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舆总部总论
《易经》《坤卦彖象》
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本义〉一者偶也,阴之数也。坤者,顺也,阴之性也。阴之成形莫大乎地。此卦三画皆偶,故名坤。而象地重之又得坤焉。则是阴之纯顺之至,故其名与象皆不易焉。牝马顺而健行者,阳先阴后。阳主义,阴主利。西南阴方;东北阳方,安顺之为也,贞健之守也。遇此卦者,其占为大亨,而利以顺健为正。如有所往则先迷后得。而主于利往西南则得。朋往东北则丧,朋大抵能安于正则吉也。
彖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
此以地道明坤之义,而首言元也。至极也。始者气之始生者,形之。始顺承天施地之道也。
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
言亨也。德合无疆谓配乾也。
牝马地类,行地无疆,柔顺利贞。君子攸行。
言利贞也。马乾之象而以为地类者,牝阴物。而马又行地之物也,行地无疆则顺而健矣。柔顺利贞,坤之德也。君子攸行,人之所行,如坤之德也。所行如是,则其占如下文所云也。
先迷失道,后顺得常。西南得朋,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
阳大阴小,阳得兼阴,阴不得兼阳,故坤之德常减于乾之半。东北虽丧朋,然反之西南,则终有庆矣。
安贞之吉,应地无疆。
安而且贞地之德也。
象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坤地之象亦一而已。故不言重而言其势之顺,则见其高下相因之无穷,至顺极厚而无所不载也。
《坤文言》
《文言》曰:坤至柔而动也刚,至静而德方。
刚方释牝马之贞也。方谓生物有常。《大全》朱子曰:坤至柔而动也刚。坤只是承天如一气之施,坤则尽能发生承载非刚安能如此。又曰:乾行健固是有力。坤虽柔顺,亦是决然,恁地顺不是柔弱放倒了。所以圣人说坤至柔而动也刚。西溪李氏曰:圣人恐刚字害坤之体故曰动也刚。动其发用处。临川吴氏曰:乾之为德不徒刚健而能中正,故为乾元之大坤之为德不徒柔静而能刚方,故为坤元之至。
后得主而有常。
程传曰:主下当有利字。
含万物而化光。
复明亨义。
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
复明顺承天之义。
阴虽有美,含之以从王事,弗敢成也。地道也,妻道也,臣道也。地道无成而代有终也。
〈《大全》〉节斋蔡氏曰:代天终物而成功。主于天者,地道也。以数言之天数终于九,不足于终代其终者,地
十也。
邹衍之书,言天下有九州,《禹贡》之土所谓九州也;《禹贡》九州,所谓一州也,若《禹贡》以上者九焉。《禹贡》九州,方今天下九州也,在东南隅,名曰赤县神州。复更有八州。每一州者四海环之,名曰裨海。九州之外,更有瀛海。此言诡异,闻者惊骇,然亦不能实然否,相随观读讽述以谈。故虚实之事,并传世间,真伪不别也。世人惑焉,是以难论。案邹子之知不过禹。禹之治洪水,以益为佐。禹主治水,益之记物。极天之广,穷地之长,辨四海之外,竟四山之表,三十五国之地,鸟兽草木、金石水土,莫不毕载,不言复有九州。淮南王刘安,召术士伍被、左吴之辈,充满宫庭,作道术之书,论天下之事。《地形》之篇,道异类之物,外国之怪,列三十五国之异,不言更有九州。邹子行地不若禹、益,闻见不过被、吴,才非圣人,事非天授,安得此言。案禹之《山经》、淮南之《地形》,以察邹子之书,虚妄之言也。太史公曰:《禹本纪》言河出昆崙,其高三千五百馀里,日月所于辟隐为光明也,其上有玉泉、华池。今自张骞使大夏之后,穷河源,恶睹《本纪》所谓昆崙者乎。故言九州山川,《尚书》近之矣。至《禹本纪》、《山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也。夫弗敢言者,谓之虚也。昆崙之高,玉泉、华池,世所共闻,张骞亲行无其实。案《禹贡》,九州山川,怪奇之物、金玉之珍,莫不悉载,不言昆崙山上有玉泉、华池。案太史公之言,《山经》、《禹纪》,虚妄之言。凡事难知,是非难测。极为天中,方今天下,在禹极之南,则天极北,必高多民。《禹贡》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此则天地之极际也。日刺径千里,今从东海之上会,稽鄞、鄮,则察日之初出径二尺,尚远之验也。远则东方之地尚多。东方之地尚多,则天极之北,天地广长,不复訾矣。夫如是,邹衍之言未可非,《禹纪》、《山海》、《淮南地形》未可信也。邹衍曰:方今天下,在地东南,名赤县神州。天极为天中,如方今天下,在地东南,视极当在西北。今正在北,方今天下在极南也。以极言之,不在东南,邹衍之言非也。如在东南,近日所出,日如出时,其光宜大。今从东海上察日,及从流沙之地视日,小大同也。相去万里,小大不变,方今天下,得地之广,少矣。雒阳,九州之中也,从雒阳北顾,极正在北。东海之上,去雒阳三千里,视极亦在北。推此以度,从流沙之地视极,亦必复在北焉。东海、流沙,九州东西之际也,相去万里,视极犹在北者,地小居狭,未能辟离极也。日南之郡,去雒且万里。徙民还者,问之,言日中之时,所居之地,未能在日南也。度之复南万里,日在日之南,是则去雒阳二万里,乃为日南也。今从雒地察日之去远近,非与极同也,极为远也。今欲北行三万里,未能至极下也。假令之至,是则名为距极下也。以至日南五万里,极北亦五万里也。极北亦五万里,极东西亦皆五万里焉。东西十万,南北十万,相承百万里。邹衍之言:天地之间,有若天下者九。案周时九州,东西五千里,南北亦五千里。五五二十五,一州者二万五千里。天下若此九之,乘二万五千里。二十二万五千里。如邹衍之书,若谓之多,计度验实,反为少焉。
地,物也;天,神也。物无踰神之理,顾有地斯有天,若其配然尔。
〈注〉朱子曰:天包乎地,天之气又行乎地。之中,故横渠云地对天不过。补注:地亦太虚中之一物耳。本不可以配天,但有地斯有天,不有两,则无一。有似于配者也。沈毅斋先生曰:天形周匝而包乎地之外,地形空阔而附乎天之中。是以形而言之也。乾无一,而有坤以承之。坤无一,而有乾以始之。是以数而言也,是皆阳全阴半也。
地有升降,日有修短。地虽凝聚不散之物,然二气升降其间,相从而不已也。阳日上,地日降而下者,虚也;阳日降,地日进而上者,盈也。此一岁寒暑之候也。至于一昼夜之盈虚、升降,则以海水潮汐验之为信;然间有小大之差,则系日月朔望,其精相感。
〈注〉邵子曰:海潮者,地之喘息也。所以应月者,从其类也。朱子曰:天地之间东西为纬,南北为经,故子、午、卯、酉为四方之正位。而潮之进退以月,至此位为节耳。黄瑞节曰:此段地有升降,日有修短,及證以海水潮汐之候,皆用旧说。今考先儒皆谓地在天中,水环地外,四游升降不越三万里,春游过东方五千里。其下降如其数。秋游过西方五千里,其上升如其数。夏游在南,故日在其上。冬游过北,故日在其南。此冬夏昼夜之长短因地有升降而然。人处地上如在舟中,但见岸之移而不知舟之转也。至于论潮则为天包水,水承地,而一元之气升降于太空之中,地乘水力与元气相为升降。
气升而地沉则海水溢上而为潮。气降而地浮则海水缩而为汐。一昼一夜阴阳之气再升再降,故一日之间潮汐皆再。其说与地有四游相为表里,然以浑天术观之天形斜倚半在地上,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其南五十五度,正当地之中,又其南十二度为夏至之日道,天在地上最高故昼长。又其南二十四度为春秋分之日道,天在地上稍低故昼夜平。又其南二十四度为冬至之日道,天在地上最低故昼短。其南下入地才三十一度而已,此昼夜长短乃天体高低自然之理,非因地之升降也。潮汐消长则惟余襄公海潮图序最明,盖潮之消息皆系于月,月临卯酉则潮涨乎东西,月临子午则潮平乎南北。昼夜之运,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有奇,故太阴西没之期常缓于太阳三刻有奇。潮信之来率亦如是。自朔至望常缓一夜,潮自望至晦复缓一昼。潮朔望前后月行差疾,故晦前三日潮势长,朔后三日潮势大,望亦如之。月弦之际,月行差迟,故潮之去来势亦稍小。一月则潮盛于朔望之后。一岁则潮盛于春秋之中。春夏昼潮常大。秋冬夜潮常大。盖岁之有春秋犹月之有朔望,天地之常数也。此潮之消息乃系乎月之进退,亦非因地之浮沉也。张子特用旧说而未之易耳因附见之。
《性理会通》《地理》
朱子曰:山河大地初生时须尚软在。
《河图》言:昆崙者,地之中也。《素问》曰: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注云:中原地形西北高,东南下。今百川满凑东之沧海,则东西南北高下可知矣。
《水经》云:昆崙去嵩山五万里。看来不会如此远,盖中国至于阗二万里。于阗去昆崙无缘更有三万里。《文昌杂录》记于阗遣使来贡,献使者自言其西千三百馀里即昆崙山。今中国在昆崙之东南,而天竺诸国在其正南,大抵地形如馒头,其撚尖则昆崙也。西北地至高地之高处又不在天之中。
地有绝处。唐太宗收至骨利斡,置坚昆都督府,其地夜易晓,夜亦不甚暗。盖当地绝处日影所射也。其人发皆赤。至铁勒则又北矣。极北之地人甚少,所传有二千里松木禁人斫伐。此外龙蛇交杂不可去。《通鉴》说有人适外国,夜熟一羊脾而天明。此是地之角尖处。日入地下而此处无所遮蔽,故常光明,及从东出而为晓其所经遮蔽处亦不多耳。自古无人穷至北海,想北海只挨著天壳边,过缘北边地长其势。北海不甚阔,地之下与地之四边皆海水周流,地浮在水上与天接天包水与地。
问阻三面而守之,以一面东制诸侯。此关中之形势然。汉高道南阳过郦析以叩武关,而关中无击柝之限,既而从山东之师稍益以关中之士固守潼关,而项羽破围入之,及其领汉蜀之封,地形稍痿矣。乃由故道以定三秦之壤。夫以天险不可升之势而楚汉分争之始。或自东南而入武关,或自西南而抵陈仓。或自东方而越殽函,何耶。潜室陈氏曰:自古入关有三道:一自河北入为正道。一自河南入为间道。一自蜀入为险道。关中虽号天险,岂无可入之道。第不比他,战场可长驱而进耳。
问:巴蜀四塞非进取之地,惟一江陵,然诸葛亮不劝先主都之而关羽之危又不闻救之,何也。曰江陵属荆州,武侯首陈取荆州之策,先主不能用。其后争之于吴而不得,吴止分数郡以与之。至关羽之败并数郡而失之,况得而都之耶。况荆襄为南北咽喉,在三国为必争之地,乃戎马之场,非帝之都也。九峰蔡氏曰:河北诸山根本脊脉皆自代北、寰武、岚宪、诸州乘高而来,其脊以西之水则西流以入龙门。西河之上流其脊以东之水则东流,而为桑乾幽冀以入于海。其西一支为壶口、太岳。次一支包汾晋之源而南出,以为析城王屋而又西折以为雷首。又次一支乃为太行,又次一支乃为恒山,此大河北境之山也。其江汉南境之山则岷山之脉,其北一支为衡山,而尽于洞庭之西;其南一支度桂岭北经袁筠之地至德安之敷浅原二支之间,湘水间断。衡山在湘水西,南敷浅原在湘水东北。孔氏以为衡山之脉连延而为敷浅原者,非也。
临川吴氏曰:天下之山脉起于昆崙山脉之所起,即水源之所发也。水之发自昆崙者,其原为最远。惟中国之河为然。汉之发源于嶓冢,江之发源于岷山以西,视他水亦可谓远而非极于山脉。初起之处则不得与河源并也。故天下有原之水河为第一,古人祭川先河后海重其原也。
《明·屠隆鸿苞》《地解》
柔顺利贞,坤之道也。承天施行,其为德也,随吐纳蒸出。其为机也活磅礡浑沦。其为体也厚藏疾纳污。其为量也。弘理。气凝结名曰积块。天包地外,地立天中、天气无穷,地形有限。人在地上见以为天最高,地最下。不知地之下空处皆天也。使地下无天,则根盘结。实日月西坠后岂从结,实处行乎。或曰:天位乎上,地位乎下。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古圣人定论如此。若地下有天,则是地又在上,天又在下。阴阳高卑之理舛矣。曰:不然。天尊地卑,阴阳定理。天位乎地之上,而气包乎地之下,何害其为尊。地之下有天,而天终在于地之上。何害其为卑。
《大地山川》
佛氏谓造化混沌既久,自然开辟。开辟劫终又复混沌,如此循环轮转,所谓千万亿劫也。方其混沌,茫茫空水,大风吹之波涛涌起,渐次结沫,平者结为大地,高者结为山岳,山岳峰峦往往作波浪痕,以理度之,想当实然。佛氏固不妄语,元气融而为川,结而为山。皆实理为之也。大地之形,西北高东南卑,故百川东之。然亦就其通于东海者而言,昆崙天下之中山,形绝顶最高处东南西北皆下,昆崙东面江、淮、河、济诸水皆东流流沙。以西水皆西流。南自吐蕃。两广水皆南趋。北即沙漠,直北虎林,至海都木钵子,田地。地势又逐渐而低,水皆北流,大海之量,百川归之,而不盈。正以尾闾泄之从地下空处转输,复从西而东有所转输。故云如沃焦釜非谓水至此尽焦竭也。山川出云平地不见出云者,大地唯有山川。处凝结而厚薰蒸酝酿云物故从此出也。山多灵芝、瑶草、奇花、嘉木、仙灵、宝藏者,亦以其气厚于平地故也。水多神龙、蛟蜃、鱼鳖、螺蚌、明珠、大贝、珊瑚工 玳瑁、波臣、水怪者,亦以其气厚于平地故也。
坤舆总部艺文
《禹贡九州制地图论》晋·裴秀
图书之设,由来尚矣。自古垂象立制,而赖其用。三代置其官,史掌其职。暨汉祖屠咸阳,丞相萧何尽收秦之图籍。今秘书既无古今之地图,又无萧何所得秦图书,唯有汉氏所画舆地,及诸杂图。各不设分率,不可考正准望,亦不备载名山大川。其所载列虽有粗形,皆不精审,不可依据。或称外荒迂诞之言,不合事实,于义无取。今制地图之体有六。一曰分率,所以辨广轮之度也。二曰准望,所以正彼此之体也。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由之数也。四曰高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此六者各因地而制形,所以校夷险之故也。有图象而无分率,则无以审远近之差;有分率而无准望,虽得之于一隅,必失之于他方;虽有准望而无道里,则施于山海绝隔之地,不能以相通;有道里而无高下、方邪、迂直之校,则径路之数必与远近之实相违,而失准望之正,故必以此六者参而考之。然后远近之实定于分率,彼此之实定于准望径路之实定于道里,度数之实定于高下、方邪、迂直之算。故虽有峻山巨海之隔,绝域殊方之迥,登降诡曲之因,皆可得举而定者。准望之法既正,则曲直远近无所隐其形也。
《地赞》宋·何承天
九州攸同,时惟禹迹爰及后代,疆分里析,贡则屡迁,名犹不易。
《谢敕赉地图启》梁·萧统
汉氏舆地,形兹未拟,晋世方丈,比此非妙,匹之长乐,唯画古贤,俦之未央,止图将帅,未有洞该八薮,混观六合,域中天外,指掌可求,地角河源,户庭不出,岂问千秋,自识乌桓之地,脱逢壮武,方著博物之书。
《神州地祇祝文》唐·颜师古
维某年,敢昭告于神州地祇。惟祇包涵区夏载负群生溥彼域中,赖玆厚德,式遵彝典,拣此元辰敬以玉帛、牺牲、粢盛庶品明献厥诚备兹禋瘗。
《地赋》刘允济
元气攸分,太极斯判。建三才以可久,开二仪以贞观。伟坤德之无疆,恢地道之幽赞。叶高明而资始,孕沉潜而刚断。空徵王母之图,竟劳竖亥之算。用能载九岳,振百川,荡云雾,泄风烟,群物毕发,众象森然,飞沉咸遂,动植斯甄,五亿十选,二万八千,含灵应节,蓄圣怀仙,元命之所包矣。彝伦之所系焉。周易以为理契于牝。墨翟以为仁深于天。由是开阶立隧,提衡建极,置羲和之官,列司徒之职,审其远近,辨其纡直。广轮之数不愆,夷险之情不匿。用能峻市朝,明甸侯,既布井而陈邑,亦列郡而分州,洼盈沃瘠之品。原野坟衍之流。敛跨万俗,兼该六幽。隔蛮壤限夷陬珍卉奇木之他族,鳞介羽毛之异。俦诡怪毕备璀璨咸周银台瑶槛元阙丹丘邹衍之所不议。方朔之所难䌷祯符。应于河象灾异,纪于春秋,尔乃礼备,玉衣业隆。金屋弥北渚而应,庆迈东陵而诞。福辞珠珰屏绡縠配飞龙以凝,顺咏关睢以荐淑。契明理于东南,想贤才于薖轴。化渐蘋藻,教敷穜稑,咏麟趾而合符,比螽斯而繁育,功宜右转道叶,上升遵四时以生杀,顺六气以陶蒸,珍符显见宝历相仍。我疆我理如坻如陵徽猷潜畅,礼节郁兴,大炉交泰,庶绩其凝,用能祀列黄琮,礼配苍璧。扬义声于农步;飞仁风于禹迹;服耒耜于田畴;偃戈矛于边场。谅嫔则之广被信舆图之远辟。
《地赋》阙名
夫地者,盖元气所生,万物之祖。成于积块,始于撮土。性既生草,道惟敏树旷矣。禹迹辽哉。穆驭亦可以考四游之上下,识八夤之风雨。至哉坤元。万物资生,厚德以载,物承天而时行故其列三壤存二形。东西为纬,南北为经。牝为川谷,牡为丘陵。义既存于含养,道亦资其牧生。或说绝维而莫系,或谓行舟而靡停。考准望于裴秀,验动静于张衡。若乃关仝说自然之柱,张华著相牵之轴,布之以原隰、丘陵,错之以山川、陵谷,尔其含弘,光大博厚直方,形有高下,气有柔刚,既配天而色黄,亦含物而化。光至于八泽、八纮、四极、四荒尽竖亥之所及,大章之所量,懿彼柔祗。至哉牝马。既上顺于乾,亦本亲乎下。若乃考五土之动,植度九州之广轮。桓公问之而知数,墨子对之而称仁。既曰无私亦云后定道,卑而上行德,方而至静。至若立土训以诏事,命火止。而是。司。六合四极之广,七表九域之宜,极罔之,穷野与汗漫而为期。若夫成以积阴,宁于得一,振河海而不泄,起毕昴而右辟,承之八柱,分之九则,石骨而草毛,土肉而川脉,著以瘗埋之法,示以谦虚之德,百川既集于东南,形势亦高于西北,然则方地之为舆沈潜刚克。
《盖地图赋》钱起
有虞氏提地釐,享天命,光启九有,缉熙八政,能使坤德以宁祥符,锡庆神矣。王母通灵,感圣,献尔宝图,昌尔金镜。嗣尧之美于斯为盛。固知冥贶有则,休明无极。非天私我。有虞惟神,归于至德,必将永其历数,宁惟锡彼封域。俾皇鉴之昭昭,岂神明之默默,谅可辉寰宇盛邦国。盖地如何。匪兹不克,懿此图箓,实昭应感,广竖亥之遐步,资重华之睿览,规方远近微妙元通致蛮貊于度内。出山川于卷中。可以明四目,达四聪。《易》曰:不出户,知天下。何莫假此神功,徒稽其囊括也,吞八极尽四溟,霜露所坠,日月所经,莫不总天目,入帝庭。嗤秦政得燕图以拓境,小穆公梦鹑首以称灵。亦有周王御天,汉君求仙穷人力于宇宙,遍辙迹于山川,孰与夫高居深视探微洞元得地理于冥契,拥神休以永年,则知明德在兹,景福是降,播颂声以洋溢洎寰海与里巷美矣哉。历选列辟符瑞钜万,虽元圭告成,白环入献,曷若斯图之用也。九土弘而庶绩建。
《汉舆地图序》宋·吕祖谦
舆地之有图古也,自成周。大司徒,掌天下土地之图,以周知广轮之数,而职方氏之图复加详焉。迨汉灭秦,萧何先收其图书,始具知天下阨塞、户口多少之差。然则尚矣。武帝元狩六年将立三子为王,御史大夫奏舆地图,请所立国名,乃开齐燕广陵之封舆地图之名。至是始见光武徇河北邓禹杖策而从之说以大策,有天下不足定之语。其后帝登城楼,披图指示。禹曰:天下郡国如是。今乃得其一子,前言天下不足定,何也。盖光武志在天下,当神州赤县未入经略之际,其君臣更相激厉,如此故能兼制六合司空之所掌,无寸地尺天不归于封域,按图分封,并建诸子以为藩屏,呜呼盛哉。
坤舆总部纪事
《史记·三皇本纪》:女娲氏有神圣之德,其末年也,诸侯有共工氏与祝融战不胜而怒,乃头触不周山。崩天柱折地维缺。女娲乃鍊五色石以补天,断鳌足以立四极,聚芦灰以止滔水,于是地平天成,不改旧物。太乙式占黄帝受命风后,受图割地,布九州置十二国。
《史记·夏本纪》:禹奉帝命,命诸侯百姓兴人徒以傅土,行山表木,定高山大川。乃行相地宜所有以贡,及山川之便利。
《淮南子·道应训》:景公谓太卜曰:子之道何能。对曰:能动地。晏子往见公,公曰:寡人问太卜曰:子之道何能。对曰:能动地。地可动乎。晏子默然不对。出,见太卜,曰:昔吾见句星在房、心之间,地其动乎。太卜曰:然。晏子出。太卜走往见公曰:臣非能动地,地固将动也。《后汉书·张衡传》:衡善机巧,尤致思于天文、阴阳、历算。阳嘉元年,造候风地动仪。以精铜铸成,圆径八尺,合盖隆起,形似酒尊,饰以篆文山龟鸟兽之形。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关发机。外有八龙,首衔铜丸,下有蟾蜍,张口承之。其牙机巧制,皆隐在尊中,覆盖周密无际。如有地动,尊则振龙机发吐丸,而蟾蜍衔之。振声激扬,伺者因此觉知。虽一龙发机,而七首不动,寻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验之以事,合契若神。尝一龙机发而地不觉动,京师学者咸怪其无徵,后数日驿至,果地震陇西,于是皆服其妙。自此以后,乃令史官记地动所从方起。
《类说》:长安永宁坊是金盏,地破可复成;安邑里西是玉碗,地破则不完矣。
《云仙杂记》:高展为并门判官。一日见砌间沫出,以手撮之,试涂一老吏面上,皱皮顿改如少年色。展以为必神药,问承天道士,答曰:此名地脂,食之不死。展乃发砖已无所睹。《大金国志》:天德二年,除大使梁汉臣为右丞相。一日宫中燕閒谓汉臣曰:朕栽莲二百本俱死何也。汉臣曰:自古江南为橘,江北为枳,非种者不能,盖地势然也。上都地寒,惟燕京地暖,可栽莲。
《兖州府志》:明渠仲宁滕县人,遇异人授相地术,多奇中。成祖幸南京驻跸于滕召见试之,用量天尺度地之物指一处言下若干尺有石如虎之状,发之果然。
坤舆总部杂录
《易经》:师,象曰:地中有水,师。按《程传》:地中有水,水聚于地中,为众聚之象,故为师也。
比,象曰:地上有水,比。按《程传》:夫物相亲,比而无间者,莫如水在地上,所以为比也。
泰,象曰:天地交泰。按《程传》:天地交而阴阳和,则万物茂,遂所以泰也。
否,象曰:天地不交,否。〈注〉天地不相交通,故为否。谦,象曰:地中有山,谦。按《程传》:地体卑下,山之高大而在地中。外卑下而,内蕴高大之象,故为谦也。不云山在地中,而曰地中有山,言卑下之中蕴其崇高也。豫,象曰:雷出地奋,豫。按《程传》:雷者,阳气奋发,阴阳相薄而成声也。阳始潜闭地中,及其动则出,地奋震也。始闭郁及奋发,则通畅和豫,故为豫也。
临,象曰:泽上有地,临。按《程传》:泽之上有地,泽,崖也,水之际也,物之相临。与含容无若水之在地,故泽上有地为临也。
观,象曰:风行地上,观。按《程传》:风行地上,周及庶物,为由历周览之象。
剥,象曰:山附于地,剥。按《程传》:艮重于坤山,附于地也。山高起于地,而实附著于地,起剥之象也。
复,象曰:雷在地中,复。按《程传》:雷者,阴阳相薄而成声,当阳之微未能发也。雷在地中,阳始复之时也。晋,象曰:明出地上,晋。按《大全》:徐氏曰日初出地进而上行为晋之象
明夷,象曰:明入地中,明夷。丘氏曰:明入地中,外晦内明。
萃,象曰:泽上于地,萃。按《程传》:泽上于地为聚萃之象。升,象曰:地中生木,升。按《程传》:木生地中,长而上升,为升之象。
《系下传》: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疏〉地之宜者,若《周礼》五土、动物、植物各有所宜,是也。
《古三坟传》:坤形地,圣人以辨方隅;天地圆丘,圣人以祀上帝;日地圆宫,圣人以祭日月;地斜曲,圣人以正经界;山地险径,圣人以通道路;川地广平,圣人以设沟洫;云地高林,圣人以教人取材;气地下湿,圣人以教民漉网。
《史记·三王世家注》:索隐曰:谓地为舆者,天地有覆载之德,故谓天为盖,谓地为舆。故地图称舆。地图疑自古有此名,非始汉也。
《春秋繁露》:地出云为雨,起气为风,风雨者,地之为为,地不敢有其功名,必上之于天。
《论衡·率性篇》:夫肥沃硗埆,土地之本性也。肥而沃者性美,树稼丰茂。硗而埆者性恶,深耕细锄,厚加粪壤,勉致人功,以助地力,其树稼与彼肥沃者相似类也。地之高下,亦如此焉。以钁锸凿地,以埤增下,则其下与高者齐;如复增钁锸,则夫下者不徒齐者也,反更为高,而其高者反为下。使人之性有善有恶,彼地有高有下,勉致其教令之善,则将善者同之矣。善以化渥,酿其教令,变更为善。善则且更宜反过于性善,犹下地增加钁锸更崇于高地也。
《晋书·五行志》:安帝隆安初,辅国将军孙无终家于既阳,地中闻犬子声,寻而地坼,有二犬子,皆白色,一雄一雌,取而养之,皆死。后无终为桓元所诛灭。案尸子曰:地中有犬,名曰地狼。夏鼎志曰:掘地得犬,名曰贾。此盖自然之物,不应出而出,为犬祸也。
《风土记》:阳羡县东有太湖,中有包山,山下有洞穴,潜行地中云无不通,谓之洞庭地脉。
《闻见前录》:司马温公尝问康节曰:某何如人。曰:君实脚踏实地人也。
《齐东野语》:按浑天仪始于洛下,闳或以为璿,玑王衡之,遗法非也。其后贾逵、张衡、解兰、李淳风、梁令瓒、僧一行以下。皆能之,独有候风地震之器曰地动仪者,无传焉。按《汉张衡传》:此仪以精铜为之,其器圆,径八尺,形似酒樽,中有都柱,旁行八道,施关发机,外有八龙,首衔铜丸,每龙作一蟾蜍,仰首张口而承之,机关巧制,皆在樽中,龙必致九州地分。如遇某州分地动,则龙衔之丸即坠蟾蜍口中,乃铿然有声,司候者占之,则知某地分震动矣。北史信都芳明算术有巧思,聚浑天攲器动地铜乌刻漏候风诸巧事,令算之,皆无遗策。隋临孝恭尝著地动遗经一卷,今失传焉。然以理揆之,天文有常度可寻,时刻所至,不差分毫,以浑天测之,可也。若地震则出于不测,盖阴阳相薄使然,亦犹人之一身血气或有顺逆,因而肉瞤目动耳。气之所至,则动气所不至则不动,而此仪置之京都与地震之所了不相关。气数何由相薄能使铜龙骧首吐丸也。细寻其理,了不可得,更当访之,识者可也。《桑榆漫志》:损斋梅氏备忘录论前人所谓地有四游之非,梅曰:地之凝结,由制于气之劲急旋绕而不可婴也。地而可游,是天气尚可婴也,非不知地亦不知天也。噫。天地一气也。清浊相附而成天,气附地旋绕地体乘气升降四游者,乃天道之自然以应乎四时,地随气运不得不逐气之移转也。详损斋之论不知孰又为知天地者欤。
明郑晓古言开辟至今,惟天不增不减,土有增有减,山有减无增,水有增无减。土、山、水皆地也。统言之地亦不增不减,然其形体亦改变矣。其于人也,形体有减无增,嗜欲有增无减,惟天命之性不增不减。《云梦药溪谈》:中州地形大体以嵩高为心,以汴京为腹,以伊汝为左右手,以河淮为左右足,盖伊阳之北山曰卧云,北则伊水,南则汝水。卧云中据之,则中州之华,盖伊自巩会洛,即入河汝,亦东入于淮,两水之内盖再结为嵩高,三结而为汴河,与淮交而入海。伊河之北,汝淮之南,皆所谓外罗者与。
《嘉定县志》:晋元康中,娄人怀瑶家,忽闻地中有犬声,视发声处,有窍如螾穴,掘入数尺,得犬子,雌雄各一,目犹未开,大于常犬,哺之能食,还置穴中,覆之越宿不见。尸子曰:地中有犬,名地狼。夏鼎志曰:掘地得犬名贾。或云犀犬得之者,其家富昌,瑶家累岁亦无他祸福也。
《日知录》:九州之名始见于禹贡。周礼职方氏疏曰:自神农以上,有大九州、柱州、迎州、神州之等。至黄帝以来,德不及远,惟于神州之内分为九州。盖天下有九州,古之帝者,皆治之。后世德薄,止治神州。神州者,东南一州也。此荒诞之说,固无足采。然中国之大,亦未有穷其涯域者。尹耕两镇志引汉书地理志言:黄帝方制万里,画野分州,得百里之国万区,而疑不尽于禹九州之内,且曰:以今观之,涿鹿东北之极陬也。而黄帝以之建都;釜山塞上之小山也,而黄帝以之合符。则当时藩国之在其西北者,可知也。秦汉以来匈奴他部如尔朱、宇文之类,往往祖黄帝,称昌意后,亦一證也。厥后昌意降居,帝挚逊位至于洪水之灾,天下分绝,而诸侯之不朝者,有矣。以书考之,禹别九州,而舜又肇十二州,其分为幽并营者,皆冀之东北,必其前闭而后通,前拒而后服者也。而此三州以外则舜不得而有之矣。此后世幅员所以止于禹迹九州之内而天地之气亦自西北而趋于东南,日荒日辟而今犹未巳也。驺子之言虽不尽,然亦岂可谓其无所自哉。
营、并、幽三州在禹贡九州之外,先儒谓以冀、青二州地广而分之,殆非也。幽则今涿易以北至塞外之地。并则今忻代以北至塞外之地。营则今辽东大宁之地,其山川皆不载之。禹贡故靡得而详,然而益稷之书谓: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则冀方之北不应仅数百里而止。辽史地理志言:幽州在渤碣之间,并州北有代朔,营州东暨辽海。营卫志言:冀州以南历洪水之变,夏后始制城郭,其人土著而居。并营以北劲风多寒,随阳迁徙,岁无宁居,旷土万里。或其说之有所本也。刘三吾书传谓:孔氏以辽东属青州,隔越巨海,道里殊远,非所谓因高山大川以为限之意。盖幽、并、营三州皆分冀州之地,今亦未有所考。
禹画九州在前,舜肇十二州在后,肇始也昔,但有九州,今有十二州,自舜始也。然则谓禹贡九州为尽虞夏之疆域者,疏矣。
夏商以后沿上世九州之名,各就其疆理所及而分之,故每代小有不同。周礼量人掌建国之法,以分国为九州。曰分则不循于其旧,可知矣。
州有二名。舜典肇十有二州;禹贡九州,大名也。周礼大司徒五党为州,州长注二千五百家,为州,左传僖十五年晋作州兵、宣十一年楚子入陈,乡取一人焉,以归为之夏州、昭二十二年晋籍谈荀跞帅九州之戎、哀四年士蔑乃致九州之戎、十七年卫侯登城以望见戎州,国语谢西之九州何如,并小名也。陈祥道礼书二百一十国谓之州,五党亦谓之州,万二千五百家谓之遂,一夫之间亦谓之遂,王畿谓之县,五鄙亦谓之县。
坤舆总部外编
《云笈七签》:诸天内铭、九地三十六音,以元始同存空灵,建号结自然之名,表于九元,演流外国三十六音。如是天地各有三十六分。天则有三十六天王,以应三十六国;地则亦有三十六土皇,以应三十六天。第一垒色润地正音土皇,姓秦讳孝景椿。第一垒色润地行音土皇,姓黄讳昌上文。第一垒色润地游音土皇,姓青讳元文基。第一垒色润地梵音土皇,姓蜚讳忠阵星。第二垒刚色地正音土皇,姓戊讳坤文光。第二垒刚色地行音土皇,姓郁讳黄母生。第二垒刚色地游音土皇,姓元讳乾德维。第二垒刚色地梵音土皇,姓长讳皇萌。第三垒石脂色泽地正音土皇,姓张讳维神保。第三垒石脂色泽地行音土皇,姓周讳伯上仁。第三垒石脂色泽地游音土皇,姓朱讳明车子。第三垒石脂色泽地梵音土皇,姓庚讳文敬士。第四垒润泽地正音土皇,姓贾讳云子高。第四垒润泽地行音土皇,姓谢讳伯无元。第四垒润泽地游音土皇,姓己讳文秦阵。第四垒润泽地梵音土皇,姓行讳机正方。第五垒金粟泽地正音土皇,姓华讳延期明。第五垒金粟泽地行音土皇,姓黄讳龄我容。第五垒金粟泽地游音土皇,姓云讳探无渊。第五垒金粟泽地梵音土皇,姓蒋讳通八光。第六垒金刚铁泽地正音土皇,姓李讳上少君。第六垒金刚铁泽地行音土皇,姓范讳来力安。第六垒金刚铁泽地游音土皇,姓长讳李季元。第六垒金刚铁泽地梵音土皇,姓王讳驷女容。第七垒水制泽地正音土皇,姓唐讳初生映。第七垒水制泽地行音土皇,姓吴讳正法图。第七垒水制泽地游音土皇,姓汉讳高文彻。第七垒水制泽地梵音土皇,姓京讳仲龙首。第八垒大风泽地正音土皇,姓葛讳元升先。第八垒大风泽地行音土皇,姓华讳茂云长。第八垒大风泽地游音土皇,姓羊讳真洞元。第八垒大风泽地梵音土皇,姓周讳尚敬原。第九垒洞渊无色纲维地气正音土皇,姓极讳无上元。第九垒洞渊无色纲维地气行音土皇,姓升讳虚元浩。第九垒洞渊无色纲维地气游音土皇,姓赵讳上伯元。第九垒洞渊无色纲维地气梵音土皇,姓农讳勤元伯。九垒之地,极下洞渊洞源,纲维天地,制使不落。上则去第一垒五百二十亿万里,下则无穷无竟,无边无际,皆纲维之气如是。
《神仙传》:费长房有神术,能缩地脉千里在目前,宛然放之,复舒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