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部·辨谤

  邪迳之败良田苍蝇之玷垂棘圣贤所共患也。乃有临宸极之重躬哲之姿深居高视逖听虚受辨浸润之谮悟萋菲之谤烛其丹腑保其素履俾服谗慝者无所施巧含忠履洁者有以自明孤直者不惮於回邪中正者靡畏於朋比大臣任重而无惧贤者尽节而不疑缉缉翩翩之道消平平荡荡之化洽盖虞舜之宽而有辨成汤之勇智文王之迪哲率繇是矣。

  汉昭帝即位霍光为大将军政事壹决於光光长女为左将军上官桀子安妻桀因帝姊鄂邑盖女後宫为婕妤数月立为皇后父安为骠骑将军封桑乐侯桀父子既尊盛而德长公主(怀其恩德也。)公主近幸河间丁外人桀安欲为外人求封以列侯尚公主光不许长主以是怨光桀父子并为将军皇后亲安女光乃其外祖而顾专制朝事(顾犹反也。)繇是与光争权燕王旦自以昭帝兄尝怀怨望及御史大夫桑弘羊建造酒榷盐铁为国兴利伐其功(伐矜也。)欲为子弟得官亦怨恨光,於是盖主上官桀安及弘羊皆与燕王旦通谋诈令人为燕王上书言光出都肄郎羽林道上称趋(都试也。肄习也。谓总关试习武备也。)大官先置(供饮食之具)。又苏武前使匈奴拘留二十年不降还为典属国而大将军长史敞亡功为搜粟都尉(杨敞也。)。又擅调益莫府校尉(调选也。莫府大军府也。)光专权自恣疑有非常臣。且愿归符玺入宿卫察奸臣之变候伺光出沐日奏之桀欲从中下其事(下谓下有司也。)桑弘羊当与诸大夫共执退光书奏帝不肯下明旦光闻之止画室中不(雕画之室也。)帝问大将军安在左将军桀对曰:以燕王告其罪故不敢入有诏召大将军光入免顿首谢帝曰:将军冠(令复著冠也。)朕知是书诈也。将军亡罪光曰:陛下何以知之帝曰:将军之广明都郎属耳(之往也。广明亭名也。属耳近耳也。)调校尉以来未能十日燕王以得知之。且将军为非不须校尉(帝云:将军欲反不由一校尉)是时帝年十四尚书左右皆惊而书者果亡捕之甚急桀等惧曰:此小事不足遂(遂犹竟也。不须穷竟)帝不听後桀党愈有谮光者辄怒曰:大将军忠臣先帝所属以辅朕身敢有毁者坐之自是桀等不敢复言。

  元帝时夏寒日青无光弘恭石显及许史皆言周堪张猛等用事之咎诏左迁堪猛後三岁馀孝灾其晦日有食之,於是帝召诸前言日变在堪猛者责问皆稽首谢乃因下诏曰:河东太守堪先帝贤之命而傅朕资质淑茂道术通明议论正直秉心有常发愤悃忄(悃忄至诚也。)信有忧国之心以不能阿事尊贵孤特寡助抑厌遂退(谓不伸也。)率不克明往者众臣见异(异灾也。)不务自修深惟其故而反晻昧说天托咎此人(晻不明也。)朕不得已出而试之以彰其材堪出之後大变仍臻亦嘿然堪治未期属委也。年而三老官属有识之士咏颂其美使者过郡靡人不称此固足以彰先帝之知人而朕有以自明也。俗人乃造端作基非议诋欺或引幽隐非所宜明意疑以类欲以陷之朕亦不取也。朕迫於俗不得专心乃者天著大凶朕甚惧焉今堪年衰岁暮恐不得自信(信读曰伸)排於异人将安究之哉!(究竟也。明也。)其徵堪诣行在所拜为光大夫秩中二千石领尚书事猛复为太中大夫给事中。

  哀帝即位初傅氏在位者(傅太后之亲)与朱博为表里共毁谮丞相博山侯孔光既策免退闾里杜门自守(杜塞也。)而朱博代为丞相数月坐承傅太后指妄奏事自杀平当代为丞相数月薨王嘉复为丞相数谏争忤指旬岁间阅三相(阅由历也。)议者皆以为不及光帝繇是思之後因问日食事帝说赐光束帛拜为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给事中次丞相及御史大夫贾延免光复为御史大夫二月为丞相复故国博山侯帝乃知光前免非其罪以过近臣毁短光者免傅嘉曰:前为侍中毁谮仁贤诬大臣令俊艾者久失其位嘉倾覆巧伪挟奸以罔上崇党以蔽贤伤善以肆意诗不云:乎!谗人冈极交乱四国(小雅青蝇之诗)其免嘉为庶人归故郡。

  後汉章帝为太子时杨仁为北宫卫士令明帝厌代诸马贵盛各争欲入宫仁被甲持戟严勒门卫莫敢轻进者帝既立诸马共譛仁刻峻帝知其忠愈善之班超率疏勒康居于拘弥兵攻姑墨石城破之超欲因此叵平诸国乃上疏请兵建初八年遣卫侯李邑护送乌孙使者赐大小昆弥以下锦帛李邑始到于而值龟兹攻疏勒恐惧不敢前因上书陈西域之功不可成。又盛毁超拥爱妻抱爱子安乐外国无内顾心超闻之叹曰:身非曾参而有三至之谗恐见疑於当时矣。遂去其妻帝知超忠乃切责邑曰:纵超拥爱妻抱爱子思归之士三千馀人何能尽与超同心乎!令邑诣超受节度。

  顺帝时梁商为大将军商检御门族未尝以权盛干法叵犹遂也。而性慎弱无威断颇溺於内竖以小黄门曹节等用事於中遂遣子冀不疑与为交友然宦者忌商宠任反欲陷之永和四年中常侍张逵蘧政内者令石光尚方令傅福冗从仆射杜永连谋共譛商及中常侍曹腾孟贲云:欲徵诸土子图议废立请收商等案罪帝曰:大将军父子我所亲腾贲我所爱必无是但汝曹共妒之耳逵等知言不用惧迫遂出矫诏收纟专腾贲於省中帝闻震怒敕宦者李歙急呼腾贲释之收逵等悉伏诛。

  魏太祖时蒋济为扬州别驾民有诬告济为谋叛主率者帝闻之有令与左将军于禁沛相封仁等曰:蒋济宁有此事如有此事吾为不知人也。此必愚民乐乱妄引之耳促理出之辟为丞相主簿西曹属。

  明帝时陈矫为尚书令刘晔以先进见幸因譛矫专权矫惧以问长子本本不知所出次子骞曰:主上明圣大人大臣今。若不合不过不作公耳後数日帝见矫矫。又问二子骞曰:陛下意解故见大人也。既入尽日帝曰:刘晔构君朕有以迹君朕心故已了以金五饼授之矫辞帝曰:岂以为小君已知朕心顾君妻子未知故也。

  後魏文成帝时源贺为冀州刺史武邑郡奸人石华告沙门道可与贺谋反有司以闻帝谓群臣曰:贺诚心事国朕为卿等保之无此明矣。乃精加讯简华果引诬,於是遣使者诏贺曰:卿以忠诚款至著自先朝以丹青之洁而受苍蝇之朕登时研简已加极法故遣宣意其善绥所莅勿以嚣谤之言致损虑也。贺上书谢书奏文成顾谓左右曰:以贺之忠诚尚致其诬不。若是者可无慎乎!。

  薛虎子为徐州刺史沛郡太守邵安下邳太守张攀咸以赃污虎子按之於法安等遣子弟上书诬虎子南通于宋文成曰:此其妄矣。朕度虎子必不然也。推按果虚乃下诏曰:夫君臣体合则功业可兴上下猜惧则治道替矣。沛郡太守邵安下邳太守张攀咸以贪忄林获罪各遣子弟诣阙告刺史虎子纵民通贼妄构无端安宜赐死攀子僧保鞭一百配敦煌安息他生鞭一百可集州官兵民等宣告行决塞彼轻狡之源开此陈力之效。

  後周太祖时唐瑾为吏部尚书于谨伐江陵以瑾为元帅府长史及军还诸将多因虏掠大获财物瑾一无所取唯得书两车载之以归或白太祖曰:唐瑾大有辎重悉是梁朝尔玩帝初不信然欲明其虚实密遣简阅之唯见坟籍而已乃叹曰:孤知此人来三十许年明其不以利干义。若不令简视恐常人有投杼之疑所以益明之耳凡人受委任当如此也。

  宇文测历位侍中开府仪同行汾州事政在简颇得人和地接东魏数相抄窃或有获其为寇者多纟专送之测皆命解纟专置之宾馆然後引与相见如客礼焉仍设宴放还其国卫送出境自是东魏人大惭乃不为寇两界遂通庆吊时论方之羊叔子或有告测怀贰文帝怒曰:测为我安边何为间我骨肉乃命斩之仍许测便宜从事。

  隋文帝初韦冲为南宁州总管兄子伯仁随冲在府掠人之妻士卒纵暴边人失望帝闻之大怒令蜀王秀按其事益州长史元岩性方正按冲无所宽贷竟坐免官其弟太子洗马世约譛岩於皇太子上谓太子曰:古人有酤酒酸而不售者为噬犬耳今何用世约乎!世约遂除名。

  高开皇中为晋王元帅长史伐陈及军还以功授上柱国进爵齐国公文帝因劳之曰:公伐陈後人言公反朕已斩之君臣道合非苍蝇所间也。是後卫将军庞晃及将军卢贲等前後短於帝帝怒之皆被疏黜因谓曰:独孤公犹镜也。每被磨莹皎然益明(父宾仕周为独孤信寮佐赐姓独孤

  唐高祖武德初皇甫无逸为御史大夫时益部新开长吏横恣帝令无逸持节巡抚之有皇甫希仁者见无逸专制方面徼倖上变云:臣父见在雒阳无逸为母之故阴遣臣与王世充相知高祖审其诈数之曰:无逸逼於王世充弃母归朕今之委任异於众人其在益州极为清正此盖群小不耐欲诬之也。此乃离间君臣惑乱我视听,於是斩希仁於顺天门遣给事中李公昌驰慰谕之俄而有告无逸阴与萧铣交通者无逸时与益州行台仆射窦不协,於是上表自理。又言状帝览之曰:无逸当官执法无所回避必邪佞之徒恶直鬼正共相构扇也。因令刘龙温彦将按其事率无验而止所告者坐斩窦亦以罪黜无逸既反命帝劳之曰:公立身行已朕之所悉比多譛诉者但为正直致邪佞所憎耳无逸顿首陈谢帝曰:卿不负朕何烦多谢。

  崔善武德中为尚书左丞甚获当时之誉诸令史恶其明察为谤《书》曰:崔子曲如钩随例得封侯高祖闻而劳勉之曰:浇薄之後人多鬼正昔齐末奸吏歌斛律明月高纬愚暗遂灭其家朕虽不明幸免斯事因下敕购流言者将加罪焉。

  太宗贞观初司空裴寂以罪流静州俄逢山羌为乱或言僚反劫寂为王太宗闻之曰:我国家於寂有性命之恩必不然矣。未几果称寂率家僮破贼。

  刘师立为左骁卫将军奉使幽州道检点军团陕州杨表上书告师立自云:眼有赤光体有非常之相姓氏。又应符识及师立还太宗谓之曰:人言卿欲反师立大惧曰:臣仕於隋不过七品身才驽下不敢辄希富贵过蒙陛下非常之遇尝以性命许国而陛下功成事立臣致位将军顾已循省实逾涯分臣是何人辄敢言反帝笑曰:知卿不然此人妄言耳宜勿为怀赐帛六十疋召入卧内而慰谕之。

  中宗朝节愍太子举兵遇魏元忠子於永安门胁令从已因为乱兵所杀是时宗楚客等执证元忠及云:素与节愍同谋请夷三族制不许俄而监察御史袁守一弹之遂左迁思州务川尉守一。又奏言昔在三阳宫则天皇后不豫内史狄仁杰奏请陛下监国元忠遂密进状云:不可据此则知元忠怀逆日久伏请加以天诛帝谓宰臣曰:以朕思之此是守一大错人臣事主必在一心,岂有主上少有不安即请太子知事乃是狄仁杰自树私未见元忠有失守一假借前事罗织元忠无罪为辜岂是道理。

  宪宗元和三年十月以御史中丞窦群为潭州刺史充湖南观察等使既行。又贬为黔州刺史充黔中观察等使群初与李吉甫善吉甫擢为御史中丞性险躁喜云:为及得权反与知杂事吕温侍御史羊士谔等党比同构陷吉甫每阴伺其过吉甫尝召术者陈登宿於安邑里第翼日群命吏捕登考鞫伪构吉甫阴事密以上闻帝召登立辨其伪贬温为均州刺史士谔资州刺史群亦再贬焉自天宝末李林甫专权倾覆人家诬构左道及建中初卢杞杨炎作相谋陷亦比比有之及是帝英悟立断故邪党不能构其险天下之人无不推仰圣德焉。

  敬宗宝历二年二月以山南西道节度使裴度为司空门下侍郎平章事初李逢吉在相位不直中外人情咸思度入相帝亦微闻其事每有中官出使至兴元必传秘旨。且有徵还之约及献疏请觐逢吉之徒皆不自安百计隳沮拾遗张权舆者既为所嗾尤出死力乃上疏云:度名应图识宅据冈原不召而来其旨可见盖尝有人与伪作识词云:非衣小儿坦其腹天上有口被驱逐言度曾征讨淮西平吴元济也。又帝城东西横亘六冈符易象乾坤之数度永乐里第偶当第五冈故权舆得以为词赖帝听竟不能动摇。

  周太祖时慕容彦超镇兖州进呈郓州节度使高行周来书其书意即行周毁讟太祖结连彦超之意帝览之笑曰:此,必是彦超之诈也。试令验之果然其郓州印元有缺文不相接其伪印即无缺处帝寻令赍书示谕行周行周上表谢恩辨认奸诈。

  ◎帝王部·舍过

  君之於臣也。有罪既斥之有才复用之不以一眚掩大德,於是乎!有舍过之道焉有自新之意焉何则人之行已必有过差人之负累皆欲湔洗图其新而弃其旧掩所失而彰所能或起於缧囚或负於亡命或拔於反侧之际或任於修省之後赍功补过唯明主能之君陈曰:尔无忿疾於顽无求备於一夫人曰: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德乃大斯其义也。

  汉文帝时魏尚为€中守以罪削爵後帝辇过郎中署问冯唐以赵将李齐之贤唐对曰:齐尚不如廉颇李牧之为将也。帝乃拊髀曰:嗟乎!吾独不得廉颇李牧为将岂忧匈奴哉!唐曰:主臣(恐惧之言)陛下虽有廉颇李牧不能用也。帝复问唐曰:公何以言吾不能用颇牧也。唐对曰:臣窃闻魏尚为€中守军市租尽以给士卒出私养钱五日一杀牛(私借钱也。)以飨宾客军吏舍人是以匈奴远避不近€中之塞虏尝一入尚率车骑击之所杀甚众夫士卒尽家人子起田中从军安知尺籍伍符(家人子谓庶人之家子也。尺籍以书军令伍符军士伍伍相保之符信也。一云:伍符亦什伍之符要节度也。)终日力战斩首捕虏上功莫府一言不相应文吏以法绳之其赏不行吏奉法必用愚以为陛下法太明赏太轻罚太重。且€中守尚坐上功首虏差六级陛下下之吏其爵以罚之繇此言之陛下虽得颇牧不能用也。臣诚愚触忌讳死罪文帝说是日令唐持节赦魏尚复以为€中守。

  景帝时韩安国为梁孝王国中大夫坐法抵罪蒙(蒙梁国之县也。)居无几梁内史缺(无几未多时也。)汉使使者国为梁内史起徒中为二千石。

  宣帝五风中京兆尹张敞坐与光禄勋杨恽厚善恽坐大逆诛公卿奏恽党皆免而敞奏独寝不下敞使贼曹掾絮舜有所案验舜以敞劾奏当免不肯为敞竟事曰:五日京兆耳敞闻舜语即诏吏收舜系狱昼夜验治致其死事弃市会立春行冤狱使者出舜家载尸自诉使者奏敞贼杀不辜天子薄其罪欲令敞得自便利即先下敞前坐杨恽奏免为庶人敞诣阙上印绶便从阙下亡命而冀州部中有大贼天子思敞功效使使者即家在所召敞(其所居处而召之)敞身被重劾(谓有贼杀不辜之事)及使者至妻子家室皆泣惶而敞独笑曰:吾身亡命为民郡吏当就捕今使者来此天子欲用我也。装随使者诣公车上《书》曰:臣前幸得备位列卿待罪京兆坐杀贼捕掾絮舜絮舜本臣敞素所厚利数蒙恩贷以臣有章劾当免受记考事(记书也。若今之州县记符也。)便归卧家谓臣五日京兆背恩忘义伤薄俗化窃以舜无状枉法以诛之臣敞贼杀无辜鞫狱故不直虽伏明法死无所恨天子引见敞拜为冀州刺史。

  元帝建昭中西域副校尉陈汤与西域都护骑都尉甘延寿共矫制诛斩郅支单于先是中书令石显尝欲以姊妻延寿延寿不取及丞相御史亦恶其矫制皆不与汤汤素贪所卤获财物入塞多不法司隶校尉移书道上系吏士按验之汤上疏言臣与吏士共诛郅支单于幸得禽灭万里振旅宜有使者迎劳道路今司隶反逆收系按验是为郅支报雠也。帝立出吏士令县道就与犹许也。具酒食以过军後封延寿义成侯汤关内侯食邑各三百户。

  後汉光武初为萧王时岑彭为更始颍川太守会舂陵刘茂起兵略下颍川彭不得之官乃与麾人从河内太守邑人韩歆护光武徇河内歆议欲城守彭止不听既而光武至怀歆迫急迎降光武知其谋大怒收歆置鼓下将斩之召见彭彭因言韩歆南阳大人(大人谓大家豪右)可以为用乃贳歆(贳宽也。)以为邓禹军师王梁建武二年为大司大司马吴汉等俱击檀乡有诏军事一属大司马而梁辄发野王兵帝以其不奉诏敕令止在所县而梁复以便宜进军帝以梁前後违命大怒遣尚书宗广持节军中斩梁广不忍乃槛车送京师既至赦之月馀以为中郎将行执金吾事。

  朱浮建武三年为幽州牧渔阳太守彭宠反举兵攻浮上谷太守耿况遣骑来救浮浮乃得遁走南至良乡其兵长反遮之浮恐不得脱乃下马刺杀其妻仅以身免城降於宠尚书令侯霸奏浮败乱幽州构成宠罪徒劳军师不能死节罪当伏诛帝不忍以浮代贾复为执金吾。

  董宣建武中为北海相大姓公孙丹令子杀人宣收丹父子杀之丹宗党三十馀人称冤宣使书佐水丘岑尽杀之坐徵诣廷尉当刑同刑九人次应及宣光武驰使驺骑特原宣刑。且令还狱遣使者诘宣多杀无辜宣具以状对言水丘岑受臣旨意罪不繇之愿杀臣活岑使者以闻有诏左转宣怀令。

  鲍永为东海相坐事被徵至成皋诏书迎拜为兖州牧。

  章帝时杨终为兰台校书坐事系狱帝徵诸儒论定五经於白虎观博士赵博校书郎班固贾逵以终深晓春秋学多异闻表请之终亦上书自讼即日贳出乃得与白虎观焉。

  魏太祖建安初举魏种孝廉为内黄太守属以海北事及兖州叛帝曰:唯魏种。且不弃孤也。及闻种走帝怒曰:种不南走越北走胡不置汝也。既下射犬生禽种帝曰:唯其才也。释其缚而用之。

  文帝黄初中复于禁等官禁初守樊城兵败降关羽会孙权禽羽获其众禁复在吴及帝践祚权称藩遣禁还帝见禁须皓白形容憔悴泣涕顿首帝慰谕拜为安远将军制曰:昔荀林父败绩於必阝孟明丧师於肴秦晋不替使复其位其後晋获狄土秦霸西戎区区小国犹尚。若斯而况万乘乎!樊城之败水灾暴长非战之咎其复禁等官。

  晋惠帝时傅祗当赵王伦之篡为右光禄开府加侍中及帝还宫祗以经受伪职请退不许(先是孙秀与义阳王威等十馀人预撰仪式禅文及伦败齐王冏收侍中刘逵常侍邹捷杜育黄门侍郎陆机右丞周道王尊等付廷尉以禅文出中书复议处祗罪会赦得原後以禅文草本非祗所撰,於是诏复光禄大夫)。

  明帝时既平王敦有司奏江州刺史王彬及安成太守籍之并是敦亲皆除名诏曰:司徒导以大义灭亲其後昆虽或有违犹将百世宥之况彬等公之近亲乃原之徵拜光禄勋。

  後魏太武时高阳侯和归以罪徙配凉州为民盖吴作乱於关中复拜归龙骧将军往讨之。

  卢度世以崔浩事逃於高阳郑罴家後太武临江宋文帝使其殿上将军黄延年朝贡太武问延年曰:范阳卢度世坐与崔浩亲通逃命应已至彼延年对曰:都下无闻当必不至太武诏东宫赦度世宗族逃亡及籍没者度世乃出赴京拜中书侍郎。

  西魏文帝时贺拔胜都督荆州为侯景所败南奔于梁三年乃求还既至长安诣阙谢罪朝廷喜其还乃授太师後周宣帝时郑译尚梁国公主为内史下大夫译颇专权时帝幸东京译取官材以自营寺坐是复除为民小御正刘数言於帝帝复召之顾待如初。

  唐高祖镇并州李靖为马邑郡丞会突厥入寇高祖率兵至马邑系虏败之靖察高祖将有四方之志因而上变至长安高祖由是恶之及克京城执靖将斩之靖厉声大叫曰:公起义兵为天下除暴乱救苍生安得挟私怨而杀义士邪高祖奇而舍之後为将破开州蛮贼高祖甚悦手诏敕靖曰:既往不咎何忧何惧今日以去心中更不须忆旧事吾久忘之矣。

  太宗贞观初徵邓隆为国子主簿初王世充兄子大之守雒阳也。引隆为宾客大见亲遇及太宗攻雒阳遣书谕大隆为大复书言辞不逊雒阳平後隆惧罪变姓名自号隐玄先生窜於白鹿山黄冠野服不接人事至是徵之与博陵崔仁师昌黎慕容善行弘农刘顗新野康安礼河东敞播俱为修文学士隆负宿罪犹不自安太宗闻之遣房玄龄谓之曰:尔为王大作书诚合重责但各为其主於朕有恶朕今为天子何能追责匹夫之过尔宜坦然勿怀危惧也。擢授著作佐郎。

  高宗咸亨初薛仁贵为逻巡道行军大总管击吐蕃官军大败仁贵坐除名寻而高丽馀众相率复叛诏起仁贵为鸡林道总管以经略之上元中坐事徙象州会赦归高宗思其功开耀元年复召见谓曰:往九成宫遭水无卿已为鱼矣。卿。又北伐九姓东击高丽漠北辽东咸遵声教者并卿之力也。卿虽有过,岂可相忘有人云:卿乌海城下故不击贼致使失利朕所恨者唯此事耳今西边不静瓜沙路绝卿可高枕乡邑不为朕指邪,於是起瓜州长史寻拜右领军卫将军检校代州都督。

  玄宗开元二年八月吐蕃寇临洮军。又进寇兰州及滑州之渭源县侵我牧圉敕薛讷白衣摄左羽林军将军为陇右防御使与太仆少卿王等率兵击之敕曰:弃瑕录用有国通典舍罪责功先王旧式薛讷蕴韬钤之略总文武之任委以分阃冀静边尘遽闻丧律实负朝寄准其所犯合实严刑言念老臣宽其小衄即舍孟明之罪伫收冯异之功可陇右道防御军大使(是年七月薛讷为和戎大武等军节度为虏所败除名为庶人至是复用

  肃宗至德二年十二月既收雒阳先是博陵太守张万顷陷贼伪授河南尹安抚百姓全活宗枝帝嘉之舍其罪授濮阳太守。

  德宗建中四年汾阳郡王《郭子》仪子暧尚代宗平公主坐事留之禁中暧亦不令出入既而朱霑之乱不知德宗幸奉天为贼所逼欲授伪官暧辞以居丧被疾既而与兄弟曙及平公主皆奔奉天德宗喜并释前咎待之如初复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左散骑常侍。

  兴元二年朱霑平御史台奏贼中守旧官人及被逆贼除官不出者先奉进止并宜释放未奉正敕不敢不奏诏贼中守旧官人并宜却复本官。

  贞元九年沧景节度使程怀直畋游无度不恤其下为将校所逐遂来归帝优容之除统军依旧检校仆射。

  宪宗元和元年程异以王叔文党贬柳州司马盐铁使李巽荐异晓畅钱请弃瑕录用繇是拔为御史後唐庄宗同光初既平朱梁齐州刺史孟璆上章请死帝原之璆初为骑将天十三年帝与刘莘县对垒璆领七百骑奔投梁末帝以为齐州刺史至是首过帝恨之曰:尔当吾急时引我七百骑投贼何过之有但予推心御物不欲坐汝我不阻尔来将何面相视耶璆惶惧请死帝恕之移为贝州刺史。

  明宗天成三年二月敕朕闻为贤讳过含垢匿瑕而皆载在春秋显其惩劝是以孟明不懈遂霸西戎曹沬有谋克宁东鲁列国之臣尚尔尔何异焉责授檀州刺史刘训早负变通咸推忠壮自隰川而向化继领竹符平汶上以立功遂分茅社去春以荆门叛逆须议讨除将戮贼臣俾司戎律攻城稍滞略地未前属炎高以班师责逗遛而削爵自居远郡俄换流年亟闻惕厉以自新宜降恩华而求旧使环列取象钩陈可守右龙武大将军。

  长兴二年八月庚申以右金吾卫大将军充街使高允真为右卫大将军先是以据占编户役于仗下故免其官今复叙任。

  晋高祖天福三年四月诏责授朝散大夫卫尉寺丞陈保极夙蕴才名早登科第洎居班列深显者假限既为朝章是举自闻左降深悟前非宜推宥罪之恩俾奉自新之命勉伸倾竭继俟陟迁可复尚书仓部员外郎赐紫金鱼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