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守部·礼士

  夫见善如不及先儒之丕训就贤体远为政之要道自昔牧人守土之吏曷尝不尊尚贤者详延俊申以礼遇咨其道义然後能成化而美俗哉!至。若几杖之设以重於耆年书记之问以奖其高行亲诣闾巷靡辞於屈体召至郡闾钦闻其绪言或重其经术待以师友或接之恩纪同乎!昆弟及至旌异其德推显其材褒待越於常制延辟极其勤恳用能耸厉四封之内激昂中人之志使其靡然向风翕然迁善遵行礼让臻乎!耻格。《周书》所谓庸庸祗祗者谓此物也。夫汉曹参为齐相闻胶西有盖公善治黄老言使人厚币请之既见盖公盖公为言治道贵乎!清静古盍反黄帝。《老子》之书而民自定推此类具言之参,於是避正堂舍盖公焉。

  吴公为河南守雒阳人贾谊年十八以能属文称於郡中吴公闻其秀材召置门下(秀美也。)甚幸爱何寿为蜀郡太守时何武为郡吏事寿寿知武有宰相器以其同姓故厚之。

  赵贡为琅邪太守时薛宣为廷尉书佐都船狱吏後以大司农斗食属察廉补不其丞(斗食者禄少每岁不满百石计日以斗为数也。不其县名也。)贡行县见宣甚说其能从宣历行属县还至府令妻子与相见戒曰:薛君至丞相我两子亦中丞相史後宣代张禹为丞相除赵贡两子为史。

  孙宝为京兆尹故吏侯文以刚直不苟合常称疾不肯仕宝以恩礼请文欲为布衣友日设酒食妻子相对文求受署为掾进见如宾礼。

  後汉杜诗为南阳太守穰人郭丹为更始谏议大夫更始败归乡诗请为功曹丹荐乡人长者自代而去诗乃叹曰:昔明王兴化卿士让位今功曹推贤可谓至德敕以丹事编署黄堂以为後法(黄堂太守之听事)郭为并州牧聘求耆德雄俊设几杖之礼朝夕与参政事。

  任延为会稽都尉时天下新定道路未通避乱江南者皆未还中土会稽颇称多士延到皆聘请高行如董子仪严子陵等敬待以师友之礼吴有龙邱苌者隐居太末(县属会稽)志不降辱王莽时四辅三公连辟不到掾史白请召之延曰:龙邱先生躬德履义有原宪伯夷之节都尉扫洒其门尤惧辱焉召之不可遣功曹奉谒书记致医药吏使相望於道积一岁苌乃乘辇诣府门愿得先死备录延辞让再三遂署议曹祭酒苌寻病卒延自临殡不朝三日是以贤士大夫争往宦焉。

  鲜于褒为京兆尹郡人第五伦始以营长诣褒褒见而异之署为吏後褒坐事左转高堂令临去握伦臂诀曰:恨知晚(诀别也。东观记曰:伦步担往候之留十馀日将伦上堂令妻子出相对以属焉)。

  朱晖为临淮太守晖好节有所拔用皆厉行士。

  朱穆为冀州刺史所辟用皆清德长者多至公卿州郡。

  梁统为姑臧太守姑臧稍为富邑时天下未定士多不节操而孔奋以议曹掾守姑臧力行清洁为众人所笑,或以为身处脂膏不能以自润徒益苦辛耳奋既立节治贵仁平梁统深相敬待不以官属礼之尝迎於大门引入见母。

  周景为河内太守好贤爱士其拔才荐善常恐不及每至岁时延请举吏入上後堂与共宴会如此数四乃遣之赐送什物无不充备既而选其父兄子弟相优异尝称曰:臣子同贯。若之何不厚。

  鲍昱为汝南太守新息人高获三公争辟不应昱每行县辄轼其闾。

  第五伦为会稽太守郡人谢夷吾为督邮伦甚崇其道德转署主簿使子从受春秋夷吾待之如师弟子之礼。

  徐萧为右扶风时张元习春秋颜氏兼通数家法为陈仓县丞尝以职事对府不知官曹处吏白门下责之萧亦大儒也。闻元诸生试引见之与语大惊曰:今日相遭真解朦矣。遂请上堂难问极日。

  王龚为汝南太守政崇温和好才爱士引进郡人黄宪陈蕃等宪虽不屈蕃遂就吏蕃性气高初到龚不即召见之乃留记谢病去龚怒使除其录功曹袁阆请见言曰:闻之。《传》曰:人臣不见察於君不敢立於朝蕃既以贤见引不宜退以非礼龚改容谢曰:是吾过也。乃复厚遇待之繇是後进知名之士莫不归心焉陈蕃为豫章太守在郡不接宾客惟徐稚来特设一榻去则悬之後为乐安太守郡人周璆字孟玉高洁之士前後郡守招命莫肯至唯蕃能致焉字而不名特为置一榻去则悬之。

  种拂为颍川太守颍阴人刘翊尝守志卧疾不屈聘命拂临郡引为功曹翊以拂名公之子乃为起焉拂以其择时而仕甚敬任之复举翊孝廉。

  庞参为汉阳太守郡人任棠者奇节隐居教授参到先遭逢也。候之棠不与言但以薤一大本水一盂置户屏前自抱孙儿伏於户下主簿白以为倨参思其微意良久曰:棠是欲晓太守也。水者欲吾清也。拔大本薤者欲吾击强宗也。抱儿当户欲吾开门恤孤也,於是叹息而还参在职果能抑强助弱以惠政得民。

  羊陟为河南尹时赵壹举郡上计到京师往造陟陟延与语大奇之谓曰:子出矣。陟明旦大从车骑奉谒造壹时诸计吏多盛饰车马帷幕而壹独柴车草屏露宿其傍延陟坐於车下左右莫不叹愕陟遂与言谈至曛夕极欢而去执其手曰:良璞不剖必有泣血以相明者矣。陟乃与袁逢共称荐之名动京师士大夫想望其风采。

  陶谦为徐州牧时公卿举郑元为赵相道断不至会黄巾寇青郡乃避地徐州谦接以师友之礼。

  孔融为北海相承黄巾残破之後复城邑崇学校设庠序举贤才显儒士以彭璆为方正邴原为有道王为孝廉。又以原为计佐是时汉朝陵迟政以贿成原乃将家人入郁洲山中郡举有道融书喻原曰:性保真清虚守高危邦不入久潜乐土王室多难西迁镐京圣朝劳谦畴咨隽我祖来定策命恳恻国之将陨不恤纬家之将亡缇萦跋涉彼匹妇也。犹执此义实望根矩(原字根矩)仁为己任援手执溺振民於难乃或宴宴居息莫我肯顾谓之君子固如此乎!根矩可以来矣。原遂到辽东後原欲归乡里止於三山融。《书》曰:随会在秦贾季在翟谘仰靡所叹息增怀顷知来至近在三山诗不云:乎!来归自镐我行永久今遣五官掾奉问榜人舟楫之劳祸福动静告慰乱阶未巳阻兵之雄。若棋奕争枭原,於是遂复反还积十馀年乃遁还南行已数日而公孙度甫觉知原之不可复追也。因曰:邴君所谓€中白鹤非鹑之网所罗矣。又吾自遣之勿复来也。遂免危难(吴太史慈初避辽东融数遣人计问其母并致饷遗)。

  公孙度为辽东太守时王烈避地辽东度接以昆弟之礼访以政事。

  刘表为荆州牧时赵戬客於荆州表厚礼焉。

  魏张邈汉末为陈留太守弟超与臧洪起义同至陈留邈问臧洪何人超曰:洪才略智数优超超甚爱之海内奇士也。邈即引见洪与语大异之致之於刘兖州公山孔豫州公绪皆与洪亲善。

  卢毓为上党太守先是钜鹿人张养志不仕移居上党毓到官三日纲纪白承前致板谒毓教曰:张先生所谓上不事天子下不友诸侯者也。岂此板谒所可先饰哉!但遣主簿奉书致羊酒之礼。

  陈登为广陵太守请郡人陈矫为功曹使矫诣许谓曰:许下论议待吾不足足下相为观察还以见诲矫还曰:闻远近之论颇谓明府骄而自矜登曰:夫闺门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陈元方兄弟渊清玉洁有礼有法吾敬华子鱼清疾恶有识有议吾敬赵元达博B闻W强Q记奇逸卓荦吾敬孔文举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元德所敬如此何骄之有馀子琐琐亦焉足录哉!登雅意如此而深敬友矫。

  裴徽为冀州刺史赵人孔曜荐清河文学管辂於徽徽即檄召辂为文学从事一相见清论终日不觉罢倦天时大热移床在庭前树下乃至鸡向晨然後出再相见便转为钜鹿从事三见转治中四见转为别驾至十月举为秀才。

  王凌为青州刺史表请郎中王基为别驾後召为秘书郎凌复请还顷之司徒王朗辟基凌不遣朗书劾州曰:凡家臣之良则升於公辅公臣之良则入於王职是故古者侯伯有贡士之礼今州取宿卫之臣留秘阁之吏所希闻也。凌犹不遣凌流称青土盖亦繇基协和之辅也。

  蜀夏侯纂为广汉太守以绵竹人秦宓为师友祭酒领五官掾称曰:仲父宓称疾卧在茅舍纂将功曹古朴主簿王普厨膳即宓第宴谈宓卧如故。

  吴士燮为交趾太守体器宽厚谦虚下士中国士人往依避难者以百数。

  吴粲字孔休为会稽太守召处士谢谭为功曹谭以疾不诣粲教曰:夫应龙以屈伸为神凤凰以嘉鸣为贵何必隐形於天外潜鳞於重渊者哉!

  顾邵为豫章太守初钱唐丁出於役伍阳羡张秉生於庶民乌程吴粲€阳殷礼起乎!微贱邵皆拔而友之邵当之豫章发在近路值秉疾病时送者百数邵辞宾客曰:张仲节有疾苦不能来别恨不见之还与诀诸君少时相待其留心下士唯善所在皆此类也。

  晋陶侃为荆州刺史时皇甫方回谧之子少尊父操辟乱荆州侃礼之甚厚侃每造之著素士服望门辄下而进。

  周浚为扬州刺史广陵人华谭好学不倦为邻里所重浚引为从事史爱其才品待以宾友之礼。

  刘宏为荆州刺史时陈敏作乱顺阳太守张光率步骑五千诣荆州讨之宏雅敬重光称为南楚之秀。

  刘陶为扬州刺史先是杜夷为王敦所举方正夷遁於寿阳镇东将军周馥倾心礼接引为参军夷辞之以疾馥知不可屈乃自诣夷为起宅宇供其医药馥败夷归旧居道遇兵寇陶告庐江郡曰:昔魏文侯轼干木之闾齐相曹参尊崇盖公皆所以优贤表德敦励末俗徵士杜君德懋行洁高尚其志顷流离道路闻其顿踬刺史忝任不能崇饰有道而使高操之士有此难屯今遣吏宣慰郡可遣一吏县五吏每每营恤之尝以市租供给家人粮廪勿令阙乏寻以胡寇。又移渡江王导遣吏周赡之。

  许猛为幽州刺史素服霍原之名将诣之主簿当车谏不可出界猛叹恨而止原山居积年门徒百数燕王月致羊酒。

  王敦为荆州牧以郭舒为参军转从事中郎将敦重舒公亮给赐转丰数诣其家乃表为梁州刺史。

  谢尚为丹阳尹镇牛渚秋夜乘月率尔与左右微服泛江会临汝令袁勖子宏在舫中讽咏声既清亮辞。又藻拔遂驻听久之遂问焉答曰:是袁临汝郎诵诗即宏咏史之作也。尚倾率有胜致即迎升舟与之谭论申旦不寐自此名誉日茂。

  邓岳为广州刺史葛洪为句漏令将子侄俱行岳留不听去洪乃止罗浮山炼丹岳表补东莞太守。又辞不就岳乃以洪兄子望为记室参军。

  王弘为江州刺史时彭泽令陶潜弃官居弘甚钦迟之後日造焉潜称疾不见既而语人云:我性不狎世因疾守幸非洁志慕声岂敢以王公纡轸为荣邪夫谬以不贤此刘公所以招谤君子其罪不细也。弘每令人候之密知当往庐山乃遣其故人庞通之等赍酒先於半道要之潜既遇酒便引酌野亭欣然忘进弘乃出与相见遂欢宴穷日潜无履弘顾左右为之造履左右请履度潜便於坐申脚令度焉弘要之还州问其所乘答云:素有脚疾向乘篮舆亦足自乃令一门生二儿共舆之至州而言笑赏不觉有羡於华轩也。弘後欲见辄於林泽间候之至於酒米乏绝亦时相赡。

  前凉阴澹为敦煌太守郡人索袭虚静好学不与当世交通或独笑或长叹或涕泣先生硕德名儒真可以谘大义澹欲行乡射之礼请袭为三老曰:今四表辑宁将行乡射之礼先生年耆望重道冠一时养老之义实系儒贤既树非梧桐而希鸾凤降翼器谢曹公而冀盖公枉驾诚非所谓也。然夫子至圣有召赴焉孟轲大德无聘不至盖欲宏阐大猷敷明道化故也。今之相屈遵道崇教非有爵位意者或可黩乎!会病卒。

  後秦苻融为冀州刺史州人崔元伯少有隽才号曰:冀州神童融虚心礼敬。

  宋刘道产为雍州刺史柳元景有器质道产深爱其能元景居父忧未得加命会荆州刺史江夏王义恭召之道产谓曰:久欲见屈今贵王有召难辄相留乖意以为惘惘。

  袁粲为丹阳尹太原王延秀荐傅昭於粲深为所礼辟为郡主簿使诸子从昭定其所制每经昭户辄叹曰:经其户寂。若无人披其帷其人斯在岂得非名贤也。

  张崇之为吴兴太守乌程人吴达有孝行为乡里所推崇之三加礼命其後太守王韶之擢补功曹史达以门寒固辞不就。

  南齐张永为吴兴太守郡人沈鳞士隐居教授从学者数十百人永请鳞士入郡鳞士闻郡後堂有好山水乃往停数月永欲请为功曹使人致意鳞士曰:明府德履冲素留心山谷民是以被褐负杖忘其疲病必欲饰浑沌以蛾眉冠越客於文冕走虽不敏请附乔卿永乃止。

  王昙生张淹并为东阳太守郡人徐伯珍积学十年究寻经史游学者多依之昙生与淹并加礼辟伯珍应召便退如此者凡十二焉。

  王僧达为吴郡太守钱塘人褚伯玉有高世之行僧达苦礼致之伯玉不得已停郡信宿裁交数言而退宁朔将军邱珍孙与僧达。《书》曰:闻褚先生出居贵馆此子灭景€栖不事王侯抗高木食有年载矣。自非折节好贤何以致之昔文觉栖冶城安道入昌门於兹而三焉却粒之士冫食霞之人乃可致不宜久羁君当思遂其高步成其羽化望其还策之日纡清尘亦愿助为譬说僧达答曰:褚先生从白€游旧矣。古之逸民或留虑儿女或使华阴成市而此子索然唯服松石分於孤峰绝岭者积数十载近故要其来此冀慰日夜比谈讨芝桂借访荔萝。若已窥烟液沧州矣。知君欲见之辄当申譬。

  袁昂领丹阳尹辟徐之才为主簿人务事宜皆被顾访郡廨遭火之才起望夜中不著衣披红服帕出房映光为昂所见功曹白请免职昂重其才术仍特原之。

  梁蔡兴宗为郑州刺史引沈约为记室尝谓其诸子曰:沈记室人伦师表宜善事之。

  萧琛为东海太守琅邪人诸葛璩辟江祀府议曹不就琛与刺史安成王秀鄱阳王恢并礼异焉。

  衡阳王元简为会稽太守时何裔隐居东山元简深加礼敬月中尝命驾式闾谈论竟日。

  柳恽为吴兴太守郡人沈顗幼清静有志行慕黄叔度徐孺子之为人累徵不赴天监四年大举北伐订民丁恽以顗从役扬州别驾陆任以书责之恽大惭厚礼而遣之。

  王峻为桂阳太守时郡丞周兴嗣博通纪传善属文峻素相赏好礼之甚厚。

  陈侯安都为南徐州刺史先是湘东王主簿萧允台城陷居京口侯景平後高祖镇南徐州以书召之允。又辞疾安都躬造其庐以申长幼之礼。

  後魏陆馥为相州刺史州中有德宿老名望重者以友礼待之询之政事咨以方略如此者十人号曰:十善。

  王诵为幽州刺史范阳涿人卢义僖为冠军将军中散大夫以母忧去职诵与义僖交款每与旧故李神隽等。《书》曰:卢冠军在此时复惠来辄留连数日得谘询政道其见重。若此。

  刘模为颍州刺史王肃之归阙路经悬瓠羁旅穷悴时人莫识独模给所须吊待以礼肃临豫州模犹在郡。

  裴庆孙为邵郡太守在郡爱好文流与诸才学之士咸相交结轻财重义坐客常满是以为时所称。

  崔休为渤海太守时大儒张吾贵有盛名於东山四方学士咸相宗慕弟子自远而至者尝千馀人生徒既众所在多不见容休乃为设俎豆招延礼接使肄业而还儒者称为口实。

  北齐扬州公永乐为济州刺史州人李系为广陵王录事参军府解还乡里徵拜冠军将军中散大夫永乐闻而请与相见待以宾友之礼及永乐薨系送葬还都。

  任城王湝为定州刺史李德林居贫轲湝重其才召入州馆朝夕同游殆均师友不为君臣礼数。

  唐高士廉太宗贞观中为益州都督府长史蜀人朱桃椎者澹泊为事隐居披裘带索沈浮人间窦轨之镇益州也。闻而召见遗以衣服逼为乡正桃椎口竟无言弃衣於地逃入山中结涧曲夏则倮形冬则树皮自覆人有赠遗一无所受每为屩致之於路人见之者曰:朱居士之屩也。为鬻米置於本处桃椎至夕而取之终不与人相见议者以为焦先之流士廉下车以礼致之及至降阶与语桃椎不答直视而去士廉高之每令存问桃椎见使者辄入林自匿近代以来多轻隐逸士廉独加褒礼蜀中以为美谈。

  张嘉贞元宗开元中为益州长史判都督事性简贵待管内刺史礼隔而引汉州刺史李择言同榻坐谈政理时人荣之。

  卢齐卿为兖州刺史王希夷隐於徂徕山齐卿就谒致礼因访以字人之术希夷曰:孔子称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可以终身行之矣。

  贺兰进明天宝中为试信安太守其後第五琦贬为须江丞进明重其才略遇之转深。

  李勉德宗贞元中为汴滑节度以名士李巡张参为粮料官巡卒於幕三岁之内每遇宴饮必设虚位筵次陈膳执守辞色凄恻论者美之。

  李岘为魏郡太守时李栖筠为冠氏主簿岘待之如布衣交。

  张建封为寿州刺史闻温造之名招以尺书造曰:可人也。挈家从之建封动静咨询而不敢縻以爵禄及按节彭门造归下邳有高视天下之心建封恐一旦失造遂妻以兄之子。

  李泌为陕虢观察使时阳城隐於河东中条山下远近慕其德行来学者相继有争者不诣官府诣阳城决之泌数礼问之。

  崔衍为宣歙池观察使所择从事多得名流时有土者得宾寮率轻傲衍独加礼敬幕中之士後多显达。

  ◎牧守部·旌表

  夫追甄往烈申奖至行兴廉而举孝尚贤而崇德乃为政之所先也。况乎!居岳牧之任为万夫之长风化攸系品庶式瞻自非敦勖名义旌别淑慝亦何以臻耻格之渐成怀音之美哉!繇汉暨唐循吏间作乃有移书以褒直节置馈以礼先民至。若贞操迈伦懿范绝俗或著之铭刻或加以辟署或表厥乡里扬其淑声或列之图像形於善颂或枉顾於衡荜或荐推於廪赐既优异於群萃复升闻於王庭故能激励颓弛耸动伦伍致民德之归厚成政绩之尤异焉。

  汉薛宣为左冯翊池阳令举廉吏狱掾王立府未及召闻立受囚家钱宣责让县县案验狱掾其妻独受系者钱万六千受之再宿狱掾实不知掾惭恐自杀宣闻之移书池阳曰:县所举廉吏狱掾王立家私受赇而立不知杀身以自明立诚廉士甚可悯惜其以府决曹掾书立之柩以显其魂(以此职追赠)府掾史素与立相知者皆予送葬。

  後汉任延年十九为会稽都尉及到静泊无为唯先遣馈礼祠延陵季子。

  郅恽为长沙太守初长沙有孝子古初遭父丧未葬邻人失火初匍匐柩上以身火火为之灭恽甄异之以为首举。

  刘护为江夏太守郡人黄香年九岁失母思慕憔悴殆不胜哀免丧乡人称其至孝护闻而召之署门下孝子甚见爱敬。

  贾琮为冀州刺史初白马令李€以直言死廷尉狱中琮使行部过€祠墓刻石表之。又已肃为议郎与窦武陈蕃等谋诛阉宦武等遇害肃亦坐党禁锢中常侍曹节後闻其谋收之肃自载诣县县令见肃入阁解印绶与俱去肃曰:为人臣者有谋不敢隐有罪不逃刑既不隐其谋矣。又敢逃其刑乎!遂被害琮刊石立铭以记之。

  张为东郡太守郡吏王青者祖父翁与前太守翟义起兵攻王莽及义败馀众悉降翁独守节力战莽燔烧之父隆建武初为都尉功曹青为小吏与父俱从都尉行县道遇贼隆以身卫全都尉遂死於难青亦被矢贯咽音声流遏前郡守以青身有金痍竟不能举见之叹息曰:,岂有一门忠义而爵赏不及乎!遂擢用郡右曹。

  韩崇为汝南太守郡人蔡顺以至孝称崇召为东阁祭酒顺母平生畏雷自亡殁每有雷震顺辄圜蒙泣曰:顺在此崇闻之每雷辄为差军马到墓所。

  孔融为北海相郡人甄子然临孝存知名早卒融恨不及之乃命配食县社高密人郑元字康成融深敬之屣履造门告高密县为元特立一乡曰:昔齐置士乡越有君子军皆异贤之意也。郑君好学实怀明德昔太史公廷尉吴公谒者仆射邓公皆汉之名臣。又商山四皓东园公夏黄公潜德隐耀世嘉其高皆悉称公。然则公者仁德之正号不必三事大夫也。今郑君乡宜曰:郑公乡昔东海于公仅有一节犹或戒乡人侈其门闾矧乃郑公之德而无驷牡之路可广开门衢令容高车号为通德门。

  魏王肃为广平太守时有张学兼内外不应辟命卒肃教下县曰:前在京都闻张子明来至问之会其已亡致痛惜之此君笃学隐居不与时竞以道乐身昔绛县老人屈在泥涂赵孟升之诸侯用睦愍其耄勤好道而不蒙荣宠书到遣使劳问其家显题门户务加殊异以慰既往以劝将来。

  毋邱俭为幽州刺史讨高句骊王名宫将叛於魏其臣句骊沛者名得来数谏宫宫不从得来叹曰:立见此地生蓬蒿不食而死及俭至令诸军不坏其墓不伐其树得其妻子皆放遣之。

  蜀王裔为蜀郡太守成都禽坚有至孝之行裔表其墓追赠孝廉。又与严君平李引立祠作铭以旌先贤董荣为益州刺史图画谯周像於州学命从事孝通诵之。

  吴顾邵为豫章太守下车祀先贤徐孺子之墓优恤其後。

  晋孔严为吴兴太守馀杭妇人经年荒卖其子以活夫之兄弟武康有兄弟二人妻各有子弟远行未反遇荒岁不能两全弃其子而活弟子严并褒荐之。

  温峤镇武昌甚有惠政甄异行能亲祭徐孺子之墓阴澹为敦煌太守郡人索袭虚靖好学举孝廉贤良方正皆以疾辞澹礼之袭卒澹素服会葬赠钱二万澹曰:世人之所有馀者富贵也。目之所好者五色也。耳之所玩者五音也。而先生弃众人之所收收众人之所弃味无味於恍惚之际兼黄元於众妙之内宅不弥亩而志忽九州形居尘俗而栖心天外虽黔娄之高远庄生之不显蔑过也。乃谥曰:元居先生。

  杨宣为敦煌太守郡人宋纤隐居於酒泉南山宣画其像於阁上出入视之作颂曰:为枕何石为漱何流身不可见名不可求。

  马岌为酒泉太守时宋纤隐於南山岌具威仪鸣钟鼓造焉纤高楼重阁拒而不见岌叹曰:名可闻而身不可见德可仰而形不可睹吾而今而後知先生人中之龙也。铭诗於石壁曰:丹百丈青壁万寻奇木蓊郁蔚。若邓林其人如玉维国之琛室迩人遐实劳我心。

  实劳我心。

  刘宏为荆州刺史立诸葛孔明羊叔子碣使参军李兴为之文。

  前秦苻朗为晋州刺史桑虞五世同居闺门邕穆朗甚重之尝诣虞家升堂拜其母时人以为荣。

  宋张崇为吴兴太守乌程人吴达经荒饥病合门死者十有三人达夫妻仅存家极贫窘期年成七墓十三棺时人赙赠一无所受崇义之以羔雁之礼礼焉刘悛为武陵内史汉寿人邵荣兴六世同爨表其门闾。

  刘损为吴郡太守至阊门便入泰伯庙时堂宇颓毁垣墙不损怆然曰:清尘尚可仿佛衡宇一何摧颓即令葺。

  南齐竟陵王子良为会稽太守郡民朱百年有至行先卒赐其妻米百斛蠲一人给其薪苏。

  王纶之为豫章太守下车祭徐孺子许子将墓图画陈蕃华歆谢鲲像於郡朝堂。

  梁顾宪之为豫章太守有贞妇万者少孀居无子事舅姑尤孝父母欲夺而嫁之誓死不许宪之赐以束帛表其节义。

  谢为东海太守辟琅邪人诸葛璩为议曹不就教曰:昔长孙东徂降龙邱之节文举北辎高通德之称所以激贪立懦式扬风范处士诸葛璩高风所渐结辙前岂怀珠被褐韬玉待价将幽贞独往不事王侯者邪闻事亲有啜菽之窭就养寡蒸梨之给岂得独享万锺而忘兹五秉可饷百斛。

  蔡兴宗为会稽太守先是郡人郭原平有孝行为乡里宗仰太守王僧朗察不就兴宗临郡深加贵异以私米馈原平友山阴朱百年妻下教曰:秩年之贶著自图书饩贫之典有闻甲令况高柴穷老莱妇屯暮者哉!水兴郭原平世禀孝德洞业储虚深仁绝操追风旷古栖真处约华方严山阴朱百年道终物表妻孔耋齿孀居窭迫残日钦风抚事嗟慨满怀可以帐下米各饷百斛原平固让不受。

  後魏卢道将为燕郡太守下车表乐毅霍光之墓而为之立祠(乐墓在良乡霍墓在蠡州)。

  任城王澄为扬州刺史下车封孙叔敖之墓。

  高允为怀州刺史秋月巡境问民疾苦至郡县见邵公庙废毁不立乃叹曰:邵公之德阙而不祀为善者何望乃表闻葺之。

  李安世为相州刺史以西门豹史起有功於民者为之饰庙堂。

  隋汉王谅为并州总管先是文水人郭隽家门雍睦七叶共居犬豕同乳乌鹊通巢时人义之谅闻嘉叹赐兄弟二十人衣各一袭。

  唐许景先开元中为鹗州刺史阌乡人梁文贞少从征役比回而父母皆卒文贞恨不终养乃泣血庐墓三十馀年景先奏请宣付史官。

  李栖筠为浙西观察使时苏州嘉兴人徐岱少好学六籍诸子悉所探究栖筠厚遇之为改所居为复礼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