陳於前者。如臣不學蔑識,裒然充位,聖志之奮發,無以導迪,聖工之緝熙,無以贊襄。而今當講帷日開之時,政須邃學鴻儒,得之於林下,俾輔我聲明之治,克臻交修之美矣。已在登選之人,益加旌招,更搜巖穴蘊抱之士,禮以迎之,出入經幄,以任啓沃之責,恐好矣。」敎曰:「講學之資,實在招延宿德,而鄕旣有朝夕啓沃之功,是所賴幸者也。」裕元曰:「批敎至此,不勝惶悚。臣有何啓沃之可言者乎?」敎曰:「至于今輔導,無非賴卿之功也。且卿屢勸日講,故近果開筵也。」裕元曰:「以禁衛營所在軍器,從速畢造之意,有所筵稟,而此不可無句管之人。令訓將主之,物力以嶺南結頭錢,已捧留置中,量宜劃給何如?」允之。仍敎曰:「軍器中手弩,一發多矢云,亦能射遠否?」裕元曰:「果能一發多矢。南漢亦有之,雖老弱女兵,亦能用之,此誠守城之備也。」行知三軍府事李景夏曰:「弩有機牙,多納小矢于䇶,動其機而發之,則衆矢齊發,亦能致遠矣。」右議政朴珪壽曰:「弩有機弩,有手弩,其制果甚妙矣。」敎曰:「我國兵器中,果無如手弩之强者也。」裕元曰:「文武科會試,只隔數日,而遠道儒生,尙未齊到云。各項日字,令該曹更爲推擇,生進放榜,亦爲退行何如?」允之。又曰:「景福宮修理,不宜虛徐,第今財力,顧無其方,不能趁卽區劃。而材木必當豫先措備,然後可以及於用時,分付度支,材木所在邑,發關知委,而營邑之屬,如或憑藉橫濫,騷擾民間,則責當有歸。以此申飭何如?」敎曰:「修理之擧,果時急,而顧今材木措備,有妨農節。發關,待秋擧行可也。」裕元曰:「朝臣相見禮,隔等截嚴,非但爲其人,實重朝體也。邇來法綱日頹,朝堂揖讓之際,街巷逢遌之時,全無相敬之儀。甚至於京司堂郞,混雜無分,國朝典憲,視若笆籬。言念及此,良覺寒心。捧甘各該司,申明舊規之意,另飭何如?」敎曰:「朝體所在,豈可如是?各別申飭也。」裕元曰:「試規自有法程,莫敢違越,重事體而嚴防奸也。近因貢弊,使試官自持飯者,不過是一時通變非永久可行之例也。今番慶科,則事多苟艱,無暇容旋,而此後無論大小科,參互古式,諸般擧行,使應辦所措備何如?」允之。又曰:「減吏額,列聖朝受敎定式。而挽近以來,外邑吏案太濫,全昧法典所載,任其加額,汔無定數,其穀腹絲身之方,無計可出。晝宵經營,畢竟病民後已。雖有朝飭,莫可矯正,以額外名色,別成一案。鄕俗之稱,隨以各立,小則互相傾軋,大則釀成殺越,非但村民不能支保,爲官長者,反受其害。臣意各邑吏案,各巡營量宜酌定,轉報于府,以爲憑處之地何如?」允之。珪壽曰:「向奉聖敎,各道未錄啓獄囚,一一修啓事,行關矣。今旣齊到,而竝令廟堂,從長審理事判下矣。啓本中諸道獄囚,只有根因之擧,槪於名下,而初非獄情之具案而上來,則審理之節,不可不更爲關飭於各該道臣。依例議讞,從速修案,上送秋曹,以爲覆審決處,而且已爲錄啓者,亦令秋曹,一一更爲審理疏決,恐好矣。」允之。仍敎曰:「已錄啓者,則自有其案,可以知獄情耶?」珪壽曰:「錄啓文案,在於秋曹,可據以審理矣。」裕元曰:「各道隨其遠近,定限發關,則可以趁期修上矣。」珪壽曰:「獄囚錄啓時,道臣有跋辭詳論獄情矣。」敎曰:「日前見平安監司審理文案,則果多有傅生者矣。」裕元曰:「正廟朝審理文案,多有御題判付以下者矣。」敎曰:「正廟朝御製中,審理錄果爲數十卷矣。」仍敎曰:「今番審理,因慶會而然也,斯速磨勘也。」又敎曰:「懲貪之法,非不截嚴,而守令猶不知戢,甚可歎也。自今犯贓者,五年十年禁錮,如法爲之可也。」裕元曰:「贓律詳載《大明律》文矣。」敎曰:「以此分付禁府可也。」又敎曰:「日前所敎把守軍事,何以爲之乎?」裕元曰:「各營私習,已皆爲之,而把守軍數,今當稟定矣。」敎曰:「何以議定則可乎?」景夏曰:「奉下敎後,可以擧行矣。」敎曰:「闕內把守軍定額入番,與武藝廳,相爲表裏則好矣。而掖屬中惟武藝廳,緩急可恃者也。」裕元曰:「把守軍不可不詳知根著而抄入矣。」敎曰:「無根著者,果不可爲之矣。」景夏曰:「營門軍額,元皆有根著者也。」敎曰:「入番軍數,將臣似已槪有料量,而予當於各營軍案中,定數判下矣。果何如耶?」同知三軍府事趙寧夏曰:「如是判下,甚爲妥當。若非特下處分,則何敢自下擅便乎?」敎曰:「都數判下於軍案,則此乃政院出入公事也。」裕元曰:「軍數必須從簡爲好。若至多數,則各營亦難成樣矣。」敎曰:「內門則武藝廳把守,外門則軍兵把守爲宜。各營軍與武藝廳有異,恐難用左右番之例矣。武藝廳家在統內,而各營軍則家在各處,亦有興利資生者,自多難便之端也。武監猶患料薄,況各營軍料,尤爲殘薄者乎?」裕元曰:「聖敎誠然矣。此亦分番輪回,而訓將乃宿將也。使之參酌擧行,似好矣。」敎曰:「從當判下於軍案矣。訓將擧行可也。」裕元曰:「把守處所,以某門幾名,某門幾名書下,然後厥數可以入量矣。」敎曰:「把守處所,則定數以後事也。軍案判下,則大臣必當見之矣。」裕元曰:「臣帶營門提學,自當得見,而入番軍當有食代之例矣。」敎曰:「入番武藝廳糧米石,渠廳會計條錢中,貿米均廳,而各營軍亦有糧米磨鍊,然後可矣。」景夏曰:「闕內各處入番軍兵,每朝開門,則分半出去。是爲先食而趁門限還入,則每日出食,不過一次矣。」敎曰:「此亦難矣。」裕元曰:「武藝廳與外營軍合處,則恐或有意外之釁矣。」敎曰:「善爲操束,則無此弊也。」裕元曰:「軍心不可以强加操制。必也衆心相合,然後可以無弊矣。」敎曰:「卿言是矣。」裕元曰:「此亦有統領者,可以操縱矣。」景夏曰:「見今禁軍扈衛軍官,番將別將領之,各處入番軍兵,則皆有哨官領之矣。」敎曰:「將領以軍職宣傳官爲之,則可以知內事而擧行矣。」裕元曰:「詳知闕內之事,無如武藝廳。若使統長領之,則必當善爲擧行矣。」敎曰:「統長領武藝廳,百名猶以爲難。若使之添領,則尤難操束矣。」景夏曰:「大凡軍制,軍數雖多,大將之所約束者,不過營將五人,營將之所操束者,不過把總五人。把總以下至哨官、旗總、隊長,而如是挨此操束,則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也。」敎曰:「武藝廳多有營門制度矣。」裕元曰:「武監本是訓局軍兵,故訓將謂之統尊位矣。」敎曰:「果似都監軍制,而料則不自都監給之矣。掖屬中武技無如武藝廳矣。」裕元曰:「壬辰後設訓局,柳成龍爲都提調,用戚帥禦倭法,訓鍊軍兵、故今之選法,以十八般武技爲尙矣。」敎曰:「武藝廳,自仁祖朝設始,其時三十名矣。昔時武藝廳,多有驍健,而今則多孱劣矣。闕門舊無把守,西賊後始有之云矣。把守之制果好矣。新定入番把守軍諸般措處,訓將主管爲之也。」
以金在顯爲刑曹判書,吳取善爲漢城府判尹。
五月
5月1日
初一日,壬寅。日講。
以尹相定爲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
5月2日
初二日。日講。
直閣圈:閔泳穆、徐正淳、尹用求。以閔泳穆爲奎章閣直閣。
以林肯洙爲司憲府大司憲,朴蘭壽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3日
初三日。日講。
5月4日
初四日。日講。
5月5日
初五日。大雨。〈自初四日開東至初五日下雨,水深六寸九分。〉日講訖。領議政李裕元曰:「卽見忠淸監司成彝鎬狀啓,則『萬東廟營建物力,先劃錢五千兩,量其容入,末由繼用,限五千兩,先卽加劃』爲辭矣。工役浩大,有難撙節,依狀請,本道上納錢中,準此數劃給何如?」允之。又曰:「卽見忠淸監司成彝鎬所報,則『淸錢革罷後,時急上納,各項支需,措劃末由,勢甚遑汲,就社還米五千石,特爲劃下,以爲塗抹,而本道排結錢應用外,餘在三千兩中一千五百兩,以耗代年例,上送度支,餘數則年年詳定作還,還充社穀』爲辭矣。社倉穀最爲完實,故有此請得,而耗條旣有歸屬,則本穀之姑爲貸下,不必用一切之法。依此報,五千石,許令取用,立本之節,不可無定限。某樣變通準三年內,期於完簿之意,分付,而如或因循拖過,當施還穀虛留之律,以此申飭何如?」允之。仍敎曰:「充還之節,另加申飭可也。」戶曹判書金世均曰:「還穀中完實者,無如社還。其立本之節,在所審愼,誠不可使拖到幾年矣。」裕元曰:「戶判守經之論,甚好矣。」敎曰:「社還之斂散,民自爲之故,其穀精實矣。」裕元曰:「果然矣。外道事勢,亦不可不念,故難用一切之法矣。」敎曰:「可爲者略施之,亦好矣。」仍敎曰:「管稅廳銀代錢萬餘兩,已爲上來否?」世均曰:「姑未上來,而此是商稅,不足恃以爲永久之物也。」敎曰:「果非永久可恃者。惟當以元非應入者知之矣。」裕元曰:「聖敎至當矣。管稅廳百萬兩,入于經費,其中亦有鎭撫營劃去者矣。」敎曰:「鎭撫營錢邊甚多,若有餘剩,則屬之戶曹何如乎?」裕元曰:「此亦難愼矣。旣有歸屬,則今何可除出乎?」敎曰:「見戶曹文簿,則不恒上下,雖數十萬兩,猶患不足矣。」裕元曰:「度支用度,雖百萬兩,未易排用。而義州商稅,曾有洋木等稅,今爲禁物。又有鍮鐵稅,淸錢今又革罷,稅入漸縮,管稅廳事勢,漸不成樣矣。」敎曰:「洋木初以洋物而禁之矣。今旣爲廣東織造,則似不必禁之矣。」裕元曰:「近日稱爲洋木者,皆是廣東木矣。」敎曰:「廣東木若勿禁,則洋産或有混出之慮。洋産與廣東産,或有辨別之道乎?」裕元曰:「定禁條,則似有可辨之方矣。」敎曰:「近日洋靑、洋紅,旣係洋貨,且色甚不正,嚴禁可也。」裕元曰:「經所云『惡紫之亂朱』,卽禁其間色也。聖敎誠至當矣。」敎曰:「廣東木則許用,而申飭灣尹,每於出來時,另加搜驗,期無洋貨混出之弊也。」裕元曰:「謹依下敎分付矣。」敎曰:「闕內牆垣頹圮,殿閣亦有滲漏處矣。」世均曰:「闕內修補,係是臣曹所掌,誠不勝悶然矣。」仍奏曰:「日前次對,有景福宮修理材木,待秋發關之敎,爲民聖念,誠不勝欽仰萬萬。而臣於伊日,未參筵席,不及詳奏矣。材木則果自臣曹,買私養山,已有如干斫伐者。此則先爲編筏運下,恐好矣。」敎曰:「予亦聞之矣。已伐者先爲運下,未伐者待秋爲之也。」又敎曰:「大樑所用,可爲幾箇邪?」世均曰:「可爲五六十箇矣。」敎曰:「間數爲幾何邪?」世均曰:「可爲四百間矣。」敎曰:「改建時,少變前制好矣。以交泰殿言之,前後殿廡相接,回廊曲閣,連續不絶,若有意外之事,易致難言之境,此不可不變通處也。」世均曰:「制度變通,謹當待下敎奉行矣。」敎曰:「複道築甎架屋,僅令避雨,殿閣亦不必高立柱石矣。」世均曰:「然矣。我國無禁火之具,最爲寒心處也。惠廳有水車,而臣方得工人,更令造成矣。」敎曰:「惠廳水車,予已見之。而今此加造,甚好矣。此等禁火之具,常儲殿閣近處,以備倉卒則尤好。和水鹽鼎多儲,亦可以備災矣。」裕元曰:「軍數處分,以四哨爲定,臣果承覽矣。」敎曰:「把守軍五百名,似當分四五番輪回。而若以此加之於武藝廳之中,則亦有難便之端矣。」裕元曰:「把守全以訓局軍爲定,聖意可以仰揣矣。武藝廳同是一營軍,則似無弊矣。」敎曰:「以故掖庭謂訓局曰外營,而武藝廳則謂之內營也。」世均曰:「日前次對,臣未登筵,軍料下詢時,不得條對。故各項錢穀數爻,敢此袖錄進呈矣。」敎曰:「都監軍需,自戶曹上下者,爲四萬石矣。」世均曰:「雖以訓局言之,三手米、木、錢例,自戶曹捧納,以此上下於訓局者,皆以折米計之加送,爲五千一百石之多矣。」敎曰:「闕內宿衛,頗爲疎虞。若値幸行時,武藝廳六十名扈駕,守宮者無多。今則又有元子,尤當加意,所以把守軍添數之事有之矣。」裕元曰:「新定宿衛,恐或有流弊,不可不審愼者也。」敎曰:「當使訓將主管,而另加操束,則可無弊矣。」又敎曰:「入番糧米,若得區處則好矣。武藝廳二百名糧米爲五百餘石,則今此新定軍料,當爲武藝廳之差等矣。」裕元曰:「此不可無差等矣。」
敎曰:「節使之回,聞中國慈禧皇太后四旬稱慶在今年云。宜有專价稱賀之擧,而咨通雖未出來,旣多可援之例,使銓曹差出進賀使。」
5月6日
初六日。日講。
以李昇應爲進賀正使,尹滋承爲副使,姜𧄽爲書狀官。
5月7日
初七日。日講。
以李寅命爲司憲府大司憲,金元性爲司諫院大司諫。
平安監司申應朝疏略:「今本道事勢之遑急,罔措行且半年,而守令之責監司,監司之申廟堂,卽惟曰淸錢充補也。臣雖書生,亦知今日國計之大詘,調度之不繼,是以不敢望特發在賜。而以本道方有輸京錢六十萬兩,竊附遇荒請賙之義,敢請截留二十萬兩,冒昧陳啓,而未蒙許施矣。蓋古之任一路之寄者,或値凶荒,則必請盡蠲夏秋兩稅,申請劃賜幾百萬緍錢,而輒皆施行,則今淸錢之無用與荒歲之不穫同也。而其請二十萬截留,亦旣請蠲稅,又請緍錢之意也。若所欠許多,而無以代匱,則其流之害,民必受之。以今困瘁之赤子,加之以無藝之征,甚非所以仰體九重若保之念。臣豈忍爲此哉?臣之請截留二十萬,其意蓋欲以四十萬網運之費,折入於其中,以完四十萬之數,則度支例費及本營添費,爲三萬餘兩。而十二萬兩卽三月輸京之至,今愆滯而方爲京司之所推督者也。計其餘不滿五萬兩,而將以此塗抹一年支放之需。亦未暇及於兵使、守令廢錢之請代於監司者,而今未得準二十萬截留之請矣。見今本道危急之勢,雖有智者,莫知爲計。況以臣拙謀,重以疾病綿惙,其何能展一籌施一策於其間,以紓目下之急哉?此臣所以病上添病,則求退之心,如縛者之求解。欲望恩罷臣職,仍治臣屢瀆之罪。批曰:」實病雖如是,重任何可遽解?還錢請劃事,當有處分。卿其勿辭調理,益勉對揚之責。「
敎曰:「卽見平安監司申應朝疏本,則『以向日狀請之還錢除劃事,又此臚列矣。該道事勢,必多窘路而然,其方便之道,令廟堂更爲稟處。」
5月8日
初八日。日講。
以金大根爲弘文館提學,吳取善爲藝文館提學。
議政府啓:「平安監司申應朝疏,令廟堂更爲稟處事,命下矣。該道事勢旣如此,道臣疏啓又如此,屢煩聖敎,若是勤摰,曷敢不準劃所請之數,以副西民顒仰之情?而三道作錢條一百三十萬兩,所減者爲二十萬,亦有不恒上下,則京司給代,將有見縮之慮。本道作錢,星火上送,就道內上納錢中五萬兩,特爲取用,以紓目下之急。而今此區劃,出於萬不獲已,則投河之醪,庶可以救涸。嚮後事,自本營善爲籌劃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5月9日
初九日。日講。
副司果李有臣疏略:「今國家有長發之祥,大小科擧,恢張公道,以感動群下,則義分所在,著一私字不得之時也。及夫禮闈一開,遠近失望,此豈細故也。彼不思聖敎之云何,不顧衆人之唾面,濁亂科場,認作常事。今見二百人中,除却勢與利兩箇字,更無餘人倖參者。而多見含淚渡灞,景色愴慘,誠極寒心。是以向日散職之投疏,泮儒之掇簋,可見公論之不可遏。乞細垂察,無以人微而廢言」云。批曰:「爾言果出於公乎?」
敎曰:「卽見李有臣疏,則其乖悖眩惑之說,予不忍正視矣。向來宋奎灝之肆然投疏,非不知挾雜嘗試之計,而以遐土愚蠢也,故特不深誅。今此悖疏之又出,可見其一種不逞之徒,綢繆和應,壞亂訛動,全無忌憚而然。此而仍置,其可曰國有常憲乎?宋奎灝、李有臣,竝爲絶島定配,當日押送。」
5月10日
初十日。詣北苑,行望拜禮。
日講。
5月11日
十一日。御春塘臺,行參班儒生應製,賦,進士宋世憲,直赴殿試。
設增廣文武科會試,文取金九鉉等三十三人,武取金龜洛等二十八人。
敎曰:「大賢宗孫之得參此科,事非偶然。直赴宋世憲賜樂。」
5月12日
十二日。日講。
5月13日
十三日。日講。
以趙秉鈺爲吏曹參議。
5月14日
十四日。以閔奎鎬爲吏曹參判。
5月15日
十五日。御春塘臺,行增廣文武科殿試,文取李冑榮等四十三人,武取閔箕泳等二十八人。
敎曰:「先正祀孫之得參科聲,事甚奇喜。文正公宋浚吉祠版,遣地方官致祭,新及第宋道淳賜樂。安川府院君家,有此科聲,事甚稀貴。府院君內外祠版,遣地方官致祭,新及第韓震鉉賜樂。」又敎曰:「此兩家之科聲,適在是年,事甚稀貴。忠貞公吳斗寅宗孫新及第吳益泳、忠肅公李世華祀孫新及第李軒卿,竝賜樂。「又敎曰:「文忠公閔鼎重祀孫之此歲科聲,甚庸稀貴。新及第閔昌植賜樂。」
5月16日
十六日。敎曰:「新及第李冑榮,文忠公李恒福祀孫也。賜樂,其祠版,遣承旨致祭。新及第鄭元夏,翼考桂坊鄭文升孫也。賜樂。新及第鄭璣相,文簡公鄭蘊祀孫也。賜樂,其祠版,遣地方官致祭。新榜進士宋秉瓚,故山林宋達洙子也。賜樂。
以林肯洙爲藝文館提學,韓敬源爲司憲府大司憲,申錫年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17日
十七日。給南海縣渰死人恤典。
5月19日
十九日。引見時原任大臣、宗正卿、儀賓、閣臣、儒臣。領議政李裕元曰:「元子宮百日載屆,上而供歡慈聖,聖孝彌光,下而歡悅群情,和氣無比矣。」領敦寧洪淳穆曰:「百日之頃,如是泰平,不勝慶忭之忱。命哲、命吉、壽考、福祿之盛,實基於玆矣。」右議政朴珪壽曰:「今日元子誕降百日也。伏想儀度,漸就岐嶷矣。下情慶忭之忱,不勝形達矣。」敎曰:「當此百日,供歡慈聖,奇幸無比矣。」裕元曰:「元子宮岐嶷之儀,竊欲仰瞻,而有所不敢仰請矣。」敎曰:「當引入瞻於觀物軒矣。」仍入仰瞻。裕元曰:「元子宮天日之表,金玉之相,非凡常之質。我殿下無疆之福,環東土岡陵之祝,實基於今日矣。」敎曰:「苧衣今日始得而著之矣。」裕元曰:「儉之爲德,養福之源。已知殿下有此惜福之聖衷矣。」諸臣以次仰瞻訖,命坐賜饌。「
御春塘臺,行館學儒生應製,賦,幼學尹昔輔,表,幼學李義甲,竝直赴殿試。
敎曰:「輕囚放釋。」
給羅州等邑渰死人恤典。
5月20日
二十日。宗親府啓:「今此元子誕降,實是我朝莫大之慶。《國朝御牒》及《璿源譜略》,當爲紀載。而在前如此之時,多有本府擧行之例,或有設廳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敎曰:「自本府擧行。」
敦寧府啓:「元子宮誕降,已過百日,實是宗社莫大之慶矣。御牒及譜冊修整之役,不容少緩,依例修錄何如?」允之。
敎曰:「諸罪人負犯,非不關係之重,而亦不無斟量者存矣。今旣事在久遠,又當今日廣慶之會,特施疏滌,實爲導和之政。罪人洪趾海、洪纘海、洪相簡、洪相範、洪相格、洪相吉、洪大燮、李善海、李塛、李兢善、趙喆增,竝罪名爻周。
院議啓〈都承旨金炳始、左承旨申道熙、右承旨金奎弘、左副承旨吳俊泳、右副承旨趙熙一等。〉:卽伏見傳敎下者,有趾海等一門諸罪人,善海、塛及兢善、喆增等罪名爻周之命,竊不勝萬萬憂慨之至。趾海等逆節,已成鐵案,有難容貸,乞亟寢成命。「批曰:」今此處分,實出於廣慶之意,亦有斟量而然。卽爲頒布。「
5月21日
二十一日。院議再啓,不允。三啓,批曰:「至再至三而不爲頒布,是何道理?爾等竝許遞。」
兩司聯箚,〈大司憲韓敬源、大司諫申錫年、司諫愼錫九、掌令趙宇熙、持平魚允中、獻納李鎬翼、正言方孝隣、趙南軾。〉請寢成命。賜批不允。
金吾堂上聯箚,〈判義禁李承輔、知義禁李會正、同義禁趙寧夏、金學初。〉請寢成命。賜批不允。
大臣聯箚,〈領議政李裕元、右議政朴珪壽〉請寢成命。賜批不許。
敎曰:「南所衛將,假承旨差下,卽速頒布。」
5月22日
二十二日。御仁政殿,生進放榜。
敎曰:「延興府院君家,近甚零替,而新榜進士金世基,聞其祀孫云。瓜近初仕作窠,令該曹擬入。」綏陵參奉下批。
敎曰:「戶曹布、木,品甚劣下,自今以後,擇品捧上。而若有如前之弊,則該邑守令,斷當重勘,本司堂上,亦難免失飭之責事。戶曹郞廳發牌申飭,宣惠廳、兵曹郞廳,亦以此意發牌分付。」
5月23日
二十三日。大雨。〈自二十日至二十三日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七寸。〉敎曰:「生、進中八十五歲以上人,竝特爲五衛將,令該曹加設單付。」
敎曰:「一雨成霖,尙不開霽。言念穡事,極爲可悶。四門禜祭,不卜日設行事,分付。」
5月25日
二十五日。次對。領議政李裕元曰:「《明義錄》一部,炳如日星,嚴如斧鉞,卽萬世不刊之典也。今此處分,有以廣慶之會,特此疏滌之擧。然此等逆類,何可擬議於貸罪爻名之中乎?臺閣之言,執藝之章,非不直截,而尤可畏者,百世之公論也。臣等誠未格天,辭不達意,不得蒙允,已是臣等之罪。一籲再籲,不敢屢煩者,或恐貽累於聖德也。今借方寸之地,安得無更陳明張之義乎?聖人之過,如日月之蝕,及其更也,人皆仰之。伏乞更加三思,亟寢成命,俾息一國沸騰之議焉。」敎曰:「今當廣慶之會,有所處分,而已悉於日昨聯箚之批,庶可諒予之意。」裕元曰:「卽見咸鏡監司徐堂輔狀啓,則以爲:『富寧及六鎭諸邑陳荒田結,無亡船盆,辛未因道臣所啓,限三年停稅,以賑餘錢,取殖給代,而期限已滿,流民未集,自明年復稅,勢實末由。更展三年,特加停稅,給代則依前施行事,請令廟堂稟處矣。』六鎭諸邑事,尙不就緖,朝家之所洞知也。依狀辭退限何如?」允之。又曰:「卽見忠淸監司成彝鎬狀啓,則以爲:『社還米五千石,姑先取用,而立本之節,以今事勢,三年之內,恐難準完,特許加展二年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本道事情旣如此,則三年與五年,其去不甚相遠。且道臣必有定見而然。依狀請,以五年更爲知委何如?」允之。又曰:「還穀所重自別,不得虛留,又不得挪移,自有金石之典,而虛留揶移之外,許多幻弄,不一其端。嶺南則曰移貿,湖南則曰加作,海西則曰別作。皆爲厲民之階也。湖南、海西,此弊少戢。惟獨嶺南移貿,尙不祛其根源,每於與受之際,賂囑公行,莫可止遏,畢竟利歸於吏,害歸於民。營門則雖準數出給,自邑必減價分給,有『小詳定』、『小小詳定』等不正名色,下吏之欺蔽,無以覺察。縱或覺察,因循掩置,經春及秋,流伊分俵,分俵之間,收捧之日,月計而無幾。以錢換穀,已是法外,寡給多取,胡寧忍斯?今當派分之時,不可不一番嚴飭,使不敢作俑於其間。先爲行會嶺南,至於湖南、海西,一體知委,以爲先事警惕何如?」敎曰:「各別申飭也。」裕元曰:「崇儒重道,列聖朝傳授之法,而追奬邃學,闡發幽光,亦美典也。贈大司憲成均祭酒李夢奎,仁宗朝儒賢也。贅於忠貞公金克成門,因而師焉。文穆公金正國,每論當世學者,必先數之。先正臣李珥稱以先生,撰其狀曰:『天姿曠朗,氣度高亢,威武不能屈,勢利不能動。蟬蛻邱園,皭然不滓,獨抱幽貞,特立長往者也。』及卒,舂不相、農不謳者逾月。文貞公金堉,編其言行於《東國名臣錄》,後賜額于所居之花巖書院。其究學制行,與文正公金麟厚相似。故大司憲兼贊善李惟泰,少師先正臣金長生,得淵源之學。初聘於仁祖朝不就,逮孝宗朝,與先正臣宋時烈、宋浚吉,同爲被徵,登庸於肅廟盛際,遭遇之隆,宗師之重,照耀簡策,誠敬。主性理之學,正大明《春秋》之義,稱爲當世人傑。此兩儒賢,尙闕易名,士林齎鬱,特爲議諡,似好矣。」敎曰:「闡幽彰微,實爲美事,而有斟量者存,從當處分矣。」裕元曰:「故經筵官成近默,先正臣成渾之後孫也。學有淵源,從事誠敬,所著《孝經附傳》等書,闡明精義,丁未一疏,尤有衛正斥邪之功。當熙朝聲明之治,不可無表揚之擧,超贈正卿祭酒,仍施節惠之典,恐好矣。」敎曰:「此儒臣之特施褒揚,所奏誠然矣。從當處分矣。」
敎曰:「奢侈之弊,已有所申飭,而至於章服,則不可不致其美觀。其儀旣仰稟慈聖矣。朝臣戎服之朱笠、虎鬚、具纓,竝復舊例爲之。」
敎曰:「洪淳馨旣已登第,放榜日,益豐府院君祠版,遣承旨致祭。」
5月26日
二十六日。敎曰:「新及第閔昌植,同副承旨除授。」
御仁政殿,文武科放榜。
敎曰:「新及第鄭寅性,翼憲公〈鄭太和〉宗孫。賜樂。」
以新及第金九鉉、李雲夏爲弘文館校理,朴憙陽、李冑榮爲副校理,鄭匡始、朴海淳爲修撰,朴周陽、鄭璣相爲副修撰,韓震鉉、李希洙爲司憲府持平,竝中批也。
5月27日
二十七日。彗星見。
受文武新恩謝恩訖,上命新及第宋世憲、宋道淳進前。仍敎曰:「爾等年淺登科,而先正後孫,異於他家人,當思勿墜先訓之道。故特爲三年給暇。如是面諭,卽爲還鄕,著意用工,切不可一日放心也。爾等善爲下去,三年後上來可也。」都承旨金炳始曰:「聖念至此,本家承聆,必當闔門感頌矣。」
敎曰:「向日科場作鬧之悖儒,旣令秋曹,査得其實犯矣。似此不法之類,合置重辟,以杜乖亂之習,而特推好生之意,刑曹捉囚罪人趙鍾夏,嚴刑三次,遠惡地限已身定配,勿揀赦典。至於鄭致卿,別無更査之端,特爲放送。」
以宋近洙爲藝文館提學。
觀象監啓:「今此慧星,見於西北方。在前如此之時,則擇定文官中名官數三人,本監官員,同爲測候矣。今亦以副司果金鶴鎭、兵曹正郞李建昌、副司果洪健植,測候啓下何如?」允之。
5月28日
二十八日。彗星見。
詣景祐宮,展拜,歷拜恩信君、南延君祠宇。仍覲雲峴宮。
以閔成鎬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5月29日
二十九日。彗星見。
5月30日
三十日。敎曰:「卽見平安監司申應朝査啓,則安時協之凌逼長吏,勒取財貨,俱係蔑法之事。道臣之行,査如是的確,則所謂供辭,自歸誣罔。此豈尋常處之乎?安時協,施以竄配之典。」
六月
6月1日
初一日,壬申。敎曰:「以儒疏事,前後申飭,不啻截嚴,而近日之遞相伏閤者,一向挾雜,不畏君命。豈有如許士習乎?日前又有所處分,而今聞閤外儒生,尙不退去。似此無嚴之徒,斷當繩以重律。不無斟量者存,其疏頭停擧。」仍令秋曹一切禁斷,卽爲退送。
前掌令韓龍珪等疏略:「噫噫!臣等道內定州前承旨臣趙光淳許多貪黷之狀,不可覶縷。而年前願納一款,寔出國計之不得已。渠反作利實壟斷,富民則恐動而誅求,知舊則囑託而請貸。吮膏旣甘,則或爲見漏;宿憾所逞,則匿用暗箭。其做事之凶譎,行已之縱恣,此其一大罪也。今春陳賀,偃臥私第,不參嵩班,陰有怨天之心,此其二大罪也。本道文武科之分館,越薦也,利己害人之事,已登於副司果臣崔奭奎疏本,群冤畢申,不敢更肆煩瀆,而其罪狀不可以旣往勿論,此其三大罪也。凡爲臣子者,有一於此,萬戮猶輕,況惡之貫盈者乎?且前持平臣趙愿祖,素以荒雜之類,不可以人倫責之。一聽光淳之指嗾,助虐謟事,譏訕朝廷,卽其習性。渠輩以遐鄕疎蹤,過蒙殊恩,殫竭之誠,宜倍餘人,一切反是,犯負君背國之罪。伏乞趙光淳、趙愿祖等永刊仕籍,遠惡島限已身長流,俾關石重焉。」批曰:「當有處分矣。」
敎曰:「卽見前掌令韓龍珪等聯名疏,則趙光淳之許多罪犯,不可以人理身分責之,而如是臚列,可見一道之公憤。至於趙愿祖事,以向日事推之,可知其行已無狀。似此之類,斷不可置諸朝著之端。趙光淳爲先施以絶島定配,趙愿祖勘放屬耳,不無斟量,永刊仕籍,放逐鄕里。」
6月2日
初二日。命安胎時奉函承旨申道熙加資。
以梁憲洙爲左邊捕盜大將。
6月3日
初三日。平安監司申應朝狀啓,金善柱不法之事,依關辭詳査以聞事。敎曰:「査啓如是的確,則其所犯諸條,不可仍置。自本道監營,一一還推,出給該民處後,形止狀聞。」又敎曰:「卽見平安監司申應朝査啓,則金善柱之恣行侵虐,如是無嚴。究厥所爲,萬萬痛駭。此,不可以削職而止,施以竄配之典。」
6月5日
初五日。敎曰:「霖雨損稼,星氛著象,政必有闕。災不虛生。迨此修省,惟在尙儉務實,以爲一分消弭之道,而挽近奢靡之弊,日甚一日。僭飾濫服,全無防限。貿遷之刁騰,風俗之淆漓,未嘗不由於此。思之及此,寧不寒心?從今以後,軍物章服外,紗緞珠具之屬,一切嚴禁。而如是飭敎之下,無論朝臣士庶,若有犯禁入聞,則斷當以法處之。自廟堂各別申飭,亦爲行會於八道四都。」
給全州府漂頹戶恤典。
6月8日
初八日。以李起鏞爲吏曹參議,金世均爲藝文館提學,徐承輔爲弘文館提學。
6月9日
初九日。次對。領議政李裕元曰:
雲觀之告星,警有日矣。臣聞天人之際,精祲相盪,事作乎下,象動乎上。今天之若是著象,或有所因而然耶?聖心儆惕,丙枕靡安。向於班次,面下責躬之敎,勉臣以輔導之責。又於日前,誕宣尙儉之諭,克盡消弭之道。此誠周王之側身修行,大舜之責難於臣者也。臣不勝欽仰攢頌。而如臣無似,冒據匪據,旣不能燮理寅亮,終不得對揚德音,乖盩致災,職臣之由也。顧,安有禳災之術,可以仰副我聖上求助之萬一也哉?亟賜斥退,以答天譴,區區之望也。臣旣承聖敎,愚忱自激,敢效古人責難於君之義,冒陳一得之見,惟聖明察之。先儒有言曰:「徒恐懼而不修省,猶無懼爾。」旣知其可恐而可懼,則必當修其身省其過,行其應天以實之方,然後災可使轉而爲祥,否可使回而爲泰矣。苟或災至則憂,災已則休,甚至曰是適然也,未必盡驗也,循常習故,姑息偸安,則實非所以恐懼修省之意也。蓋天下之實理,萬古之實事,載之聖賢經傳,必須沈潛玩繹,體驗心得,發而措諸政令事爲,以實心行實政,朝行暮行,無一不出乎誠實篤實之地,則景星德星,其將不日夬覩矣。惟殿下益勵立志之工,以盡應天之實焉。
敎曰:「所陳若是切實,敢不服膺?」裕元曰:「元子宮誕降百日後,以《御牒》、譜冊,依例修錄之意,敦寧府草記允下矣。從前如此之時,自該府關問敦寧有無,於八道各邑,仍捧禮木,卽已例然,而年前因大臣筵奏,勿爲擧論。今當廣慶之會,方有成命,別設都監,則使之遵用往例,實係覃恩之盛典。故敢此仰達矣。」允之。又曰:「卽見統制使李周喆狀啓,則以爲:『固城還邑事,詳審形便,博採物議,則舊邑要衝,固當復設,而以年前帳籍時作鬧事,民情多有掣礙。且以物力言之,布在民間,還邑之役,待其收刷,始可經紀。營下春元一面,屬之中營事,竝請令廟堂稟處矣。』固城還邑,便是大同之論而統帥所啓,擧言要衝之地。又言復設之不暇,則其便否自在其中,不必持疑。待秋成還設之意,更爲申飭於巡統兩營,毋敢復出橫議。至若春元一面,雖曰營下,梱任之不關民事,自是法例。帳籍之屬於中營,尤不穩當,所請置之何如?」允之。又曰:「砲糧剩餘米七百石,留在別營之儲留庫,每於七八月間,收捧矣。今此把守之軍糧料,無他可劃之方,以是直爲劃付訓局,庶可爲一臂之用。而大抵養兵之道,足食然後,可以足兵。臣本書生,未學軍旅之事,亦無理財之才。凡他方略,惟恃掌賦及將兵之臣。而以把守軍事言之,裏面看之,不過是把門警夜之任,而外間,則以此事轉相滋惑。臣等屢次仰稟,至蒙不爲張大之處分,臣豈不仰揣聖意,而家諭戶說,莫可洞然知之?凡諸規模之立,式例之定,務從簡便,毋至弊生,其中不可收拾之境,千萬顒祝。」敎曰:「此,不過爲把守而設者,則諸般事自當簡便,而外間之轉相滋惑,必不知裏許而然也。」裕元曰:「設置把守,果是創有。然闕門不嚴,或有攔入之弊。以近日事觀之,擊鼓人何可如是相續乎?臣意,非但差備門把守,闕門把守,亦當嚴束矣。」敎曰:「近者擊鼓頗多。雜人無難入闕,是宮門之不嚴故也。」裕元曰:「各驛之弊,有不可勝言也。許多痼瘼,不可一一指陳。而西北置郵,尤速於傳命也。近日凋殘莫甚者,位畓盡歸於權賣。雖有年前朝飭,未嘗不有還推之擧,其難支之狀,又復如前。此非他故,大小分行,惟事凌勒,濫把仍把,便成恒例,甚至於責出轎貰,反釣其利。馬匹之數,自有定式,卜駄輸致之際,貰牛貰人,鞭扑狼藉。此等料外之費,皆出驛屬,是豈可行之事哉?海西之金郊驛,專爲關西也;關東之銀溪驛,專爲關北也。臣年前目見其弊敗,不覺寒心。至若湖南、湖西,以至畿內,則以耽羅之歲貢、嶺南之朔膳,奔走疲困,莫可支保。此亦臣所知也。嚴飭各道道臣,進上物種之轉輸外,毋敢濫付私卜之意,措辭行會,如有入聞者,不飭之該道臣,從重譴責何如?」敎曰:「各別申飭。撥馬亦申飭,無得付私卜也。」裕元曰:「債訟族徵之弊,前後朝飭,不是截嚴?而漫不知戢,弊復如前。浮浪子弟,乘時售計,京外良民,無以支保。以舊債言之,本錢已償,加利尙存,年增歲積,迄無淸帳之日。姻婭族戚之不知面目者,無罪侵責,爲官長者,視若應行,僞標假券,執若左契,村巷缾罌,日以罄竭。此實由於上下和應,看作貨竇,縱知排徵之冤,眞贗之別,尋常掩護,惟捧乃已。京司則或有顧忌,莫敢肆行。至於各道,恬不知畏,謂之以遐土事,無以入聞,恣弄不法,自作窩主,畢竟官吏分利迷藏,債主可惡可哀之事,安有加於此哉?今此嚴禁之後,如有現發者,非但守令之重勘,責亦有所歸。以此意申飭於京司,亦爲行會於八道四都何如?」敎曰:「此果民生之巨弊也。別般嚴飭可也。此事予亦聞之,今見卿奏矣。」裕元曰:「奉朝賀尹定鉉,三朝老臣。年過八耋,菽水難繼云。其子行護軍泰經,特畀一邑,俾伸孝養之情,實合優老之盛典。故敢此仰達矣。」敎曰:「所陳實合優老之典。分付銓曹可也。」右議政朴珪壽曰:
近日,彗孛示警,恒雨無節,我聖上惕然修省,十行絲綸,深察弊源,痛禁奢侈,申戒中外,卽此施措得宜,有足消弭氛祲矣。第如臣無似,備位三事,燮理之化,毫無裨補,災異之見,豈非厥咎?惟願斥退,以答天譴。然猶區區之愚衷,不敢不粗陳蕘說,庶備採擇。竊以爲皇天無親。克敬惟親,則應天以實,豈可以虛文爲哉?聖王所以克享天心,與天合德,蓋其欽欽慥慥,造次食息,惟以代天理物,作爲己分內事。斯須之頃,未敢忽焉,則一政令一施爲,莫不實心以出之,實事以行之。於是乎民蒙其福,而自天祐之,四海之內,無一物不得其所,而咸囿於太平仁壽之域。降及後世,所以事天敬天,未免爲節文儀制之循行故常,一遇災眚,未嘗不恐懼警惕,修擧一二弊政,而踰時過境,還復因循,應天以實以文,其有不同,乃如此矣。人爲天地之心,而人君之一動一念,直與天通。是故一念之善,足以致景星慶雲;一念之非,足以致災眚氣祲。一念之善,民有終身而受其惠者,一念之非,事有海內而被其害者,可不勉歟?可不懼哉?惟我殿下,聖智天縱,勵精求治,仁民愛物,至誠惻怛。今若於一日之內,試念八域民一日之事,鱞寡孤獨,窮迫無告者,幾人矣;水火盜賊,殘害性命者,幾人矣;橫罹獄訟,敗家失業者,幾人矣;抱枉懷冤,無處申白者,幾人矣;扶携流離,宛轉道路者,幾人矣;不堪征斂,賣子鬻妻者,幾人矣;官長貪饕,不保田宅者,幾人矣;山採林樵,虎食蛇噉者,幾人矣;服勤南畝,病于夏畦,者幾人矣?此皆殿下之赤子也,以殿下爲斯民父母之心,其必丙枕靡安,玉食靡甘,憫惻矜憐,恩所以拯濟而安頓之矣。如欲拯濟斯許多生民,安頓此許多赤子,殿下其將何術以行之?何道以治之?以臣愚昧,百回思量,終不能得其術得其道,而爲殿下陳之矣,無已則竊有獻焉。殿下臨御以來,臣隣陳勉之言,必曰「人主一心,萬化之原。」此固千古不易之正論,而殿下之聞此說,亦已多且久矣。安得不支離可厭,同之於老生陳腐之常談哉?今臣所獻,未暇敷陳斯言之爲千古不易正論,而輒敢曰,我殿下必有拯濟斯生民,安頓此赤子之心,而必求拯濟安頓之術與道矣。是惟在殿下一心上耳。誠若是焉,則今日國計之耗絀,不足憂也,風俗之侈靡,不足論也,彗孛之爲眚,行且自消而自滅矣。惟殿下懋哉?
敎曰:「所陳若是切實,敢不服膺乎?」仍敎曰:「各道囚徒狀啓,何不上來乎?」珪壽曰:「向於發關時,以各道程里遠近,獄囚多寡,分別定限,而關西、嶺南,獄案最多,故以六月晦前上送之意,申飭矣。近道則間或來到,而關西、嶺南,尙無消息,更當發關申飭矣。」敎曰:「平安道何爲甚也?從速擧行之意,分付也。日前見京畿審理,參看檢題跋辭,則其可以傅生者,瞭然可知矣。」珪壽曰:「漢高祖入關,除秦苛法,只存約法三章,而殺人者死,居其第一。以此觀之,殺人之獄,自古最重,不可以不忍之心,輒付好生之論,所以辟以止辟者。刑一人而所懲畏者千百,其人則犯罪之人,從以止息之論也。當今廣慶之會,宜布好生之德,而亦有不可不審愼者矣。」敎曰:「初覆、再覆、三覆語,正廟朝御題有之矣。」裕元曰:「大凡獄事甚重,當爲詳審處之,未可草率觀之。故克愼克審矣。」珪壽曰:「殺獄初檢之後,更待覆檢而決之。如或初檢覆檢,獄情參差,則又行三檢、四檢。自來治獄,其嚴如此。昔在正廟朝,京外獄案,屢命審理,多有親題判決,而其或守令道臣之誤決者,雖年久之案,往往譴削竄配,獄體之重,有如是矣。」敎曰:「斯速爲之可也。此時異於他時,可以宥者宥之,而如或有當刑而不刑者,則此非常憲矣。」
6月12日
十二日。以金大根爲判義禁府事。
6月13日
十三日。引見大臣。領議政李裕元曰:「卽見全羅監司趙性敎所報,則『淸錢革罷後,本營事勢,日甚遑汲,就社米中五萬石,待秋成執錢取用,卽以詳定立本,限五年只納耗條,本穀待年熟更爲充納,而本道結錢中,限三萬兩,姑先貸下,趁秋備納爲辭矣。』錢貨通變後,各道所請,無非經法之外。然此不無闊狹之道。且有湖西已施之例,獨於該道,有難靳持。五萬石取用及詳定立本耗條備給,竝依施。至於本穀之待年豐,雖曰紓力之計,穀變爲錢,錢變爲穀。又拖多年,有非糴法,所請置之。結錢貸下,縱無其例,言念事勢,足汲西河之水,限三四朔,依此數寬限之意,分付惠廳何如?」允之。又曰:「兩醫司之凋殘,比他最甚,生徒無以支保,常所矜念。而譯院各廳與雲監畫寫,各有赴燕一窠或兩窠,至於兩醫司,則只以一窠輪回。多年勤勞,往往有老而未獲之歎,此合有存恤之道。且有年前,譯員、算員加設一窠之例,從今以後,節行赴燕一窠,依譯院學官廳例,特爲劃付,似好。故敢此仰達矣。」允之。又曰:「君父之前,陳生財之說,極涉未安,而廣東木靑花出稅,補於經用,好矣。」敎曰:「欲如何用之乎?」裕元曰:「受置戶惠廳,有公用則廟堂句檢用之,自上或有入用之處,則亦可以入用矣。」敎曰:「如是磨鍊,好矣。」仍敎曰:「卽今山林,只爲一人乎?」裕元曰:「任憲晦一人矣。」敎曰:「甲子以後,別無山林之抄選矣。近來作故山林,有可稱者乎?」裕元曰:「近來山林,趙秉悳學行超異矣。」敎曰:「向日所奏節惠三儒賢,果年代久遠之人矣。」裕元曰:「成近默則近來之人,而李夢奎、李惟泰卽仁宗朝、肅宗朝名賢。其子孫微微,其道學高明,不能褒揚矣。」敎曰:「卿所奏三儒賢事,其時不能準許者,欲考見其事蹟,非有他意。予豈後於慕賢之心也?今皆依奏施之也。」裕元曰:「向筵所奏三儒賢褒揚事,今承下敎。此,崇儒重道之盛意也。臣固欽仰萬萬,而因此有仰奏者。故經筵官趙秉悳,先朝禮遇之山林也。實學文章爲士林所推重,尙未蒙恩施,甚是缺典。超贈易名,一體擧行何如?」允之。仍敎曰:「訟者,法司之所係,而自捕廳或有決處者云。捕廳,賊情所係之處也。於民訟,有何關也哉?」裕元曰:「自捕廳或有決處者,欺人取物,與官屬輩偸弄公穀,與賊情無異,或有捕治矣。」敎曰:「民訟可以申飭也。判尹民訟,善爲決處云矣。」漢城府判尹吳取善曰:「伏承下敎,極爲惶悚。臣年老無以堪當,惟伏望體諒矣。」敎曰:「此判尹可以久任矣。」裕元曰:「久任亦可爲之。曾經數處藩任,皆善爲之矣。」
命安胎使以下施賞有差,忠淸監司成彝鎬加資。
以李景宇爲總戎使。
6月14日
十四日。以李根弼爲司憲府大司憲,成夏慶爲司諫院大司諫。
6月15日
十五日。敎曰:「吏兵批褒貶陞降,自今爲始,依前爲之。」
給全州府漂頹戶恤典。
6月17日
十七日。敎曰:「殿最後陞降,法意甚重,所以有日昨下敎矣。必參互等第,嚴明黜陟,無或有一分爽實之意,分付吏兵曹。」
6月18日
十八日。大雨。〈自十六日人定,至十八日申時,水深六寸八分。〉詣璿源殿,行茶禮。
6月20日
二十日。藥院入診。都提調李裕元曰:「近日老炎益甚,元子宮氣候若何?」敎曰:「間經水痘,而恰如正痘。自五月爲,始極其平順,今已出場矣。」裕元曰:「元子宮間經水痘,症候平順,不煩本院待令,勿藥遄復。慈聖之嘉悅,聖心之喜幸,群情之慶祝,何可形達乎?謹稽各殿宮已行之例,告布之節,令該曹擇日擧行何如?」允之。又曰:「向日公退之時,聞有仁川府來呈瑞龜,而臣則雖未得見,果是稀有之祥也。」敎曰:「昨見高時鴻疏,則以此事,至有設科飾慶之請,而適然之事,不必如是矣。」裕元曰:「此疏之稱瑞,亦無怪矣。」敎曰:「龜形甚大,長可一丈有餘,廣亦如之。伸頸,則恰爲二丈許,而假量一間屋子,不可容兩龜矣。龜大之說,於古聞之,今始見其大矣。」裕元曰:「古之《瑞應圖》云:『德化湛漬,漁獵以時則出。』又曰:『王道無偏無黨,尊用耆舊則出。』今此禎祥,莫非我殿下治化及物之致矣。」敎曰:「孝宗朝瀋館住駕時,親見大龜云矣。」裕元曰:「果在寧陵誌矣。」敎曰:「寫字官李每龍有筆名,而入燕時功勞,封君云,然乎?」裕元曰:「此是丁應泰辨誣奏文時事也。」敎曰:「入燕時,此人有所書者耶?」裕元曰:「辨誣時,多有疑阻,昏夜每多書寫,種種有受困之事。此人擡眼臨紙,如雙燭照暎,不錯一字云事,載李文忠廷龜文集矣。」敎曰:「每見古昔盛時,果多有功之人矣。」裕元曰:「人物之輩出,多在於宣廟盛際矣。」
敎曰:「元子宮水痘平復,喜幸曷已?藥院雖無別入直,如此大慶,豈無施賞之典?都提調以下別單書入。」
敎曰:「把守軍稱號,以武衛所爲之,令訓將仍爲句檢。」
以新及第尹致聃、徐夔淳爲弘文館副校理,金允植、鄭寅協爲修撰,洪永禹、閔種默爲副修撰。竝中批也。
6月21日
二十一日。元子宮水痘時,內醫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
6月23日
二十三日。以李景夏爲判義禁府事。
三軍府啓:「卽見咸鏡監司徐堂輔、北兵使金永求狀啓:則『慶源屈項津,有異樣小船二雙,放砲驟至,居民崔宗達家人畜什物,刦掠載去。常時失飭之該府使咸熙億罷黜,其罪狀令攸司拿處,該邑座首、軍官等,捉囚,該府崔宗達餘存家産,竝待回下擧行爲辭矣。』六鎭隔在一帶之水,鷄狗相聞,沿陸來往,已極駭然,騎船掠去,尤爲可駭。府使自當拿勘處之,而人畜則外似被刦,內實和應。此,不可尋常看過。其所去處,各別譏詗之,意嚴飭道帥臣。在囚諸人,不宜許久淹滯,姑爲保放,其家産,自兵營從長措處事,分付何如?」允之。
6月24日
二十四日。咨覆中國禮部文中等因件。「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片,再准沈葆禎致臣等函,稱據洋將日意格云:『日本尙有五千兵長崎。台灣退兵後,將從事高麗。法、美與高麗,前隙未解,必以兵船助之,高麗不足以敵三國。若中國能令高麗與法、美立約通商,則日本勢孤,不敢動兵,高麗之民得保全,卽使日本妄動,高麗力亦足支』等語査。日本覬覦朝鮮,匪伊朝夕,外國新聞紙屢言之,日意格所言,未必無因。若日本果欲逞志朝鮮,兼有法、美相助,勢難漠視。至與法、美立約通商之說,從前各國,屢有此意,歷經臣衙門,婉轉阻止。今旣有所聞,誼應從實告知,擬請旨飭。下禮部酌量,密咨朝鮮國王,豫籌辦理。謹付片密陳,伏乞皇上聖鑑謹奏。同治十三年五月三十日奉朱批,依議欽此。」
6月25日
二十五日。大雨。〈自前夜四更,至今日未時,水深六寸八分。〉次對。領議政李裕元曰:「北咨之出來,是飛行之邊報也。日本與西洋,雖云交通,其綢繆之狀,我國之所未的知也。脫有不虞之事,邇來器械精鍊,設砲相望,峙糧亦支幾年之需。然其在安不忘危之道。內而備豫,外而固圉,尤宜申嚴矣。臣於日前,已飭沿邊防守之臣,使之瞭望馳報,未知擧行之如何。而每以此等事,視若文具,玩愒度日,不無其慮,分付各閫營,俾無敢稽忽之地何如?」敎曰:「雖無邊報,防守之節,何可一時稽忽?各別申飭可也。」又敎曰:「咨文辭意,果何如耶?」裕元曰:「總理衙門欲報我國之有事,則只言有事而已,何爲以通商等說,有若恐動而誘之者乎?中國事有未可知,而我國之準備器械,嚴守邊圉,何可少弛乎?備之而卒無所用,則尤爲大幸也。」敎曰:「此時,邪學,尤爲痛禁。必緣雜類和應,有此事也。洋人不知我國裏許,則豈敢出侵犯之計乎?」裕元曰:「兵法最要者,內應也。彼人之潛通我人者,欲知我國之事也。如無內應,幾萬里外人,何可輕投異國乎?畢竟有攀援之階,其階不出乎邪學之類。而兵書『人之用謀,我亦用之。』安知無今有覘國之人乎?今此下敎,禁邪尤嚴之敎,深診鋤根之方矣。」敎曰:「卿言節節是矣。彼人何可無階而潛入乎?所以欲痛禁之意也。」裕元曰:「筵退,謹當嚴飭左右捕廳,又飭各道鎭營矣。」又曰:「時御所修理之役,見今方張,而向日所劃二十萬之數,幾至罄用。且役處浩大,年前新定式例之外,籌摘出來者,將無限節。惟在自內戒飭,俾盡摶節之方。至於間架之規,舊建修理,尙未入量,新建之役,何暇議到乎?臣意,先爲專責於葺補等事,如有連構加建者,姑待紓力,以爲經紀之地,似好。」允之。又曰:「向於筵中,略陳闕門把守不嚴之事矣。把門不嚴,故閒雜之類,無難攔入。甚至於擊鼓,幾乎無月無之。擊鼓人,雖從敦化門入,而曜金門出入之人,皆是宮屬,則尤宜愼嚴。從今以往,申明舊規,必檢信漢等諸牌而許入之意,分付兵曹,而如以顔私有闊狹之弊,則該堂郞斷當重勘。將此擧條,揭付壁上,常目恪遵何如?」允之。又曰:「今夏潦水,罕見也。各道頹壓之啓,相續登聞。我殿下深軫哀矜之狀,每下顧恤之處分,臣固欽仰萬萬。而在昔法意,則十戶以上,獲蒙恩典,伊來公穀不敷,更定以五十戶矣。行之幾年,猝難變通,而災民仰哺斗升亦重,按藩守土之臣,對揚德意,豈或少忽?然災有深淺,戶有大小,其奠接之方,各別顧助之意,更爲行會何如?」敎曰:「各道水災,果近年初有,而方農之時,民生之棲遑失所,誠極可悶。依所奏爲之也。」裕元曰:「今年稅船致敗之報,已屢至矣。汎舟海上,涉險經危,有非人力可責。而嫺路水手,雖曰年年來往,至若風浪所激,何可如地方之人尤爲熟諳者乎?護送官員,若能事事恪謹指導,豈至於是也?言念擧行,極爲寒心。見今臭載邑,自當按例照法。而雖已爲過去處,這這申飭,毋敢如前稽忽。且以沙格輩言之,逗遛僻嶼,分石和沙,酣於偸弄,坐失風順之時,尤爲可惡。分付各該道臣,詗察其故,敗與實敗之情節,以爲參酌正法何如?」允之。又曰:「使行從人,元有定數,毋得濫率,法意至重,所以有渡江別單修啓之規矣。挽近以來,元數之外,別立許多雜名色,此灣、柵間所云,無牌驅人者也。匿影潛入,橫行彼中,或經年不還,或間路徑歸,防限之無節,邊禁之解弛,莫此爲甚。今別行在,卽如有似此之弊,書狀官及灣尹,難免其責,該首譯斷當重勘。以此先爲行會於灣府何如?」敎曰:「各別申飭可也。」裕元曰:「守令十考十上人之,遞付京職。稽之古法,外輕內重而然也。近來遞付之後,擧作閒散,徒得善治之名,實無善治之效,有欠於償功之政。已滿十考人,不必以內移爲準。雖値瓜朔,勿拘遷轉之意,分付銓曹何如?」允之。又曰:「沿海邑守令,多有見窠矣。此時差代,有難遲待都政。令銓曹差出,使之不日下送何如?」允之。仍敎曰:「不日與不多日之限有異乎?」裕元曰:「不日之限爲三日;不多日之限爲五日矣。」右議政朴珪壽曰:「今番咨文,雖是飛傳驛遞,其事也關係於軍國者,甚大矣。」敎曰:「此時守令,宜加愼擇,而有將略者收用可也。」珪壽曰:「大臣、將臣,當商確差送矣。」仍曰:「是豈君臣上下恬嬉之時乎?用兵之擧,則穀與財豫爲措備,然後可矣。而此猶屬不急之務也。伏望殿下益懋修德化民之道,則彼必不敢來侵。至若防守備禦之策,下詢大臣而處之,未晩也。殿下任五百年宗社之責矣。仰念付託之重,益懋長遠之圖焉。臣等祈祝之心,擧皆如是,在聖心尤當如何?中國自古有戰爭,而東國僻在一隅,宜無是事。然高麗專尙干戈。至于我朝,聖神相繼,治躋太平,只有壬辰、丙子兩亂而已。見今民不知兵之餘,一聞此言,則必皆驚動畏怯。殿下凡於政令注措之際,一以修德行仁爲務,則民皆感服,衆心成城,自無外寇之來侵。伏望益加聖念焉。近以把守軍事,聖念雖勤,此是微事。昔者周公之戒成王,有《書》曰《立政》。其意蓋自三事之臣至于庶官,罔非正人然後,可以立一國之政,立一國之政,然後海隅諸邦,罔不率服。其勸戒誥勉甚大,所以致郅隆之治也。窮兵黷武,未必如秦皇漢武,而治法宜遵成王矣。何必以五百名軍兵,屢勤聖念乎?宏大其規,長遠其慮,則將帥自可得人,亦足以制勝千里之外也。」敎曰:「大臣之言,皆懇摰矣。」仍敎曰:「禁衛新營之軍器修備所入,假量爲幾許乎?」裕元曰:「此則訓將登筵,下詢恐好矣。」訓鍊大將李景夏曰:「旣往所入爲二萬兩,而機械雖有所造,弓矢姑未及成,又有十萬金,然後可以畢役矣。」敎曰:「車制各自不同云,而其制樣,予未見之矣。」裕元曰:「已畢者,携入大內,以爲親鑑似好,而物力錢淸錢十萬兩,先爲加劃,不足之數,次次區劃,盡畢後都數,當仰達矣。」敎曰:「量宜爲之也。」
敎曰:「秋令將屆,一雨復此連霔,言念穡事,極爲可悶。再次四門禜祭。遣正卿,不卜日,虔誠設行。」
以鄭範朝爲奎章閣直提學。
敎曰:「五部民戶頹壓,依前例摘奸以來。」
全羅監司趙性敎,以「全州等邑民家漂頹」啓。敎曰:「今年水災,近來罕有,而湖南殆若偏被。完伯前啓中,許多人命民戶之渰沒漂頹。念其景色,尙未定懷。意謂雨勢稍止,奠接庶就。今見續啓,怛然驚心,有倍于前。死者慘矣勿論,當此方農之時,哀彼棲遑,道路呼號顚達者,何以寄命?亦何以有秋乎?興言及此,錦玉靡安。元恤典外,道臣雖加助給,在予懷保之心,不容但已。帑錢一萬兩,特爲劃下,道臣量宜俵散前後災戶,而此雖無補,亦足爲投醪之義。分給時,道臣以此意使之曉諭,更加顧助結構、奠接之策,斯速經紀,俾無一民失所之歎。渰死人身還布,亦竝爲蕩減,而慰諭綸音,玆又撰下,道臣令各其邑守,遍行坊曲,一一面諭於災戶民人,咸使知眷顧惻怛之至意事,廟堂措辭分付。」
6月26日
二十六日。觀象監以「彗星消滅」啓。
下湖南被災諸邑綸音。若曰:「極備之災,固往往而至,如今夏大浸,殆挽近創有。庶土混入懷襄,群黎乃墜昏墊,而惟玆湖以南,被害尤酷。陂堰潰裂;而歲功失成熟之望,井閭蕩析,而民庶多胥溺之患。數千戶漂頹,已極慘報,十餘名渰沒,豈勝驚心?哀我無辜,罹此無前之災,饑痿之命,沈投魚鱉之窟,漂蕩之喘,叫號沙礫之場。九重雖夐,想到其光景,宛如在目,恫若在躬。苟究致此,實由寡昧涼德。上不能感孚天心,下無以懷保民生而然也。凡係修省,罔敢少忽,而矜惻憂悶之心,曷其盡喩?宜卽遣使慰撫,而此時沿路供億,亦所當念。特捐帑金一萬兩,令道臣守宰量酌均俵,漂戶之結構,渰命之瘞埋,趁速措辦,仍蠲死者之還布。此雖河醪之投,庶爲薪火之救。其在宣化分憂之地,必當爛加商確,隨邑逐戶,悉心撫諭,不待予言之再,而方來安堵樂業之望。猶復耿耿,錦玉靡安。爾等體予惻怛之念,流離漂梗,復作澤鴻之安集,疆理汙萊,更期田豚之祝穰,回咷爲笑。依舊胥匡,則惟予一人,庶弛南顧之憂。咨爾有衆,咸宜知悉。」
6月29日
二十九日。御仁政殿,受元子宮水痘平復稱慶。陳賀訖,領議政李裕元曰:「廟務之關係非輕者,雖於賀班,不得不奏達矣。我國與日本,結隣通信,已三百年,所以無一釁端,有百和好,書契之以禮,贈給之以時,毫無相失。忽於三年之間,無故阻隔,今則無異閉關絶約。我國尙不知其所由,只信一訓導之言,任其所爲,渠自得意,恣橫放肆。廣占家舍,偃處邑底,囊括三南,都賈百貨,足跡之不到倭館,已至幾年。此固法外,而別差之入處館所者,竝爲遏止,事之閃忽,意之叵測,罔有紀極。且其公木之幻弄,債殖之無厭,一道嗷嗷,萬口難掩,猶屬薄物細故,而按藩守土之臣,擧墮迷藏之術,雖知其罪,莫敢顯言。國體之虧損,約條之墮壞,實由於此。臣於春間,嚴飭新去道臣及萊府,公木則使之收刷以待,而放債之尙此狼藉,未知何故。臣意,釜山前訓導安東晙,發遣府羅將拿來,嚴覈正罪,別定渡海官下送,探其委由後登聞,其公私幻弄之物,令道臣一一査出,一竝屬公,補用於軍需何如?」敎曰:「依爲之。別差嘗所往來於對馬島者耶?」裕元曰:「別差亦譯窠,而往來彼島,無事則以講和好,有事則以探機密者也。挽近數年,遏阻不送,以至釁隙漸生,而彼情無由聞知。今計,莫若別送渡海官,詳細探來之爲宜也。」敎曰:「予亦欲送探彼情者久矣。」右議政朴珪壽曰:「向以安東晙之姑留幹當,雖有下敎,而渠旣自作不法,全道嗷嗷,前後罪犯,畢露無餘。且以其邊釁言之,日皇逐出幕府,總攬國政,卽其誇張也。對馬島主之曰『皇』;曰『勑』,卽彼自尊之稱,非求我國之稱『皇』而稱『勑』也。且島主爵秩之與前異稱,無怪其加授兼帶也,而謂以違式,遽却其書,至今多年,仍無究竟。海外異俗,安得不致生嫌隙乎?雖尋常朋友之間,人遣書札,拒之不納,必當含慍,而況交隣講好之地乎?領相所奏,果係時急,而安東晙斷施當律矣。」敎曰:「對馬島主左少衛將軍之稱,是前日所無耶?」珪壽曰:「然矣。」敎曰:「近日疏儒,嘯聚雜類,作弊不少。前後令飭之下,何敢一向如是乎?令刑漢兩司左右捕廳,一竝捉囚可也。」裕元曰:「以儒爲稱,則恐不可自捕廳擧行矣。」敎曰:「此豈可以儒生待之乎?出沒京外,爲弊莫甚。此是無賴輩,則雖自捕廳捉致,亦何不可乎?」裕元曰:「謹以聖敎退傳於法司堂上,使之隨現捉仰聞矣。」又曰:「松京城役,今旣停止矣。助役錢一竝勿爲擧論,勿復責納之意,關飭,恐好矣。」敎曰:「城役已撤,何可有民斂乎?竝使置之可也。」
敎文若曰:「元子適有疾恙,惟憂方深,皇天誕降休祥,乃瘳則喜。此誠一國之同慶,詎無十行之用宣?念祖宗佑予寡躬,而世嫡錫玆冑胤。重輝重潤,聽漢代之歌謠,克嶷克岐,宛邰室之儀狀,百靈共護於左右,蒙養有方。一念靡弛於晝宵,節宣罔忽。屬値夏季之月,偶嬰時行之疴。證形雖輕,是謂痘瘡之小者。湯劑宜愼,矧玆襁褓之中乎?燕寢自然屢興,中心有戒。醫院無煩移直,外人不聞。於焉榮衛之獲完,依然孩笑之可愛,體若勝昔,已收瓊漿珠靨之功。疢不浹旬,寧籍蔘溫朮補之力?斯實,荷上天之陰騭,于以悅東朝之慈心。正惟勝邪,膺箕疇康寧之福。慶必由善,鞏周家宥密之基。薦牲醴而祗告,自廟徂宮;出綸綍而載宣,至陬與澨。一年內賀儀再擧,八域中協氣長留,體乾坤之好生,施恩布德。霈雷雨之作解,蕩垢滌瑕。自本月二十九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百祿是遵,予方勉推己之政;萬世永賴,爾其懷保子之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徐承輔製〉陳賀時各差備以下,施賞有差。禮房承旨李敦相、宣敎官金裕行,竝加資。禮曹參議洪承億,百官加,親授。
敎曰:「俄於筵中,有所下敎於大臣矣。近聞『京外雜類,稱以儒疏,逗留公廨,嘯聚無賴作弊,莫甚』云。前後飭敎,果何如?而秋曹之不能禁斷,誠極駭然。當該堂上,竝從重推考,雜類輩,自該曹一一捉得嚴囚,以聞。」
忠淸監司成彝鎬,以「公州等邑人命渰死民家漂頹」啓。敎曰:「近以湖南水災事,滿心憂憫,丙枕不寧,卽見錦伯狀啓,則渰命漂戶,又如是夥多。念其情狀,驚慘何極?死者已無及矣,當此方農,哀彼無戶無食,棲遑呼號者,何以得保其生乎?元恤典外,道臣雖有助給,予心之若恫在己,不能無河醪之投,以內帑錢五千兩,特爲劃下。道臣須量宜俵給於災戶,而曉諭此意,亦須更加助給。不日奠居,俾無一民失所之歎。渰死人身還布,竝爲蕩減。至若拯救諸人,當此死生之際,挺身活命,可見其志義。竝特爲賞加,木、布、公穀中,從厚題給。慰諭綸音,玆以撰下,令各其邑守,遍行坊曲,一一面諭於災民,咸使知懷保惻怛之至意。」
秋七月
7月1日
初一日,辛丑。諭湖西被災諸邑。若曰:「三朔雨霈轉成極備,耘耔多失其時,稼穡難免卒痒。言念民情之愁苦,不覺丙枕之屢興。日前以湖南水警,略有所示意者,而又玆湖西一路,被害孔酷。江海澒洞,便成懷襄之患,閭井蕩析,竟罹昏墊之憂。人命之渰死,爲數十名,民家之漂頹,爲千餘戶。禾疇晨畝,盡歸沙礫之場,繩樞甕牖,化作魚鱉之窟。許多生靈,奔走號呼於洪濤驚波之中者,森然在目,恫若在已。此皆由予涼德,無以享天心而弭天災,使予無辜之民淪亡阽危至此之極,尙誰咎哉?恐懼修省之道,靡或敢懈,而懷綏安輯之方,在所當先,特下帑錢五千兩,此不過投河之醪也。令道臣守宰逐戶均俵,死者埋瘞,而還布蠲蕩之。生者存恤,而居處奠接之極力拯救,副予至意,而秋成尙餘多月,賴天之祐,或有收楡之望,則安知不回咷爲笑?復尋宿昔之居乎?嗚呼!民惟予赤子,予惟民父母。予方切若保之心,民豈無孔邇之情?咨爾有衆,咸須知悉。」
7月2日
初二日。詣仁政殿,親傳宗廟、永寧殿秋享大祭香祝。
以金翊鎭爲漢城府判尹。
7月3日
初三日。詣宗廟、永寧殿,展謁。仍詣景慕宮,展拜。秋謁也。領議政李裕元曰:「路次所奏,雖涉惶悚,以邊情事,不得不仰達矣。向以渡海官差送事,筵稟蒙允矣。渡海之役,物種措辦動,費四五朔,然後始可發程,則先此別遣堂上譯官于萊府,報其事由於館所,轉及對馬島,聽其所答,隨機裁處,似好矣。」允之。又曰:「臣日前略擧安東晙罪目,仰奏蒙允,待拿囚,自當嚴覈得情,依律勘處,而因此有不勝慨然者矣。邊情之關係何如,而爲按藩守土之臣者,久於其職,固當隨事糾察。乃反爛漫同歸,惟東晙是聽,熟於顔私,莫敢斥退,陷於姦黠。莫敢發摘,專事掩匿,馴致邊釁。言念職守,難免隳關之責。前慶尙監司金世鎬,施以譴罷,前東萊府使鄭顯德,尤難寬恕,亟施竄配之典何如?」允之。仍敎曰:「武衛所軍,使訓將統率,而文簿等節,多有掣礙,且宿衛所古例,有可據,此亦定稱號,姑令訓將兼帶似好矣。」裕元曰:「此等事有難遽議於稱號矣。更加三思,爛議於諸大臣,而處之爲好矣。」敎曰:「此非時急,更當考例矣。」
刑曹啓:「謹依傳敎,稱以儒疏,逗留作弊之首頭李熺,同參吳應善、李錫龜、李文默、黃泰熙、金榮熙等六人,捉來嚴囚啓。」敎曰:「以儒疏事,前後飭敎何如,而此輩之出沒嘯聚,作弊無嚴者,卽不畏君命之亂類也。此不可尋常處之。刑曹捉囚罪人李熺,嚴刑二次,遠惡島限已身定配,勿揀赦前;吳應善等,竝嚴刑一次,遠惡島定配。」
廟宮展謁時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
7月4日
初四日。敎曰:「宿衛軍旅之隨時增設,多有列聖朝已行之例。故武衛所今已設置矣。宿衛重地,不可無率領之人。倣國初都統使之制,武衛都統使,以禁衛大將趙寧夏,特爲兼察。」又敎曰:「武衛所都統使之除授,依扈衛大將例也。有闕,則將官來告政院,兵房承旨,承批頒傳令,而職名,倣遵國初之制,則所佩符信之節,亦依古制,虎符傳令牌造給,以爲定式。」
7月5日
初五日。敎曰:「武衛都統使,依各營大將例,例兼單付啓下事,分付政府、武府。」
7月6日
初六日。敎曰:「卽見擊錚人李丙斗原情,則李載晩之許多不法之事,不勝痛惋,不可尋常處之。爲先施以島配之典,原情中諸件事,從當有處分矣。」
慶尙監司兪致善,以「昌原府等十五邑,民家漂頹七百九十八戶,人命渰死十二名,田畓潰缺二百六十二結四十二負五束事」啓。敎曰:「湖南、湖西之連報水警,已極驚慘,尙未定懷。卽見嶺伯狀啓,則渰命頹戶,又此夥多,堤堰田土,潰缺相望。嶺南之昨年極備,便經一大刦運,而課年如是者,此何事也?人命至重,而渰沒者何以復生?農務方殷,而棲遑者何以有秋乎?念其景色,森然在目。拯構疏築之方,道臣雖已顧助商確,而予心惻怛,不能自已。以內帑錢五千兩,特爲劃下。此不足爲補,庶可使號呼失所之民,知予懷保之至意。道臣以此曉諭,量宜俵散于災戶,更加助給,使之不日奠居。未滿恤典之災戶,亦一體分給,渰死人身還布,竝令蕩減,而玆又撰下綸音,道臣令各其邑守,遍行坊曲,面面慰諭于被災民人,咸使知悉。」
以沈承澤爲司憲府大司憲,洪坃爲司諫院大司諫。
7月7日
初七日。諭嶺南被災諸邑。若曰:「一雨久緜於四朔,九農致痒於八方,民國深慮,宵旰不寧。近以兩湖之被災,方切警惕,惟恃大嶺以南,庶可告稔,曾未浹旬,狀報又騰。言念群情,惄焉如飢。統計全省,數甚不些。家戶之漂頹、民命之渰沒、堤堰之潰缺,比邑相望,到底慘惻。昨年極備,便經浩刦,而課歲荐臻,胡寧忍斯?早旱之病於耕播,晩炎之害於耘耔,猶足爲民天之失利,而柰之何,甘澍致恒,便成懷襄,滔滔然莫可救禳,以至于此?由予否德,天降之咎;由予否德,民受其害。人命至重,而渰死者何以復甦?農務方張,而潰缺者何以望秋乎?蕩析棲遑,景色愁慘,瞭如在目,曷以爲心?其掩骼之方,結構之道,雖有道臣之商辦,而予心惻怛,不能自已。特下內帑錢五千兩,俾爲牽補之資。縱不過簞醪之投河,粗可爲斗水之救涸,其各體予至意,隨卽均俵災戶。已死之還布蠲蕩,殘生之窮蔀奠接,是乃道臣之責也。代田之量宜原隰,德意之昭布坊里,亦係守宰之職也。敷玆衷曲,咸須知悉。」
7月8日
初八日。副護軍張錫龍等聯名疏略:「往歲春,以臣等先祖故副提學應一請諡事,有上言之擧,而禮曹回啓以爲:『張應一,卽故先正張顯光之肖胤也』云,而傳敎極爲惶悚,以未陞廡之無敢泛稱先正之意,特爲揭板於各司廳壁。此新式之可以聳警一世,而不幸因出於臣先祖之事,以臣先祖父子之名爲作式之權輿,豈不痛迫哉?粤自正廟朝,以臣先祖文康公、顯光與鄭文穆公逑,竝爲請廡疏擧,而批旨若曰:『兩先正經術行誼,予所欽尙,不後於爾等,而朝家未遑,姑爲退待。』哲廟朝又陳此疏,而批旨若曰:『先正問學淵源之正士林,此論之發久矣。』云云。故鄕曲淺見,只知仍舊爲好,而不知今日之爲防限文字也。若以不審文字爲罪,則罪宜加於主事之子孫,而先祖何嘗有疵累耶?以孫而忝及於祖;以子而悚加於父,非神理人情之所可安也,而有此揭板之擧。列聖之禮遇掃地,一世之疑惑滋蔓,尤豈非萬萬崩迫者乎?伏乞亟收臣先祖父子板上之名。」云云。批曰:「當有處分矣。」
敎曰:「卽見副護軍張錫龍等聯疏,則以其祖先正勿稱揭板事呼冤矣。念其情理,亦或無怪。各處揭板則置之,未陞廡之不得稱先正,永爲定式。」
7月9日
初九日。以洪坃爲慶尙道觀察使。
給礪山等邑漂頹戶及壓死人恤典。
以李根弼爲司憲府大司憲,楚秉悳爲司諫院大司諫。
7月10日
初十日。敎曰:「武衛所旣有馬步軍,則不可無領軍將官。別將,以曾經捕將及禁軍別將都監中軍人擬差。把總,自嘉善至防禦使履歷,通融差出,而邊地履歷之有智略或有地望者,特敎除拜,勿拘此式,仍用防禦使履歷,直擬梱任。番將,以邊地履歷差出,而依把總例,雖內外將履歷人,特敎除拜,不拘此式,仍用邊地履歷,直擬防禦使事,分付銓曹。哨官,以曾經堂下正三品以下及有薦出身人擬望,中軍千總,依舊例置之。」又敎曰:「武衛所支放之錢穀,旣已區劃,則不可無主管之人。提調,以政府堂上中差出,例兼惠廳公事堂上事分付。」又敎曰:「武衛所糧餉等屬,提調雖爲主管,其下出納典守之人,不可不定制。依訓局下都監及經理廳舊例,以蔭官中有地處屢典州郡人擬望,以軍餉色從事官稱號事,分付。」
7月11日
十一日。命訓局、禁衛營、御營廳、標下軍、卜馬軍移屬武衛所。
7月12日
十二日。都政:以李會正爲冬至正使,沈履澤爲副使,李建昌爲書狀官,金炳德爲藝文館提學,沈承澤爲司憲府大司憲,具鍾祿爲司諫院大司諫,金鉐爲成均館大司成。
給寧越等邑漂戶及渰死人恤典。
7月15日
十五日。次對。領議政李裕元曰:「三南以水災告警,連續登聞,丙枕靡安,輒頒若傷之諭,繼有帑金之下。藩宣字牧之臣,必當盡心對揚,未秋之前,仳離顚連之民,庶幾結構奠接,回咷爲笑。取見各道啓本,則說災輒曰:『昭詳』,箇中或有幾斗落幾結幾負幾束,有若檢田槪狀之修報者然。此例未知創自何時,而平陸成江,水勢汎濫之餘,何能若是其纖悉而無遺乎?臣亦屢經藩任,且當水災,習知其弊。守宰則以說歉爲能事,該掌則以偸竊爲妙階,上下囫圇,殆無限節。國計之贏縮,民生之休戚,專在於道臣。先自營門豫爲操束,然後實惠可以究下,奸竇可以嚴防。爲道臣之地,何可使無災之處,任其襲謬,循例磨勘,不念國計之重耶?先事關飭於三道道臣報槪之時,雖把束之微,俾無濫執,一體行會於各道何如?」敎曰:「汰落處之因災濫執,果不無舞弄之弊。各別申飭,使之精實修報可也?」裕元曰:「蓋外邑之凋弊,實由墨守之恣橫而然。懲墨之方,莫如徵贓。臣意,自腴藩雄梱,以至州縣之倅,以貪婪入聞者,計其贓數,斷無饒貸,一一徵出,或給本邑,矯捄民弊,或輸度支,補用軍需。是亦古制,非今所創也。宋太祖以忠厚立國,而至於贓吏,不可容貸。皇明舊例,贓銀盡數濟邊,新羅遺法,亦有三倍徵贓之文。今臣所奏,庶可爲安民足用之一道,先爲行會於八道四都何如?」敎曰:「犯贓之徵補軍需,果爲足用之道,而以貪饕之物,還補國用,似有如何?從今以後,勿論方伯梱帥以至州縣守宰,如有貪婪入聞者,一一還徵,出給該民,似好。以此行會可也。」右議政朴珪壽曰:「領相所奏,其在懲貪墨之政,實爲嚴峻,而上敎處分,尤爲切當矣。然而臣愚區區之見,竊有仰達矣。贓吏之必追其贓,昔在皇明,不但計贓而已。一犯貪贓,則竝其家産而籍沒。至今淸國,亦行此法。蓋以天下之大,郡縣之多,長吏之賢不肖,朝廷未能一一照察,所以立法之截嚴如此。至於本國州縣,不過三百有餘,而守令殆未有不識何狀之人。多是世臣子孫,而亦往往有侍從之臣。方伯梱帥,尤所禮待者也。苟犯贓汙,而或終身禁錮,或子孫勿許淸宦,亦足爲羞恥之大者。故國朝四五百年懲貪之政,如此而已。臣嘗爲繡衣御史,論劾贓犯者亦多,而到今思之,某某各人所犯之贓,其果無爽實歟,終不能無疑於心。今若隨其現發,計贓還徵,則其虛其實,誠難明的。且或事多難測挾私逞憾,構誣陷人,未必無之。且恐如此立法之後,或不忍輒擧長吏之所犯,駸駸然掩護成俗,雖有大貪巨贓,益不上達於黈纊之下矣。亦豈非大加斟量者乎?貪饕還徵之物,不宜以補國用。聖敎及此,萬萬欽仰,雖以各道監營,其於罪人贖錢,付之吏胥,而未有自官取用者矣。」裕元曰:「臣之所奏,何敢以無於例之事仰陳於君父之前乎?右相所云:『四百年無其例者』,臣未知典故,而三韓古法昭揭日星,以本朝言之,中葉以上,亦有此事矣。事多有遠,倣漢、唐古事,則東國遺法,其不申明乎?皇明之法,素以苛刻稱,而至於徵贓,載於《大明會典》。臣不以法外之事仰奏矣。贓物之不精云者,誠如右相之言,而兵事凶器也。以不精之物,用於凶器,有何不可?且臣之所奏,非請用於經費也。卽軍需也。然以經費言之,籍沒之物,輸於度支,則贓吏之物,有何不精乎?糧餉廳軍物,皆以籍沒之物造之,則此物之用於軍需,又有何不可乎?以繡行言之,臣雖未經是任,在外任時,屢經繡衣之過去矣。自上簡拔特送,每敎如予躬往,此任之重,果何如乎?繡衣不善,則罪繡衣,道臣守宰不善,則當從繡衣之言。何可直斷曰繡衣無足信也耶?苟無足信,當初按廉,何爲而設之乎?若以贓物盡收,則贓物更無入聞之論,果切當。然刑期無刑,辟以止辟,聖世事也。如以法重,不爲犯法,則豈非美事乎?若以今雖官長,後日當罪,小民知之之論,亦好矣。關石和均,王法具備,而士大夫何嘗以是爲嫌而不爲供仕乎?爲官長者,如識小民之以是知之,則尤當警惕,不至抵罪,而我國用法,有始無終,如無一切之法,無以振刷矣。」敎曰:「此不爲他也。使無贓物故也。」裕元曰:「聖敎卽出於使無訟之義也。萬萬欽仰矣。」敎曰:「批答則以還給民間爲之,而廟奏每爲國計,故有此補用軍需之論。今此所奏,上下之體俱宜矣。」裕元曰:「徵贓之道,關於民者,還給民間,公貨所犯,不得不區別,無歸屬者,不可不自廟堂措處矣。」敎曰:「卿言是矣。竝諒爲之。」裕元曰:「卽見全羅監司趙性敎所報,則『府下居前守門將金彰熙,賙恤貧戶,替納三稅,數旣夥然。且月前水災之後,出義顧助,俱極嘉尙。其在激勸之道,宜有請褒之擧』爲辭矣。特爲加資,以示朝家褒賞之意何如?」允之。又曰:「濟州陞補,若値牧使及判官武臣差送之時,則不得設行。近年無異停閣,瀛海之中,豈獨無靑衿之士乎?淬礪文風,良非細政,不可不及今變通,而沁都之例,勢難援用,關西七邑之規,猶可倣行。令道臣前期出題入送,收券考試之意分付何如?」允之。又曰:「崇仁、崇靈兩殿官,九十朔內遷,改以六十朔陞六,則崇德、崇義兩殿官,亦六十朔遷轉何如?」允之。又曰:「侍衛之於宮闕,猶四肢之於身體,仁義識理者爲最,勇敢者次之。我國三廳之制,若漢之材官蹶長,唐之虎賁彍騎是已。今武衛所之設,非敢曰無可據,而況又有壯勇總衛之舊制,可以援用者乎?臣之前後縷縷仰勉,非昧於古事也。又非欲遏君心而要虛譽也。臣請悉陳於前矣。壯勇之始,臣未及覩,而總衛之始,臣實曾見。蓋總衛之制置,略於壯勇,爲其簡便而易行也。竊覵武衛之制,當初聖意,不過是侍衛捍禦宮禁而已。以今見之,無任不備,靡事不擧。事之張大,其安有過於此者乎?已擧之事,雖難中止,無至別立營門,因其勢而成。除冗費,簡行役,折弊萌,禁侈風,杜倖門,抑近習。只以宿衛爲重,而俾侍衛之士不懈其職知尊君親上之義,則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身安而事全,有光來後矣。懋哉!懋哉!」敎曰:「旣有軍額,則不可無領率。故果設如干分掌之任矣。當初制置,只爲宿衛而已。豈有他事乎?」珪壽曰:「領相方以武衛所事仰達矣。當初臣等,慮或致張大之擧,有所仰達,而以必不張大之意,伏承聖敎矣。近日漸次措處,居然成一部軍營,人主之置宿衛親兵,原非不可行之事也。若以此意,命諸臣等講究磨鍊以就條理,未爲不可。而斷自宸衷,有此諸般層節,未嘗下詢便否。故多有相妨之端。卽如各司各營書吏之擇其解事者,移屬兼帶,伏未知何爲而然也。該司該營該之凡干事務,隨時下問,誠爲簡便容易。聖意攸在,恐出於此,而竊謂事體,不必如此。各司各營,皆有長官主將,則凡有下問,不當於微賤吏胥矣。至於各司各營擧行,往往有招致吏胥,閤門聽傳敎之事,臣固知如此亦出於簡便易行之聖意,而無論大小輕重,凡於命令出納,自有政院矣。皐陶之賡歌告舜有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墮哉!』叢脞者煩瑣之謂也。人君從人臣之事,則是之謂叢脞,而股肱輔弼,自然無所事事,以至萬事墮壤。蓋以帝舜之聖,而皐陶之陳戒,猶尙如此矣。」敎曰:「以各營各司書吏閤門聽命者,從便故也。豈有他哉?」
召見慶尙監司洪坃。辭陛也。
修撰鄭元和疏略:「臣纔自北關反面屬耳,不得不以目下事關邊禁者,妄效一得之愚,惟殿下細垂察焉。夫丙寅秋洋匪之猖獗,誠我東振古所無之變也。王師赫怒,殲夷斥退,環東土億萬生靈,賴免左袵之歸。雖些少刀錐之物,有自洋出來,非我土所産,則上自朝廷,下至吏胥,皆知其身不被口不食之戒。臣於昨冬在慶源,捉得廣東木潛賣十餘同於通衢上,而焚之。廣東木,卽西洋木之別名也。適見彼地行會之文牒,則嚴束部落所謂洋木不得潛賣我國,以我國禁用洋木故也。特令廟堂關飭該道永杜此弊,使一種洋木,更無行賣於我境,而衛道息邪之方,在於講明聖學。當今微涼初生,講討久曠。伏望接賢士進宿儒,則殷后日新之工,周王月將之學,可入聖域矣。」批曰:「尾附事,當留念矣。」
特擢朴元陽爲都總府副總管。
7月17日
十七日。三軍府以『新造軍器中,大中小砲,先隨造出,分送于鎭撫營及永宗、仁川、通津』啓。
7月18日
十八日。詣眞殿,行茶禮訖。領議政李裕元曰:「北漢之設,在於肅廟朝,其制置之宏遠,規模之縝密,實爲陰雨備禦之所,而專以募民爲主。蓄積爲事,創惠平倉於彰義門外,京畿陸運九邑大同米,使之運納矣。壬申革罷之後,初納邑倉,再輸京廳,轉運之弊,反有甚焉。見今草莽滿倉,民居蕭條,使金湯重地便作虛殼,誠爲可惜。九邑所納大同米錢,依前以平倉捧納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全羅監司趙性敎以『濟州牧疫牛致斃,祭享牛進上,未充原數』啓。敎曰:「卽見此啓,則『濟州等諸邑牛疫,跨年熾盛,公私幾萬之畜,餘存無多』云,聞甚驚慮。耕作之力,惟在牛畜之蕃,而哀彼不耕之民,何以有秋?且況諸邑,處在海外之地,貿遷資活,不出島中,則窮蔀之遑汲,必當倍蓰。念其情狀,安得不惻然?其慰撫安堵之策,道臣別般行會於該牧使,俾無一民失業之弊。貢牲之排比,場畜之充補,姑俟疫氣之稍息,從長措處之意,一體行會事,廟堂措辭,分付于道臣。」
慶尙前監司兪致善以「今月十六日之雨,星州、尙州、金海、密陽、榮川、開寧、知禮等邑,民家漂頹一千七百五十五戶,人物渰壓七名,田畓被災一千三百八結三十八負八束」馳啓。敎曰:「水災之報,又此踵至矣。七名之渰死,數千戶之漂頹,又何如是甚多也?向日判下之諸般措處,前道臣似必姑未就緖,而今當遞易之時,有此巨創之災,非無守宰之撫綏懷戢。念其民情,尤當茫蒼。予心憂悶,亦安得不倍蓰乎?玆以內帑錢五千兩,更爲劃下,災戶之均俵,身還布之蕩減。自營助給之方,一依前判下擧行,已下綸音,亦一體慰諭,咸使知悉,而災結之精實執報,已有筵奏,行會之意,廟堂措辭,分付于道臣。」
軍器寺進上甲冑,監董提調以下,施賞有差。
7月19日
十九日。御春塘臺,行七夕製。
7月22日
二十二日。敎曰:「牙山縣監之代,德興大院君攝祀孫李雋應除授。
給公州等邑漂頹戶及渰死人恤典。
7月23日
二十三日。敎曰:「宣陵參奉,以淸白吏子孫擬入。」以李鳳寧下批。
7月24日
二十四日。以李根弼爲司憲府大司憲,張泰秀爲司諫院大司諫,吳取善爲弘文館提學,尹用求爲奎章閣直閣。
7月25日
二十五日。御仁政殿,受賀,以誕辰也。仍賜饌。
引見時原任大臣、閣臣、宗親、儀賓、承、史、玉堂二品以上,命興寅君奉抱元子以出。上曰:「卿等近前詳瞻也。」領議政李裕元曰:「姿表日就岐嶷,不勝欣忭矣。」領敦寧洪淳穆曰:「地角豐盈,頔門堅凝,可期哲命之靈長矣。」右議政朴珪壽曰:「日候尙熱,諸臣擁立,恐觸薰蒸之氣矣。」裕元曰:「景星鳳凰,爭先覩之爲快,群情安得不然也?」珪壽曰:「鼻唇之間稍長,眼光淸朗,允爲非常之姿,可以無憂矣。」淳穆曰:「美哉!方面福祿,可享無疆矣。」珪壽曰:「自古帝王多方面。宋、明太祖之像,亦如是矣。」
7月26日
二十六日。敎曰:「玉堂諸般儀節,竝復舊例爲之。」
諭經筵官任憲晦曰:「予聞,明王待賢以弘功,眞儒遭時而行道。尙志肥遯,長往不返,是豈君子兼善之意乎?爾以林樊宿德,讀書求志,其於致澤之術,蘊之有素,出處之義,講之已明矣。柰之何蘊而不發?講而不行?屢勤旌招,一住邁邁,豈爾抗志高遠,果於忘世歟?抑予誠禮淺薄,有不足以徠賢歟?側席凝竚,繼以慙歎。方今新涼入郊,講筵將開,爾須勉回遐心,幡然來思,裨予典學之實工副予求助之至意。《易》曰『拔茅茹以其彙征。』此言君子之以類進,而其時則天地交泰之會也。寤寐思賢,迨此逾切。嵁巖之下,其必有劬經砥行,志存經濟者,其亟薦進于朝。予將以禮招筵,用賁羲國之有喜,克致堯野之無遺。」
7月27日
二十七日。萬東廟重建時,忠淸監司以下,施賞有差。
議政府啓:「卽見忠淸監司成彝鎬所報,則『萬東廟重建後,儀文節次,祭享定式,祭品器數,祭需位結,儀物新備及祭官供饌,員役料布,竝俟處分』爲辭矣。皇廟重建,復講《春秋》之義,有光聖德,有辭百世。而香祝之式,祭品之節,令儀曹博攷已行之典,磨鍊稟處。至於結數也,儀物也,諸般容入也,令度支依成冊劃送何如?」允之。
平安監司申應朝以「平壤、殷山等十郡,人命渰壓五十四名,民家漂頹三百六十三戶」啓。敎曰:「聞甚驚慘。當此農節,漂戶之失所棲遑,已極矜憐,而人命之渰壓,何若是夥多也?結構拯埋之道,道臣雖已顧劃,念其情狀,若恫在已。玆以內帑錢二千兩特爲劃下,以示一分懷保之意。道臣曉諭此意,量宜俵給,恤典外亦爲別般顧助,使之不日奠接,渰壓人生前身還布,竝令蕩減。未拯屍身,期於拯得,趁早厚埋事,廟堂措辭,分付。」
7月28日
二十八日。敎曰:「鎭撫使外登壇革罷,復舊例爲之。」
以申櫶爲判義禁府事,趙秉式爲江華府留守。
7月30日
三十日。次對。領議政李裕元曰:「我國田稅,輕於什一。祖宗朝深仁厚澤,洽於民髓,誕啓萬億年靈長之祚,爲守牧之臣,孰敢不憧憧靡懈,敬遵遺制?而近來結價,日以增加,古之田七畓八,今則積爲五六十兩,或多至七八十兩,駸駸然莫可捄其弊源。此固無他。所謂邑區處官雜費,面捄弊等許多名色,添付於其間,使終歲耕作之民,收其所藝,盡輸於官。已極哀矜,該吏輩從中交市,以一人而病一邑,尤豈非節節痛惋?而巡營則任他邑報,不爲減削;守令則曰不如是,無以成邑樣。是可忍而可行之者乎?見今秋事不遠,作佚有期,更無敢濫執,自營從實定給之意,先爲行會於三南及京畿、海西、關東道臣何如?」敎曰:「此果民生切骨之瘼,各別申飭,可也。」裕元曰:「統梱李周喆,以固城移邑事,具成冊報來。而所論諸條具合事宜,當參量題送。至於從事之銜,該府使係是地方官,則不必減下,殿最依前磨勘。府使兵符左隻,移置巡營,鐵城守防將,則還邑之後,更作無用,置之。檢律亦一體勿送之意,分付何如?」允之。又曰:「卽見京畿監司鄭泰好所報,則『枚擧楊州牧使尹泰經牒報以爲:「本州處京都至近之地,當東北管轂之路,軍伍只有空案,倉卒何以備虞?無論軍民,擇其壯健,弓銃各隨所能,設科設砲,依他邑例施行,料布賞資,自廟堂劃下」爲辭矣。本邑奉護十六陵寢五園所,爲三輔最重之地。故朝家之顧恤非尋常,且受守禦營節制,其所關係,與他郡縣逈異。而武技之掃如,機械之齟齬,不宜一向抛置。援他邑已行之例,使之設砲,則善放銃手,優可得之』云。依所報施行。餼廩之資,猝無可辦,惠廳所在淸錢二十萬兩劃下,善爲措處,須勿債殖,又勿添還,必置屯田,以其所收,作爲賞格之資。毋論官屬與民人,操弓矢習技放之人,分優劣付之料案,而旣特例許施,則宜有加等示意之擧。亦倣近年仁川府設科之規,不害爲奬勸之道。故敢此仰達矣。」允之。又曰:「向筵伏奉下敎,陪胎時所經各邑,關於民瘼者,有登聞之處分矣。卽見畿伯所報,則『始興、果川、振威等三邑,流來虛結三百五十八結八十一負一束,皆是白地徵稅,請令永減』爲辭矣。三邑虛結,果爲切骨之瘼。其在遇慶宣布之地,不必較計多少,特許限十年停稅何如?」敎曰:「依爲之。如此,則可有實效耶?」裕元曰:「停稅十年,則其間可有回蘇之道矣。」又曰:「卽見黃海監司閔台鎬所報,則『延安虛結三百八結五十一負八束,壬戌特蒙權減,而壬申以限滿,出稅徵族徵里,害及一境,民情嗷嗷。特以永陳許頉,俾該邑賴有實惠』爲辭矣。壬戌請減,卽臣待罪海藩時事也。臣稔知本邑事勢,邑處在海陬,土廣人稀,棄沃土看作尋常,蓋難於募民之致也。壬申旣還實,則這間豈無査起之方,而何可番番許蕩,不念國計之所重乎?然道臣所報,備言民隱,則宜有終始參量之道。特許更展十年之限,必令惠究於下,期有實效事,分付何如?」允之。又曰:「昨冬,以倭館公木、米遺在修報之意,申飭於嶺營萊府矣。及見所報,以無所欠縮爲辭。而近聞米與木,或以錢捧留,或以標逢授,虛實相蒙,專事瞞報。朝廷命令,視若笆籬,駭歎之極,寧欲無言。前前道臣及前府使,雖已論勘,此不可置而勿問。更爲嚴飭於新道臣該府使處,按簿打數,善爲積峙,以待需用之時。而如或以顔私,因循度日,則難免掩護之責。以此行會何如?」敎曰:「各別嚴飭,可也。」裕元曰:「禁潛蔘一事,卽國之大政也。正廟丁巳,包蔘,初以一百五十斤酌定,追探物情,又以一百二十斤磨鍊,潛越之習,一切嚴禁,此是禁潛之始也。純廟辛未,定爲二百斤,自丁亥至壬辰,以一千斤,轉爲八千斤。憲宗丁未,爲四萬斤。哲宗辛亥至戊午,增減不一,竟爲一萬五千二百斤。爲念兩國交易,爲補軍需,丙寅爲二萬二百斤。因以此數施行,每每以禁潛事,筵敎截嚴。臣於灣尹辭陛之日,面承先王玉音,三載之間,殫盡心力,期於圖報,而其潛入之弊,莫可遏止。松都則以私蔘潛賣於灣人,灣人必於靜僻處,暗自蒸造。灣府則雖曰痛禁,下屬輩擧皆和同,無異以燕伐燕,利賓所在,百弊滋興。渡江之時,搜驗非不勤切,使行房卜,諸般隱微之處,期欲暗藏,惟越境爲妙階。事之可惡,莫此爲甚。蓋灣上之三潮,江邊之七邑,便作熟路,已無可言。而海西之長淵、豐川、關北之會寧、慶源,無處不通商,亦臣之所見,而不無捉得正刑之擧。然一番懲治之後,奸習如故。貪其厚償,不畏重法,獰頑巧黠,邊民爲最。先爲嚴飭於松營,以杜水蔘潛造之路。繼飭於灣府,期有實效,毋敢如前蕩弛。若或現發,則依前受敎,犯者之施以一律,斷無饒貸。不察之松留、灣尹,當爲重勘。以此意一體行會箕海北三道道臣,使之豫先操束何如?」允之。又曰:「臣於向筵,妄陳徵贓之說,猥蒙允可之音。事關民物者,還給民間;事關公貨者,還充公庫。無係於民,無係於公者,盡補濟邊之需,安民足用,兩行俱宜,孰不欽仰德音?而亦可使貪墨之吏,骨驚而膽寒矣。臣之所奏,非曰『無可據』,有未盡仰白者,故敢此申之。我國徵贓之法,中葉以上,尙矣勿論,以臣前覩者言之。往在丁未,憲廟敎曰:『守令還徵,吏逋用律,宜合廣詢。』故相臣鄭元容曰:『法者所以禁止也。禁止之道,莫如還徵。此條本在典律,有曰「官物還官,私物還主。」此法若行,則夫孰犯贓乎?』故相臣權敦仁曰:『我朝法文,專用《明律》,治贓條例,莫詳於此。至於贓物還徵,具載典律。』故相臣朴晦壽曰:『我朝《通編》所裁贓罪諸條,卽指皇明計贓之律。本律未行,則竝與《通編》贓罪,而無所準之,憲廟依議施行。有守令以贓聞者,囚家僮徵捧,因著爲式。』辛亥故相臣金興根,告于哲廟朝曰:『貪贓之禍,甚於水旱搶攘之患。凡有入己之贓,皆一一追計徵出,而及其守令遞任之後,道臣關探其債負有無,移報籌司,犯者,仰請直用本律。其時簾敎若曰:「還徵之擧,不過申明舊法。」仍令擧條與批答,揭之各道。』從此,囚家僮,昭數還徵之法,尤爲截嚴矣。臣雖不及故相之經濟謨猷,身在其職,其所以眷眷告君之心,亦一也。見今推贓之法行於八路者,惟有債帳有無之報而已。爲道臣之地,視以文具,只以一張紙,爲磨勘法,誠爲慨然。苟如是也,將焉有立規之效耶?諸道道臣,竝姑先施以從重推考之典,每於檢債之節,從實修報。若或如前揜置,則當爲重勘之意,嚴飭於八道、四都何如?」允之。又曰:「辨上下定民志,《大易》之象也。臣之近日所帶兼銜,多與中人輩相接,故稍知其悖行矣。此輩本是駔儈之流,但趨勢利,全昧義理,而邇來忽有豪健之氣。角勝之習,將至末如何之境,憂歎之極,不勝駭惋。臣雖少挫其鋒銳,由來長惡,一朝難變。如有犯科者,施以重律,斷不可已。若每年泮科、庠製之演其窠,而許令赴試,亶出於一視之政。宜其自檢而自守。不此之爲,若固有之,欲行士大夫之事,士大夫恥與爲伍。甚至有坐停者,士心之怫鬱,良非細故。自今年爲始,陞補與合製,依舊定式試取,加設之數,一竝勿施,以正名分之意,知委成均館。且學官及典禮參奉,本有當爲之人,而近多濫授,紊亂政格。此後更勿擧擬事,一體分付銓曹何如?」允之。仍敎曰:「日前鎭撫營事下敎,只革武臣外登壇,而且留守之職復舊也。文武互差,不害爲廣用人之道矣。諸般軍數,初不欲變通。卿等以是知之乎?豈有鎭撫營革罷之擧也?」裕元曰:「臣於日昨,鎭撫營處分事,不覺愕然而失圖矣。夫沁都,再經洋亂,雖幸報捷,外國之覬覦,不可一日忘之者也。所以積勞聖慮,另運勝籌,制置之宏遠,峙積之充盈,有足以當一隅。今乃不詢於朝,不謀於衆,只以一紙傳敎,遽罷金壇大將,其所沿革,有若呼兒者然。如是而何可效推轂之故事乎?臣書生也,安知兵事?關防必愼其要衝,將帥必擇其鍊熟。古之能兵者,女兵猶使。況今營樣已成,豈宜直斷曰:『募散之輩者』乎?將苟得人,則烏合市驅,擧作精銳。而屛翰之臣,文武無間。今日下敎,若是鄭重,臣不勝欽誦。惟伏祝節制與軍數等事,如下敎爲之,不爲移易,是臣區區之望也。」敎曰:「華留則武臣,亦多有曾經者矣。」裕元曰:「將材何論文武?而此營設施,果是外禦其侮也。然則文武之臣,何必爲拘乎?用兵之際,一人掌之,分而使之,亦是古道也。永宗、仁川等邑,必賴此營而鞏固也。」敎曰:「沁營軍兵,誠難出用於他處矣。」裕元曰:「將帥貴在得人。善用兵,則何患於其用也?兵者不撓其心爲上。而顧今登壇變通之後,軍心必然解體,良非細憂矣。」敎曰:「武臣之外,登壇近甚夥多。故有此革罷之命矣。」裕元曰:「宋朝古制留守之職,本不問文武之人。我國官制,亦不爲礙矣。」敎曰:「予之本意如此矣。」裕元曰:「此筵敎,使外間知之,甚好。爲先使登筵諸臣,布之於外間,似好矣。」
八月
8月1日
初一日,辛未。詣仁政殿,親傳景慕宮秋享大祭香祝。
8月2日
初二日。敎曰:「都承旨例兼藝文直提學,復舊例爲之。」
副司果吳仁泰疏略:「平安道內還穀六十萬石,甲子年蕩給,以待十五年,復設定限,而每年六萬石,斂於民戶,殘小之民,偏被其害。令道臣復設舊還,爲朝野兩便。且江界、厚昌、慈城三邑,每年貢蔘,已有定規。今倍蓰濫捧,令道臣切勿加捧。又吏胥差任,專事圖囑,眩亂文簿,幻弄錢穀,流毒民間。一從肩次,此弊自然寢息。所陳諸條,請令廟堂從長措處。」批曰:「果如疏辭,則合有釐正。令廟堂從長措劃,分付道臣。」
8月4日
初四日。敎曰:「鎭撫中軍、喬桐府使,竝許遞,復舊例爲之。」又敎曰:「喬桐水使之例兼三道統禦使,復舊例下批。」
以嚴錫鼎爲弘文館提學,洪祐吉爲藝文館提學,成夏慶爲司諫院大司諫,吳晉泳爲京畿水軍節度使兼三道統禦使。
議政府啓:「卽伏見副司果吳仁泰上疏批旨,則『合有釐正,令廟堂從長措劃,分付道臣事,命下矣。』取見其疏本,則其一,甲子關西蕩還時,稱以結排戶斂,每年六萬石,斂於民戶,尙無結斂之實,請令排結復還事也。其一,江、厚、慈三邑,元貢蔘三斤外,稱以田頭蔘勒捧,橫侵之弊禁革事也。其一,吏任一從肩次施行事也。還穀,則果爲民偏苦之役,合有參量。而結排戶斂,行之幾年,則今不可曰只行戶斂。而以今事勢,有難徑先變通,置之。蔘弊橫徵,曾有入聞。依山獨戶,無以支保,不可不痛禁乃已。令道臣豫爲措飭,毋至襲謬。吏任肩次,則屢有朝令,尙不見實效。申明擧行之意,一體關飭何如?」允之。
8月5日
初五日。以金炳德爲禮曹判書。
8月6日
初六日。召見江華留守趙秉式。辭陛也。敎曰:「留守不必引見,此留守與他有異,特爲引見。平時操制,恒如臨陣對敵,各別防禦,可也。」秉式曰:「謹依聖敎,竭力奉行矣。」
8月7日
初七日。敎曰:「大院君德山省掃行次所,遣宗正卿李沇應問候以來。」
8月9日
初九日。詣璿源殿,行茶禮訖。領議政李裕元曰:「卽見釜山訓導玄昔運所告,則『間與館守日人接見,有所說話,而其懇請者,有三件事,其一,自我先修書契,聘使入送事也。』年前書契,旣已不納,則今不宜擧論。聘使入送,雖非靳施之事,旣云書契,更修以來,則其相和之意,於此可見矣。曉諭我國之厚誼,許令改修以來。事若歸便,則復講交隣之舊好。如或有難從之辭語,則更爲斥退,恐未爲不可。至於別遣譯官及渡海官,姑待回報而稟處何如?」允之。又曰:「年前書契事,尙無究竟,未知果緣何故。而今若改修以來,則從此可復講舊,好矣。」敎曰:「然矣。」裕元曰:「開城留守韓敦源,瓜期不遠矣。此守臣莅任以後,殫誠於修繕之役,著績於懷保之責,府民抱狀請留。衆心難遏,以爲仍任,俾有終始之效,似好矣。」允之。
8月10日
初十日。親押璿源殿、健元陵、元陵、綏陵、景陵香祝。
給金山郡漂頹戶及渰死心恤典。
8月11日
十一日。詣健元陵、元陵、綏陵、景陵,展謁、親祭;仍詣顯陵、穆陵、徽陵、惠陵,展謁,仍經宿。
健元陵親祭後,領議政李裕元曰:「鴨江以北至柵門,百餘里之間,古鎭江府,而今廢爲禁地。臣於燕行時,曾所見之,又在灣府也,熟知爲空閒之墟。樹木叢襍之中,若聞鷄犬之聲,而不見一人之居矣。挽近以來,作爲逋逃之藪,四方沒着之輩,聚居起墾,築室隱伏。甲軍兵丁,無以保其卡幕,我國往來之人,無不被其截路攘奪之患。甚至於要借鳳城護送之擧云。此爲兩國邊禁蕩弛而然也。匪類勦捕,自有中國已行之規。曆咨入去時,使之備言事由於中國禮部,另撰咨文,同爲入送,似好矣。」允之。仍敎曰:「健元陵參奉,以宗姓差出,非古制也。復舊例爲之,似好矣。」裕元曰:「今已行之屢年,而惟在處分矣。」右議政朴珪壽曰:「近例儘好。然今此下敎,尤廣於用人之道矣。且雖非宗姓,今日臣子,孰不爲健元陵外裔乎?」敎曰:「果然矣。」裕元曰:「旣復舊例,宗姓他姓,自當參互差擬矣。」
敎曰:「進士李珪應,令該曹付軍職冠帶常仕,使之攝祀替行於德興大院君祠宇事,分付宗府。」又敎曰:「建元陵參奉,復舊例擬入事,分付銓曹。「
8月12日
十二日。詣崇陵,展謁。還詣綏陵,行辭陵禮。仍爲還宮,歷拜東關王廟。
敎曰:「德興大院君、恩信君墓所,遣宗正卿致祭;明溫、福溫、德溫公主墓,遣內侍致祭。」
健元陵、元陵、綏陸、景陵親祭時,亞獻官以下、各陵陵官以下,施賞有差。贊禮金炳德、禮房承旨洪在鉉、大祝徐正淳,竝加資。
8月13日
十三日。敎曰:「大院君府大夫人行次所〈直洞〉,遣都承旨問候以來。」
8月14日
十四日。禮曹啓:「皇廟復設,諸般儀節,臣曹有不敢擅便。下詢于時原任大臣、在外儒賢處何如?」允之。
8月15日
十五日。詣璿源殿,行茶禮。
8月16日
十六日。以李景夏爲判義禁府事。
議政府啓:「頃以固城還邑,待秋成擧行事,筵稟行會矣。卽見該道臣洪坃狀啓,則『本邑便分錢中二千五百兩,守防將卒料資米中五百石,以爲別砲支放之需。餘米及別餉米,合二千一百五十一石零作錢,竝餘在錢五千五百餘兩。取用於復設之役事,請令廟堂稟處矣。』事鉅力絀,如非量入之策,無以竣完。米錢取用,依施何如?」允之。又啓:「卽見黃海兵使李基碩所報,則以爲:『隨營牌入防,多年停番之餘,責以徵赴,則邑勢民情,必致罔措。依已例停番,毋論元保軍,每名二兩式,收布雇丁』爲辭矣。隨營牌之停番收布,雖非經法,便成年例,合有參量,依報施行何如?」允之。
8月17日
十七日。設秋到記于仁政殿。講,幼學趙益元,製述賦,幼學趙昌夏,竝直赴殿試。
給玄風等邑漂頹戶恤典。
8月20日
二十日。引見大臣。領議政李裕元曰:「伏聞仁陵秋夕祭,獻官不及於受香之時,至有特敎差送之擧。寔出於聖上奉先思孝之衷。又是御下以寬之德,聽聞所及,孰不欽仰萬萬?而祀典所重,有此晩時之歎,至煩聖慮。若是至重,歷屢日,驚悚靡已。大抵差享之規,何等謹嚴?而嚮日筵飭屬耳,又有此稽緩之事。此不可置而勿問。差祭吏曹堂上,施以譴罷之典。從今以後,豫先出帖,而受帖之後,亦無敢規避之意,申飭於各該司何如?」敎曰:「今番事有所斟量,故特施輕典。而若有一分審愼於享祀之重,豈可如是?依所奏爲之。如或更有此習,廟堂摘發論勘,可也。其時受香,果致日晩。故特命以入直總管差出矣。」裕元曰:「以武衛軍事,有所仰達者矣。本所之設,出於捍衛宮禁之盛意,則臣何敢論其便否?而若使各司各營,視若尋常編伍,凌侮不已,則揆以事體,不當如是。若使該軍,恃而恣橫,仍無顧忌,則揆以紀律,又不當如是。防微杜漸,古人有語。咫尺侍衛之卒,何可任其所爲不之禁戢乎?」敎曰:「旣稱侍衛軍,則各營各司之不可凌侮,事體當然。而此輩之憑藉作弊,亦不可不念。自當有禁戢之道矣。」仍敎曰:「司譯院稅錢中,淸錢未收,何以爲之乎?」裕元曰:「稅錢四萬兩,尙未歸屬,而姑未措處矣。鎭撫營所去蔘稅中四萬兩,自明年移劃于武衛所,而今年則只以萬兩劃上。所捧三萬兩,今年尙無歸屬。臣意,則以此數特令充入,恐好,而萬兩猶爲不足矣。」允之。又敎曰:「丘姓人向以改姓事有上言,辭意甚可冤矣。」裕元曰:「國朝丘從直,官至直提學,則姓字有何拘礙者乎?」敎曰:「以其犯聖諱,不許入校宮。以故亦不得赴擧云。今若許令赴擧,則好矣。」裕元曰:「謹依下敎,申飭於四館所及該曹矣。」敎曰:「古有改姓賜姓之事,而古今異宜。姓字何可輕改乎?」
8月22日
二十二日。設九日製于泮宮。賦,幼學李壽榮,直赴殿試。
敎曰:「直赴李壽榮,賜樂。」
以張泰秀爲司諫院大司諫。
8月24日
二十四日。詣明陵、翼陵,展謁、親祭。
敎曰:「來謁仙寢,適在是年。追惟往昔,愴慕曷已。明陵參奉之代,驪陽府院君子孫中,令該曹擬入。」閔靖鎬下批。又敎曰:「祗告邦慶,感慕冞切。兩聖后本房,不可無示意之擧。翼陵參奉之代,光城府院君子孫中擬入,慶恩府院君子孫中,初仕隨窠擬入。「以金明洙爲翼陵參奉,金奭熙爲懿陵參奉。
8月25日
二十五日。明陵、翼陵親祭時,亞獻官以下,陵官以下,施賞有差。禮房承旨尹宇善、大祝鄭匡始,竝加資。
8月26日
二十六日。以金聲根爲吏曹參議,李源命爲藝文館提學。
給黃州牧渰死人恤典。
黃海監司閔台鎬以『瑞興、遂安、黃州、長淵等四邑,七月二十九日午時,雨雹竝霔,已熟入實之穀,無不撲落』啓。敎曰:「道內年形,未免歉荒,而四邑雹災,尤此偏酷。言念民情,不覺矜悶。撫諭安戢之方,道臣各別措飭於被災諸邑,俾無一民渙散之弊事。廟堂措辭行會。」
8月27日
二十七日。以金學初爲吏曹參判。
8月28日
二十八日。以閔台鎬爲京畿觀察使,鄭泰好爲黃海道觀察使,特旨相換也。台鎬加資,下批。
敎曰:「訓鍊都監別破陣二十六名,移屬武衛所事,分付。」
8月29日
二十九日。敎曰:「拿鞫罪人安東晙,前後情節,別無更問之端。押送東萊府,卽其地定配所,負公錢不日督捧後啓聞。」
九月
9月1日
初一日,庚子。以洪祐吉爲禮曹判書,趙成夏爲平安道觀察使。
9月2日
初二日。以金昌熙爲成均館大司成。
9月4日
初四日。詣南關王廟,展拜。仍詣慕華館,瑞葱臺試射。
敎曰:「讓寧大君祠版,遣宗正卿致祭。孝昌園遣承旨;懿寧園遣閣臣,奉審以來。」又敎曰:「瑞葱臺未畢試,令各其營明日試取。「
以李會正爲工曹判書,鄭健朝爲漢城府判尹。
9月5日
初五日。敎曰:「司僕二提調,都統使例兼單付事,分付銓曹。」
9月7日
初七日。掌令金羽熙疏略:「我東科第取人,以明經爲最,作三年一大比之制。而挽近以來,學習不古,儒品降下。所謂明經者,汨於註釋,病於句讀,才子聰明,虛耗於記誦之間,實學眞工,反歸於無識之科。此誠經世之一端歎惜者也。略陳條例,以備乙覽:其一,七書依前考講,而篇題註釋,一倂置之,以無拘束之弊。其二,句吐之間,有許多措語者,一倂置之。其三,御諱聖諱,則謹當措語以告。其四,《周易》之卦體序卦,依前考講。其五,《書傳》依上同例置之。其六,《詩傳》之大旨大義分章,依前考講。其七,《論語》、《孟子》,依上同例置之。其八,《中庸》、《大學》分章,依前考講。其九,初試,則以七書單大文考講,以觀其實學之有無,而以製述依例擢榜。其十,會試,則依前考講,原榜生劃以製述,依前擢榜。其十一,總其中科規,與一經講例相似,而篇題措語,則一竝置之。其十二,發令行會於八道列邑校院,使儒生敦勉勸課,以赴來式。其十三,更張之初,嚴立科程,期有實效。以上所陳,直不過除去拘束。務從簡便,特下更張之議,詢于公卿諸臣,亟降處分焉。」批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
9月9日
初九日。御春塘臺,行慶科庭試。文取趙圭鉉等七人;武取盧炳稷等。
敎曰:「削科人李蒙濟,特爲復科。」
9月10日
初十日。敎曰:「是年是月,卽我英宗大王誕辰三回甲也。予小子追遠之慕,冞增愴感。今十三日,眞殿酌獻禮,當自內親行矣。」
9月13日
十三日。詣璿源殿,行酌獻禮。
眞殿酌獻禮時,贊禮以下,施賞有差。贊禮洪祐吉、禮房承旨李僖魯、執禮張時杓、典祀官許稷、第二室大祝李根命,竝加資。
敎曰:「元子宮輔養官三員、諭善二員,時原任大臣相議薦望以入。」
議政府啓:「卽見開城留守韓敦源所報,則以爲:『本營句管關西小米二萬石,今年耗條二千石,依例劃給』爲辭矣。支放給代,便成年例。依所請,以海西丙寅別備穀耗條劃送事,分付何如?」允之。
9月14日
十四日。敎曰:「大院君府大夫人行次所,遣宗正卿李敦應,問候以來。」
以李敦宇、宋近洙、金炳德爲元子輔養官,任憲晦爲左諭善,閔泳穆爲右諭善,廟薦也。以申應朝爲弘文館提學,李冕熙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命故刑曹判書洪趾海、大司諫洪纘海、同副承旨洪相簡、進善洪啓能、三嘉縣監洪相格、宗廟直長洪履海,竝復官爵。因吏曹啓請也。
9月15日
十五日。敎曰:「輔養官處所稱號,以輔養廳爲之。」諭善,以左右兼諭善,下批。
議政府啓:「卽見黃海前監司閔台鎬狀啓,則『備陳綿農慘歉之狀。仍請訓局砲保,限折半代錢,禁御兩營及兵曹各衙門所納布,竝以純錢代捧事,令廟堂稟處矣。』今年田功,雖不如畓農,秋後日氣,優有收楡之效。而道臣旣以爲民狀請,則有不可全然防塞。兵曹及各營五分一,各司純錢,砲保所重自別,置之何如?」允之。
9月16日
十六日。以李載元爲兵曹判書。
議政府啓:「卽見統制使李周喆狀啓,則『今番固城還邑物力條中,守防米,卽爲軍需所備者也。本色則仍置,錢條則取用,實合兩便,而設砲待竣役後,從長變通事,請令廟堂稟處矣。』向因道啓,移邑物力,已爲稟處。米與錢取用事,行會屬耳。而統營之米錢區別,雖出於各爲之地,役鉅財絀,事有緩急,依道臣狀請施行何如?」允之。
副司果張錫烋疏略:「蓋經者,聖人之書也。名臣、碩輔爲出身權輿者,以此;國家所以重明經者,亦以此。挽近以來,擧業寢渝,治經不古。經科、製科之說出,而檢擬之際,存拔各殊;薦圈之間,通枳有懸。不論人地、文藝,稱以經科,則擯而不與,便作鐵券斷案。此誠聖世之欠典也。今若遵舊規而重明經,使明經之士不事乎句讀註釋,而講明乎聖明治平之眞正本旨,則庶見人材之鬱興,而和氣之導迎矣。」批曰:「省疏具悉。」
副司果柳星杓疏略:「竊以列聖朝右文出治,三年一大比。設東堂明經試,而崇尙經學;設西庭生劃試,而拔擢製述。幾百年名臣、碩輔,皆由此出身。近日擧業日渝,經科、製科之說始出,而科選不雋,仕路多枳。不圖晠世有此欠典。今若遵舊規而重明經,實學讀書之士,簪纓華閥之族,擧皆樂爲之赴。且就《兩銓便攷》條例諸編中,經科則否,經科人勿爲云云註,特命刪正,隨其人地、文學,一例需用,則萬世無疆之休,正在此矣。」批曰:「當留念矣。」
9月17日
十七日。禮曹啓:「以萬東廟復設後,享祀月辰及祝式祭品,諸般儀節,下詢時原任大臣、在外儒賢處之事,允下矣。發遣郞官收議,則領議政李裕元以爲:『今於復設之後,尊嚴尤重,省約爲貴。祝式則當遵大報壇已行之禮,而初因輿情而設,則中間措語添入,以慰士民愴慕之誠,似好。祭品則仍用前規,獻官則牧使旣兼本令,當爲差定。諸執事,自營門,以道內守令塡差。而受香之節,已有北殿陵都受香之例,今可援用。外他儀節,春曹自當別單稟定。至於一年內一享與再享,未敢臆斷。而壇享旣行一次,則廟享亦遵此例,於禮似合。惟在上裁』云。奉朝賀柳厚祚、領敦寧洪淳穆,病未獻議。領府事姜㳣、判府事韓啓源,惶蹙不敢獻議。右議政朴珪壽以爲:『昔在建廟之日,凡百禮制,皆出於先正之遺意。大儒之熟講,其於致敬昭儉,靡不酌古引經而得中。今無庸有所增損,一遵前規,恐爲允當。惟其祝式與時日,不無更加商確。王朝之祭,旣行於大報壇矣。今於萬東廟,又設一祭,則不可不明陳其別有精義。宜以據一國士民之情,伸百代無窮之慕;爲擧禋祀,特薦芬苾之意;另製祝文,遵式永用,以明廟祭之爲士民設,恐不可已。前日廟祭,行於季春、季秋。而今旣爲王朝祀典,則一依大報壇定禮,只行每歲一祭。其在祭不欲數之義,尤爲謹嚴。大報壇大享,旣在季春,萬東廟祭享,定以季秋行事庶,無疊祭之嫌。祭官之差送守令,服色之應用祭服,事體當然。而餘外節目,自可推類,以簡爲貴,以約爲敬。惟願博詢裁處』云。副護軍任憲晦,病未獻議云。請上裁。」敎曰:「諸大臣獻議,俱有援引參酌之確,而允合儀文情禮之節。祀典旣屬朝家,則寓慕之事體益尊;儀節多仍舊典,則建設之精義益明。益尊而益儉;益明而益簡,實爲郊廟陶匏之義,風泉江漢之思,有所永世無愆矣。大報壇享祀,旣以季春設行,則廟享以季秋一次設行,以寓春秋感慕之誠。而依北殿陵例,都受香磨鍊,祭品與迎送神祠,竝仍用前規。祭官以道內守令,自營差送。及行事時,用以祭服,亦依獻議爲之。祝式,令前前大提學措辭撰進,永爲定式。餘外節目,自儀曹稟定擧行。」
論左諭善任憲晦曰:「向來別諭,已悉予惓惓之意,而雅操莫回於遐志,優禮便歸於彌文。縱爾東岡之固守,柰我中心之難諼?見今元良日就岐嶷,新設輔養之廳,選置宏博之士。而爾以林樊宿儒,劬經講道,廟議詢同,特授諭善。此時此任,非比他官,則爾旣無可巽之義,而予愈切必致之心矣。念先儒早諭之訓,體寡昧申勤之誠,須卽幡然而悟,賁然而來,用副朝野之望。」
禮曹啓:「元子宮輔養官及諭善,旣已差出,相見時服色及行禮節次,當依前例磨鍊。而第伏念元子宮,方在幼年,有難備禮。冠服則自內隨便措備,令內侍侍奉東壁西向立,輔養官及諭善,具黑團領,詣西壁東向,只行一拜,恐合事宜。」敎曰:「依此磨鍊。」
輔養官金炳德疏略:「蓋設官輔養,固是先王之美規,而蒙養之方,遇物之誨,先自聖躬帥之,以正動靜云爲。日有所觀感而薰陶德性,用鞏我萬億年丕丕基,豈不休哉?豈不盛哉?是臣所耿耿蘄祝之至。」批曰:「益盡誠心,輔導元子,以承文忠之業。」
9月18日
十八日。議政府啓:「卽見慶尙監司洪坃狀啓,則『備陳綿農判歉之狀。仍請各營各衙門軍身布及樂工保布,竝以純錢代捧,訓局砲保,限三分一代錢事,令廟堂稟處矣。』本道災形,雖曰溢目,自是綿産之處,豈可謂一例判歉乎?兵曹及各營所納五分一,各司純錢代納,以紓民力。砲保所重自別,置之何如?」允之。又啓:「卽見禁府草記,則『因嶺伯狀啓,釜山前訓導安東晙罪狀,請令攸司稟處,而發遣府吏,卽爲拿來事,啓下矣。安東晙所逋與罪犯,今已掀露無餘,則固當更爲拿來,嚴査正罪。而向旣承所負公錢不日督捧後啓聞之敎矣。所逋姑未畢捧,又此押上,徒煩往來,無益於收刷。王府拿來姑徐,令道臣刻期徵納,具由登聞何如?」允之。
9月20日
二十日。次對。領議政李裕元曰:「向伏承筵敎陪胎時,沿路民瘼採探登聞事,行關矣。卽見忠淸監司成彝鎬狀啓,則『平澤、牙山、新昌、禮山、大興、結城等六邑未蒙頉陳結三百三十六結六負,擧無形址,年年冤徵。洪州堤堰作畓處之前此出稅者,爲一結五十八負六束,而堤堰今旣疏築,則結稅自當還減,請令廟堂稟處矣。』陪胎時施惠,已有其例,本道尤別,平澤等六邑陳結,限十年特許停稅。洪州堰畓,依狀請減稅之意,行會何如?」允之。又曰:「卽見全羅監司趙性敎狀啓,則以爲:『全州等十七邑漂頹戶,今纔奠接,而秋後捧糴,實無其策。被災尤甚面里所受元穀,限明秋特許停緩事,恭俟廟堂稟處矣。』今年災形,朝家之所知也。十七邑漂戶中尤甚處,合有軫念,依狀請施行。如或因此,而有混雜之弊,則該守令當施偸還之律。以此另加申飭何如?」允之。又曰:「卽見江華留守趙秉式狀啓,則『丙寅洋寇陷城之日,一府皆虛,獨首奴鄭應元,保護殿牌,陪出城外之際,敵軍突入敺執,竟爲不屈而死。以其微賤,見漏於褒賞,輿論久鬱。其在激勸之道,合有旌褒之典,請令廟堂稟處矣。』臨亂爲國,不惜其身,使蠢彼洋寇,亦必破膽,追想義氣,澟澟如生。鄭應元不可以賤類視之。今此所請,尙云晩矣。令禮曹亟施綽楔之典,仍令留臣厚恤其屬,以爲免賤何如?」敎曰:「如此忠義,何可以卑賤待之乎?特爲旌閭,以表其忠。其屬不可但以免賤而止,任役中稍厚者,留臣量宜差給,世世永付,毋餒其忠魂可也。」裕元曰:「故相臣李止淵,在昔純廟、翼廟兩聖朝,知遇倚毗之眷,終始隆厚,逮至輔相,德業事功,實著鞫瘁之勞。而緣有事故,未蒙隱卒之典,公議尙今咨歎矣。聞本家行將延諡云。其在念舊之義,合有示意之擧,特施恩侑,似好。」允之。又曰:「近日位著固濟濟,而資歷聞望,有可合晉用之人,行護軍李鎬俊、金輔鉉、尹滋悳、行都承旨鄭基會,竝正卿陞擢何如?」允之。戶曹判書金世均曰:「黃海道長山以北黃州等十一邑稅太,每年代錢收捧,貿太需用者也。見今各倉所儲與當捧之太,統許言之,庶可支用於明春新捧之前。本曹錢邊不敷,經用極艱。今年條則不必貿太,以代錢依定式收納何如?」允之。仍敎曰:「景福宮三殿閣重建,若又趁今爲之,則恐民心未定矣。第木石材,預爲留念措備,好矣。」世均曰:「財力恐不敷。見今本曹時在錢貨,不過爲一萬六千兩矣。」敎曰:「今年夏間輸來之木材有之乎?」世均曰:「無幾矣。」敎曰:「近日各貢房多弊瘼云。聞之否?」裕元曰:「貢人進排物種,隨後受價,而近日物價高翔,每患不足,無貢利矣。」敎曰:「戶、惠堂相議捄瘼,可也。」世均曰:「謹當出去後,貢人許詳問其爲弊緣由,從當仰稟矣。」敎曰:「北關有還弊云。連凶之餘,得無因此而丐乞之人乎?」裕元曰:「臣曾待罪北伯時,未聞有以還爲民弊,以無還爲營邑之弊矣。」敎曰:「何爲無還爲弊乎?」裕元曰:「年前蕩還之後,營邑支放之需,今則實無措手之道,民間言之,反爲無弊矣。近來禮判,亦經北伯,必詳知此事,下詢,恐好矣。」禮曹判書洪祐吉曰:「臣亦見無還之爲營邑弊,未見有還而爲弊於民矣。」裕元曰:「今年北關大登,將見其蘇醒之望矣。」敎曰:「連歉餘一登,有何足給乎?」裕元曰:「目今無還,非徒北關。蕩還以後,各道皆如北關,經用不敷。至於各營,所捧還穀,亦爲無多。未敢知殿下將何以拯爲乎。臣之所晝宵憧憧者此也。」又曰:「北京別䝴咨官,間已出來。而卽見手本中所言,則『日人之在臺灣,請與江南通商者,尙未退兵。至於北咨之說,姑未聞的確』云」矣。敎曰:「中國咨文,亦是傳聞,則猶未可一一準信。而至若防禦之策,尤當操束,不可因此而疎虞矣。」裕元曰:「至當。又聞東萊訓導所傳之言,則『向來書契,依所請使之更爲修來之後,日人聞此甚喜,以爲:「初次書契,雖不呈納,今此更修以來,亦有可據之言,尤好」』云。而至於書契中『天子』二字,旣是朝鮮之所不許,則不必用之;至於『皇』字『大』字,則自來本國之所稱也,有難變改云矣。」敎曰:「日本國自前有稱皇號大日本之語也。中國何爲置而不問乎?」裕元曰:「中國亦必以遠方,而任置之矣。北京亦因日人之相持,尙此紛紜,則至於我國,不可無備。而各營錢穀蕩竭,如有不虞,則將何以抵當乎?」敎曰:「大臣善爲籌策也。有良算則予當從之矣。」
以申應朝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廷斗爲司諫院大司諫,金炳德爲判義禁府事。
前參奉洪寅燮疏略:「當今之務,曰理財,曰禁奢侈,曰務農業,曰抑奸吏,曰恤困窮,曰量田,曰修軍政,曰興鹽利,曰養松木桑果楮漆竹木之屬,曰同律度量衡。古人有言曰:『守國者守殼』,有國之不可不豫講,則生財之道,豈無其術乎?蓋人之生也,衣與食而已。衣食之外,所貴何物?金銀珠玉,寒不可衣,飢不可食。而人之所寶者,以尙用之故也。奢侈者,敗亡之本,盜賊之所由起也。夫懷金佩玉,何益於自身?只爲取悅於人目而已。爲今之論禁奢侈者曰嚴禁乃已,而曾莫知上躬行而下自化也。若自宮府先之,風行草偃,在於轉眼之間,彼無用之物。人誰取之?金銀珠玉寶具之屬,不出幾年,與土同價。夫然後民食足而國家乃安。方今之務,務農桑而已。竊以爲士農之外牟利之類,竝勿許赴擧,充之身役,重其軍布。至於僧尼之徒,必嚴立度牒,毋敢恣意髡髮,民誰肯捨本業,而自就賤類者哉?耕作之業,必不勸而自勤,高廩紅腐,罔或專美於周、漢矣。公貨偸食,謂之逋吏,剝民膏肉,驕奢相高。而故處士曺植有言曰:『朝鮮亡於吏胥之手』,豈不大加寒心哉?且還上之助民,反爲剝割之挺刃。空殼以分之,精實以捧之,鞭扑滿庭,桁楊盈獄,苦楚之聲,徹於道路,仁人之所不忍見。而甚至於嫁妻鬻子,恨氣干霄。嗟乎!寧有似此氣像乎?蓋國之所有,土地人民而已。田結、民數一一修正,然後爲國規模,於是乎定矣。仁政必自經界始,莫急於改量。竊以爲量田法式,刊印播告,使該守令各量其邑,一遵法式,該邑打量,不過數朔。而旬月之間,四方風動,惟恐後於他邑。然則八道打量,不過半年間事耳。又別遣量田官,一一抽栍,逐逐考準,平均賦稅,則隱結畢露,財用足矣。古人有言曰:『國家雖安,忘戰必危。』我國民情,狃於恬嬉,賊來則爲走計而已。古之兵制,出於井田,八家之內,一夫出焉,七家保之,軍裝雜用,出於其中。故興師十萬,殆於道路者七十萬家,此之謂也。量結出兵,名色法例,古今雖殊,擧措事宜。大略一揆量其結數,戰士、農民無甚相妨,然後乃可出兵。而必以弩弓、鳥銃、長鎗、大劍分之諸民,斬賊多者,榮之寵之,隨其級數,每級千金,則精卒無處不伏。必使片甲不還,莫敢窺吾東一步之地。奠國勢於泰磐,不過轉移間事耳。至於治財,莫如煮鹽。煮鹽之事,禁養柴草,最爲先務也。列聖朝禁松飭敎,不啻一再。而名雖公山,無公山之實。必煮公鹽,然後民知有公山,而松木有長養之效。桑果楮漆竹木之屬,亦厚生之一事。使之家家種植,與松木同爲長養,不出幾年,生民有無憾之效矣。若律度量衡,虞舜氏一初政所同之也。必使輕重、大小、長短,畫一無差,然後國乃有節,而奸僞乃息矣。伏願殿下體念而實心行之。數年之內,若奢風不止、民食不足、奸猾不息、田結不均、財用不敷、軍政不修、浦民失業、厚生不和、民俗不一,臣請就斧鉞之誅,以彰妄言之罪焉。」批曰:「省疏具悉。」
9月21日
二十一日。御仁政殿,行庭試文武科放榜。
9月22日
二十二日。詣眞殿,行茶禮。
議政府啓:「卽見全羅監司趙性敎狀啓,備陳綿農慘歉之狀,仍請訓局砲保三分一代錢,兵曹各軍門、各衙門番布,竝以純錢代捧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本道田農,元來不敷,又遭無前之災,道臣所請,不可不念。邇來軍需,去益艱絀,有難到底闊狹。依他道已施之例,兵曹及各營五分一,各司純錢代納,砲保所重自別,置之何如?」允之。
9月23日
二十三日。以趙圭鉉爲工曹參議。新恩年八十優老特典也。
9月26日
二十六日。以吳取善爲判義禁府事,尋遞,以金大根代之。
右議政朴珪壽辭職疏。賜批許之。
9月28日
二十八日。以李景宇爲判義禁府事。
9月30日
三十日。敎曰:「御眞標題,未及書之矣。檢校直提學閔奎鎬,初一日書寫,時原任閣臣、承史,來待于書香閣。」
冬十月
10月1日
初一日,庚午。御書香閣。御眞標題書寫入侍時,領議政李裕元曰:「列聖朝標題書式,書寫官錄來入鑑,恐好矣。」敎曰:「書式或自不同,何故也?」裕元曰:「御眞圖寫,或在尊號前後故也。今番則何以書之乎?」敎曰:「尊號書之,又書卽阼年月日,以此爲之。大本三本,今書之,而小本則予當後日書之矣。」檢校直提學閔奎鎬,寫御眞標題訖。敎曰:「書寫官筆名已聞知,而果是善寫矣。」裕元曰:「素有筆名矣。」
輔養官李敦宇疏略:「臣未耆而乞休者,無寧廁身朝籍之外而自劃耳?是亦且濫且僭,常抱警惕。今此除命,尤萬萬非如臣所敢承當者。以公則斷斷不得冒進,以私則致仕後更無職任。去就之可論,視前輩已然,在臣身亦然。臣以何辭自解其不然之由乎?前以匪分引退,後以匪分而冒進,則不是後之冒進而無所據,竝與前之引退而失之。顧何敢求好讓之名,而甘爲辜恩之人也?伏乞亟賜鐫改。」批曰:「授卿此任,非勞以服,政欲其得卿老成而輔翼之也。何必以旣退爲艮限,如是屢辭乎?禮見之日在邇,卿其卽速上來,除肅謝入參。」
敎曰:「內閣諸般節次,竝復舊例爲之。」
10月2日
初二日。御眞標題書寫時書寫閣臣閔奎鎬,特陞正卿;入參閣臣,竝施賞有差。
左諭善任憲晦辭職疏,仍陳勉。批曰:「向日之敦召,已諭予至意,而附奏之來,極庸悵歎。今此巽章繼至,尤不覺失圖。夫是職也,本非爵祿之縻,則爾之遐操雅表,少無虧損之嫌。是任也,專以訓迪之責,則爾之劬經篤行,必有成就之效。此果一向浼浼,而不思所以自任者乎?陳勉以先自懋學,以盡身敎之方,深所服膺,而寡躬之懋學,亦在於爾之左右啓沃。何不諒此,而徒爲此辭巽語也?元良禮見之日,於焉近止,予之必欲致爾,益復切急。愛戴之誠,亦當不以草野有間。爾須幡然登途,羽儀禮席,庸副予如渴之望焉。」
10月3日
初三日。諭左諭善任憲晦曰:「予惟三代有道之長,以早諭太子,而其具則曰:『正人與居,聞正言,見正事,行正道也。』顧玆諭善之設,豈徒然哉?欲思漸開,聞見未廣之前,所以端本而養正者,必須博聞道術之士。當今之世,舍爾其誰也?古今於國本,以疏廣之勇退也,而待太子學成而去;賀循之淸修也,而爲太子躬訓而在。況爾之以世祿,而愛戴蘄嚮,萬萬踰於他人乎?昔宋先正之難進易退,一於義而不苟,而爲顯廟贊善,則自任以輔導。此非後學之所當師法也歟?爾於斯任,無可辭之義,而予於此時,切必致之思。申敷衷告,冀回遐心,卽起簉朝,以輔我元良。」
10月6日
初六日。雷雹。
敎曰:「邇來冬候之暄,已有乖於時行之令,而轟燁之異,又發於閉藏之月,仁天譴告,必有所召。惟予否德,不克仰答天心,萬機不修,百度不立,風俗日頹,民生日瘁,一毛一髮,罔不受病。而予未之奮勵修省,致此赫然威怒,不啻若耳提面命。反復思惟,只有驚悚。君臣上下,其敢不惕然憂畏,交勉共貞,圖所以應天弭災之道乎?自明日限三日,減饌撤樂,庸伸予一分茂對之忱。凡厥在廷,體此至意。」
院議啓〈左副承旨李後善、同副承旨沈相漢〉,因雷異陳勉。批曰:「今當收藏之時,忽有燁燁之異,上天告警,豈無所由?一則予否德也,二則予否德也。滿心驚悚,繞壁不寐際,見爾等之啓,尤不覺惕然憂懼。而反復陳勉實助予修省之方,當益加留念矣。」
10月7日
初七日。以沈承澤爲司憲府大司憲。閔泳穆爲成均館大司成,李承輔爲藝文館提學。
兩司聯箚〈大司諫李廷斗、執義李鎬翼、掌令李晩瀅、持平元秉圭、獻納閔種默、正言卞鋈〉,因雷異陳勉。批曰:「純陰之月,有此雷異之警,災不虛生,必有所召。消弭之方,惟在上下交須。惕然修省,仰塞仁天之譴,而不諱闕失,裨益致和之策。豈不厚望於臺閣乎?第見聯箚,勉戒切實。當佩服而益加留念矣。」
玉堂聯箚〈應敎朴顥陽、副應敎尹用求、校理李秀萬、洪永禹、副校理黃耆淵、修撰洪在瓚、朴齊晠、副修撰徐夔淳〉,因雷異陳勉。批曰:「上天譴告,如是其丁寧諄複,豈無所以而然哉?國事庶政之治安闕失,惟在懋學之何如。而實由予怠慢荒嬉,不能仰副仁愛,故閉塞之時,致此轟燁之異。反躬思惟,曷勝惕然?此時修省之方,深望於邇幄臣僚,朝夕啓沃,俾圖挽回焉、消弭焉。而陳箚際玆聯至,首尾勉戒,無非切實。惡得不深所佩服?益加留念。」
領議政李裕元陳箚略:「純陰之月,轟燁之異,是曷故也?臣蹶然而起,懍然而驚,竊不自勝其憂虞之忱。此時淵衷驚惕,丙枕何安?是誠殿下宵旰憂勤,以盡修省之方者,而在下奉職,卽惟曰輔相是已。夫輔相苟或非其人而忝是職,則厥咎所在,足以致災。今臣庸陋湔劣,最居人下,而竊祿充位,蔑一攸爲,則天之誡告,安得不諄複?而消弭之政,亦莫先於斥退無用之臣。乞亟削臣職焉。」繼陳立紀綱、裕財用、正朝象、鎭淆俗諸條。批曰:「昨夜雷燁之警,是何爲而發也?仁愛之天,必不無端示譴。究其闕失,職由予德涼、政怠。伈泄玩愒,無一事仰答天心、俯洽民情,至有此諄諄詔誡矣。惕然憂懼,夜不能寐。今見卿箚,過自辭巽,使予兢畏之心,復有慙歎。顧今日君臣上下,正宜交相勉飭,勵精圖理,思所以挽回消弭之方。而以卿元輔宿德,有此彌文之謙抑,還切慨然。至若急務之條陳,卿言果切中時病。此非卿之益勉匡輔者乎?卿其安心視事,夙擧謨猷,以弼予遇災修省之至意。」
10月8日
初八日。次對。領議政李裕元曰:「臣於昨冬拜命登對之日,先請改卜賢德,幸蒙虛受之敎。鼎席雖未俱備,廟籌有所倚賴,經年中書,夾贊庶務,以輔我聖上淸明之治。不意端揆,引病以去,惟臣獨存,致此震虩之警,悚懍之狀,踽涼之形,旣無相資,罔知攸爲。臣亦請去中人也。間因慶會,未敢言私,臣之情實,已爲燭照。而顧今宿德重望,布在朝著。如臣斗筲之類,宜卽斥退,亟命甌卜,俾幸國事。」敎曰:「卿之賢勞,非不可悶。從當有備席之日,卿其諒之。」裕元曰:「南衙北寺之分,自古截嚴,而至于我朝立國規模,定內外之別,無敢相通。而近日內班院,招各司吏隷,輒稱傳敎。未知上敎之如何,而王言一出,萬人瞻仰。以若汗漫詢問,豈盡有勞聖衷而然乎?此路一開,後弊難言,有識之歎,厥惟久矣。如欲使近習之輩,不陷罪戾,莫若先事操飭,不失舊規,不害爲仁愛之政。故敢此仰達矣。」敎曰:「所奏萬萬切當,當自內操飭矣。此事或因下敎而然矣。雖然當操飭矣。」裕元曰:「武衛所之設,重宿衛也。軍卒之作弊外間,洞燭無餘,至有嚴束之處分,則孰不欽仰德意?餼廩之資,已有所區劃,綽有排用。而外他科外冗費,十分撙節,然後公私無窒礙之端,軍民無怨咨之歎。此萬全之計也。臣之此奏,非不知屢瀆爲悚。冀蒙聖聰之垂,敢此仰達矣。」敎曰:「軍卒之嚴束,冗費之撙節,常所另飭者。而卿之所奏,又如是懇摰,更加留神矣。武衛軍之作弊者,間或有懲治者矣。」裕元曰:「武斷之習,十年無聞矣。近日外道,此習滋蔓,豪橫之類,漸至無忌憚之境。興言及此,良覺寒心。方今聖治普洽,猶有此等之弊。此輩此習,至於難化而然乎?將臣此奏,先爲行會於八道四都。如有入聞者,亟施加倍之律何如?」敎曰:「所謂武斷之習,果有甚於貪墨者矣。爲民除害,莫先於此。依所奏各別嚴飭於八道四都,使之隨現登聞可也。武斷之習,此必鄕居土班豪强者,爲此弊也。」裕元曰:「誠然矣。鄕居士族之稍知讀書操行者,豈有是理乎?其中或有不學無賴之類,有此悖習,其爲害民,果甚於貪吏矣。今此批敎,若是截嚴。以此行會,則庶有實效,而貪吏亦當因此知懼矣。」又曰:「向以錢穀衙門情費申飭事,有所仰達,至蒙嚴敎矣。情費之路,非但吏屬已也。爲郞廳者,未嘗不中間操縱。所納米布,無端點退,專事曠日。外道之弊,夤緣滋多,非無廟堂申飭,而歲月寢久,又復如前。聽聞雖曰可駭,有難一一追究。臣意先事飭勵,俾無敢襲謬何如?」敎曰:「嚴飭之下,豈可如是?更加申飭也。」裕元曰:「法司推捉之規,自有定限。聞近日詞訟間事,輒出刑吏,討索無節,閭里騷擾。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不可抛置勿問。從今以後,大關刑政外,毋得濫出刑吏之意,申飭兩司何如?」允之。又曰:「以竊發之患,前後申飭何如?而終無知戢之效,尤有聽聞之可驚。咫尺輦轂之下,攘奪恣橫,甚至於突入閭家,討出錢貨。鄕外館驛之村,往往有明火之賊,嘯聚成黨,行旅戒嚴。似此不已,則慮無所不到。此專由於譏詗不勤之致。左右捕將,爲先施以從重推考之典,使之警惕,亦爲嚴飭於各道鎭營何如?」允之。仍敎曰:「以近來物價言之,則累煩辭敎,尙今刁騰云矣。」裕元曰:「物價一事,未知緣何至此。而臣於鄕行見之,畿邑物價,亦比前高騰。聞諸鄕人,八道無不皆然云。恐未可自上操切。使之低昻,只得任之,待其自然平歇矣。」宣惠堂上李承輔曰:「正供法意,何等嚴重?收捧輸納,皆有程限,一或違越,當律自在。挽近法規解弛,外邑守宰,不思董飭監色沙格,看作利竇,趁限裝發,及時到泊,絶無僅有者,已極駭然。而今年則非但裝發到泊,不能及期,臭載之報,日以踵至,合爲三十餘隻之多,亦一前所未有之變也。其果海路尤險於前日,風浪又加於曩時而然乎?故敗之說,種種入聞。觀於査報,參以傳言,其作奸明若觀火。循例勘斷,不有懲創,則其將無所畏忌,而明年臭載,必當幾倍於今年矣。見今經用艱絀,雖如數來納,猶患不敷,況臭敗若是夥多,愆滯從以不少者乎?言念國計,萬萬寒心,決不可一任翫愒,置之勿問。晩載之守令、領運之差員,竝拿問嚴勘;致敗之沙工、船主、未拯百石以上及到泊來納中犯逋十石以上者,竝分輕重,或梟首,或刑配,以嚴漕法,以杜後弊,斷不可已。且以錢木言之。見今冬序已屆,列邑所納,極其零星。豈其尙有未捧於民間而然哉?此皆該色輩從中舞弄,致此愆滯,由是而頒貢給代。許多經用,排備不得,事之駭歎,莫此爲甚。若不別般嚴處,來頭事將不知至於何境。全未納守令,亦爲拿問勘處;該色輩,竝嚴刑遠配。新舊未納,竝於來月望前畢納之意,關飭何如?」允之。
輔養官宋近洙辭職疏略:「伏惟我元良衣尺漸長,天姿岐嶷,中外傳頌,莫不蹈舞攢祝。顧今日爲宗社、爲生民萬億年無疆之計,孰有加於輔養元子?而輔養之道,惟在左右前後之人,皆得其正而已。政宜抄揀賢德,使之親近薰陶。而今乃不問其人之如何,廟剡輥及於賤臣,恩命隨以誤加,有若閒漫職司之隨闕隨差。先王建設之意,豈若是苟焉已哉?馹召之下,不敢偃處,雖不得不章皇登途,冒入城闉,而聞命以來,歷日改月,百爾思惟,承膺無望,庸敢據實陳暴。伏乞聖慈察是職之不可輕畀。諒臣言之匪出飾讓,將臣所叨新銜,劃賜鐫改,不勝幸甚。仍伏念臣雖退伏田野,愛君一念,未嘗不耿結于中。是固出於彝性者然也。夏秋間朝紙所出,未見有講筵召對之命。臣不敢知我殿下緝熙之工,果無間斷於閒燕之中,而臣愚過計,竊不勝悶鬱之至。伏願繼自今頻御法筵,親近賢士,使我元良,漸染於耳目者。始自孩提之時,戲慢褻狎之端,無自容入,則自然習與智長,化與心成,命哲命吉,罔不在是。然則講學一事,尤爲殿下今日之急務,而不可少緩也審矣。臣之先祖,嘗以擇師傅輔儲貳之說,進于孝廟而曰:『宜亟選端良方正、博聞道術者,俾專輔養,責其實效。而宮官之輔於外者,雖極其至,然殿下所以檢身養德者,一毫放過,則顧何所觀感而取則哉?』蓋輔養之職,固不可不責於僚屬,而其所早諭之方,亶在殿下躬率之如何。可不念哉?可不勉哉?」批曰:「予以是任授卿,豈徒然哉?卿卽文正之孫也。輔迪元良,實無如卿;繼述先業,又復在卿。今以先正之告孝廟勉予者,又見其愛戴之誠矣。禮見之日只隔,卿其勿辭,卽爲肅命。」
10月9日
初九日。以趙準夏爲吏曹參議。
10月10日
初十日。御熙政堂,行元子宮輔養官諭善相見禮。時原任大臣、宗親、儀賓、閣臣、禮判、承史、玉堂同爲入侍。領議政李裕元曰:「日吉辰良,元子宮相見禮成,慶祝無比。今日從班貳極門,尤不勝歡忭無極矣。」領敦寧府事洪淳穆曰:「今日稀貴之盛禮,歡欣忭祝,萬億無疆之休矣。元子宮儀容寬厚,性度凝遠,凡節夙就已著,儼然氣象,逈越尋常。此乃殿下大盛之福祿矣。」判中樞府事朴珪壽曰:「盛禮順成,仰瞻元子宮,漸臻岐嶷,慶忭萬萬。諸臣環立仰瞻之際,不無生面之慮,而視若平常,如將笑語。天姿逈異凡人,如是夙就,尤不勝歡祝之忱矣。」敎曰:「不甚擇顔,而近來則或執而立,又是特坐矣。」淳穆曰:「比諸夏間仰瞻時,尤有所充健矣。」敎曰:「果然矣。」裕元曰:「至今蒙養之時也。俄者,仰瞻元子宮所著衣服,則甚儉。臣不勝欽仰萬萬。」淳穆曰:「蒙養之道,不飽不煖,寢不使含乳,此爲第一道理矣。」敎曰:「不欲其飽煖,自內善護。而近來則每見食物,欲食之矣。」裕元曰:「此甚好事。胃氣漸實而然矣。」敎曰:「輔養官諭善進前。」敎曰:「李奉朝賀稍久而入侍矣。何日上來乎?」輔養官李敦宇曰:「登途阻雨,始於前日入城矣。」仍奏曰:「天日淸美,禮見如儀,不勝慶忭之忱。臣之今番上來,値此慶會,爲伸分義也。職名之萬不近似,有不暇論,而病實難强,行將退尋初服矣。」敎曰:「筋力不甚衰矣。」裕元曰:「尙康健矣。」敦宇曰:「賤齒已多,常以刀圭爲事矣。」敎曰:「輔養之任,與他職有異。非筋力之奔走,過勿辭巽可也。輔養諭善之任,一依列聖朝故事爲之,而卿等此任,亦繼先業,善爲輔養也。」敦宇曰:「聖敎至及先故,尤不勝愧恧矣。」裕元曰:「臣考閱國史,則今日輔養官,皆是昔日輔養之後裔矣。」輔養官宋近洙曰:「相見禮成,仰瞻睿質,慶忭萬萬。而臣以鹵莽不似。日昨伏承隆重下批,今日下敎,如是申複,尤不勝惶蹙矣。且先祖之事,何敢繼述萬分之一乎?」輔養官金炳德曰:「今日相見禮成,仰瞻岐嶷之姿,益不勝萬萬慶祝之忱。臣猥以無似,承此萬難堪當之任,聖敎又若是懇摰,冞增惶懍,不知攸達矣。」右諭善閔泳穆曰:「睿質夙就,禮見順成,大小群情,歡忭無極。而今於前席伏承鄭重之下敎,以臣無似,未知何以奉承,尤不勝惶蹙矣。」敦宇曰:「今日,得瞻元子宮,天賦甚篤,日表克岐,實是宗祊於萬年無疆之休。生知之聖,固不待乎傅保輔翼。而目下蒙養之功,則先自欲語、學步之時,必使見正事、聞正言。至於成就睿德,惟在殿下躬率,無容仰勉。而臣之區區愚衷,竊以爲寢處勿取溫煖,服飾勿尙華麗。克軫節宣之方,用固保定之福。重有望於殿下也。一朔三巡入瞻,舊例也。固當遵行,而日氣漸寒,此時節攝,尤所當念。故敢此仰達矣。」敎曰:「今日此言尤好。予亦體念矣。」裕元曰:「遇物則誨,自內躬率,恐好矣。」敎曰:「欲步、欲語敎誨,則自內爲之,而輔養之道,自外爲之,尤好矣。大臣每以衣服尙儉爲言,而今日所著,以其禮見之服,故略似侈。而燕居則尤以儉爲著矣。」裕元曰:「今日之服,亦不甚華侈矣。」
元子宮相見禮時輔養官以下,施賞有差。
10月11日
十一日。輔養廳修理時戶曹堂郞以下,施賞有差。
領議政李裕元疏,請其子十年賜暇,兼辭相職。批曰:「自卿復入中書,大小去處之籌謨措畫,靡不出於卿手,而靡不惱於卿心。夙夜匡輔之賢勞鞠瘁,予所常悶。及夫今秋科聲以後,予所深喜者,非但以得一世臣爲幸,庶慰卿晩暮之懷,而繼述其家業也。今者十年賜暇之懇,固知卿慈愛謙牧,欲其消受晩進。而予知其本來夙就,又有家庭濡染,則何乃請暇而後必修學爲乎?然而卿之請予者,有足以裨益世敎;予之許卿者,又足爲盛時美事。玆以數年之暇,姑副卿至意,卿其諒之。至若辭巽一節,予不欲聞,卿亦諒之。
10月12日
十二日。吏曹正郞黃基源疏略:「全州府完山,卽我國家豐沛。由是太宗朝庚寅,創慶基殿,奉太祖睟容;英宗朝辛卯,建肇慶廟,奉始祖司空祀位。祖宗永慕之誠,猗歟盛哉!記昔壬辰兵亂,殿官吳希吉、守僕韓春,奉睟容,奔詣寧邊行在,經燹之後,重修還安。顯廟己酉,有道臣狀請,而其時相臣不卽獻議;肅廟甲戌,多士陳疏,而該曹不卽稟啓。英廟己未,又因儒疏,聖批有曰:『本州以豐沛舊地,又奉睟容,事豈泯焉?』昔年未有稟處之敎,且卽有已磨之石,不過撰文而已。其文,令詞臣撰進;其事,令道臣董豎。十行綸音,若是丁寧,而事遂旋寢。正廟丙午,奉事臣權㮐,又以豎碑之議陳奏,批曰:『大臣與曾經完伯人處,收議以進。』其時收議與否,臣未敢知,而亦未有設擧矣。治石尙存,誌蹟久闕,實爲朝家欠典,輿情缺望。伏願亟令詞臣製其文、道臣董其工,以就積歲未遑之事。臣且有滋惑者。殿廟官元非州府之屬職,則豈可一聽於本官之操縱乎?當初兩殿創設之規,則本府良陽所一面,劃爲香炭之地,眞荏百六十斗,直納兩殿,劃給二百結稅,亦自兩殿收捧。員役二十名,而以補役軍三百名,俾補員役。每當六祭享之時,輪遞五十名,前期七日,合番灑掃致齋矣。往在英廟癸巳,殿官沈英鎭新除未赴之前,其親族爲本倅。凡於兩殿責納諸條,專委本官,以成謬例,自本府磨鍊用下,任意減削,所納都不過七百餘金。由是殿官以下守僕員役,果難支保。補役軍三百名內,只存四五十名;員役駸駸散落,所存只五六名。而朝出謀生,夜入守直,莫重之地,豈可若是伈泄乎?臣居在本道,且經本職,故每切慨歎,妄陳愚見」云云。批曰:「疏辭令廟堂稟處。」
10月13日
十三日。以李晩運爲吏曹參判。
承文院啓:「卽伏見都京禮部咨文出來者,則『以總理衙門據我國覆陳法、美、日本各國交涉情形事,具奏奉旨知照』云矣。此雖回咨,不可無答辭。以承領之意,撰出咨文,付撥下送于灣府,轉致北京何如。」允之。
10月14日
十四日。特擢李秉文爲都總府都總管。
10月16日
十六日。召見平安監司趙成夏。辭陛也。
10月17日
十七日。前正言呂善驥疏陳建極錫福之說。批曰:「所陳當留念矣。」
10月19日
十九日。以閔奎鎬爲禮曹判書。
10月20日
二十日。召見前黃海監司閔台鎬。
敎曰:「大院君府大夫人行次所,遣都承旨問候以來。」
副司果李彙林疏略:「近伏聞大老閤下移宮駕外,不向城闉,擧國人情,疑懼不安。臣遠伏遐土,縱未知何由至此。而大老閤下其或捨劇取適,未卽還次否;殿下其或養志承順,未卽請還否。以院位止慈之情,不宜久於遠離也;以殿下至誠之孝,不宜久於曠省也。況今邊釁不息,外寇伺隙,其爲戒愼,尤當如何哉?大老閤下設或非出於取適,而爲過當之擧,在殿下固當惶蹙不寧,下氣怡聲,期回親心。而側耳屢月,尙未聞動駕請還之擧。臣實未曉,而非獨臣之所未曉,乃朝野之所共未曉者也。蓋此擧措,於公於私,一日而有一日之未安,二日而有二日之未安。伏願不日動駕,刻期請還焉。」敎曰:「大院君郊舍行次,專爲取適頤養,而行將非久還次矣。卽見副司果李彙林疏,則滿紙悖說,俱是人臣所不敢道者也。敢以眩惑恐動之說,牽合傅會,肆然投章,犯分干紀,已極可駭。而甚至於以大院君行次,敢謂止慈之情,不宜久於遠離,又敢謂非出於取適,而爲過當之擧,誣逼尊嚴,無所忌憚。言念及此,寧不痛惋?似此不法之類,若以鄕曲愚蠢,置之不足深責,君綱臣分,掃地無餘。而豈可曰國有常憲乎?李彙林斷當拿鞫得情,明正其罪,而姑先施以極邊遠竄之典。」仍命遠竄于渭原郡。
10月21日
二十一日。兩司聯箚〈大司憲沈承澤、司諫朴鳳彬、持平元秉圭、獻納閔種默〉:「臣等昨伏見傳敎下者,繼見李彙林疏本。滿紙悖語,無非眩惑恐動,干紀犯分。外托投章,內包凶肚,無所忌憚,萬萬痛惋,心膽欲裂。似此之類,何可晷刻容貸於覆載之間乎?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焉。」批曰:「李彙林疏,非不知絶悖,而有所斟量,故已有處分矣。卿等勿煩。」
玉堂聯箚〈應敎朴顥陽、副應敎尹用求、校理李秀萬、副校理黃耆淵、修撰洪在瓚、朴齊晠、副修撰朴周陽、徐夔淳〉,略:「臣等卽伏見李彙林陳疏後傳敎下者,相顧愕眙,不勝痛歎。第其滿紙悖說,無非眩惑誣逼。而近伏聞以下許多句語,是豈今日北面臣子所敢萌心發口哉?今此處分,雖出好生之德,而王章必伸,輿論莫遏。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焉。」批曰:「已諭於兩司之批。其勿更煩。」
10月22日
二十二日。正言朴奎燦疏略:「臣伏見傳敎下者,又見李彙林疏本。滿紙悖語,干紀犯分,傅會牽合,無所忌憚,已莫逃於淵鑑之下。似此之類,不可容息於覆載之間。亟令王府拿問定罪焉。」批曰:「已諭於聯箚之批矣。」
兩司聯名再箚。賜批不允。
玉堂聯名再箚。賜批不允。
10月23日
二十三日。特擢任憲晦爲吏曹參判,以沈舜澤爲忠淸道觀察使。
兩司聯名三箚。批曰:「當有處分矣。」
玉堂聯名三箚。批以已有處分於臺箚之批矣。
敎曰:「李彙林凶疏,非不知絶悖,而日昨處分,有所斟量而然矣。今此臺論之峻發,如是屢屢,可見物議之怫鬱。遠竄罪人李彙林,施以絶島圍籬安置之典。」仍命圍置于古今島。
10月24日
二十四日。諭左諭善任憲晦曰:「予於卿,以諭、以批,屢勤必致之思;而卿於予,且疏、且奏,每言難進之義。誠志未孚,深庸歉歎。顧今宿德如卿,邃學如卿,而況當震邸尺衣之長,庶副賁園戔帛之招,奈之何考槃之矢心益堅,華陽之賓禮尙遲?側席翹企,惘然失圖。卿試思之。予則一向懇懇,卿則一向邁邁,有若難進之進而莫致之致者然。此誠左右究而不得也。第玆中銓特授,匪出於縻爵之意,亶在於命德之擧。奚惟予簡在心?抑亦輿望所推。卿其極回遐志,不日簉朝,輔予曁予元良,以盡訓迪銓綜之責。」
召見京畿道暗行御史姜文馨。因書啓,罪朔寧前前郡守金斗河、漣川縣監玄鍏、陽川前縣令李輔應、始興前縣令成載健、喬桐前府使李基赫、文殊別將申泰鉉等。楊根郡守李秉悌、竹山府使趙羲升、始興縣令李根集等,褒施陞敍。
10月26日
二十六日。護軍姜健欽疏略:「辛未洋賊猖獗,與我風馬牛不相及。聘舟逗撓,犯我江都,而伏惟殿下赫然命將。及夫廣成之戰,祕計搗勦,將使片甲不返。西艘凶鋒,襲我無備,偏帥死綏,抗義罵敵,烈士殉身,奮不顧家。雖以洋醜之狡猂,賊膽先破,天晴海晏,江都旣平矣。殿下不掇憂於叢脞、忘警於幾康。設兵馬於鎭撫營,悉倣訓局軍制,益固西都保障。此誠國家之得計也。然而洋之作勢,必於五六年之間,休養訓聚,乃復梟張。伏願深加睿念焉。方今八域無事,守在洋夷。而比者,連逃姦宄之黨,群萃淵藪於嶺、湖之間,是必邪類之猶未盡殲。而安知非洋賊之潛相和應乎?幸卽次第窮覈,以折其萌。惟我聖明宵旰憂慮,而今此各邑宰牧之人,尙無對揚聖意。生靈疇依而資活乎?古昔唐太宗貞觀之初,多以民間毁譽,知其邑宰賢否。今亦用此法,使各邑大小民,從實記其宰之賢否、政之得失,直納于政院,則各邑宰牧,雖懷雜念,自不敢放意矣。官無侵漁,則哀此生靈,自有唐、虞盛治之樂;官若無難生梗,則惟是民生,自至於夏、商之末世矣。可不戒哉?可不愼哉?」批曰:「所陳諸條,當留念矣。」
10月27日
二十七日。日講。
召見江原道暗行御史柳𪼩。因書啓,罪原州前前判官任泰準、楊口前縣監李秀殷、旌善郡守李賢器、狼川縣監李容詢、高城前郡守李國寧、前前郡守金疇鎬等,江陵府使尹宗儀、淮陽府使李敬稙、前前府使金直善、杆城前郡守閔種洙、麟蹄縣監任百憲、保安前察訪愼㘽祜等,褒施陞敍。
10月28日
二十八日。日講。
召見冬至三使臣。辭陛也。〈正使李會正、副使沈履澤、書狀官李建昌〉敎曰:「開城留守韓敦源之治績,曾所稔知。而今此繡啓,又如是褒奬,不可無示意之擧。特爲加資。」
10月29日
二十九日。日講。
10月30日
三十日。日講。
召見忠淸左道暗行御史金明鎭。因書啓,罪牙山縣監趙龜鎬、全義前縣監趙奭熙、黃澗縣監金周鎭、燕岐縣監李裕烈、陰城縣監李獻春、前縣監尹禹鉉、天安前郡守金復容等。淸州前牧使洪祐慶、淸風前府使金度根、溫陽前郡守李膺愚、文義縣令趙冕夏、堤川縣監權在禹等,褒施陞敍。
議政府啓:「卽見京畿暗行御史姜文馨別單,則『其一,逐邑改量,雖難遽行,隨結釐正,俾虛實區別』事也。改量査陳,前後朝飭,非止一再,而訖無實效,良覺慨然。營邑爛加商確,申明舊規。『其一,洞布雖爲矯弊,而或涉失均,從其家座實數,務爲均定』事也。洞布與家座,邑規各異,不可以一槪而論,使之從便釐正。『其一,糶糴不遵法例,爲弊多端,今以社倉之法,移爲邑倉通行之例』事也。邑倉自有舊法,社倉亦有新規,其在新不創、舊不革之義,猝難變通,博採物議而處之。『其一,畿邑守令,依他道例,呈由巡營,粘移吏曹』事也。守令曠官,最是隳瘝之源,而畿邑之無常往來,尤爲痼弊。粘移一款,依前飭施行。『其一,私屠勿許收贖,一竝刑配』事也。私庖禁令,不啻截嚴,外邑之專事抛置,極爲可駭。而罰鍰與編配,雖是一例,此亦不可用一切之法,分輕重酌處事,分付何如。」竝允之。
十一月
11月1日
初一日,庚子。日講訖。講官〈戶曹判書〉金世均曰:「臣於度支之事,雖有許多難處之端,屑越爲悚,固不敢煩達。而顧今貢價與諸般應下,自九月至十一月,其當給之數,至爲九萬六千兩之多,姑無其方。而本曹所儲,惟有封不動錢七萬兩,行用庫所儲,不滿數千兩。而近聞都下,錢荒太甚,物情可悶。此時各樣上下,不得不頒給。而當初臣之封不動十萬兩之時,不意所用之若是矣。各樣上下,雖不敢一一煩達,闕內修理所之已上下者,爲三十餘萬兩。會計雖未及磨勘,若見實入,則應又有累萬之當給。以近日所貸送者言之,武衛所五萬一千兩、訓鍊都監三萬五千兩、禁衛營五千兩。且頃以延日上納錢七千四百兩,移納于武衛所,統而計之,殆近十萬兩。待貸送條之還推,固當還充其數。而今則以封不動七萬兩,姑先推移上下,使各貢市之民,庶得少紓其力,恐合事宜。」敎曰:「事勢旣如此,姑先推移上下,而隨入還充,可也。」
11月2日
初二日。日講。
11月3日
初三日。日講。
召見忠淸右道暗行御史朴容大。因書啓,罪連山前縣監徐圭淳、舒川前郡守李昌會、瑞山前郡守吳秉善、藍浦前縣監金亮淵、懷德前縣監李寅翼、前前中軍梁柱漢、公州前營將吳致永等。洪州牧使南鎬元、鴻山前縣監李承靖、魯城縣監申奭均等,褒施陞敍。
議政府啓:「卽見江原道暗行御史柳𪼩別單,則其一:『莊陵火巢內陳結二結零,永爲蕩減;江陵虛結一百三十一結,限五年停稅;平海虛結三十八結零、昨年水災後陳結三十四結,亦爲永減』事也。陵寢火巢植木處,與他有異。而每登繡單,尙不蒙頉,極爲未安。舊陳二結零,永減,江陵、平海虛結出稅,俱是民瘼,從査起充補。其一:『海戶無亡船鹽之責稅,尙有白徵。且進上物種外,營邑之別卜定、吏奴之別求請,殆無限節,一倂禁斷』事也。無亡船盆之或減、或增,與田結之陳起等耳,如果到底査櫛,必無白徵之理。至於別卜定、別求請,發關該道,永革此習。其一:『原州士人元世喬,固窮守操孝友之行,合施奬拔,橫城幼學安光瑾、麟蹄故學生李魯奎、安峽故學生李德樞孝行,合施褒揚』事也。此則令各該曹稟處事,竝分付何如?」允之。
11月4日
初四日。日講。
議政府啓:「卽見忠淸左道暗行御史金明鎭別單,則其一:『改量』事也。本道田結,許久紊亂,虛徵叫冤,在在有之。此論之出,匪今斯今。令道臣先自一二邑試之,取次擧行。其一:『新還起無遺抄執,以補川浦災結』事也。査起之規,此邊汰落,則執卜於彼邊泥生,自是應行。而挽近以來,一有災頉,作爲永陳。如干査櫛者,畢竟還結還給之後,不歸於民,入於該吏輩簸弄之資。如是而減縮,何以還實?奸猾何以知戢?依前令飭査結。其一:『各邑結價,自巡營裁減停當,毋敢有濫執』事也。結價之數,自有定式。而挽近此弊,有不可勝言。向以筵飭,行會八方,至有成刪報府之關。待齊到,論其精濫。其一:『堤堰畓毁撤,廢棄處疏築』事也。堤堰修築之例,每以聚點軍伍之移役者也。近日不見實政,已極無謂。而且況宮差土豪,夤緣作弊。毁了完堤,散作私田,守土之官、按廉之臣,莫之禁遏。繡單之一人專利,百民受害云者,深得肯綮。以此另飭。其一:『簽籍從實疤丁,束伍與砲軍,組鍊習放,另加操束』事也。答丁之制,古規自在。而伊來只收其布,不問其名。金鼓進退,旗幟方位,無人可敎。似此之由,已於筵中仰陳。今此繡論,與此一般,依前飭申明擧行。其一:『今年社還五千石作錢者,必於限內準充,此後更勿作錢』事也。社還之設,出於爲民,則末乃實惠,亦當歸於爲民。向來許代,寔由萬不獲已之政,則立本之節,不容少緩。故限年之內,如不還充,施以偸還之律,已有行會。依此更飭。其一:『上黨山城餉穀二千九百餘石,自明年,依舊例,使本牧糶糴,而更勿結分。就山城附近幾面,逐戶分給,邑還更勿疊給』事也。域餉之弊,有浮於邑還。當初移糴,雖出於募民,不爲排戶,以結分俵,必有所因。令道帥臣爛商措處,俾無加徵之冤。其一:『陰城癸酉條未納大同米五百餘石,特許代錢,該縣邑用條,自明年,勿令加結,營邑從長措處』事也。如斗之邑,且當災年,民情艱絀,誠如繡論。其在小損大益之道,宜有闊狹,依所請許代。至若加結,旣有起例之特施,則朝令之下,尤爲嚴防。其一:『湖左監試之所,永定忠州之後,實有偏害之端,依前輪定於各其當次邑』事也。試邑分定,古法卽然。而間因捄弊,雖定於本州,旣以偏害爲言,則自來式量宜輪定事,分付何如?」允之。
11月5日
初五日。日講。
11月6日
初六日。日講。
議政府啓:「卽見忠淸右道暗行御史朴容大別單,則其一:『舊陳中另執査起,還充其川浦災』事也。本道災形,雖曰極備,已有朝家之軫念災結,略有劃下者,必當均被惠澤。而至若査起之方,則悉於左道繡單回啓,依此施行。其一:『安眠島船材烙給,勿任軍校,定差員擧行後,報巡營狀聞施行,偸斫者刑配,無敢收贖』事也。材木之取用,必靠於本島。而近年濫斫許多,向有筵稟行會者,是也。所謂修繕庫,未知緣何創置。專以松贖,用下無節,則當初設禁之意,反作偸松之階,繡論的有所見。該庫革罷,犯斫者一竝刑配。因京關取斫之時,定送差員,此論亦好。以此成節目,分置營梱。其一:『懷德癸酉條田稅稅作免稅,騎步兵砲糧等,各樣上納木,特許代錢』事也。公納,毋論米與木邊,皆有定式,莫敢違越。而備言其無柰何之境,則深知民情而然。依陰城例,癸酉條竝許代納,俾蒙一視之惠。其一:『泰安防禦使,除非拯穀檢獄,勿許擅離』事也。本府之特設防營,亶爲海島要衝,則其緊關可知。如非不得不軍務面議,無敢擅離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11月7日
初七日。日講。
以閔致庠爲戶曹判書,宋近洙爲水原府留守。
以李承輔爲判義禁府事。
11月8日
初八日。日講。
以閔奎鎬爲議政府右參贊,李鎬俊爲刑曹判書,金炳國爲禮曹判書,尹滋悳爲工曹判書。
11月9日
初九日。日講。
給靑山島鎭渰死人恤典。
11月10日
初十日。日講。
以李鍾承爲左邊捕盜大將。
11月11日
十一日。日講。
左諭善任憲晦疏,辭本兼諸職,附進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上孝廟疏陳勉。批曰:「予之授卿以中銓之任,豈可以賁飾儀文而然哉?文學、政事,本無二致。蓋欲藉卿之學,而發之於政,訓迪予元良,裨益予治敎耳。今此辭巽,去益浼浼,凝佇之餘,尤不覺悵歎。卿卽林下讀書之士也。愛戴致澤之願,宜倍餘人。予聞古之君子出處之際,有三讓而進者,有不可則止者。何嘗有初不欲進,而以止自劃者乎?此必予誠微禮薄,不足以挽回卿遐志。而前後批諭之娓娓眷眷,卿亦庶諒矣。向日雷異,莫非涼德而致此警告也。此時求助之心,安得不尤所切切耶?卿須更勿固讓,幡然登途,以副予如渴之望。」
前掌令金羽熙疏陳科弊。賜批嘉納。
11月12日
十二日。日講。
諭左諭善任憲晦曰:「側席待卿,今幾年矣。赴隴之鶴書旁午,漸逵之鴻儀愈邈。雖予德涼禮薄,有不足以回卿遐心,以卿學邃志高,終不欲爲予一出,以試六十年讀書之功。顧乃逡巡東岡,膠守山風上九之事,予未知其可也。以卿所蘊,則弓旌無可辭之義;以卿所遇,則林樊非兼善之地。卿之達識明理,其必有審於出處行藏時措之宜者矣。且念天職不可曠也;輿望不可孤也。銓綜之責、啓沃之功,俱是待卿仰成。而況我元良訓迪之方,尤係今日之急務,正須卿耉造薰陶。卿於此時,亦當切延頸之忱矣。前後批諭,辭已竭矣。而意在必致罄布衷曲,須諒此求助之至意。卽日幡然,安車就途,以副予懸望。命遣承旨䝴傳,仍與偕來。」
11月13日
十三日。日講。
召見黃海道暗行御史趙秉弼。因書啓,罪黃州前牧使鄭翼永、長淵前府使李奎應、新溪前縣令宋熙成、文化前縣令李國寧、鐵島前僉使李奎璿等。海州前前判官朴鳳夏、黃州牧使金善根、海州前判官金蘊淳、延安前前府使趙龍夏、前府使鄭箕錫等,襃施陞敍。
11月14日
十四日。御仁政殿,受冬至朝賀。
敎曰:「府大夫人還行次,遣都承旨,問候以來。」又敎曰:「大院君行次所〈直洞〉,遣宗正卿李容直,問候以來。「
11月15日
十五日。次對。領議政李裕元曰:「聖人之一言一事,無非實此先儒之論也。先正臣李珥,以『懋實』二字,爲人君立志之要曰:『終朝說食,不得一飽,空言無實,豈能濟事?』又曰:『經席之上,章奏之間,無非嘉謨讜論,足以治國,而未見一弊之革、一策之施者,只是不務實效故也。』先正此言,可謂矜式後世。而臣於經席之上,無一義敫;陳章奏之間,無一事繩糾。曷嘗有革一弊、施一策者,一毫近似於實地邊乎哉?伊來滔滔,專尙浮華,不務樸實之政。臣之條奏,未免於是;殿下前後批旨,亦未免於是。朝紙一頒,見之者,俱不免於是。公車堆積,便歸文具。月前賓對畢後,歎息仰奏者,實由於此也。正心、誠意,爲明德、新民之本。惟殿下廓然大公,不偏不倚,以盡正心之實,任賢去邪,不疑不貳,以盡用賢之實。視民如傷,憂勤惕念,求其願欲而必遂之;咨其弊瘼而必除之,以盡保民之實。天心悅豫,和氣充塞,災殄消滅,慶祥疊至矣。懋哉懋哉!」敎曰:「懋實二字,果爲敎化之源,而治體之先也。卿之實心陳勉,如是切中,予亦實心服膺矣。」裕元曰:「萬東廟祭需位結二十結,以邑結中劃付,已有判下者,而儲留及祭官供饋,員役料布條,合爲一千四百五十六兩。就本邑上納還耗作錢中,每年劃給之意,分付度支及該道道臣何如?」允之。又曰:「卽見前黃海監司閔台鎬所奏,則『延安陳結三百餘結,向蒙權減之惠。其外六百餘結,亦一體許頉』事也。本邑陳土三百餘結之停稅屬耳,而又有此請,雖極未安,以爲民而仰奏,則其在寧失之義,不無參量。特下已施之澤,似好矣。」允之。又曰:「卽見慶尙監司洪坃狀啓,則『浦項鎭將之餼料,以漁箭稅磨鍊。而今旣罷稅,則非但無餼料之資,百弊層生,民難支保。該鎭革罷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本鎭在於延日地方之內,則使本官瞭察,猶可足矣。依狀請施行何如?」允之。又曰:「出身堂上人,無區處之方,前以五衛將等窠,作爲中軍履歷矣。今有五衛將兩窠外,忠翊、忠壯將、扈衛別將、御營騎士將各一窠,俱不擧論。許多稱屈,難以慰悅。竝與六朔之窠,復舊施行何如?」允之。
日講。
敎曰:「左諭善子姪中,如有年長者,令該曹問名,瓜近初仕,作窠擬入。」以任穉宰,章陵參奉下批。
11月16日
十六日。日講。
11月17日
十七日。日講。
11月18日
十八日。日講。
召見平安道淸南暗行御史洪萬植。因書啓,罪順川前郡守李鍾懿、順安前縣令李源興、中和府使柳冀東、成川前府使吳德泳、三和前府使柳相吉、祥原前郡守金斗喜、殷山前縣監徐曾輔、前前兵使蔡東健、前兵使趙台顯、中軍申定均等。平壤前庶尹金甲根、安州前牧使南鎬元、价川前郡守申樂熙、江西縣令洪鼎裕、孟山縣監沈東瑾等,褒施陞敍。
11月19日
十九日。日講。
議政府啓;「卽見黃海道暗行御史趙秉弼別單,則其一:『各邑査起,未免白徵,勿使虛錄,從實抄執』事也。田結査起,卽課歲大政,而虛錄之數,積束成結,駸駸然爲生民之弊。從實抄執,申明舊規。其一:『延安虛結三百餘結之已蒙限年權減者外六百餘結,一體權減。兔山虛結三十餘結、長連虛結二百餘結,亦爲除減』事也。延安虛結,因道臣所奏,已有筵稟停稅。而兔山、長連等結,姑使之査結充補。其一:『各驛濫把、仍把,以馬換轎,轎貰勒徵,位土權賣等諸弊,一切禁革』事也。本道處在三道要衝,使星如織,疲於供役,誠如繡論。而以人代畜,已違式例。況畜變爲轎,轎隨以錢乎?至於位土之權賣禁斷事,行會屬耳。令道臣竝詳査釐正。其一:『直路五邑使行時卜駄,每匹以二百斤秤定,卜馬數,則每年先自譯官手本時,無得濫數。本道及關西所謂落後軍官草料,一切嚴禁,譯員卜駄,一從定式施行』事也。使行卜駄,自有定例,斤數與馬匹,莫敢違越。而非但濫把爲然,濫卜尤甚。一依定式施行。落後草料,則使臣復命之前,猶可行之,復命之後,亦復如前,爛漫於道路,視若尋常狀聞。落後人外,使臣入來後,一竝勿施之意,分付三道及松、灣兩處。其一:『椒島太僕寺所納馬匹排年條,許令除減,濫捧情費嚴禁』事也。排納之條,已經稟處。而情費濫捧事,亦依春間筵稟,令本寺禁斷何如?」竝允之。
11月20日
二十日。日講訖。領相李裕元曰:「向因京畿繡單,通津界雁行洞設鎭便否,關問沁營矣。卽見該守臣狀啓,則『繡論非不得當。而旣有德浦,相距便近,瞭望之節使,本鎭將兼管擧行,雁行洞諸處,別置砲臺,勝於設鎭,請令廟堂稟處』矣。雁行洞之近於德浦,誠如狀辭。而砲臺設置,以多爲貴,則今此所請,實爲便好。知委該邑,使之著意擧行何如?」允之。
以金輔鉉爲刑曹判書,徐相鼎爲漢城府判尹。
11月21日
二十一日。日講。
11月22日
二十二日。日講。
以李淳翼爲吏曹參議。
11月23日
二十三日。晝講。
11月24日
二十四日。晝講。
再諭左諭善任憲晦。
11月25日
二十五日。晝講。
議政府啓:「卽見平安南道暗行御史洪萬植別單,則其一:『兵營之錢分穀捧,爲民痼瘼。本道某樣錢中三萬兩,劃付該營,則自當善處。而若未蒙措劃,則東津鐵餉耗一千石移劃,而每歲給代兵營條九千兩內,除出三千兩,不足六百兩,自該營某樣充報。其餘六千兩,作還二千石外,更勿添穀』事也。見今國用艱絀,姑難遽議。至於東津耗移劃,諸條所論,極爲消詳。依此磨鍊,以爲衛士支放之資,二千石外,更勿添還事定式。其一:『兵營軍木庫,吏奴逋,自今年永蕩。江西義倉穀八百八十石、殷山賑倉穀二千五百石,代錢拔本,劃付兵營,以爲取殖。巡營穀簿中,各庫立本穀一千石,亦爲劃付。以上項取殖中三千兩,仍爲本穀給代。歲儀本錢九千餘兩、奴廳排納條中一千兩、立本穀一千石,執錢,竝付該屬擧行,物種從時價磨鍊』事也。繡單備言軍庫之緊重,又言吏奴之矜惻,特爲蕩除,措處諸條,一竝依施。其一:『江西排年還詳作條三萬四百餘兩,特許蠲蕩』事也。依他邑已蒙之恩,不害爲一視之政。自今年,竝許蕩減。其一:『各邑斗斛,一遵銅鑄式樣,竝令釐正,別用大斗,一切痛禁』事也。律度不同之論,誠如繡單。依此施行事,分付。其一:『慈母山城所管七邑餉還,依舊上捧,城戶徭役,依節目蠲除,各山城餉穀,準數上捧,如非大災荒之歲,毋得低昻』事也。山城之廢棄,寔出於下捧之故也。上捧之議,必有長遠之謀,依此行會,另有實效,居民徭役,亦爲蠲除。至若他山城半留一款,更勿擧論之意,一體申飭。其一:『各邑民庫,濫下無節,這這以官庫施行,巡營磨勘,如有違越,該守令論罷』事也。本道之大同庫,乃他道之民庫也。收其一年所需,一應支勅及諸般公用之事。而伊來憑公營私,無非濫下,結斂族徵,便成根窩,民無以聊生。其撙節之方,令道臣另加察飭。其一:『各驛之加把、仍把,落後軍官,無草料勒責之弊,竝爲嚴禁』事也。向於海繡別單覆啓,已有措辭行會。而本道自中和至灣上,途路最夐,其弊尤痼。更爲嚴關於箕、灣兩處,一體操飭於舌院何如?」允之。
11月26日
二十六日。晝講。
11月27日
二十七日。晝講。
以任憲晦爲司憲府大司憲,鄭海崙爲司諫院大司諫,金炳德爲弘文館提學,洪淳大爲吏曹參判。
11月28日
二十八日。晝講。
前判書閔升鎬卒。〈升鎬與其幼子,方侍食於韓昌府夫人,有人以外邑封物樣,來納一座小函,使之卽呈內室,其人旋卽歸去。升鎬見其函,甚奇妙,手自開鑰,忽出轟然一大爆聲,母子孫三人,竝遇害。竟未査得其函從何處而來云。〉敎曰:「此重臣,重厚之姿,純篤之行,其忠勤何如?倚毗何如?而年來守制,雖未能展施蘊抱,予心眷注,將欲大用。意慮之外,逝單遽徹,驚衋之極,夫何言哉?卒判書閔升鎬喪,東園副器一部輸送,錢一千兩、米三十石、木布各五同、緞屬五端、全漆一斗,令度支輸送,遣中使護喪。特贈左贊成,不待諡狀議諡。成服日,遣承旨致祭。」
敎曰:「府大夫人行次所,遣宗正卿李明應,問候以來。」
敎曰:「遣中使,慰問韓昌府夫人。」仍令恤孤以來。
敎曰:「閔判敦寧遭慼以後,氣力必多受損。遣史官,問慰以來。」
議政府啓:「今番繡啓,吏曹稟覆中,瑞山前郡守吳秉善、天安前郡守金復容、高城前郡守李國寧、前前郡守金疇鎬、新溪前縣令宋熙成、陽川前縣監李輔應、始興前縣令成載健、藍浦前縣監金亮淵、懷德前縣監李寅翼、陰城前縣監李獻春、前前縣監尹禹鉉、燕岐前縣監李裕烈、黃磵前縣監金周鎭所犯,雖有淺深,論其贓汙,不可以罷職而止。竝令王府拿問,更爲勘處。其在事體,難免不審之失。該堂上施以從重推考之典何如?」允之。
左諭善任憲晦疏,辭亞銓、諭善之職。批曰:「日前別諭,已悉予意,而今此巽牘又至矣。中銓之任,爲卿苦懇,已移換憲長。卿庶幾諒之。明春簉朝,望須幡然,毋負予鄭重申複之意。」
11月29日
二十九日。前掌令孫永老疏略:「李彙林之疏,言涉不審,已被重罪。而其時傳敎若曰:『大院君郊舍行次,專爲取適頤養,而行將非久還次矣。』于今數朔,未聞還次之報。顧今冱寒,窮山陋室,恐有妨於取適頤養。伏願不日動駕,以爲還次焉。見今任元輔之責者,果何如人也?賦性狠愎,行己奸狡。蛇虺之毒,逢人輒齧,蠅狗之營,惟勢是趨。昨年之重入中書,亶出於試可之聖心。而憑託先訓,課年乞退之餘,謂此時可乘,冒沒承當。然則其云先訓,不過是欺世鈞名之計。不遵父訓,而能忠於君者,臣未之聞也。恣行威福,全無顧忌。賓對奏事,一變十年之美典。政府題辦,皆由四知之暗。賂圖科第於稚子,而不顧惡瘡之近侍。忘讎怨於洋賊,而反榷綿布之互市。許多罪犯,指不勝屈。臣若不爲殿下一陳之,殿下其將何以聞之乎?由臣之言,屛去巨慝,朝著淸明,臣死亦猶榮。而若賜親鞫,則謹當條條仰達,以暴未盡之憂憤焉。」
敎曰:「卽見前掌令孫永老疏,則脅迫君父,節節凶悖。此不可不究覈其根窩。孫永老亟令王府具格拿來,設鞫得情,委官,領府事洪淳穆爲之。」
政院以「領議政李裕元逬出城外」啓。敎曰:「予之所倚毗,卿之所鞠瘁,果何如?而今引挾雜狂悖之說,倉卒逬出,反損於事體。卿試思之。顧今國計民憂,是豈卿一日曠務之時乎?凶疏句語,專爲脅迫寡躬,而末端之攙及於卿,特其影子耳。以卿體國斷斷之誠,固當奮然懲討。而乃有此處義之擧,誠非所望於卿者也。奉還命召,更敷心腹之諭,卿其諒之,卽爲還第。」
11月30日
三十日。敎曰:「韓昌府夫人病患沈重云,遣御醫,持相當藥物,不離看病。」
敎曰:「此家喪禍之酷,已是意外,而今未幾日,府夫人喪事,此何事也?此何事也?必因遭慼疚痛,又至此境。念其情境,尤切傷衋。卒韓昌府夫人喪,東園副器一部擇送,錢二千兩、米五十石、木布各十同、全漆一斗、緞屬十端,令度支輸送,遣中使護喪。成服日,遣承旨致祭,禮葬等節,照例擧行。」
敎曰:「韓昌府夫人喪,遣內侍,恤孤以來。」
再諭領議政李裕元。
敎曰:「故判書閔升鎬卒逝後,其孤兒年尙幼稚。此家情景,言之傷懷。兩世國舅香火,不可不念。右參贊閔奎鎬,使之姑爲攝祀。」
召見平安道淸北暗行御史沈東獻。因書啓,罪鐵山府使朴珪熙、朔州前府使柳冀天、郭山前郡守崔志臣、魚川前察訪方孝隣、雲山前郡守金祖憲等。熙川郡守李克烈,褒施陞敍。
詣昌慶宮禁川橋,行韓昌府夫人喪擧哀。
十二月
12月2日
初二日。三諭領議政李裕元。
敎曰:「一向呑吐,終不直招,忍杖頑拒,尤極狡惡。所當到底盤覈,亟施當律,而特貸一縷。罪人孫永老,金甲島圍籬安置。」
推鞫撤罷。
12月3日
初三日。玉堂聯箚〈應敎金九鉉、副應敎趙秉弼、校理姜文馨、韓章錫、副校理李秀萬、朴齊晠、修撰尹升求、金玉均、副修撰鄭璣相、尹致聃〉,請亟寢孫永老圍置之命。批曰:「勿煩。」
兩司聯箚〈執義權益洙、司諫李鳳德〉,請亟寢孫永老圍置之命。批曰:「勿煩。」
領府事洪淳穆、判府事朴珪壽聯箚,請還收孫永老圍置之命。批曰:「此罪人負犯關係,宜施當律,而不無斟量,故特爲處分矣。老成之地,似不必如是。卿等諒之。」
金吾堂上聯疏〈判義禁李承輔、知義禁金在顯、姜蘭馨、同義禁李敦相〉,請亟寢孫永老圍置之命。批曰:「勿煩。」
詣昌慶宮禁川橋,行韓昌府夫人喪成服日望哭。
四諭領議政李裕元。
12月4日
初四日。召見咸鏡道暗行御史趙秉世。因書啓,罪鏡城前判官李周憲、前前判官朴寅羲、吉州前牧使具然泓、茂山府使李容勳、前前府使宋泰玉、慶興前府使洪昇厚、高原郡守吳憲秀、會寧前府使李祉秀、南兵使具春喜等。富寧府使韓弘烈、穩城前府使金漢雄、端川府使閔鼎鎬、前府使李奎遠等,褒施陞敍。
敎曰:「領相之處義逬出,今已屢日矣。設有可處之義,元輔之重,不可如是自損。況以一時狂言之來,看作難進之艮限,敦勉之下,若無變動者,是何事體?是何義分?此不可以大官參恕。領議政李裕元,施以罷職之典。」
敎曰:「統制使外登壇革罷,復舊例爲之。」
兩司合新啓,請孫永老更爲嚴覈正刑。賜批不允。
12月5日
初五日。敎曰:「前領議政李裕元敍用,復拜相職。」
諭領議政李裕元曰:「昨日罷讉,乃事體之不容不然;今者旋授,亦事體之不容不然也。卿之遯荒,今未幾日,而廟務滯淹,朝象泮渙,民憂國計,靡所止屆。此非徒卿之不幸,實朝廷之不幸;此非徒朝廷之不幸,卽生靈之不幸。國不可一日無相,卿亦知之。而以予寡昧,將欲獨運於上乎?以卿體國,將欲獨善於身乎?一則卿之所匡弼也,二則卿之所整頓也。卿其深諒此意,卽起簉朝,弘濟時艱。」
12月6日
初六日。以李喬翼爲成均館大司成。
12月8日
初八日。再諭領議政李裕元。
12月9日
初九日。政院以「領議政李裕元州獄胥命」啓。敎曰:「卿之一往不回,已是萬萬不當。而至於胥命之擧,尤不覺愕然失圖。以卿之平日相孚,未料若是其愈往甚,而愈執堅也。昨日之諭,卽不過輸盡衷曲,挽回卿心而已。有何不可聞之端,而行過中之事乎?然而卿或以此,謂不安于心,則昨諭中『卿若以予』下十五字,特爲還收。卿其安心,卽爲簉朝,以副予側席切急之望。」
12月10日
初十日。敎曰:「驪陽府院君家祀孫,今旣繼後,而年又長成云。攝祀置之。」
以李景夏爲判義禁府事。
12月11日
十一日。領議政李裕元,從縣道封章,自劾乞免。批曰:「卿之逬出曠務,今幾日乎?庶官之爲難,而輔相之重可乎?一日之爲難,而旬餘之多可乎?以不當處之義,一往牢執,而不思切急之至意,又可乎?卿於此個事理、此個義分,必當有深諒者存,而予未知其可也。」
敎曰:「領相之今番處義,事甚無謂。而纔罷旋相,予所斟量而然矣。今乃一向相持,少無變動,是豈道理?是豈事體乎?大官非不體重,而義分不可不念。領議政李裕元,天安郡中途付處。」
12月12日
十二日。敎曰:「昨日領議政中途付處傳敎還寢。」仍敎曰:「昨日處分,卽事體也;今者還寢,卽敬禮也。予之不見卿,今幾日乎?廟務久無裁斷,庶事從以叢脞,民國事計,日急一日。且嘗藥義重,卿其勉回初心,卽起簉朝,以副予渴急之望。」命遣刑曹參判金鶴根傳諭,仍與偕來。
12月13日
十三日。召見忠淸監司沈舜澤。辭陛也。
召見慶尙左道暗行御史朴定陽。敎曰:「釜山前訓導安東晙事,向有所處分。而今見所犯,若是夥多。渠以幺麽一任譯,焉敢乃爾?極可痛駭也。」定陽曰:「安東晙所犯,慶州府尹林翰洙,已爲査報于巡營,亦已狀聞乙覽,故更不煩達。而至於米木之取剩,數甚夥多者,實緣在任其久年,復年取剩合計,則自至夥多。而此雖自前謬例,及其査簿綻露,則不可不臚列。故據實登聞矣。因書啓,罪前前監司金世鎬、慶州前前府尹李晩運、東萊前府使鄭顯德、永川前前郡守李建栻、慈仁前前縣監柳道奭、漆谷前府使蔡圭鳳、興海前郡守池弘寬、梁山前前郡守孫相馹、盈德前縣令李選鎔、延日前縣監金商吉、比安前縣監崔悳峻、慈仁前縣監許稷、安奇前察訪方漢豐、省峴前察訪權鳳煥、淸河前縣監張胤植、安東前營將孫珪憲等。寧海府使李正弼,褒施陞敍。
敎曰:「閔判敦寧病患沈重云。遣御醫,持相當藥物,不離看病。」
12月14日
十四日。判敦寧府事閔致久卒。敎曰:「純謹和厚之姿,壽考福履之盛,予小子平日依仰,益復祈祝。邇來患節,雖因疚慼而添損,豈料逝單如是遽至乎?撫念疇昔,痛廓曷勝?仰念府大夫人情事,尤庸憧憧。卒閔判敦寧喪,東園副器一部擇送,錢一千兩、米三十石、木布各五同、緞屬五端、全漆一斗,令度支輸送。特贈上相,不待狀議諡,特施三等禮葬,遣中使護喪。成服日,遣承旨致祭,祭文,親撰以下矣。」又敎曰:「府大夫人哀毁之中,必有受損之節。藥房副提調,率御醫,待令于本宮,粟米飮,限成服日煎封,朝夕問候以來。」又敎曰:「閔判敦寧喪,遣承旨,恤孤以來」又敎曰:「府大夫人受服節次,令尙方措備擧行。」又敎曰:「閔判敦寧喪擧哀,當自內爲之,中宮殿亦爲擧哀。成服日,當望哭於昌慶宮禁川橋矣。」
再諭領議政李裕元曰:「予於卿,敦召也、批諭也,辭已竭矣,意已罄矣。卿雖以予言不足爲輕重,獨不念世臣之分義,而將欲置國事於何地乎?予言不再。劃卽回悟,以副至切之望。」
敎曰:「閔判敦寧喪成服日,詣本宮,當覲府大夫人矣。」
12月15日
十五日。刑曹參判金鶴根以「敬奉聖諭,更爲傳諭于領議政李裕元所往處,則以爲:『今此敎諭中,有萬萬惶悚之句語,不敢偃處於私次,走伏路次,恭俟鈇鉞之誅』云矣。大臣今向退溪院店」啓。
諭領議政李裕元曰:「卿之進伏中道,何其乖當之至此也?只顧其身之自重,不念分義之所在,是何事體?是何道理?若以君命不足嚴畏則已,不然則不當如是。進退之間,卿其自量。」命偕來亞卿,更爲傳諭,期於偕來。
12月16日
十六日。刑曹參判金鶴根以「敬奉聖諭,更爲傳諭于領議政李裕元,則以爲:『臣泥首席藁,惟威罰是俟。又伏奉嚴敎,伏地震懍,求死不得。走伏金吾,以就金木之誅』云云。」啓。
再諭領議政李裕元曰:「昨日之諭,乃事體之不容不然矣。意謂卿卽爲出膺,以敍阻懷之積。今又金吾之胥,是何過中之擧乎?咫尺之地,尤不覺耿結。卿若以昨諭中,有所未安而然。『只顧』以下十二字、『若以』以下十六字,特爲還收。卿其諒此至意,卽卽肅命。予方臨軒而俟之。」命偕來亞卿,更爲傳諭,期於偕來。
召見全羅右道暗行御史嚴世永。因書啓,罪泰仁縣監趙中植、法聖前前僉使朴元陽等。珍島府使具永植、珍山郡守姜潁秀等,褒施陞敍。
召見領議政李裕元。裕元曰:「間者,連疊悲擾,諸節無損乎?」敎曰:「無損矣。」裕元曰:「中宮殿哀毁之中,諸節不瑕有損乎?」敎曰:「雖不甚損,自爾疚瘁。」又敎曰:「其間卿之遭罹,誠一變怪也。」裕元曰:「積罪未勘,徒蒙恩數,臣以何顔復登殿陛乎?」敎曰:「一箇孫永老之悖疏,何必呶呶深引,有此過中之擧也?」裕元曰:「人言安得不可畏乎?」敎曰:「疏辭無非逼迫寡躬,至於末端,乃是影子耳。」裕元曰:「聖敎雖若是嚴重,而至於論臣一款,臣苟無罪,人言胡至此極乎?」敎曰:「其間處分,事體所在,雖不得不然,實庸不安于中矣。」裕元曰:「前後處分,匪怒伊榮。恩數太濫,反非所以愛臣之道也。」仍泫然泣下曰:「伏望殿下特垂生成之澤,劃賜斥退焉。今若終靳兪音,則殆臣命卒之秋也。」敎曰:「疏辭之凶悖,胡至於此?」裕元曰:「臣立朝事君,今已三十餘年矣。妄謂不犯大辜,豈料遭罹之如此乎?殿下苟欲全保世臣,早賜斥退,聽其所之,千萬顒祝。」敎曰:「予旣敦之迫之,不啻屢屢,則在卿亦已伸義諦存廉防矣。顧今國計民憂,果何如?而廟務積滯,殆近數旬,幸卽裁斷,勿爲言退也。」裕元曰:「雖非臣一人,豈可曰無人乎?今旣肅命,且面承屢屢之敎。目下急務,何敢辭避?惟俟幾日幹當,卽賜斥退。國有大事,則敢不參聞。雖使臣不歸鄕廬,長在城闉,亦當惟上所命矣。」敎曰:「卿言容或如是,予意斷不聽副矣。」裕元曰:「以若眷愛之隆重,終未蒙允許,則豈不萬萬抑鬱乎?臣之平生藉手,只是不欺君三字。而今乃未免爲欺君之科,不勝撫躬自悼矣。」敎曰:「卿所欺君者,指何事歟?大小事爲,雖出於卿手,而斷於予心。卿云欺君,則是予欺予心也。聞卿肅謝,寢食庶安,今又言退,寢食庶將不安也。」裕元曰:「聖敎至此,萬萬惶悚。惟冀洞燭矣。」敎曰:「卒判書閔升鎬家事,豈有如此酷禍乎?將期大用,遽遭此禍,亦可謂朝廷之不幸矣。」裕元曰:「以若心德,以若積累,豈料有如此慘毒之禍乎?」敎曰:「天耶?鬼耶?理實難諶也。」
12月17日
十七日。詣昌慶宮禁川橋,行判敦寧府事閔致久喪成服日望哭。
覲雲峴宮。
敎曰:「興寅君李最應、行知中樞府事金炳國拜相。」
左議政李最應,右議政金炳國下批。
以申應朝爲禮曹判書,李秉文爲刑曹判書,洪遠燮爲工曹判書,洪祐吉爲弘文館提學。
諡望下批。領議政文忠,領議政忠文。領議政文獻,領議政文簡,贈領議政孝獻,贈左贊成忠正。
12月18日
十八日。諭左議政李最應曰:「自卿之拜相,予果喜而不寐。其意豈亶然哉?誠以卿休休之容,恢恢之量,處肺腑之親,任柱石之重。國勢之岌嶪,賴卿而維持;民命之困瘁,賴卿而奠安。將不日可覩矣。卿須體予倚毗之至意,卽起簉朝,以幸國事。」
諭右議政金炳國曰:「有國之重,莫先於輔相。而得其人,然後庶績可凝矣。予之特卜於卿者,匪直爲文忠肖孫也。績庸之茂,老成之望,予之所簡心,輿人之所拭目,亦有年所矣。端委巖廊,坐鎭頹俗,憂國如家,鞠躬盡瘁,不望於卿,而于誰之責?玆遣史官,敷告衷曲。卿卽簉朝,以副朝野之望。」
以洪鍾雲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敦應爲司諫院大司諫。
12月19日
十九日。再諭左議政李最應、右議政金炳國。
12月20日
二十日。敎曰:「明日卽大院君晬辰也。行次所〈直洞〉,遣都承旨,問候以來。」
左議政李最應疏略:「臣於中書之任,初不可擬議萬一者,非直朝野大同之情,習知其然。臣亦夢寐之間,未有毫分妄想。而忽奉格外寵命,五內失守,欲寢則背不能貼,當食則口不能味,俯仰愧懼,日甚一日。天地廣大,而窮若無歸;海嶽隆深,而寵反若驚。繞壁徊徨,左右究度,未敢知則哲之明,在心之簡,奚爲乎誤恩過當,若是其極矣。至於輔相之職,古所謂『百辟之式,萬民之表』也。國家安危之源,生靈慘舒之端,實係其進退辭受之際。得其人則上有磐泰之鞏固,下有袵席之懷保。不得其人則一切反是。若巨川之濟,無舟楫,大廈之支,無棟樑,其理甚明,其勢固然。噫!臣本託身宗籍,厚籍洪庇,凡於名塗進取之場,素無營爲,荒嬉暴棄,一往成習。自少至老,學術則昧於魚魯,材器則外於繩墨。家常細務,尙不省何樣措處。況於調鼎秉軸之許大擔負,其果彷彿而襯似乎哉?我殿下若謂臣異於他人,特推愛欲生與同休之至仁盛德,則庶幾更加三思。矜諒此斷斷苦衷,出於讓賢路,守本分,自効爲塵刹不報之報,非敢擬前輩名碩崇飾謙挹然也。伏望亟賜渙汗之音,俾天職無關,輿論允諧,以光隆揀,以全微諦。」批曰:「日昨敷諭,已申複而不一止矣。今此巽章,何爲而至也?卿則以中書之不可擬議,謂朝野大同之情。而予小子則曰中書之任,非卿莫可,是朝野大同之情也。夾贊王室,綜理庶務,鎭流俗於旣頹,濟民命於將瘁,惟在於地與位耳。卿今旣有其地,又得其位,而以虛文崇讓,欲仿汗漫備例。是豈平日仰望於卿者乎?卿其亟斷來章,指日簉朝,庸副予小子急切之望。」
領議政李裕元初度呈辭。不允。
12月21日
二十一日。右議政金炳國疏略:「臣甫闋私制,重入脩門,慨苫堊之餘生,情旣悲冤,眷冠冕之舊綴,跡又踧踖。投聞置散,計亦良得;冒寵叨榮,分所不敢。何圖日月之明,遽有遺照於此?不諏于卿士,不訊于占夢,中書特簡,迺及於最居下極無狀之一賤臣。麻誥纔宣,八方解體,靡不爲聖明惜此擧也。及夫再攀恩綸,奬借愈隆,居然以禮遇大官者,見處之,臣誠悸恐震越,罔知攸措。每承有隕之音,縱附不揆之奏,體嚴辭短,汔無以控悉衷私矣。臣竊惟有國而必有相,而得人則萬事釐,而君逸於上,否則反是。顧今寅亮承弼之地,綜三事而翊萬幾,協心共貞,弘濟時艱。焉用如臣之碌碌陸陸無一長,可取者?濫廁其末,扮作紙糊相國爲也。此是臣實際然也。且臣祖四世三相,忠藎著績,紀于太常,而臣兄之出入台司,于玆十稔矣。兢惶之心,常若春氷之是涉。長枕大衾,蚤夜之所勉勖者,卽惟曰謙之又謙,損之又損。而臣之名位,又至此而益無漸,國而重偏之譏,家而太盛之憂,當復何居?此是臣情私然也。伏願聖明,將臣議政職秩,劃許收還。」批曰:「再諭以後,意謂卿不俟駕屨矣。及見巽章,不覺惘然失圖。卿所云公亮正直非其人也,而予則曰惟卿其人也;經術學識之非其人也,而予則曰惟卿其人也;德望、器量、才猷、智慮非其人也,而予則曰惟卿其人也。朝象焉泮渙,而非卿之公亮正直,莫可收拾;士趨焉不端,而非卿之經術學識,莫可挽回;風俗之淆漓、民命之困瘁,非卿之德望、器量、才猷、智慮,莫可振勱而拯濟。以卿國耳公耳之斷斷忠愛,有此過巽之擧,是豈疇昔倚毗之意乎?望須亟斷來章,毋循故事之彌文。勉回良圖,卽日幡然。」
領議政李裕元再度呈辭。不允。
三諭左議政李最應、右議政金炳國。
12月22日
二十二日。以李正魯爲吏曹參議。
領議政李裕元三度呈辭。不允。
12月23日
二十三日。左議政李最應、右議政金炳國再疏辭職。賜批敦勉。
領議政李裕元四度呈辭。不允。
12月24日
二十四日。領議政李裕元五度呈辭。遣史官封還。
敎曰:「自今以後,前銜疏之稱以言事,如有挾雜之說,切勿捧入。」
前正言鄭勉洙疏略:「領議政李裕元,喬木世臣,昭代元輔,際會倚毗,如彼其盛。而向者孫永老之疏,出位詆斥,恣意凌踏。自古相臣之被駁者何限,而未有若此之罔有紀極者也。所以天怒震疊,鞫問之,刑訊之,投之絶島。而前領相則敦諭頻繁,寵遇加隆,乍罷旋拜,必致乃已。聖上此擧,寔出於禮大臣而重國體,孰不欽誦萬萬?而臣有所一事慨惋者,玆敢冒死陳之。惟殿下垂察焉。昔我正宗之作新邑于隋城也,埋置一片他山於寢園之底,聖意蓋有所在。噫!彼領相,向在己未年間,妄生朶頤之計,私自掘取,伐木爲車,無難駄運,穹然竪立於自已先墓。此則遠近耳目之所共聞覩,亦本鄕士林之文諭聲討者也。斲珉有待,培楸必敬,先王手澤,視若弁髦,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執其事而原其心,則雖請武庫設隧道,將何所憚而不爲乎?臣則以爲百罪可贖,此罪不可贖也云云。」
敎曰:「卽見前正言鄭勉洙疏,則以不近之說,構逼大官。言念朝體,極爲駭妄,爲先施以島配之典。」
領議政李裕元疏略:「伏聞前正言鄭勉洙到院疏語,則指斥臣,詬罵臣,至曰『隋城碑石,私自掘取,竪立先墓。』臣於是,滿心驚懍,無地自容。臣雖俟勘之中,請一陳之。粤在乙卯,欲營先山之役,買一碑石於故將臣趙心泰家。試問來歷,則謂之以恩賜之物,而家貧斥賣云。心甚難安,置而不用。後乙丑,臣待罪是府也。考見文蹟,則有石懸在記簿。故毋論此石彼石之爲何居,屬之本營爲可,招致將吏,懸註以給矣。今其疏語之謂『私自掘取,穹然竪立』未知指何?而前後之事實如此,仍置之年條分明,則今使該府一番査實,的然可知。臣焉敢誣也,亦安得不一暴於聽卑之天也?臣行已無狀,人言疊出於慮外,非但臣僇辱身名,仰累我殿下淸明之朝。臣罪到此,合置何辟。忙陳文字,徑尋鄕路。伏乞聖上,亟降威罰,以警具僚焉。」批曰:「予於前批,已罄不可捨之意。而今此巽章,何爲而復至也?以予寡昧,尙賴卿宿德重望。左右匡弼,可幸無事于民國,是誰之力?卿雖日封十章,萬無奉副之理。至於鄭勉洙之悖疏,構誣駭妄,莫此爲甚。故已有處分矣。以卿體重,以卿弘量,固當明辨懲勵,以肅朝綱。而又此乖當之擧,是豈君臣間情志交孚之義乎?卿須亟斷來章,安心還第,以幸國事。」
政院以「領議政李裕元謂有所遭,留疏徑行,使其錄事,來納命召」啓。諭李裕元曰:「卿之又此逬出,是何過當之擧也?向來事已是萬萬意慮之外,而至於今番疏,尤當正色明辨,破其眩惑而已。何乃如是自輕,反損事體,而不思寡躬之委寄、輿望之依賴乎?命召玆令封還。卿其深諒。卽卽還第。」
12月25日
二十五日。以洪祐吉爲禮曹判書,徐相鼎爲刑曹判書,洪遠燮爲漢城府判尹。
左議政李最應、右議政金炳國三疏辭職。竝賜批敦勉。
再諭領議政李裕元。
12月26日
二十六日。以李豐翼爲工曹判書。
12月27日
二十七日。敎曰:「領相事誠慨然。設有可引之端,前後敦勉,庶可感回。而況以不當引之事,一向固執,有若角勝。揆以道理,寧容若是?敬禮自敬禮,分義自分義。領相李裕元,施以罷職之典。」
12月28日
二十八日。引見左議政李最應,右議政金炳國。最應曰:「臣之今日出肅,非以非分之見職。只爲不世之殊恩,人必譏臣以沒覺,罵臣以貪榮,置臣於四維之外。而以臣責臣,亦知其不妄則痴。顧臣材器智慮,雖不如人,若其爲殿下報效之願,憂愛之忱,自矢以不後於人者,卽臣處地然也,彝性然也。殿下之有此謬簡,亦知臣之處地自異,彝性所在而然也。臣敢不感激前進,鞠瘁後已。柰此輔相之任,關乎民國之重。今若徒籍寵靈,欲酬涓埃,隱然自任而出,則畢竟民而受其害,國亦隨而病。於是乎,臣之罪大矣。雖以聖上愛欲生之仁,恐無以全覆之矣。臣非效初筵崇讓之例,斷斷愚衷,寔出於無敢隱不自欺之情。伏願曲加體諒,卽賜斥退焉。」敎曰:「自卿之入中書,非但小子之心歡欣,擧國大同之情,可見其仰望依賴。今於筵對,尤不覺欣幸萬萬。卿之心,亦必如是,何爲而有此巽讓之更聞乎?深仰左右承弼,以匡小子之不逮。」炳國曰:「寘相有國至愼也。調元贊化,固莫尙焉,而格君正事,是爲職思之居。故以德量進,以學識進,以鍊治體嫺典故進。若其所謂救時之相,猶能尊主庇民,政擧事張。而苟以凡夫庸才當之,不徒事不克集,顚躓淪敗隨之。此爲今昔爰立之大略也。臣之最無能,至無似。雖求爲凡夫庸才而且不得,則上焉而待之以大官,下焉而居之以大官,施非當施,據非其據。以臣視臣,尙復如此,以人視臣,將謂斯何?矧臣新經草土,神思消泐,凡於經心衡慮,去處都無理會領略,則匡輔夾贊,臣又何計而堪承乎?殿下致臣以進,則命令已下。殿下若許臣以退,則恩遇亦厚。惟殿下劃賜斥免,毋至公私大僨誤大狼狽,千萬血祝。」敎曰:「卿之今日登對,誠云晩矣。前後批諭,已悉予衷曲之言。而自卿之置諸三事,予果喜而不寐矣。卿之斷斷嚮國之誠,予旣深知,則不必加勉。而惟望竭誠輔予,幸我民國。至若辭巽,予不欲聞。」
敎曰:「前領議政昨日處分,特以事體而然矣。禮待之道,不可不念。敍用。」
諭前領議政李裕元曰:「卿之棲巢於外,凡幾日乎?庶務纔就而復滯,輿情方洽而旋失,予之政已紊矣。卿之今番處引,卽不過一時橫來,而予之開釋,不啻築底委曲。然卿之聽我,一切不回,則予之誠已淺矣。如是而猶復申申敦勉,必致之後已,則予之辭已竭矣。昨今處分,俱出於事體之不容不然。而況今左右輔相,濟濟出膺,且元朝賀儀,只隔數日。卿其念民國之至計,諒寅協之永圖,卽起登途,毋靳跫音。」
以尹宜善爲判敦寧府事。
秋曹以「諸道殺獄案覆」啓。判付傅生者十七人。
12月29日
二十九日。敎曰:「明日卽元朝也。遣宗正卿李沇應,大院君府大夫人行次所,問候以來。」
召見全羅左道暗行御史呂圭益。因書啓,罪光州前牧使趙雲漢、綾州前牧使尹宖善、雲峰前前縣監金箕瑞、和順前縣監姜文永、寶城前前郡守李悳初、求禮前縣監方孝涵、獒樹前察訪玉景鍊、順天前前營將洪運燮、全州營將柳冀伯等。南原府使洪秉僖、南平縣監李渭在、任實前縣監林徹洙等,竝褒施陞敍。
以金在顯爲藝文館提學。
議政府以「各道災結六千一百九十二結,特許準劃」啓。
太僕以「各道牧場馬畜數爻四千九百八十匹」啓。
〈高宗統天隆運肇極敦倫正聖光義明功大德尭峻舜徽禹謨湯敬應命立紀至化神烈巍勲洪業啓基宣暦乾行坤定英毅弘休寿康文憲武章仁翼貞孝太皇帝實錄卷之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