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办报既然还靠稿费为生,写作自然是要加多。我统计一下,这时是给《新闻报》写《燕归来》结束,改写《夜深沉》;《申报》《小西天》完了,改写《换巢鸾凤》;《晶报》有一篇《锦片前程》,登了两三年了,因为登的太少,还在写。《立报》继续着《艺术之宫》,无锡的《锡报》,快将《天上人间》的旧稿登完,也开始补写。南京除了《南京人报》两篇,还有《中央日报》的一篇。而《旅行杂志》一月一次的长稿,也短不了,这时我写着《平沪通车》。办报而外,这样多的长篇,我在四十之年,又发挥牛马精神,而作文字机器了。
提到在《中央日报》写稿,这倒有一段小插曲,开始,我是无意在《中央日报》写稿的,因为我不会党八股。那时总编辑周帮式,是《世界日报》老同事,再三地要我写,我就只好答应下一篇。为了适合人家的环境,我写的是太平天国逸事《天明寨》。那几年,我特别地喜欢看太平天国文献,所以有此一举。这书里说了许多天国故事,还很能引起读者的注意。书完了,《中央日报》又要我写,我就写了一篇义勇军的故事,以北平为背景,叫《风雪之夜》。大概也写了四五个月了,忽然周君给我来封信,说对我的稿子,“奉命停刊”。不客气地说:腰斩了。当时抗日有罪,是不算一回事的。
不过,这事也未完全过去。抗战期间,《中央日报》在重庆出版的时候,又有人拉我写稿,而且不止一年,不止一次。我当然没有求腰斩的洋瘾,只好微笑婉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