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化郑道传著)

经济文鉴(下)

台官

周官。御史掌万民之治。令以赞冢宰。秦以御史监郡。故有监察之名。汉初。以御史纠不如仪者。○御史大夫。佐丞相兼统万机。○中丞在殿中。掌图籍秘书。○侍御史。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所居之署谓之(谓之。旧本作之谓。)御史台。亦谓兰台寺。后汉中丞出外。专任弹劾。始不居中主章奏之事。然专席而坐。其职重矣。执法殿陛。权幸知畏。权专任重。宋中丞一人。每月二十五日。绕行宫垣。白壁与尚书令分道。虽丞郎下朝相值。亦得断之。馀内外众官皆受停驻。后魏为御史中尉。督司百僚。其出入千步清道。王公百辟咸使分路。其馀百僚。下马弛车止路傍。自东魏徙邺。无复此制。北齐复兴旧制。凡京畿之步骑领军之官属之。

齐梁以来。谓之南台。后周谓之司宪唐亦曰御史台。旧制不过纠督之任。自贞观末。李乾祐为中丞。乃奏台中置狱。得主刑狱。永徽中。崔元茂为大夫。始受事任诉讼。此弹劾之外而得治狱讼。自唐始也。○唐初。御史权重。殿中侍御史。兼知库藏出纳及宫门内事。知左右巡分。京畿诸州诸卫兵皆隶(按旧本皆隶作禁隶今考本文正之)焉。置监察御史十员。里行五员。掌内外纠察。并监祭祀及监诸军出使。罪人当笞于朝者亦监之。分为左右巡。纠察违失。以承天,朱雀街为界。○监察御史萧至忠。弹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苏味道赃污贬官。御史大夫李承嘉。尝召诸御史责之曰。近日弹事不咨大夫。礼乎。众不敢对。至忠进曰。故事。台中无长官。御史人君耳目。比肩事主。得各自弹事。不相关白。若先白大夫而许弹事。如弹大夫。不知白谁也。承嘉默然惮其刚正。○故事。御史不受讼。有诉可闻者。略其姓名。托以风闻。其后宰相以御史权重。建议弹奏先白中丞大夫。复通状中书门下。然后得奏。自是御史之任轻矣。

宋沿唐制。设御史台。初无正员。止为兼官。后置正员。亦不除大夫。止以中丞为长。○自太宗始置言事御史。而朝廷阙失。御史得言之。此弹劾之外而复兼谏诤。自宋始也。○太宗时。张巽为监察御史。正名举职。其后为台官者。振职不挠。风采肃然。得非祖宗夙正纪纲之司。涵养直臣之气而然乎。熙宁中。王安石乃以李定为察官。凡六察所言。行于有司而不行于二府崇观。大臣欲其便已。南台史不言事。而惟六察言事。此乃王安石,蔡京之私意。安石作俑。始于钳天下之口。而终于稔夷狄之祸。宋朝最重言官。虑下情之壅蔽。则许以风闻言事。虑职事之或惰。则给御宝历以录弹奏。欲其员之无缺也。则诏以六员为定制。欲其职之专掌也。则诏以不兼职务。凡所以假借台臣而宠厉之若此其至。其与谏官为天子耳目之臣等。则是朝廷纪纲之地。皆得以论时政纠官邪也。元御史台。纠察朝仪。弹劾官邪。勘鞠官府公事。高丽国初。亦置御史台。皆沿唐宋之制。事原以来。改为监察司。恭悯王又改为司宪府。大夫为大司宪。本朝初因之。升大司宪秩二品。参预两府。其重风纪之任至矣。

先威望后博击

台官。当以威望为先。弹劾为次。何则。有威望者。虽终日不言而人自詟服。无威望者。虽日露百章而人益不畏。盖刚毅之志。骨鲠之操。素不熟于人心。徒挟博击之权。欲以震肃群臣。清正中外。则恐纪纲未振而怨谤先兴也。

御史府当尊

御史府尊则天子尊。御史府为朝廷纪纲之职。故大臣由公相已下。皆屏气切息。就我而资正。乌府为天子之耳目。宸居之堂陛。未有耳目聪明堂陛峻正而天子不尊也。

御史之荣为重

御史过于宰相。仕宦有三荣。秉钓当轴。宅揆代工。坐庙堂以进退百官。为宰相之荣。瀛洲妙选。金銮召对。代天子丝纶之命。为翰苑之荣。乌府深严。豸冠威肃。得以振纪纲而警风采。为御史之荣。就是三者而轻重之。则御史之荣为尤甚。何者。言关乘舆。天子改容。事属廊庙。宰相得罪。则权之所在。不特进退百官而已也。虽宰相之重。其何以及此。赤棒所指。不问尊卑。白简前立。奸回气慑。则天子耳目之所及者为甚广。不止丝纶之代而已。虽翰苑之贵。其何以及此。

言事当勇

萧果卿初除御史。虞丞相意也。人或贺之。萧喟然曰。彼见吾愦愦然不能言。而以是处我也。其轻我甚矣。不数日。首论其党。遂并攻之。论者服其勇云。

御史责人。亦当自责。

责人非难。责己为难。御史。责人者也。将相大臣非其人。百官有司失其职。天下之有败法乱纪。服谗蒐慝者。御史皆得以责之。然则御史独无责乎哉。居其位。有所不知。知之有所不言。言之有所不行。不行而有所不争。君子病焉。小人幸也。此御史之责也。御史虽不自责。天下得以责之。惟其不难于责己。则施于责人。能称其任矣。

御史

君有佚豫失德。悖乱亡道。荒政咈谏。废忠慢贤。御史府得以谏责之。相有依违顺旨。蔽上罔下。贪宠忘谏。专福作威。御史府得以纠绳之。将有凶悍不顺。恃武肆害。玩兵弃战。暴利毒民。御史府得以弹劾之。君至尊也。相与将至贵也。且得谏责纠劾之。馀可知也。

一台之重

夫骨鲠介特。謇谔自立。谠言直气。不畏强豪者之为御史。故一台之望。足以仪四方也。一台之威。足以绳百僚也。一台之属。足以振万事也。一台之贵。足以重朝廷也。故国家有大蠹。可得以去也。郡国有大奸。可得以按也。天下之大利害。生民之大休戚。百官之废置。群吏之黜陟。皆得督视而劾闻焉。

谏官

古者。谏无常员。人无不言。故禹百揆也而戒舜曰。无若丹朱傲。慢游是好。傲虐是作。益虞官也而戒舜曰。罔失法度。罔游于逸。罔淫于乐。皋陶士官也而戒舜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堕哉。

程子曰。夫圣莫圣于舜。而禹之戒舜。至曰无若丹朱好慢游作傲虐。且舜之不为慢游傲虐。虽愚者亦当知之。岂以禹而不知乎。盖处崇高之位。所以警戒者当如是也。

三代之时。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上自百官。下至百工。无不谏者。其有不谏。则有常刑焉。

秦人恶天下之议己。有诽谤妖言之禁。赵高壅蔽而

莫有言者。以至于亡。

汉高祖好谋能听。从谏如流。郦生之谏。辍洗而听之。子房之谏。吐哺而纳之。蹑足之谏。随即听纳。排闼之谏。笑以优容。○文帝止辇受言。而郎官得以谏进。○袁盎却坐。而宫闱亦不忌于纳谏。○武帝闻汲黯戆直之言。而不以为怒。闻吾丘寿王上林之谏。而不以为过。徐乐严安以布衣谏伐匈奴。而不次除擢。东方朔以诙谐讽谏左右。而未尝见斥。然狄山以谏用兵而见弃。颜异以腹诽而见诛。其听谏。果如何耶。

汉惩秦壅蔽之患。置谏大夫。专掌议论。以作天下慷慨敢言之气。然言路之通。固自此始。而言路之狭。亦自此始也。夫职在谏诤。然后得论天下之事。而职非当谏者。其不为越职可乎。君子惜其职之有所拘也。

唐太宗诏谏官随中书门下及三品入閤。而又导人使谏。每群臣奏事则假以辞色。张玄素谏营缮则叹赏而加赐。李大亮谏求鹰则赐诏而褒美。魏徵,王圭,温彦博之谏。无不从之。然而皇甫德参之谏。

未免于谴怒。褚遂良谏伐高丽。竟弃而不纳。太宗之从谏。亦未至也。○德宗诏许百司长官巡对。若好谏者。然姜公辅一言忤旨。则反疑其卖己。陆贽之忠诚论谏数十百篇。而辄弃之于患难已平之后。又罢正衙奏事。庶官巡对。而谏路自是塞矣。宋朝谏官。以左右分隶两省。正欲于造命之地。弥缝其阙。元置谏议大夫及司谏,补阙,拾遗。以左右分员。高丽因宋制。后改谏议大夫为司议。补阙为献纳。拾遗为正言。皆分左右。属门下府。本朝仍之。复为补阙拾遗。

古者谏无定员。言路益广。

古者。谏官无定员。而言路益广。后世谏官有常职。而言路弥塞。

古者。工诵箴谏。则百工得以谏也。瞽诵诗谏。则矇瞽得以谏也。公卿比谏。则凡在朝者得以谏也。士传言谏。则庶士得以谏也。庶人谤于道。商旅议于市。则庶人商贾亦得以谏也。上而公卿大夫。下而至于士庶商贾百工之贱。莫不得以谏。是举天下皆谏诤者也。固不待处谏官之职

然后为谏也。岂非古者谏官无定员。而言路益广欤。后世不然。立谏官之职。将以求谏。而不知谏诤之路反由此而塞也。夫谏大夫。所谓谏官也。拾遗,。所谓谏官也。为谏官者。可得以谏。不为谏官者。不可得以谏矣。谏官既以谏诤为职。则不居此职者。皆不得以谏也。有所谏。则曰侵官。曰犯分。语及天子者。则曰指斥乘舆。言关廊庙者。则曰诽谤朝政。所以然者。盖由谏官之有定职故也。谏官与宰相等九卿百执事。各有其职。吏部之官不得治兵部。鸿胪之卿不得治光禄。以其有守也。若天下之得失。生民之利害。社稷之大计。惟所见闻而不系职司者。独宰相可行之。谏官可言之尔。谏官虽卑。与宰相等。天子曰不可。宰相曰可。天子曰然。宰相曰不然。坐乎庙堂之上。与天子相可否者。宰相也。天子曰是。谏官曰不是。天子曰必行。谏官曰必不行。立乎殿陛之前。与天子争是非者。谏官也。宰相专行其道。谏官专行其言。言行道亦行也。九卿百执事。守一职者。任一职之责。宰相谏官。系天下之事。亦任天下之责。

出谏臣非美事

忠士大夫。以言见逐。非国家美事。亦使幽隐之贤难自进耳。

谏身过不若谏心过

谏君过。臣子之下策也。夫自古圣主明王。曷尝不倚谏臣以拂其过。今乃以谏过。为臣子之下策。无乃钳忠臣之口。结义士之舌。使上之人饰非而拒谏欤。曰非也。过固人主之不免。谏亦人臣之当为。然遏水于滔天之后。孰若遏之于涓涓之始。扑火于燎原之时。孰若扑之于荧荧之初。后之谏臣。能谏人主之身过。而不能谏人主之心过。夫身过之过。自心过之过。自其微而砭之则易。及其白而药之则难。皋,夔之吁咈。伊,傅之警戒。未尝俟其君之过昭灼于外而后言也。芽蘖之萌。固以剿而绝之矣。而人有德义以浇其内。礼法以绳其外。是以。无污轮之劳。无牵裾之诤。无折槛之呼。而人主之过。已潜消于冥冥之中矣。后世之君。固有志于唐虞三代之君。然知正君之身而不知正君之心。知淑君之政而不知淑君之德。是以。制诰之差。赏罚之谬。刑法之酷。暴于中外。然后纷纷纭纭。争以颊舌。白简之弹。至于数十章。皀囊之上。至于数千言。吁亦晚矣。

谏臣抑宰相

阳城欲坏白麻而德宗不相裴延龄。李甘欲裂诏书而文宗不相郑注。

谏臣当在左右

天子所尊而听者宰相也。然接之有时不得数日久矣。唯谏臣随宰相入奏事。奏已宰相退归中书。盖常然矣。至于谏官。出入言动。早暮相亲。未闻所当退也。如此则事之得失。早思之。不待暮而以言可也。暮思之。不待越宿而以言可也。不谕则极辨之可也。屡进陈之。宜莫若此之详且实也。虽有邪人庸人。莫得而一间焉。今谏官之见。亦有间矣。其禁中之与居。妇子而已耳。舍是则寺人而已耳。庸者邪者而已。其于冥冥之间。议论之际。岂不易行其间哉。如此则吾见今日两府谏官之危。而未见国家天下之安也。

侍臣谏臣

负紫荷橐。夹玉皇香案。以备清閒之顾问者。天子之侍臣也。簪獬豸冠。撄万乘龙鳞。以张天下之胆目者。天子之谏臣也。朝廷清明。公道振立。则一政事之得失。不独谏臣能言之。而侍臣亦能言之。一用舍之当否。不独谏官能规之。而侍臣亦皆规之。

谏官御史其职略异

谏官,御史。虽俱为言责之臣。然其职各异。谏官掌献替以正人主。御史掌纠察以绳百僚。故君有过举则谏官奏牍。臣有违法则御史封章。○别谏官之职。正御史之任。献替之事则付之谏官。纠察之事则付之御史。选持重方正。适时变而敦大体者。以为谏议大夫。择严威刚直。识故事而知国体者。以为御史中丞。朝廷之上。法令有未专。教化有未备。礼乐有未修。号令有未明。议论有未决。更张有未当。阴阳之有灾眚。天地之有变怪。人主有喜以过予。怒以过夺。则当责谏官而使之言其失。搢绅之中。有奸邪不正。有骄侈自遂。有谄佞以奉上。有谗慝以乱听。有豪强之弄法。有佞幸之盗权。有贪污而廉耻不修。有欺诈而忠信不饬。大臣中立而顾望。小臣弛慢而隳职。则当责御史而陈之以弹其罪。

当用天下第一流

今则所谓负刚大之气者。且先一笔句断秤停得到第四五等人。气宇厌厌。布列台谏。如何得事成。故曰姓名未出。而内外已知其为非天下第一等流矣。

是非不敢言

盖事理只有一个是非。今朝廷之上。不敢辨别这是非。如宰相固不欲逆上意。台谏亦不欲忤宰相意。今聚天下之不敢言是非者在朝廷。又择其不敢言之甚者为台谏。习以成风。如何做得。

台谏抗直

汉唐时。御史弹劾人。多抗声直数其罪于殿上。又如要劾某人。先榜于门下。直指其名。不许入朝。这须是如此。如今要说一事。要去一人。千委万曲。多方为计而后敢说。说且不尽。

重台谏

古人设官。必重台谏之权者。非重台谏也。重台谏。所以重朝廷也。在汉光武时。有(旧本脱有字)与百官绝席。而当时号独坐者。在唐宪宗时。有使百官避道。而当时号为宠(旧本作龙)街者。夫入也而使百官绝席。

出也而使百官避道。是果何意哉。岂非重其权。所以使人有畏也。

台谏权轻人无畏

今日之所恃以折天下奸雄之心者。亦固有在。然不可以轻其权而使人无畏心。人而至于无所畏。则亦何所不至。夫朝廷欲自便而以台谏为长员。官吏无所惮而以台谏为文具。则亦何以台谏为哉。盖古者讥诃之权在台谏。而后世进退台谏之权在权贵。夫人之所望扳援而进者。固奔走之不暇。惟所欲言则借台谏之重以言之。惟所欲去则假台谏之权以去之。事有关于权贵者。甘为立仗马而已。至于今日而一章。明日而一疏。不过以细谨责天下之士。以薄劾恐天下之吏。闺门之细故。乡党之微累。烦紊琐屑。徒厌人听。夫是以所言皆权贵之所指。所去皆权贵之所忌者。先朝有为台谏者。上谓之曰。朕不欲台谏奉行宰相风旨。则对曰。臣非惟不欲奉行宰相风旨。亦不欲奉行陛下风旨。壮哉斯言。台谏皆若而人也。则台纲之不振。无是理也。

卫兵

周宫卫宫正掌王宫之戒令纠禁

王氏曰。戒。戒其怠忽。纠。纠其缓散。令。使之有为。禁。使之勿为。○王昭禹曰。侍卫不严。无以备非常。左右不正。无以谨近习。况王宫者。百官之治事皆会于此。不严其制。何以谨近习而备非常。先王择人以为之正。又使之掌戒令纠禁焉。如此则在宫中者。无非公正之士。忠义之人。非僻之心。无自而启。奸宄之变。无自而作。

辨内外而时禁

王昭禹曰。王宫之官府。与夫次舍之人。在外者在内者。○刘执中曰。在内者有版。在外者有籍。无籍而入。有版而不宿卫者。辨而禁之。不失其时。

会其什伍而教之道艺

王昭禹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惟爱人然后可以使之近君。惟易使然后可责(一本作贵)以宿卫。然不先会其什伍则莫相劝督而务学。

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

公卿大夫之子弟。守在王宫。王宫之卫。自分内外。士庶之守。在路寝内。虎贲之属。在寝门外。○郑康

成曰。士谓嫡子。庶谓支庶。○王氏曰。非王族则功臣之世。贤者之类。王以自近而卫焉。故君臣国家。休戚一体。上下亲而内外察。○王昭禹曰。平时教之道艺。以之充宫庭之卫宜也。

授八次八舍之职事

郑康成曰。卫王宫者。必居四角四中。于徼巡便也。次。其宿卫所在。舍。其休沐之处。道传按。宫正,宫伯。皆冢宰之属。先王陈设兵卫。皆使冢宰统之。召公以西伯为相。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齐侯吕伋。吕伋大司马之属。亦须命而后行。盖宰相统宿卫。此最有意。及幽王无道。不修宫正宫伯之职。陪仆亵御。莫不怨而散之。周遂以衰。

汉南北军

南军

光禄勋

三署郎(主左署骑八十人)右中郎将(主右署千五百人)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主左署百八十人)车右骑三将(主右骑九百人)

右主殿门内兵

卫尉

公车司马(主阙门兵)南宫卫士(五百三十七人)北宫卫士(四百七十二人)右都候(主剑戟四百十六人)左都候(主剑戟三百八十三人)南宫南屯司马(百三人)北宫苍龙司马(主东门四十人)玄武司马(主武门三十八人)北屯司马(主北门三十八人)南门朱雀司马(主南掖门百二十四人)东明司马(主东门百八十人)朔平司马(主北门二百十七人)

右主殿门外兵

北军

中垒校尉

越骑校尉(七百人)步兵校尉(七百人)长水校尉(七百三十六人)

射声校尉(七百人)屯骑校尉(七百人)

右主京城兵

汉制。南北军以相维持。如吕禄将北军。产将南军。太尉周勃已入北军。尚有南军在。未敢诵言诛产。告卫尉毋纳产殿门。产欲入未央宫为乱。不得入。此南北军相制之验也。及武帝好征伐。置长征军。而南北军制坏。汉室遂以衰。唐府兵制

折冲都尉(左果毅都尉。右果毅都尉。)上府千二百人折冲都尉(左果毅都尉。右果毅都尉。)中府千人关中五百折冲都尉(左果毅都尉。右果毅都尉。)下府八百人

唐府兵之制。颇有足称。其居处教养畜财待事动作休息。皆有节目。后世子孙骄弱。不能谨守其制。府兵废而方镇之兵太盛。玄宗幸蜀。才千馀人。肃宗赴灵武。卫士不满百。德宗建中四年。诏以白志正为神策军。使募兵蒐补。志正阴以市人补之。名隶军籍而身居市肆。及泾卒作乱。禁军寡弱。不足备非常。而唐卒至于亡。宋禁军

殿前司

捧日指挥(三十八)骁骑指挥(三十二)

侍卫司

天武指挥(二十五)龙骑指挥(四十一)

皇城司

骁健指挥(四十二)神卫指挥(四十六)

忠佐军司

虎翼指挥(五十一)雄武指挥(三十三)

每一指挥。步兵百十九。骑兵七十二。

宋诏诸道长吏。送其骁锐于阙中。聚劲兵于京师。躬定军制。纪律详尽。制亲卫殿禁之名。其营立龙虎日月之号。分领于殿前侍卫等诸司。又峻其等级相犯之刑。谓之阶级。以绝其犯上之心。三年一戍。

更出迭八。内外轻重均矣。崇观以后。兵弊日滋。阶级既坏。纪律亦亡。童贯握兵。耻于言败。禁兵十无二三而宋亡。本朝府兵

义兴三军府

义兴亲军左卫五领义兴亲军右卫五领鹰扬卫五领金吾卫五领左右卫五领神虎卫五领兴威卫五领备巡卫五领千牛卫五领监门卫五领

每一卫。上将军一员。大将军二员。每一领。将军一员。中郎将三员。郎将六员。别将六员。散员八。尉二十。正四十。以十卫五十领。合计四千二百三十员。名其近侍忠勇各四卫。不在此数。府兵不为不多。而侍卫虚疏。承前朝季世之弊。不核其实故也。

本朝府兵之制。大抵承前朝之旧。然前朝盛时。唯府兵外无他军号。北有大辽。东有女真。侵掠于外。又有草贼往往窃发于中。外攻内守。传至四百馀年。当时府兵之盛可知。无事则肄习兵法。有事小则遣郎将别将平之。大则遣上大将军将军御之。当时府将之盛。亦可知矣。自忠烈王事原以来。每因中朝宦寺妇女奉使者之请。官爵泛滥。皆以所托之人除府卫职。恃势骄蹇。莫肯宿卫。由是府卫法始坏。凡受宿卫之职者。徒食天禄。不事其事。遂至失国。今殿下受命更始。庶事维新。唯府卫之法因循旧习。弊亦如前。臣窃惜之。某尝读前朝之史曰。人无功食禄。虫食松叶。旱虫为灾。前朝之季。松虫大蕃。旱气频年。盖府卫员将徒食天禄。不事其职。厥徵如是。今殿下受命。赫然有为。宜革旧弊。重国本弭天灾。以致维新之治可也。然革深弊者。非刚明之主。英烈之佐。不能也。昔汉文帝拜宋昌为卫将军。镇抚南北军。国势大振。唐顺宗拜韩泰为行军司马。禁军诸将不至。不知者皆谓泰轻人不服。知者笑顺宗之失军政也。今上有刚明之主。臣以凡庸当重任。恐贻韩泰之讥。伏望殿下命有威惠智勇如宋昌者。革府卫之旧弊。立一代之定制。国家幸甚。本朝府兵改制

义兴亲军左卫改义兴侍卫司义兴亲军右卫改忠佐侍卫司鹰扬卫改雄武侍卫司金吾卫改神武侍卫司

每一司。各置中左右前后五领。属中军。

左右卫改龙骧巡卫司神虎卫改龙骑巡卫司兴威卫改龙武巡卫司

每一司。亦各置五领属左军。

备巡卫改虎贲巡卫司千牛卫改虎翼巡卫司监门卫改虎勇巡卫司

每一司。亦各置五领属右军。右侍卫巡卫等十司。每一司印信一颗铸给。都尉使掌之。

上将军改都尉使

大将军改都尉签事都护诸卫将军改中军司马

左军司马右军司马

将军改司马中郎将改司直郎将改副司直别将改司正散员改副司正尉改队长正改队副都府外

改中军司直一副司直一司正二

副司正三队长二十队副二十

左军司直一副司直一司正二

副司正三队长二十队副二十

右军司直一副司直一司正二

副司正三队长二十队副二十

每一司都尉使一都尉签事二每一领司马一司直三副司直五

司正五副司正七

队长二十队副四十

自古为国者。文以致治。武以戡乱。两职如人两臂。不可偏废。故本朝既有百司庶府。又有诸卫各领。所以备文武之职也。然府兵之制。大抵承前朝之旧。前朝盛时。府兵颇得唐制之意。有足观者。及其久也。其制大坏。遂至失国。殿下受命。赫然有为。宜革旧弊。以重国势。以致维新之治。然人见闻习熟。积弊难革。故王者受命。必变服色。易徽号。所以一视听。革旧而鼎新也。是以。宋太宗以美名改易禁军旧号。作新士气。今我殿下。已将东班官名职号。一皆更定。循名责实。百官趋事赴功。独于府卫称号仍旧。弊亦如前。臣职掌三军。不可不虑。今将十卫分为侍卫,巡卫诸司。盖法汉朝南北军之遗制也。汉南军掌宫门侍卫。北军掌京城巡检。此内外相制。长治久安。祸难不生。已然明验。今将义兴,忠佐,雄武,神武为侍卫司。属中军。以寅申巳亥。都尉使都尉签事各率其领。司马以下。阙内轮番侍卫。以效汉南军之制。龙骧,龙骑,龙武及虎贲,虎翼,虎勇为巡卫司。属左右军。都尉使都尉签事使其领司马以下。于四大门把截更巡。轮番上直巡绰。以效汉北军之制。其当番各司都尉使以下义兴三军府以时知委。毋致违误。凡入直者。不许无故出入。违者罪之。

监司

周使大夫监方伯之国。国三人。汉初遣丞相掾。分刺诸州。黜陟贤否。理断冤罪。故州郡之血脉。得通于相府。○武帝置部刺史。秩六百石。以六条诏察州郡。一。强宗豪右田宅踰制。二。二千石不奉诏书。三。二千石不恤疑狱。四。二千石选署不平。五。二千石子弟怙恃豪势。六。二千石速公损下。帝以为相权专置刺史。使郡县之血脉不通于相府。是其失也。然刺史秩卑。故激昂自奋。权重故得行其志。亦一代之美意。○宣帝以黄霸为杨州刺史。治有功赐车盖。以彰有德。朱博迁冀州刺史。行部决遣如神。○成帝以刺史秩六百石临二千石。轻重不伦。乃更为州牧秩真二千石。禄秩大优。人无奋职。○光武以旧制州牧奏二千石事。先下三公。遣掾史按验。然后黜退。乃权归宰相。自遣刺史。乘传周行郡国。录囚徒考殿最。自是宰相不知州郡之得失。而刺史之任始重。卒成州牧方镇之势。至灵,献。天下方乱。豪杰皆欲据州郡。而州牧之任益重。州郡知有牧镇。而不知有朝廷。袁绍,曹操首乱而争雄。苏峻,桓温效尤而跋扈。自晋至陈。祸乱相仍。盖光武为之俑也。虽张纲埋轮。劾权臣之跋扈。范滂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其如大势之已去何如。隋置司隶台。大夫一人。巡察畿内。刺史十四人。巡察畿外。庶几惩州牧之弊矣。奈其君之荒淫何。其法虽善。无补于乱亡也。唐分天下为十道。置巡察使二十人。以坚明清劲者为之。然不监前辙。以河北,陇右之极边。为天下之重镇。抚之以都督。岂所谓五大不在边者乎。自是镇帅皆兼观察之任。位品崇重。窃柄擅权而无有纠其非者。人多废职自咨。卒成乱阶。宋置转运使。或增置提刑提举。汉部刺史之遗意也。以台省寺监为之。虽宰臣从官为帅。亦许纠劾。名藩具状。书姓名于监司之前。故人人奋职。如马亮奏事称旨。特赐金紫。河北漕臣有劳。荣赐锦袍。杜衍覆正死罪。职迁员郎。成正忠索治冤狱。特命迁官。此虽监司之贤。皆有以能举其职。亦在上者激昂劝励之有权耳。当时之议者曰。官吏为患。不可不察。体量部吏。颇伤烦碎。二者若相反矣。如之何则可。图政举之名而为烦苛之政者。非也。借宽厚之说而为容芘之私者。尤非也。用舍升黜。公而不私则无二者之失。有二者之得矣。前朝之监司。或称按察。或称按廉。皆以侍从郎官为之。其秩卑权重。能自激昂而有为。亦汉部刺史,宋转运使之遗意也。及其末也。法久弊生。因时损益。改按廉为都观察使。本朝因之。然必命庙堂。择两府之公清廉谨者遣之。有汉唐之利。无汉唐之弊。

监司当择其人

使临益部。上动星躔。车驻徐州。旋至雨泽。监司之任。所关如此。岂可轻畀其人哉。必精神刚正。不畏强御者。可以任其职。风采奋发。事业雄伟者。可以振其权。必廉直中正者。可以举。苛细矫激者。不可用。故其选有公正聪明之科。刚方恺悌之目。固不容非才得侧于其间也。

监司当尽其职

皇华遣使。专务咨访。绣衣使者。风动列城。是岂蒙

蔽苟安之地哉。则养安以自重。积日以计资。以因循为识时。以缄默为得计。以容奸为宽大。以举职为烦苛。以兴利除害为生事。以激浊扬清为抗讦。皆不能尽其职者也。呜呼。立人之朝。受人之命。其可不以尽职为念乎。故曰监司当尽其职。

监司当行举劾

监司之于郡县。有所畏而不敢举劾者。某郡之守尝为侍从也。则幸其复为侍从而有所求。尝为台谏也。则恐其复为台谏而有所劾。其豪族猾吏有所犯。则以为在朝者有姻有旧。皆不问也。故穷民为守令豪吏所侵暴。不忍忿忿之心。一朝诉之于监司。而监司不之问。甚者封其辞以送之。凭守令之威豪吏之势。视穷民如仇雠。穷民被害。反过于前日。后虽有冤。其谁告之。呜呼。为监司者。其可不以举劾为职乎。

监司不可过为宽厚

今为一路之州县不知其几。为州县之官吏不知其几。州则守也倅也。县则令也丞也。天下之人。不能皆无能皆不肖。某人何人也。仁可以治民也。才可以办事也。廉可以(旧本脱以字)率俗也。吾举之。吾君用之。夫乌乎而不劝。某人何人也。贪污也阘茸也。裒敛以奉上位。奸巧以媚要势也。吾按之。吾君殛之。夫乌乎而不警。一言而人以劝。一言而人以警。夫是以。无负于风采之寄。今且不然。所举之人。某为亲属也。某为权势也。一岁之出按者凡几。州县之所历者凡几。以漫不可校之簿书与夫不切之讼牒。纷乎其前。彼其心虽知其吏之不法。当按则曰某人某之子弟也。某人某之亲故也。某人某之尝所属托也。吾何忍按焉。人且从而称之曰。是宽厚长者之为监司者也。夫宽厚长者。固士大夫之美名。而风采之任则亦何用乎此。

监司当亲巡远地

斯民居穷乡僻郡之中。疆域旷邈。按察稀临。宫阙万里。赴诉莫及。此守令之贪污者恣行其欲。民生之汨没者不得其诉。贿赂公行而民生竭。冤抑莫伸而民情郁。日夜望望焉冀监司之一临。察其冤而伸之。为监司者。其可以其地之荒远而莫之至耶。

考课法

善德义清谨公平恪勤

最狱讼无冤催科不扰税赋无欠

簿书齐整差役均平(为治事之最)

农桑垦殖野广土辟水利兴修(为劝课之最)

屏除奸盗赈恤穷困(为抚养之最)

政绩尤异者为上。

恪居官次。职务粗治者为中。

临事弛慢。所莅无状者为下。

本朝壬申即位之教考课法

善公廉勤谨

最田野辟户口增赋役均学校兴

词讼简

恶贪暴怠劣

殿田野荒户口损赋役烦学校废

词讼滞

取古人善最之法以合古宜今者。作考课之法。定其分数。使刺举者有所依据。

善公(五分)明(五分)廉(四分)勤(四分公明则能廉勤。故廉勤之分。减公明一等。)

最田野辟(三分五釐)户口增(三分五釐)学校兴

(三分五釐)礼俗成(三分五釐)狱讼平(二分)盗贼息(二分)差役均(一分)赋敛节(一分)

衣食足而知礼义。则自不犯法而趋事矣。故其分数以次而降。凡守令善最。考其实绩。备书曰某守令善某事某事。最某事某事。考其分数多少。定其上中下陟之。善最俱无者黜之。且善。德也。最。才也。善之分数多而最之分数少。所以先其德而后其才也。

州牧

周八命曰牧秦置监察御史汉兴省之。至惠帝又遣御史监三辅郡察词讼。二岁更之。○文帝以御史不奉法。乃遣丞相史出刺。○武帝乃置部刺史。自是以来。至于唐宋。或沿或革。然皆任监司督察之职。前朝置三留守八牧四都护府。后或有增置者。然各治其州之民。乃别遣按察使按廉使。纠察官吏。听断词讼。又改为都观察使。是为监司。而州牧之任与郡县同矣。本朝皆因之

郡太守

秦灭诸侯。以其地为郡。置守丞尉各一人。守治民。丞佐之。尉典兵。汉景帝更名郡守为太守。掌治民进贤劝功决讼检奸。○宣帝以谓太守吏民之本。数变易则下不安。民知其将久。不可欺罔。乃服从其教化。每拜守相。辄亲见问。观其所由。退而考察。以质其言。常称曰与我共治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是以。汉世良吏于是为盛。而称中兴焉。后汉亦重其任。或以尚书令仆射出为郡守。或自郡守入为三公。晋宋以来。或称守相。或称内史。或称太守。沿革不同。皆为治民之官。唐武德初。改郡太守为州剌史。后改州剌史为郡太守。自是。州郡史守。更相为名。其实一也。大宋之初治天下也。重亲民之任。疏督守之名于屏。俯仰观焉。其人善恶。必书其下。是以州郡率治。前朝置知州事知郡事。即古郡太守也。本朝因之

县令

周官有县正。各掌其县之政令而赏罚之。春秋时。列国相灭。多以其地为县。则县大而郡小。汉制。凡县万户以上为令。减万户为长。侯国为相。因秦制也。

晋宋以来。皆称县令。唐有赤畿望紧上中下六等之差。(按京都所治为赤县。旁邑为畿县。其馀以户口多少地美恶为差。如户多为望。其次为紧为上中下为下六等。)前朝有县令监务。即古县令也。本朝因之本朝凡州府郡县官称。初因前朝之旧。后议者献议曰。府州郡县。星罗棋布。以大统小。以小属大。首重尾轻。乃能治也。前朝置三留守八牧四都护。庶几得其制矣。后增置大都护。升诸牧之上。又有加新牧者。州郡之号。日就超升。入国初。升全州为完山府。晋州为大都护府。又改开京为开城留后司。于是为巨邑者五。品秩崇重。有尾大难掉之弊。岂所谓五大不在边者乎。是又不可不虑也。请命有司。将开城,平壤,永兴,完山,鸡林量宜因革。置三京留后司。馀皆降为大都护。又以诸牧之最久且大者升为大都护称知府。新牧及小都护称知州。凡知官称知郡。县令监务称知县。如是则府州郡县。截然有序。互相联属。如身使臂。如臂使指。王化之行。速于置邮而传命也。

郡守民之本也

孙氏曰。夫民者。国之本也。郡守县令。民之本也。古者方制四海。而天子列爵颁禄。非为臣下。皆以为民也。故圣人一动作一施设一命令一法制。必本于民。故择其人以牧养之。重其任以付责之。假其权以安固之。厚其禄以宠利之。上之责吏。一本于民。吏之报上。一本于民。则民重矣。民重则郡守县令重。郡守县令重则天下国家重矣。故轻郡守县令。是轻民也。民轻则天下国家轻矣。可不慎欤。昔汉之制郡县。可谓知所重矣。郡守入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又出谏大夫补郡吏。有治效者。玺书勉励。赐金增秩而不辄迁也。公卿缺则选其尤异者而用之。故汉之良吏。于是为盛。诚知所重矣。魏晋以下。风俗垢弊。谓居朝廷者为要职。治郡县者为左迁。故吏多贪残而俗日坏败者。失所重也。唐之失。亦重内职而轻外官也。故内职常在于数迁。外官常在于滞选也。然而三百年间守宰之植风迹者。犹班班可言也。国家之初。罢削方镇。重郡县之职。而生民颇得休息。太祖选任郡守。辄召见慰劳而遣。太宗亲择循吏。分理郡县。又常手札细书御前印纸三十馀通。以赐所遣郡吏。先帝励精政理。一命(一本作分)以上。皆廷见之。悉受训辞。敕戒丁宁。使知自重。此祖宗重外轻内。忧民择吏之至恩也。○吕氏曰。祖宗时。不唯自选知州。至于铨选之微。三班之贱。其差遣注拟。责之近臣。亦皆引对便朝。临轩阅其当否。或以权要之亲而特加抑退。或以癃老之甚而处以散官。况以千里专城之寄耶。神宗皇帝一日召文彦博等。对于资政殿。谓选任知州未得善法曰。祖宗百战得天下。今以一州生灵。付庸人。常痛心疾首。卿等以为如何而可。由是观之。累圣皆以牧守为重。岂特太宗朝如此哉。然太宗置审官院。俾近臣主之。或以前执政辅臣而为之主判。注拟之际。精选人才而后引对。人主临轩。顾问审其可否。真宗遵用先朝之制。至天圣初。章献垂帘。仁祖幼冲。弛于旧制。逮五六年。复引对诸司。公事虽临轩躬览。而有司以名次格法。用例引条而法拟矣。不唯有司不能如前朝精选人才。而临轩顾问。亦不可以可否而黜陟。故富弼等谓宰相亦不自选知州。而委之审官。审官又不选而依次拨人。天下州郡。多不治。神宗察见州牧之弊。询于辅臣。佥议欲立选法。既任以法。付之有司。不能亲择。愈失求才之旨也。今郡守虽多堂除。而朝廷不自任黜陟之责。其间庸谬不才。已系知州资序。或虽非资序。而曾任监司台省以上。例须与郡。不免依违而与之。由大臣不能引用祖宗典故引对黜陟故也。方今江淮诸州。其与敌对垒。闽广虽远。亦间有盗贼不虞。以至应办军需。正藉强干之人协济共治。岂容滥取豢养不才。臣愿朝廷选除牧守。宜法祖宗之制。

令长与民最亲

李氏曰。州县之间。与民最亲者。令长为最先。而职任之最烦且难者。亦莫踰于令长。历汉唐以来。皆欲重其选而难其人。当时群臣如韦嗣立,张九龄辈论说甚详。咸可覆视也。为之长史者。亦岂易为力哉。征赋之浩穰。期会之峻急。狱讼之纠纷。簿书之杂遝。尽自力以从事。而后其事粗举。利害至切。劳逸不均。督责负荷。不为不重。诚与他官殊绝。而朝廷格律所以待之者。初无殊恩异数以宠秩之。是故。吏之有才略可以拨烦治剧。率多希恩庙堂。或庇身幕府。或寄迹学校。偷养优閒以自便安。禄秩位次。悉从优厚。其推法之所当得者。非为贫苟禄。即嗜利侥倖者也。

最近于民

吕氏曰。出宰百里。最近于民。祖宗勤恤民隐。故详择宰令。必须引对。亲视才否而授之。虽一命初仕。亦临轩顾问。况于百里之重乎。

善政所感

政之善恶。有感于物者。亦有感于人者。蝗避中牟。凤集颖川。九江得人而去猛虎。潮阳得人而去鳄鱼。善政感物者也。米以王涣而通。粟以李岘而贱。有李勉则夷舶来。有薛公则鱼盐至。善政感人者也。

二千石善政

吾闻风行于上而水波。此天下之至文。仁形于心而民服。此天下之善化。岂可以多为令而病民慢。自设于险而病民诈耶。九转丹砂。点铁成金。两汉循吏。铸顽成仁。我简易则民肃。我平易则民亲。卖

私斗之刀剑以为牛。羞淫祀之樽俎以养亲。虽承平百年。雨露渗漉。非二千石所以牧人者乎。

善政即为汉之循吏

夫猛而不害善良。宽而不长奸宄。虽两汉循吏。不过如此。萍乡邑里之间。鸱枭且为凤凰。稂莠皆化为嘉谷矣。

守令不任事

夫食人之食者。任人之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朝廷以十万户付之一守。以百里之地委之一令。元元之休戚系焉。一时之丰耗系焉。不知惧此而夤缘为奸。亦弗思之甚。且张官置吏。本以为民。今也为民父母。而反有以蠹民。民何所望耶。然士方未仕之时。冀得寸禄以有为。迨夫岁月之积。家温食饱则平日志愿。一皆汨没。吁可叹哉。

吏为民之乳牧

岁当旱歉。群情嗷嗷。绥静抚摩。尚虞多事。倘贪吏复从而戚削之。是子方啼饥而乳之。嚚者复夺其食。牛方奔喘而牧之。悍者复疾其鞭。则转就羸残而激成搏触。其势所必至焉耳。人君保民。均于保子。爱民甚于爱牛。而为之乳与牧者。实寄诸吏。

良吏贪吏

良吏出为德星。则虽齐岁方艰。而民怀父母之恋。贪政肆为硕鼠。则虽魏麦可食。而民兴逝去之思。

赃吏

赃吏者。人心之巨蠹也。芟其根而毋使之蔓。伐其枝而毋使之萌。布满郡县者。皆羔羊素丝之节。牧养生民者。无苛政猛虎之嫌。

官吏之弊

以风霜之评议者未必畏。朝夕之诛求者每自若。贪婪狼狈。疾险鸷猛。○肆贪暴之毒。长告讦之风。以词讼为兴利之门。以狱犴为论财之府。○快意于常刑之外。横取于经赋之馀。以慈祥恺悌为姑息。以刻剥惨毒为整办。议论习尚。日趋于薄。似非清明圣时为宜有。

道传尝以暇日。考究前代典籍。取其有关于治体者。自宰相至守令。其名位之沿革。职任之得失。人物之贤否。无不备载。始自唐虞。文籍之所起也。迄于本朝。耳目之所逮也。盖君。原首也。宰相为君可否。君之腹心也。台谏监司为君纠察。君之耳目也。府卫之捍卫。守令之承流宣化。

非君之爪牙与手足乎。人而废其一体则非人也。国而废其一官则非国也。古先哲王。广求贤能之士。布列中外。亦欲修厥官而保其国也。诗曰。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此之谓也。为宰相者。有识然后能辨事物之当否而无所惑。有量然后能容事物之烦浩而无所遗。有德然后能得上下之心服而无所失。至若台谏监司。当重风采而尚气节。风采重则人敬。气节尚则人畏。人知敬畏则权奸之心沮。而挠法乱政之萌绝矣。得智勇忠义之士。以充宿卫。禁卫尊严。有以折奸雄之心。杜觊觎之望。得循良公正之士以为守令。民庶苏息。有以遂相生之乐。无流离愁叹之声矣。然人才有昏明强弱之不同。世道有醇漓污隆之或异。故愚不肖者得厕于其间。而贤智者亦不得而展布。职有所不修而旷官之叹兴矣。且宰相非其人。当亟求贤者以置其位。台谏失其职。亦当求能者以责其职。岂可以一人之故而轻辅相之权。废风纪之任哉。若府卫若监司守令。莫不皆然。比之于人。心之官则思。耳司闻目司视。心未得其思则当治其心。

使之益以清明。必得其思而后已。耳有所未闻。目有所未见。亦当治其耳目。使之益以聪明。必得其闻见之实而后已。又岂可以未思之故而废心之官。未闻未见之故而废耳目之聪明哉。此又不可不知也。故并论之。

序[郑总]

经济文鉴。判三司事奉化伯郑公之所著也。公自幼好学穷经。怀材抱道。慨然有经济之志。及我殿下受命作兴。公决疑定策。蔚为元勋。以文武之略。兼将相之任。凡于国家之政。动引古法。参酌时宜。利兴害除。民蒙其泽。其经济也大矣。尚论古之人。博采历代以来职任得失。人物贤。否笔之于书。其引用先儒之说。间有附以己见者。不复识别。简而不略。详而不繁。可法可戒。将俾世之居官者。皆知其任之不易而莫不勉勉循循。思所以称其职。其有补于世也亦大矣。予观是书。其首之以相业者。宰相之任。论道经邦。燮理阴阳。关系至重。非他官比也。古之能称其职者几何人哉。三代以上。称夔皋稷契伊傅周召。三代以下。称汉之萧曹丙魏。唐之房杜姚宋。宋之韩富王范司马诸公而已。吁。相业不亦难乎。是故。人君当以择相为先。而为相者亦当思称其职可也。次之以台谏者。台官纠禁风俗之恶。谏官论奏人主之失。实国家之所重。而居是职者。岂可以唯唯悠悠而瘝厥官也哉。且又府卫之兵。在于练养。无事则宿卫于内。以备患于非常。有事则折冲于外。以靖难于危急。不可以不之重也。监司之任。在乎澄清。惩豪猾而治冤抑。恤民隐而举贤才。不可以不之谨也。州牧郡守县令。人主之所与共治者也。其人贤则民受其福。苟不贤则民受其祸。其不择人而除授可乎。此又所以相继而居其次也。然则为府兵为监司为州牧守令者。可不思所以称其职也哉。为国之要。不越乎是数者。苟能各称其职。则虽天下。不难为也。况一国乎。于此见公之学有渊源。而公之才为适用也。客有语予者曰。大抵古人之著书者。有志而不得见诸行事者之所为也。公遭遇圣明。位为宰辅。时不可谓不遇。而道不可谓不行也。何著书为。予曰。公之心。必欲尧舜君民而后已。其行道也一毫不尽。则其中固有歉然者矣。此公之所以著书之意也欤。

苍龙乙亥后九月下浣。纯忠佐命开国功臣。资宪大夫。艺文春秋馆大学士。同判都评议使司事。世子右宾客西原君郑总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