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亥)元年大明景泰六年
閏六月
閏6月11日
○乙卯,世祖與右議政韓確、左贊成李思哲、右贊成李季疄、左參贊姜孟卿,自議政府進闕,與兵曹判書李季甸、吏曹判書鄭昌孫、戶曹判書李仁孫、刑曹判書李邊、兵曹參判洪達孫、參議楊汀、承旨等會于賓廳,議曰:「惠嬪楊氏、尙宮朴氏、錦城大君瑜、漢南君𤥽、永豐君瑔、同知中樞院事趙由禮、護軍成文治等謀亂,黨與旣衆,不可忽也。」於是合司啓請曰:「錦城不懲前事,猶潛結武士,厚施黨與,交結惠嬪、尙宮,使養母懿嬪入處惠嬪宮,其乳母聰明等潛常往來,瑜亦往來,又贈婢於尙宮,交通問訊。又與漢南、永豐及鄭悰,相結惠嬪與尙宮,自文宗朝擅權宮內,不法之事不可枚擧。又不待大臣宗室之議,而擅以懿嬪之戚朴文規之女及瑜妻族崔道一之女,欲立爲王妃而不得,乃以中宮非己所立,百計離間。悰之潛事惠嬪及瑜,衆所共知,趙由禮亦其黨也。臣等欲啓久矣,其勢日甚,念惟宗社大計,豈宜以私廢公?請亟明正其罪。」從之。命義禁府配楊氏于淸風,尙宮朴氏于靑陽,瑜于朔寧,𤥽于錦山,瑔于禮安,悰于寧越,收由禮告身囚之。又收文治及李禮崇、申孟之、申仲之、申謹之、申敬之告身,發邊遠充軍。令宦官田畇傳于確等曰:「予幼沖不知中外之事,致姦黨竊發,亂萌未息,今將以大任傳付領議政。」確等驚惶曰:「今領議政悉摠中外諸事,復傳以何大任乎?」畇以啓,魯山曰:「予自前日已有此意,今乃計定,不可改也。其速辦諸事。」確等合辭固請,世祖亦涕泣牢辭。畇入啓。少選,畇更出宣傳,令『尙瑞官將大寶入』,諸大臣相顧失色。又命趣之,同副承旨成三問詣尙瑞司出寶,令畇捧進于慶會樓下。魯山出樓下,召世祖,世祖趨入,承旨、史官隨之。魯山起立,世祖俯伏涕泣固辭。魯山手執寶授世祖,世祖辭不獲受之,猶俯伏,魯山命扶出。世祖出至大君廳,司僕官侍立,軍士侍衛。政府令集賢殿副提學金禮蒙等製禪位、卽位敎書,有司備儀衛,設軒架於勤政殿庭。世祖具翼善冠、袞龍袍,率百官詣殿庭受禪。其禪位敎曰:
予小子遭家不造,幼沖嗣服,深居宮掖之中,內外庶務,蒙未有知,致兇徒煽亂,國家多故。叔父首陽大君〈世祖諱。〉奮發忠義,左右我躬,克淸群兇,弘濟艱難。然兇徒未殄,變故相仍,屬玆大難,非予寡躬所能鎭定,宗廟、社稷之責,實在我叔父。叔父先王介弟,以德以望,有大勳勞於國家,天命、人心之所歸也。玆釋重負,以付畀我叔父。嗚呼!宗親、文武百官、大小臣僚,其匡輔我叔父,以對揚祖宗之休命。
魯山命左承旨朴元亨,往太平館,言於明使曰:「予幼沖卽位,歲癸酉安平君瑢謀亂,叔父首陽君告我平定。然餘黨猶存,復謀不軌,豈予幼沖所能鎭定?首陽君宗室之長,功在社稷,可付重任。玆令權署國事,將以聞奏。」明使曰:「此是國家大事,今承諭爲喜。」世祖入思政殿,見于魯山,具冕服,卽位于勤政殿。確率百官進箋賀。其箋曰:
佑下民作之君,仰膺天命,有大德得其位,俯順人心。凡在瞻聆,疇非蹈舞?恭惟聰明睿知,剛健粹精,神武聖文,顧丕基之攸屬,豐功茂烈,信重負之難辭。社稷載寧,朝野胥悅。臣等俱以庸質,幸際昌辰,麗日、卿雲獲覩惟新之盛代,泰山磐石更期無疆之宏圖。
下敎曰:
恭惟我太祖受天明命,奄有大東,列聖相承,重熙累洽。主上殿下嗣服以來,不幸國家多難。以寡人先王母弟,又有微勞,不有長君,無以鎭定艱危,遂付以大位,予堅讓不獲,且宗親大臣咸謂:「宗社大計,義不可辭」,乃勉循輿情,以景泰六年閏六月十一日,卽位於勤政殿,尊主上爲上王。屬玆臨御之初,宜布寬大之澤,自景泰六年閏六月十一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但犯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叨承重寄,實深兢惕之懷,爰霈鴻恩,用恢更新之化。
禮畢,具法駕還邸。宗親、文武百官、耆老族親等賀中宮,不受。夜二皷,上御西廳,兵曹判書李季甸、吏曹判書鄭昌孫、都承旨申叔舟、左副承旨具致寬等入侍,以河東府院君鄭麟趾爲領議政。
○傳旨義禁府曰:「惠嬪楊氏、尙宮朴氏家産籍沒。」初楊氏諸子驕橫不法,楊氏以保護魯山,出入宮掖,需求萬端,世祖稍禁節之,楊氏以爲怨,壽春君玹又驕狂,好聚不逞之徒,日與飮博,且密附於瑢,嘗說桂陽君璔曰,「主上幼弱纏疾,安平已與大臣等密謀,令我母惠嬪入宮摠治內事,議已定。且安平好施,廣收人心,今又內結宮禁,外連大臣,何求不得,何事不成?盍數數進見乎?首陽雖嚴明公正,門無賓客,孤立無助,一匹夫耳。」瑜家累鉅萬,豪縱不謹,奢侈僭擬,與瑢情昵,自瑢之敗居,常怏怏,遂與瓔協謀,陰賄惠嬪,內結宮人,外連閹竪,廣樹黨援,密招武士,或射或獵,傾家好施,汲汲如不及,人皆知其謀,韓明澮請早除之,毋養虎遺患。上曰:「瑢伏辜,骨肉之戚,所不忍言,豈可復議錦城耶?愼勿更道。」明澮曰:「罪有大小,不可以恩掩義。願留三思。」上曰:「禍根旣除,更議枝葉乎?」明澮反覆陳說,上曰:「若然則徐觀所爲,稍除其黨,勿使復作可也。骨肉之間,豈容再誤?」旣而瑜陰謀益著,衆皆請除。瑜嘗從上受《易》,上愛之,又念骨肉之恩,或至涕泣,故於瑜曲盡開誨,欲保終始,人言皆拒而不納,慮瑜疑懼,每手書通問,賚遺絡繹。瑜尙懷憤怨。
閏6月12日
○丙辰,上備法駕,至景福宮光化門下輦,步入勤政殿西庭,百官班定。上具冕服,升勤政殿階上,進箋謝。箋曰:
至道難名,昭示謙德,大命不易,謬及庸資。拜受以還,驚惶失措。伏念臣性稟譾薄,學問淺踈,頃値艱危,粗效涓埃之報,益竭心力,欲堅終始之誠,何期一朝遽降嚴命?未獲再三之讓,冞切戰兢之懷。玆蓋伏遇德著寬仁,心存沖挹,遂令孱品,叨襲丕基,臣敢不思守成之難?不遑寧處,念付托之重,惟懷永圖。
魯山命勿謝,遂以翼善冠、黑袞龍袍,出慶會樓下。上又以翼善冠、袞龍袍入謝,魯山南向,上西向坐,設宴奏樂。上跪進爵,魯山亦跪受,酬爵于上,上又跪飮還位,讓寧大君禔以下以次進爵,七爵而止,上又進爵于魯山。禮訖步出光化門,乘輦還邸。
○命停秋等講武,令諸道進鷹狗。
○配趙由禮于光陽。
○諭京畿觀察使曰:「令朔寧官厚待瑜,竝隨從人量宜供給。」
○改仁壽府爲德寧府,掌魯山供上諸事。
○左獻納丘從直將本院議啓曰:「楊氏、朴氏、瑜、瑔、𤥽、成文治等,或發配、或充軍,臣等未知其由,請聞罪名。」傳曰:「此事衆所共知,汝等豈不聞知?」從直曰:「臣等伏覩禪位敎曰,『兇徒未殄,變故相仍』,意謂必指此也。其罪犯至重,請置於法。」傳曰:「不可改也。」
○掌令崔淸江將本府議啓曰:「禮曹判書金何曾居父喪,奸妓玉樓兒生子。大抵三公、六卿,不可不擇其人,而禮義由禮曹出,尤不可不擇。今以何爲判書未可。且未知瑜等罪名,請聞事由。」傳曰:「何罪,世宗特命勿論,況旣爲宰相,何任不可?瑜等事,汝豈不知?」淸江曰:「何罪名暴白世宗,以通譯語特從寬典。然不曾爲參判、參議,況判書乎?不可以亂常之人,授六卿之任。」傳曰:「罪雖如此,世宗旣不之罪,又嘗任宗簿、漢城府,何獨不合禮曹?」
○上御西廂,承旨啓事。上曰:「古來史氏直書其事,其傳諭春秋館,《文宗大王實錄》內,如有言過失處,勿削。」
○領議政鄭麟趾等啓:「今瑜等罪重罰輕,請置於法。」傳曰:「瑜本非有罪,但爲身計,微有過失,今之發配,欲使知戒耳。以古昔帝王之事觀之,魏徵於唐太宗嘗有舊怨,太宗卽位委任信之。今予至此,忍殘骨肉乎?予欲卽召,時未敢耳。卿等勿復敢言,其餘發配人,亦無罪焉。」麟趾等更請,不允。
○傳曰:「《貞觀政要註解》及《功臣戒鑑》、《文宗實錄》修撰,予嘗掌之。若《政要》予當攷定,《戒鑑》、《實錄》,今方多事,未暇披閱,可令河東府院君主之。且本宮地狹,受朝爲難,欲於明日視事。」都承旨申叔舟啓曰:「頒赦後無事可啓,請還景福宮視朝。」
閏6月13日
○丁巳,御西廳視事,賜宗親、宰樞、臺諫、侍臣酒。
○以禮書判書金何、刑曹參判禹孝剛爲奏聞使。何啓曰:「臣旣任重職,又差奏聞使,雖老母在,豈敢憚行?但臺諫以臣不宜長禮曹,皇恐無地。」傳曰:「臺諫之言過矣,毋嫌就職。」
○掌令崔淸江、左獻納丘從直等,將本司議啓曰:「金何不宜長禮曹,瑜等諸人當置於法。」上不允。淸江曰:「瑜等內外交結,相扇爲變,得罪宗社,國人共憤,不可以殿下私恩而宥之也。」傳曰:「此乃上王時事,且不干宗社,何可加罪?況卽位之初,宜行寬典,若等何以慘刻之言陳啓乎?」淸江更請,傳曰:「昔魏徵欲害太宗,太宗反推誠委任,當時太宗一身,豈不關宗社乎?今日之事,正與此無異。其勿更言。」淸江曰:「太宗之事,則高祖尙在,建成、元吉謀害太宗,而魏徵輔之耳。今則上王幼沖,宗社大計在殿下一身,而彼圖爲不軌,其用心實異也。敢請置法。」傳曰:「予言不非。退而更思,則可知矣。」
○開城府留守金連枝遣經歷金從舜,京畿觀察使安崇孝遣水原府使趙季砰,進箋賀卽位。諸道亦皆進箋賀。
○兵曹判書李季甸、禮曹判書金何、戶曹判書李仁孫、吏曹判書鄭昌孫、刑曹判書李邊等啓曰:「瑜嘗交結內外,多行不義,命收告身,尋卽還給,庶幾改過自新,今又聚黨謀亂,當置於法,而付處京畿,給以公廩,殿下友于之情,雖云至矣,其於國家大計何如?若不忍置法,請收告身,發配邊遠,且其黨與亦置於法。」傳曰:「天桂,太祖庶弟也,而自擬正派,謀害太祖,太祖曾不介意。漢南、永豐不給公廩,予意以爲甚薄,卿等此請可笑。」六曹更請,不允。
○傳于都承旨申叔舟曰:「經筵,人主與儒臣講道義、論政治者也,不可或廢。予欲日御經筵,只令承旨、集賢殿史官各一人,入參何如?且《宋元節要》、《通鑑綱目》、《大學衍義》,皆切於治道,何者當先?人君接見大臣之時固多,至於微官,無由得見,予欲復輪對之法。但間有讒愬之人,萬一聽之,非人君美事也。予則斷不聽讒。然恐後世人主或有信之者,令四人進對何如?何品以上,可進對乎?且欲先自武班何如?輪對、經筵一日竝擧爲難,予欲間日爲之。」叔舟啓曰:「三書皆不可廢。但《節要》近代之事,所當先講。輪對之時,四人竝入,或有支離之弊,且各顧次對之人,勢不可盡陳所懷,令二人進對,史官入參。若夫讒說,則在上斟酌裁斷耳。何可以此而廢乎?令文武相間,而又依文宗故事,六品以上進對爲可。」從之。
○傳于司憲府、義禁府、刑曹曰:「徒流、付處、安置人等,無遺錄啓。」
○慶尙道加望浦船軍,因公役溺死,命致祭賻,復其家。
○迎接都監官閔解啓:「高黼語臣曰,『我等適來本國,値如此慶事,欲遣指揮張雄報告朝廷,須啓殿下給禦寒裘衣及襦衣一襲。』」上議于政府給之。
閏6月14日
○戊午,上聞魯山未寧,詣景福宮問安。
○左獻納丘從直,將本院議啓曰:「瑜等事,上以爲『卽位之初,宜行寬典。』然事有可寬者、有不可者,此而不治,不軌之徒,何所懲乎?請據法論斷。金何在世宗朝雖蒙恩貸,然有才無行,不可任六卿之職。況典禮之官,人所取則,尤不可不擇也。」傳曰:「瑜悖戾不順,姑使小懲耳。且其事止於予之一身,若等强言不已,則予卽放還。金何則世宗旣不加罪,又任以事,豈無所取歟?予之行事,一依世宗故事。」從直曰:「上王同未在位,社稷安危,實係殿下,豈可謂止於一身?請置重典。」不允。
○司憲府上疏曰:
臣等近以區處瑜等,各人罪重刑輕,大缺輿望,再三啓請,未蒙兪允,不勝憤鬱,敢昧死以陳。臣等竊聞,刑法,人主之大柄,不可得私;亂逆,人臣之大罪,不容少貸。刑法而或私,則衆庶之心難以服,亂逆而或貸,則神人之憤不可解矣。然則有國家者,握大柄而御群下,治大罪而戒衆心,其可苟徇私恩,而不念公義乎?向者姦臣皇甫仁、金宗瑞等黨附於瑢,交結中外,圖爲不軌,禍機旣迫,賴天授神策,旋卽戡定,實我宗社生靈萬世之福也。瑜與瓔,皆瑢之餘黨也。苟逭天網,得保性命幸矣,曾不知感,復踵前轍,與之脣齒結洪約、洪海等,招聚剽士,相爲朋援,往來構謀,蹤跡詭秘,卒至事覺。然猶聖恩寬大,不忍暴揚其罪明抵於法,只逐群小于邊遠,奪約、海告身,按瓔以他罪放之于外,瑜則奪爵之命,竟寢不行,又冀其改悟也,再生之恩至矣。罪惡如彼,而寬恩至此,有識者孰不憤然,以爲「因往推來,其情叵測,何不明正其罪,而尙且優容,無亦養姦而滋禍耶?」乃果不悛,外與𤥽、瑔、鄭悰黨比,內與楊、朴交結,引由禮等爲腹心,多畜驍健之士,潛煽禍機,膏脣皷吻,岌乎不測。又非天智神略,先事早圖,則臣等不敢知厥基永孚于休乎。噫噫危哉!跡其兇謀,彰彰明著,實乃神人所共憤、覆載所不容、王法所必誅,而不容少貸者也。固宜暴其逆節,宣示衆庶,按律科斷,大正邦典,而今乃只令放黜安處外郡,或不奪告身,謫居近地,此爲何等刑也?亂逆之黨,爲臣子者,義不與俱生。瑜等諸人之罪,實關宗社、國家,非殿下所得而私貰也。殿下今日之區處,殿下一時之私恩也,臣等今日之所言,國家萬世之公義也。宗社生靈億萬世無疆之祚,係殿下一身,安可違萬世之公義,而徇一時之私恩乎?殿下以爲,彼輩之罪,不過欲害吾耳,臣等妄意以爲,當此之時,輔政之任,旣屬殿下,殿下安則國家安,殿下危則國家危。彼輩之欲害殿下,其志欲何爲也?此非謀逆而何?況彼之兇謀,又未可明知其何如也?殿下又以爲,「卽位之初,務行寬政,未可爲苛刻。」臣等以爲,御衆以寬,雖帝王之美德,亂逆之罪,係關宗社,治之猶恐不嚴,況從而寬貸之乎?瑜等之罪,非惟臣等請必抵法,政府、六曹亦皆固爭,所謂諸大夫、國人皆曰可殺者也。奈何殿下不顧公義,以杜言路乎?以義斷恩,明主乃行,衆允悔亡,大《易》有戒。伏望廓揮剛斷,俯循輿意,將瑜等諸人,明置於法,以快衆憤,以固主柄。又況殿下新攬權綱,一國臣民拭目傾耳,明斷姑息,試自今日。伏惟三思。
不允。
○傳旨禮曹曰:「謁太廟還宮日,可除山棚、儺禮、歌謠,只令耆老、儒生侍立。
○傳旨戶曹曰:「自景泰六年閏六月十四日以前,凡中外公處逋欠耗損一應推徵之物,悉皆蠲免。」
○敎吏、兵曹曰:
宗親三品以下各加一資,至彰善而止,京外文、武官三品以下各加一資,至通政而止。前銜、口傳、提擧、別坐各加散官職一資,後次加資時,幷計前月數。凡諸有服之親前銜學生,皆授散官職一資,內侍府時散三品以下及學生皆授一資,竝至通政而止。忠義、忠順、別侍衛、內直、司樽院、甲士、宣差、議政府、中樞院錄事,皆授散官職一資,各品遷轉竝依舊制,自下而上。諸司吏典就閑待差者,從願授散官職,京外通政官以上及前銜堂上官父兄、子孫及壻弟、承重、妾子孫、立後人中一人,代授散官職一資,通訓、果毅、朝奉、宣略加資者,雖未經守令,竝皆除授。成均、校書館、承文院、訓鍊觀權知,司譯院講肄官、諸學、司律院、典醫監前銜及出身權知、惠民局、濟生院、書雲觀、天文、風水學、禁漏前銜及權知、曆算學官、太一算學別坐前銜、司臠所別監前銜、鷹師除賤口及工匠外,前銜學生、四山栽植監役官、與箇滿被劾作散當時未敍者、移任當次作散者、內需所書題前銜學生,竝除散官職一資。時推劾人內公罪杖一百,私罪笞四十以下,例皆除授,限品受職者,於限品內加資不得陞授。耆老男婦內良家年七十以上,白身授正九品,元職九品者授從八品,元職八品者授從七品,元職七品以上者超一資。八十歲以上,白身授從八品,元職從九品者授正八品,元職八品者授正七品,元職七品以上者超一資。九十歲以上,白身授正八品,元職九品者授正七品,元職八品以上者超二資。百歲以上,白身及元職從七品以下者除正六品,元職七品以上者超三資,竝限三品而止。婦人封爵準是。賤口七十以上,白身授從九品,元職從九品者授正九品,元職八品以上者陞一資。八十歲已上,白身授正九品,元職九品者授從八品,元職八品以上者陞一資。九十歲以上,白身授從八品,元職九品者授正八品,元職八品以上者超一資。百歲以上白身八品以下授從六品,元職七品以上者超二資,竝限五品而止,女爵準是。八十歲以上男婦,竝許免賤。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按《通鑑》唐宣宗禘于太廟,禮院奏祝文,於穆、敬、文、武但稱嗣皇帝臣某昭告,從之,註云,『帝於穆宗弟也,於敬、文、武叔也』,又高麗《詳定古今禮》,於諸妃竝稱國王,今宗廟及文昭殿、文宗室祝文,稱嗣王臣諱,顯陵稱嗣王,昭陵稱國王。」
從之。
閏6月15日
○己未,上幸景福宮。魯山命都承旨申叔舟,上命左副承旨具致寬,請兩明使設宴于慶會樓上。魯山南向,上西向,明使東向坐,行九爵而罷。上及魯山,各贈兩明使貂鼠皮、土豹皮等物。
○掌令金季老將本府議啓曰:「瑜等事非但臣等,國人共憝。請從臣等之言。」傳曰:「他人有罪,尙或赦之,況同氣之親,赦之何妨?」季老更啓曰:「此社稷大計,非殿下所得私也。」不允。
○司諫院上疏曰:
臣等近將瑜等罪,累瀆天聽,未蒙兪允,不勝憤鬱,昧死以陳。臣等竊謂,賞罰人主之大柄,賞罰當然後賞一而可以勸百,罰一而可以懲百。有罪不刑,有惡不除,何以致姦兇之絶迹乎?漢文帝賞善罰惡,不阿親戚,古昔帝王,未嘗以私恩廢公義也。瑜頃者交結武士,多行不義,罪在不赦,上王殿下以爲,「至親不忍加刑」,只收告身,尋復還給,恩至渥也。爲瑜計者,改過自新,小心謹愼,圖報聖恩可也,今乃罔有悛心,復效前轍,外連宗親,內結宮人、侍女,謀欲煽亂,幸賴主上殿下炳幾善處,兇謀自沮。若使其計得行,其爲禍患可勝言哉?此正臣民之所共憤,天地之所不容,但令付處畿內,又令供以公廩,此何等刑也?昔魏徵言於太宗曰,「刑賞之本,在於勸善而懲惡,天子所與天下共之者也。」今政府大臣六曹臺諫合辭以請,所謂國人皆曰「可殺者也」,非殿下所得而私之也。豈可以友于之私恩,而忘宗社之大義乎?伏望將瑜等及黨與諸人,悉置于法,以絶姦兇,宗社幸甚。
不允。
○慶尙道義城縣人金乙女震死,降香祝,行解怪祭。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自今上王誕日及正至,除諸道進箋方物。」從之。
閏6月16日
○庚申,領議政鄭麟趾、右議政韓確、左贊成李思哲、右贊成李季疄、左參贊姜孟卿啓曰:「瑜等之罪,非徒臣等請之,宗親、駙馬、六曹、臺諫皆然。請須抵法。」傳曰:「卿等已知予不聽,何爲更啓?」麟趾等曰:「臣等豈知上之必不允,而外爲此請乎?瑜事與瓔無異。雖不加罪,請收告身,少答輿望。且朔寧地小官貧,今用公廩,官自供辦,亦不可。請但量給米𥸴。」傳曰:「不可。事若可聽,何待再請?」
○上御經筵,講《宋元節要》。
○傳旨義禁府曰:「其移配𤥽於牙山,瑔于安城,鄭悰于楊根。
○明使高黼曰:「昨日宴,娼兒甲冑而舞,此何技耶?」館伴曰:「此樂,形容我康獻王征戰勝捷之狀,名曰『定大業。』黼曰:」中朝亦有如此樂,一曰太平隊舞,二曰平定隊舞。太祖皇帝征安南、交趾後所作也。「
○臺諫上疏曰:
臣等請明正瑜等諸人罪狀,累瀆宸嚴,未蒙兪允,冞增憤激。臣等竊聞,亂逆之罪,王法所不赦,《春秋》誅亂討賊,尤嚴於黨與者,欲使爲惡者孤也。瑜等往日姦黨之餘也。前車纔覆,尙不改轍,包藏禍心,締交內外,廣樹心腹,陰構兇謀,禍幾之發,呼吸不測。幸賴天奪其魄,旋復敗露,睿鑑究尋,洞照事情,不軌之狀,灼非曖昧。此則宗社國家萬世之大罪也,理合據法,竝置常刑,以快神人之憤,而聖恩寬洪,只得竄逐,安處郡縣,俾全性命,至有不奪爵者,以罪較刑,輕重之不倫,一何懸也?小大竪髮,竝懷觖望,臣等憤鬱之極,千慮百思,未料所以。豈其聖心克仁,友愛天至,低佪不忍抵法耶?臣等以爲,罪有大小,典有重輕,各適其當而已。亂逆大罪,覆載所不容,豈有姑息寬假之理乎?不廢懿親,在小忿則可,遇大惡,則其可乎?務從寬典,斷微犯則可,處重罪則其可乎?以恩掩義,閨門之私也,以義斷恩,國家之公也。閨門、國家勢不竝重,公義、私恩理難兩全。緣聖上一時之情,則雖欲重恩而輕義,念國家萬世之義,則寧可徇私而廢公乎?臣等所以縷縷瀆冒,而不能已已者此也。今我聖上,旣遭人倫之變,乃解之曰,「彼輩之情,不過欲害吾身。」臣等請援古聖人之處變者陳之。周公弟也,管叔兄也,管叔黨於武庚,流言相扇,動搖周公,周公決意東征,必致辟管叔而後已者,豈其薄於兄弟之情乎?當是時也,『武王崩,成王幼,人心未固,國步臲卼,攝政之任委之於我,周家宗社生靈安危存亡之幾,危於一綫,我之一身,非我之得私也,以骨肉之私,而不正扇亂之罪,則是宗社反輕於骨肉矣,欲止缺斨之擧得乎?』然則周公之辟管叔,爲宗社生靈計也,義不得不爾焉耳。若乃象日以殺舜爲事,則惡亦至矣。舜之於象,放之而不誅者,亦豈苟爲仁也?安危、利害獨關吾一身,非干於宗社國家也,放之足矣。怒不藏,怨不宿,親愛之而已者,不亦宜乎?臣等竊揣殿下之輔政,卽周公之攝政也。瑜等之謀亂,卽管、蔡之扇亂也。殿下一身,佩宗社生靈安危存亡之責,則欲害殿下者,其罪顧如何也?『兵莫憯乎志,鏌鎁爲下。』試迹瑜等之兇謀,其志不亦憯乎?設彼之兇謀得遂,則其得有今日乎?此其利害、安危,不係關宗社而何?今日之事勢,政與周公之遇管叔相類,今日之區處,又安可不效周公之所爲乎?周公亦古之大聖人也。恩義輕重,周公豈不知也?宗社國家萬世之宗社,非獨殿下之私也。刑法,國家萬世之刑法,亦非獨殿下之私也。乃何殿下泥於私恩,必欲貸係宗社大罪,而廢國家刑法之公乎?縱不忍象憂之情,獨不念管辟之誼乎?縱殿下憐而保全之,奈國家公議何,奈宗社大計何,奈後世是非之議何?借曰骨肉之故,姑未忍據法,自餘群小有何可矜,而亦稽天誅乎?鳥窮則啄,獸窮則攫。前後群不逞之偸生者尙多,又安知不貽養虎之患乎?亦不可不慮也。此臣等所以尤切疚心而敢爭者也。矧今殿下躬靖大難,手振宏綱,氛翳盪滌,天衢廓淸,政當追鑑往事,維新永圖,執法馭下,尅己從諫之幾也,而政務優容,理尙寬大,獨斷宸慮,專任睿明,不顧廷議之公,不恤言路之梗,將使輔相畏首而莫敢矯,爭臣噤口而未敢駁,宗親、近侍,亦皆三緘,獻替道廢,上下否隔,亦非不可之大者乎?恐非所以答慶賴之心副更新之望也。古之明主,聖不自聖,合智於衆,因心於人,公是爲是,公非爲非,一政一事,必稽衆論,庶言同則繹之。況刑賞大柄,尤宜明愼,要當體奉三之義,盡畫一之方,豈容纖毫處之容易乎?私恩每隳於公義,姑息多妨於大體。伏望殿下虛襟採納,舍己審度,勿謂咨訪爲無益,勿謂專斷爲何傷,俯循輿議,克正邦憲,將瑜等竝置於法,以懲大惡,以昭大義,以固大綱,以嚴大柄,宗社幸甚,國家幸甚。
○日本國對馬州宗成職,遣使來獻土物。
○慶尙道觀察使啓:「今照兵曹受敎文移,臣與左道節制使河漢、處置使朴居謙、慶州府尹馬勝,同審蔚山柳浦城基,若於舊柵五里許古烟臺北邊築城,則傍海據險,水源不渴,且蔚山沙乙山里、大閑里、慶州上西知里、下西知里等處,民居不遠,守護不可不嚴。又與右道節制使韓世龍、處置使李好誠,同審熊川鎭石堡基址,距本鎭十里許豆洞,地勢高平,水源不渴,且釜谷里、川邑里、多邑里界等處,民居甚夥,若有聲息,熊川隔遠,未及入保,竝防禦最緊,合置城堡。今量柳浦城基,周圍一千四百九十二尺,熊川堡基,周圍一千五百尺。姑令二邑,各於新基設柵,請待秋築之。」從之。
閏6月17日
○辛酉,傳曰:「悰罪非瑜等例。但以輕薄,交結罪人,予欲警覺,本不欲久處於外也。且其公主,文宗一女,吾豈忘文宗而爾耶?昨聞公主失和。予甚驚慮,使侍女問病,且致醫藥。今上王使人來曰,『寧陽尉公主以病告我,其意蓋欲還悰也。』予聞命皇恐,遂傳旨于義禁府,放遣鄭悰。」仍諭江原道觀察使,給傳上送。
○上詣景福宮,問安于魯山。
○領議政鄭麟趾、右議政韓確、左贊成李思哲、右贊成李季疄、左參贊姜孟卿、吏曹判書鄭昌孫、戶曹判書李仁孫、禮曹判書金何、參判趙瑞安、兵曹判書李季甸、刑曹判書李邊、參判禹孝剛、工曹參判李補丁啓曰:「瑜等罪大,不收告身,只配畿內,又令所在官供以公廩,皆不可。請須罪之。」御札示之曰:「人而不法,是昏也,法而不仁,是暴也,昏暴之德,予不欲也。予之意,不過如斯,且此一家事,非與卿等共議者也。」
○判敦寧府事宋玹壽輪對,上曰:「毋忘前日之意。」且曰:「卿有所言歟?」對:「臣等未諳外事,但遠道侍朝之士,不克輸糧,專仰市易,今市肆好用惡米,請令痛禁。」上曰:「予嘗知此弊,使銃筒衛禁之。」又曰:「近日變故多端,不意忝襲大位,固辭不獲,罔知攸濟。卿日問起居于上王,盡心輔翼可也。」
○臺諫合司啓曰:「瑜等之罪,係關社稷,天人所共討,殿下特從寬典,不置於法,或供以公廩,或移置近地,或放還京師,殊失象刑之義,臣等反覆思之,未知其由。此雖殿下親親之意,然社稷大計,須從衆論,不可獨斷。古人云,『謀從衆,則合天心』,又曰,『大義滅親。』請從臣等之言。」傳曰:「若等知吾不聽,而好爲常談何也?已與大臣謀之,不可聽也。」臺諫更啓曰:「臣等豈料殿下不聽乎?事關宗社,期於得請耳。」傳曰:「不可。」臺諫更啓,不從。
○經筵官啓:「世宗朝,集賢殿三員進講,後除一員,文宗朝,知經筵事、同知經筵事中二員則間二日,承旨一員、集賢殿二員、司諫院一員、史官一員,則逐日進講。」命只令集賢殿二員進講。
○司諫院啓曰:「經筵勿令諫官入參,不可。」傳曰:「世宗朝臺諫不入經筵,故有是命。然數見臺諫,甚爲美事,其令入參。」
閏6月18日
○壬戌,日暈。
○大司憲崔恒、左司諫愼詮等詣闕,請置瑜等於法,三請不允,上狀辭職。司憲府狀曰:「臣等俱以庸劣,謬忝臺綱,識昧通方,藝短謀事,自非骨鯁未合耳目。近見兇徒苟逭彝憲,恩深好生,義乖懲惡,心切回天,累陳瞽說,誠微貫日,竟阻兪音,繩糾之責,大負朝望,尸素之譏,豈逃物議?雖欲强顔,固難靦面,久玷淸貫,盍避賢路?伏望更擇才能,俾代職事,不勝幸甚。」司諫院狀曰:「臣等俱以庸愚,承乏言官,近將瑜等罪狀,請置於法,以言以疏累瀆聖聽,未蒙兪允。臣等之誠,未足以回天,不宜冒居,以防賢路。伏望殿下,命收臣等之職,代以賢能,公道幸甚。」命竝還辭狀。俄而復來固請,不允。
○傳于司憲府曰:「本府事務煩刻,自今多事時,勿參經筵。」
閏6月19日
○癸亥,傳旨義禁府,移配瑜于廣州。
○諭京畿、忠淸道觀察使曰:「道內付處廣州瑜、安城瑔、靑山瓔、牙山𤥽,幷奴婢只月給糧料,酒肉、饌具,勿許本邑支供。」
○臺諫啓曰:「瑜等之罪,不可以至親而宥也。若以至親難於置法,自餘諸人何寬貸若是耶?傳有之,『賞罰無章,何以爲國?』請殿下按律斷罪。」上不允。又三請,傳曰:「失信重事。予不爾從。」
○議政府啓曰:「本府檢詳、錄事,不帶本府之銜未可,請稱議政府檢詳,條例司錄事,班在尙瑞司錄事之下。」從之。
○工曹請造中宮酒房金盞,命以畫磁器代之,東宮亦用磁器。
○上召集賢殿校理洪應、韓繼禧等謂曰:「予嘗受上王命,註《貞觀政要》。昔唐太宗撰《晉書》,議者以爲,『撰述書史,非人主所務。』今註《政要》,與唐宗異也。然庶務甚繁,不暇及也,爾等其畢註以進。」
閏6月20日
○甲子,魯山移御于昌德宮,諸司一員侍衛,上自邸入御于景福宮,百官侍衛。
○平安道漕運船軍溺死,命致祭賻,給復。
○京畿通津縣人奉山妻震死,降香祝,行解怪祭。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忠淸、江原、黃海道運租公私船船軍等,潛自盜用,才下陸,拿船逃避,諸邑主吏,不能充納,獨受其害。請自今主吏、船軍倂力輸納,如有耗失均徵。」從之。
○忠淸道觀察使啓:「懷德縣人洪順,歐殺人繫獄,賂獄卒佯爲病死,獄卒棄之林間。遂逃至慶尙道咸昌,被捕盜監考捕告,還繫懷德獄,其獄卒所受財物已沒官。請將順依律科罪。」從之。
○全羅道木浦漕運船軍溺死,命致祭賻,給復。
閏6月21日
○乙丑,臺諫詣闕請瑜等罪曰:「罪惡甚重,義不可赦,請從臣等之請。」上不允。臺諫更啓,傳曰:「大抵凡事,中道爲貴,若等之言,過猶不及。」
○上命都承旨申叔舟、禮曹判書金何,請明使宴于慶會樓,各贈豹皮阿多介一坐、彩花席四張、石燈盞四事、油籠三十事。
○臺諫上疏曰:
臣等請抵瑜等於法,累瀆宸威,未獲蒙允,反復思度,未知其可,忘寢廢食,憤悶冞深,天下萬世,安有犯如是之大罪,而遇如是之寬典乎?瑜等之罪,實關宗社,政所謂通天,天誅之不可苟逭也的矣。殿下但以骨肉至情,未忍寘法,然恩義公私,自有重輕,彼旣身犯大逆,屬籍當絶,諸大夫、國人皆曰可殺,固宜明寘常刑,與衆棄之,殿下安有徇私恩、撓公義,以負一國群生之望也?今乃非唯不寘於法,又從而量移,或放還于京,臣等不識。此何義也,此何法也?殿下縱自斷,奈宗社何,奈臣民何?殿下臨御之初,務行寬政,寬是御衆之道,固爲美矣,然非可施於亂逆之徒也。亂逆大罪,豈殿下所得而或寬、所得而私貰也?今日兇徒,卽前日姦黨,而區處比前日大寬何哉?臣等亦未知其可也。刑賞之權,雖自宸斷,然五服、五刑莫非天命、天討,不容私意有所顚倒,乃何殿下重私恩輕公義,若是其牢乎?臣等竊恐萬世不易之常憲,自今日始毁,非惟違天意、拂人情,抑亦長後人姦雄之心也。此臣等所以不覺言之支離,而敢冒雷霆者也。臣等又以爲,殿下處骨肉之間,容或不忍,自餘群小有何足惜?不嗜殺人,雖殿下至仁,然於誅亂討賊,先治黨與之義,又何如也?得非姑息之尤乎?先寘此輩於法,則國人之憤,訖可少紓,殿下何惜而固拒乎?此則臣等無已之意也。臣等之心,斷然知其不可,期於得請而後已,殿下乃云,「未可失信」,又云,「業已施行」,又以臣等之言爲過中,臣等尤加惑焉。《書》曰,「惟克果斷,乃罔後艱」,《詩》云,「聽用我謀,庶無大悔。」伏望殿下,心衆人之心,怒衆人之怒,大義斷恩,刑玆無赦,永杜後來覬覦之萌,式昭新服明斷之德,宗社幸甚。
○日本國源持直、上松浦僧源祐、對馬州宗成職,各遣使來獻土物。
閏6月22日
○丙寅,議政府六曹上疏曰:
臣等近將瑜、𤥽、瑔等之罪,請至再三,未得蒙允,退而思之,不可但已。夫恩有掩義,義有斷恩,輕重失宜,何以爲國?瑜常懷異心,謀不利於殿下,私聚武士,詭謀叵測,曲荷上王寬仁之大德、殿下友愛之至情,譴罰不加,眷遇尤篤,所宜洗心祗懼,圖報再造之恩,尙不悛改,方且交結內外,自作不靖,義在當斷,恩不可掩,誤蒙寬典,獲居畿縣,仍帶爵命,已爲失刑。今又量移近地,恩及奴隷,罪太重而罰太輕,何所懲艾哉?縱殿下友愛天至,不忍置之於法,固當收奪告身,放之遠地,使加修省,庶幾遷善自艾,竝囿生成之內,是乃所以保全之也。請幷𤥽、瑔奪其告身,放置遠地,且鄭悰以公主之病,特被召還,罪同罰異,有虧國典,亦令遠竄,趙由禮等,投諸海島,以副臣民之望,不勝幸甚。
上不納。領議政鄭麟趾啓曰:「昔大舜,象憂亦憂,象喜亦喜,此無他,事止一身故也,周公之於三叔,隨其罪之輕重而區處之,此則事關宗社,不可以私恩而宥之也。請殿下依古人之行事而爲之。」傳曰:「不可。」麟趾更啓曰:「非敢謂悉置大法。請配遠裔,收奪告身。且趙由禮蒙上恩至矣,而亦與此事,斯人有何惜也?」上不聽。
○上詣昌德宮問安。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當代外祖考安孝公沈氏、妣三韓國大夫人安氏墳墓,每於寒食、秋夕,依舊例降香祝,令所在邑守令行祭,上王外祖考景惠公權氏之墳,令其邑奉敎致祭。」從之。
閏6月23日
○丁卯,兵曹據咸吉道都節制使啓本啓:「舊法,本道充補甲士取才,上等入格到滿五百者、中等滿七百以上者,隨闕敍用,己巳年取才人內,到滿五百者十三人、一千二千者六百餘人,春秋艱苦防戍,與實差甲士無異。但窠闕不足,不得敍用,誠爲可悶。請到滿二千者,授散官職。」從之。
○慶尙道觀察使啓:「今當百穀發穗,累旬不雨,請降香祝,禱主屹山。」命遍禱名山大川。
○以韓確爲議政府左議政,李思哲右議政,李季疄左贊成,鄭昌孫右贊成,宋玹壽判敦寧府事,姜孟卿議政府左參贊,朴仲孫吏曹判書,李季甸兵曹判書,權蹲刑曹判書,李邊工曹判書,權擥吏曹參判,河緯地禮曹參判,趙瑞安中樞院副使,閔騫德寧府尹,元孝然禮曹參議,金澣僉知敦寧府事,朴炯、康袞僉知中樞院事,具致寬承政院右承旨,韓明澮左副承旨,成三問右副承旨,曺錫文同副承旨,李永肩司諫院右司諫大夫,李芮司憲執義。
閏6月24日
○戊辰,觀稼于西郊。
○追贈高黼、鄭通三世爵。
閏6月25日
○己巳,御經筵。召鄭麟趾、韓確、李思哲、李季疄、鄭昌孫、姜孟卿及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兵曹參判洪達孫等,議閭延、茂昌、虞芮三邑事。麟趾、確、思哲議:「三邑人,願居慈城、江界者聽,其餘皆移龜城,人物多則置邑,少則付朔州,待殷阜置邑。」季疄、昌孫、孟卿議:「大臣審其利害,旣已定議,又因邑人上言,從而紛更,則恐有三年不成之弊。其人民欲居江界、慈城者,聽之爲可,若待龜城移居之民殷阜而後置守,則給田地勸農桑,一應撫恤之事,誰其主之?一依前受敎。」
○司憲府啓:「忠順衛朴景芬居母喪,纔過期年,竊人之妾,恬然帶居,忘哀犯法,毁倫傷敎,莫此爲甚。雖經赦宥,不可不懲,請收告身,逬諸遐方,以戒後來。」命收告身,削忠順衛籍。「
○刑曹啓:「全羅道玉果縣囚人池必種,嘗姦崔乙妻內隱伊,共謀殺乙。內隱伊已先死,請將必種,依律處死。」從之。
閏6月26日
○庚午,傳于承政院曰:「每月二日十二日二十二日,親問起居于上王。若有故,則次日乃進。」又曰:「經筵輪對,曾命間日爲之,自後輪對日有故,次日,次日有故,又次日,須經輪對,乃御經筵。」
○割平安道平壤、江西、咸從人民各五十戶,屬甑山縣。高黼以甑山爲鄕貫而請之也。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謹按《開元禮》,親王群臣,皆有鹵簿,高麗《古今詳定禮》,王太子亦有鹵簿,我朝王世子旣受冕服,而無鹵簿,深爲未可。請參酌世宗朝東宮參決庶務時儀仗,用靑陽繖、金橫瓜、銀橫瓜、金鼓、金立瓜、銀立瓜、金鐙、銀鐙、熊骨朶子、豹骨朶子、玄鶴旗各一、靑扇、靑蓋、令字旗、白鶴旗、麒麟旗各二、雀扇四。」從之。
○初,光陽縣監文宗老,以船軍丁敬爲勸農,丁元吉掌採海錯,李從明掌官庫出納,俱有罪當笞,宗老皆徵贖,敬等心銜之,及宗老遞職乞還,所贖不聽。有吏自敏者,敬姪女夫也。嗾敬等邀奪行橐,敬等帶弓劍,要於路,掠駄載之物將發之,吏徐祿等禁掣乃止。至是,議政府據刑曹呈啓:「丁敬、元吉、從明等操兵刃,劫人於路,與强盜無異。請全家徙平安道極邊,自敏敎唆部民,掠縣官財物,屬平安道極邊殘亡驛吏。」從之。
○傳于承政院曰:「集賢殿官供給諸事,承旨等常加點檢,勿致疎虞。」
閏6月27日
○辛未,先行頭目張雄詣昌德宮辭,魯山引見於廣延亭曰:「寡人自少有疾,語音艱澁,年甫十二承襲,姦臣煽亂,變故相仍。叔父首陽君有大功於國,且有德望可付重任,已令權署國事,今差人聞奏。」
○謝恩使李鳴謙齎勑書回自大明,勑曰:
王居藩邦,敬天事大,比修職貢,愈久愈虔,玆遣人以海靑來進,尤見勤誠。特賜王靑細花紵絲一匹、紅綵絹一匹,付陪臣李鳴謙等領去頒給,用答至意,王其領之。
閏6月28日
○壬申,豆里辭,上引見賜衣服鞍馬,仍諭咸吉道觀察使曰:「豆里得病而歸,厚待以送。」幷諭所過京畿、江原道諸邑。
○以黃守身爲議政府右參贊,權孟孫藝文大提學,盧叔仝提學,金淳刑曹參判,李好誠、兪應孚、安崇直、禹孝剛同知中樞院事,趙完璧、李思明、金鉤中樞院副使,安崇孝德寧府尹,洪元用慶昌府尹,柳洙戶曹參議,洪允成禮曹參議,尹士昀刑曹參議,金漑、金億之、朴居謙、趙峿僉知中樞院事,尹子雲知司諫院事,閔騫京畿觀察使,元孝然慶尙道觀察使,李石亨全羅道觀察使,柳規黃海道觀察使,金光睟江原道觀察使。
閏6月29日
○癸酉,護軍鄭有臨輪對,上曰:「常行公事,一遵條章,固無可議,今之輪對,欲聞律令外遺弊耳,如有所言,悉陳無隱。」有臨曰:「全羅道漕船,皆敗於安興梁,未及安興有古蓴城之基,纔隔七八里亦有永豐倉古基。若令全羅漕船,泊於古蓴城基,陸輸永豐倉,載船而來,萬無覆沒之理。且於蓴城、永豐之基,俱置倉庫以備雨。」上曰:「爾言良是。予當議行。」
○遣禮曹判書金何、刑曹參判禹孝剛,如大明。蓋請辭位、承襲幷謝恩也。辭位奏曰:
臣竊念自童稚得疾,氣常不順,臣父先臣恭順王〈諱。〉於景泰三年薨逝,臣年甫十二承襲,罔知攸爲,凡百庶務委諸臣寮,至景泰四年,姦臣謀逆,禍機斯迫,叔父陪臣首陽君,〈諱。〉奔告於臣,旋卽戡定。然猶兇徒未殄,變故相仍,人心未安。念臣孱資,難以鎭定,社稷安危,所繫甚重,〈諱。〉先臣母弟,學通今古,有功有德,允孚輿望,已於景泰六年閏六月十一日,令權襲軍國句當。伏望聖鑑洞察,特降明允。
御前禮物,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五十匹、龍文簾席四張、黃花席一十張、滿花席一十張、滿花方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石燈盞四事、雜色馬二十匹,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鳳文簾席二張、滿花席八張、雜彩花席八張,中宮禮物同。承襲奏曰:
國王臣〈諱。〉自幼有疾,又當弱齡承襲,國內多難,以社稷之故委臣〈諱。〉權襲。臣自念庸愚不敢承當,固讓再三,竟不得辭,已於景泰六年閏六月十一日權襲句當,兢惶罔措。
御前、皇太后、中宮禮物同上。謝恩表曰:
綸音遠播,庸篤懷柔,睿澤旁霑,不勝感激,撫躬罔措,銘骨何忘?伏念臣猥以孱資,幸際昭代,祇勤侯度,曾未補於絲毫,曲荷聖慈,屢承恩於筐篚,寵榮若此,前昔所稀。玆蓋伏遇皇帝陛下大德包容,至仁涵育,怜臣慕義之懇,諒臣述職之誠,遂令遐陬,獲被殊錫,臣謹當夙興夜寐當存挾纊之情,日升月恒,倍切享年之祝。
方物表曰:
天貺聿臻,曷勝感戴?土宜不腆,祗表忱誠。謹備黃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黃花席一十張、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右件物等,産自荒陬,製非良匠,冀諒由中之信,俯容享上之儀。
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一十匹,中宮禮物同。
○日本國上松浦波多島源納、五島宇久守源勝、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對馬州宗盛家,各遣使來獻土物。
秋七月
7月1日
○甲戌朔,日本國肥前州宗象郡知守宗像朝臣氏正、上松浦丹後太守源盛,各遣使來獻土物。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文起曰:「今築穩城邑城,卿以守護在本邑,當與守領官、差使員,同心訖功。」
7月2日
○乙亥,傳于承政院曰:「元子見明使何如?若見則其冠帶、儀物,何以爲之?且欲於閑話間,語朝見之事。」僉曰:「明使辭還時,元子出見行酒爲可。冠帶、儀物,則時未受命,依大君例,服胸背、黑團領、犀帶、紗帽,行酒時宜有侍從。且封崇則必請命于中朝,朝見事固當言之。」傳曰:「政院之議是矣。其議于政府。」賜高黼、鄭通田各一結。
7月3日
○丙子,傳旨禮曹曰:「中外祭享,有司視爲常事,祭器、奠物,或不修淨,有違事神誠敬之意。自今奠物務要蠲潔,祭器速令改作,毋致毁汚。」
○檢詳李孝長將堂上議啓曰:「元子冠服,不可與大君無別,宜帶玉帶、服肩畫、胸背,若朝見之意,時方請承襲,不可遽言,待誥命之來,與其時使臣言之,猶未晩也。」傳曰:「政府之言是矣。然無相稱之服,不可帶玉帶,朝見之言,予姑停之,然間有語次,不可不言。」
○黃海道旱,觀察使洪元用,請降香祝,禱雨于名山大川,從之。
○日本國對馬州宗成職、宗盛家,各遣使來獻土物。
7月4日
○丁丑,上親祀宗廟,告卽位。還宮時,以雨除百官、軍士侍衛及學生侍立。御勤政殿受百官賀,仍頒赦,敎曰:
予以寡德,受上王付畀之重,纘承鴻緖,爰率彝章,親祼太廟,縟禮旣成,宜布寬條,以同大慶,自景泰六年七月初四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但犯强竊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受釐祖宗,載擧非常之典,推恩黎庶,用廣莫大之仁。
○賜宗廟執事鄭麟趾、韓確鞍具馬各二匹,李季甸、鄭昌孫、姜孟卿、李仁孫、永寧殿執事李思哲、文昭殿執事誼城君寀馬各一匹。賜陪祭承旨申叔舟、朴元亨、具致寬、韓明澮、成三問、曺錫文、執禮副提學金禮蒙、典祀官韓昌、永寧殿薦俎官柳洙、李亨增、金㤎、宣烱各段子絹各一匹。
○傳旨吏曹曰:「宗廟、文昭殿、永寧殿諸執事通訓以下,各加一資,後次加資幷計前月數。」
○御慶會樓設飮福宴。宗親、議政府、六曹堂上、大司憲、承旨等入侍,時久旱,是日雨。上謂群臣曰:「國之大事在祀,今悉如禮,且値甘霔,喜慶無比,其各盡歡。」定大業之舞作,上謂鄭麟趾曰:「觀此,則祖宗創業之艱、世宗制作之意,豈敢忘乎?」麟趾對曰:「正是逸中思勞,安中思危之時也。願殿下留意。」上命申叔舟曰:「領議政之言,正合予意。創業、守成之難易,不出於此。宜記顚末,且令在坐者,各卽席賦詩,以毋忘今日。」又命集賢殿館閣儒臣,皆作詩以進,賜堂上官以下諸執事飮福宴于禮曹。
○平安道觀察使奇虔啓:「今當禾穀發穗而久不雨,請降香祝,禱于名山大川。」從之。
7月5日
○戊寅,以奉石柱僉知中樞院事。
○吏曹啓:「圖畫院畫員,與工匠無異,遞兒受職限五品例也。頃以一時特恩,差本院別坐,因循不革,或官至三品,猥濫莫甚。請自今雖才品特異者,勿差別坐,只許仍仕,擇解畫士人爲別坐。」從之。
○集賢殿直提學梁誠之上疏曰:
恭惟我主上殿下,以文武不世出之資,新登寶位,祗謁宗廟,此正勵精圖治,以新庶政之時也。臣不揆鄙拙,姑將管見,仰瀆聖聰,伏惟睿鑑垂察。
一,得民心。蓋人君享國之長短,在於得民心之如何。自古帝王之興,以除害救民,創業於前,而繼體之主,又能愛養斯民,澤洽人心,故雖衰世,思先王之德而不能離。臣以經史考之,周之文王始開王業,武王克成厥勳,而成王、康王相繼撫之,故人心固結,至于八百年而不忘。漢之高帝除秦、項之虐,以有天下,而惠、文、景相與休息,政在養民,光武中興,明帝亦以愛民爲政,故其歷年至于四百年。唐之太宗佐高祖,平隋亂而身致太平,以至玄宗開元之治,亦有愛民之意,故歷年幾三百年。宋之太祖以上聖之資,削平五季之亂,四宗迭作,百年無事,高宗南渡,孝宗又愛民之主也。故三百年之間,雖顚沛閩、廣,而民心如一日。至於宋之元嘉、隋之文帝、周之世宗、金之大定,可謂小康,而或創業無積累之漸,或繼世無守成之主,故俱不得歷年之永,豈可與周之仁厚、漢之寬仁、唐之仁義、宋之忠厚,同日語哉?吾東方前朝太祖統一三韓,功德在人,其後成、穆、顯、德、靖、文、宣、肅、睿、仁十世,皆以養民爲務,故歷年垂五百年。恭惟我太祖康獻大王以神聖之資,拯民塗炭,太宗、世宗、文宗相繼而作,道洽政治,民安物阜,歷年之久,固未易量也。願殿下亦以上天立君愛民之心,前代得民永年之效,反覆思之,全以休養生聚,勤恤民隱爲事,則本朝之業,直與檀君、箕子、三國、前朝而竝美矣。其愛民之道無他,不過輕徭、薄賦、省刑三者而已。
一,定制度。蓋休養生息,固人君之先務,而立法定制,亦不可緩也。愛民則爲國之本,立法則馭世之道,固不可擧此而遺彼也。若法制未定,則一時典章,隨立隨改,後世子孫,固無所憑依矣。故周之成、康制禮作樂,漢之武帝立漢家法度,唐則貞觀、開元俱有制作,以維持一代之體。但宋之新法制度太煩,亦以之基禍。然則法不可不立,而亦不可草草爲之也。吾東方前朝之時,田柴之科、府衛之制,至精至詳,可謂盛矣。然惟後世田制紊,而爲私田,兼竝攘奪,山川爲標,兵制廢而爲私兵,蒙、倭迭侵,無軍可禦。本朝太祖、世宗之時有《元典》、《續典》,又有謄錄,皆良法也。然田制、儀注未成一定之制,兵制、貢法多爲權宜之法,豈非盛代之闕典歟?乞命大臣更加商確,以定一代之制,以爲萬世子孫之則,幸甚。
一,法前代。蓋唐、虞三代之治,固萬世帝王之所龜鑑也。然漢、唐、宋、金,亦皆無可法者乎?但世運有淳漓耳。若取法漢文,則養民之政至矣,漢高、光、唐太宗拔亂濟世之功,何可少哉?宋太祖規模氣象光明正大,朱子以謂,『與堯、舜合』,金世宗大定之治,前史亦稱之。願殿下上法唐、虞三代,兼取漢、唐、宋、金之政幸甚。且東方之人,徒知有中國之盛,而不知考東方之事,甚爲不可,乞以前朝太祖之救民、成宗之定制、顯宗之守成、文宗之養民爲法,又以毅宗之喜詩酒、忠烈之好鷹犬、忠惠之嗜宴遊、恭愍之用辛旽爲戒。然求之於前代,不若求之於祖宗,願以太祖之勇智、太宗之英明、世宗之制禮作樂撫養生民,文宗之專心文敎,不忘武備爲法,則不必遠求於他,而爲治之道,盡在於此矣。一,知大體。蓋欲知爲國之道,當知人君之職代天理民也,用賢以養民也。願殿下於廣廈細氈之上,常加聖慮,當今諸曹、百官何事爲急,八道之弊何者爲甚。於是平安道,議流移蘇復之策,定節制置司之地,咸吉道慮六鎭偏重之害,思龍城置營之便,黃海疾疫若何以可救,江原講武場何者可除,京畿之民賦何以不煩,而役何以不重也?又下三道審貢法之行,除代納之弊,忠淸以南尤嚴漏戶之禁,慶尙道愼待倭之道,全羅道擇濟州之守。如是則外方之弊,大者皆擧矣。於是內而吏曹定官制,戶曹定田制定貢賦,禮曹定儀注,兵曹定兵制審陣法,刑曹定奴婢番上之法,工曹定輿地圖籍之事。以之謀議則委政府,出納則委政院,諫爭彈劾則委臺諫,論思則委講官,任事則委六曹,至於侵漁外吏,則罪倉庫吏,其外方軍民,令監司、守令、大小水陸將師爲之鍊養,則內外百官之職,亦無不盡矣。於是思周家之得民,立漢家之制度,法前伐之治,撮爲國之要,慮事未然,謹終于始,以安靜爲治,以剛明爲政,不變國俗,以禮事大,接臣僚有法,待文武如一,則人君代天理民之道,斷斷無遺矣。
一,慮微。蓋天下之事,莫不自微而始,以至於大故。愚闇之人,忽之以亡,奏之亡以刑戮,前漢之亡以外戚,後漢之亡以宦官武將,魏之亡以宗室弱,晋之亡以羌胡處置失宜,梁之亡以崇佛以納侯景,隋之亡以宴遊以伐高句麗,唐之亡以內寵楊貴妃始禍,而藩鎭、宦官迭爲煽亂,後唐之亡以倡優,後晋之亡以契丹,後周之亡以主少,宋之亡以王安石,王安石新法立而數世之間,君子、小人如仇讎矣。南宋之亡,以與元夾攻金人爲失策也,遼之亡以鷹犬,金之亡,以棄根本之地而南下也,元則夷主中國,政令無紀,天下大亂,無足道矣。吾東方新羅之亡,以女主荒淫,百濟之亡,以驟勝驕敵也,高句麗之亡,以恃强窮兵也。前朝則初以武臣搆怨而竊柄,中則嬖倖恃勢而害政,終則權姦用事而虐民,至於倭寇四侵民不聊生,則國不可爲矣。恭惟我本朝祖功宗德,無讓前朝,而家法之正,則遠過焉。但前朝兵制之盛,雖今日或未易擬也。伏望殿下,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極,一言一動不違於天,一政一事務合乎理,圖難于易,爲大於細,則宗祧幸甚,生民幸甚。
一,謹始。蓋人君卽位之初,百官之所瞻仰,萬民之所倚望,隣國之所聽聞,而子孫萬世之基,正在於此,而人主操駕馭之權,以奔走一世之人,故干進之人,或以邊功,或以土木,或以佛神,或以詞章,或聲色、貨利,或鷹犬、麴糱,乘間投隙,雜然而進,人主不悟一事之中,則始之不謹,終不可言矣。且孟子云,「爲政不難,不得罪於巨室。」人主聽諫,則士大夫之心翕然矣,不然則反是矣。
一,尙安靜。蓋持盈守成之君,在謹守成規而已。如有可救之弊,則漸改之使如前規而已。故治民如烹鮮,能勿擾之足矣。民心一搖,則邦本危矣,宋之新法是已。然則弊法,固不可不更張,而人君所尙者安靜而已。漢史云,「載其淸靜,民乃寧謐。」此之謂也。
一,重剛明。蓋人君之德,莫大於仁,仁厚則與剛明似相反也,非剛明,則內謁盛行,中貴驕橫,小竪專恣。戚里恃恩,權臣竊柄,詞臣取寵,姦臣、佞臣左右逢迎,而讒諛得志,則雖有仁厚之政,不得如其志矣,此人君之德,所當剛明者也。
一,儀從本俗。蓋臣聞,西夏以不變國俗維持數百年,元昊英雄也。其言曰,「錦衣玉食,非蕃性所便」,金世宗亦每念上京風俗,終身不忘。遼有南、北府,元有蒙、漢官,而元人則以根本爲重,故雖失中原,沙漠以北如古也。吾東方世居遼水之東,號爲萬里之國。三面阻海,一面負山,區域自分,風氣亦殊。檀君以來設官置州,自爲聲敎,前朝太祖作信書敎國人,衣冠、言語悉遵本俗。若衣冠、言語,與中國不異,則民心無定,如齊適魯。前朝之於蒙古,不逞之徒相繼投化,於國家甚爲未便。乞衣冠則朝服外,不必盡從華制,言語則通事外,不必欲變舊俗,雖燃燈、擲石,亦從古俗無不可也。
一,事大以禮。蓋以小事大,禮之常也,自古皆然。我國家實東方荒服之地也。邈處日出之濱,且有山谿之險,隋、唐之盛,猶不得臣,遼用隣國之禮,金稱父母之邦,宋以賓禮,元通婚媾。然元則用兵數十年,卒以臣服,雖稱甥舅,東海之事,與昔日不同矣。我高皇帝卽位欲加兵,則天下初定,不之加則無以示威,拘行人以辱之,增歲幣以困之,後至戊辰,天威始霽,而蕃國之封定,蕃國之勢,與畿內之勢異,事大之禮,不可不盡,而又不可以數也。前朝則稱宗改元矣,在今日小小節次,不必拘例,但盡其誠意而已。今後例恩附表以謝,勿煩使命,以休平安之民,以存事大之體幸甚。
一,待臣僚有法。蓋人君貴,無與敵也。然待下當以禮。敢諫者,不可曰干名也,勤幹者,不可曰爲祿也。雖有干名爲祿之人,當取其敢諫勤幹而已。至於死喪之際,施之以恩,刑獄之間,待之以禮。國家以如此忠厚之俗待士而成風,則百世士大夫亦皆以忠厚報其上矣。
一,待文武如一。蓋自古文武之間,猜嫌易起。文吏有勢而淸要,武班勤苦而無權,萬一人主偏信詞臣,而言語禮貌之間待之或異,則前朝庚癸之事,誠可慮也。毅宗以後至于忠烈,武臣執柄,芟夷朝廷,幾盡以文武交構故也。今政府、政院以至臺諫,皆以文武交差,其慮亦周矣。然兵曹鎭撫所使令、令史之待別侍衛甲士,甚爲苛薄,至於侍衛牌,則視之如奴隷焉。臣觀殿下之待文武,可謂如一。乞自今昇平百年,毋忘今日,則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竊惟司馬光以爲,「人君處心之要有三,曰仁、明、武,治國之要亦有三,曰任人、聽諫、賞罰」,以此爲疏,獻于四朝,臣亦以此六事反覆參詳,於壬申冬獻于上王。今其藁在政院,伏望殿下命寫一通,特賜睿覽,不勝幸甚。
上命取壬申年疏及罷行城疏以觀,謂誠之曰:「汝之兩疏,皆甚切也。」
○以尙宮朴氏仁川田,賜延昌尉安孟聃。
7月6日
○己卯,高黼、鄭通欲詣昌德宮辭,魯山先命都承旨申叔舟,往太平館請之。黼等至,魯山出廣延亭門外,迎入設宴,贈黑麻布各十五匹、白苧布十匹、彩花席八張、厚紙四卷、人蔘五觔。黼等叩頭拜受。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全羅、忠淸、慶尙、江原道義盈庫貢白蜜,權減六石三斗,今用度最繁,請復收納。」不從。
7月7日
○庚辰,高黼等詣闕辭,上迎入慶會樓設宴,命元子行酒,贈黑麻布各九匹、白苧布十匹、黑麻布團領一領、白苧布帖裏二領、刀子一部、彩花席八張、厚紙四卷,黼等叩頭拜受。
○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工曹正郞韓致仁以階三品,考未滿拜禮賓小尹,禮曹正郞姜希孟亦考未滿,若以相避遷改,他曹相換例也,而陞拜直集賢殿,臣恐箇月之法,自此而毁矣。且舊例,經六品職事者,許拜監察、佐郞,經五品職事者,許拜正郞,今韓瑞鳳以監察拜吏曹正郞,禹繼蕃以前佐郞拜禮曹正郞,亦皆違例。」傳曰:「此事,皆予所知,不可改也。」重厚曰:「今朝士屢蒙特恩,資格皆高,今若如此,臣恐拘於資格,考未滿而濫遷者多矣。」傳曰:「希孟事當改正,其餘不可改也。」
7月8日
○辛巳,上與魯山幸太平館,高黼等出迎。魯山在西,上在西差後,黼等在東,設餞宴,爵九行而罷。
○遣宣慰使右議政李思哲、兵曹判書李季甸于碧蹄驛,判中樞院事李孟畛于開城府,中樞院副使朴薑于黃州,刑曹判書權蹲于信川、平壤,工曹判書李邊于甑山,坡平尉尹巖于安州,中樞院副使成勝于義州,以中樞院使黃致身爲伴送使。
○忠淸道觀察使朴彭年啓:「今農務方殷,累旬不雨,請降香祝,禱于名山大川。」從之。
7月9日
○壬午,上與魯山幸慕華館餞,高黼等各贈貂裘各一領、貂皮冠、耳掩、護膝、白鹿皮靴、黑斜皮套鞋各一,跪受拜謝。宴罷,黼等辭出,上與魯山送至大門外,宗親及文武百官序立道左祗送,黼等於宗親及二品以上三品以下各行四拜而別,迎接都監餞于洪濟院東亭。頭目十五人辭,上贈襦帖裏各一領、白苧布各二匹、黑麻布一匹、毛冠、耳掩、弓矢等物。
○遣都承旨申叔舟于碧蹄驛,贈悱,等弓矢、藥囊、環刀、鷹鞲等物。
7月10日
○癸未,御思政殿,引見都承旨申叔舟、左副承旨韓明澮等,議減供上諸物,因命詳定以啓。
○初,濟州人高習恭等上言:「三邑本無站驛,皆用民間刷馬,歲戊午安撫使韓承舜建議,『本州三所、旌義二所、大旌一所置站授田,用補充軍爲站夫』,敬差官王致覆審便否,謂不必置站而止。自後民間刷馬如故,受弊不貲。乞依承舜議施行。」上下兵曹議之。至是,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濟州僻在海中,使客稀少,且補充軍見在丁壯,僅一百三十餘口,分屬六站,則太半不足,且盡奪民戶之田以給六站,民心怨擾,不須置站。」從之。
7月11日
○甲申,封魯山爲恭懿溫文上太王,宋氏爲懿德王大妃。上以冕服備法駕,率宗親、文武百官,幸昌德宮,謁見魯山,百官賀魯山及宋氏,皆不受。上遂與魯山宴于廣延亭,宗親、駙馬、政府、承旨等侍,極歡而罷。
○日本國藤源朝臣敎賴、呼子源高、五島宇久守源勝、對馬州宗盛家,各遣使來獻土物。
7月12日
○乙酉,司諫院啓曰:「禮山縣監朴遂智以親老,改授咸平縣。舊法,有老親者,許於未赴任前具由啓請,若赴任後,則不聽仍罷,今乃改差,有違立法,請改正。」
○傳旨戶曹曰:「江陵府使邊尙服在官身死,可賻米豆各十石、紙六十卷,幷給棺槨。」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新設平安道龜城郡稱朔州中翼。」從之。
○傳旨吏曹曰:「諸司吏典年四十以上仕滿者,姑從願隨品授散官職。」
7月13日
○丙戌,傳旨禮曹曰:「自今受常參,慮年老大臣每日早會,致生疾病,當於日出後五刻受之。」
7月14日
○丁亥,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輪對。
○鎭岑縣監鄭由義、松禾縣監蔡致仁辭,上引見曰:「京中諸司之事,僉議治之,外方則守令獨治,不可不愼。各就乃邑,謹刑恤民。若有善政,予必聞之。」
○諭京畿觀察使曰:「安城付處瑔妻完聚,其奴婢供給之數,依曾降諭書施行。」
○諭咸吉道觀察使曰:「僉知中樞院事浪伊升巨,本無産業,今賜吉州居亂臣奴三口,卿亦於本州地面,給閑曠田十結,仍加完恤。」
○賜元子諱曰暲。
7月15日
○戊子,慶尙道觀察使元孝然、全羅道觀察使李石亨、江原道觀察使金光睟辭,上引見曰:「當今民生艱苦,盡心撫恤,凡不急之務,一切停罷,以便於民。」
○下敎曰:
予以眇末,承上王付畀之重托,于一國臣民之上。德旣不明,闇於爲理,夫以一人之視聽,萬機至繁,明有所不燭,智有所不周,宜博採衆言,以補不逮。其令中外文武百寮下至民庶,於寡人之闕遺、生民之弊瘼、時政得失、法度臧否,凡可以有補於新政者,各以所見實封上聞,毋拘諱忌,毋嫌切直,盡陳無隱,以副予願治之心。言有可採,予則嘉納,雖或不中,亦不加罪。惟爾議政府,體予至懷,曉諭中外。
7月16日
○己丑,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臣等聞特賜浪伊升巨,土田及奴婢五口。臣等以爲奴婢非土田之例,今若賜之,後必援例希望,不得則生怨。況祖宗所無之事乎?」傳曰:「待夷之道,豈計國之有弊乎?」重厚更啓曰:「祖宗待夷之道,不過厚俸祿、給助丁而已,未聞賜奴婢。請收成命。」傳曰:「待夷之道,當隨時適宜,不必援例。」重厚啓曰:「奴婢五口太多,請減數。」傳曰:「向化人若有愈於本人者,雖增給未爲害。若不及而希望,則豈特不給?罪之亦可。」
○傳旨吏曹曰:「典醫監生徒,雖不出身,旣以權知稱號,依濟生院、惠民局權知例加資。」
7月17日
○庚寅,傳于承政院曰:「欲令元子,往拜外祖父墳何如?」政院啓曰:「道途險隘,不宜親往。」傳曰:「世宗亦嘗幸古東州,況元子雖遇險路,步行何害?只慮有弊耳。」卽議于政府,鄭麟趾、李思哲、李季疄、鄭昌孫、姜孟卿議曰:「古者皇太子無謁外親之禮,安可以國儲,而輕爲擧動?且其地厲氣滋熾,不宜經宿,道途供費,亦豈無弊?停之爲可。」韓確曰:「今上新登寶位,元子往拜外親之墓,固無不可。往還之弊,特小事耳。」傳曰:「其令尹士昀代之。」
○承政院啓曰:「八月初三日,乃聖節也。今在卽位之初,賀禮不可廢,但本日親祀社稷齊戒,不宜擧樂,處之將何如?」傳曰:「祭廟社重事,不可進退,賀禮日陳樂而不作可也。」
7月18日
○辛卯,左參贊姜孟卿啓曰:「前日命本府,議請遣子弟入學,日本通信使發遣及深處倭船定數等事,鄭麟趾、李思哲、鄭昌孫議曰,『子弟入學,世宗朝旣未得準,請今朝廷凡事,一依前規,請之恐不允,縱使得請,須期以十餘年乃可成功,久寓他國,弊亦不貲,停之爲可』,韓確、李季疄曰,『雖未得請,我國慕義之誠,朝廷必嘉之,幸而得請,我國之幸,豈可預料而不請乎?』通信使發遣,則僉曰,『雖有舊例,自來通信稀而回禮多。今上新登寶位,彼必聞而來賀,至是回禮未晩也,深處倭船定數,誠如上敎。』」傳曰:「子弟入學,雖未得請行,當奏聞,通信使姑停之,倭船其定數以啓。」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卽位之初,別試取士,請從舊例。」從之。
7月19日
○壬辰,司憲府啓曰:「古人云,『東方未明』,又云,『坐以待朝』,殿下以日出後五刻,受常參視事。是不欲以早起煩大臣,但常參官參罷退食而復就仕,往來移時,豈無弊事?請依舊視朝。」傳曰:「法必欲久行,常參太早,老倦之主所不能,怠惰之主所不敢,量其可傳後世者定之耳。」
○傳旨禮曹曰:「使臣宴享外,進上綵花株,用黃銅。」
7月20日
○癸巳,御勤政殿冊尹氏爲王妃。其敎曰:
乾坤合德,聖人則之,爰主厥配,以資陰敎。咨爾尹氏名門淑德,結髮爲耦,餘二十年于玆,主饋宜家,罔或有愆。今予叨爲一國臣民之主,爾旣儷體,名位不可不正,肆冊封爲王妃,庶幾毋忘前日,終始一德,用刑于家邦,敬之哉!
冊曰:
天地定位,萬物以生,君后合德,萬化乃成。立兀妃,所以佐內治、宣陰敎也。咨!爾尹氏名家世族,令德來嬪,以勤以儉,率禮不愆,自予潛邸之初,式至今休,孝順之蹟,國人所知,宜正位號,以表儀中壺,爰遣領議政鄭麟趾、中樞院使朴仲林,授爾冊寶,立爲王妃。噫!上承宗廟,下原風化,其履中體順,永惟終始,共享我國家,用保我子孫,敬之哉!
中宮進箋謝,其箋曰:
寶冊揚輝,聿嚴縟禮,椒房忝位,祗荷寵光。拜命以還,省躬罔措。伏念德慙太姒,行愧長孫,早充嬀妠之嬪,惟知主饋,曾乏塗山之助,匪曰宜家,何期龍御之初,謬蒙鴻號之賜?玆蓋伏遇主上殿下明哲作則,睿知有臨,謂乾元必資於坤元,而外治實繇於內治,遂令陋質,獲紆殊榮,謹當心惟靜專,思效《關雎》之淑女,道存警戒,願追《雞鳴》之賢妃。
上
受百官賀,諸道亦進箋賀。上御慶會樓設宴,宗親、駙馬、政府、六曹、承旨等侍,中宮宴諸公主、翁主、內外命婦於內殿。
7月21日
○甲午,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文起曰:「今見卿移兵曹牒,具悉事意。無澄介、照良哈、所應哈、時具等,居國家近境,如有所欲,來請可也,今發怨言,以侵侮邊邑,恐嚇邊將,至以木契上達,其橫逆莫甚,固當聲罪懲惡。然往來之言,不可盡信,無澄介等招致覈問,如或不來,令可信人,往問得其情由以啓。若猶執迷不遜,終當不赦。無澄介等有欲上京者,當許自新,館待上送,諸種野人酋長欲上京者,亦皆上送。」
○高黼母死,命賻米豆幷二十石、紙三十卷、布十匹幷給棺槨。又命承政院馳書于伴送使黃致身曰:「高黼母,本月十九日死,卿知此意,勿使黼知之。若知而問焉,則當曰,『殿下已給棺槨,優賻米豆、布物,令有司厚備殯葬之具。』若問『何不報我?』當答曰,『以大人未復帝命,不敢以凶事來告,故欲待大人復命後移咨耳。』」
○慶尙道觀察使奉書于承政院以啓曰:「慶州、永川、蔚山等邑,自今月七日至于十日,暴風大雨,或平地成川,田禾大損,樹木亦拔,人家漂沒,至有死者。」
○以鄭顯祖爲河城尉,領議政鄭麟趾爲世子師,右議政李思哲世子傅,右贊成鄭昌孫世子左賓客,左參贊姜孟卿世子右賓客,兵曹判書李季甸世子貳師,朴仲林中樞院使,知中樞院事安止知經筵事,藝文提學盧叔仝吏曹參判,權擥竝同知經筵事,禮曹參判河緯地世子左副賓客,司憲府大司憲崔恒世子右副賓客,朴興藝僉知中樞院事。
○日本國源高、源永、對馬州宗成職、宗盛弘、宗虎熊瓦,各遣使來獻土物。
7月22日
○乙未,右參贊黃守身進慶尙道地圖及熊川縣圖,仍啓曰:「臣爲觀察使,親見熊川及薺浦,其恒居倭人,與我民因販魚鹽,互相來往,至以酒肉相饋,遺狃於尋常,變故易生,當須預防。且本道之俗,惟務農業,不事弓矢,雖名隷軍伍,解射者百無一二,況平民乎?今薺浦見在倭人戶九十二,口四百十六,除老弱外壯勇者一百十四。諸處使送留浦者二千十一,興販者亦多,計賊虜數千常在我境,脫有不虞,水陸竝起,則以我寡弱之卒,各自受敵,勢不相當,可爲寒心。頃再下敎旨禁私商,然倭人所居四無關防,或暮夜潛相買賣者,不可勝數,近日至齎銀器,潛行發賣,姦貪之徒,不顧大體,務成所欲,至或漏洩國事,不可不慮。請自倭所居北岡西至萬戶營前,東至熊浦築城子,又於水淺處設柵,仍立關門,令熊川軍士二三十人把截,夜關晝開,以節出入。」傳曰:「予方欲觀本國地圖,今見此圖甚好,熊川築城之策,亦甚佳。」遂御思政殿,引見守身及都承旨申叔舟、右承旨具致寬議築城。
○分遣議政府知印于慶尙、江原道,就審水災。
○諭全羅道觀察使李石亨曰:「慶尙道自今月七日至于十日,大風以雨,禾穀損傷,道內若有如此之災,及時審訪以啓。」
○諭平安道觀察使奇虔曰:「茂昌、閭延居民一千五百餘口,今徙龜城草莽之地,念北土早寒,調護失宜,必至凍餒。玆遣副正金㻶、本邑倅朴興藝,幷授事目,卿體此意,與之同心布置,務要安集,毋使一人失所,以副予意。」幷諭都節制使事目。
一,龜城傍近諸邑居民,量數抄定,多收芻茭及苫蓋草,且擇可居之地,預築土宇,待閭延、茂昌兩邑人來,隨卽給付。當徙民時,兩邑守令與差使員一一管押,憑考戶籍,交付龜城郡事,其不用心管押,或致逃亡,或飢死者治罪。一,茂昌、閭延人民,有牛馬者,不過什之一二,今年所收及舊蓄雜穀,非但不堪移於龜城,雖至慈城,道路險阻,經四五日乃達,若使自輸,則移徙必不及時,聽納所在邑倉,而令江界、慈城之民移輸其邑,用龜城傍近諸邑倉穀,準數給之。一,龜城隣邑義倉之儲不足,且無私糶之處,新徙人民,生理甚艱,姑令觀察使,幷軍資雜穀量數分給後啓聞。一,牟麥若早穀,非正田不宜耕種,新徙之民,初無正田,只種晩穀,自夏徂秋,救荒爲難,就元居人裏正田多者,量宜折付客戶,其正田之價,用陳荒田地,準計折給,待客戶墾治旣熟,其正田幷還本主。一,新徙之民,畜牛者少,開墾爲難,用本道及黃海道牧場馬一百五十匹換牛,先給殘戶勸耕。一,凡奉使人員及本道觀察使、節制使、差使員,一應公家支供者,限新徙人民阜盛,令龜州合排站支待,本郡不與。一,龜城郡事安集布置事件,觀察使隨卽具錄啓達,勿使阻滯。
○以金文起爲工曹判書,李邊中樞院使,成勝同知中樞院事,金末行僉知中樞院事,李禮長兵曹參議,韓終孫兼知兵曹事,楊汀咸吉道都節制使。
○賻同知敦寧府事盧物載妻沈氏米豆幷四十石、紙一百卷,幷給棺槨。沈氏,昭憲王后妹也。
○傳于禮曹、承政院、集賢殿曰:「今後經筵、輪對,承旨入參啓事,經筵官則講罷先出,輪對員則啓事畢先出。」
○傳旨刑曹曰:「前屬翊衛司奴婢,竝還屬本司,又以籍沒奴婢京居者十五口增給。」
○幼學元達貞等五十二人上言:「臣等師司勇金懼知訓誨童蒙,進士禹塡、生員金汝固、武擧許亨孫皆出其門。乞依劉思德例褒奬。」命加一級。
7月23日
○丙申,以魯山生辰,命領議政府事鄭麟趾、兼判禮曹事姜孟卿,進衣襨、鞍馬。上將率百官賀魯山,以顯德王后忌晨齋戒,停之。
○賜平安道龜城敬差官金㻶狐裘一領。
○尙衣院請銀造東宮硯爐硯滴,傳于承政院曰:「敎子弟當先儉德。文宗在宮,亦嘗用之,然文宗至德不可尙已。後嗣子孫生長宮中,易生侈肆,豈宜復以奢導之?昔唐玄宗作銅硯爐,以天下之富尙如此,況其他乎?予擧此一端戒之,自今似此等事,勿啓。」
○鐵原府使安自立上言:「本府及安峽舊屬京畿,民間不用布祀神,自移隷江原以來,例收稅布。安峽則已許蠲免,而府獨如舊,請幷蠲免。」從之。
○禮曹啓,改定親祭社稷儀註:
一,前儀出宮還宮節內,有乘輅、降輅,今依新定儀,改乘輦、降輦。一,前儀飮福後再拜,今依辛未年受敎,改四拜。一,前儀社稷合爲一壇,今依壬子年兩壇別設後攝事儀,兩壇升降節次改錄。一,前儀參神四拜,樂八成後四拜,行奠幣禮,今詳享宗廟,樂九成後無四拜,行奠幣禮,諸司職掌郊祀儀,『皇帝至御位,典儀唱瘞毛血,迎神奏樂,樂止四拜,典儀唱奠玉幣禮』,祭社稷、山川儀同。今依本朝享宗廟及諸司職掌,除樂八成後四拜。
從之。
7月24日
○丁酉,兼判禮曹事姜孟卿、參判河緯地、參議洪允成等,接見倭護軍藤九郞曰:「我等皆新任本曹,未知九州土地大小及部落之數,欲聞之。汝効力我國久矣,幸詳言之。且欲有所言則勿諱。」仇郞曰:「願納銅鐵於官,受綿布耳。吾受護軍職,國恩至重,敢不悉陳?慶尙道諸浦船夫,雜徭繁重,常不在船上,甚爲不可。令恒在船上,嚴戒守備,則倭人自懾矣。」孟卿曰:「宗像社務氏經往年通信,今宗像朝臣氏正遣使來此,其子孫乎?」仇郞曰:「宗像殿但一朝臣氏正統之孫也。」孟卿曰:「然則社務氏、朝臣氏何異乎?」仇郞曰:「云社務氏者,主祀城隍,故稱社務氏。」孟卿曰:「土地、軍兵何如?」仇郞曰:「土地不廣,兵則可出萬人。」孟卿曰:「聞有宗金者富居,何如人也?有子孫否?」仇郞曰:「富人也。又有子孫,年前八月物故。宗金之言曰,『吾子三人,皆謁朝鮮國,獨末子未謁,將傳圖書於末子,往謁朝鮮。』面囑而死。日本國王賜御書於宗金,故到處皆厚接,昔日大內、小二殿相戰時,他富人未免兵禍,宗金得脫。」孟卿曰:「一岐島內誰强大乎?」仇郞曰:「一歧小島也。」孟卿曰:「志佐何等人?」仇郞曰:「一歧太守也。居肥州上松浦,使眞弓爲代官守此地。」孟卿曰:「關西道何地乎?聞源敎直爲都元帥,然否?」仇郞曰:「此人年纔過三十,古國王兄直孫,統察九州軍兵,國王文書,皆從此發落,雖大內殿亦趨仰,且兼倉殿在關東,與敎直一體分治東西。」孟卿曰:「源持直與源敎直族親乎?大小何如?」仇郞曰:「非族親,敎直如慶尙道觀察使,持直如慶州府尹,大小固不侔。」孟卿曰:「志佐與持直何如?」仇郞曰:「志佐不如持直,持直出一萬一千兵,志佐不過五六百餘兵。」孟卿曰:「持直與藤熙久何如?」仇郞曰:「似一樣,而藤熙久在山郡無糧儲,不如持直。」孟卿曰:「前聞,呼子、鹽津、周布和兼與源敎直一樣也,果如汝言,則呼子等不如也。」仇郞曰:「不及遠矣。」孟卿曰:「眞弓與呼子、鹽津、周布和兼何如?」仇郞曰:「眞弓雖執權,乃志佐代官,不如呼子、鹽津、周布和兼之獨擅也。」孟卿曰:「源納何如人?」仇郞曰:「兵强者也,與呼子相等。」孟卿曰:「五島宇久守何如?」仇郞曰:「雖小,旣掌五島,與志佐相等。」孟卿曰:「多多郞朝臣何如?」仇郞曰:「大內兄也,寓居大友殿地,兼治其半。」孟卿曰:「丹後太守源盛何如?」仇郞曰:「與志佐同等人也,出五百餘兵。」孟卿曰:「源德義永、牧山源實何如人?」仇郞曰:「源德義永則不知,牧山源實,呼子代官,一岐島內富居人也。然無軍兵。」孟卿曰:「小二殿居何處?」仇郞曰:「寓居肥前州平戶殿,雖失土,人民則不失。」孟卿曰:「近聞小二殿與大內相戰,然乎?」仇郞曰:「未知其細,但國王命小二殿復還舊土。然亦未詳其還否。」又曰:「昔日李藝當大內、小二殿相戰時奉使日本,以朝鮮奉使人,勿犯護送。況今時則諸島至誠納款,雖有奉使日本者,豈有抗衡者乎?」孟卿曰:「我國待諸島,無異一家,且如汝輩,効力無貳,眞無此虞。」仇郞曰:「歲癸亥賊倭推刷時,我爲鄕導,九州等處,多所捕獲。」孟卿曰:「汝必以爲我輩新官,不知汝有此功而言也,然豈不知?」仇郞曰:「兩國永好邊警不起爲上。」孟卿曰:「我國家待之之道,終始何異?但在汝等誠否耳。吾意以爲,對馬島衣服、飮食,專仰我國而生,絶無違逆之事,若小有違逆,則己亥之征,已有明鑑。」仇郞曰:「然。」孟卿曰:「我國兵船空虛事言之喜喜。然國家備邊之策非一端,不至踈虞,其間方略不可枚擧。」仇郞叩頭而出。
○黃海道瑞興人敦勇校尉尹光年百歲,慶尙道東萊縣淑人李氏年一百六歲,本道觀察使各具惠養物件以啓。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今當禾穀發穗之時,風雨不調,明年救荒不可不慮。請令諸道觀察使考察儲備。一,救荒可用如橡、栗、山蔘、䓀莄等物,趁時採取,倍前準備,無知之民,要免罪責,或用千金木葉之類,苟充課數,徒致騷擾,其不緊雜物,勿令準備。一,蕪菁根爛蒸淹醬,以爲救荒之備。一,如黃角、靑角、石脈、牛毛、海紅等,可食海菜,發當番船軍,採取曬乾儲備。一,八月葛葉未落時,採葛曝乾藏貯,冬節爛烹,喂養牛馬。一,無知之民不節用,往往秋稼纔收,費之已盡者有之,竝令考察。一,救荒未盡條件,令諸道觀察使就審農事,盡情布置,預先開具以聞。」
7月25日
○戊戌,傳旨戶曹曰:「閭延、茂昌、虞芮人民,免今年田租。」
○以籍沒楊氏家,賜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
7月26日
○己亥,御勤政殿,冊元子暲爲王世子,韓氏爲王世子嬪。其封世子敎曰:
自昔聖王,咸建儲貳,蓋將托神器,奉宗祧也。是以《易》垂重《離》之象,《禮》著元良之德。咨!爾元子暲身爲嫡嗣,合居春宮,肆命爾爲王世子,爾其力學不怠,勉行三善,庶幾撫軍監國,永固丕基,可不愼哉?
冊曰:
王者受命,必建儲嗣,所以重宗廟、社稷也。咨!爾元子暲地居嫡冢,宗統攸歸,是用冊爾爲王世子。噫!爾其服玆寵命,思主器之不易,惟正人是近,惟敬德是懋,豈不爲宗社之慶也?
其封嬪敎曰:
世子國本,宜有賢配,以共承宗社之重。咨!爾韓氏元勳茂族,禮義名家,蚤配冢嗣,柔順溫惠。玆屬春宮之建,庸正爾位,號命爲王世子嬪,其光膺寵命,益懋徽猷,敬哉。
冊曰:
建儲副,所以固邦本,正配匹,所以重人倫也。咨!爾韓氏生從勳閥,蚤歸我家。今冊封東宮,宜正爾位號,爰命爲王世子嬪,爾其祗服寵命,益懋徽範,夙夜無違,永綏福履,敬哉。
百官及諸道進箋賀。頒赦敎曰:
王者受命,必先立配,以資內治,建儲以承宗祀。予以寡德叨承丕緖,念惟付托之重,恐不克負荷,夙夜于懷,乃於景泰六年七月二十日立尹氏爲王妃,二十六日立元子暲爲王世子,韓氏爲王世子嬪,授以冊寶以正名分,以端國本。屬玆盛擧,宜布寬條。自景泰六年七月二十六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立配建儲,旣衍慶於家國,赦過宥罪,用均福於黎元。
御慶會樓下設宴,世子及宗親、駙馬、政府、六曹、承旨等侍。
○諭平安道都觀察使奇虔、都節制使李昇平曰:「道內沿江諸鎭居民,每年春夏布野,秋冬入保,未得恒居一處。緣此芻茭土宇禦寒之備虛踈,農牛、戰馬多至羸斃,予甚慮焉。卿其曲盡布置,及草未枯多收委積,冱寒前堅築土宇,務要人物不至於飢凍損傷。」
7月27日
○庚子,上問安于魯山設酌,宗親寧海君以上、兵曹判書李季甸、承旨等侍。樂奏,上命季甸起舞,極歡而罷。遂幸永膺大君琰第,設小酌,有頃還宮。
○龜城郡事朴興藝辭,上引見曰:「朝廷皆以汝爲賢,予不更言往治之事,汝就乃邑,便宜布置。」因賜狐裘一領、貂皮冠、耳掩各一事、襦衣一襲,幷賜弓箭。
○書筵啓:「請王世子講書時,書筵官二、臺諫各一員進講。」從之。
7月28日
○辛丑,司憲府啓曰:「知兵曹事韓終孫,金漸外孫也。以贓吏之孫爲政曹堂上,未可。」傳曰:「終孫予所擢用者,且古人云,『立賢無方』,可知此意。」
7月29日
○壬寅,傳于承政院曰:「今後社稷、宗廟、文昭殿及各陵親行祭,散齋、致齋日,竝停經筵、輪對、常參、視事,若攝行及中祀以下有齋戒各祭,唯致齋日停之,先王、先后國忌,則致齋及行祭日,皆停之。」
○都承旨申叔舟啓曰:「臣聞司憲府請改韓終孫職,不勝惶懼。臣徒以其人可稱是職,忘其世累以啓,此實臣罪。請改正。」兼判吏曹事鄭昌孫、參議魚孝瞻等亦待罪,御書示之曰:「贓吏之子孫,不得入政曹乎?予謂黎牛之子,用於山川,有何妨乎?若無成法,則自今通之若何?罪不相及,聖人之制也。其詳議以啓。」昌孫等啓曰:「贓吏親孫,不得受東班職。本人雖非親孫,用於諸曹且不可,況政曹乎?世宗朝雖有小疵,不許入六曹。大抵贓吏之後不敍東班者,欲使人人爲子孫勵名節也。以祖父之累延及子孫,雖若可憐,然不如是,則無恥之徒,無所不至,是法豈可廢乎?傳旨之辭,雖聖人美意,然不如是,不能維持世敎。」傳曰:「法果如是,改正可也。」
○世子行師傅相見禮于資善堂,遂謁宗廟,詣昌德宮謁魯山。
7月30日
○癸卯,日本國石見州藤原周布和兼,遣使來獻土物。
〈世祖惠莊大王實錄卷第一〉
八月
8月1日
○甲辰朔,傳于承政院曰:「三公不親細務,六卿分職以治,古制也。自今六曹公事,直啓何如?」政院啓曰:「允當。」
8月2日
○乙巳,傳于承政院曰:「祭社稷之日,大門內勿設步席。」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按社稷親祭儀,『禮儀使導殿下詣版位,啓請四拜、請行事,軒架作《順安之樂》,《烈文之舞》作八成而止』,參詳正統六年正月日,僉知中樞院事朴堧建議,『宗廟親享之日,《降神之樂》,權減九成爲三成,四宮不備,變數有欠,似爲未穩。唐太宗時,詔太常,「凡祀天神、祭地祇、享宗廟,宮架每祭奏降神四曲、送神一曲。」今宗廟降神之樂,若減九成,則乞倣唐制,四宮各一成爲四成。』當時用其議。請依此今社稷親祭樂八成,亦權減爲四成。」從之。
8月3日
○丙午,上以冕服,率王世子及百官,行聖節賀禮。樂懸而不作,以社稷祭齋戒也。
○禮曹啓曰:「世宗朝新定儀內,『除聖節、正朝、冬至外,凡賀禮世子不參。』今親祀社稷後百官賀禮,世子當何如?」傳曰:「世子宜慣禮度,凡賀禮參之爲可。」
○日本國五島宇久守源勝、肥前州丹後太守源盛,各遣使來獻土物。
8月5日
○戊申,親祀社稷還宮,命除百官賀禮,頒敎中外。敎曰:
予以寡昧,叨纘丕緖,夙夜兢惕,以奉承上下神祇,旣躬祼太廟,以伸孝思,於景泰六年八月初五日,親祭社稷,殷禮告成,顧禋祀之徧擧,荷天休之滋至,宜與臣民以同大慶。自景泰六年八月初五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但犯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永言配命,克盡昭事之心,一視同仁,誕布寬大之澤。
○賜領議政鄭麟趾鞍具馬,左參贊姜孟卿、判書李季甸、參判權自愼、權擥馬各一匹,都承旨申叔舟、左承旨朴元亨、右承旨具致寬、左副承旨韓明澮、右副承旨成三問、同副承旨曺錫文、參議李禮長、副提學金禮蒙、判通禮門事金㤎表裏各一匹。傳旨吏曹曰:「諸執事通訓以下各加一資,成衆官年五十以上者,從自願散官職加資。」
○傳旨戶曹曰:「自景泰六年八月五日以前,公處逋欠耗損,一應推徵之物,竝皆蠲免。」
○御經筵,講《通鑑續編節要》,至『宋太祖怒叱雷德讓曰,鼎鐺尙有耳,汝不聞趙普吾之社稷臣乎?引柱斧擊折其上齶二齒,命左右曳出,黜爲商州司戶。』上謂侍讀官洪應曰:「太祖此事何如?」應對曰:「凡有罪者,宜付有司治之。德讓雖有罪,親引斧折齒,臣恐不可。」上曰:「何言不可?太祖二十年間能剛斷者,唯此而已。」
8月6日
○己酉,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咸吉道都節制使軍務最緊,非他道比。都鎭撫一人,不堪獨治,請復立經歷都事,隨品差遣。」從之。
○忠淸道觀察使啓:「道今年方農月久旱,禾稼不登,沿海諸邑,傷農尤甚,其備荒之物,已令預備,除弊條件逐一具錄以聞。一,諸浦當番船軍、營鎭守城軍、防牌、留防軍,限來年麥熟,分四番,鄕校生徒分三番。一,營鎭月課軍器造作、諸邑所藏舊軍器修補及船軍圓牌成籍、諸邑軍士草案成籍、沙鐵採鍊等項事,竝限來年秋成停罷。一,如諸司史典諸員、補充軍、都府外、杖首、螺匠、喝道、皀隷、所由選上奴婢,一應上京任使者內,年分下下地面住居者放遣,侍衛牌內,年分下中地面住居者勿令番上,一委救荒。一,諸司上納貢物,計用度量減。一,除盜殺人及係關風俗外不緊雜訟,一切停罷。一,今年租稅,竝以皮穀收納州倉,補來年種子。一,發軍資陳黃豆七八百石,用諸浦所煮鹽,合醬救荒。一,諸處幹事僧人代納貢物之價,姑勿收斂,以待稔歲。」上命軍士、校生等分番,圓牌、草案成籍停罷,及合醬等事,竝依啓本施行。軍器,只修舊物,月課造作,竝他道悉停,沙鐵則咸吉道外皆停之,代納物價,可於來年秋成收斂,餘勿擧行。
8月7日
○庚戌,諭咸吉、平安道觀察使曰:「都節制使營及諸鎭、諸邑軍器之數,開寫啓達,且月課軍器,今年雖不造作,亦足於用否,商度以啓。」
○傳旨議政府曰:「上王幼沖,凡所措置,悉委大臣擬議施行,今予受命繼統,軍國庶務,竝皆聽斷,悉復祖宗之舊,自今刑曹死囚外,凡厥庶務,六曹各以其職直啓。」
○司憲府啓曰:「瑜旣移近地,上恩至矣。正宜杜門改過自新,今聞交通外人,罔有悛心。請殿下斷以大義,置之重典,且金若晦之祖文鉉,在前朝得弑父與兄之罪,今以若晦爲咸吉道採訪別監,請改正。」傳曰:「瑜事不可聽也,若晦事予當酌量。」
○司諫院啓曰:「鄭悰以公主病命放還。臣等以爲公主病愈,則必還配所,今病已痊,仍在京城不可,且所犯至重,只令付處猶不可,況在京乎?金若晦弑逆之裔,不宜奉使于外。」傳曰:「予當商度。」
○諭八道觀察使曰:「尊養高年爲政所先,我朝敬老、養老之法,具在令甲至爲纖悉,而有司視爲文具,不施實惠,甚違立法本意。夫四境之遠,豈予所能一一親見?卿知此意,令所在守令,依《六典》及累降敎條,盡心惠養,務要誠實,一如吾親臨,毋或少忽。」幷諭開城府留守。
○設社稷祭飮福宴于思政殿,宗親寧海君以上諸宰相、承旨等侍。命奏新曲,詞曰:「籩豆有踐,黍稷惟馨,來燕來寧,享于克誠。神具醉止,降福穰穰,於千萬年,惠我無疆。」是宴餞慰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仍賜黑草笠、網巾、貂冠、耳掩、段子衣、大紅絲帶、白玉鈒絛環具紫絲帶、鍍金邊沈香帶、靴子、護膝、弓矢、刀劍。
○諭平安道觀察使曰:「今見卿啓救恤龜城新徙人民等事,具悉卿意。新徙者固當安集,舊居者亦不可侵擾失業,卿其隨宜務使兩便。」
○傳旨刑曹曰:「予爲都統使時,凡申訴者,例付該司分揀,故今愚民多於駕前濫訴。舊制,冤抑未伸者,許擊皷自訴,其突入駕前者,勿問所訟,論以違令,宜自今駕前申呈者,一依舊制施行。」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慶尙道咸安郡吏李節,辱其邑守,陵上之風,漸不可長。雖經赦宥,不可不懲,請全家永屬平安道博川以北驛吏。」從之。
○傳旨刑曹:「放牛峯付處金慶長、光州文松壽、長淵楊赫、鳳山崔自閏、咸昌安置琴以詠、鹽浦充軍方仲信。」
○傳旨吏、兵曹曰:「還給金得、金士文、朴興生、任孝稱、金有敦、蘇坡、羅有紳、鄭肅、李從實、張仲孝、金若老、金坿、李天老、崔霑、劉忱、文穆、李思文、崔津、孫功、孫璟、徐彛、金定、康好德、趙篆、宋臣郊、李糾、金處良、朴崇敬、金初、李彦、孫孝生、李依剛、李林、庾實、任仲、文賢寶、羅得明、李致陽、尹芝、李乙仲、金貴和、張龍鳳、金卿、李生、裵芸、宋逸、韓有信、李永楨、李連孫、朴旅、尹孝祥、朴涕諴、朴如晃、李仁堅、孫繼祖、宋思忠、金自海、金至剛、金尙兼、朴玉汝、朴彬、尹崇老、金自剛、李宗敏、吳孝夏、田壽山、全順之、池得祥、沈九岡、尹崇智、鄭繼孫、田碩德、仁海、洪自根、李思達、李承實、陳孝誠、金貴孫、金石岡、金孟寶、李蕃、金思義、柳孝聯、朴嶟、金慶長、文松壽、宋仁昌、田秱生、李筮從、崔昕、裵善、辛信、僧乃雄、允濟、信寬、海香、信性、海聰、性乳等告身。」
8月8日
○辛亥,上與魯山幸箭串觀獵,謝恩使花川尉權恭回自大明,復命于駕前。恭奏聞見事伴曰:「五月三十日到廣寧,有被虜唐人金亮、孫剛等,自也先地面逃來,令通事朴枝問,『問也先安在?』答曰,『也先去年八月被阿剌知院殺死,車馬、玉帛盡爲知院搶去,其年十一月,知院亦被也先部下孛羅平章殺害,自相攻伐,無有統屬。』又問『被虜年月?』答曰,『正統皇帝被圍時隨從』,又問『逃來日月?』答云,『今纔十餘日矣?』七月二十二日還到廣寧,摠兵官曺義與通事朴枝言曰,『喜聞殿下新登寶位,未敢禮賀,伏冀勿謫,須將此意,達于殿下。』又曰,『野人李萬住要結三衛達子,假稱也先兵馬,橫行作賊,也先有人已曾殺死,那裏有也先?爾當啓殿下,愼固防禦,如有犯邊,隨卽殺之。』」
8月9日
○壬子,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瑜罪重罰輕,古今天下安有罪惡如此,而不置重典者乎?且金文起女子李蕃妻,曾奸林重敬,事覺被劾,今授文起工曹判書,以不能齊家之人,列於六卿不可。」傳曰:「都節制使與工曹判書職秩一般,文起旣爲節制使,何妨於判書?況其女子失行,又在文起在外之時,雖堯、舜不能化其子,則文起不足咎也。且其守邊之勞,不可不報。瑜事亦不可聽。」重厚曰:「瑜以宗室至親,身犯大逆,古亦罕聞。且文起當其時爲刑曹參判,以女子事避嫌,奚不之知?若不幷坐家長,後無懲艾。殿下旣勞文起,又以臣等之言改正,則文起感恩而知懼矣。」傳曰:「勿更啓。」
○御思政殿,兵曹判書李季甸、參判洪達孫、參議李禮長、戶曹判書李仁孫、參判權自愼、刑曹判書權蹲、參議尹士昀、禮曹參判河緯地、吏曹參議魚孝瞻、工曹參議朴崝啓曰:「臣等伏覩傳旨六曹,各以其職直啓施行。臣等意謂我朝自太祖開國,事無大小,悉令政府擬議以啓,至甲午年,太宗罷之,世宗朝復立,以至于今。請仍舊。」召承旨朴元亨,傳于季甸等曰:「古者三公論道經邦,六卿分職,予遵此爲之。卿等於六曹若不堪任,辭避可矣。」季甸無辭以對,顧緯地曰:「上敎如此,將何以啓?」緯地啓曰:「周制三公論道經邦,三孤貳公弘化,六卿分職,三公、三孤雖不與事,冢宰實兼治之。臣願從周制。」傳曰:「如此迂闊之言,誰唱之?」季甸惶懼啓曰:「緯地與臣言之。」卽召季甸等入。上命緯地免冠謂曰:「聽於冢宰,君薨之制也。汝以我爲薨耶?且以予爲幼沖,不能裁決庶務,遂使權移於下乎?」命衛卒杖之。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啓曰:「緯地罪雖重,然人君於臣下,不必如是。請付諸有司。」上,使元亨捽髮曳出,囚義禁府,傳旨曰:「河緯地阿附大臣,比予幼沖,妄引故事,自矜賢良,國家庶務,欲悉委政府,其推鞫以啓。」仍命元亨及鈴川尉尹師路往訊之,謂季甸等曰:「卿等以緯地爲賢良,局於度內可乎?」召舍人曺孝門,傳于堂上曰:「不令卿等署事,非以奪權也,毋嫌。緯地則明日當置極刑,其知之。」遂傳旨義禁府曰:「本月十日,斬河緯地於朝市,以戒後來懷二心者。」宗親等請赦緯地之罪,上還收傳旨,召洪達孫曰:「予當親問緯地,汝往率來。」達孫率緯地至,命還囚鞫問。曺孝門將堂上言啓曰:「傳旨謂緯地阿附大臣,臣等皇恐無地。」夜三皷,令義禁府,率緯地來待,四皷命還下獄,卽日畢推以啓。〈史臣李承召曰:「夫人之言,光明俊偉,其始聽也若可喜,而究其實,則與時背馳,終不可用者多矣。緯地之言,責任三公者是矣,而欲行於世祖之初,則有不然者也。當魯山之時,倒持太阿,授諸姦臣,人主不得而搖手,百官不假於承命,頤指氣使,莫敢誰何,知有政府而不知有君之日久矣。世祖卽位,深懲其弊,首罷政府署事之法,使爵祿廢置、生殺予奪之權,皆歸於人主,然後君臣之分定,而上下之情安矣。此世祖因勢乘機救時之大權,豈區區淺見所能則哉?不然則以世祖高明之學,洞照今古興替之由,夫豈不知三公之可任歟?昔漢光武,『不任三公以事者,亦承王莽之亂,而不得不有所更張耳,其曰政歸臺閣』,則非光武之罪,繼之者不能善其後矣。嗚呼!不知者,必以予言,爲因噎廢食之論。然當其噎也,必先治其噎而後食可食也。苟或噎之不治,而務進其食,則予恐其噎之益甚,而終至於顚覆也。」〉
○遣通事洪綏,管押被虜逃來唐人王信等,男婦參拾肆名,解赴遼東。
8月10日
○癸丑,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都事康孝文等辭,上引見于思政殿,賜孝文狐裘一領、毛冠、耳掩、弓箭等物,遂以事目付汀。
一,骨看兀狄哈內,可備宿衛者,揀選上送。一,造山口子、鹿屯島農民布野時,骨看等乘船潛入,搶掠可慮,密諭鎭將及萬戶嚴加備禦。一,都節制使本營,移鏡城便否,磨鍊啓聞。一,唐人中或根脚不明,或女眞婚嫁所生者,雖欲出來,勿啓稟還送。一,六鎭侍衛子弟,須於巨族裏擇送。一,六鎭下番甲士到宿增給便否,磨鍊以啓。
○宗親寧海君以上、鈴川尉尹師路、靑城尉沈安義、班城尉姜子順等,進豐呈,上御思政殿受之,賜酒樂于承政院。
○左正言李崇元將本院議啓曰:「瑜身犯大罪,只配朔寧,猶爲太輕,又移廣州,上恩至重,所當改心易慮,今聞私通雜人,不少戒懼,請置於法,其一時犯罪之徒,亦按律科斷。且鄭悰本以公主病上來,病愈猶在京都,亦爲不可。請還於外。且高山安置朴堧上言,請歸葬亡妻于舊鄕而許之,臣等意爲,所在豈無葬地?竊恐諸緣坐者,據此蜂起,苟望上恩。」傳曰:「瑜處往來人已畫其數,自外有出入者,則此其邑守不能防制之過也。然未知雜人謂誰,其明言之。」崇元啓曰:「姓名則未能的知,或稱伴倘,或稱奴僕,數外之人頗多。彼身犯大惡,不曾懲戒,請正典刑。」傳曰:「瑜非身犯大逆,廣州付處,猶爲過矣,伴倘奴僕出入主家何害?鄭悰事,予方商量,朴堧事,當從爾言。」
○義禁府鞫河緯地以啓,命召緯地,傳于承旨等曰:「緯地之事,非止今日。向者予爲領議政,方盡忠輔國,緯地謂予曰:『願領相文宗子子孫孫,盡心輔之。』此雖醉中之言,實是疑我也。且文宗朝,予與緯地撰《兵要》訖,所與共事者,予啓請增秩,緯地獨辭,此亦非也。今又罪在不赦,然此人素有正直之名,予欲聞過失,故特從寬典。」仍使承旨敎緯地曰:「毋以今日之故,不言予之闕失。但如此事,勿復更言。汝學術不正,宜速改之。」仍命就職。
8月11日
○甲寅,檢詳李孝長將堂上議啓曰:「金若晦已於文宗朝,熟議許臺諫外敍用,今差採訪別監無妨。」
8月12日
○乙卯,命義禁府移配鄭悰于水原。以宗親、駙馬、臺諫屢請也。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廣州牧使曰:「外人不無出入瑜處者,其嚴加防禁。」
○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前日請罷韓終孫知兵曹事,已蒙允可,今命就職,臣等觖望。且朴崇敬曾坐不孝之罪,朴旅曾爲奉常判官,奸本寺之婢嘗備內人者,李永楨爲刑曹佐郞,通於訟女。至如金慶長、文松壽身犯贓汚,皆不可復齒朝列,今皆命還告身,請收是命。」傳曰:「慶長、松壽等事,當議于政府,崇敬、朴旅等事,予未詳知其罪,當改正,終孫事,初欲改正,然如趙瑾、鄭守忠皆通仕路,獨於終孫何怪?永禎其時旣已罪之,告身豈終不可給乎?」重厚更啓曰:「終孫非瑾之比。瑾父末生受賂於人,終孫外祖金漸,監臨自盜,其事固不同也。」傳曰:「兩人之罪雖不同,其貪心一也,是亦以五十步笑百步耳。且瑾乃末生親子,終孫乃外孫也,有何妨乎?」
○命集賢殿直提學梁誠之,撰《地理誌》幷畫地圖。
8月13日
○丙辰,諭京畿觀察使曰:「鄭悰、敬惠公主及帶率奴婢月給糧料,隨宜給與酒肉饌具,公主若欲往來京中,幷奴婢供饋。」
○御札下敎曰:
予以否德,叨承大業,夙夜祗畏,思所以副上王付托之重,非我股肱諸臣益補不逮,則莫能也。念惟股肱諸臣佐翼捍衛,共濟艱難之功,何得而忘之?頃者當國家之否運,宗社幾乎不振,予幸蒙天之力,靖國大難,致世淸平,上王以予有微功,委之輔政,兼任將相。功高權重,爲世所忌,姦臣餘黨,潛懷報復之計,禍將不測。桂陽君璔、鈴川尉尹師路、申叔舟、權擥、韓明澮及政府、六曹一時同寮者,共相佐翼,勸我除凶,罪人伏辜焉。不然則宗社安危,未可知也。予之化家爲國,得有今日,誰之力也?自古受命之主,固非人力所致,未有邃古符已先定。然以事以業考之,則豈獨天之力乎?顧念深功,曰篤不忘。惟爾政府,速擧策勳之典,以表同舟之意。
○戶曹啓:「虞芮之民,新徙江界,畜牛者少,耕墾可慮。請以平安、黃海道牧場馬換牛分與民,且擇出舊居富戶正田,就於新徙人內先給殘戶,許限三年耕作,還與本主,其正田價,以可耕荒閑地,準計給付。」從之。
○書筵啓:「請每月一度會講。」從之。
○日本國藤原敎頼、呼子源高、對馬州宗貞國、宗盛弘,各遣使來獻土物。
8月14日
○丁巳,傳旨吏、兵曹:「還給盧弘、金南浩、安守約、李秀、宋明生、崔雲卿、柳仲昌、金用德、李閔生、韓末生、李原富、朴根生、車得祥、姜乙生、李陽權、金侃孫、孫興道、朴敬、金仲孫、黃壽山、李順老、金仁敬、金迪、李挺生、尹莘富、金良貴、金黃、李連、張湜、韓瑚山、金用錘、金仲原、車寶禮、金興道、柳垠、朴秀良、兪二童、金敬敦、車自仁、鄭允恪、尹自禮、金致、柳衍、金升老、鄭冑、裵裕、陶以臣、李龜龍、李恭孫、金智老、李得、李希、金敬信、吳幹、鄭春祐等告身。」
8月15日
○戊午,司諫院啓曰:「臣等前日請瑜及鄭悰之罪,今聞瑜處,只禁外人出入,鄭悰帶率奴婢,竝饋公廩,罪重罰輕。請按律科斷。」傳曰:「予方商度,但公廩不可廢也。」
○傳旨義禁府曰:「瑜及瓔、𤥽、瑔、鄭悰配所,外人多汎濫出入,論請者衆,瑜、鄭悰各奴婢竝二十口,瓔、𤥽、瑔各奴婢幷十口,各其所在邑農舍、田土、奴婢及京外財産外,家舍、田土、奴婢竝沒官。」仍傳旨戶曹曰:「瑜、瓔、𤥽、瑔、鄭悰京外財産,緣奴婢沒官,盜用可慮,京中主掌官及所在邑守令,委人看守,勿致遺失,啓聞還給。」
8月16日
○己未,上幸昌德宮,謁魯山。開國、定社、佐命、靖難四功臣等,進盟簇于上及魯山,上命分賜功臣等,仍設宴,王世子及讓寧大尹禔、孝寧大君補、永膺大君琰、敬寧君𰨅[1]、諴寧君䄄、益寧君𰧺、桂陽君璔、密城君琛、翼峴君璭、寧海君瑭、領議政鄭麟趾、左議政韓確、右議政李思哲、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延昌尉安孟聃、烏山君澍、鈴川尉尹師路、坡平尉尹巖、花川尉權恭、判敦寧府事宋玹壽、靑城尉沈安義、判中樞院事趙惠、兵曹判書李季甸、河城尉鄭顯祖、行上護軍南景祐、吏曹判書朴仲孫、中樞院副使趙瑞安、朴薑、刑曹判書權蹲、判內侍府事田畇、大司憲崔恒、兵曹參判洪達孫、雞林君李興商、慶昌府尹洪元用、吏曹參判權擥、行僉知中樞院事金漑、行僉知敦寧府事金澣、松峴正堅信、都承旨申叔舟、左承旨朴元亨、右承旨具致寬、左副承旨韓明澮、右副承旨成三問、同副承旨曺錫文、前承旨咸禹治、兵曹參議李禮長、刑曹參議尹士昀、禮曹參議洪允成、僉知中樞院事奉石柱、康袞、上護軍柳溆、柳泗、洪純老、行少尹權躽、大護軍安慶孫、副典籤薛繼祖、副知通禮門事柳子晃、副正洪順孫、行正郞權擎、判官宋益孫、署令韓瑞龜等侍,四功臣親子及嫡長饋於仁政殿外廊。樂奏舞鼓入。禔抱琵琶,恭執錚,諸功臣等以次起舞。樂將闋,上亦起舞。宴罷幸琰第,還宮,御思政殿,臨瀛大君璆及琰、季甸、達孫、叔舟侍。季甸從容啓曰:「今日上御醞似過,請還內。」上大怒曰:「予之持身,從心處之,汝焉得我敎?」令免冠,命達孫捽髮下庭,召衛士杖之,上謂季甸曰:「汝罪非但此也。向者勿廢政府署事,與河緯地同心啓達,汝輩學術皆不正。汝極姦譎,不可長兵曹。罷汝職,用達孫代之。」良久復使來前,謂曰:「予平時愛汝無比,汝何不量我意乎?」使叔舟問曰:「汝之愛我,孰與我乎?予愛汝之,故欲置汝佐翼功臣高等,汝不欲乎?」季甸叩頭謝,因失聲痛哭。上下床,左執季甸,右執叔舟,使竝立行酒,季甸等謝不起。上曰:「我等舊日同寮,竝立行酒,何害於義?」不得已從之。上曰:「我於季甸用不測之辱,施不測之恩。」因曰:「我於汝何如人也?」季甸曰:「舊同官也。」上大笑戲,使璆拳毆季甸,叔舟曰:「予若手毆,雖名醫若全順義、任元濬左右交救,終無効也。」命兼司僕崔適作胡舞。適向化中樞院副使崔甫老妾子也。又使季甸起舞,及罷夜二皷矣。
8月17日
○庚申,領議政鄭麟趾等,進箋謝賜盟簇。箋曰:
丕視功載,恩出非常,祗何寵光,感深罔極,傴僂拜命,報効末由。伏念臣等性本愚庸,才非經濟,陳力就列,曾微分寸之裨,附翼攀鱗,幸逢千一之際,謂祖父嘗有服勞之効,而臣等或與靖難之功,申結白馬之盟,仍賜丹書之券,使益勵於初志,期匹休於無疆,榮幸如斯,前古所罕。玆蓋伏遇主上殿下資兼勇智,道廓包容,屈群策而集大勳,記微勞而收小善,遂令臣等獲被殊恩,臣等敢不一德一心,誓全終始之節,多男多壽,恒伸頌禱之誠?
○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臣等聞瑜等奴婢、家舍、土田,已許籍沒,獨不收財産告身,誠爲不可。且瑜等至親不忍置法,其黨與若趙由禮、洪約等或安然在家,或不籍家産,敢請加誅。」左正言李崇元又將本院議請誅瑜等,上曰:「此在予裁決,非汝等所知。汝等獨不聞帝舜處象之事乎?況瑜等事,又不如象也。其餘所啓可笑。勿復更言。」重厚更啓曰:「罪干宗社,旣已籍沒,則當降爲庶人,不應不收告身。且象之惡,止舜一身,故處之如此,今瑜等罪,係干宗社,非象之比也。殿下以親親之恩,不忍誅瑜,至於倘與亦不之罪,未審聖意。」崇元等固請,上曰:「不可聽也。」
○日本國藤源義永,遣使來獻土物。
8月18日
○辛酉,御思政殿,受常參,仍設小酌,令內人作樂。上親賜入侍諸臣酒,世子行酒亦如之。命宦官田畇,傳于大臣等曰:「往者與卿輩日日相從,自居深宮,相見頗踈,今日歡洽至矣,不必設宴,其各盡醉。」上謂世子曰:「事事當從汝婦翁之言,鮮有失矣。」婦翁卽左議政韓確也。確啓曰:「臣爲東宮,欲進姬侍。」上曰:「議政之言,誠愛世子也。古人云:『螽斯羽詵詵兮』,姬侍雖多,亦未嘗害也。予嘗謂世子曰:『福人無如汝婦翁。求之古人,亦未易得。』」上謂史臣金水堅曰:「自古以來,君臣相遇,未有如今日。當詳書以示後來。」又謂宰相曰:「朝廷大臣,無如卿等。予則勞於求賢,逸於任人耳。」上酒酣,御琵琶起舞,大臣亦皆起舞。
○持平安重厚、左正言李崇元,將本司議更請瑜等罪,上曰:「象日以殺舜爲事,舜不之罪。」重厚等曰:「舜之於象,周公之於管、蔡,兄弟則一也,處之有異。象之害止於一身,管、蔡之罪,關於天下,所以不同。今瑜等之罪,非象之比,請勿以私恩害公義。」傳曰:「汝等之言已悉。然此甚迂闊之論也。象之爲人微弱,其處之也易,故舜得以全之,若管、蔡與武庚叛,其勢强,周公安得而易制也?故至於用兵而致辟,非周公本意也。餘倘則予不欲多殺人,故特赦之。」重厚等更請,傳曰:「有遼太祖故事,勿復言。」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今見前節制使金文起韃靼聲息啓本,具悉事意。彼敵來侵,理勢或然,在我當嚴飭邊備,且使親信野人,開諭連境野人云,『韃靼何能易來侵擾?設若來侵,汝等亦與我國,義當相救,當幷力捍禦,毋自懼逃散,詳悉聞見,續來告變。』以此開諭,預加招撫,使將爲我用,若不先招撫,或有降彼來侵之勢,卿勿露此意,留心商量,便宜布置。」
○傳旨義禁府移配𤥽於陽智。
○大司憲崔恒遭母喪,命賻米豆幷三十石、棺槨、紙一百卷、石灰四十石、油芚三部。
○日本國對馬州倭護軍井大郞,來獻土物。
8月19日
○壬戌,日暈。
○以睿宗諱爲海陽大君。
○以成奉祖知敦寧府事,李昇平知中樞院事,奇虔判漢城府事,朴彭年藝文提學,朴仲林同知中樞院事,趙峿中樞院副使,盧叔仝司憲府大司憲,金世敏開城府留守,李亨增、朴烱僉知中樞院事,鄭陟忠淸道都觀察使,趙瑞安咸吉道都觀察使,金連枝平安道都觀察使,李允孫平安道都節制使,李宗孝忠淸道節制使。
○左正言李崇元,將本院議啓曰:「前日請瑜等罪,傳曰,『有遼太祖故事。』臣等以爲遼、金之事,不足法也。且遼太祖事,初從寬典,末大橫强,卒至用兵致討。瑜等今雖孱劣,安知禍生所忽乎?請依律論斷。」傳曰:「遼祖用兵致討,不得已也。瑜等之事,不如是也。且有我太宗待芳幹之事,勿更說。」崇元再請,不允。持平安重厚亦以是啓,不允。
○上御思政殿,謂都承旨申叔舟曰:「大抵密封陳言,若不議諸大臣,則非但不公,採擇亦或未精。恐因此長告訐之風。可取之條,予當點朱,議于政府,其餘亦議擇以聞。」
○兵曹據右參贊黃守身單字啓:「熊川、薺浦恒居倭人,因無關防,本國人民,交相往來,致令紛爭,恐貽後患。請於倭人所居置城子,又於水淺處設柵,立關門以防出入,彼人因買賣出入者,聽依舊例,且移文本道觀察使、節制使、處置使,令共審城基,具役日軍數以啓,便宜開諭彼人,毋致疑懼。」傳曰:「是處城子,自來不設,今者無故起軍城之,彼必驚惑,或至生變,不可築之。」
○諭京畿觀察使曰:「今移配鄭悰于通津,許於自家農莊安接,依前降諭書,月給糧料饌具。」
○傳旨禮曹曰:「李季町、任元濬、文承祖、鄭永通、尹伯殷、鄭忠源、安克思、申允甫、申允底、邊碩、韓珵、楊致敬、金孝儉、崔得孫、金孝恭、朴徐生、梁允孫、白孝乾、裵邵、金汝爲、金石山、鄭重、金三山、鄭悅、柳霔、李根、趙璧、朴孝達等竝許赴試。」本人等於甲子年生員漢城試,或借作或借書,事覺停擧。
○傳旨吏曹曰:「誼城君寀、寶城君㝓、鎭南君終生、德泉正厚生,已通經書大義,許免就學,子壻弟姪中,一人加資,以示勸勵。」仍命終生、厚生依詣闕宗親例侍衛,舊例凡外宗親隨例朝參,非有特命,不許詣闕,故有是命。
○前中樞院副使金壽延卒,命致弔、致賻。
○幼學金迪孫,其父早死,及祖歿,代其父行喪,其大祥在本年八月,生員、進士會試在九月,未行禫祭,其母上言:「願令赴試。」傳曰:「會試在禫後,則可令赴試。」都承旨申叔舟等僉曰:「允當。」上從之。醫書訓導任元濬,文學、技藝皆有餘,才勝德者也。世宗朝爲人冒入試場,代作事覺,永停赴擧,今乃許通,其父喪大祥在九月初六日,而漢城試館試在九月初十日。迪孫年少才劣,未有此計,元濬陰謀敎之,爲此上言。
8月20日
○癸亥,傳于承政院曰:「舊例,常參用早朝,予慮老臣病於夙興,以日出後五刻爲定。然逐日而參,勢難久行,欲令常參官更番來參,其議于政府。」
○傳旨禮曹曰:「別試文科勿講經,只用製述。」
○傳旨兵曹曰:「司馬法曰,『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兵戎之事,係於存亡若此。近年以來,久廢講武,戎事陵夷。今秋於豐壤等處,小試講武,其辦諸事。」
8月21日
○甲子,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今以咸禹治爲公州牧使,禹治在靖難,初以承旨罷職,豈無所由?光州牧使李多林爲典農判事,公州牧使李宗孝爲忠淸道節制使,皆未滿秩而遞,臣恐祖宗六期之法,自此廢矣。請皆改正。洪約、洪海,瑜之餘倘,而安然在家,瑜雖籍沒,罰不稱罪,請斷以大義,竝置於法。且李季町等,曾坐場屋冒濫之罪,永停赴擧,今殿下卽政之初,皆許赴試,臣恐科擧之法,自此毁矣。」傳曰:「國人皆曰可殺,見可殺焉,然後殺之。予今未見瑜等可殺之罪,禹治初拜承旨,金衍往賀,以衍被戮,故姑罷其職耳。其人材本可用,坐此不敍可乎?多林以其子允孫,出鎭西界,特授京職,以慰其心。宗孝堪任將帥,特陞是職,勿復言之。若季町等事,汝等之論甚嘉。然其人等皆可用,故許赴試。約、海等事,已皆熟思而處之,不可改也。」重厚固請,不允。左正言李崇元亦論請,不允。
○傳旨吏、兵曹:「還給李伯道、鄭宜伯、金浩、曺自邾、尹起磻、韓貴成、曺文守、林光山、韓貴同、崔同、金敬宗、崔承靖、李畇、金湫、文孟儉等告身。」
8月22日
○乙丑,議政府合辭請收瑜等告身,楊氏、朴氏、趙由禮及前後受罪人等,竝置於法,不允,再請,亦不允。
○舍人曺孝門將堂上議啓曰:「常參,人臣朝君之禮,不可更番,請仍舊。」不允,傳旨禮曹曰:「今後常參官,各隨本司員數,分三番更日入參,藝文館、慶昌府、仁順府三日一進。」
○諭京畿觀察使曰:「𤥽、瑔、鄭悰等所住家舍,令所在邑隨宜修葺,瑜所住家舍,令修土榻。」幷諭忠淸道觀察使,令靑山縣修瓔所住家舍。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志佐源氏女,遣使來獻土物。
○傳旨吏曹:「還給朴河信、盧定之、李春秀、李之蕙、吳承佑、朴成達、成敬老、趙自澹、林實、李興新、李昌文、朴潔、姜允卿告身。
8月23日
○丙寅,兵曹判書李季甸、參議李禮長、吏曹判書朴仲孫、參判權擥、參議魚孝瞻、刑曹判書權蹲、參判金淳、參議尹士昀啓曰:「政府、臺諫累請瑜罪,不允。雖不能置之於法,請須除名,楊氏、朴氏煽亂於內,趙由禮身犯大逆,請皆置法。且前後付處武人,亦當籍沒,以警後來。」傳曰:「瑜雖不除名,於心安乎?勿復更言。楊氏、朴氏其罪應誅,然予承上王勿殺之命,故不果耳。趙由禮則旣已處之,不可加罪也,付處武人等,若皆籍沒,彼必餓死,亦不可從也。」
○司憲府啓曰:「瑜及洪約、洪海,請依律斷罪。」不允。上御慶會樓下,宗親、駙馬等進豐呈。「
○戶曹據江原道觀察使啓本啓:「江陵任內羽溪縣及三陟府,因水災家舍漂沒,壓沙者多,請令觀察使,籍其戶數,優給義倉大小麥種勸耕,且給本營公儲之物救恤。」從之。
8月24日
○丁卯,左議政韓確、右議政李思哲、左贊成李季疄、右贊成鄭昌孫、左參贊姜孟卿、吏曹判書朴仲孫、兵曹判書李季甸、戶曹判書李仁孫、刑曹判書權蹲、參判金淳、兵曹參判洪達孫啓曰:「前日臣等,請楊氏、朴氏罪,未得蒙允,不勝憤鬱,趙由禮以鎭撫與謀,非他武人之比,請皆置法。且瑜等家舍、奴婢皆已籍沒,獨不籍武人輩家産不可。」傳曰:「楊、朴已於上王許以不死,更請加罪難矣,由禮與武人一例,不必加罪。」確等固請,不允。
○右贊成鄭昌孫啓曰:「前日令本府議合州縣置二員便否,臣等謹議,若置二員,則事容相濟,又相顧忌,果有益矣。然合州縣,當新設官舍于中央,人吏、奴婢皆必移居,比歲不登,民尙艱食,營作遷徙,其弊不貲。若仍舊邑,則治所偏在一隅,人民往來,道里不均。非但此也,更分土地,以定疆界,此更新之大事,人心騷擾,必不可遏,臣等以爲,仍舊爲可。」傳曰:「初設官舍,非盡中央也,人吏則部曲亦皆有之,奴婢亦不須一時俱集。以如此小弊,較萬世之利,豈容已乎?予終必行之,其合行節目,熟議以啓。」
○司諫院上疏曰:
臣等謹將瑜等罪狀,請置於法,累瀆天聰,未蒙兪允,不勝鬱憤,義不自已。瑜於去春,潛結武人,廣植私黨,其心固已姦譎,其跡亦已詭祕,宜當置法以懲其惡,上王殿下但以至親之情,置而不問,曾不少懲,反懷憤怨,外連宗親、武士,內結宮人、倘與,旣成禍將難逃,幸賴殿下炳幾之明,兇謀自沮。若使得行其謀,將置殿下於何地乎?雖置於法,尙有餘辜,但令付處於外,俾保首領,聖恩至矣。又不悔悟,潛通群小,其陰謀詭計,未可測也。臣等屢請置法,而殿下敎之曰,「瑜等之事,有同象之謀舜,不關宗社。」臣等以爲,曩者上王,命殿下輔政,而軍國庶務一以委之,宗社安危在殿下一身,而瑜潛圖之罪,非關宗社而何?象日以殺舜爲事,而害止一身,則舜得以全之,三叔流言以反,而罪在天下,則周公終不能以私恩廢之,周公愛兄弟之心,非不如舜也,以其罪關宗社,不容不爾也。今瑜等之罪實關宗社,非殿下所得而私也,豈可徒徇象憂之情,而不思管辟之義乎?瑜當前日釋罪不治之後,不念上恩,復搆兇謀,今雖曲庇,俾保首領,必不感思天恩,追改前心。鳥窮則喙,獸窮則噬,雖令籍沒以除羽翼,以彼之兇謀萬端,將來之變,亦未可知也,深恐養虎而遺患也。且春秋之法,治亂討賊,尤嚴於倘與,欲使爲惡者孤也。今其倘惡之類,豈其脅從而罔治乎?伏望主上殿下,毋徇私恩,斷以大義,將瑜等諸人及楊氏、朴氏悉置於法,以快臣民之憤,宗社幸甚。
司憲府上疏曰:
臣等近以瑜等事,累瀆宸聰,未蒙兪允,反覆思之,所不忍釋。臣等竊聞,亂逆,天下之大惡,神人所共憤、覆載所不容、王法所必誅,而不容有所小貸也。瑜卽瑢之餘倘也。其得逭天誅幸矣,反懷報復之心,締交內外,廣植儻與,欲害我殿下宗社國家億萬世之大功,此所謂天下之大惡也。猶且聖恩寬假之以冀其改悟,尙不知戒,益肆兇謀,禍機之發,岌岌乎不可測,又從寬典,只黜近畿,諸大夫國人皆曰可殺,竝拒而不納,以全性命,實天地再生之恩也。固當杜門屛迹,皇恐竢罪之無暇,顧乃交引外人,使之出入無忌,或使之往來京城,此則瑜等之惡,無時焉可悛矣。臣等敢冒嚴威,請置於法,宗親、政府又從而啓請,殿下黽勉從之,命於瑜所禁人出入,又黜鄭悰于外,仍籍瑜及瓔、𤥽、瑔、悰等家舍、土田、奴婢,而財産則不沒,奴婢亦不盡收,其爵秩之崇高、妻妾之奉養、臧獲之使令、貲財之富饒,尙且如舊,名爲籍沒而安享富貴,則自若也。罪惡如彼,而寬恩若此,臣等不識此何等刑法也。乃何徇私恩、忘公義,務爲姑息之仁,以壞天下萬世之大防,若是其甚乎?且春秋誅亂討賊,必先治其黨與,若由禮等群小決不可偸生,洪海、洪約,亦不可安處京邑。一國臣民,罔不痛悶,殿下有何所惜,而固拒至此乎?此臣等尤切憤惋,而不能自已者也。伏望殿下,俯循輿意,明治其罪,以慰祖宗之望,以快臣民之憤。
皆留中不下。
○傳旨兵曹曰:「別試武擧,經書、武經中講一書。
○禮曹據京畿觀察使關啓:「高麗始祖以下配享諸臣位次,從時代先後,行祭時於殿庭東西向以北爲上,若地隘重行序坐。」從之。
8月25日
○戊辰,御勤政門,受朝參。琉球國使者倭僧道安,隨班上國王尙泰久書契,仍獻花錫、蘇木各千觔。上曰:「本國漂流人口,再度刷還,甚喜。」道安曰:「願得藏經以歸。」命饋之。
○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臣等請瑜、瓔、𤥽、瑔等罪,言未達意,退而爲疏,累瀆天聰,尙未蒙允。反覆思之,如此惡逆,斷不可赦,楊氏、朴氏,亦當置法。」傳曰:「臺官之意,予旣知之,予說已盡,何更來言?太宗於芳幹,不絶屬籍,是其明證也。勿復言。」重厚更啓曰:「芳幹之事,在太宗爲靖安君之時,則禍在一身,瑜等之事,在殿下攝政之時,其罪固浮於芳幹,不可例論也。臣等之言,不合於法則已,若合於法,不可不從。臣等期於得請。」傳曰:「爾謂芳幹之事,與此不同誤矣。臺官之言雖可從,不可一一例從也。」重厚更啓:「瑜等至親,不忍置法,楊氏、朴氏及餘黨,何惜而廢大法乎?」傳曰:「楊氏、朴氏,予何愛惜?前日議政府來啓,予答曰,『將思之』,但上王請勿殺此輩,予已奉諾,餘黨亦不可殺。」
○傳旨吏、兵曹曰:「今百官加資,未署經遭喪者之告身出給。」
○戶曹啓曰:「農桑,衣食之源,王政所先,國家勸課之法,纖悉備具,種桑之數,大戶三百株、中戶二百株、小戶及殘戶一百株、殘殘戶五十株,敢有剪伐者罪之。然觀察使、守令,視爲餘事,慢不致意,以致蠶功不遂。請申明舊法,勸民種桑,嚴加課程,依法養蠶。」從之。
8月26日
○己巳,持平安重厚、左正言李崇元等啓曰:「瑜等罪惡,天下萬世所不赦,然上以至親全之。若楊、朴、約、海、由禮等有何愛惜,亦不置於法,臣等觖望。且常參,人臣朝君之禮,不可分番,恐因此怠弛,依舊爲可。」上皆不允。重厚等,固請楊、朴諸人罪,承政院亦啓曰:「近日瑜等之罪,宗戚、大臣、臺諫,咸請不已,請察之。楊、朴不義,臣等所知,且以先王宮人,出居閭閻,不如賜死。」遂書前後罪人姓名以啓曰:「約、海則上以爲將勿論,自餘諸人其罪一般,請皆置法。」傳曰:「姑舍此輩,楊、朴區處事,其議于政府。」舍人曺孝門將堂上議啓曰:「楊、朴之罪,期於得請而後已,今命議區處,宜置於法。」傳曰:「楊、朴已於上王許以勿論,未可中變,區處之事,更議以聞。」
○傳旨義禁府曰:「移靑山付處瓔于延安。」
○諭京畿觀察使曰:「水原付處瑔及奴婢幷五口,月給糧料、酒肉、饌具。」
○諭黃海道觀察使曰:「延安付處瓔,依住家舍,令所在邑隨宜修理,當身及奴婢幷五口,月給糧料、酒肉、饌具。」
○柳沂之孫休復、允謙等上言:「祖沂被罪時,父方善、方敬等緣坐沒爲官奴,歲乙未蒙宥,因言官所爭還屬,丁未許外方從便,戊申京外從便。且祖沂於閔無咎兄弟,罪不相干,只有人言無咎等可憐者,謂沂與聞其言,以是被罪,臣父等亦不久蒙赦,許爲平民。況事在臣等未生之前,乞霈鴻恩,特許赴試。」命令從仕赴試。
○以宦者崔濕楊州田一結,賜貞懿公主。
○兵曹啓:「咸吉道甲士,每當番三百人內一百人,輪次上番侍衛,然司正以下祿俸不多,不堪留京,請副司直以上三分之一,輪番宿衛。」從之。
8月27日
○庚午,舍人曺孝門將堂上議啓曰:「殿下許上王勿殺楊、朴,在朝臣未爭之前,私諾也。殿下卽位之初,據法定罪,乃公法也,豈可存小諒而廢大義乎?今擧朝數楊、朴之罪,力請不已,殿下舍小諒遵大義,未爲失信,請依法論斷。」
○春秋館啓:「近因世宗、《文宗實錄》修撰,時政記未暇纂集,今實錄垂成,請纂壬申五月十五日以後時政記。」從之。
8月28日
○辛未,傳旨內需所曰:「壬申年以前民人所負之債,其勿收納。」
8月29日
○壬申,傳旨兵曹、司僕寺曰:「今後大小行幸,司僕官於左右步牌外侍衛。」
○以兀狄哈所應哈,爲速平江等處副萬戶。
九月
9月1日
○癸酉朔,上親祭于獻陵、英陵,傳于左議政韓確、禮曹參判河緯地曰:「諸陵及文昭殿、宗廟,上王參祭何如?至於顯陵、昭陵,尤不可不祭也。古制及祖宗故事,參考議啓。」又曰:「予初欲觀獵,今祭罷有凄愴之思,不忍觀也。」乃徑回駕。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今見前都節制使金文起啓本,具悉野人雖或入侵,小賊不足慮也。然亦不可輕敵不備,卿其酌量布置。」
9月2日
○甲戌,命兵曹判書李季甸、右贊成鄭昌孫、藝文提學朴彭年、禮曹參判河緯地、集賢殿副提學金禮蒙、宋處寬、直提學姜希顔、李塏、直集賢殿李承召、應敎徐居正、修撰沈愼、金壽寧、副修撰鄭孝常、成侃,撰官制。
○傳于承政院曰:「楊、朴之事,已與上王議不加罪,是兩君之議,今不可易也。」
○日本國薩州伊集院遇鎭隅州太守藤熙久、一岐州眞弓兵部少輔源永、五島宇久守源勝,各遣使來獻土物。
9月3日
○乙亥,上與世子,詣昌德宮問安。
○議政府、六曹上封章曰:
臣等前日,請宮人楊氏、朴氏及瑜等之罪,至于再三,尙未蒙允。臣等反復思之,曩者上王幼沖,謙托庶政,萬機悉委殿下,殿下輸誠盡節,光輔維新之治,國步幾危而復安,殿下功德之盛,萬世永賴,上王待遇益隆,一國大小之人,所當仰慕而不忘也。楊氏、朴氏,潛懷異志,交結宗戚,謀害聖躬,禍機斯迫,幸賴宗社之靈,罪人斯得,陰謀詭計,豈但止於聖躬而已?將欲傾危宗社也,其共謀黨附之人,悉宜置之重典,殿下特垂異渥,欲全親親之恩,雖聖德至厚,然於大義何?伏望廓回剛斷,楊氏、朴氏、瑜、𤥽、瑔、鄭悰、趙由禮及其餘黨附武士,一皆明正其罪,置之於法,使亂賊之徒,無所容於天地之間,以副一國臣民之望,不勝幸甚。
不允。
9月4日
○丙子,太白晝見。
○初上留意養兵,令諸道充給軍士、助丁,幷護雜徭,守令慢不奉行者多。至是,上欲分遣朝官檢覈,下政府議之,左參贊姜孟卿將本府議啓曰:「軍士、助丁,皆用良民,然本國良民無役者少,不可一一充給,雖遣敬差,勢不能行,徒爲騷擾,請委諸觀察使,嚴加點檢。」傳曰:「予固知其弊。然委之觀察使,則事必稽緩,不若委遣朝官之爲愈也。朝官體此意,逐一充給則可矣。縱使無閑民,不得給助丁,完恤之迹,獨不檢察耶?此事雖不卒行,予重軍士之意,則軍士無不知矣,軍士旣知予意,則豈不有感於今,而効力於異日乎?」以問孟卿,孟卿曰:「上敎允當。宜遣朝官。」傳曰:「予將悉遣兵曹郞官于諸道。」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廣州牧使曰:「花園君俅及婢寶背等,往來瑜處,勿禁。」
9月5日
○丁丑,上定佐翼功。以桂陽君璔、翼峴君璭、韓確、尹師路、權擥、申叔舟、韓明澮爲一等,號輸忠衛社同德佐翼功臣,鄭麟趾、李思哲、尹巖、李季疄、李季甸、姜孟卿、尹炯、崔恒、田畇、洪達孫、楊汀、權攀爲二等,輸忠勁節佐翼功臣,權恭、李澄石、鄭昌孫、黃守身、朴薑、權自愼、朴元亨、具致寬、尹士昀、成三問、曹錫文、李禮長、元孝然、韓終孫、李徽、黃孝源、尹子雲、李克培、李克堪、權愷、崔濡、曺孝門、韓繼美、鄭守忠、趙得琳爲三等,推忠佐翼功臣。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京畿、忠淸、全羅道觀察使曰:「今九月三日,京中大風。慮沿海諸邑亦然,漕船敗沒,其速訪問以啓。」
○兵曹啓:「海道防禦,國家重事。今諸鎭、諸浦軍將,特其昇平,防戍之卒,潛給休暇,或憑屯田煮鹽、船裝營辦等事,放散者多,以致防禦踈虞。請令觀察使、節制使、處置使,嚴加考察,除不緊事故,一委防禦,時遣朝官檢覈,違者重論。」從之。
9月6日
○戊寅,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今得前節制使金文起啓本,知以無澄哈扇動骨看等,怨隙訶責,不許上京。前此下諭,『無澄哈等如欲上京,當許其自新,館待上送,諸種野人酋長欲上京者,亦皆勿沮止』,文起不察,沮之不送,甚不可。今無澄哈從願上送,自餘野人,亦依前降諭書,聽其情願。」
○戶曹、禮曹同議啓:「今道安所齎銅、鑞、鐵、蘇木之價,正布約九萬餘匹,若從本人之請,悉於浦所貿易,則行貨者少,必不能盡買,不得已而輸轉至京,則往來稽緩,留浦糧亦多虛費。請依前定數輸京,令商賈逐日貿易,其留浦物,亦依前受敎,令民間貿易。」從之。
○禮曹據奉常寺牒呈啓:「社稷四位祭器,依宗廟例,每一位銀爵三、銅坫三,幷飮福爵一,請令工曹鑄成,藏于奉常寺,親祭時用之。」從之。
9月7日
○己卯,上與世子拜健元陵、顯陵,還至峨嵯山觀獵,遂習陣。
9月8日
○庚辰,御慶會樓,觀射,遂御思政殿,觀宗親捧戲。〈捧戲或云擊毬。擊毬之法,或數人、或十餘人、或數十人,分左右以較勝負,捧形如匙,大如掌,用水牛皮爲之。以厚竹合而爲柄,捧皮薄則毬高起,厚則毬不高起。又有袞捧,所擊之毬,輪而不起,隨其厚薄大小,厥名各異。毬用木爲之,或用碼碯,大如雞卵。掘地如椀,名窩兒,或隔殿閣而作窩,或於階上作窩,或於平地作窩。毬行或騰越、或斜起、或輪轉,各隨窩所在之宜。一擊入窩,則得算二,一擊不入,隨毬所止,再三擊之而入,則得算一,一擊而入,則他毬不得再擊而死,再擊而入,則他毬不得三擊而死,此後同。一擊之毬,雖與他毬相觸而不死,再擊之毬,與他毬相屬而死,此後亦同。或立而擊、或跪而擊,節目甚多。〉
○禮曹據三館呈啓:「學校,風化之源,禮義相先之地。近來學生類多狂妄,雖見師長亦闕敬讓,敎養心行不可不預。自三館未得擅罰以來,學生益無所忌,驕縱尤甚。請自今心行不肖者,轉報停擧,行止違禮者,各以聞見附過,當赴試時則罪之,常時告長官論罰。」從之。
○禮曹啓:「崇義殿所在王太祖影幀,請依《家禮》埋神主例,埋于祠廟之側。」命勿埋上送。
9月9日
○辛巳,傳曰:「佐翼功臣褒賞,依佐命功臣例施行。」
○迎秋門把直甲士文孝孫,人定後縱人出入,三軍鎭撫安慶孫歐孝孫,司鑰陳壽謂:「齋戒日不可歐人。」司憲府劾之,請罪慶孫,傳旨義禁府曰:「司憲府官吏等,不問孝孫、陳壽,獨擧慶孫自稱功臣之言請罪,其鞫情由,幷劾孝孫、陳壽以啓。」
○禮曹據慶尙道觀察使元孝然啓本啓:「凡京外相通文書,六曹、漢城府各取所屬諸司呈文粘移,以從簡便,至於啓奏亦然,獨外方則所報文牒竝取謄寫乃移,非惟紙墨煩費,亦吏少事滯,誠爲不可。請依京中例粘移,其有不得已憑考文書,具二本,一本留營,一本粘移。」命於他道,亦用是例。
9月10日
○壬午,駕幸成均館,率百官學生謁先聖,奠訖御明倫堂,宗親、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及侍臣入侍。講書官兼成均司成金鉤、侍講官集賢殿副提學金禮蒙等就講坐,命講《河圖》、《洛書》。鉤說陰陽理數、生成合變、往來屈伸之理,禮蒙反覆難論,上曰:「講論已足矣,爾各擧爵。」鉤進爵,因行酒於入侍宰相,還坐啓曰:「伏羲則《河圖》畫卦,文王、周公係卦爻之辭,本占法也。孔子以作十翼,全用義理,欲使人人體《易》而用之。其首《乾》之爲卦君道也,正當聖上事也。體《乾》則當體天道,其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自强不息,是所謂無逸也。周公作《無逸》戒成王,首曰,『先知稼穡之艱難,乃逸則知小人之依』,則知稼穡之艱難,乃《無逸》之實也。所以然者,稼穡乃關生民之大命耳。」因極言稼穡之苦,至引柳子厚《種樹郭橐駝傳》,長民者,好煩其令之說,反覆陳論。命饋學官于階下,仍賜儒生酒。鉤學問精博,尤長於《易》,以至天文、地理、卜筮、算數無所不通。其敎人也,不扣不發,及旣叩之,則必先廣引衆說,辨其同異然後,參以平昔所得之義,令人易曉,或有黨同伐異者,則亦不以己見爲是,曰『義理無窮,何必固執?上在潛邸,就宗學講讀,鉤時爲博士,故深加禮待。
○諭京畿觀察使曰:「今見忠淸道觀察使啓本,全羅道漕船五十四艘,本月三日過泰安安興梁,遭風或全船敗沒,或不知所向,予甚軫慮。計於遠島極浦,雖有依岸得活者,無食必至餓死,其令諸邑,具船與糧,窮搜救活,又令沿海人家,遇有下陸求食者,隨至供饋。」幷諭忠淸、全羅道觀察使。
○吏曹據議政府舍人司關啓:「佐翼一等功臣封爵錫土,父母妻超三等封贈,直子超三等蔭職,無直子則甥姪女壻超一等蔭職,田幾結、奴婢幾口、根隨七人、伴倘十人,二等,父母妻超二等封贈,直子超二等蔭職,無直子則甥姪女壻超一等蔭職,田幾結、奴婢幾口、根隨五人、伴倘八人,三等,父母妻超一等封贈,直子超一等蔭職,無直子則甥姪女壻蔭職,田幾結、奴婢幾口、根隨三人、伴倘六人,竝立閣圖形,樹碑紀功,嫡長世襲不失其祿,子孫則記于政案曰,『佐翼幾等功臣某之後』,雖有罪犯,宥及永世。」命賜一等,各田一百五十結、奴婢十三口、白金五十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二等,田一百結、奴婢十口、白金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三等,田八十結、奴婢八口、白金二十五兩、表裏一套、內廐馬一匹,餘如所啓。
9月11日
○癸未,司諫院上書曰:
臣等近將瑜等置法事,累瀆天聰,尙未蒙允,心愈憤鬱,不覺言之支離,復昧死以聞。臣等竊謂治痼當以猛藥,懲惡必以重刑。治痼而藥不猛,痼終不痊,懲惡而刑不重,惡終不止。今瑜等之陰謀,非但圖危聖躬,實欲將危宗社,是乃惡之大者,宜置重刑以懲其惡,但令籍沒付處,猶供以公廩,此何等刑歟?楊氏、朴氏,則俱以宮人常居禁掖,密應瑜等兇謀,其惡無比,尤當置法,得保首領以至今日,此臣等尤所痛心切齒者也。且黨惡若海、若約、若由禮以下等輩,特蒙祖宗隆遇之恩,俱至顯秩,聖恩罔極,宜當戮力王室,矢心圖報,曾不是思,反懷詭計,陰結兇黨,圖爲後地,孤負聖恩,宜先置法,以懲不軌,今乃或只奪告身,或只令付處,此亦何等刑歟?刑罰無章莫此爲甚。臣等竊恐爲惡者無所懲矣,而況刑賞國家之刑賞,非一人之私也。今政府大臣、六曹、臺諫合辭以請,所謂國人皆曰可殺者也。殿下豈以一時之私恩,而不念萬世之大防乎?伏望殿下剛斷夬決,將瑜及瓔、璆、瑔、鄭悰、楊氏、朴氏與其黨約、海、由禮等以下群小,悉置於法,以絶姦兇,以紓衆憤,宗社幸甚。
不允。
○醴泉君洙卒,賜賻米豆幷三十石、紙一百卷、油芚十部。洙字子濬,惠寧君𧘿之子。風姿端雅,事母孝,不欲傷其志。諡曰昭孝,容儀恭美昭,慈惠愛親孝。
○兼成均大司成李季甸等上箋陳謝,其辭曰:
龍御當陽,欣萬物之咸覩,鸞輿在泮,聳四方之榮觀。喜溢搢紳,懽均韋布。恭惟主上殿下,乾坤大造,圭璋令望,陳俎豆以周旋,祗謁先聖,橫經書而問難,俾敎諸生,士氣激昴,文風振發。伏念臣等濫居函丈之列,叨承咫尺之顔,圜聽橋門,復見永平之盛事,昭回雲漢,願賡《旱麓》之雅章。
○兵曹啓:「諸道沿海要害之處,皆設鎭置將以固戍禦,腹裏州縣未嘗設鎭,若寇賊竊發,邊鎭莫敢枝梧,則必將闌入如蹈無人之境,不可不慮。請於內地量置巨鎭,以旁近諸邑,分屬爲中左右翼。其分翼諸邑及節目具錄于後。一。京畿廣州道,中翼廣州、利川、楊根、陽智,左翼驪興、川寧、砥平、陰竹,右翼安城、振威、陽城、龍仁、竹山。楊州道,中翼楊州、原平、抱川、積城、加平,左翼朔寧、麻田、永平、漣川,右翼豐德、長湍、臨津、臨江。富平道,中翼富平、仁川、陽川、衿川、高陽,左翼水原、南陽、安山、果川,右翼金浦、交河、通津獨鎭、喬桐、江華、開城府。忠淸道忠州道,中翼忠州、淸風、延豐,左翼丹陽、永春、堤川,右翼槐山、陰城。淸州道,中翼淸州、鎭川、文義、燕岐、懷仁、報恩、淸安,左翼沃川、黃澗、永同、靑山,右翼天安、溫陽、全義、平澤、牙山、木川、稷山,洪州道,中翼洪州、靑陽、大興,左翼新昌、禮山,右翼沔川、德山。公州道,中翼公州、定山、尼山,左翼懷德、鎭岑、連山,右翼扶餘、石城、恩津。泰安鎭,中翼泰安,左翼瑞山、海美,右翼唐津。藍浦鎭,中翼藍浦、庇仁、鴻山,左翼韓山、舒川、林川,右翼保寧、結城。黃海道黃州道,中翼黃州,左翼鳳山,右翼安岳、長連。海州道,中翼海州、載寧,左翼延安,右翼文化、信川、殷栗、松禾。平山道,中翼平山、白川,左翼牛峯、兔山,右翼江陰;遂安道,中翼遂安,左翼谷山、新溪,右翼瑞興、獨鎭、豐川、長淵、瓮津、康翎。江原道江陵道,中翼江陵,左翼襄陽,右翼三陟、平海、蔚珍,原州道,中翼原州、橫城,左翼寧越、平昌、旌善,右翼春川、楊口、洪川、麟蹄、狼川。鐵原道,中翼鐵原、安峽,左翼伊川,右翼平康。淮陽道,中翼淮陽,左翼金化,右翼金城。高城道,中翼高城,左翼通川、歙谷,右翼杆城。慶尙道慶州道,中翼慶州、永川,左翼梁山、彦陽,右翼密陽。尙州道,中翼尙州、開寧,左翼善山、金山,右翼聞慶、咸昌。星州道,中翼星州、高靈,左翼陜川、草溪,右翼居昌、知禮、安陰。晋州道,中翼晋州、丹城、三嘉,左翼宜寧,右翼咸陽、山陰。安東道,中翼安東、義城、義興、眞寶、禮安、靑松、龍宮、比安,左翼奉化,右翼順興、醴泉、豐基、榮川。大丘道,中翼大丘、河陽、慶山,左翼淸道、靈山、昌寧、玄風,右翼仁同、軍威、新寧。寧海鎭,中翼寧海,左翼淸河,右翼盈德。迎日鎭,中翼迎日,左翼長鬐,右翼興海。東萊鎭,中翼東萊,左翼機張,右翼蔚山。熊川鎭,中翼熊川,左翼金海,右翼昌原、咸安、漆原。泗川鎭,中翼泗川,左翼固城、鎭海,右翼昆陽、河東獨鎭、巨濟、南海。全羅道全州道,中翼全州、礪山、益山、金溝,左翼錦山、珍山、茂朱、龍潭、高山,右翼金堤、萬頃、泰仁、井邑。南原道,中翼南原、任實、求禮、谷城,左翼鎭安、雲峯、長水,右翼淳昌、玉果、同福。順天鎭,中翼順天,左翼光陽,右翼樂安。羅州道,中翼羅州、光州、南平、綾城、靈巖,左翼潭陽、昌平、和順、珍原,右翼高敞、長城。興陽鎭,中翼興陽,左翼寶城,右翼長興、海南、康津。沃溝鎭,中翼沃溝,左翼咸悅、龍安,右翼臨陂。扶安鎭,中翼扶安,左翼古阜,右翼興德。茂長鎭,中翼茂長,左翼務安,右翼靈光、咸平獨鎭、珍島。濟州道,中翼濟州,左翼旌義,右翼大靜。咸吉道咸興道,中翼咸興,左翼北靑、洪原,右翼定平。永興道,中翼永興、高原,左翼預原、龍津,右翼安邊、德原、文川。吉州道,中翼吉州,左翼利城,右翼端川。慶源道,中翼慶源,左翼穩城、慶興,右翼會寧、富寧、鍾城獨鎭、鏡城、甲山。平安道平壤道,中翼平壤、三登、順安,左翼中和、祥原,右翼江西、龍岡、三和、咸從、甑山。安州道,中翼安州、肅川、永柔,左翼慈山,右翼定州。寧邊道,中翼寧邊、嘉山,左翼熙川、雲山,右翼泰川、博川。价川道,中翼价川、成川,左翼德川、孟山、陽德,右翼順川、殷山。義州道,中翼義州、麟山,左翼定寧、鐵山、龍川,右翼郭山、隨川、宣川。朔州道,中翼朔州、龜城,左翼碧潼,右翼昌城。江界道,中翼江界,左翼慈城,右翼渭原、理山。一,中翼守令職銜,稱某道、某鎭中翼兵馬節制使,非堂上官,則稱僉節制使,其餘左右翼守令職銜,稱某道、某鎭、某翼兵馬團鍊使、副使、判官。一,甲士、別侍衛、銃筒衛、近仗、攝六十、防牌、別軍侍衛,諸營、諸鎭、諸浦軍士及司饔、司僕、忠扈衛、尙衣院等諸員鷹師,皆屬於翼,當番則立番,屬散人及已抄諸邑驍勇鄕吏、守城軍、雜色軍亦屬於翼,緊關事變外,司饔以下軍,除習陣。一,都城衛居鄕者太半,依甲士例番上,春秋衣甲點閱,亦依舊例,上京逢點。一,諸色軍士番上,中翼節制使點閱,報都節制使,都節制使勿更點,移牒兵曹。一,翼屬軍士軍案,三件成籍,一件藏中翼節制使,一件都節制使,一件兵曹。一,除諸科肄業外欲入成衆官及甲士、別侍衛、銃筒衛、近仗、防牌、攝六十、司饔、司僕、忠扈衛、尙衣院等諸員,奉常齋郞、樂生、舞工,諸司吏典、皀肆,義禁府螺匠、百戶、都府外皆屬於翼例,當取才者,皆令中翼節制使掌之,入格者報都節制使,移牒兵曹,更試敍用。其入銃筒衛、防牌、攝六十、司饔、司僕、忠扈衛、尙衣院等諸員者,受中翼節制使文牒,呈兵曹,其入吏典者,亦受中翼節制使文牒,呈吏曹。一,凡取才入格,無闕未敍者,一應去官屬散者,皆屬其鄕之翼,待闕敍用。一,每二月十八日、十月十八日,聚中翼習陣,兼點衣甲,十一月二十二日、正月二十二日,各於其翼,爲首官習陣。一,兩界沿海諸邑,守禦最緊,軍士不可輕離本邑,中翼將各其中翼習陣時,親到諸邑習陣,兼點衣甲,左右翼習陣時,左右翼將,亦各親到其邑習陣。一,凡諸號令,中翼兵馬節制使聽於都節制使,諸翼聽於中翼兵馬節制使,若沿海諸鎭有變,徵聚其翼兵,且報都節制使,及期應變。」從之。
9月12日
○甲申,大司憲盧叔仝等上書辭職曰:「臣等俱以庸愚,濫叨憲司,才不稱職,常懼曠官之誚。今覈安慶孫,昧於分辨,以致詿誤,俟罪獄中,聖恩寬大,特許復職。然風憲糾察之任,一有所失,靦面就職,有愧於心,請罷臣等之職。」上曰:「毋嫌就職。」
○戶曹據平安道觀察使啓本啓:「龜城疆域,東至定州釜淵歧二十五里,自釜淵歧至定州水餘峴二十里,南至定州等子峴九里,自等子峴至定州仇林川十八里,西至定州白石巖七里,自白石巖至定州西山七里,北至朔州波嶺三十七里,幷所居民戶割屬。」從之。
9月14日
○丙戌,上御思政殿,賜佐翼功臣表裏、白金、內廐馬,諸功臣拜謝。親賜酒,手書小紙授參判權擥,編示左右曰:「李澄石以反賊之兄,旣不緣坐,又爲功臣,人必疑之。然澄石在靖難之前,嘗語予曰,『當今主少國疑,姦臣非一,倘有緩急,大君其曰在家不知乎?』因出一書以示於予,書中之語,正與今日之事相符。然則澄石之爲功臣,不亦宜乎?」其書曰:
聲聞華夷,功在社稷。忠揭日月,義薄雲天。挽天河洗甲兵,定乾坤篆鍾罪。
酒數行,上召宮人奏樂曰:「表我愛卿等之意,且欲盡其歡洽耳。」功臣等迭起,上壽極歡而罷。是日前刑曹正郞尹賛,以炯適子,亦赴宴,賜物、賜酒一如親功臣,楊汀、元孝然、崔濡俱在外,命召其子賜物,仍饋于承政院。
○諭黃海道觀察使曰:「頃者年歉,本道人物,流亡者多。然因舊籍尙在,不減元額,以致賦役日重,已爲深弊。況今方整軍,非惟有名無實,且於點遣立番時,各其邑守,要免罪責,水陸軍丁,互充其數,一身兩役,誠爲可憫。卿可親加照勘,驗其實數以聞,又慮其間吏緣爲姦,謀欲隱漏,掩有爲無,卿可知悉。」
○刑曹啓:「本年五月三十日受敎,京外流品及有蔭子弟外,以常民五戶爲一統,其統內有容匿盜賊者,勿論强竊,將犯人及統戶全家徙邊,旣徙之後,所在諸邑,不嚴禁防,使之遊手閑役,頻致流亡。請自今除良人及私賤外公處奴婢,令所在邑給空閑田地,屬官奴婢役使。且正統十三年八月二十八日受敎,『凡犯法徙兩界人及盜殺牛馬,逬諸遐方人,幷妻子移徙者,欲終身不返,使之懲戒也。今本係賤口及良人有役者,移徙以後俱免本役,任情過活,有違懲戒之意,其公私賤口,聽官主收貢,其官奴婢及船軍、鎭軍、守城軍、牧子、水夫、鹽夫、燧卒、驛吏竝從本役,鄕吏則驛吏,侍衛牌則船軍,補充軍則牧子,其餘諸色人及無役人,各以相當充役,所在付籍,不許擅便出境』,請上項作賊徙邊公處奴婢,除其官役,一依正統十三年八月二十八日受敎。」從之。
9月15日
○丁亥,以月食,停王世子生辰賀禮。
○戶曹啓曰:「歲之有水旱,天道之難諶,而川防、堤堰,所以備旱潦利農功,所係匪輕。按《元典》,『州府郡縣,擇居鄕有官職者,定爲勸農官,秋冬之交,修築堤堰,以貯雪水,舊防毁而不修者、舊雖無而今可築者,開具轉報,以時築之,毋或滲漏』,自此以後科條屢下,節目詳備,而諸道觀察使、守令,視爲文具,慢不擧行,誠爲不可。請自今本曹版籍司郞官一員,專掌其事,每於農隙往審,其無成績者,啓聞治罪。」從之。
9月16日
○戊子,日暈。
○御經筵,講《通鑑續編節要》《宋太宗紀》,至『彗出東井,帝避正殿減膳,八月丙辰大赦,是夕彗滅』,上曰:「史信書也。然記此者過矣。天道果若是其速應乎?」侍讀官洪應曰:「此可見修省消變之理。」上曰:「豈省念所能消變耶。」應曰:「天人一理,感通之妙,不可誣也。此理甚昭,睿鑑所照。」上曰:「此不過戒後世人主之語耳。」
○藝文提學朴彭年啓曰:「瑔之妻,臣之女子也。臣爲忠淸道監司,瑔發配,其後瑔妻歸瑔配所,托小兒於臣家,臣未及知也。臣以爲女子出家,以夫家爲主,況此罪人之子,長養於家,心實皇恐。請還其母。」傳曰:「瑔今雖被罪,其後必通,仍置善養。」
○諭京畿觀察使曰:「瑜奴婢今定四十二口,或因營生,或取衣糧來往者勿防。」
○諭廣州牧使曰:「瑜妻如欲上京,隨卽馳啓。」
9月18日
○庚寅,兵曹啓目:
十一日傳旨本曹曰,「記曰,『問國之富,數馬以對。』馬之於國,寶之上也。然不馴擾,與糜鹿何異?徒畜之於空島,竟無用於緩急,非計之善也。予將於今秋講武,觀其能者賞以兒馬,勸勵之方,擬議以啓。」請左右廂諸將及訓導,以用兵能否爲勝否。
從之。
9月20日
○壬辰,以璔爲輸忠衛社同德佐翼功臣桂陽君,璭輸忠衛社同德佐翼功臣翼峴君,豐寧原君,尹師路輸忠衛社同德佐翼功臣鈴川君,尹巖輸忠勁節佐翼功臣坡平君,權恭推忠佐翼功臣花川君,鄭麟趾輸忠衛社協贊靖難同德佐翼功臣議政府領議政河東府院君,韓確輸忠衛社靖難同德佐翼功臣左議政西原府院君,李思哲輸忠衛社協贊靖難同德佐翼功臣右議政甄城府院君,李季疄輸忠勁節佐翼功臣左贊成韓山君,鄭昌孫推忠佐翼功臣右贊成蓬原君,李澄石推忠佐翼功臣判中樞院事梁山君,姜孟卿輸忠勁節佐翼功臣議政府左參贊晋山君,黃守身推忠佐翼功臣右參贊南原君,李仁孫戶曹判書,李季甸輸忠衛社協贊靖難功臣兵曹判書韓城君,申叔舟輸忠協策靖難同德佐翼功臣藝文館大提學高靈君,權擥輸忠衛社協策靖難同德佐翼功臣吏曹參判吉昌君,權自愼推忠佐翼功臣戶曹參判,洪達孫輸忠衛社協策靖難佐翼功臣南陽君,權孟孫、成勝同知中樞院事,朴薑推忠佐翼功臣同知中樞院事錦川君,金鉤中樞院副使,李禮長推忠靖難佐翼功臣兵曹參議,尹土昀輸忠協策靖難佐翼功臣刑曹參議,朴元亨推忠佐翼功臣承政院都承旨,具致寬推忠佐翼功臣左承旨,韓明澮推忠衛社協策靖難同德佐翼功臣右承旨,成三問推忠靖難佐翼功臣左副承旨,曺錫文推忠佐翼功臣右副承旨,李徽推忠佐翼功臣同副承旨,崔濡推忠佐翼功臣僉知中樞院事。
○以申叔舟爲奏聞使,權擥謝恩使。
○日本國一岐州倭護軍藤仇郞、上松浦神田能登守源朝臣德,各遣使來獻土物。
9月22日
○甲午,諭京畿、忠淸、黃海、全羅道觀察使曰:「今聞本月三日,風雨交作,海水漲溢,兵船敗毁,鹽盆沒溺,人物亦有殞命者,予甚慮焉。其敗沒兵船、鹽盆數及溺死人名、漲溢形迹,備悉訪問以啓,如有因而生病者,曲加救恤。」
9月23日
○乙未,地震于江原道襄陽、杆城,降香祝,行解怪祭。
○忠勳府設誕辰祝壽齋于三角山僧伽寺,原從功臣設齋于開庵寺。
9月24日
○丙申,命停誕日賀禮。初議政府欲進豐呈,上曰:「若具慶者則可矣,豈宜以劬勞之日,更爲宴樂?今後勿進。」
○御札下敎曰:
監司受命於君,分憂四方,撫育一道,黜陟臧否,其任可謂重且切矣。當思大有更張以顯殊績,比聞守令廉平愛民者蓋寡,徒事人情,厚斂以充供客之需,甚至營私行賂,枉刑傷民,予自潛邸時,熟聞之矣。若是而監司不能刺擧,予責任之意安在?夫國之所以爲國,軍民而已,知軍民困苦之弊,而無所措置,則予體天牧民之意安在?是以旣分遣敬差官,給軍士帖戶,又將遣靑問使,問疾苦於民間,欲救此弊,當先責守令,在監司糾察如何耳。監司責守令,予責監司,體統相維,綱擧目張,此國之大政也。故特降敎旨,申警八道,自今守令,若有誠心撫字、務農桑勤種、畜養兵馬、毋滯囚、薄自奉、簡支待、靜無煩、惠老疾、興學校者,予不次擢用,其不恤軍民,而少有反是者,予必律外用典。嗚呼!賞善罰惡,國之大柄。予敢有私以累天心?惟爾政府,體予至意,曉諭中外。
○兵曹啓:「凡用兵動衆,秣馬最急。今設巨鎭習陣,軍士往來,喂馬爲難,請令諸邑,每秋多刈芻茭委積,勿令雨漏,以備秣馬之需。」從之。
9月26日
○戊戌,傳旨戶曹曰:「在前食實封民戶,自明年各還本役。」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前都節制使金文起,請刷出鏡城以南諸邑,元居人及下三道徙邊者之子枝,充五鎭徙邊人數,其本意欲刷當初軍籍時及徙入時未成丁者,今已成丁隱漏者耳。今聞諸邑軍士,久遠役使人丁,竝加推刷,以致騷擾,實爲不可,其仍舊勿刷。」
9月27日
○己亥,吏曹啓:「靖難功臣父母追贈,從子職對品準計,隨功臣等第,超等封贈,今佐翼功臣父母,請依此例追贈。」從之。
9月28日
○庚子,上與魯山觀獵于天寶山,次于抱川馬巖。京畿觀察使閔騫來問安,進酒蔬,賜侍衛百官酒有差,命注書柳桂,芬薦禽于宗廟,賜鹿于瑜配所。
9月29日
○辛丑,駕至抱川注葉、無芚兩山觀獵,次于楊州立碑前平,命以所獲禽送于中宮及宋氏,竝賜宗親、宰樞、臺諫等,賜酒有差。
○日本國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五島宇久守源勝、肥前州上松浦波多島源納,各遣使來獻土物。
9月30日
○壬寅,駕至抱川注之山觀獵,以所獲禽賜議政府、承政院。次于朝宗前平,觀察使閔騫來問安,進酒蔬。賜鹿于鄭悰妻敬惠公主,分賜宗親、宰樞獐鹿有差。
冬十月
10月1日
○癸卯朔,駕至加平於里山觀獵,以所獲賜議政府、承政院。次于楊州加背洞,觀察使閔騫來問安,進酒蔬。賜宗親、宰樞、衛士酒有差。
10月2日
○甲辰,駕次楊州月介田,觀察使閔騫來問安,進酒蔬。賜宗親、宰樞、衛士酒有差。
10月3日
○乙巳,駕至楊州妙寂山親獵,以所獲禽賜議政府、承政院,駕還,百官迎于興仁門外。
10月4日
○丙午,地震于全羅道靈光郡,降香祝,行解怪祭。
10月5日
○丁未,日暈。
○上與世子宴魯山于昌德宮廣延亭,宗親、駙馬、議政府、六曹、承旨等侍。
10月6日
○戊申,傳旨吏、兵曹曰:「原從功臣錄用時,窠闕不足,年老不堪任事者,姑授檢職。」
10月7日
○己酉,以李崇之同知敦寧府事,崔淑孫、趙峿中樞院副使,金鉤同知中樞院事,李俊生、閔大生、黃孝源僉知中樞院事,宋處寬集賢殿副提學。
10月8日
○庚戌,聖節使同知中樞院事安崇直來復命。
○行司直皮尙宜進環刀二事,傳曰:「此是其家相傳舊物,還給。」
○日本國關西路筑前州冷川家茂,遣使來獻土物。
10月9日
○辛亥,傳于禮曹、忠勳府曰:「有常參諸司外,功臣、堂上、郞廳亦分三番常參。」
10月11日
○癸丑,中樞院使金銚卒。銚初名鑌,字子和,世宗賜今名,號拙齋,金海府人也。爲人端介無華,廉平簡直。少好書史,不營産業,學問高邃,尤精於曆算。登第補藝文檢閱,中重試。累官至仁同縣監,秩未滿補集賢殿修撰,歷直提學,參掌簡儀臺,自擊漏製造,世宗寵遇日隆,擢承旨,後拜禮曹判書。每除一官,則必北向稽首曰:「一介寒儒,濫蒙主知,位至宰輔,聖恩罔極,無由上報。」至或流涕。性至孝,廬父母墳三年,每遇忌日,輒悲哀切至。常恨父早歿,事叔父酢如父,視酢之子如母弟。妻兄監察朴居善,生數女而歿,女皆在室,悉備資粧嫁之。然性頗隘。嘗中風甚苦,上遣內醫齎藥餌往救。訃聞,賜賻米豆竝三十石、紙一百卷、油芚四部、棺槨。諡恭簡,執事堅固恭,平易不懈簡。有子二,輿、輪
○傳旨刑曹曰:「前者敦寧府、通禮門、典晨寺、軍器監諸司,聽決相訟奴婢內,已決者具案給主,餘竝還主掌都官。」
10月13日
○乙卯,流星自東入于西方。
○遣刑曹參判金淳,奉表如大明賀正。淳辭,賜貂裘一領、貂冠、貂皮耳掩各一。
○奏聞使金何奉勑,回自大明。其勑曰:
得奏王自童稚得疾,承襲父爵以來,氣質孱柔,罔知攸措,凡百政務,委諸臣僚,遂致姦謀用生變故,賴爾叔父得弭禍機,尙懼人心未寧,無以鎭安邦土,讓爾叔權署國事具悉。朕念爲政在人,得人而後國安,王旣難理,國事使讓,或未得人,則爲王國之累非細。今姑允王讓叔李諱權署國事,復勑諭王,王須審察,諱果平日爲人行事,合宜國人所信服,是實卽馳來。朕更爲王處置,毋受惑於姦諛,墮其詐計,致有不靖,王其愼之,王其愼之。
何上聞見事件曰:「七月二十八日,行過松山堡,指揮管明設酌,因言,『聞首陽君卽位,十分懽喜。前年首陽君到此,我得拜見,固知稟氣淸粹,天下只一俊絶之才,其時蒙賜言,迨今未忘于懷。』」
○全羅道觀察使李石亨啓:「道內海邊、遠浦、幽谷,多有沃饒閑曠之地,鄕吏、驛子、公私賤口、徙邊軍民等,流移逃竄者繼踵來居,萃爲淵藪,其中豪富者自作魁首,更相誘致,圍匝長籬,籬內之戶,或至數十餘家,稱爲一戶,隱漏丁口,或奪人妻妾,或濫殺牛馬,恣行無忌,近里之人,畏其豪强,莫敢開口。其逃奴本主逃妻本夫,前到捉拿,則竝力相助脅制還奪,見在籬內,望如虎穴,莫敢尋探。雖報官拘執,預開北門,潛出登山,如已就拘執者,一籬人等,合群帶杖,要路奪之,成風已久,不可猝變。無賴之徒,屯聚窟穴,怙强稔惡,漸不可長。請撤長籬,以杜成群黨惡之漸。」上從之。仍諭撤去時,無使騷動。
10月14日
○丙辰,魯山謁顯陵還,上迎于箭串設宴,賜扈駕軍士酒有差。
○日本國五島宇久守源勝,遣使來獻土物。
10月15日
○丁巳,承政院奉旨馳書于黃海道觀察使曰:「延安付處瓔,許於農莊移接。」
10月16日
○戊午,左正言李崇元將本院議啓:「今聞朝士上言,望原從功臣者多,臣等以爲,論功行賞,在上事也,人臣但當自盡其職,豈宜自伐己功,以希恩典?如此輩實是懷利事上者也,原其心,則凡可以利己者,何所不爲?請悉黜之。」傳曰:「周公有大勳勞於天下,後世猶論其分內事,況無周公之功而自伐者乎?爾言善矣。然漢、唐以來,人臣不伐其功者蓋寡,今不行賞,而又加罪焉,大不可也。」崇元曰:「如此懷利之徒,必不効忠於君,所謂無狀小人也。殿下初卽位,宜勿用小人。」傳曰:「所言當矣。然崇德報功,人君之大事,旣不賞功,何罪之有?」崇元曰:「漢、唐以來,蕭、曹、房、魏,功德尤爲傑然者也。然未聞自伐,唯漢韓信自謂功高而位不稱,常懷怏怏,卒不盡忠於高祖,遂至反逆。今邀望功臣者,皆無功懷利之徒也。臣等以爲,斥黜此輩,則殿下於眞有功德之人,崇報之意益著矣。」傳曰:「不可罪也。」
○改慶尙道蛇梁爲所非浦,以萬戶營所在也。
10月17日
○己未,左正言李崇元將本院議啓曰:「前日啓請希望原從功臣者之罪,上敎至當。然臣等以爲,人臣事君,當委致其身,今自敍己功,其心術已非矣,如盡忠輔國何?若不之罪,則將恐懷利事上之風起矣。」傳曰:「此輩不過欲攀鱗附翼而已,豈可加罪?」
○傳旨兵曹曰:「防牌、攝六十、近仗、別軍入屬二十年,年滿六十者,尙衣院、司饔房、忠扈衛、司僕寺諸員入屬二十五年,年滿六十者,從自願散官職除授。」
○禮曹啓曰:「今照戶曹受敎關,諸司米布、雜物嬴餘無幾,將來可慮,向化倭、野人等,所受月廩、衣纏、馬料之數過多,令該曹考其投化年月久近、活計豐約與夫接待輕重,量減其數。然向化人居計富實者鮮少,且皆未得準職受祿,全仰月廩,請勿竝省。」從之。
10月18日
○庚申,賜瓔、𤥽、瑔、鄭悰酒殽于配所,賜悰《三綱行實》一秩。承政院奉旨馳書于諸配所守令曰:「瓔、𤥽、瑔、鄭悰家僮或因生業,或取衣糧來往者,勿禁。」
○以嚴自治家賜洪達孫,趙完圭家賜韓明澮。
○忠淸道觀察使鄭陟啓:「凡田災傷十分爲率,八分以上例不收租,今照戶曹關,『災傷至八分則餘二分,九分則餘一分,竝從年分收租。』本道連年凶歉,今年又旱,失農尤甚,民生可憫。請災傷八分以上,依舊全免其稅。」從之。
10月19日
○辛酉,傳旨戶曹曰:「上王殿、大妃殿、大殿、中宮、東宮,一切各宮及議政府以下諸司所需,一應改造、新造、例造之物,除進獻及客人支給外,悉皆停役,更取旨畢造。」
10月20日
○壬戌,傳旨戶曹曰:「佐翼功臣別賜田,今年爲始收租。」
○兵曹啓吹角時條件,「一,大駕御弘禮門若光化門,吹大角,則後苑放神機箭縱烟,〈白岳應則止。〉白岳、南山、興仁門、成均館北岾、仁王洞西岾、敦義門,皆吹大角,放神機箭縱烟。〈後苑放火砲,則以次止。〉諸衛節制使,各以其位立光化門前左右,〈內禁、忠順衛各番,節制使掌之,立於右,多則至于迎秋門北,忠義、都城尉各番及各字牌節制使掌之,立於左,多則至于建春門北。〉五司立於光化門前路,多則至于鍾樓、興仁之門。〈龍驤司左領,立於光化門前,後領次立,中領次之,前領次之,右領次之,慶尙道右道侍衛牌屬焉。忠武司左領次立,後領次之,中領次之,前領次之,右領次之,黃海道侍衛牌屬焉。義興司左領次立,後領次之,中領次之,前領次之,右領次之,慶尙道左道侍衛牌屬焉。忠佐司左領次立,後領次之,中領次之,前領次之,右領次之,全羅道侍衛牌屬焉。虎賁司左領次立,後領次之,中領次之,前領次之,右領次之,忠淸道侍衛牌屬焉。〉內宗親及承政院侍臣、司僕入侍,一應依甲點考者,〈出番內直、司樽院、議政府、中樞院錄事、知印。〉立於鍾樓南路,百官留本司一員外,以時服各於朝房,城外諸司各於本司待命。〈宗親、駙馬、議政府堂上外,各齎衣甲戎器。〉兵曹及鎭撫所、訓鍊觀、軍器監,留本司員外,各以其職會于光化門前聽命。上馳宣傳標信,召諸將及頭目人員,臨時節度之,〈凡受烏梅符者,各在其司,則以烏梅符召之,受命在陣,則用宣傳標信。〉闕內當直都鎭撫、節制使及軍士等,卽具甲仗,排列侍衛,堅守諸門,持宣傳標信者外,勿許出入。一,吹角後卽時點考,則必有急遽相蹂之弊,吹角後半日,方始點考。一,都城衛老病在喪者及前銜別坐權務之不屬都城衛者,竝除聚會。一,各品伴倘,因出使在外者,不在聚例,伴倘之有軍職者,各於本軍聚會。一,旣吹角闕門把截後,侍臣及出番內侍,一應詣闕者,會于東西南門待命,以標信召之,然後方許入門。一,內禁衛、忠順衛、忠義衛、都城衛等諸衛,勿用旗幟,用布如團扇狀,內禁衛靑、忠順衛赤、忠義衛白、都城衛黑,各書衛名用之,亂雜馳突者一禁,違者論罪。」從之。
10月21日
○癸亥,禮曹進常參儀曰:「常參日,殿下出陞座,陳繖扇,承旨、執事官行禮就位,常參官行禮訖,王世子由東戶入西向俯伏興,就御座之東西向俯伏。」傳曰:「自今常參,間二日爲之。」
○傳于鑄字所曰:「校書館所藏《集古帖》,趙孟頫《證道謌》、《眞草千孚》、《東西銘》,王羲之《東方朔傳》、《蘭亭記》、雪菴《頭陁帖》,永膺大君琰家藏趙孟頫《赤壁賦》等本,印送成均館,令學生用爲楷範。」
10月22日
○甲子,上具冕服,率佐翼功臣等同盟。其誓文曰:
朝鮮國王某,謹率佐翼功臣某某等,敢昭告于天地、山川、宗廟、社稷百神之靈。伏以我上王幼沖嗣服,姦臣顓政,潛結宗戚,圖爲不軌,小子幸蒙天之力,剪除群兇,克淸禍難,上王委之輔政,任兼將相,功高權重,爲世所忌,姦臣餘黨潛懷報復,禍在朝夕,乃緣親賢効力,罪人黜伏。上王以宗社大計,付以大位,小子辭不獲已,遂就大位,夙夜祗畏,罔知攸濟。念惟勳戚忠義之臣,當姦黨陰構之時,寡躬危疑之日,乃能奮義決策,勸除兇從,輔佐翼戴,捍衛艱難,以有今日,厥功之大,何敢忘諸?爰命有司,式擧賞典,卜玆吉辰,告于神明,用結盟好。旣盟之後,庶幾君臣體同心,至誠相與,不以讒間動其心,不以夷險易其節,各自勸勵,共保安榮,世世子孫,無忘今日,天地神明,昭布在上,各欽誓言,罔或有渝。
○以崔淑孫知中樞院事,金末中樞院副使,洪貴童僉知中樞院事,李諴長司憲掌令。
○傳旨吏曹:「追贈佐翼功臣卒參贊尹炯。」
10月23日
○乙丑,受常參,御思政殿,設會盟祭飮福宴,仍賜餞奏聞使申叔舟、謝恩使權擥,賜各黑氈笠子、段子衣、綿紬衣各一襲、貂皮耳掩、貂冠、貂裘、靴、護膝、弓矢、銀椰瓢。
10月24日
○丙寅,藝文大提學申叔舟,奉魯山謝恩表及奏本,吏曹參判權擥奉上謝恩表,如大明。魯山謝恩表曰:
綸音遠播,庸篤懷綏,睿恩優加,曷勝荷戴?撫躬失措,銘骨何忘?伏念臣猥將孱資,叨襲先緖,屬年齡之幼弱,疾疹纏綿,値邦家之危疑,姦邪覘伺。肆煩聰聽,請解繁機,幸天鑑之孔昭,曲察愚抱,國事以有托,獲遂閑居。且聖訓之丁寧,尤臣心之感激,矜憐若此,前昔所稀。玆蓋德洽生成,慈踰怙恃,顧令庸質,得被洪私,臣謹當倍殫忠誠,益堅節義,涵身至澤,樂保性命之眞,矯首中霄,恒貢壽考之祝。
方物表曰:
聖恩悉深,曷勝感佩?壤奠雖薄,聊申謝儀,謹備黃細苧布三十匹、白細苧布五十匹、黑細麻布一百匹、闊黑細麻布一十匹、黃花席一十五張、滿花席一十五張、滿花方席一十五張、雜綵花席一十五張、石燈盞四事、雜色馬四十匹。右件物等,産自遐陬,製非良匠,冀諒由中之信,俯容享上之誠。
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綵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奏曰:
景泰六年十月十三日,陪臣金何,齎捧到勑諭節該,『朕念爲政在人,得人而後國安,王旣難理,國事使讓,或未得人,則爲王國之累非細,今姑允王讓叔李諱,權暑國事,復勑諭王,王其審察諱果平日爲人行事,合宜爲國人所信服,是實卽馳奏來,朕更爲王處置,毋受惑於姦諛,墮其詐計,致有不靖,王其愼之,王其愼之』,欽此臣今蒙準請,兼示訓誡,諄復切至,有逾怙恃,臣非木石,豈不知感?臣不幸先臣祖莊憲王諱、父恭順王諱相繼薨逝,臣年七歲,時患瘡疹,濱死而生,因成氣疾,自承襲以來,未能應斷事務,軍國庶政悉委臣僚,姦臣金宗瑞等蔑臣稚騃有疾,潛結宗親,外連邊鎭,廣植黨與,盤據中外,圖爲不軌,禍在朝夕,叔父首陽君諱,告臣戡定,宗社賴以不墜。臣深加倚重,俾之輔政,又有餘黨趙由禮等繼踵謀亂,雖已伏辜,人心浮動,諒由臣孱疾所致。屬玆大艱,非叔父諱,無以鎭定邦國持守社稷,且臣無他兄弟,惟諱先父母弟,年紀最長,天性忠孝,資兼文武,有大功於國,國人素所信服,堪托重任,効力東藩。臣深惟社稷大計,委管國務,卽遣陪臣金何,具由馳奏,特蒙聖許,得遂臣願,不勝感激。臣竊惟土地人民,上受天子,下傳祖先,安敢不審擇其人,輕有付與,以欺天聽哉?諱今旣權暑國事,措置得宜,國內寧靖,果合人心,惟名分不可一日不定,伏望早錫冊命,以正名號,以定民志,一國幸甚。
上謝恩表曰:
帝德誕敷,懷綏旣至,睿恩罔極,欣戴冞深。揣分難堪,矢心圖報。頃因時運之艱厄,而致臣庶之憂虞,謬當推讓之勤,黽勉攝職,猶切畏敬之念,跼蹐竢天,何期賤价之旋,獲紆權署之命?驚惶莫避,感愧實幷。玆蓋伏遇皇帝陛下度擴包容,仁敦覆育,家四海而無外,利萬物而不遺,遂令孱資得蒙殊渥,臣謹當永堅素節,倍殫葵藿之誠,顒望紫宸,恒祝岡陵之壽。
方物表曰:
天眷優隆,祗增感佩。壤奠菲薄,聊表謝忱,謹備黃細苧布三十匹、白細苧布五十匹、黑細麻布一百匹、闊黑細麻布二十匹、黃花席一十五張、滿花席一十五張、滿花方席一十五張、雜綵花席一十五張、石燈盞四事、雜色馬四十匹。右等物件製造匪精,名般甚尠,豈合旅庭之實?第効及物之儀。
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綵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上御慕華館南門,親餞叔舟、擥,又命桂陽君璔、翼峴君璭、承傳內侍田畇,別設幄幕於盤松亭餞慰之。駕還至本宮御西廳,召扈駕宗親及兵曹參判洪達孫、知事韓終孫等置酒張樂,命宗親以下皆起舞。上曰:「昔漢高祖得天下還豐沛,置酒歡甚,此宮吾之豐沛也。」又曰:「此吾衣錦還鄕日也。」至日暮還宮。
10月25日
○丁卯,閔無疾之孫閔奇上言:「臣祖無疾被罪時,子孫無緣坐,且臣父矗,奉祀驪興府院君閔霽之故,歲庚申世宗命立祠宇,賜田五十結,至今官庀祭需。臣以庶人,不可以奉國舅之祀,乞許赴試。」命從仕赴試。
10月28日
○庚午,傳旨兵曹曰:「別侍衛年滿五十五歲者,學生則八品九品,八品則六品,七品則五品,六品、五品則四品,忠順衛年滿五十歲者,學生則七品,八品、九品則六品,七品,六品則五品,從自願散官職除授。」
10月29日
○辛未,上親祀文昭殿,召與祭宗親及議政府堂上、承旨,賜酒。
○御經筵,講《通鑑續編節要》。至宋太宗分天下州縣爲十道,上謂經筵官曰:「太宗之爲此,果何意也?予亦欲幷州郡,邑置二員,汝等各言其志。」侍讀官徐岡曰:「甚善。」因陳大小郡縣徭役不同,告糶聽訟往來之弊及置二吏相濟之利,且曰:「大臣恐民騷擾,皆言合幷不便,然苟有大利,何計小弊?臣願審量徐圖。」上曰:「汝言甚合予意。」仍謂承旨曰:「合幷之後,審定疆界甚難。」承旨曰:「令其道觀察使審定以聞,待十餘人折衷,庶可得矣。」上曰:「更歷十餘人,歲月頗淹,予欲速爲之,姑從京畿試之,明日可聚曾經京畿觀察使者定議。予將親斷。」
○傳旨刑曹曰:「京外繫囚,溫涼救護之法,纖悉無遺,而奉行官吏,慢不加意,頗有非命致死者。今當苦寒,予甚惻然于懷,京獄罪囚,已令檢察,其於外方,亦令所在守令,輕囚則速決,雖重囚之未易決遣者,亦加撫恤,常致溫暖,勿使庚死。」
○日本國上松浦九沙島義永、伊勢守源聞等,遣使來獻土物。
十一月
11月1日
○壬申朔,御思政殿南廊,命宗親寧海君以上、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延昌尉安孟聃、河城尉鄭顯祖、花川尉權恭、坡平尉尹巖、靑城尉沈安義、判敦寧府事宋玹壽、左議政韓確、右贊成鄭昌孫、吏曹判書朴仲孫、兵曹判書李季甸、判中樞院事趙惠、漢城府尹洪深、知敦寧府事李渲、同知中樞院事朴中林、德寧府尹安崇孝、都承旨朴元亨、左承旨具致寬、左副承旨成三問、右副承旨曺錫文、同副承旨李徽、兵曹參判洪達孫、參議李禮長、知兵曹事韓終孫、吏曹參議魚孝瞻入侍。命元亨及吏曹堂上與確、惠、渲、深、仲林、崇孝,齎本國地圖,議州郡合幷,先自京畿始,自確以下曾經本道觀察使者也。昌孫、仲孫、孝瞻、徽,皆言合幷不可,獨集賢殿應敎徐岡以爲可,乃命岡草合幷敎書,又命致寬及兵曹堂上,引駕前訓導十人講陣法,且觀宗親、駙馬棒戲。
○日本國薩州藤熙久、五島宇久守源勝、一岐州眞弓源永、一歧守呼子源高,各遣使來獻土物。
11月2日
○癸酉,御思政殿,受常參,命議政府堂上、兵曹判書李季甸、禮曹判書金何、吏曹參議魚孝瞻、禮曹參議洪允成、都承旨朴元亨、左承旨具致寬、右承旨韓明澮、左副承旨成三問、右副承旨曺錫文、同副承旨李徽更議州郡幷合,御序賢亭觀射。
11月3日
○甲戌,御經筵,上謂經筵官曰:「州郡合幷,各言其志。」參贊官成三問曰:「州郡合幷,雖未卒行,請自小邑試之。」侍講官宋處寬曰:「州郡合幷,實爲騷擾。但犬牙相入,不可不割正,然未可一時竝擧,姑合小縣,以試便否。」上曰:「昨日皆云犬牙不可大正,以廣州言之,其地遠入南陽之境,若割而與他,則海産難得,未可也。」處寬曰:「若進上海産,則移定亦可,彼常時使客支供,自有土産,況山郡亦多,何必計海産有無?」左司諫愼詮、持平安重厚曰:「人吏官奴婢等,新徙失業,不可不慮。」重厚又曰:「殿下卽政之初,不宜騷擾。」上曰:「卽政之初,尤當更張。但議論紛紜,請仍舊者多,故停之耳。」
○吏曹啓:「舊例卽位之初,別試文、武科,竝取吏科,請依舊例試取。」從之。
○中樞院副使李師元卒。
11月4日
○乙亥,義禁府啓:「南季生供招,鄭悰伴人金旗,往來羅州及趙由禮配所光陽,可疑,請遣府郞廳閱實。」從之。
11月5日
○丙子,上行冬至望闕禮,又受王世子及百官賀,諸道進箋方物,倭人隨班獻土物。
○魯山至闕,上迎于光化門外,設宴于思政殿。世子及宗親、駙馬、議政府、六曹、承旨等侍。
11月6日
○丁丑,持平安重厚、左正言李崇元將本司議啓曰:「臣等前日請毋令楊氏母子完聚,傳曰,『已知』,竟未區處。楊氏罪盈惡極,得保首領,以至于今,上恩已隆,至今母子完聚,是安養之也。豈懲惡之義耶?且今南季生之事,未知其詳,然武臣等分處邊鎭,勢必相通。禪位敎曰,『兇徒未殄,此輩人人之所共憝』,請竝置於法。」傳曰:「此輩非徒汝等論請,宗親、大臣皆言之。予將更思區處,瑜等事勿復言。」重厚等更啓曰:「此輩當斷以宗社大計,不可私論也。且論功行賞,人主事也。今原從功臣,殿下必與大臣議定,而人多上言自伐其功,無狀莫甚。請鞫其情。」傳曰:「汝等之言,予非不聽也。將更思處之。且上言人等,非貪利也,亦人之常情也。」崇元退,重厚獨留更啓曰:「朝廷禮讓爲大,且古人有言曰,『非敢後也。馬不前也』,是自掩其功也。今此輩專欲利於己,必不忠於君者也。」傳曰:「自言其功者,古亦有之。豈皆求利之人也?」
○日本國五島宇久守源勝
、肥前州上松浦丹後太守源盛,各遣使來獻土物。
○斡朶里都萬戶童吾沙介等七人,來獻土物。
11月7日
○戊寅,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都承旨授御書曰:「予欲遣分臺御史可行之事,條例於此,卿等見之,削其不可行者,務要簡略。凡事須簡要,然後可以奉行而無弊。古人云,『畜猫之家,鼠不肆行。』御史雖不能一一發摘,然巡行道內,貪殘之徒,庶可少沮矣。且《書》曰,『皇帝淸問,下民亦欲達下情也。』自部民告訴之禁立,而下情不得上達,其弊不貲。然告訴之風行,則風俗薄惡不可行。予欲使御史問民疾苦何如?」僉曰:「允當。然自己冤抑受理事,已有祖宗成憲,不必立新法而後行也。」
○觀宗親棒戲。
○近者諸道,使命繁多,予固知其弊,然人君深居九重,多忘邊鄙之事,予甚慮焉。咸吉道節制使楊汀、平安道節制使李允孫,皆予故友,且其道防禦最緊,予欲賜宴勞慰,何如?下三道比兩界差輕,亦可賜宴乎?量宜以啓。承政院啓曰:「兩界固當賜宴,宜遣秩卑朝官,齎宣醞,與觀察使往慰,三道則姑停。」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今見卿書,已悉卿意。野人上京,雖本有定數,然今卽位之始,尤當招撫,予欲親見諸種野人,使明知予心,北方無警急之虞,卿可知此意。前者骨看兀狄哈無澄介、照郞哈等欲來朝,前節制使金文起遮阻,今須上送,都乙溫、浪孛兒罕、速魯帖木兒、柳尙冬介等諸酋,雖欲上來,以前年見拒,必不來告,須預諭許朝之意,其他野人願上來者,除迷劣無用者外,勿拘定額,分運上送。」
○傳旨兵曹曰:「佐翼一等功臣七,伴人各十,共七十遞兒,六品以下實職一、散官三,二等功臣十二人,伴人各八,共九十六遞兒,六品以下實職一、散官二,三等功臣二十五,伴人各六,共一百五十遞兒,八品以下實職一、散官四,上項伴人每一年各用四都目,相遞受職。
○吏曹啓:「平安道義州,朝廷使臣往來初程,且境連野人,防禦最緊,而人物凋弊,不可不慮。麟山郡雖在邊地,非要害之處,請合屬義州。」從之。
11月8日
○己卯,御思政殿,觀宗親、駙馬棒戲。
○敎旨:
《漢書》云:『郞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苟非其人,民受其害。』然則民生休戚,實係近民之官,其撫字勤慢,不可不察。唐制御史,掌州縣獄訟,察官人善惡、黠吏强宗兼幷縱暴、貧弱冤苦不自伸者,今朝廷遣御史巡察諸路,我朝亦倣此制,每歲春秋,發遣監察于京畿,糾檢非違,且欲於他道分遣行視,已曾立法,而比年以來,寢不擧行。雖於京畿有時發遣,纔巡一度,旋卽還京,其於州縣守令及水陸將帥,恣行不法,弊及吾民之事,安能盡知乎?自今分遣御史于八道,巡行糾理。然考察條目煩碎,則近於吹毛,必有騷擾之弊,有乖大體。且有監司旣行統察,不必事事擧劾,如貪墨虐民二事,予所痛心者,其令專委糾覈。且部民自己冤抑,亦依舊制許令告訴,期於貪墨自戢,吾民安業。又慮巡察之際或生他弊,其迎送供億務從簡約,毋使隨從之人挾勢生事,若有求請或受贈遺,則其與者受者,自有常刑,予必不貸。然其要在於受任者,用心不用心耳。惟爾議政府,體予至懷,曉諭中外。
11月9日
○庚辰,傳旨義禁府:「楊氏、者介、趙由禮、金玉謙、崔詠孫、許逐、洪九成、洪玉峯、李聞、陳有蕃、崔自陟、睦孝智、成文治、李禮崇、申孟之、申仲之、申謹之、申敬之處絞籍沒家産,洪利老、洪亨老、洪元老、姜從山、朴吾乙未、楊子濡、洪昇、洪適各其充軍處,永屬官奴,鄭悰收告身。」又曰:「趙由禮、金玉謙等構亂,罪固當誅,予以干涉一己,特宥付處,宗親、駙馬、大臣、臺諫論請不已,然不可盡殺。今勉從群議,擇其尤重者處絞,其餘沒爲官奴,以懲反側之徒,自今以後,非新有詭謀,則毋得論請,可知會中外。」
○禮曹參議洪允成奉敎致書于對馬州太守宗盛職曰:
貴島爲我國門戶,實諸島往來之關,諸島使船,必得貴島文引然後乃得達也。昔足下先父敬事我國終始一誠,至於諸處信使之來,亦悉彼我之弊,節其往來,故當時若隅州太守藤熙久、一岐州太守志佐源義、上松浦呼子源高、鹽津留伊勢守源聞、眞弓兵部少輔源永、丹後太守源盛、上松浦波多島源納、五島宇久守源勝、隅州源朝臣彈正小弼弘、神田能登守源德等及其餘深遠處使船,或歲一至,或間歲一至,以輸誠款而已。近年以來,往來無節,一歲多至十餘度,非徒驛路凋弊,館待難繼,信使煩數,亦非經遠可行之計,況水路險遠,往來豈無艱苦?足下申守先父舊例,給各處使船文引,一年愼毋過一兩次以爲恒式,兼諭此意於諸處,使彼此兩便,永保隣好,不亦可乎?仍希回示,今將特賜糙米二十石、黃豆一十石、虎皮二張、桂二角、茶食二角、松子一石、乾鯉魚一百尾、燒酒二十甁、淸酒四十甁,就付護軍井大郞送去,惟照領。
禮曹佐郞康輻,亦以此意致書于宗盛直,仍送特賜糙米五石、黃豆五石、虎皮一張、桂一角、茶食一角、燒酒十甁、淸酒三十甁、乾鯉魚一百尾。
○兀良哈都萬戶金都乙溫等十二人,來獻土物。
11月10日
○辛巳,以尹士昀爲藝文館提學,坡城君朴彭年刑曹參判,金淳中樞院副使,黃孝源刑曹參議,尹士昐僉知中樞院事。
○命領議政鄭麟趾入參除授,自是議政府堂上輪入。
○春秋館撰進《文宗實錄》凡十三卷。
○禮曹啓:「卒中樞院副使李師元,請例致弔賻。」從之。
○平安道都節制使啓:
「慈城上奉浦、下奉浦兩堡,本以南道兵防戍,今照兵曹受敎關文,除南道兵,用本邑兵防戍。臣親審兩堡,乃賊路要衝,當時只設木柵而無城堡,況本邑兵本少,不可分戍,請南道兵仍舊防戍。且慈城境內,如虛空橋口子、池寧貴口子及池寧貴洞源里堡防戍處多,本邑則軍器糧餉所在,而無軍可守,誠爲不可。臣意以爲,虛空橋口子距邑城不遠,請將所管軍民,竝移入邑城,依金昌、昏夜兩里例,只置烟臺候望。
上命兵曹與大臣同議。兵曹判書李季甸及領議政鄭麟趾、左議政韓確、右議政李思哲、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左贊成李季疄、右贊成鄭昌孫、右參贊黃守身議曰:」虛空橋口子直當賊路,依金昌、昏夜例,只築烟臺候望,誠爲不可,擇軍士中可任者,差權管率軍防戍,慈城郡事委守本邑,境內諸處兵不足,則都節制使以在前池寧貴以上赴防南道當番兵,量宜抄定,與本邑兵赴防,錄其名數以啓。「從之。
○平安道敬差官梁誠之,以閭延、茂昌、虞芮三邑地圖來獻,又條道內便宜事件以啓:「一,江邊諸郡防禦甚緊,而城堡虛踈,士卒單弱,加以道路險阻,供頓匱乏,寢不安席,度日如年,比之在朝之臣,十分勤苦。幸今聖心洞照,特賜戍邊將吏酒果,恩至渥也。乞更加憐恤,依兩界敎導例,邊郡差任時,特加一資,其三年無事戍禦者,解官之日,必授淸要之職。一,兩界甲士,多年在外,雖蒙除職,以未納前受職告身,不署經新受告身,以故官至參上者,或無一通告身。乞申明舊例,每當除授,兵曹移關監司,監司行移諸郡,卽考前受職階級,回報諫院署經,該司隨卽封下其道,一一分授。一,爵秩、職銜,臣子死生以爲榮者也。如池寧貴萬戶之號,武臣或羞稱之。且地名沿革無常,後世不知何等官爵。乞竝改美號,稱某州、某處萬戶。如此則雖死事邊地,至子孫以爲榮而無憾矣。一,閭延、茂昌、虞芮等邑,列於江邊,今罷三邑,慈城一郡,獨當賊衝。萬一野人自茂昌竹田峴而至上奉浦,自豆加乙獻峴而至下奉浦,自閭延新路峴而至金昌洞,自虞芮新路洞而至昏夜洞,自小甫里而至虛空橋,則慈城之民豈不殆哉?今於上、下奉浦、金昌、昏夜洞,新設木柵,然皆權管赴防,戍禦諸事,未免踈闊。雖未能盡除萬戶,虛空橋、金昌洞、上奉浦等處姑置萬戶,以固邊鄙。一,臣見慈城虛空橋口子,東邊山崖補設行城如築堤,然平時則由城上行以通虞芮,有事則固守行城以塞賊路,今撤虞芮,則虛空橋正當賊衝。請墮行城數十步。如此則雖無當關者,賊自不能飛渡矣。一,臣聞慈城郡厲氣大熾,轉染不息,男則往往或免,女則百無一差。以故境內男多女少,有求婚隣邑者,拒而不應,實爲異事。請遣良醫,多方救治。一,江界兵馬使,捨本府而赴防滿浦,若賊騎分兵圍滿浦,而直趨邑城,則根本之地無兵可禦。請依咸吉道諸鎭例,設土官數十,以南道及江邊人交差。如是則江界亦邊人仕宦之地,平時防禦有實,雖至有變,不敢動搖矣。一,江界府介在山外,若大賊突入圍城,則孤城援絶,甚可慮也。府南狄踰嶺,實南指捷徑,而不置烽火,但自江邊至于義州,達于京城,慮恐未周。請增置烟臺,由狄踰嶺徑熙川與寧邊烽火相準。一,江界軍儲不足,又本府之民,持米穀至南道買鹽,農牛、戰馬太半疲斃。請每歲船載安州等處船軍所煮鹽,輸寧邊府江邊,令江界民納米本府,至寧邊受鹽而去。如此數年,則軍需自實,而牛馬不至疲耗矣。一,寧邊以北慈城以南,合排人民阜盛,有欲屬甲士者,官吏據舊例不試。合排人民,本非賤隷,生長邊鄙,氣力亦壯,其欲爲甲士者,許令充補,以附近閑民,代定其役。一,龜城四通五達之地,朴犀、金慶孫據此死守,今復設邑,誠爲得策。然新徙之民,蕭條莫甚,今還置龜州,則定州只是海邊一邑,請以定州路上之地,盡屬龜州,仍陛爲牧。一,雲山郡古雲山之地,越寧邊、嘉山、博川三邑之境,與定州接壤,此非犬牙相入之比。若曰雲山無此地,魚鹽不可得,則熙川等數十州,皆居山谷,而無魚鹽之産,豈可獨以雲山之故,紊其强域乎?請以古雲山還屬定州。一,安州城北據淸川江,乃高句麗大敗隋兵之地。今城子低微,請改築之。一,古江東實爲賊路要衝。請移三登治所于古江東,稱爲三江郡。一,平壤城在大東江西北,賊若四圍,則雖有援兵,不能應接。請於城之東北、東南二隅,皆築城子,接于江邊。如此則賊不能至,城東而扼大江之險矣。外城則外有江水巖石之險,內有泉井土地之饒,苟或爲賊所據,則腹背受敵,內城之守甚難。請須增築古城。一,道內民弊之未盡革者,唯迎護送、騎載、持館夫三事而已,館夫之弊,一身至數役,請曲加布置。一,設兩界土官,所以柔遠人也。殿下卽位之後,百官衛士以至吏典,咸被推恩之澤,唯土官未蒙,請依朝官例,各加一資。一,諸道設翼,欲其自都城而馭外藩,故例以西郡爲右翼,東郡爲左翼,獨兩界、黃海道,以東郡爲右,西郡爲左,殊無自中制外之意。請依諸道例改之。」上嘉納。
11月11日
○壬午,命停中宮誕日賀禮,百官以時服進表裏。
○上幸本宮,見興寧府大夫人,遂幸西郊,觀放鷹而還,御慕華館,觀習陣,賜軍士酒。是日中宮亦幸本宮,獻興寧府大夫人壽。大夫人西向近北坐黑漆踏障,中宮東向近南坐朱紅踏障,東宮嬪西邊差後,懿淑公主、海陽大君〈睿宗諱。〉又差後,中表諸女族侍宴。東宮在外廳,李孝禮、李孝智、洪元用、尹士昐、成奉祖、李延孫、尹士昀、李念義、韓繼美、尹士昕等,諸男族侍宴。中宮獻大夫人鴉靑段子背子、鴉靑段子襖子、草綠段子襖子、藍段子裙、草綠段子裙、藍段子帶各一,賜諸兄弟表裏各一套、貂皮耳掩各一,諸族絹各一匹。
○全羅道觀察使李石亨啓:「豐山令畏,交結無賴之徒,闌入村落,攘取人雞鴨,搶奪人衣服雜物,至於寺社官府,橫行侵掠,破費公廩,濫乘馹騎,不畏邦憲,縱恣無忌。畏則痴妄,其隨從儕惡之人,不可不懲,緣係宗親,未敢專輒,請付有司治之。」命宗簿寺推劾。
○骨看兀狄哈上護軍李多弄介等七人,來獻土物。
11月12日
○癸未,諭咸吉道觀察使趙瑞安、都節制使楊汀曰:「北方寒苦,予每念卿等守邊之勞,曷嘗頃刻忘于懷?情深無以相慰。玆遣護軍郭連城,賜卿等宴,卿等知悉,聊以一歡。」又遣軍器副正洪順孫于平安道,賜觀察使金連枝、都節制使李允孫等宴。
○傳旨吏曹曰:「禮曹參議洪允成錄佐翼功臣三等。」
○斡朶里護軍浪愁音佛等六人,來獻土物。
11月13日
○甲甲,試行吹角令。上御弘禮門,宗親於階上,侍臣階下,分東西序立,侍衛諸衛節制使及都鎭撫等,帝甲序立。上命侍臣坐,令吹螺赤登光化門吹螺,次吹大角,放神機箭于後苑,白岳、南山、興仁門、成均館北岾、仁王岾、敦義門皆應以大角、神機箭。命以宣傳標信召兵曹判書李季甸、參判洪達孫、參議李禮長、知事韓終孫、領議政鄭麟趾、左議政韓確、左贊成李季疄、右贊成鄭昌孫、右參贊黃守身、鈴川尉尹師路,議聚軍節目,賜政府、侍臣、軍士酒。諸衛節制使,各以其衛立於光化門前,左右五司,立於光化門前路,至興仁門應點閱者,立於鍾樓南路,百官留本司一員外,以時服齎戎器會朝房,城外諸司各於本司待命,兵曹、鎭撫所、訓鍊觀、軍器監,留本司一員外各於光化門前聽命。命以宣傳標信召諸將節度之,當直都鎭撫、節制使及軍士等,具甲仗守諸門,非佩宣傳標信者,不許出入。吹角後,命兵曹與鎭撫所郞官點閱,御思政殿南廊,觀宗親、駙馬捧戲,日暮入思政殿,賜宗親、駙馬酒,極歡乃罷。
○傳旨吏曹曰:「大殿別監、小親侍,幷五十二人,給遞兒十五,七品五、八品六、九品四,慈壽宮別監、小親侍幷六人,愼嬪宮別監、小親侍幷六人,遞兒九品一,懿嬪宮別監、小親侍幷八人,壽城宮別監、小親侍幷二十四人,遞兒九品一,文昭殿別監、小親侍幷十六人,遞兒九品一,已上掖庭署,中宮別監、小親侍,幷二十人,遞兒三,七品一、八品一、九品一,東宮別監、小親侍,幷二十四人,遞兒二,八品一、九品一,已上慶昌府,上王殿別監、小親侍,幷二十人,遞兒二,八品一、九品一,大妃殿別監、小親侍,竝十二人,遞兒九品一,已上上林園,幷一年兩都目,相遞除授。」
○日本國薩州藤熙久、五島宇久守源勝,各遣使來獻土物。
11月14日
○乙酉,持平安重厚、左正言李崇元等,將本司議啓曰:「近日趙由禮、金玉謙等竝置於法,遂傳旨曰,『非新有詭謀,毋得論請。』臣等以爲,此輩乃枝黨也,瑜等首謀者也。叛逆之罪,當不分首從誅之,今枝黨旣伏誅,而首謀猶漏網,實爲不可。請竝置法。」傳曰:「宗親、駙馬、政府、臺諫固請不已,予熟議處置,不可更請。」重厚等更啓曰:「宗親、駙馬、政府、臺諫請之者,非但此輩,願誅首惡,今首惡不置於法,又洪亨老、元老等但屬官奴,洪約、洪海身自犯罪,非緣坐例也。安然在京,請幷抵罪。」傳曰:「刑罰匪輕,旣已熟計處之,不可改也。」重厚等固請,上終不允。
『
○大司憲盧叔仝、左司諫大夫愼詮等闔司詣闕啓曰:「臣等今日請置瑜等於法,未蒙兪允。謀逆,人臣大惡,天下萬世所不容誅,近者只誅支黨,而首惡不與,臣等以爲,殿下友于之情雖至,豈以私恩廢天下公義乎?古人云,『人臣無將,將而必誅。』況此惡逆,朝廷已知,尤不可容釋。且律文,『罪連謀逆,則不分首從。』請皆置法。」傳曰:「若等之言可矣。然此事熟計處之,勿復言。」叔仝等更啓曰:「當此之時,殿下非守文之主。成大功、受禪讓,乃與太祖、太宗之事同。安可以私廢象刑哉?願殿下法古昔帝王之事,以懲後來。此輩身犯大惡,安處境土,則後嗣何監?且其心洶洶,終必爲亂,請須抵法。」傳曰:「此輩雖罪重,非我卽位時所爲,安可以反逆論乎?舜之不殺象,亦猶是也。」叔仝等更啓曰:「舜之事,不如是也。古人云,『管、蔡將危周公,以間王室,此周公一身係周室之興衰,欲危周公者,將以亂周室也』,此正合今日之事,不容赦也。古人又云:『謀從衆,則合天心。』近者宗親、駙馬、政府、臺諫皆請置法,則天意可知。」傳曰:「予之處置,旣合天心,骨肉相殘,所不忍也。勿復言。」
○兀良哈指揮僉事毛多吾等六人,來獻土物。
11月15日
○丙戌,御勤政殿,受朝賀,野人金都乙溫、童吾沙介等三十二人隨班。尋御思政殿,引見金都乙溫等,命饋于弘禮門西廊,遂觀宗親、宰樞捧戲。
11月16日
○丁亥,大司憲盧叔仝、右司諫李永肩等上疏曰:
近者趙由禮、金玉謙等,已置於法,然首惡瑜等偸生如舊,臣等屢請不已,敢復廷爭,猶未蒙允,不勝憤鬱。瑜等之惡,覆載不容,國人皆曰可殺,殿下只以骨肉之親,不忍抵法,臣等未審瑜等兇謀之日其有骨肉意耶?殿下雖不忍瑜等,瑜等之心其不忍殿下乎?瑜等之罪,實關宗社,非惟一國臣民所共憤疾,上國亦所已悉,尤不可以私恩貰之也。殿下敎曰,「此事雖未合義,終不可改。」旣知其不可,則固當舍己從人,務欲盡合於義,奈何徇私恩、忘大義,以拒一國臣民之望乎?且凡反逆,但共謀不分首從,今黨惡者,或逭於死,亦有安處京邑者,其已置法者,亦不緣坐,不識此何等刑法耶?殿下立大勳、受大命,後嗣之取則,正在今日,其可屈法伸恩,以毁天下萬世之大防乎?臣等之心,斷然知其不可,期於得請而後已。伏望殿下斷以大義,悉置於法,以正邦憲,以快衆憤,宗社幸甚。
不允。
○禮曹啓:「王子因公事,而與議政相會禮度,一依正統十一年五月日受敎施行,若非因公事而相會,則大君北璧,諸君東壁,二品以上宗親,各以次坐於諸君之後,異位重行,明善宗親,從權坐於南行東邊繩床,議政西壁,正一品散官一行坐,二品以上,各以次坐於議政之後,異位重行,通政堂上,從權坐於南行西邊繩床。〈如置功臣宴等事相接時,則宗親與朝官,雖非堂上,亦從權坐於南行堂上之後繩床,異位重行。〉行禮則諸君與議政及東西壁二品以上,就於大君前,中心爲首,異位重行序立,一時行禮訖,各就位相對一時行禮,明善、通政、堂上官以下,從權除請謁,分東西就前行禮,如常儀。」〈但北壁一時行禮,爲異。〉
○開城府崇孝寺僧海山,告僧寶文、明信、雪徽等亂言,命義禁府鞫之。
○兀良哈指揮所證巨、豆末應、斡朶里護軍童吾沙、副司正童無乃也等十二人,來獻土物。
○兵曹啓:「今詳前受敎,新撰陣書頒布已久,而訓導等不留心講習,每當臨陣,昧於施爲,甚爲不可。故兵曹、訓鍊觀提調、都鎭撫,考講置簿,以軍士口傳者,則通給七分,略給五分,粗給二分,不通削前仕七,非軍士,則每年兩都目十通以上加資,十次以上不通者降資,五略準一通,五粗準一不通,準計陞降,以示勸懲,唯御前考講,固非常時之比,倍給分數,其不通者,倍數削仕。」從之。
11月17日
○戊子,觀宗親捧戲。
○諭慶尙道觀察使元孝然、左道都節制使河漢、處置使柳江、右道都節制使韓瑞龍、處置使李士平、全羅道觀察使李石亨、都節制使李樺、處置使李行儉、忠淸道觀察使鄭陟、節制使李宗孝、處置使金允壽、黃海道觀察使兼兵馬節制使柳規、江原道觀察使兼兵馬節制使金光睟曰:「今當苦寒,每念守邊之苦,曷嘗頃刻忘乎?無以相慰,特賜卿等宴,聊以一歡。」
11月18日
○己丑,宗親、駙馬設宴于宗親府,慰靖難、佐翼功臣等,賜酒樂,且傳于承政院曰:「當直承旨外,皆赴宴。」
○傳于禮曹曰:「今後宗親、駙馬,分三番常參。」
11月19日
○庚寅,臺諫啓曰:「前者臣等,以瑜等事再三啓請,且上封章,未蒙允兪,不勝憤鬱。請置於法。」傳曰:「今後勿啓此事。」
11月20日
○辛卯,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設小酌,宗親及議政府、臺諫、兵曹判書李季甸、吏曹判書朴仲孫、承旨等侍。執義李芮醉升御榻,援唐太宗故事,力請瑜等之罪。上曰:「爾不以堯、舜望君,反欲効唐宗耶?」上謂鄭麟趾曰:「有司啓,『近日宗親棒戲,用酒甚多。』予因此深慮國用糜費,嘗命韓繼美、金礩、朴壽彌、金石梯,詳定內外用度之數,今內用酒,全不詳定,以至濫用,委任之意安在?」命吏、兵曹罷礩、壽彌、石梯等職。
○吏曹啓:「分臺御史,所任匪輕,監察秩卑,不可差遣,請以執義、掌令、持平隨品兼差。」從之。
11月21日
○壬辰,上與世子詣昌德宮問安。
○賜執義李芮貂皮耳掩,芮謝恩,仍啓曰:「臣昨日醉酒失禮,請待罪。」上曰:「勿謝勿嫌。」
○兀良哈上護軍柳乃也、指揮無里可、骨看兀狄哈金可尙介、都萬戶金時具等十二人,來獻土物。
11月22日
○癸巳,上幸慕華館,觀習陣,賜軍士酒。
○斡朶里副萬戶童敦道、護軍文加乙巨等七人,來獻土物。
11月23日
○甲午,御慶會樓,下賜佐翼功臣禮曹參議洪允成表裏一套、白金二十五兩,遂觀射。命兵曹堂上、都鎭撫,講訓導陣法,兵曹參判洪達孫射侯連中,賜弓矢。
○臺諫來請瑜等之罪,御札答之曰:「予知卿等之心。然骨肉不可相殘,予以大舜、太宗故事,已定于心,非卿等所可回也。且卿等不當違傳旨,而强來論請,今日甚寒,宜速退去。」臺諫更啓曰:「象與芳幹之事,不類今日,以周公處管叔之事處之可矣。」傳于承政院曰:「臺諫旣見予手書,其勿復啓。」
○初咸吉道富寧人崔達等上言,請移本邑于富居古邑,命其道觀察使、節制使,審度便否以啓。至是吏曹據本道啓本啓曰:「富寧地皆沙石,不宜禾稼,且古富居、靑巖等處之民,踰九十餘里之路,芻糧轉輸,防戍甚難,自置邑以來,古邑民居日稀,田疇多荒,將有內虛之患,況自富寧距茂山堡僅二十里,一洞之內,設兩衙門,民弊尤多。古富居城堡、館舍,今尙完固,請還移設,又稱茂山爲鎭,擇有武略者爲節制使,使之防戍。」從之。
11月24日
○乙未,大司憲盧叔仝、左司諫大夫愼詮等上疏曰:
近日臣等請置瑜等於法,伏閤固請,上以友愛之情,不忍置法,據大舜、太宗故事以諭之。臣等竊以爲,象之謀舜,舜在側微,其害止於一身,故舜得以全之也。今上之輔政,卽周公之攝政也。瑜等之兇謀,卽管、蔡之煽亂也。管、蔡流言,將危周公,以搖王室,則是非周公一身之利害,周公豈得而私之哉?今日之變,異於舜之處象。臣等之言,以此也。且芳幹之難,非太宗秉政之時,恐亦非今日之比,況芳幹廢爲庶人,置之遠方,非如瑜等爵秩富貴之自如也。瑜等之惡,一國臣民義不共戴天,皆曰可殺,上拒而不納,非唯不納,又命政院勿啓臺諫之言,以至承旨亦不出見,臣等未得聞命而退,其於初政開言路之義何如?殆非待言官之道,此臣等所以尤切憤惋者也。伏望俯循輿情,明治其罪,以懲亂賊之徒,以慰臣民之望,不勝幸甚。
上不允。司諫院上書辭職曰:
臣等俱以庸資承乏言官,才不稱職,常懼曠官之誚,近將瑜等置法事由,累瀆天聰,未蒙兪允,不宜冒居以妨賢路。伏望命罷臣等之職,以待賢能。
司憲府亦上書辭職,上皆不允。
○斡朶里都萬戶童亡乃,來獻土物。
11月25日
○丙申,御勤政門,受朝參,野人童亡乃隨班。
○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命除授之時,議政府堂上一員入參,臣以爲世宗朝政府堂上,非職兼吏、兵曹,則不得與聞,恐今因循成例,政府之權太重矣。」傳曰:「所啓甚善。然予於除授時,每念知人未周,特與之擬議而已。」重厚曰:「在今固無可疑,恐有末流之弊。」傳曰:「予固試可而已,非以爲成憲也。」重厚又啓曰:「臣聞監察崔侹、李曾碩等,夜會其僚朴壽宗之家,招妓燕飮,妓之從者,惡其夜深不罷,密割侹等鞍䩞鐙子以辱之。監察非常員之比,請鞫問。」從之。
○傳旨宗簿寺曰:「凡宗親告暇,移文典籤司,告諸大君及有司,諸君覈其虛實,取旨給暇。」
○差通事金許義,管押被擄逃來唐人阿古歹等五口,解赴遼東。
○斡朶里指揮多弄可、司正李好心波等六人,來獻土物。
11月26日
○丁酉,觀宗親棒戲。
○上語承旨成三問曰:「近者倭、野人之來,倍於前昔。汝屢陳支待之弊,予亦非不知也。然卽位之初,不推誠待之,彼必生釁,其患無窮也。」
11月27日
○戊戌,傳旨戶曹曰:「賜瓔中部家于鈴川君尹師路,李聞峨嵯山家及趙由禮大家于臨瀛大君璆,鄭禮家于金波地,瑔家于少尹權躽,瑔東門外家于永膺大君琰,瑜北部小家于延昌尉公主,𤥽家于吏曹參判權擥,趙完圭家于翼峴君璭,許逐家于護軍安慶孫,申謹之東部大家于司直李蒙哥,小家于成均司藝鄭守忠,申敬之家于大護軍柳泗,陳有蕃家于僉知中樞馬興貴,趙由禮小家于典籤薛繼祖,瑜南部小家于桂賜君增,尹奇家于舍人李克堪,金衍家于大提學申叔舟,崔泳孫家于禮曹參議洪允成,允成前受李承老家于軍器副正洪順孫。」
○日本國一歧守源高、伊勢守源聞,各遣使來獻土物。
11月28日
○己亥,幸穿川峴觀獵,野人都萬戶金時仇等二十七人扈從。
○斡朶里都萬戶馬仇音波、上護軍馬金波、骨看兀狄哈果毅將軍劉無澄介、金哥羊介、副萬戶劉好土、金眞哥等十六人,來獻土物。
11月29日
○庚子,觀宗親棒戲。
○傳旨義禁府曰:「驪興住司宰監奴國老亂言根因推鞫以啓,放瓮津付處崔末哲。」
○女眞萬戶好時乃、兀良哈司直李沙吾里、兀狄哈加乙多可等八人,來獻土物。
十二月
12月1日
○壬寅朔,諭諸道觀察使曰:「前者議政府受敎節該,『凡刑獄取招,務要得情,比來聽訟官吏,以他人所供贓物,先書指示,抑勒取招,有似驅入檻穽,且賊人等,誣引某人爲同黨,某家爲窩主』,官吏陷於術中,文致周納,無辜受禍,其自願捕盜者,利其受賞,雖贓證不明,指以爲盜,捕告不可。自後明白同黨及盜所捕獲贓現者外,更相援引盜跡不明者,勿許鞫問。且觀察使、守令不用心奉行,法前繫囚,至今無一人勘覈踈放者,甚爲不當。限來年正月晦日,繫獄强竊盜贓現者及同黨窩主明白者外,及時放遣,具數以啓。」
○傳旨兵曹曰:「入直軍士,未有無時聚會之法,故兵法不明,宿衛虛踈。今後大內鍾皷迭擊,則各門把直外入直軍士,皆整戎器,各其衛節制使及領率護軍等,率領聚會思政殿門外,入直兵曹、都鎭撫所,亦皆會待令。」
12月2日
○癸卯,忠淸道觀察使鄭陟、都節制使李宗孝、處置使金允壽等,進箋謝賜宴。
○兀良哈指揮伊時應可、萬戶阿哈等十人,來獻土物。
12月3日
○甲辰,黃海道觀察使柳規,進箋謝賜宴。
○吏曹啓曰:「江原道驛路彫弊,驛丞人微秩卑,且未更事,館驛諸事,慢不加意,將來可慮。請合大昌、保安道稱大昌道,差遣察訪。」從之。
12月4日
○乙巳,以洪允成爲推忠協策靖難佐翼功臣禮曹參議,沈決僉知中樞院事,申子橋司諫院右正言,康晋、柳誠源兼司憲執義,李承召、洪敬孫、金命中、尹欽兼掌令,具達忠、金良璥兼持平。
12月5日
○丙午,親傳社稷、宗廟臘享大祭香祝。
○右議政李思哲、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工曹判書金文起、左承旨具致寬承命議野人授職事,上御思政殿,召入議之。
○兀良哈司直於沙巨、副司正金波老、副萬戶愁伊應可、副司正金阿乙沙、甫乙介、指揮肖陽介等十八人,來獻土物。
12月6日
○丁未,右參贊黃守身、禮曹判書金何等啓曰:「請依古禮,選納後宮。」傳曰:「不可。」守身等更啓,傳曰:「勿更言。」
12月7日
○戊申,御經筵,仍觀射。命兵曹參議李禮長、知事韓終孫,講內禁衛陣法。
○中外上封事者多,命承政院擇其可取者以啓。
○薺浦萬戶柳興茂,有監考金永智等潛賣軍器,初不檢察,及事覺推劾時隱諱,命罷興茂職,令兵曹選知大體文武兼備者差之。
○傳旨司憲府、司諫院曰:「前者議政府受敎,『臺諫等招政曹令史,問除授辭因,乃至堂上、郞官亦不啓達,先自覈問,有違謹密之義,如有違誤事,取旨乃覈。』今後有考覈事,先招令史,使問諸郞官,事出差誤,方許啓覈。」
○兀良吟中樞浪孛兒罕、護軍於虛茂、萬戶因多只、金伊下所、上護軍童三波老、司直元都毛下等二十九人,來獻土物。
12月8日
○己酉,左贊成李季疄卒,輟朝二日,賜賻米豆幷四十石、紙一百卷、松脂、油芚、蠟燭。季疄字子耕,韓山君穡之孫,以貞順公主女壻。補敦寧府丞,遷至判繕工監事,世宗擢爲承旨,累歷議政府右贊成。世祖卽位賜佐翼功臣號,封韓山君。至是卒,年五十五。性剛直廉介,居官奉法,臨事果決,守正不撓,門無私謁,然無文武長材。有子四,塾、壎、垓、圭,諡恭武,執事堅固恭,性剛理直武。
○是歲日本國諸處使送倭人六千一百十六,禮曹議支待事目以啓:「一,對馬島則賊船經過要關,如藤熙久、源勝及他深遠九州之倭於國無助,而多齎銅鑞鐵,絡繹往來,民人受弊,國家糜費亦不貲。今後每答書當曰,『自古隣國通好,或歲一通,或再世一通,講信修睦而已,足下以納款爲辭,一年使者多至幾番,往來絡繹唯務圖利,實非納款之誠。今後遣人,一年不過一二次,如或違約,不許館待,回還糧物,竝不支給』,又於本曹饋餉時,幷說是意。一,諸處使送倭人內支待節次,須移文待報者則已矣,至於隨例上來者,守船之倭應給糧料,所在邑不卽支給,以致淹留,受弊尤甚。今後守船人及還下去客人,浦所留連糧料,竝於三日內題給,且客人初到浦日、向京起程日、回去到浦日、開洋日時,所在邑隨卽轉報,如有久留者,萬戶、守令論罪。一,客人等,欲令守船人加受糧料,自浦至京,自京還浦時,到處留連動經三四旬,其弊無窮。若上來時駄載或重,固難計程,回還時須日行六十里,其無故留連者,計餘剩日數,勿給受船人糧料。」命政府議之。鄭麟趾、李思哲、鄭昌孫、黃守身等以爲:「對馬島賊藪也,且爲諸倭出入之關,接待當最厚,九州深遠諸酋,雖曰不緊,然銅、鐵、石硫黃,於國用甚切,其餘諸物亦關日用,實有通貨之益。又每每刷還人物,實感厚待之恩也,不可不厚待。今若直以圖利之言,面折來意,恐失遠人之望。今已修書寄對馬島主宗盛職,姑待回答更議。倭船到泊,則依已立之法,馳驛轉報,禮曹亦當隨卽回答,往來程途則計里數,預定所宿之地,若留連者,罪管押鄕通事,還浦以後留連糧料不給。」韓確以爲:「宜依禮曹事目施行。」上從麟趾等議。
○上以李季疄卒,進素膳,宗親及百官請進肉膳,不允。命同副承旨李徽,往弔于季疄之第。
○兀良哈上護軍浪仇難、護軍亏老可、副司直金時時介、副司正阿未大等十三人,來獻土物。
12月9日
○庚戌,日本國管提遣使,來獻土物。
○兀良哈指揮阿陽可、副司直麻可等六人,來獻土物。
12月10日
○辛亥,初,忠義衛柳紳、儒生李耕老、愼仲行等,與僧得田同舟渡漢江,侵侮得田,投所負米于江,得田告永膺大君琰,琰以啓,命司憲府鞫之,至是傳于承政院曰:「聞得田見侵時所齎米,乃永膺大君爲先后設齋米也,儒生等强奪投水。憲府聞而不訊何耶?可召問之。」執義李芮等曰:「臣等未聞此事。聞則何不訊之。」傳曰:「諺有之,『人窮尙攀荊棘』,得田與儒生同舟而渡,頗苦見侵,直言蘄免,人情也。汝等聞此不訊,則必有阿私。其悉言之。」持平安重厚曰:「前日得田到府,不明言齋米,但云自永膺大君第負去耳。臣等聞此言,則當請考訊儒生。豈應阿私?」傳曰:「李耕老、愼仲行,宜更拷訊,紳則功臣之後,姑詰問。儒生等,每自稱狂妄,屢干邦憲,不可不懲。」
12月11日
○壬子,御勤政門,受朝參。野人浪孛兒罕等及倭護軍井大郞隨班。
○女眞副萬戶金毛多吾、兀良哈護軍同良哈等十七人,來獻土物。
○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今下旨,令臺諫得招政曹令史,辯覈除授之事,若言及郞官,請依祖宗古事,先問後啓。」上怒,引見重厚曰:「予自卽位以來親攬朝政,進退用舍,予實爲之,請問郞官,實弄我也。爲此迂闊之言者誰歟?不可處臺諫。」重厚對曰:「主是議者,執義李芮也。」命罷芮職。
12月12日
○癸丑,上御康寧殿。海陽大君諱進豐呈,宗親寧海君以上駙馬河城尉鄭顯祖、鈴川君尹師路侍宴。賜承旨、注書、史官等酒。
○有李石山者,與其友申澗出遊,累日不返,其僕告刑曹。刑曹捕澗鞫之,澗曰:「石山潛奸僉知閔發妾莫非,且欲誘歌者錦紫,其去處則吾不知也。」刑曹以啓,命下申澗、莫非于義禁府鞫之。
○日本國肥前州田平寓鎭、彈正小弼弘、藤源定泉,各遣使來獻土物。
12月13日
○甲寅,全羅道觀察使李石亨,進箋謝賜宴。
○禮曹啓:「中朝諸衙門題本,卽本朝啓目也。題本格例,始面及日月用印,堂上與該司郞官僉書姓名,本朝啓目,則雖軍政、刑名、錢穀等項緊關事,亦不署名用印,不可經久取信。請自今諸衙門啓目日月下,堂上及當該郞官稱臣署名,日月及紙縫後面、洗補字面竝用印,啓本內洗補處亦用印。」從之。
○兀良哈萬戶金沙魯哈等十三人,來獻土物。
12月14日
○乙卯,上御慶會樓下。世子與宗親、承旨等侍。引見琉球國使者道安、倭護軍井大郞及野人浪孛兒罕等六十餘人賜酒,宗親以次進爵。命野人射侯,以爵秩高下、部落强弱分三等,賜一等浪孛兒罕等五人,各鞍馬、刀子、有環細絛、藥囊,二等李多弄介等六人,各馬一匹、角弓、有環細條、刀子、藥囊,三等柳乃也等五十人,各靑紅綿布各三匹、刀子、有環細絛、藥囊,道安、井大郞等二人,各虎豹皮各一張、細紬三匹、藥囊,倭、野人皆拜謝,醉飽還館。野人留館者,見其賜物,恚曰:「我等欲拜新君,越險而來,其誠一也,何君恩若是不均乎?」互相爭鬪,勢將相害,監護官以啓,命召都承旨朴元亨、兵曹參判洪達孫于思政殿議之,命達孫及禮曹正郞禹繼蕃,往北平館以義開諭且威之,野人皆服止鬪。
12月15日
○丙辰,日暈,上御勤政殿,受朝參,倭、野人隨班。
○復以李芮爲司憲執義。
○義禁府啓:「僧海山欲害僧寶文等,誣告亂言,律應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役三年。」從之。
○兀良哈萬戶童劉豆等八人,來獻土物。
○日本國五島宇久守源勝,遣使來獻土物。
12月16日
○丁巳,義禁府啓:「今得石山屍於盤松亭下,用金刃亂刺,去眼割勢,殘忍莫甚。事須窮治,請限本月晦日,有能捕告者,依告殺害私婢栢伊人例,良人超二資賞職,賤人給綿布一百匹,首謀人外隨從人自首者免罪,隣保管領知情不告者,全家徙邊,以此遍諭中外。」從之。旣而上疑之曰:「大抵人死,則顔色變異,所謂石山屍,安知其眞耶?」命同副承旨李徽,同本府覆檢。徽至停屍處,檢訖回啓曰:「臣等觀石山之屍,去眼割勢,槍刺之痕遍身。臣等頗疑之,直至閔發妾莫非家,見外廳濺血滿壁,以紙塗之,或有拭血痕,其廳內土有削去痕,又以沙覆血。問此何血,其家人率爾答曰,『治馬血也。』又得小鐵槍,試諸槍刺之穴甚相合,又石山所著靴子亡一隻,莫非家坐褥下得氈精一隻,校之則乃其一隻也。又引石山親母、乳媪及申澗等,問石山身上有何堪驗處,其母云,『足跟有赤黑痕,又嘗因病患,頭髮盡落』,驗之果然。且澗見屍不覺流涕,其爲發所殺明甚。請囚發,拷訊莫非。」從之。未幾釋發,傳曰:「發位至宰相,且有原從之功,不可以疑似禁身。」又問承政院曰:「若發所爲,則發原從功臣也,以何律科罪?」承政院啓曰:「發雖功臣,石山亦功臣之後,功臣殺功臣,則罪無減焉。」上猶疑之,令推訪購求,國人皆知發所爲,但切齒而已。先是有一錄事,夜避路入道傍人家,有響箭過肩,取而視之,箭幹書閔發二字,問諸其隣,卽發妾家也。發蜂目豺聲,有勇無義。嘗與其兄叙,毆傷叙妓妾奸夫,幾至於死。
○兀良哈都萬戶金把兒歹等二十三人,來獻土物。
12月17日
○戊子,世子進豐呈于康寧殿,宗親寧海君以上侍宴。召延昌尉安孟聃、河城尉鄭顯祖、鈴川君尹師路、靑城尉沈安義、都鎭撫朴薑、都承旨朴元亨、右承旨韓明澮、左副承旨成三問、右副承旨曹錫文明酒。
○女眞宣略將軍金家化、骨看兀狄哈李汝乙於等十四人,來獻土物。
12月18日
○己未,兀良哈萬戶好心波、骨看兀狄哈司正李多陽介、斡朶里都萬戶李貴也等二十二人,來獻土物。
12月19日
○庚申,命入直諸宰樞及闕內諸司官員守夜,賜酒及賭帑。
○奉安《文宗實錄》于寶錄閣,賜修撰官宴于議政府,命都承旨朴元亨、左副承旨成三問賜宣醞,又命承傳宦官田畇,賜香醞、獐鹿、柑橘等物曰:「今送犀角杯,予所嘗御之物,不可用於他處,然爲卿等特賜。」
12月20日
○辛酉,刑曹啓:「凡訟奴婢者,都官立簿,令元告被論人,逐日署名,三十日內十五日不就訟,則給就訟者。自立此法,姦詐之徒,僥倖萬一,雖不干自己奴婢,冒濫陳訴,其曾知非自退者,亦夤緣作謀,長立訟庭,逐日署名,因此訟者日繁,或單身有故,無他代訟,或贏糧遠來不堪久留,或闔門累月疫癘者,其應得奴婢見奪於他,誠爲可悶。且聽訟官吏,憚於分辨,坐待署名限滿,是非曲直曾不之顧,其弊不小,請罷此法。」從之。
12月21日
○壬戌,日有兩珥。
○御思政殿南廊,觀宗親捧戲。
○傳旨吏曹曰:「卒贈領議政府事尹璠例加封贈。」
○兀良哈都萬戶金權老等十九人,來獻土物。
12月22日
○癸亥,平安道觀察使金連枝,進箋謝賜宴。
○骨看兀狄哈萬戶劉權者等六人,來獻土物。
○傳旨兵曹曰:「曾下旨食邑人民,各充本役,姑勿定役,聽其自願取才敍用,其未入格者定役。」
12月23日
○甲子,日暈。
○兀良哈大護軍金豆難代等八人,來獻土物。
12月24日
○乙丑,日暈。
○斡朶里中樞童速魯帖木兒等十八人,來獻土物。
12月25日
○丙寅,諭濟州都按撫使曰:「柑橘薦宗廟、供賓客,其用甚切。獻議者以爲,『諸菓之中,金橘、乳柑、洞庭橘爲上,柑子、靑橘次之,柚子、山橘又次之。近來培養失宜,又爲風寒所害,舊種幾絶,新株未盛,且性忌風寒,多於人家向陽藩籬之內,人跡踐踏之處,托根盤固,早實而蕃,公家則雖占菓園,務廣栽種,根柢鬱茂,蟲蠧易生,功倍而反不及私家所養。因此科斂民戶,乃足充貢,但於種樹之家,纔至結實,勒令看守,計數懸籤,稍有欠損,卽行徵贖,又使主戶,輸來官府,如不及期,嚴刑不饒,故民不樂種樹,甚者或至拔去,今後有能培養者,復役完恤,且別置看守之人,官自轉輸,不煩主戶。又橘柚,大抵三月結實,九月始熟,至冬乃成,半熟時取子種之,則乳柑爲柑,柑爲柚,柚爲枳,待明年三四月爛熟,取子種之,則半成本色,半成他種,自今依法取子。又金橘,唯僧法連家有一株,其家失火枯死,後復生萌蘖,結實如舊,若復枯槁,恐致絶種,令三邑依法接換,勿侵本株,且於公私處向陽之地,廣布栽植。又柑子初摘,便擇皮厚體堅者藏儲,則雖至四五月,色味不變,宜擇取盛頓堅封重襲,別進試之。又種乳柑爲柑者,體小皮軟烈,其味品倍常,封進之際,因柔軟易致毁爛,茶房却退,論劾隨之,守令畏責,遂使美味終不入貢,自今擇取別器盛頓,間以他物,不令觸破,題標別進。』議者之言如此,三邑守令,便宜布置,務要上足國用,下無民弊,具有未便事件,更加商度以啓。」
12月26日
○丁卯,御慶會樓下,引見兀良哈六十餘人,賜酒。
○野人都萬戶裴麻羅可等九人,來獻土物。
12月27日
○戊辰,兀良哈中樞柳尙冬哈等二十五人,來獻土物。
○諸道分司憲府事目:「一,凡移文觀察使及本府,用平關。一,書吏、伴人、記官各一人帶行,如有暗行求索,或受賂者,其與者、受者,依律論罪。一,守令依式行禮外,毋得相見,觀察使初相會及因公事相會外,亦勿相見。一,水陸將帥及守令、萬戶貪墨虐民者,或至閭閻訪問,或遣衙吏,見聞按覈,三品以下引問,堂上官以上公咸劾問,罪輕者卽令行公,辭證明白而不服者,三品以下收告身,禁身推鞫,堂上官以上,具由取旨後禁身,其應拷訊者,竝取旨施行。一,辭連人移文觀察使收捕,則必至稽緩,發馬拿來,有啓聞事亦發馬。一,除自己冤抑外,告將帥、守令、萬戶、驛丞等雜犯者,勿聽。
○傳旨議政府曰:「延昌尉安孟聃、星原尉李正寧、左贊成權踶、全義尉李梡、知敦寧成奉祖、都節制使李允孫、同知敦寧李崇之、閔恭、慶昌府尹洪元用、仁順府尹權聰、靑城尉沈安義、禮曹判書金何、同知中樞禹孝剛、府尹金墩、中樞院事安止、同知中樞權孟孫、處置使李行儉、知中樞李中至、中樞院副使金鉤、同知中樞馬邊者、行上護軍朴炯、上護軍金方貴、僉知中樞尹士昐、僉知中樞盧仲禮、僉知中樞閔發、僉知中樞李俊生、府尹尹普老、判內侍府事崔得龍、上護軍李埤、僉知中樞李元奇、都護府使具文信、護軍鄭次良、行上護軍鄭種、上護軍全循義、林之義、行上護軍李孝智、知司譯院事金自安、僉知中樞高得中、僉知中樞河友明、直提學金汶、上護軍李塲、全光義、內侍府事安忠彦、上護軍崔叔井、牧使金淡、行護軍裴尙文、上護軍李延孫、牧使洪益生、同判內侍池德壽、應敎徐岡、司藝金蕤、訓鍊副使宋仲文、應敎朱邵、同知內侍尹彦行、校理韓繼禧、行護軍李興德、金彛、都節制使朴好問、判典醫監事曺敬智、護軍裵孟達、金有禮、正郞尹士昕、判官李澄圭、護軍平順萬戶孟峻、正言崔善復、監察鄭沈、司直安愈、崔適、河浩、行司正朴星孫、司直李八仝、縣監鄭永通、司直任元濬、訓鍊錄事金嶠、司正金大來、上護軍朴佛同、司鑰文金鍾、司直林於乙云伊、學生黃良錄原從功臣一等。
禮曹判書金銚、戶曹判書李仁孫、知敦寧姜碩德、領議政府事河演、禮曹判書李承孫、同知敦寧盧物載、大司憲盧叔仝、判中樞院副使金淳、同知中樞黃致身、府尹安崇孝、左參贊安崇善、都節制使金允壽、府尹馬勝、都節制使李宗睦、行僉知中樞金漑、都節制使河漢、行僉知敦寧金澣、判中樞趙惠、判漢城奇虔、判漢城李堅基、左參贊李叔畤、行上護軍李齡、延慶、同知敦寧沈澮、同副知敦寧沈決、贈司憲府監察沈濬、都觀察使金連枝、趙瑞安、知中樞金聽、中樞院副使金滉、都節制使韓瑞龍、行上護軍朴居謙、府尹李好誠、中樞院副使李思明、觀察使金光睟、同副知敦寧柳子偕、同知敦寧朴去踈、同知中樞偰循、提學兪孝通、參判柳義孫、處置使李士平、都觀察使鄭陟、府尹卞孝文、判牧事李守義、坡原尉尹泙、僉知中樞李携、中樞院副使宋復元、僉知中樞孟孝曾、府尹李鳴謙、處置使柳江、參判辛碩祖、參議魚孝瞻、知敦寧李渲、副提學金禮蒙、宋處寬、中樞院使李昇、平節制使李宗孝、判都護府事卞孝敬、節制使兪益明、觀察使柳規、參判李補丁、觀察使李石亨、行牧使金億之、行上護軍朴昭、副提學金新民、中樞院使李邊、都節制使李樺、節制使康純、上護軍李孝禮、僉知中樞馬興貴、直提學梁誠之、僉知中樞浪伊升巨、上護軍宣錫年、司憲執義李芮、兼軍器監正沈仲恩、直提學姜希顔、副正朱尙禮、右司諫李永肩、知承文院事金得禮、掌令辛永孫、經歷沈寘、注簿姜子儀、判事梅佑、上護軍趙之唐、直集賢殿李承召、判官柳均、司直李林美、副司直閔惲、直提學金之慶、行司直金吉浩、護軍金有銑、郡事尹起畎、梁雲石、行內侍府事李重斤、副知承文院事金仁民、副正權孝良、護軍金文達、行司正徐綬、正郞姜希孟、檢詳金瑋、司藝金礩、正郞洪演、應敎趙瑾、署令金慶孫、正郞崔士老、少尹張繼曾、郡事金閏福、少尹姜老、判內侍洪得敎、行同僉內侍林童行、同僉內侍李得富、判內侍安璐、行知內侍尹得富、正郞金瑞陳、郡事田稼生、注簿洪逸童、應敎徐居正、郡事李有若、都觀察使閔騫、正郞李文炯、成任、姜眉壽、佐郞李繼孫、行副司直吳衍、佐郞裴孝崇、都事康孝文、直講李翊、佐郞李尹仁、副正崔孝生、判事宣炯、司直李得霖、護軍池有源、司直孟得美、石子儀、佐郞金德源、直講李季專、佐郞安迢、校理鄭文炯、佐郞吳伯昌、司直具文老、行司正許亨孫、參軍李淑琦、注簿盧敬信、行司直黃石生、行副司正柳從華、行司直金日容、司直金孝祖、護軍閔亨孫、行司正梁處恭、判官洪貴海、司正洪伯涓、副司正金耆、直長李仁畦、副司直兪山寶、曺柱、李宗慶、李順慶、行司勇柳晡、縣監李繼重、李係重、行司直金敬孫、上護軍李中允、直長宋叔琪、護軍安雲壽、注簿安義、奉訓郞金德門、副知事閔僖、宣務郞李玉林、行判官朴枝、司直洪孝孫、李仲末、郡事金曾、朴宗大、護軍朴萱、行司正李允若、判事趙由信、郡事李全粹、趙元禧、舍人李孝長、副司正崔繼根、司正李美成、河叔傅、大護軍李巨乙多介、行護軍金可伸、行司直張平、馬右其、護軍浪三波、司直裵珝、文待敎、李文煥、司直南致孝、注簿金石梯、司謁趙異生、崔有池、副司正李得行、副司正元處中、司勇金義智、副司正田濕、金舜擧、金尙美、直長朴徐昌、護軍趙敬智、副司直周備、副司正李崇茂、司鑰陳守、司勇姜子興、判官朱瑚、行護軍朴壽彌、兼校理田秱生、曺變安、校理洪應、郡事羅致貞、副司直鄭忠源、兼校理李相、縣監任淑、金好仁、佐郞鄭宗周、副校理鄭孝恒、兼博士林孝儉、正字趙祉權、知正字丘致峒、
知事崔士柔、副校理趙安貞、博士許迪、權知正字李克基、著作尹孝孫、權知正字朴叔蓁、梁順石、金自貞、檢閱尹慜、權知正字尹起磻、正字鄭以雅、司直金有智、掌令李諴長、判官林効善、司藝朴璘、行司正金慶長、知刑曹事崔仲謙、都事閔順孫、判官金永濡、牧使皇甫恭、正郞崔漢卿、李漢謙、待敎柳輊、少尹閔孝悅、府使趙季砰、行知事曺尙治、判事閔瑗、注簿申子橋、郡事牟恂、兼宗學博士李頼、直集賢殿南秀文、縣監金漢啓、佐郞尹培、司正權景行、郡事金守溫、監正朴悌諴、縣監金永湔、正郞禹繼蕃、上護軍安位、兼宗學博士元自直、直提學安知歸、判事李逈、中樞院副使金末、中樞院副使趙峼、校理李坡、朴楗、修撰金壽寧、行注簿李堣、郡事金叔儉、行正字權徵、著作辛義卿、副知承文院事李繼善、行副正字權悌、佐郞尹弼商、康輻、著作鄭忠基、監察柳季潘、正字李覲、權知正字崔應賢、成壽嶙、白思粹、申末舟、高台翼、副正字姜耆壽、經歷河吉之、佐郞權至、副修撰盧思愼、成侃、鄭孝常、左司諫愼詮、同副知敦寧趙武英、同僉知敦寧李墅、承訓郞安訓、承議郞鄭深、副司直鄭允恪、通善郞安克思、注簿宋文琳、行護軍許稛、少尹宋處儉、判事李宗儉、行司勇咸貴、同副知尹欽守、司直李季町、行司勇尹思禮、監察李曾碩、知通禮金脩、行副司直趙肅生、護軍金孝溫、副司直元自貞、少尹羅寅、直講趙秋、少尹愼後甲、校理權節、注簿李墀、行陵直李鐵堅、司直高守謙、行護軍孫繼祖、承議郞申守祉、府尹李審、府使李堰、司藝洪敬孫、縣監丁明應、獻納高台弼、郡事金湖、判官尹永義、錄事徐仲誠、行副司直張孟道、司正呂近道、行司正金山海、司正金思一、注簿朴瑾、學諭朴繼姓、南勝寶、著作金性源、訓導金九英、金祗、監察李垤、權知學諭朴致明、權知正字金富弼、訓導金炳文、郡事李桂遂、佐郞金勇、行護軍李甲忠、萬戶李宗德、副司直柳塾、柳壤、副司正李昌、司直兪仁孝、李孫景、行司正禹孝先、副司直金石山、少尹趙鐵山、行司直朴之、護軍李季興、司直車石堅、全崇悌、副司直薛順祖、司勇楊斯悌、進勇校尉薛昌新、行司正薛成、司直洪漬、護軍張二生、司直宋碩孫、司勇李孝明、司直權摩、司正尹思智、行司勇柳仁濕、郡事徐遭、縣監李淳伯、副司正孫孝胤、承訓郞愼先庚、大護軍尹塢、參議羅洪緖、行司直趙頊、萬戶韓自琛、護軍李逅、韓尙完、上護軍金孝當、訓導閔友曾、佐郞趙元祉、訓導趙瑞廷、仁順府丞丁克仁、權知學諭金映璧、訓導河漢近、敎授官崔永智、監察鄭忱、訓導金孝新、判官金繼元、監察金漢、護軍吳益昌、大護軍尹莘遇、行司勇全繼元、訓鍊錄事李壽朋、行副司正河起麟、行司勇申興禮、司直李近孝、權知訓鍊錄事崔命全、姜謹孫、司正韓繼思、權知訓鍊錄事金錫宗、司正姜專、權知參軍權孝信、權知訓鍊錄事盧祉、司正朴有孫、李之楨、印珍、行司正全自完、權知訓鍊錄事黃振孫、司直李淸新、權知訓鍊錄事金孝孫、鄭承重、行錄事李宗衍、司直南贄、司勇李從生、果毅將軍延壽恬、府使趙珪、縣令趙瑜、行注簿金命中、司直李賛元、司勇李孝孫、萬戶李承命、郡事李念義、司正盧德基、判通禮門尹三山、鈴平尉尹季童、府尹洪深、行上護軍趙憐、行司勇李世樑、判官李亨孫、行上護軍申自守、副校理洪若治、敎授官柳子文、都事李由義、持平安重厚、監察全孝宇、佐郞朴纉祖、正郞韓瑞鳳、副司直金尙珍、注簿尹子濚、奉禮李悌林、監察崔漢輔、奉敎權以經、金謙光、待敎閔貞、檢閱安信孫、金利用、行司正朴桴、
司正鄭從雅、判官李繼昌、訓導鄭至韶、權知正字柳阡、金潤宗、縣監金溆、權知正字申卜倫、權知學諭李三産、崔埥、訓導金晐、權知學諭金積福、訓導南䄎、權知學諭曺好智、朴孟智、訓導文紹祖、監察李元孝、權知學諭曺克治、李文饒、檢閱金永堅、少尹韓致仁、府使楊仁伯、注簿柳塢、郡事鄭潔、留守金世敏、副司正金三山、府尹李純之、錄事金愼祖、吳彰、朴宗武、崔致瑭、洪範、文自修、錢世積、縣監李壽生、知印文漢生、柳孝池、錄事安季毅、護軍張瑞、上護軍童干古、司正孫繼溫、行司正趙繼孫、行縣監曺孟孫、行副司正朴鐵山、司勇金繼宗、錄事金益倫、河孟山、金鍾、趙順敬、姜精、廉淳、羅達線、縣監朴居明、錄事朴季宗、行副司直朴漢生、訓導孫次綿、權知學諭林秀卿、金係錦、郭自容、權知正字仇自平、行司勇朴順達、權知訓鍊錄事崔季漢、李黃振、司直盧允弼、進義副尉曺允夏、李聃、慶昌府丞李淑瑊、司正李哲命、進義副尉尹元仝、司正朴思亨、進義副尉朴宗文、右軍司勇李圭、右軍司正許麟、權知訓鍊錄事曺敬治、吳子慶、謁者張末同、司正崔涵、司勇印卿、護軍金崇海、承義校尉金靷之、修義校尉羅文繡、敦勇副尉崔信之、崔漢止、進勇副尉李末奉、承義副尉金繼敦、修義副尉金末孫、進義副尉張永珍、金自柔、修義副尉崔浚、李遇、金孝生、白龜齡、李孝良、白信孫、劉泰從、韓厚生、申漢生、李時濚、李孟禎、進義副尉鄭仲孫、金自玉、李衡、柳龜、崔自淸、嚴有敬、承義副尉南致睦、敦勇副尉崔霖、司正成章、甄仲達、修義副尉鄭起孝、韓尙文、陳滌、吳峻童、奉克純、金敬熙、曺孟孫、徐敏、皇甫種、金汝仁、進武副尉金自河、全好仁、進義副尉李從遂、李山澤、崔章、吳變殷、承義校尉崔汲、司正李德裕、承義副尉鄭文治、副司正艾仁浩、司勇申致復、鄭至周、朴致明、李孟根、李原壤、黃信之、修義副尉朴載文、金自廉、朱繼生、尹處信、鄭德行、李種實、權曉、張季昌、安克柔、敦義副尉朴孟孫、副司正崔景義、修義副尉孔明善、金澳、李貂、安孝文、黃茂、羅貴貞、李季善、孫仲赫、承義校尉曺敬所、修義校尉尹昕、司正李蒔、安承祖、副司正蘇鈞、辛澣、行司勇吳惟顯、修義副尉吳尹生、李復東、鄭仕、崔澤、金季珠、李應善、張敬之、姜演、韓承祖、進義副尉孫孝貞、司直朴文會、田實、朴超、副司直元孝貞、吳事夏、裴敬良、司正金敬義、申孝義、康有智、金克敬、李孝恭、白賁、副司正崔仲水、廉抱、鄭卜禮、吳致智、柳順孫、柳春奇、司勇沈末生、崔永河、林海山、李得夫、金何昌、李溫、司直洪禹傳、趙崇憲、副司直李守仁、高義智、裴文郁、安謹、司正金孝檢、孫敬宗、朴安止、朴升茂、尹信孫、副司正閔滌之、司勇辛可欽、朴居亨、張孝生、裴有仁、姜克明、裴有貞、縣令李文儉、司直全寧壽、李瑞南、副司直鄭老、李文禮、司正南敬仁、行副司正朴復卿、修義副尉金石貞、進義副尉田尙美、進武副尉張得富、金小生、進義副尉李岸、張仲敬、盧元末、崔雲傑、金福利、金繼南、孫成佑、朴萬、申貴存、裴安濕、劉仲連、朴貴成、金貴致、尹山、申敬善、修義副尉韓文、進義副尉尹敬、徐敬、金乙富、朴戒茂、韓信、朴由山、崔哲生、王致孫、金孝禮、金仲情、姜得、進武副尉金奉、金居孫、
進義副尉尹今音同、林福汀、金守、金休、金致江、韓貴堅、李若老、河仁貴、崔仲山、李信、丁守、金永南、修義副尉金處仁、趙松、崔元、進武副尉金坤、進義副尉金儷水、全乙生、林有生、鄭有達、金伐介、金仲斤、金仲連、全守、鄭孝生、金特生、金光信、元明禮、朴生、鄭延守、崔海、金水江、梁仲生、朴得賢、金麗生、修義副尉李春茂、金孝孫、進武副尉安祐、進義副尉崔永達、高乙夫、沈義、朴今山、徐文、朴仲南、崔得江、金以鏘、金成美、安浩生、朴戒生、趙孟熙、沈克仁、金孝智、尹岑、鄭孝山、徐自平、左承直申雲行、謁者金訥行、謁者玄祿、右承直李存、護軍金以忠、司正張有義、林希茂、金好義、鄭得賢、副司正李奇童、李云江、金孝潤、李由禮、司勇朴成生、金以坤、副司正丁可智、趙大德、兪汝平、金自麗、仇復祥、裴敦、鄭孝信、行司勇周興道、裴尙禮、趙禮山、韓自廉、金成己、李雍、林義民、金敬童、庾曾孫、司直金善奇、鄭義宗、副司直崔自潤、高致和、進武副尉李小同、司正金敬孫、朴乾原、金水山、副司正明復初、楊安渭、李之華、卞以文、朴孝童、司勇兪好善、張佐元、李福山、全有先、朴春敬、司直徐致淮、司勇鄭山彙、司直洪永湖、權知參軍許倬、行典事黃允禮、行副管事張治孫、行管事金孟興、學生金逸、張順、司直金擔、司正金和、書吏白質、學生韓仁富、別監朴般者、羅芿叱同、金貞奴、梁同奴、洪地奴、內隱同、金光、司正張仁己、車馬磂、副謁者沈末同、司直金劒、司正韓思敏、謁者洪金剛、奴金莫同、奴李壽山、司勇金波知、金桂壽、司正崔羣子、學生文長壽、行司勇朴萬同、奴朴龍錄二等。
左參贊鄭甲孫、判漢城府事李思任、穩城節制使柳士枝、典籤申士廉、少尹辛肅、監察申允底、郡事鄭軾、護軍朴允亨、副正尹統、縣監辛繼祖、副司直閔冲源、佐郞權綸、注書柳桂芬、鄭垠、司直崔有臨、鄭六乙、副錄事鄭俶、直長李世珤、金貴孫、錄事李孝忠、申允宗、李恕長、申渙、司正柳正文、鄭允福、具承重、劉仲恭、崔進江、行縣監康勸才、郡事朴謙、萬戶李恩、司正張孝良、護軍黃珪、副使閔瑜、牧使朴大孫、司直金末碩、金格、周郁、萬戶都以恭、錄事李伯棠、閔孝騫、林遂生、柳河植、姜淑、進士邊孝同、侍直李一同、護軍李孝林、李繼寧、萬戶柳條、大護軍盧定之、護軍金貴孫、正郞尹岑、萬戶朴致禮、司正孔孝老、護軍柳孝庸、注簿權瑊、司勇崔曦、郡事李淳淑、縣監李貴美、護軍辛鼎保、行司勇閔孝幹、判官尹繼興、司直金子省、副司直張仲淳、咸悌童、鄭士忠、司正崔信仁、守護軍吳瀚、司直仇愼生、副司直李仁忠、權知參軍朴烘、行護軍金貴珍、副司直車中義、萬戶金自誠、權知參軍裴處卿、萬戶金崇智、郡事辛鉉、行副司直李遇良、行司正辛季磷、行縣監鄭得蕙、行副司正宋虎、司直禹昌信、守護軍洪永河、副司正金尙廉、權知參軍印琥、副司正宋均、權知參軍趙徵、司直辛孟磷、承訓郞蔡孝順、判事李伯常、宣務郞趙仲發、奉直郞金子均、縣令任山海、郡事趙之商、承訓郞李𥪌、司勇崔灝、司謁沈長己、司正金處謙、金榮老、縣監金守和、司直許平仲、縣監奉璋、司直鄭安敬、副司直盧佑、權知訓鍊錄事姜五常、權知參軍李經權、知訓鍊錄事李擢、辛師勉、縣監趙琤、宋孟容、郡事林孝止、權知參軍盧仲淸、權知訓鍊錄事金萬鼎、萬戶李伯倫、副司直宋義孫、權知參軍張允文、郡事金大鼎、權知訓鍊錄事崔水山、副司正崔命剛、副司直李宗顯、司直金彰壽、直講孔頎、副司直金承緖、副司正金孟敦、司直姜孝貞、副司直裴孝思、萬戶崔思厚、行司正李孟孫、知事權寧、判官金子欽、護軍奉繪、行副司正邊靖、郡事金有纉、縣令崔性老、權知參軍崔汝寧、萬戶金穩、行司正河礪、司直朴東文、副司直李地、權知參軍李基、副司直梁洲、權知參軍朴東起、文得周、副司直卞袍、司直金子騫、行副司正具致洪、行司正李孝根、縣令趙孝禮、行大護軍金克己、都事李恒茂、縣令李存學、判事韓昌、判官金孝給、注簿吳孟經、曺變興、縣監河淳敬、直長趙叔宗、李丙奎、錄事金好衡、知通禮門事吳愼之、府使李師季、縣監李懷精、佐郞黃允元、守司藝鄭廣元、掌令閔孝、懽署令趙繼宗、判官洪錫、少尹李尹孫、副使李訥、郡事文汝良、府使鄭有容、萬戶朴楨、行副正尹石岡、行司直洪永江、行副司正南軾、李守柔、副司正柳孝孫、李仁和、權知參軍徐居廣、副司正李仲浩、行護軍薛丁、新少尹安哲孫、縣監趙廷老、郡事崔汝楫、判官鄭夏生、司直車載道、副司直梁汀、權知參軍河繼支、司直李存仁、權知參軍尹末、行大護軍張孟昌、司勇柳秀昌、權知參軍崔自恭、萬戶李攄、郡事李重山、副司直池繼江、司正崔景仁、副司正趙衍宗、司直朴冲武、行司正裴湛、大護軍李孝常、牧使金吉通、判官康履、注簿朴允昌、副司直李重生、安惠、司正文欣孫、護軍李孟英、判官黃友兄、大護軍庾智、副正朴河、行司直金有智、行副司正尹時遇、副司直扈從實、進勇副尉盧孝溫、副正慶由善、校理金國光、判官辛潤祖、注簿金輿、尹壽域、署令徐逈、注簿金漢生、內資尹徐耉、府使李禎、監正李泮、寺尹鄭之澹、府使李伯瞻、尹朴就、新護軍金召南、李具商、府使安起、護軍林鳧、行司正朴喜成、
副正權尙恭、判官崔永淳、正郞楊繼元、李宗謙、副司正趙旭生、縣令金偉、正郞梁峻、司直趙寅、判官申仲舟、柳瞻、司直金麗山、校理李英耉、署令趙元福、佐郞姜曦、朴忠至、注簿朴慶孫、縣令趙安孝、注簿柳恮、吳致行、行副司正鄭圃、府使安淹慶、行副司直朴堠、司正柳榮澗、副司直洪利生、承義副尉洪有矩、修義副尉鄭允軾、副司直李揆、司正崔億齡、行司正申自行、副司正邊寧、鄭義孫、行司正柳訓、司勇權錘、行護軍高若淮、郡事韓粒、司直金仁義、參軍朴贍、行縣監安仁厚、司正申命之、護軍李福謙、司正韓茂、行副司直崔傳善、行副司正朴撝謙、副司直郭安邦、判官崔俊、行司正李仲潔、行副司正金汝礪、金繼曾、監察林士德、縣監朴忠恕、注簿柳孝班、姜元亮、副使李稹、判官柳諫、監察閔子溫、縣監鄭次溫、正郞權琦、判事李師孟、正郞奇質、注簿朴弘幹、禮賓寺尹宋秬、判官朴振、副司正李衍基、司直趙元立、署令延庇、縣監洪寶、判官卜吾、監察柳諍、監正李孝信、司藝南陽德、正郞鄭之夏、判官權孟貞、正郞韓砆、監察金自行、校理朴審問、監察李興孫、正言許錘、行司正金允善、行司勇丘進明、行司勇安孝禮、通德郞文孟儉、行監侯朴惟昌、通仕郞趙瑞延、承仕郞裴若中、守護軍吳幹、行司勇卜承利、高壽永、行縣監金均、行副司正柳澗生、都萬戶朴季老、行副司正鄭得溫、司勇趙由元、副司直李伯源、司直吳湘、副司直鄭崇魯、黃起崑、護軍李義堅、行副司正鄭從魯、金有完、護軍張允愼、行司勇金致亨、司直金致元、副司直申興智、府使金有潤、副司直李繼潘、行副司正權宗孫、萬戶姜之幹、護軍朴陽孫、副司直郭恢、行縣監金淑、司直金自祥、大護軍朴保生、直講朴崷、李堅義、署令崔涵雨、監察朴子晤、宋繼商、注簿郭汾、縣監李壽山、少尹金安生、直講鄭次恭、知通禮門事申均、奉常尹李重、內資尹李伯良、副正李士敏、府使權偲、監正裴寅、監正房九行、郡事鄭抱、少尹許扉、直講朴旅、正郞安自立、署令南薈、郡事河孟晊、判官沈灝、李遂良、曺彙、縣令白璃、判官金長春、校理金淑滋、庫使金保之、佐郞卜予、縣監李達誠、佐郞宋衣、府使宋碩孫、行司勇金活、副司直禹致善、權知參軍張邁仝、監正閔承序、副正柳潭、直長李芸生、李仁堅、判事任孝明、注簿金處智、錄事朴栴、趙信孫、副正崔崇、金璘、注簿奇軸、兼軍器監正金㤎、錄事辛壽聃、判官朴如滉、錄事尹愈、直長宋鐵山、副正張進忠、兼軍器正趙安、直長趙元祐、錄事朴長胤、文修德、佐郞金孟、南軼、正言朴健順、副校理金震孫、監察金志道、金確、李羣拔、縣監元自正、庫使白希寶、奉禮權眉、注簿姜行、李眞粹、部令李綱、縣監權僊、趙珩、行司直權惇、大護軍趙秀文、副使金乙孫、佐郞柳轂、正郞宋仁昌、行司勇李石山、正郞金係熙、上護軍金仲廉、府使安致康、判官尹吉生、郡事柳孝潭、府使金潚、兼注簿金係權、兼軍器注簿李良儉、錄事鄭忻、李增、兼軍器副正康懼、行司正李義敦、閔啓、鄭吉生、邊尙朝、護軍尹壎、行司勇金貴識、行副司正李正己、護軍李溫、判官金鑣、金昇平、行司正金元石、行司直趙邦霖、行司勇朴煌、司直趙崇憲、副司正李湑、郡事宋嚴卿、縣監朴養孫、萬戶李愈昌、錄事李宗明、都萬戶孫閏生、行縣令姜尙甫、察訪朴思爛、判官閔孝源、行司正盧玉崐、司勇洪繼孫、田奉先、府使趙之夏、牧使李皎然、府使咸漢、縣監權得經、庫使李仁全、直講許從恒、行司勇皮尙宜、上護軍尹仁甫、
護軍崔勇、學生安義山、護軍殷汝中、學生韓沃、司直徐得貴、學生李存仁、監正吳尙信、行司直宋瞻、護軍趙興周、行正金智行、副司正楊暿、副司正馬賢守、學生金克哲、行司正李昌、司勇盧賢守、副司正崔沾、司勇朴山守、柳澤、申孝忠、錄事李原發、司勇吳澄、金權、金尙存、池生、行司正任幹、行司直張貞弼、司直朴之生、行經歷洪道常、行副司直洪性剛、行錄事李崇壽、行陵直成慄、僉知通禮門事尹希齊、宮直尹孝童、護軍姜徽、察訪李繼忠、監察柳自湄、奉常尹柳惕、持平尹慈、行副司直朴從義、文煥、行大護軍趙成山、行司正權自和、申子杠、判官蔡申保、行司正孫次純、注簿洪義發、行司正權允仁、行司直柳孟敦、縣監鄭仁忠、河如德、行副司正閔淳、行司正崔沿汀、李云猗、玄得亨、副使李培倫、行司正李繼原、司直朴大生、縣監鄭允愼、牧使權崇智、府使金震知、行司直朴恭順、行司正成小積、金貞之、縣監趙秀武、護軍愼孟終、行司直洪瑞終、行縣監崔德紹、行司正張崇理、大護軍權措、南尙亨、朴衍生、行司正元盡性、副司直金承敬、護軍李長壽、副司直鄭禮、吳永和、金潔生、司正金平、副司直吳尙禮、崔涇、行司直李淇、行副司直安貴生、行司勇李根剛、護軍成以乾、副司正元自明、副司直林稠、護軍金永轍、金璜、李升忠、童賢、方桂山、南德中、朴石山、朴蕃、李義順、權睫、申復命、安濟倫、李士稹、金致身、金郃、吳蒙禮、李思南、池大中、李思達、高居敬、李俶喜、李永殷、正郞尹賛、錄事尹任、判官尹暉、縣監尹龜山、副司正尹之崐、郡事崔允庸、府使柳陽植、錄事尹元謹、行佐郞權溫、權良、副丞姜子平、郡事尹貞、行司勇尹明生、護軍權懽、姜渭起、張仁義、吳仲瞳、朴荊山、黃季悅、崔仲廉、李衡、河福生、具瞻、崔自忠、尹信、朴元生、朴賢生、崔叔倫、秦崇祖、姜仲遇、田正理、柳諧、趙瑠、柳之潤、朴去頏、鄭次虔、趙慶圭、李種仁、金孝智、許義、閔解、尹作、柳英孫、許柴、車南達、吳蒙義、金致富、上護軍任孝忠、少尹李夏成、司直柳克敬、行縣監金俶、司正朴健、縣監河程秀、李仲石、監察安誼、修義副尉蔡河祥、護軍盧式、宣務郞金自原、護軍金希直、知司譯院事艾劒、護軍金達、柳宗植、金永壽、僉節制使金精彦、護軍文思俊、曺仲敦、李永美、金平、蔡仲命、李宗仁、李根繼、李近愚、監察宋興門、副司直李誠、縣監朴紹祖、司正李石山、判事張裕、正郞權恒、郡事崔淵、正郞趙敷正、韓希愈、副正申熙、丁自義、判官金始忠、注簿陳友信、崔泌之、學生邊處寬、謁者洪仲山、行掌漏朴根生、全有孫、司曆宋有山、李吾行、司鑰韓得敬、朴春美、許吾行、視日金處生、監候金子衡、史曾、司辰金貴枝、李興門、副司正扈愼之、錄事李存約、金孝英、金止忠、都慶孫吳擢、崔汝激、李保良、金錫圭、知印崔廣明、金愼終、韓承錫、尹善末、崔汝寬、金權、趙擢、林啓賀、鄭懷雅、林仲亨、鄭傑、李繼幹、成裕、辛忠卿、崔敬本、安叔孫、卞紀、朴允斌、金克精、金涵、徐濟、朴順祖、楊汀茂、韓承弼、崔龜山、權璐、尹興智、護軍李彦生、行司勇朴英蔓、張益善、學生崔有淵、金季沚、徐樽、張孝元、洪遐老、李孝山、金斯礪、張益之、李繼宗、金休、全實、朴安立、及第閔叙、
知印崔漲、陳致中、朴穰、李商老、雅樂令金良、金自精、知印李專恭、副司直吳崇年、金宗亮、注簿朱楨、上護軍宋翠、副正趙得仁、署令趙孝生、判宗簿寺事申自準、司正李奇、韓自宥、全有禮、驛丞金蟾、司勇鄭淑恭、吳明秀、學生趙崐生、朴永孫、副司直趙瑊、黃自中、學生吳致孫、金重光、朴稠、判事河潔、注簿金時霔、宋守中、少尹柳漢生、判事許綿、行令鄭六孫、行丞尹壕、行副丞洪忻、申㴐、行錄事朴壽、長丞南偁、縣監金昇、行司直朴鐵山、司勇趙由亨、內禁衛柳嗜、行司正成九淵、行司勇朴輝、金愊、司勇韓千孫、行副司正安舜民、司正盧石崐、錄事崔有瑱、護軍趙敬禮、府使尹垠、奉禮孫壽山、錄事安繼性、司勇洪桂、行副管事李元孝、司正金徽、行司勇禹塲、文賚、司勇李公淳、錄事尹處安、行司勇趙繼孫、司正閔懷曾、甲士司勇金之義、行司勇魚得淮、錄事洪渫、司勇吳順孫、邊石崙、護軍金彭壽、司直崔允和、檢律金永鼎、判事尹殷、少尹金安民、注簿魯穆、學生辛孟諧、錄事金水生、學生李文琦、副司直金尙全、學生孫日强、司正孫叔老、任孝進、學生許詳、崔雲秀、李宥山、副司正朴崇連、學生金漢卿、司正梁仁壽、學生姜自敏、廉致保、崔成𣻂、司正周致敬、學生全本、高石崇、吳仲敬、田末生、安敬禮、姜允卿、金仲信、李季山、文義參軍任孝敦、司正朴惟仁、副錄事金崇老、錄事田養知、李義崇、李▩衡、直長申松舟、校理李永瑞、縣監韓黎、梅佐、金潔、吳孝永、判官金縢、少尹鄭自濟、直長金琦、司正洪循性、學生禹晨、李繼童、將仕郞李德良、學生李熹、尹德生、盧盡卿、郡事李紹生、佐郞具達忠、副司直李筬、修義校尉安謹、李晨、李稷孫、進勇校尉柳睟、承義校尉李仲生、修義副尉李兼仁、副司直李貴然、進勇副尉李仲孫、承訓郞高壽全、護軍浪得里卜、金右虛乃、林阿具、司直童松古老、黃伊叱介、李甫乙赤、馬加乙愁、副司直李阿豆、李豆稱介、司直童毛多吾赤、副司直柳者、李劉於應介、司直崔回因加茂、副司直童都乙赤、童陽可、司正楊好、楊可、李多老、金吾看主、童其吾車、副司正馬甫郞介、金仇火、童於虛里、司正李者邑可、金所乙衆介、大護軍朴訥於赤、副司正金主昌介、大護軍童伊時介、司正李也叱大、崔滸、縣監金自垸、監察崔侹、學生崔玉筍、從仕郞李壽稚、注簿趙忠老、護軍梁自崐、李霖、縣監孫敬仲、監察洪矜、縣監崔淑濂、行司直金莘、行副司直李霔、行司直全思立、奉訓郞金自海、朝奉大夫盧尙紋、行副司直高用知、行正金波、行判官洪邐、通善郞黃耆、判官李煥文、奉訓郞吉珍、承訓郞宋思忠、奉訓郞鄭芮、承訓郞兪九經、蔡汝中、注簿金自海、宣務郞金至剛、行掌漏金尙兼、宣務郞李宗發、務功郞相壽、行掌漏金縢、務功郞朴玉汝、啓功郞陳孝誠、行司曆尹崇老、務功郞朴彬、啓功郞李宗敏、金自剛、行視日吳効夏、通仕郞金孟寶、承仕郞李伯孫、朴光孫、司曆田壽山、承仕郞尹宗智、司曆鄭義山、注簿金允和、從仕郞晉自恭、沈九岡、承仕郞全順之、從仕郞池得祥、將仕郞朴崇儉、監侯田碩、將仕郞鄭季孫、洪自根、司辰李承實、將仕郞李希材、金壽山、金貴孫、判官金從舜、果毅將軍宋昔童、錄事金元臣、判官鄭安祚、司正韓希敬、郡事崔廣孫、進勇校尉宋因禮、司鑰韓公、行司直金南洽、司正張石崇、司勇張寶仁、副給事金孝孫、縣監梁繼、統都事柳綏、判內資寺事崔善門、行注簿柳孝順、注簿姜孝延、行尹安從儉、行判官金昫、
行注簿金士恭、行少尹慶由謹、行直長李扶、行直長權致中、判官李好文、注簿韓堅、直長文松壽、判事李良直、注簿宋仲孫、奉珪、少尹金孟獻、判官趙謙之、少尹任孝仁、柳景生、判事愼幾、少尹權自弘、注簿權格、少尹楊脩、判事陳仲誠、注簿文汝寧、守少尹蔡知止、判事朴以昌、注簿李好信、守少尹楊道、守判官李全之、注簿朴恭順、宋繼祀、判官鄭浩然、注簿許認、判事金爲民、金淇、少尹池浩、守判官邊尙會、注簿崔悌男、判事金仲誠、少尹李寧商、注簿金侅、直長申自衡、趙枚、少尹康晉、咸禹治、注簿金彭老、韓繼胤、直長愼先甲、行注簿韓自邇、判事權護、注簿金允德、判事沈璿、注簿朴秉均、少尹吳致善、注簿李塾、許樞、直長李魁、注簿崔福海、判官奇賁、直長趙之周、宋春琳、判官鄭穰、注簿朴哲孫、判官楊洵、注簿安詮、直長李孝祖、僉知李亨增、判官李垓、注簿李越、慶由亨、行司勇梁延壽、宣務郞黃中、副司正李英達、行副司正李順茂、行司正金敬溫、行注簿池自沺、承訓郞金孟孫、宣敎郞金南、崔洧、咸尙正、宣務郞全南寶、陳欽、金由敬、行司正崔海、務功郞李枝茂、直長金敎明、啓功郞李繼富、從仕郞金日新、承仕郞兪濕、務功郞李祐、行司勇崔厚通、仕郞金成剛、行錄事田成、錄事劉興達、崔潤河、注簿尹洪、林尙露、河潝、萬戶潘衡、司直李美、李恒、全司勇、朴貴老、司正尹之成、萬戶李處義、副司正朱尙質、郡事邊大海、少尹禹傅、行注簿禹繼孫、直長楊浩、注簿李貴根、判官李承碩、直長柳眙、副直長李恂、錄事孫億、直長李文埤、丞朴斯悌、錄事鄭而元、副使金承幹、署令權念、使金稷孫、行注簿金强、丞金致精、判官李九寬、奉訓郞李保基、少尹元昊、丞李文疆、副丞趙怡、甲士司勇朴孝康、部令鄭而虞、正郞鄭承韶、司勇全進穆、都萬戶李興茂、司勇金善擧、行判官偰從、副丞韓致亨、修義校尉柳思義、司直朴景愼、行副司正趙瑠、進勇校尉申孝誠、承義校尉李仲美、司正朴明、進勇副尉李興孫、康敦孝、姜應周、承義校尉金悰、朴榮生、行司勇鄭之實、進勇校尉安欽、金振綱、張允倫、鄭懷山、朴禮生、承義副尉韓承胤、進武副尉金從仁、司直許禮、副司直尹璜、承義校尉文汝楨、郭庥、修義校尉裴鉤、承義校尉尹成美、承義副尉丁安義、辛致義、張繼興、宋存禮、承義校尉崔得潤、敦勇校尉權自誠、羅有精、承義副尉金孝智、金輅、進勇副尉朴春山、李季夏、修義副尉李昌、申崇德、李崇禮、進勇校尉李淳中、承義副尉李樸、李恂、承義副尉金德山、進勇副尉朴孝璘、崔自洋、承義副尉文克明、張安老、進勇副尉李夏、崔自淵、司正朴興孫、金寧、副司直金仲賢、司正李季孫、副司正李仲彦、司勇趙成萬、張乙守、金尙永、司直朴義文、副司直申權、孫衡、安處性、司正白良寶、金自麗、司勇辛汝海、副司直韓仲恭、權敬智、司正卓季貞、趙智孫、安石强、副司正宋耆、金尙仁、李淳山、司勇金敬德、林叔枝、司正金好義、司勇徐軾、副司直姜近之、姜彪、司正金用智、李興雨、李孝孫、副司正慶生、副司正黃處中、李孝中、司勇成自達、許幹、金備、司直金安俊、副司直鄭綜、朴重生、司正宋之精、朴敬雲、白終生、李日新、副司正周義生、司勇薛春信、修義副尉李孟孫、進勇副尉朴升孫、進武副尉朴自、朴美、進義副尉李興春、金潤德、吳季孫、柳石泉、吳孝達、
修義副尉金石伊、朴季生、承義副尉李暉、修義副尉李致和、張彦、趙禮、崔乙夫、承義副尉黃益善、修義副尉林允德、進武副尉朴明、金自公、掾吏李瑞山、典吏張貴亨、梁允澄、司鑰尹希壽、令史梁水岸、楊自漢、金祉、文德澮、康得齊、陳良、金屑、金從善、李從生、西門湜、典事洪自瓊、別監咸今生、典樂金灑生、金致、令史羅綺、金吉祥、李繼山、金允德、車自貞、李春卿、典事沈長壽、令史金敬忠、學生金敬禮、令史韓承敬、尹生、金九龍、別監金同、令史李明禮、吹螺赤金處江、別監陳治、直律許恩、司勇朴衆伊、典樂黃孝誠、金允山、宋太平、宋田壽、管事李勝連、副典律金吉生、典律柳雨、直律梁忘吾之、典樂都末生、書吏金存壽、補充軍權季同、別監金每方、奴朴今經、別監金龍守、朴今剛、給事金今音同、奴玄勿金、才人天雨、副給事金檢松等錄三等。」
遂下敎曰:
紀功行賞,有國之令典。予以寡德,叨居大位,顧念潛邸艱難之時,賴同德之臣,左右先後,以保寡躬。或是予同列,或是予寮佐,或戚屬之近,或隨從之舊,或與朝天共跋涉之勞,或參靖難有捍衛之勤,下逮僕隷之奔走,咸有原從之功,式至今休,予敢忘哉?當先示褒賞之典,以堅終始之義。咨爾議政府體予至懷,宜速擧行。一等各加一資,子孫承蔭,宥及後世,父母封爵,子孫中一人從自願加散官一資。二等各加一資,子孫承蔭,宥及後世,子孫中從自願加散官一資。其中無子孫者,兄弟、壻姪中從自願,加散官一資。三等各加一資,子孫承蔭,宥及後世。功臣內通政以上,則子孫、兄弟、甥姪、女壻中,一人從自願加散官一資,身死者,各依本等施行,追贈一資。犯罪作散者,竝敍本品,在喪及無故作散者,加一資敍用,永不敍用者,許通仕路。收告身者還給,妾子勿限品,公私賤幷免賤,私賤則償以公賤。
12月28日
○己巳,地震于慶尙道泗川、宜寧、草溪、晋州,降香祝,行解怪祭。
12月29日
○庚午,以骨看兀狄吟金哥羊介爲何多山等處都萬戶,金公踈何多山等處萬戶,金只稱哥何多山等處副萬戶,金眞哥我、劉好土草串等處副萬戶,兀良哈柳乃也沙吾耳等處都萬戶,金無里介毛里安等處副萬戶,箚剌答朴加別羅等處副萬戶,所澄哥甫靑浦等處副萬戶,多哥虛水剌等處副萬戶,毛多吾吾治安等處副萬戶,裴愁伊應哥、塔塔木阿哈伐引等處副萬戶,斡朶里童敦道吾弄草等處萬戶,女眞好時乃薰春等處都萬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