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乐书卷七十

宋 陈 撰

诗训义

周颂【维清 执竞 有瞽】

维清

维清奏象舞也

吉事有祥象事知器维周之桢则福之先见事之有祥者也象舞则王事兆见事之知器者也以吉事之祥寓于象事之器则文王之舞所以象成者孰非有天下之象耶乐记曰乐者非谓歌干也乐之末节也故童子舞之内则曰成童舞象盖文王之时虽王事兆见而大统犹未既集也以未既集之统舞之以未成人之童此所以谓之象舞欤文王世子明堂位祭统仲尼燕居皆言下而管象春秋传亦曰象箾南盖文王之乐歌维清于堂上奏钟鼓舞象于堂下其所形容者熙邦国之典而已未及于法则肇上帝之禋而已未及于羣祀也熙邦国之典则人受之矣肇上帝之禋则天受之矣然则维周之桢岂过是哉先儒以象为武王乐误矣

执竞

钟鼓喤喤磬筦将将

古之王者治定制礼功成作乐故商之功成在成汤其诗曰衎我烈祖继之以鞉鼓渊渊嘒嘒管声周之功成在武王其诗曰无竞维烈继之以钟鼓喤喤磬筦将将盖鞉鼓渊渊则闻之必逺象其能广祖之声教也嘒嘒管声则作之必备象其能成祖之事业也钟鼓喤喤则声之美以象武王之烈至是而充实也磬筦将将则声之大以象武王之烈至是而辉光也传曰夫乐象成者也如此而已然钟与鼓应则磬与筦应矣小雅曰笙磬同音周官磬师掌击笙磬由是推之筦虽不一而应磬之筦则笙之筦而已磬筦将将非笙磬同音而何荀卿亦曰从以磬管钟鼓喤喤为武王之美而鼔钟钦钦反为幽王之刺者以幽王作流连之乐而不知反其音比于慢矣故言钦钦之敬以刺之周颂作筦商颂作管者盖伺末为司探本为官笥于礼器为末管于乐器为本故也自探乐器之本言之谓之管自完十二律之管言之谓之筦其实一也尔雅曰锽锽乐也或从口主声言之或从金主器言之其为乐之美一也

有瞽

有瞽始作乐而合乎祖也

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周之礼乐庶事之备也故作乐于明而合祖于幽彼其所作非苟然也盖亦有循体自然而已然周之作乐文王见于灵台维清武王见于执竞与武岂始作于有瞽耶其所以言始作者作备乐故也周官大司乐以六律六同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以致鬼神示庸非始作备乐以合乎祖之谓欤虽然有瞽特作于宗庙之中非郊兵之祭也故止言先祖是听而已作乐而合乎先祖之听岂徒为铿锵以乐吾心哉实有以形容祖之功徳合乎祖之所听故也

有瞽有瞽在周之庭

周官瞽蒙之职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则其言有瞽有瞽兼上中下瞽而言之也盖瞽之字上从鼔以其主于鼔乐故也下从目以其下目一于听故也其来则大司乐诏之其歌则大师帅之相之则在眡了焉孔子言相师之道岂非眡了之职欤有瞽有瞽在周之庭盖有眡了相之不待及阶及席而已商人以瞽宗名学周之主以乐教者祭之瞽宗必言在周之庭明非商学故也

设业设虡崇牙树羽

乐出于虚而寓于器本于情而见于文寓于器则器异异虡见于文则文同同笋钟虡饰以臝属磬虡饰以羽属器异异虡故也钟磬之笋皆饰以鳞属其文若竹笋然文同同笋故也笋则横之设以崇牙其形髙以峻虡则植之设以业其形直以举是笋之上有崇牙崇牙之上有业业之两端又有璧翣郑氏谓戴璧垂羽是也盖笋虡所以县钟磬崇牙璧翣所以饰笋虡夏氏饰以龙而无崇牙殷饰以崇牙而无璧翣至周则极文而三者具矣此所以言设业设虡崇牙树羽也丧礼旌旂之饰亦有崇牙棺墙之饰亦有璧翣而与笋虡同者为欲使人勿知有恶焉尔灵台之诗言虡业而不及管言维枞以为崇牙而不及树羽为其非作备乐故也灵台先虡而后业是诗先业而后虡者虡于业为大业于虡为小文王之乐大矣而未备故先其大者成王之乐不举小不足以见其备故先其小者

乐书卷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