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有相合的质与凝结的力,则虽同一其衣式,同一其行止;甚至是同一其饥饿、劳苦,失望与死亡,却不会提起“同仇”的精神!

人,总不是一件机械,有生命,有情感,任管是采用怎样强调的教育、告诫、威迫,平旦睡醒时,生死相拼的余暇,一念兜转,所为何来?这实在是驱迫平民供其牺牲的“英雄”们惴惴想的大事。

造化还留给人类这一点点的灵明,他们要想,要问,要知,要生存与死亡的自然与值得。必至不含冤,不惆怅,不迟疑的情况方才释然,因为良心所使,要这么办才对劲。

由于群体的公同利害;由于身受的厄苦,愤怨,“同仇”之念深种在每个人的心底,不事强求;也不必强求,结成意念,著为行动;战地、后方;乡野、城市,事同一例。这种精神,几几乎前无古人,是不能不感谢“芳邻”的赠与?

“芳邻”的情形呢?与我何仇?肆其威力。内心空虚,“同狂”自掩,一遇大变,勇毅何在?这类状态究能持续几时?其“质”既非,“力”不凝聚,不但说不上“同仇”精神,其实已撕破了摹仿西洋的军国主义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