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腊用辰。宋兴,腊用戌。贞观以前,寅蜡百神,卯祭社宫,辰享宗庙。开元以后,三祭同用腊辰。建隆之制,祭百神、社稷、宗庙同用腊戌。

祠部令应先代帝王三年一享,牲用太牢。建隆四年,诏:“来年仲春,以羊豕代太牢致飨。”帝高辛庙在宋州;尧在晋州临汾,以稷、契配;舜在河中府,以皋繇配;禹在陕州夏县,以伯益配;汤在郾师,以伊尹配;文王在酆,旧配以太公望,唐封太公望武成王以庙食,今以师鬻熊配;武王在镐,以周公配;汉高祖在长陵,以萧何配;光武在南阳,以邓禹、吴汉、贾复、耿弇配;唐太宗在醴泉;以长孙无忌、房乔、杜如晦、魏徵李靖配。乾德四年诏:“先代帝王各置守陵户,太皞葬长沙,黄帝葬长沙,高阳葬临河,帝高辛葬濮阳,帝尧葬城阳谷林,帝舜葬零陵九疑,女娲葬赵城,禹葬会稽,汤葬宝鼎,文王、武王并葬咸阳,汉高祖葬长安,世祖葬洛阳,唐高祖葬三原,太宗葬醴泉九鬷山,并五户,每岁春秋,长吏以羊代牛奉祀。商中宗至隋文帝十陵,并三户,岁一享。秦始皇至石晋高祖十五陵,并二户,三岁一享。周桓王至后唐清泰帝三十八陵,止禁樵采。”

淳化三年秘书监李至上言:“国初,举藏冰之法于司寒之祭常在四月行之。按《豳风·七月》四之日献羔祭韭,盖周以十一月为正,而四月者今之二月也。《春秋传》曰:‘日在北陆而藏冰。’谓夏十二月,日在虚危也,献羔祭韭,谓二月春分始开冰室也。火出而毕赋火星昏见,谓三月四月中也。又《月令》仲春天子献羔开冰先荐寝庙,详开冰之祭,当在春秋,而行之四月,乃有司之失也。”上然之,命正其理。

集贤校理胡宿言:“火正阏伯之祠在南京,乃国朝受命之地,自祖宗以来,未领于祠官。臣窃为朝廷惜之。”事下礼官,言阏伯为尧火正,实居商丘,主祀大火能宿其官,后世因之,祀为贵神,配火侑食,国家有天下之号,实本于宋,五运之次,又盛火德,谓其因兴王之地,商丘之旧作为坛兆秩祭大火配以阏伯,以辰戌出纳之月,诏留司长吏奉祭事,上是其议而行之。

皇祐间,上谓大臣曰:“前世礼神有祭玉、燔玉,今于祀典无乃阙乎?”文彦博对曰:“唐太常卿王起,以当时祀事,止有燔玉,因请下有司,求良玉,始造璧琮等九器,以祀神。已事则藏之,而燔玉止用珉。盖唐以来,礼神之玉已不备。”上曰:“朕奉事天地祖宗,岂于宝玉有所爱乎?”其令有司备制。制之时,沙州适贡玉,乃择其良者,制为璧琮等九器,其黝璜尤粹温,祭玉之备,盖始于此矣。

【原本第三卷欠一叶,自帝三十字起至玉有字止,又第九卷《弥德超传》阙尾,杨守一、张逊二传全阙,《曹彬传》阙首段,而谬附以王荆公事,舛错失伦,初刻注为阙文,不免遗憾。兹己丑季春,忽得六安州杨君希洛千里贻缄,从董氏万卷堂善本录示,遂补刻以成全书,隔地同心诚快事也】

有神降于终南山已为天书作俑,道士刘守真以为天之宗神,号黑杀将军。守真每斋戒祈请必至,则室中风肃然,声如婴儿,独守真能晓。开宝九年,太祖不豫,驿召守真令问焉,曰:“上天宫阙成,玉锁开矣!晋王有人心。”言讫不复降。太平兴国六年,封神为翊圣将军。

咸平四年,封剑州梓潼神,顺济王为英显王。王张亚子也,生越巂,仕晋战殁,《郡国志》云:“亚子常至长安见姚苌,谓之曰:‘别后九年,君入蜀梓潼,七曲山头有丛林,仆所居也,叩树当有应者。’及苻坚命苌入蜀,因此至七曲山,访得其处,举策叩树,有阍人出曰:‘此神君仙室也。’苌曰:‘神君可得见乎?’入白有顷,数吏前导,见堂宇壮丽,侍御拥神君出,乃张君也,叙旧设席张乐,酒酣苌辞,神敕左右授以一杖,曰:‘有兵革事所指如意’〈(汤云更荒唐得妙)〉,苌得之战无不克。唐明皇入蜀,神迎于万里桥,僖宗播迁亦有冥助,故封爵顺济王。”咸平三年,蜀寇王均叛,有登城指贼大呼曰:“梓潼神遣我来,九月二十日城陷矣!”贼射之不见,及期果验,帅臣以闻,故改是封焉。刘云梓潼神来历如此,其说已荒唐。况又增以文昌化书等乎即此所纪以武事者著闻并非文事也。《续文献通考》载倪文毅上正祀典疏略云:“按图志英显王庙在剑州,即梓潼,神姓张讳亚子,其先越巂人,因报母仇,徙居剑州之七曲山,仕晋战殁,人为立庙。唐玄宗西狩,追封左丞,僖宗入蜀,封顺济王。宋咸平中改封英显。又按文昌六星在北斗魁前,为天之六府。道家谓上帝命梓潼神,掌文昌府事及人间禄籍,元加号为辅元开化文昌司禄宏仁帝君,以二月初三日为诞生之辰,至于文昌之星与梓潼无干,今乃合而为一,诚出傅会,所有前见祭祀伏乞罢免。”原本亚作恶古通用

诸州大辟,旧皆藩臣专决,枉滥者众,时务姑息,不复究问。建隆三年诏,自今郡国断大辟,并录案朱书格律及禁勘月日官典名衔以闻,委刑部覆视。仁宗哀矜庶,狱官失入死罪者,终身不得改官。吏部尝引对选人,韩中正以失入人罪报罢,后刑部引为详断官,上见其奏,谓王钦若曰:“此岂常引对者耶?”钦若对曰:“然。”上曰:“既常用法不当,乃可以为法官乎?”诏劾引用者罪。

沈德妃之弟惟恭,乐安郡主之婿张承衍,同管句会灵观,观燔坐黜,惟恭蔡州、承衍汝州,并管库。妃、主交为言,乞留京师,仁宗曰:“已行之命,为贵戚所回,则法徒设矣。”命趣行。

酺饮起自秦法,三人会饮则罚金。故因事赐酺,吏民会饮,过则禁之。太宗尝谓辅臣曰:“朕读唐史书,每见睿宗以后,赐酺或连夜七日九日,亦或弥月,无乃太甚乎?娱乐不可过三日为得宜矣。玄宗令三百里内【此正诗书所谓沉湎于酒恒舞酣歌者,何太宗知之而复效尤也】,刺史、县令各率音乐集都下,能无劳扰耶”雍熙九年冬,南郊礼毕,诏赐大酺三日。丙申、自丹凤楼至朱雀门张乐,迁四市物货,会五方士女,旱车水船,往来御道,为鱼龙曼延之戏,又集开封县及诸军乐人,列御楼前,音乐间发,观者溢路,上御楼宴群臣,赐畿甸耆老酒食,列坐于下。大中祥符以后屡讲是制。

上元张灯,旧止三夜。乾德五年,太祖谓宰臣曰:“今朝廷无事,稼穑丰稔,当纵士庶,俾之行乐。”诏开封府,更增两夜,遂为定制。

故事,学士赴任,有敕设猕猴之戏,其礼久阙。张洎苏易简除翰林学士,特命设教坊杂伎。枢密直学士、知制诰以上,咸与其集。太宗因谓侍臣曰:“学士清切贵重,朕常恨不得为之。”

圣祖降后,上谓王旦等曰:“先天,降圣节欲设斋醮,止刑罚屠宰。其日听士庶以延寿带续命缕保生酒更相赠遗,因示带缕一奁,皆金银朱翠缯采为之。”旦曰:“陛下制此,非止崇奉,盖欲均福众庶,臣等不胜大庆。”汤敦实曰此数语便是逢迎,岂待受美珠而后不敢谏耶

岭南既平,太祖因览桂阳监岁入白金数,谓宰相曰:“山泽之利虽多,颇闻采纳不易,自今减旧额三分之一以宽之。”

太平兴国二,年有司奏江南诸州,榷茶于沿江州军置八务,民有匿而不闻,许邻里告,给赏,诏从之。自唐建中四年,赵赞判度支,始税竹木茶漆,其后户部侍郎张滂,遂请移山茶根于茶园,旧茶悉焚弃,天下怨之。九年,王涯诛令狐楚,代涯请入其租于户部,人莫不悦。乾德后,遂禁民私卖,而茶之利尽入县官,民不以为扰。

太宗览福建版籍,谓宰相曰:“陈洪进以漳、泉二州,赡军数万,无名科敛,民所不堪,比朝廷悉已蠲削烦苛税名,吾民当小康矣。”

端拱二年,河北屯军乏粮,度支使李惟清发河南十七州民运送,上曰:“今已春深,农事正急,岂宜更兴此役?”惟清固请,乃遣左正言冯拯,乘传与转运使规度,止请发贝、冀州馀粮输边,它俟农隙。上因召惟清,语之曰:“掌邦计者,当以民为本。军食虽少,民力不任。计司须务变通,自今宜以利民为先,无致厚敛,且财货所以济用度,取不以道,岂朕爱民之意耶!”

淳化二年,许商人纳粟麦分江淮官茶以给其直,谓之折博仓,商人甚便之。国初,有折中仓,或言其弊而罢之。及端拱初,以折中仓罢,岁失国用百万之入,遂欲复置,以岁歉而止,至是始复,而更其名曰折博,公私以为便。

至道元年八月,知开封府县裴丽正言:“畿县见欠夏税、蚕盐,三司令折纳大麦。今已过时。”上曰:“三司害政甚矣,八月课民输大麦,价益踊贵。欠税皆下户,是重困小民也。”即日下诏,听从便杂输粟豆。以官盐货于民,蚕事既毕,即以丝绢偿,官谓之蚕盐。又有食盐即随租赋纳其直。

景德中,河北转运使李士衡奏:“方春民不足可给以钱,使至夏输绢,民甚便之。”诏推其法于天下谓之和预买。

景德中,有司言京师民僦官舍,居人获利多而输官少,乞增所输,许夺赁,若人重迁必自增其数。上曰:“岂不太刻耶!先帝屡常止绝。”其申戒之。

大中祥符五年,三司请民贩茶违法,许家人告,上曰:“是教犯义,非朝廷所宜言。”不许。

上封者言:“川峡官盐价贱,民间倍之,请增其直,免失厚利。”上曰:“官直贱民间尚贵上更增直,下益阙矣。”不许。

陕西转运使张像中言:“安邑县两池盐,见贮三亿馀万斤,尚虞遗利,请申条约。”真宗曰:“过求羡馀,当虑有时而阙。”不许。

蜀人以铁钱重,私为文券,谓之交子,以便贸易,既久而或不能偿,民讼不已。天圣中,知益州寇瑊请禁之,上曰:“蜀民用交子久矣,罢之可乎?”下使者,议以为官置务,则可以利民,而止其欺,上曰:“果利民,其行之。”

仁宗即位,以真宗时,常遣使江浙蠲放逋欠,因登极赦恩,命知制诰张师德,侍御史、知杂事蔡齐详定天下欠负,悉蠲除之。其后命官放欠负,盖自此始。

淄州东冶旧以衙前主之,冶久废,州请均其课于诸县,仁宗曰:“利出于冶,冶既废矣,他县力田之民,何预而使之输耶?”命罢之。

太平兴国中,编成方书赐诸道州郡,谓之《太平圣惠方》一百二十卷。

仁宗谓辅臣曰:“近时方伎之学废,故世无良医,人多横夭。”乃命太医校定《黄帝内经》、《素问难经》、《巢氏病源》等模以颁天下。

《铜人针灸图经》一节,合次于此,以脱落,今补于后

仁宗以福建奏狱,多蛊毒害人者。福建医工林士元能以药下之,诏录其方。又命太医集诸方之善治蛊毒者,为《庆历善救方》,命参知政事丁度序之,以颁天下,言者云:虽有方书,远方或阙药材,不能自致。”诏许以官钱,治善救方诸药以济民。

皇祐四年,上以方书虽多,或药品之众,昧者用之寡要,贫者困于无资,命太医集诸家已试之方,删去浮冗,而标脉证兼叙病源,名之曰《简要济众方》,且令崇文院分作上中下三册,印颁诸邑。

枢密院韩琦言:“朝廷虽颁方书以救民疾,而贫民力或不能及。请令诸节镇及益、并、庆、渭四州,岁赐钱二十万,馀州军监十万,委长吏,选官合药,以时给散。”上如琦奏,至今行之。

仁宗谓辅臣曰:“针砭之法,世传不同,腧穴稍差,或害人命。”其令太医王惟一,考明堂气穴经络之会,铸腧穴铜人式,一置医官院,一置大相国寺。惟一又纂集所闻,纠正讹谬,为《铜人针灸图经》以进,上命夏竦为之序,而模以颁天下。

乾德三年,宰相范质、魏仁浦同罢。翌日,制书以赵普为相,无宰相书敕,上召学士,问故事,陶榖曰:“自来辅相,未尝虚位,唯太和中甘露事,数日无宰相,命仆射令狐楚奉行制书。今尚书亦南省官,可以书敕。”窦仪曰:“榖所陈非承平之事,不足为比。今皇弟开封尹、同平章事,即宰相之任也。”上曰:“仪之言是。”即命晋王书敕。

故事,节度使不带平章事者,在大卿监下。乾德五年,始升节度使班在龙墀内,金吾上将军之上。太平兴国二年,诏常参官知节镇者借紫,馀绯,罢日仍旧。

淳化元年,益王元杰授扬润大都督府长史,学士张洎言:“唐以扬、益、潞、幽、荆五郡为大都督府,置长史司马为上佐,其大都督,非亲王不授,或亲王遥领,别命大臣领郡,除长史,副大使节度事。今益王正大都督之任,复为长史,乃是自为上佐也。”吕蒙正以为襄王、越王皆领长史矣,今吴王独领大都督非便,上曰:“业已差误俟,别除授并正之。”

淳化二年,诏百官次对。又御文德殿群臣入阁,复旧制也。来年五月群臣入阁,设黄麾杖新制也。

三班使臣,旧不免杖罚。户部尚书张齐贤编敕,始请以赎论。

咸平六年,诏河北东陕西转运使副按边经费劳于他路,其月俸共给实钱,至今行之。

大中祥符六年,陈世卿知广州,诏岁给添支钱七十万,公用钱五十万,遂著为令。

真宗谓宰臣曰:“何承矩尝请与藩臣封户,如何?”王旦对曰:“唐朝将帅,富贵骄蹇,往往陷于不道,良由事势强大,朝廷姑息太过,每移一帅,未有帖然奉命者。至于五代,馀风未殄,太祖制之有术,迄今藩臣有兼相印、提禁旅及久当边任者,诏旨亟召,则夙夜奔命。好谈古者,特思虑未至耳。”上然之。

王钦若言:“比见石普奏章,用新州观察使印。”上顾宰相问其事,王旦对曰:“普以河西节度使、知许州,此必许州观察之印耳,钦若之言谬矣。”凡节镇,有节度使印随本司,阙则州本吏用本州观察使印。又有州印文曰某州之印,昼则州录事参军掌用,暮则纳长吏所。节度使在本镇,兵刑甲仗,即节度判官、掌书记、推官连书,用节度使印,民田租赋事,即观察判官、支使、推官连书,用观察使印,州司下符用本州印,故命将必曰某军节度使,得专制其军旅也。曰某州观察使,得廉问其风俗也。曰某州刺史,得刺举其州军也。

天圣中,都官员外郎吴耀卿言:“景德中,江淮漕米,岁不过四百五十万石,其后增至六百五十万,故江淮之间,谷常贵而民益贫,请约咸平景德中数立为中制”上诏发运使岁减漕米五十万石。

仁宗谓辅臣曰:“日者,三司请以发运使漕事集否为升黜之法,意欲使修举其职,非诱之为聚敛也。迩闻贪冒之人,侥幸恩赏,肆为侵克,岂朝廷之意也!转运使考课法,其亟除之。”

梁惟吉知怀安军,其弟惟逊已任属官,惟吉母老,乞改任,仁宗命有司,自今如是者悉免,遂为定制。

至道元年,上问汴河疏凿之始,张洎上言曰:“昔大禹导河,自积石至于龙门,南至于华阴,东至于砥柱。又东至于孟津,东过洛汭至于大伾,即成皋是也,或云黎阳山。禹以大河流泛中国为害最甚,乃于顿丘郡界,疏二渠以分水势,一渠自阳武县东引入漯水东北流至千乘县入海,即今黄河是也。一渠疏畎引并西山,以山东地形高敞,穰束水势不使流溢夹右碣石入于渤海,书所谓北过洚水至于大陆,洚水即浊漳也,大陆即邢州巨鹿泽也,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河自魏郡贵乡界为九道下至沧州,合为一河,言逆河者,谓与海水往复相承也,齐桓公霸塞河广田居惟一河水存焉,今贝冀东界王莽枯河是也。禹又于荥泽下分大河水为阴沟,引注东南以通淮泗至大梁浚仪县,西北复分二渠,一渠东经阳武县南中牟台下为官渡水,一渠始皇疏凿以灌魏都谓之鸿沟,莨菪渠汉明帝时乐浪人王景谒者王吴始作浚仪渠故又以浚仪为名。灵帝建宁四年,于敖城西北垒石为门,以遏渠口,故世谓之石门渠,水东合济与河渠浑涛东注至敖渠水至此又兼入邲,即春秋时,晋楚战于邲是也,邲又音汳,汳即汴字,古人避反,字故改从卞云,飰字亦去反从卞,同此义也。渠水又东经荥阳北旃然水自县东流入汳水郑州荥阳县西二十里三皇山上有二广武城相去百余步,汴水自两城间东流而去其济流自兹而绝唯汴渠首受旃然水谓之鸿沟,晋太和中,桓温北伐前燕,将通之不果。义熙十三年,刘裕西征姚秦,复浚此渠,始有湍流奔注,两岸渠溃塞,刘公更疏凿而漕运。隋炀帝大业二年,诏尚书左丞皇甫谊,发河南男女百万,开汴水起荥泽入淮千馀里仍自汴河为通济渠,又发淮南兵夫十馀万开邗沟,自山阳淮阴至扬子江三百馀里,水面广四十步而后行幸焉。自是天下利于转输。昔孝文时贾谊上言,汉以江淮为奉地谓鱼盐谷帛多出自东南也。五凤中,耿寿昌奏云故事,岁漕关东谷四百万斛以给京师,亦多自此渠漕运。唐初改通济渠为广济渠,开元中裴耀卿上言,江南租船自长淮西北溯鸿沟转相输纳于河阴获嘉太原等仓凡三年,运米七百万石,实利涉于此。开元末,汴州刺史齐浣以江淮漕运经淮水波涛有沉损,遂开广济渠下流,自泗州虹县至楚州淮阴县北八十里,合于淮逾时毕功既而水流迅急,行旅艰险,寻乃停废,复由旧河。德宗朝岁漕江淮米四十万石以益关中,时叛将李正已、田悦皆分军守徐州,临涡口,梁崇义阻兵襄邓,南北漕引皆绝,于是水陆转运使杜佑请改漕路由浚仪西十里,疏其南涯引流入琵琶沟,经蔡河至陈州合颍水,是秦汉故路,以官漕久不由此道,故填淤不通,若畎流培岸,则功用甚寡,又庐寿之间有水道而平冈亘其中,曰鸡鸣山,佑请疏其两端,皆可通舟,其间登陆四十里而已,则江湖黔岭蜀汉之粟,可方舟而下由白沙东关经庐寿浮颍涉蔡历琵琶沟入汴河,不复经扬楚沂淮之险径,于旧路二千余里功寡而利博,朝议将行,淮路通乃止。今天下甲卒百千万人,战马数十万匹,萃在京师,仍以七亡国之士民集于辇下,比汉唐京十倍其人矣,虽甸服,时有水旱不致艰歉者,惠民金水五丈清汴四渠派引脉分咸会天邑,舳舻相接,给赡公私,所以无匮乏也,唯汴横亘中国,首承大河漕引江湖利尽南海半天下之财赋,悉由此路而进。昔大禹疏凿以分水势,炀帝开畎以奉巡游,虽数堙废,而通流不绝,终为国家之用者,其天意乎。”

天圣初,右班殿直刘达言:“解州安邑县,自后魏正始中,都水校尉元清,平坑水西入大河,以运盐,号永丰渠。周、齐之间其渠遂废。大业中,都水监姚暹决堰浚渠自陕郊西入解县,民赖其利。唐末渠复湮没,请复浚之。”上下其议,转运使王博文以为利,遂命开浚,渠成公私便之。

建隆元年版籍之数,州百一十一,县六百三十八,户九十六万七千三百五十三。

开宝九年,州二百九十七,县一千八十六,户二百五十万八千九百六十五。

至道三年,户四百五十一万四千二百五十七。

大中祥符八年,户八百四十二万二千四百三,口一千八百八十万一千九百三十。夏秋税钱帛粮斛二千二百七十六万四千一百三十三,丝绵禾草二千二百八十三万六千六百三十六,茶盐酒税钱帛金银二千八百万二千。

宝元元年,户一千一十一万四千二百九十。

平蜀得铸印官祝温集,自言祖思言为唐礼部铸印官,世习籀篆,即《汉艺文志》所谓屈曲缠绕以模印章者也,遂命重铸中书门下枢密院省台寺监等印。

樊若冰初在江南,举进士不第,因常渔钓采石江上,以渔船载丝绳度江之广狭,上书言江南可伐之状,太祖用其计,下荆湖造大桥,联巨舰,江南不守采石,王师径度,遂破池阳。初除舒州推官,及计既行,遂领池州事,积官至给事中,太祖常问其名出何典记,对曰:“臣慕唐右丞倪若冰,故名焉。”上笑曰:“可改名知古。”盖上恶其声近弱兵也。唐右丞相乃倪若水,谓之若冰谬矣。

日本国奝然,太平兴国九年,自其国来,因得召见,言其国王传袭六十四世矣,文武僚吏,亦皆世官。太宗叹谓群臣曰:“朕不敢自逸,以冀运祚永久,更赖忠良辅朕,不逮无俾远夷独享斯庆。”

有宋大臣生享王封者,符彦卿、王景、钱俶。殁而追封者,孟昶楚王、慕容延钊河南郡王、王审琦琅邪郡王、钱俶秦国王、李继勲陇西郡王、刘继元彭城郡王、刘𬬮南越王、李煜吴王、赵普真定郡王、曹彬济阳郡王、钱惟浚邠王、魏仁浦齐王、石守信卫王、刘美魏王、李用和陇右郡王。

以时政记进御,自宰相李昉始。以起居注进御,自起居郎梁周瀚始。御史中丞得从游宴,自赵昌言始。集贤校理陪宴京师,许乘马入禁门,自李宗谔始。以执政判礼仪院,自丁谓始。将帅在外遇大礼赐赉,自王德用、程琳、李昭始。

董遵诲世居幽州,其母在契丹,太祖令人赂边民,使迎其母,送于遵诲。遣外弟刘综贡马以谢,上解所服真珠盘龙衣,命赍赐之,综曰:“遵诲人臣,岂敢当此。”上曰:“吾委以方面,不此嫌也。”

太祖尝命有司治第,将赐郭进,令盖以桶瓦。有司言旧制,非亲王公主之第,不用桶瓦,上曰:“郭进控扼西山十馀年,使我无北顾忧,我视进岂减儿女耶!”

高敞国,太平兴国六年入贡,其土即后汉戊己校尉之地,其俗好骑射戴油帽,谓之苏幕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