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姐如侍:

又得说几句狂语方能去就寝。几日来我疯了,我正害着疟疾,忽然发冷,忽然发热,白天黑夜都被感觉与思想所重压,唉!可怜我,一个苦人,一个被命运压迫的人,我在人间似一个虚影一个幻像,悄悄的来,悄悄的又去了。啊!我愿去,去到无论什么地方都好,鸥姐,你不必替我太息,我去后,希望你仍然生活下去,快乐的追逐你那高超的理想,——唉,什么触着我冰冷的足尖?呵,原来是你们哟!——两只小白兔,(朋友送我的)你们对我仍有这般温柔,我呵,虽在世间如此坎坷,但有这样两只小白兔与我许多的温和,我在世上也并非没有一线的安慰……此时,我并未做梦,我入世了,我仍旧活着,时间已是十一点了,去睡罢!

这些话太无条理太疯颠,求你的原谅。

敬祝您好

弟异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