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狂》发表的期间,老友张慧剑兄到了重庆。原还没有加入《新民报》,而是替《时事新报》编一版副刊。他非要我写一篇小说不可,我抽空写了个中篇,叫《冲锋》,是写日本人侵犯天津时的一段人民自卫故事。后来慧剑建议,可改名《天津卫》,以双关的意义来笼罩一切。这意思当然很好。不过这书在三十年(一九四一年)出版的时候,我得着许多游击队的消息,又鉴于大后方豪门的生活令人愤慨。于是我在书前后各加上了一段,将书名改为《巷战之夜》。我的小说单行本,恐怕要以这书和《银汉双星》是字数最少的了。

提到游击队,我曾另外写过几篇,计有发表于香港《立报》的《红花港》,《潜山血》(此篇未写完)。《立煌皖报》的《前线的安徽,安徽的前线》,《申报》汉口版的《游击队》,这两篇也都没有写完。在《立煌皖报》发表的那篇小说,我完全以安徽人的关系,大半义务地写稿,并没有含着任何作用。可是安徽的统治者,认为这篇小说,夸张了游击队,那是和他们的政治作风不对的,也宣告了腰斩。写游击队有什么不对呢?我决不因未能写完而灰心。相反的,我更积极地搜罗材料。重庆也很有几位朋友,愿供给我这路材料。但究因这路材料太片断、太零碎,不能集合成书。这话现在可以公开,《新华日报》的资料室,就曾允许我任意索观有关文件。我很惭愧,我竟无以报命而写成一部书。其实这里面可歌可泣的故事是太多了,希望将来有人写一个宝贵的长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