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诬
辩诬目录
辩诬目录 289
第一节 辩诬起因 290
一、天主创造 290
二、维皇降衷 290
三、君师绍统 290
四、列圣相承 290
五、景教流行 290
六、西学东来 290
七、中士响应 290
八、皇帝恩宠 291
九、西臣效命 291
十、辩诬护教 291
第二节 董含是叛臣贼子 291
第三节 西人并无肆奸作乱 292
第四节 天学真实可考 293
第五节 圣王嘉与天学 294
第六节 格物穷理为正学 295
第一节 辩诬起因
一、天主创造
粤自两仪判,而庶类生;万物备,而人文作。浩浩宇宙,旷旷千古,苟非万有之主宰奠定而品汇之,孰能有此循然秩然、相传於无尽者哉?
二、维皇降衷
淡泊无为之世,固不可稽。迄於唐虞三代,洪荒既远,草昧初开,圣人御极,钦若以致其敬,肆类以达其诚,明乎天之所以为天,非仅苍苍者而已。若夫维皇之降衷是最,临下之有赫方严,降福降祥,罔不晓然示人,以寅恭昭事之,则凡心此理,东海、西海其揆一也。
三、君师绍统
洎乎世运迁流,人心不古,於是异端杂出。为我偏爱,各执其私;虚无寂灭,相率为伪。时变相仍,几不知有大中至正之道、造物无私之主矣。所赖危微精一之旨,代有君师以绍其统;诚正格致之功,继出真儒以阐其学。邪说暴行,不至充塞仁义者,职是故也。
四、列圣相承
然而习俗移人,贤者不免;世道人心,方切隐忧。幸降昭代,列圣相承,斥异端,崇实学,弘宣教化,治历明时。是以至德所孚,无远弗届;超越百王,而卓冠前代。宜乎大畏小怀,莫不乐游於熙皞之世。
五、景教流行
若吾西士之观光上国也,实肇於有唐贞观之年。时则风烟虽熄,异学争鸣,以致晦而不彰。当时景教之流行中土,虽始而未始也。
六、西学东来
爰自明代,利子(玛窦)西来,阳(玛诺)、艾(儒略)、龙(华民)、费(奇规)、传泛际、何大凡、汤若望、郭居静辈接踵而至。
七、中士响应
於是各出其学,就正有道。维时中土,则有若福唐之叶元辅、海上之徐文定。朱子宗元、张子信辈,能质疑问难,互相发明,显扬大主一德之微,申明格致正宗之谊。上呈当宁,下质有道。於是天学诸书,汗牛充栋。西士之撰述者有之,中儒之著作者有之,朝野佥闻,小大共识。
八、皇帝恩宠
入吾熙朝,章皇帝首崇钦若之功,嘉远人学正心识。时则有若汤若望,特敕通微教师之号。爰加天生贤人之褒,轮奂堂构,晋爵纳言。苟有纤毫邪僻,岂能逃如天之鉴,而得此异数哉?今天子以守成而兼创垂,文德武功,纯仁至孝,迈轶唐虞。自昔逆藩不靖,上烦宵肝,特命南怀仁賛画临、制军器,戡乱抚绥。迨乎治定功成,圣不自圣,归功臣下,秩贰司空,锡之章服。远臣遭遇若此,岂能尽涓埃之报乎?而犹念其情,悯其劳,特敕皇庄供以蔬菜、光禄给以膳羞。
九、西臣效命
上方之颁赍频加,市厘之税金无尽。成书之已刊者,咸呈御览;理学之未译者,再命翻辑。入觐西士,后先趋朝,猗欤休哉?西陬羁旅,叨沐生全安养,长为圣世之修士矣。
十、辩诬护教
孰意万方玉帛之朝,忽来悖逆无君之辈,倡为邪说,肆其侮慢。二圣皆蒙其谤毁,率土尽受其玷污。松郡董含《三罔识略》所载:“其间伤时嫉俗,悲悯怨尤,大逆不道者。”远人孤旅,虽具忠悃,何敢与争?若夫有关圣教,恐刊布流传,惑乱人心,莫可抵止。乌能不置辩焉?
第二节 董含是叛臣贼子
董含云:“补陀有藏经,颁自内府。牙签锦談贉,备极华整。伪荡湖伯阮进,欲乞师日本,遣使齐往。舟中有僧湛微者,前自日本来,因与同载。行数日,忽风涛怒号,天水如墨。有两红鱼长数丈,横黑浪中,鳞鬣俱见。其馀众鱼,出没前后,舟不得进。群拜且祝,急出两国界龙王敕书二道焚之。行向晨,风渐缓。一昼夜,漂荡南去,殆数千里,急转帆而行。既抵日本,随行一舟久到,云:‘并无风浪。’乃知此船,以藏经故也。始其国闻有藏经,甚喜。及闻湛微名,大惊曰:‘此僧复来,则速死耳。’因不受敕,护经而归。叩其故,则以湛微曾入天主教也。”(载《三罔识略》卷一,三十一、三十二页)。
尝闻松郡向称泽国,洪波巨浸,环绕其区。当明室颠覆时,不逞之徒纠结绿林,假托伪号。或称监国封拜,或指遗藩承制。始犹浮没潜藏,继则白昼肆横。行若阮进者,不知凡几。圣朝时当初造,特颁成命,或与交通,即同叛逆。阮进既受伪爵,而又称兵抗拒,若非党贼,何由知其诡谲阴谋,挟藏经赴日本乞师耶?董含甘为圣世戮民,与贼同谋。幸而不膏铁钺,乃於五六十年之后,犹敢铺张扬厉,述乞师之始未,叙湛微之往返。且又神奇其说,捏为红鱼夹舟,焚敕止风诸事,援邪毁正。试问:故明怀宗殉国之后。王师奠安四海,殄灭闯献,六合乂宁,万邦维新。所言两国界敕,不知国为何国?敕为何敕?作此僭妄不根之语,岂非惑世诬民者哉?
第三节 西人并无肆奸作乱
董含云:“先是西洋人为天主教者至其国,国人信之,各授以秘术。自国主至民间,闺阃悉为所乱。一皈其教,死生不易。主者遂肆奸术,纠众作乱。其国大发兵扑灭之。自是,痛绝西人,设法严禁。於通衢置一铜板,镂天主形於上。凡各国人往者,必使践踏而过。或衣囊携一西洋物,或带西洋书一册,搜得之,满船人悉诛死。事见张遴《白奉使日本纪略》。”(同前)
天学之流行海外也,《职方外纪》已备言之。所历国土,淳朴者固多,刚戾者亦复不少。如啖人、掠人之地,既无政教君臣,不立纪网法度。帷念均为大主所生之人,是以不惜躯命,不惮跋涉,化导为善。或相率从教者有之,或始终峻拒者有之。听其自然,非有所强也。若夫日本疆域,远中国不过数千里,去西洋尚有八万馀里也。而云:“主者肆其奸术,纠众作乱。”夫曰“肆奸作乱”,必欲谋人之国土也。八万里之外,得其地不足以守,徒樱锋镝,人虽至愚,计不出此,而谓出於修持之士乎?况日本国俗剽掠好杀,中华恶其反覆累朝,绝不与通。惟贸易者,偶至其属岛而已。西士素知不可以德化,未尝入国问禁。数十年前,海舶经行其地,旅遭劫掠。西士有备,格斗杀伤,饮恨而去。后又抢夺他舟,所劫之物中有天主圣像,摹榜登陆之所,使人渎犯,以雪忿恨,事诚有之。董含摭拾浮言,颠倒诬捏,肆其侮谤。凡人语言虚谬,则借托他人以实其诞妄。董含自揣不根,造为秘术、乱闺等语。种种蜃幻,恐为识者窥破,捏指张遴《白奉使日本纪略》所载。试问董含,本朝自定鼎至今,从无一介将命彼国。遴白何人?奉使何年?虚实无难立辩。
第四节 天学真实可考
董含云:“天主之学,被诱者众。近阅《职方外纪》,乃西士艾儒略所记著。称自西海间关九万里。入中国,仰观赤道南北二极之躔度,以定万国之封域。而其间国土,无一非天主所化导者。其言曰:‘天主化生天地,肇育人类,欲身自降生,启万世升天之路。后果降於如德亚白德棱之地,名曰耶稣,译言救世主也,在世三十三年。有宗徒十二人,皆耶稣纵天之能,不假学力,通各国语言文字。耶稣肉身升天,诸弟子分教万国,宣扬教化。能令瞽者明、聋者聪、喑者言、跛者行、病者即愈、死者复生,又能驱妖邪、逐魔鬼。盖至尊至大,为人物真主大父者,止有天主上帝而已。故从之可升天堂,永脱地狱。一切大小过恶,惟天主能赦宥之,非诵经、舍施所能赎。故初入教,必先悔罪,次解罪。妇女入会者,另居一处。惟父母得暂往见。男子例更多端,凡学者手持十字,或尊敬十字圣架、或悬挂胸前,必获福报。’又云:‘西国有大臣名阁龙者,恐海中尚应有地。一日嗅海中气味,自此以西,必有国土。因具舟航,率众出海。飘泊数月,从人俱怨。忽远望有地,亟取道前行,始知海外复有人物。又有一人,名哥尔德斯,泛海至比亚墨利加。其地无马,适舟人乘马登岸。见之大惊,以为人马合为一体,疑兽非兽,疑人非人;后知是人,渐相近接。随遣掌教往彼劝善,又命墨凡兰自西远东,纡回数千里,绕地一周,四过赤道之下。历三十馀万里,俱奉天主教,远报本国。’其立说大略如此,诞妄汗漫,茫无可据。”(载五卷三、四、五页)
天学之入中国也,始於唐。教之行也,创於明。至熙朝而大公於天下。盖沐二圣之深仁,诸贤之阐扬无私无僻,故能见容於有道之世。而云被诱者众,吾不知如异端之诱人财物乎?抑诱人以背伦反道乎?弃正趋邪乎?有一於此,董含必永确据。或某事之不端、某人之可证实,指而明言之。今乃不然,浮词泛语借以欺世盗名。愚民固可昧矣,君父亦可谤乎?至所引艾儒略《职方外纪》,久已梓行,百有余年,详载天下国土。西儒耳目之所经者,据实直书。中有疑殆,即置阙略,未尝强不知以为知也。其间所载,悉皆寰宇事物,要於圣教无关。至天主降生始未,所显圣迹,自有《言行纪实》一书。董含不知天学渊源,点窜各种(典籍),率笔谩骂,反云诞妄汗漫,茫无可据。是诚夏虫语冰,不足为怪。至於天学规条、立教本意,成书俱在,毋容多辩。
第五节 圣王嘉与天学
董含云:“夫使海外小仁,挟其邪说,闯入中华,复筑宫以居之,厚禄以豢之,蛊惑人心,皆弃正道,是谁之咎与?”(同前)
西士游行各国,随遇而休,凡以为道也。设有不幸,横逆之来,小而桎梏拘囚,大而损躯殒命,亦不遑惜。若无端毁誉,等於鸡鸣狗吠而已。董含指为海外小人,司教者固所甘受。独是并天主而亦谤之,乌容不置辩乎?舜生诸冯,文王西岐,未尝以东西相去而摈之。西士於日用之外更无道,伦常之外亦无教,目为邪说,不几诬人而自诬也哉?今兹旅寓中华也,圣人在上,以至德而作君师,审天学之无弊,敕建圣堂於宣武门内,树碑勒记,以安行旅之往来。各省焚修之所,皆西士捐赀自葺,非他人所筑之宫也。其或宠备顾问、待诏内廷、修理历法、服勒部寺者,廪膳须自光禄,蔬菜供於皇庄。诚哉!厚禄之豢也。然不特此,外省各堂,稔知衣食居处,皆所自给。翠华所临,赍予特厚。人嘉与至复於道空。卢休养之外,衣裘、银币,赠恤祭葬,殊恩不能枚举。圣朝柔惠远人,嘉与至道,蔑以加矣。自顺治改元,至今康熙三十八年,历历俞旨,刊布《熙朝定案》、《纶音特典》诸书,圣论谆切,谓非邪教,天下皆知也。董含毁为邪说,且直斥之曰:“是谁之咎?”使人惶悚战栗,以至尊无上之君父而曰“谁”,亘古所无之圣恩而曰“咎”。辱西士犹可也,谤朝廷则叛矣,此而可忍,孰不可忍乎?谚所谓:“怒其室而作色於父。”其含之谓也。何悖逆不敬之大与?
第六节 格物穷理为正学
董含云:“厥后又有钦天监南怀仁者,上所著《穷理学》一书。其言以灵魂为性,谓一切知识、记忆,不在於心,而在头脑之内。语既不经,旨极剌谬,命立焚之。”(八卷十四页)
西儒典藉,圣教之外,自天文、地舆,以及医乐、算数,不知凡几,皆本於大公至正,无不可告人者。自愧西陬下士,不谙中华文义,不诸翻译,未及仟一。圣教经文,海内共见者,不待言矣。若天文历法,私习有禁,止呈御览。其馀有志未逮,未尝有所谓《穷理学》一书也。天下之理不可不穷,而学则不可穷也。夫万事万物皆本於理,故格致为穷理之功。朱子所谓“人心莫不有知,天下之物莫不有理。”理未穷,则知未尽。所以穷理必求至极,然后物之表里精粗到,而心之全体大用明。此非西士偏私之义,中土先儒之真诠也。穷理之功固如是。而学则何可穷乎?就将之谓学时习之谓学。尽学之功,然后可以穷理之极。学穷,则理不能穷矣。今曰《穷理学》,西士从无是书。董含虚撄此名,不但不明西士之学,并中土之学,亦不知矣。刺谬若此,岂不为识者所讪乎?若夫灵魂谓性,理即有固然;天命之谓性,性即灵魂也。诬谓一切知识、记忆,不在於心,而在於头脑之内。虽至狂愚,亦不若此怪诞。夫心为灵明之主宰,人之一身动静语默,皆心主之。而云不在於心,作此妄语,以谤西儒,诚禽兽岂非能言之乎?南怀仁奉命翻译《格物穷理》之书,进呈睿览。即敕宗伯太史,详阅会校。煌煌天语,炳如星日。董含今曰:“立命焚之。”欲肆诬谤,敢於捏造圣旨。且赘於左道伏法朱方旦之后。是以天教为左道、西士为妖人,而欲僭天子之大权,诬之、杀之,以快其私心也。大逆不道,欺君惑世。严然刊布成书,流毒海内。谨摅愚衷,辩白一二,以俟贤士、大夫审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