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youth She was all glorga new Tyre, -Her vesy by-word sprung From Victery, The "Planter of the Lion" which through Five, And blool she bore o, ersub ect larth and sea。

这段诗是英国诗人拜伦(Geogye Gordon, Lord Byro)的Childe Har-old诗中的一节之首段。这首长诗是拜伦旅行意大利时由威尼司南去到罗马时作的。他是个热情诗人,当他在意大利时感慨吊凭古希腊的精神作诗颇多,此诗居其一。其中Tyre是非尼西亚(Phonicia)的首都,是极重要的名地。此一段意义是盛扬此地曾由血战中而得到胜利的。至于详解,恕不赘及,我且取来,作我这篇短文的一个暗喻的引言吧。

“创造”的势力,我们试一冥想可得。而且任何事业及希望,没有不是从“冲动”中来的,二者相合,乃能使社会日有进步,而文明的发展,遂可展拓延伸至无穷期。我在此处不是来索引罗素的哲学问题,但世界上若干的事物何曾不由此中得到一层一层的结果。

我所以要对于中国大学有所建议而用此“将来的创造”的亦即此意。

中大的历史及奋斗的经过,不惟在校的同人皆所深悉;即社会上也都很明瞭。中大在今日,固然因经济上不甚容易,遂致进行及拓展的步骤每易见迟缓,这是无容讳言的。实在以无产者的生活,然以维持着日日的衣食已非易事,况一面须时时与切己的生活相抟战,一方又要谋企精神上的较量的容纳与消化,那不能不说是困难的事。不过平心而论中大在这十年之中,日日与生活抟斗,日日又使其精神上吸纳增长,虽不能说已达到心广体胖的状态,却也不至是委弱病夫的地位。其中学生的卓苦的心力,职教员的兢兢业业的苦心,这的确是不可埋没的。我们见一个能刻苦自立且与生活奋斗而终获成功的人,对于他总有相当的敬视,中大的状况,也何尝不与此等个人相似。

不过这并不是可以私相庆幸的。一个个人集合而扩大的法团与个人正是一样,若因此便侈然自满,不想更周密更迅奋的前进的途术,则所谓永久不息的创造,岂不等于空谈。在此中大十周纪念日中试一回念创始时的艰难,中经的飘摇,则对于将来,正可趁此良时亟筹付突飞猛进之策,——实在这不止为一校争此光荣,刻下国内要求于大学人才,尤为重要,而且近数年学术的研究与其应用,尤为使中国社会急遽进化的惟一工具。那么对于将来能藉永久不止的创造力由此日始更创出面目一新的中国大学来,这个重责,不是校内职教员学生应该注目齐心共同负担的吗?

中大将来应改革而筹划之事甚多,而且也有许多人讨论了。我在以下划出一部分的范围来,以供大家商榷。

这一部分的范围分二种:

甲 关于学科方面的;

乙 关于陶冶方面的。

(甲)关于学科方面的 大学内的学科编制极为困难,在私立大学本来尽可有自由设施的能力,但一志及此,在在与经济的能力攸关,因学校舍,教员,二者都与学科编上发生密切的关系。中大的财力不是充裕,自然对于扩充校舍及聘请学者的教授,大感不便。不过这究竟是另一问题,不能因此便将学科制的重要问题,置诸不论,因无论作何事务,标准是不可不定的,取法乎上,仅得乎中,只要本身的问题能由更完善的理想,计划周至,那么,即因有连带的关系,不能尽量发展;尽可有部分发展的可能。即不能为更扩大的组织,而较小的组织,亦未必便不能达到。只是看预定的标准作去,多少总可不至背道而驰。我想学科的编制,就目前的需要与方法上说去,中大的学科的配置实有许多令人难满意的地方。就是太偏重形式,太过重规则的缘故。譬如从前凡大学皆用文理工商农医等专门学科分科。本来这是应该的,——自然因为大学是专门学术的研究所,不能不取分工的办法。不过以现在新科学的发展,及对于各种科学的相互关连观察起来,取绝对的分科,的确是呆板而不适于实用的。现在有种普通的现象,大学内的学生太专门了,大都为分科制所划定了。甚至理科学生可以文字不通,法科学生少有能读外国文书者,即同在一科之内例如文科在国文系者不知哲学的大意,在外国文学系者,不知中国的概略,这并非我的苛论,实是一般的情形。各科在可能的范围内,实有互相学习的必要,况社会科学Social Science的发明与应用尤贵有涵容化合的作用,绝对不是知一不知二的死学问所可收效。所以中大此后直截可以将形式上的各科取消,另行改组。分成几部,就现在论是有文,法,商三科,然依我的意见改组后可列表于下:

新中国大学

(此表并不算完全,但为中大的需要及经济上的状况起见,故其余学科从略。)

这三个表固然不是极详细的,而且也过于新奇些,但现在研究哲学的人往往将与哲学有关之学科,尽量取纳,心理,论理,宗教,生物学等统统在极短促的四年之内,学习完,其实徒有其名。我们要知哲学固然可以将以上所说各学科全包在内,但内中如宗教学,心理学,生物学等在近代已成为独立学科,各大学内皆应设专门研究方有深造。因此诸门中,其分类的繁多,与细密非单独研究,绝不能有何用处。所以以后可酌量单独分设此数的专门科。至于哲学却仍然无妨独立着。可以使在此科的学生,研究哲学的大要与趋势及其历史等。其第一部的乙类皆为文学类故另在一类。至丙类史地系与社会学系相连者,因然社会学与哲学等有极大关系,——与心理学亦然,但我以为与历史地理二类,学问尤有关连,故置于一类之内。至第二部全系政法经济可仍如旧。至三部商科,我以为商业最主要的学问,莫过于银行及关税,甚至各国亦有此二者的专门学校;所以无妨独立成科,以便养成专门职务上的人材,至普通商学科,期得商学常识,如第一部内之哲学系的存在,用意相同。

至于将来如添设理工诸科,亦可酌量此表加以分配。不过这不过是种大概的分画。至学生的研究程序。此后行新学制大学不设预科,则学生入校应考何部,自然先有预告。入校后至于入何系,除必修的单位以外,至少有校内规定选修科目,——不可太少——使之学习,知与其本系极有连锁的各科大意,譬如入教育系者除其必修科外如哲学概论,哲学史,儿童心理学,比较心理学,实验心理,宗教学大意,中国文学史,文学概论,等总须有五六种以上的修习,将此种单位加入必修科之单位内同算。又入英国文学系者,则中国文史,中国文字学,心理学大要,哲学史,历史,及社会学大要等亦须如上的学习。除此之外第一部的学生可兼习第二部的政治原理及法学通论,经济概论等。至第二三部的学生对于社会学,心理学,中国文学等,亦须略习概要;而第二部尤多要紧,如此改组,则学生功课;虽似稍形重累,但可少得各科——尤其是与其自己所习的专科,概要不至连此常识缺乏。不过各系的分配,与选修的课目的选择,确须经过一层极精密的考究,则规定以后庶不至名存实亡。

至其余附带应以讨论者,当须举出几科重要学科,多设自由讲座,取自由听讲制,长期讲学者讲演各专门学术的长期论文。每学期学生对于所听的自由讲演,须明定规则至少总有几种明切的报告书。以便考察其研究的所得。于此尚有附带问题,即学校的考试,应该废除与否。我以为以现在学生的惰性及程度的关系,不惟不必将考试废止,还须更要精严些。不过照陈陈相因的刻板考试法,不惟不能得到丝毫的利益,反至弊端发生,损失学生自己的人格不少。此系可将刻板法的考试废除,而代以教员在教室每月随时的考问与每学期查验笔记以及不定日的教学生作不可缺少的论文,考试的总数,即以此二种平时考验加算,也不必分外高扬名榜——这实是件无意义的举动,现在京内各大学高师女高等早已废除,中大不知为什么还要用此无聊的形式——止有检查其不及格的学生单独嘱其补习,补习不好,然后降级。如此一来,可以减少学生的虚荣竞争心理(其实现在的大学生,恐怕有这等观念,或因有此等虚荣观念方去用功的也不多了)更可使学生用真实不愿意研究的工夫。

其次与学科有关者,则外国文程度,不能不尽量提高。这是时代演进,必须的求学的一种工具。现在各大学之外国文程度,说来实是可怜,不能谈话,尚其次要的问题,甚至于学生毕业后,即连一种外国文能直接看书的程度没有。试想大家从中学——至少的——读起外国文来,差不多十年之功,所得如此,岂不是白费光阴呢?固然,不能全是如此,然十分之七八确是如此呢。所以以后中大的无论何科总须尽量将外国文程度提高,学生卒业,至少要明通两种外国文,不可如前者的敷衍,以免虚糜良光。再则法商诸科重在实习参观,文哲诸系,重在讲演讨论,这些琐事,恕我不一一列举了。

(乙)关于陶冶方面的。 从前教育界尚规定某某种主义为学校教授及训练上的准则,近几年来知此等教条,不惟拘泥不适于用,而且徒托空言,也已废掉了。不过在此时期中也不能不有相对的陶冶标准,而立下养成专才的途径。中大向来对于此问题,似乎没曾有明切的主张。我以为近来许多教育家所主张对于陶冶一方面的,各人的教育等皆甚空泛与实际无当。况且在近时的中国的大学生,对于将来负有重大的责任与使命,智识的力求提高,是当然的,而人格教育,却也不可不切实讲求。我想最好能注意学生的高尚人格的养成,及其对于团体生活的训练,固然不要拘守于某一种主义之下,但这一点普遍的陶冶,却须想法使学生领悟并且实行。我姑且想到两种:(一)是校内作业;(二)是校外的社会事业的参加。这两类事尽有实地试验个人的生活与团体的生活的机会,至其详细节目,可不必多说。

于此有一最重要的问题。即教职员在平日须与学生以人格教育的标榜与积极的提倡是。教职员在大学中,往往不如中小学校时与学生易生亲密的感情。这固然是因为人数过多,而且在成年的学生,个性甚形发达的缘故。但必须要将大学的教职员与学生使之感性融洽,如在中小学校时,不惟办不到,亦不可必。而大体上的为学生作准则,与其能以使学生有相当的信仰,则确为重要。过于散漫,过于纷浚,则学生陶冶的功用,一点也不能收效,反足为风潮激动的真因。这都是由于教职员方面不善于陶冶所致,是无容讳言的。以上我所陈之极浅显而且简单,而且中大近来也努力向这面作去,不过我想最好不必多陈空言,还须切实规划,而定下陶冶的最要义。

这两方面的根本改造,我认为是创造新中国大学的原动力。

“创造”的努力,究竟不可蔑视的,由“创造”中方可获得光荣。我谨以此二语,作为中大十周纪念日的赠言。

此文作成后:适童君以我对于中国大学设科上的一个建议相示,其中主张,多有相同,且更为精当。阅者可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