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逸漫記,一卷,明陸釴撰。釴,字鼎儀,崑山人。天順八年進士,殿試第二。授編修,歷修撰、諭德。成化時進太常少卿兼侍讀。事蹟詳明史文苑傳。)

國朝欽天監每年二月初一日進曆樣,十一月朔頒大統曆於百官。進內有上位曆、七政曆、月令曆、壬遁曆。又上吉日十二紙,每月粘一紙於宮門御屏上。又賜諸王有中曆。各布政司則皆禮部降。鑄欽天監印,以所造曆徧及民間,無欽天監印者為私造。

八月聽選。監生袁慶祥,係江西袁州人,進一本,內言:「朝廷賞賜過多, (「朝廷賞賜過多」,原脫「朝廷」二字,據明紀錄彙編本補。) 所入不償所出。刑部尚書董芳不能執法, (「刑部尚書董芳不能執法」,明金聲玉振集本及明史七卿年表皆作「董方」。) 而折辱屬官。」又言:「欲慎簡縣令,正本清源,從學校監冑始。 (「從學校監冑始」,「始」原作「如」,據明金聲玉振集本、明紀錄彙編本改。) 黜去衰老,以止貪汙。起用高明、夏塤、張元禎、羅倫。」奏入,送東華門打五十。

內閣商輅進言六事:「節財用、開言路、飭邊備、足邊餉、重地方、慎刑罰。」

雲南鎮守太監錢能獻金銀結絲燈。

三里河在天、地壇前,去通州五十里,地形高通州一丈九尺, (「地形高通州一丈九尺」,原脫「地」字,據明紀錄彙編本補。) 置二閘,可行舟,但有一二處走沙。

大通橋去通州四十里,地形高通州五丈,置十閘,方可行舟。

仁宗皇帝駕崩甚速,疑為雷震,又疑宮人欲毒張后, (「又疑宮人欲毒張后」,「欲」原作「致」,據明紀錄彙編本改。) 誤中上。予嘗遇雷太監質之,云皆不然,蓋陰症也。

錢溥素善內官王倫。陳文與溥東西隣,謂溥曰:「倫來,君當見報。」一日倫至,而溥不言,文甚啣之。上初即位,倫以潛邸舊臣,頗自尊大,於老內官若牛倫輩皆易視之。又仁壽太后初嘗欲見上於東宮,為倫所阻,以故大惡之,遂下倫獄。溥坐交通預草上即位詔,并下獄,黜為順德知縣。文在內閣,頗與力焉。

徐有貞,初名珵,正統十四年建南遷之議,內中甚惡之,後吏部擬進,輒不見用,遂易今名。珵,博學能文,任智數。天順元年,以復辟功陞武功伯、兵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諸學士草復位詔,有貞獨不署。已而,上問故,有貞乃別挾詔草以進,內云「豈期監國之人,遽攘當寧之位」等語,蓋謂景泰帝為篡也。

英廟有意江南買辦。諸學士難言,欲持不可,而有貞度不可言,將入對,紿學士薛瑄云:「予若多言,恐忤上意。若度稍可,當從後觸止之。」瑄以為信,於其語半時,其後有貞即大聲曰:「薛瑄欲有所言!」上問言何事,瑄倉卒無所對,即以江南買辦一事言之,上不悅而罷。

英國公張輔坐五軍營,襄城伯三千營, (「襄城伯三千營」,據上下文意,「襄城伯」下似脫「李瑾」二字,參見明史功臣世表二。) 武靖伯趙輔神機營,撫寧侯朱永、 (「武靖伯趙輔......撫寧侯朱永」,「靖」、「撫」原作「清」、「撫」,據明紀錄彙編本及明史功臣年表三改。) 定西侯蔣琬團營。冬夏每月操三日,春秋五日,間操一月之內凡十五日。

錦衣衞校尉五所約八九千人,二十四監催事二百,五城巡城五百, (「五城巡城五百」,「五城」原作「五十」,據明紀錄彙編本改。) 東、西廠共二百,朱指揮一百,袁指揮一百,巡店三十名。上直每番連官共五百二十:力士五所,將軍一所,清軍一所, (「清軍一所」,原脫「一」字,據明朱當■〈氵眄〉國朝典故本補。) 達官。

太僕寺丞十二員,分管北直隸、山東、河南地方,三年一易。孳生馬匹,一牡三牝為一羣,一歲產駒三匹。三年差內官、車駕司主事、太僕少卿各一員,印烙俵散。其送至寺者,則給與順天府寄養。每歲江南、北共納馬二萬匹,江南折銀,十兩一匹,歲取烙馬一百匹。印馬駒用「種」字印,大馬用「江」字印。

遼東養馬皆恩軍。國初,以富民充,專養馬匹,不以征進。馬毛稀■〈毛必〉而齒少者,是老馬所產。馬眼光照人,見全身者其齒最少,照半身者滿十歲,所照漸短。其齡愈大。又云:「識其有病無病,取其毛附掌中,相粘者為無病,粘少者則有病。」

景泰帝復謚恭仁康定景皇帝。

清寧宮,本太子所居之宮。今皇子既冠,皆居於此。

武昌多山,田畝稅五升,歲辦杉木板、牛皮五百張及蓮肉、細茶以充。

兵部尚書陳公汝言,退朝遇太子洗馬劉公定之, (「退朝遇太子洗馬劉公定之」,原脫「朝」字,據明紀錄彙編本補。) 戲曰:「君職在洗馬,所洗幾何?」劉應聲曰:「廐馬皆洗矣,獨大司馬洗不得也。」聞者為之絕倒。

京官有首領官者得稱堂上,考滿得單引, (「考滿得單引」,「單」原作「軍」,據明金聲玉振集本、明紀錄彙編本改。) 不出考語,其餘如庶子、諭德等皆出考語。又給事中外除,職事相等,得前後通考。御史外除,則不得通考。有司考滿至部,惟戶口不增者送問。清軍得三分以上者得陞,其餘雖錢糧未完,不在問例。

朝廷以北方進貢者待之厚於四夷,順天府具床褥,禮部置酒宴,光祿人日供米一升,肉一斤,酒半瓶。又欽賜下程,每五日五人供羊一隻,米五升,酒若干。賞賜頭目十六表裏,一云八表裏,加賜織金。其餘各兩表裏。又各人衣服一套,靴襪全。馬價高者三表裏,次者二表裏。其羈留大同者,取萬億庫錢糧供給。萬億庫錢糧頗為大官侵欺,以馬草為名, (「以馬草為名」,原脫「名」字,據明紀錄彙編本補。) 軍士所得者少,而官入己者多。 (「而官入己者多」,原脫「官」字,據明紀錄彙編本補。)

光祿寺、教坊司皆禮部支糧。教坊司支糧者七百餘人。光祿行移俱以手本至禮部,禮部為轉行。科以手本至順天府轉行。蓋光祿、六科皆內府衙門故也。

尚寶司所領寶璽凡十二顆:第一「皇帝奉天之寶」,郊天齋醮用之;第二「尊親之寶,」上尊號用之; (「上尊號用之」,「號」原作「賢」,據明朱當■〈氵眄〉國朝典故本改。) 第三「親親之寶,」有大小二顆。「誥命之寶」、「敕命之寶」、「廣運之寶」用之最多。敕命遠去者悉用一寶封識,其文云:「丹符出驗四方。」凡寶,皆內尚寶司女官掌之。遇用寶,則尚寶司以揭帖赴尚寶監,尚寶監請旨,然後赴內司領取,歲用寶三萬餘顆,歲終尚寶司繳進數目。

白浮泉,今入清河。一畝泉,在甕山後,已塞。甕山下玉龍、雙龍、青龍等泉,入西湖,經高良橋,注皇城濠,一自西流入內,一自東會入通惠,四里至慶豐,慶豐十一里至平津。慶豐地形高平津一丈許,水陡絕,故平津開則慶豐河身立見。議者欲於慶豐南添置一閘,又云濬慶豐河身,然濬深則兩淮易至,恐不若增閘之便。平江伯陳某盡力欲通舟,左右多阻之。或云道士仰彌高為上言:「黑眚之出,為濬河之故。」或云河通則西湖不可種,故權貴止之,迄無成功。

子游之武城,今兖州府嘉祥縣,魯之西郊,狩而獲麟之地。 (「狩而獲麟之地」,原脫「狩而」二字,據明紀錄彙編本補。)

張子房之墓,云在壽張,當再攷。

張秋舊云景德。鎮西鄆城、曹州、定陶以至金龍口,正統十三年河決處。

禮部選駙馬,同司禮監太監、欽天監官筭,命錦衣百戶視其隱。駙馬曾聘者聽其所從。

鄭村壩,以鄭當時得名。

于準,江西餘干縣人,能通五經。

天下王府惟蜀府最富,楚府、秦府次之。 (「楚府秦府次子」,原脫「楚府」二字,據明紀錄彙編本補。) 楚府昭王,太祖愛子,田最多,故富。其他如韓府、褒城、范德最貧,至有喪不能舉,衣食不能充者。

漢時封王,止以皇帝所生之子為王,王之嫡子世為侯,其他支庶皆同庶人,但蠲其徭役。今王之子為郡王,郡王之子為鎮國將事,自此以降凡六等,至其末世為奉國中尉,故不能無窮迫之弊。

王妃之父、駙馬之父,俱為兵馬指揮,無祿。

母雖以子貴,然嫡在則不敢並封。生母未封,子婦亦不敢受封。

三年須知:考退官老疾者同致仕例;罷輭與素行不謹者冠帶閑住,但有冠帶,無品級,一應服色儀仗皆不得用;有贓者為民。

將軍馬日給料四升、草十五斤,校尉以下馬俱三升。選將軍五尺三寸,擔城磚十塊,重四百斤,方為中式。隸錦衣衞,月食米二石五斗,侍衞二十年以上得冠帶。此係詔書內事例,不為常格。其數幾千人,每直三百二十四人,其四十八人身幹最長,分兩班侍立,奉天門東西各十二人,其餘布立丹陛之左右。

廣平侯袁瑄總領宿衞,忻城伯、懷寧侯輪直宿衞。九門凡十八衞,內外開閉圍子手二千六百,作兩番,指揮八人,日輪一人。銀牌一千多少。校尉五百三十,將軍三百二十四。侯、伯以下帶「仁」字牌,將軍以下帶「智」、「信」等號金牌,其餘大銅牌。雖名金牌,亦以銅為之。 (「雖名金牌亦以銅為之」,原脫「雖名」,「亦」作「無」,據明紀錄彙編本補、改。) 銅牌式較長。

各處之巡撫、都御史、總兵、參將等,俱請雙馬,或單馬,或雙船、單船符驗。先從兵部題本,得旨,車駕司以本送尚寶司。尚寶司又題本,得旨,然後給與勘合,起送印綬監關領。他日繳納,又從車駕司送尚寶司,尚寶司類繳。其餘小官出行,但以車駕某字號符驗從會同館起關,其符驗隨繳入車駕司。巡按御史出巡領印,與領雙馬符驗,行移同。

五軍、三千、神機、團營共二十五萬之數,連各處輪番有三十萬之數。團營十二萬, (「團營十二萬」,原脫「二」字,據明金聲玉振集本、明紀錄彙編本補。) 稱為精軍。南京不過四、五萬之數,鎮江除京操不滿百名。

天下歲運米至京師者有四百餘萬, (「天下歲運米至京師者四百餘萬」,「四」原作「五」,據明金聲玉振集本、明紀錄彙編本改。) 民糧不在其數。

南京御史刷卷、清軍皆從北京都察院進本點差,遣人賫印送去。

南京飯貧米領於光祿寺,內宮主之,悉用白糧米為費。

京中去年七月有尼妖,上遣內官汪直出至灰廠中訊鞫,之後,即以灰廠為西廠,伺察陰私。今四方以妖言見捕者日至,其來未艾,以尼之為禍端。南和縣械送一人名王英者,能行銕布衫法。

東直門外二十馬房收草料,每一房太監三人,每草一萬須銀二十兩,其馬數不許查理。 (「其馬數不許查理」,原脫「許查」二字,據明紀錄彙編本補。) 嘗有進本乞查理馬數,問發充軍。

通州五衞,通州衞係在京衞,分其左、右衞并龍虎等衞,皆是外衞。

通州秋青草,自正統十四年其草為虜所焚,自今天津八衞打秋青草,遂以為例。

在京倉糧每月放二十七萬石,內承運庫每季散軍職折糧銀一十二萬兩,軍職通計二萬七千有餘。

翰林檢討王偁,字孟敭。其父某在勝國時守潮州,值天兵至,竄歸閩中。其友吳海屢勸其死,以無嗣辭。既而得偁,吳復勸之死,某曰:「吾今可死矣,期在明日。」吳明日素服往弔,至則某自縊於後園。君子曰:「守土之官,當死于土,有子無子豈可復許,惜哉。」某之死緩也,然其雍容商確,不以事過而忘其義,亦賢也已。

姚壽,南陽泌陽人。父仲道,永樂九年舉人。母某氏,喪明,居床褥者十五年,壽事之甚謹。每奉酒食必跪進,鄉人初不能知,後從門隙竊視,始知其然。遇其母沐浴,身親奉之,不使其妻為力,謂妻曰:「汝未必不厭吾母也。」

南陽衞, (「南陽衛」,原句下衍「地」字,據明金聲玉振集本、明紀錄彙編本刪。) 頗有淫風。其林氏女,聘未行而夫卒,乃白其母至夫家,送葬畢,遂行三年之喪,事其舅姑,曰:「舅姑無他男, (「曰舅姑無他男」,原脫「曰舅姑」三字,據明紀錄彙編本補。) 獨妾夫,今已死,吾寧忍去耶?」太守段堅賢之,月廩其家。

溫州、平陽,小木最工;寧波、奉化,大木最工。木匠中又有圓曲一色,如製交椅凳桌之類。

高啟季廸,因撰蘇州府上梁文為巡按御史張度所奏,與知府魏觀俱被極典。 (度,廣東人。)

磚城北甲、乙、丙、丁、戊庫與天財、承運等庫,惟天財庫贓罰銀、香料等項最富。磚城內文華殿南是內承運庫, (「磚城內文華殿南是內承運庫」,原脫前一「內」字,據明金聲玉振集本、明紀錄彙編本補。) 以藏銀、絹,除歲用外,其餘皆入內女官庫。雲南各處礦銀、各衙門辦銀, (「各衙門辦銀」,原脫「衙」字,據明朱當■〈氵眄〉國朝典故本補。) 歲進若干,各入女官庫。其各處折糧銀,有一項入太倉,以備邊用,歲送西北諸處三十餘萬兩。

景泰間,廢儲之議自廣東指揮王弘發之,其謀出於江學士文淵。當時詔草有云「父有天下傳之子」,乃江文淵之語;「天降下民作之君」,則陳循之言,當時以為妙對。後文淵家居,與揭侍郎家爭田不勝,遂訴於朝,其中有云:「父有天下傳之子,實有以發之。」發之以自邀功,可謂自實其罪矣。

英廟復辟,羣臣奏請建儲,初云「復立元良」,蓋專言今上。王文於是改之「選立元良」,後迎湘之說實萌於此。豈文等自以罪逆深重,無面目見上,故妄意欲選立耶!可謂自取誅滅矣。

正統十四年,駕幸土木。成國公朱勇軍鷂兒嶺。有旨徹還。勇以虜薄嶺口,此軍一徹,隨即而至矣。不從,遂內徙,虜至駕陷。時駕下營平地,四面皆山。

兵部尚書鄺埜,一日與恭順侯吳某取五軍軍數,恭順聞於上,鄺走謝,以軍非外人所預知,此祖宗舊制。

正統十四年十一月,虜以六騎犯河間。時都御史陳鎰、御史姚龍等應赴失期,合城宵遁,渡滹沱河,斷橋,結三營以待。舍堅城而屯曠野,可謂無謀之甚矣。城中留者惟七十餘家。

景泰七年,征銅鼓等處苗蠻,兵部尚書石璞總督軍務,工部尚書王永壽提督軍務,侍郎一人,太監六人,郎中二人。總兵方英以京軍千餘至南京,發將調各處軍八萬征進,中軍都指揮董梁以五哨從公進入其苗民所居,凡十四寨,寨二、三千人,大率柔脆之兵。遠勞天兵, (「遠勞天兵」,原作「遠方大兵」,據明紀錄彙編本改。) 所費過多,非所宜矣。

景泰七年,黃蕭養反。蕭養以強盗禁廣州獄,時有無賴子弟若干人繫獄,獄吏與之索錢,不可得,盡寘之極刑,與蕭養同處,因相通謀,置兵器飲食中,劫牢出,嘯聚為亂。有都指揮王清被擒,嘗臨城勸降,蕭養所為詔文疑出其手,後死,以陣亡聞,亦在褒旌之列。

修撰岳正入內閣,聞太監牛玉所薦也,墓誌作王翱薦。正友某指揮與牛玉善,故數稱薦。正於天順元年五月十一日入閣,先一日英廟召至文華殿,喜其北人,又所親擢第三人,令與呂原協同辦事。入閣僅□月,前後宣召無虛日。正以天下自任,即語上,欲解曹、石兵權,上令往諭之。正即親往,道所以保全之意。石駭之,詣上慟哭乞哀。上云:「非干朕,岳正言汝二人有謀反意,故爾。」由是二人怨正。

某月某日,有人于左順門進一本,假給事中李秉彝出名,內具詳品曹吉祥、徐有貞等數人善惡。內云:「曹吉祥之權不減王振,而曹欽之惡不減王林」,獨石亨不與。時有貞閑住,吉祥怒,令京師大索,且勸上榜示,必得其人,逮捕至者頗眾。正自云與呂原、許彬諸人勸止。

羅綺,都御史,其愛妾石亨之妹也。綺外除,以亨為內援,且以銀千兩賂吉祥,求轉京職。吉祥云:「此易事,但欲汝陰索徐有貞事來告,不患不得功名也。」羅竟無所報。

岳正之被黜也,頗以饒舌之故。上嘗疾視之曰:「岳正敢多言乃爾耶!」後以家事田畝之類為曹、石所愬,出為欽州同知,尋以逗留發充軍。曹、石敗,放回原籍為民。

雲南木邦宣慰司、龍州宣撫司俱有寶井,出寶石。宣撫司宣撫囊行美,是婦人名,頗與宣慰作抗,不能屈服。

五月初九日,罷西廠。上使御馬監太監汪直即西廠審問妖尼,遂以校尉百人與直,專以伺察為事。而百戶韋英。為直鷹犬,遣人四出,所得贓吏一二,然自達官以下,許先報後聞,凡文官無辜受其屈辱者甚多。御史黃本以道遇韋英失敬,遂為英鞭撻不可言。左都御史李實,迎候風旨,惟恐或後,復與英結為父子,恬不為恥。自後,尚書以下,人人自恐,至內官黃暘等亦受窘迫。暘等擿內閣商輅等及六尚書同日奏:「直年幼,不識世務,韋英奸惡小人,害及無辜,有傷政體。」上即日令革去西廠,官校各回原衞着役,汪直入內。十二日,着黃暘過南京,陳祖生降一級,往鳳陽。十六日,調尚寶卿朱輝為四川某府同知,汪景昂等四人為禮部郎中等官。 (「汪景昂等四人為禮部郎中等官」,原脫「為」字,據明紀錄彙編本補。)

仁宗在東宮時監國,為漢府所譖,蓋太宗初有易儲之意,而高煦實覬覦之故也。於是使給事中胡濙往伺察仁宗, (「於是使給事中胡濙往伺察仁宗」,「胡濙」原作「吳濙」,據明紀錄彙編本及明史卷一六九胡濙傳改。) 令其書不軌事以聞。時梁潛、黃淮、楊士奇等皆東宮官,善于保護,教太子禮法,而濙亦不敢曲意上承,回朝但言皇太子敬天孝親,上意稍解。後終見纔,乃徵諸東宮官,悉下獄。士奇引咎得免,黃淮等繫獄十年。潛語家人云:「此長蔴線也,不足多慮。」後被害。

國朝修永樂大典,亦宋朝修冊府元龜之意。

弘文館在大內之西,正統中始革去,黃淮、金問嘗直事。

正統初,選經筵官,閣下悉以翰林院官充選。時章后在內,批云:「如何不見居外賢良?」以旨付弘文館,於是劉球等幾人自部屬進次經筵。

京師通州兩處積米除每歲之用外,餘二千餘石,可足六、七年之食。

王信替李某,王朝遠替宋有文,甘肅李敬替張鎣,大同彰武伯楊信、參將江山陳鶴替彭誼、秦紘巡視以北三關。王永駙馬十日謝恩。偏頭關近榆林,寧武關居中,雁門關在東。

正統初年,北京東角頭有馬姓者,通其里婦某。遇婦之夫自外歸,馬潛隙以伺。至五鼓,夫起,有他出,以天寒不欲其婦同起,且為之覆被,撫按極其周至,然後去。馬竊視之甚審,因念其夫之篤愛如此,而其婦乃反疏外通於人,甚為之不平,入厨中取刀殺其婦而去。後以妻死坐其夫棄市,馬遂陳其所以見殺之由,曰是某殺之也。監刑者上其事,遂兩釋之。

國朝以漢中府隸陝西, (「國朝以漢中府隸陝西」,原脫「國朝以」三字,據明紀錄彙編本補。) 瞿州等衞隸湖廣者,所以分全蜀之險。山西磁州守禦千戶所在河南界中,直隸寧山衞蒲州守禦千戶所在山西境內,亦犬牙相制之義。

戴村壩以分汶水,出龍王廟口,入運河;堽城壩以分汶水,入洸河,出濟寧;金口壩以分泗水,入洸河,出濟寧。水利主事公廨在寧陽。

東宮官典璽局郎覃吉,廣西人。自云九歲入內。余初在內書館教小內史,吉提督內使,因識其人,亦一溫雅誠篤之士,識大體,通書史,議論方正,雖儒生不能過。輔導東宮之功為多,大學、中庸、論語等書皆其口授,動作舉止悉導以正,暇則開說五府、六部及天下民情,農桑兵務,以至宦官專權,蠧國情弊,悉直言之,曰:「吾老矣,安望富貴,但願得天下有賢主足矣。」上嘗賜東宮莊,吉備陳以不當受,曰:「天下山河皆主有,何以莊為?徒勞傷財,為左右之利而已。」竟辭之。東宮嘗隨老伴念高里經,而吉適至殿下,駭曰:「老伴來矣!」即以孝經自携。吉跪曰:「主得無念經乎?」曰:「否,吾才誦孝經爾。」其見畏特如此。東宮出講,吉必使左右迎請。講官講畢,則語東宮官云:「先生喫茶。」局丞章端頗不以為然,吉曰:「尊師重傅,禮當如此。」姑記此三事,以傳後人。

郭鏞,山西人,美儀表,嘗習舉子,通詩經,自腐以進,從太監張敏。今殿下起服房食,皆鏞幼所服事云。

太子三加,初折上巾,二遠遊冠,三九旒冕。

景泰帝之崩,為宦者蔣安以帛勒死。

太宗朝時,教庶吉士曾子啟等二十八人,督責甚嚴,嘗親為試講。一日令背捕蛇者說,莫有全誦者,詔戍邊而貸之令拽大木,啟等以書愬執政者,執政袖其書,見上備言辛苦,乃得釋。

黃鉞,常熟人,與胡濙尚書同榜進士,以給事中養病家居。永樂初元,徵赴京師,至半途投水自溺。

王觀,安慶人,狀元及第,官至學士承旨。靖難兵至南京,觀走死。其一妻二女俱被執,有旨配象奴,妻詭言避難時有金銀若干寄城外某家,須吾母子去取,不爾為其所匿。象奴利其財,因與俱往。至城門,市人填隘,妻云:「吾母子當以衣裾幅相結,恐稠人中相失,不便。」奴許之。因固結之,其二女亦不解母意。比至江側,遂縶二女同溺死。

安南之北,雲南之南,八百、車里、老撾、木邦一帶。西南孟密,舊屬木邦,今漸強盛,以侵木邦,求為宣慰。寶井在孟密。

宣德六年,作北京禮部。正統四年,作北京城樓。六年,仍作兩宮三殿。

保定劉先生丁憂,禮部題本葬祭。聖旨不准終喪,劉辭二本,謝恩。明日,賜四表裏,銀五十兩,米五石,鈔十塊,羊四羫,酒十瓶,差少監送至其家。

【王天有點校】

附录:

病逸漫記(無卷數 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陸釴撰是書雜記當時事實如明史高啟傳稱啟歸居靑邱知府魏觀爲移其家旦夕延見甚歡觀以改修府治獲譴帝見啟所作上梁文因發怒腰斬而是書則載啟因撰蘇州府上梁文爲巡按御史張度所奏與知府魏觀俱被極典本傳不載張度之奏則是書爲加詳又明志載天子冠禮一加冕服皇太子乃三加初加折上巾次加進賢冠次加冕服是書爲天子三加初折上巾次遠遊冠三九旒冕則是釴猶及見天子三加與志所載皇子儀同葢志舉成典而是書據往制也又若載三里河在天地壇前去通州五十里形高通州一丈九尺置二閘可行舟但有一二走沙處大通橋去通州四十里形高通州五丈置十閘方可行舟今三里河湮塞與二閘不通是書猶可以備志乘之採然其他多冗瑣之談不盡足資考證也(四庫全書總目·子部·小說家類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