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卷目录
寒暑异部总论
春秋四传〈僖公三十三年 成公元年 定公元年〉
韩非子〈内储说〉
寒暑异部艺文一
雨雪赈济百姓德音 唐编制
论冬温无冰劄子 宋苏辙
寒暑异部艺文二〈诗〉
寒苦谣 晋夏侯湛
旱热 唐白居易
苦寒吟 孟郊
大热 宋戴复古
春寒偶书 刘子翚
癸酉岁大热 金王琢
大暑 赵元
五月二十六日大寒二十二韵 元袁桷
清明大雪三日 方回
寒暑异部纪事
寒暑异部杂录
寒暑异部外编
庶徵典第一百六卷
寒暑异部总论
《春秋四传》《僖公三十三年》
《春秋》:十有二月,霣霜不杀草,李梅实。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
〈注〉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也,易中孚记曰:阴假阳威之应也。早霣霜而不杀万物,至当霣霜之时,根生之物复荣不死,斯阳假与阴威,阴威列索,故阳自霣霜而反不能杀也,此禄去公室,政在公子遂之应也。
《谷梁传》:未可杀而杀,举重也。可杀而不杀,举轻也。
〈注〉重谓菽也,轻谓草也。轻者不死,则重者不死可知。
《成公元年》
《春秋》:无冰。
《谷梁传》:终时无冰则志,此未终时而言无冰,何也。
〈注〉言终寒时无冰,当志之耳。今方建丑之月,是寒时未终。
终无冰矣,加之寒之辞也。
〈注〉周二月建丑之月,夏之十二月也,此月既是常寒之月,于寒之中又如加甚,常年遇此无冰,终无复冰矣。
《胡传》:寒极而无冰者,常燠也。按洪范传曰:豫恒燠若此,政事舒缓,纪纲纵弛之象。成公幼弱,政在三家,公室不张其象已见,故当涸阴冱寒,而常燠应之。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献羔而启,亦燮调愆伏之一事也。今既寒而燠,遂废凌人之职,然策书所载皆经邦大训,人有微而不登其姓名,事有小而不记其本末,雨雹冰雪何以悉书。天人一理也,万物一气也,观于阴阳寒暑之变,以察其消息盈虚,此制治于未乱,慎于微之意也。每慎于微,然后王事备矣。
《定公元年》
《春秋》:冬十月,霣霜杀菽。
《谷梁传》:未可以杀而杀,举重,可杀而不杀,举轻,其曰菽,举重也。
《礼记》《乐记》
天地之道,寒暑不时则疾。
《韩非子》《内储说》
鲁哀公问于仲尼曰:《春秋》之记曰:冬十二月霣霜不杀菽。何为记此。仲尼对曰:此言可以杀而不杀也。夫宜杀而不杀,梅李冬实。天失道,草木犹犯干之,而况于君人乎。
《董仲舒·春秋繁露》《王道通》
人主立于生杀之位,与天共持变化之势,物莫不应天化,天地之化如四时,所好之风出,则为煖气,而有生于俗;所恶之风出,则为凊气,而有杀于俗;喜则有暑气,而有养长也;怒则为寒气,而有闭塞也。人主以好恶喜怒变俗习,而天以煖清寒暑化草木,喜乐时而当,则岁美,不时而妄,则岁恶,天地人主一也。然则人主之好恶喜怒,乃天之煖凊寒暑也,不可不审其处而出也,当暑而寒,当寒而暑,必为恶岁也;人主当喜而怒,当怒而喜,必为乱世矣。是故人主之大守在于谨藏而禁内,使好恶喜怒,必当义乃出,若煖凊寒暑之必当其时乃发也。
《王充·论衡》《寒温篇》
说寒温者曰:人君喜则温,怒则寒。何则。喜怒发于胸中,然后行出于外,外成赏罚。赏罚,喜怒之效。故寒温渥盛,凋物伤人。夫寒温之代至也,在数日之间,人君未必有喜怒之气发胸中,然后渥盛于外。见外寒温,则知胸中之气也。当人君喜怒之时,胸中之气未必更寒温也。胸中之气,何以异于境内之气。胸中之气,不为喜怒变,境内寒温,何所生起。六国之时,秦、汉之际,诸侯相伐,兵革满道,国有相攻之怒,将有相胜之志,夫有相杀之气,当时天下未必常寒也。太平之世,唐、虞之时,政得民安,人君常喜,弦歌鼓舞,比屋而有,当时天下未必常温也。岂喜怒之气,为小发,不为大动邪。何其不与行事相中得也。夫近水则寒,近火则温,远之渐微。何则。气之所加,远近有差也。成事,火位在南,水位在北,北边则寒,南极则热。火之在炉,水之在沟,气之在躯,其实一也。当人君喜怒之时,寒温之气,闺门宜甚,境外宜微。今按寒温,外内均等,殆非人君喜怒之所致。世儒说称,妄处之也。王者之变在天下,诸侯之变在境内,卿大夫之变在其位,庶人之变在其家。夫家人之能致变,则喜怒亦能致气。父子相怒,夫妻相督,若当怒反喜,纵过饰非,一室之中,宜有寒温。由此言之,变非喜怒所生,明矣。或曰:以类相招致也。喜者和温,和温赏赐,阳道施予,阳气温,故温气应之。怒者愠恚,愠恚诛杀。阴道肃杀,阴气寒,故寒气应之。虎啸而谷风至,龙兴而景云起。同气共类,动相招致。故曰:以形逐影,以龙致雨。雨应龙而来,影应形而去。天地之性,自然之道也。秋冬断刑,小狱微原,大辟盛寒,寒随刑至,相招审矣。夫比寒温于风云,齐喜怒于龙虎,同气共类,动相招致,可矣。虎啸之时,风从谷中起;龙兴之时,云起百里内。他谷异境,无有风云。今寒温之变,并时皆然。百里用刑,千里皆寒,殆非其验。齐、鲁接境,赏罚同时,设齐赏鲁罚,所致宜殊,当时可齐国温、鲁地寒乎。案前世用刑者,蚩尤、亡秦甚矣。蚩尤之民,湎湎纷纷;亡秦之路,赤衣比肩,当时天下未必常寒也。帝都之市,屠杀牛羊,日以百数,刑人杀牲,皆有贼心,帝都之市,气不能寒。或曰:人贵于物,唯人动气。夫用刑者动气乎。用受刑者为变也。如用刑者,刑人杀禽,同一心也。如用受刑者,人禽皆物也,俱为万物,百贱不能当一贵乎。或曰:唯人君动气,众庶不能。夫气感必须人君,世何称于邹衍。邹衍匹夫,一人感气,世又然之。刑一人而气辄寒,生一人而气辄温乎。赦令四下,万刑并除,当时岁月之气不温。往年,万户失火,烟焱参天;河决千里,四望无垠。火与温气同,水与寒气类。失火河决之时,不寒不温。然则寒温之至,殆非政治所致。然而寒温之至,遭与赏罚同时,变复之家,因缘名之矣。春温夏暑,秋凉冬寒,人君无事,四时自然。夫四时非政所为,而谓寒温独应政治。正月之始,正月之后,立春之际,百刑皆断,囹圄空虚。然而一寒一温,当其寒也,何刑所断。当其温也,何赏所施。由此言之,寒温,天地节气,非人所为,明矣。人有寒温之病,非操行之所及也。遭风逢气,身生寒温。变操易行,寒温不除。夫身近而犹不能变除其疾,国邑远矣,安能调和其气。人中于寒,饮药行解,所苦稍衰;转为温疾,吞发汗之丸而应愈。燕有寒谷,不生五谷。邹衍吹律,寒谷可种。燕人种黍其中,号曰黍谷。如审有之,寒温之灾,复以吹律之事,调和其气,变政易行,何能灭除。是故寒温之疾,非药不愈;黍谷之气,非律不调。尧遭洪水,使禹治之。寒温与尧之洪水,同一实也。尧不变政易行,知夫洪水非政行所致。洪水非政行所致,亦知寒温非政治所招。或难曰:《洪范》庶徵曰:急,恒寒若;舒,恒燠若。若,顺;燠,温;恒,常也。人君急,则常寒顺之;舒,则常温顺之。寒温应急舒,谓之非政,如何。夫岂谓急不寒、舒不温哉。人君急舒而寒温递至,偶适自然,若故相应,犹卜之得兆、筮之得数也。人谓天地应令问,其实适然。夫寒温之应急舒,犹兆数之应令问也。外若相应,其实偶然。何以验之。夫天道自然,自然无为。二令参偶,遭适逢会,人事始作,天气已有,故曰道也。使应政事,是有,非自然也。《易》京氏布六十四卦于一岁中,六日七分,一卦用事。卦有阴阳,气有升降。阳升则温,阴升则寒。由此言之,寒温随卦而至,不应政治也。案《易》无妄之应,水旱之至,自有期节。百灾万变,殆同一曲。变复之家,疑且失实。何以为疑。夫大人与天地合德,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洪范》曰:急,恒寒若;舒,恒燠若。如《洪范》之言,天气随人易徙,当先天而天不违耳,何故复言后天而奉天时乎。后者,天已寒温于前,而人赏罚于后也。由此言之,人言与《尚书》不合,一疑也。京氏占寒温以阴阳升降,变复之家以刑罚喜怒,两家乖迹,二疑也。民间占寒温,今日寒而明日温,朝有繁霜,夕有列光,旦雨气温,旦旸气寒。夫雨者阴,旸者阳也;寒者阴,而温者阳也。雨旦旸反寒,旸旦雨反温,不以类相应,三疑也。三疑不定,自然之说,亦未立也。
寒暑异部艺文一
《雨雪赈济百姓德音》唐·编制
敕:朕闻天听自我人听,天视自我人视。朕之菲德,涉道未明,不能调序四时,导迎和气。乃自去冬以来,踰月雨雪,寒气尤甚,颇伤天和。念兹庶氓,或罹冻馁,无所假贷,莫能自存。宵寝载怀,旰食兴叹,悚惕若厉,在余之辜。思弘惠泽,以顺时令。其天下犯死罪已下,除官吏犯赃及故杀人者馀,并特降从流,流罪已下递降一等。应京兆府诸县,宜令以常平义仓斛斗量事赈济。仍先从贫下户,给其京城内鳏寡孤独不能自济,瘖聋跛躄穷无告者,亦与京兆尹两县令量加赈恤,讫具数闻奏,躬自省阅务,令均赡其诸道雨雪过多处,亦委所在长吏量事优恤。呜呼。天生蒸民,君以牧之。朕忧勤政,经思致于理。言念赤子。视之如伤。天或儆余,示此阴沴。抚躬夕惕,余甚悼焉。布告遐迩,明悉朕意。
《论冬温无冰劄子》宋·苏辙
臣伏见前年冬温不雪,圣心焦劳,请祷备至,而天意不顺,宿麦不蕃,去冬此灾复甚,而加以无冰。二年之间,天气如一,若非政事过差,上干阴阳,理不至此。谨案常燠之罚,载于《周书》,而无冰之灾,书于《春秋》。圣人之言,必不徒设。臣谨推原经意而验以时事,惟陛下择之。盖《洪范》庶徵:哲则时煖,豫则常煖,谋则时寒,急则常寒。哲之为言明也,豫之为言舒也。故汉儒释之曰:上德不明,暗昧蔽惑,不能知善恶,无功者受赏,有罪者不杀,百官废礼,失在舒缓。盛夏日长,暑以养物,政既弛缓,故其罚常煖。周失之舒,秦失之急,故周亡无寒岁,而秦灭无煖年。今连年冬温无冰,可谓常煖矣。刑政弛废,善恶不分,可谓舒缓矣。臣非敢妄诋时政以惑圣听,请为陛下具数其实。然事在岁月之前,不能尽言,请言其近者:凡有罪不诛者七,无功受赏者四:陆佃为礼部侍郎,所部有讼,而其兄子宇,乃与讼者酒食交通,狱既具,而有司当宇无罪。此有罪而不诛者一也。石麟之为开封推官,与诉讼者私相往来,传达言语,狱上而罢,更为郎官。此有罪而不诛者二也。李伟建言,乞回夺大河,朝廷信之,为起夫役,费用不赀,今黄河北流如故,涨水既退,东流淤填,遂成道路。臣屡乞正伟欺罔误国之罪,不蒙采纳,任伟如故。此有罪而不诛者三也。开封推官王诏故入徒罪,虽该德音,法当冲替,而诏仍得守郡,至今经营差遣,迁延不去。此有罪而不诛者四也。知祥符张亚之,为官户理索积年租课,至勘决不当偿债之人估卖欠人田产,及欠人见被枷锢,而田主殴击至死,身死之后,监督其家,不为少止。本台按发其罪,而朝廷除亚之真州,欲令以去官免罪。此有罪而不诛者五也。孙述知长垣县,决杀诉灾无罪之人,台官以言,然后罢任,虽行推勘,而纵其抵欺,指望恩赦。此有罪而不诛者六也。秀州倚郭嘉兴县人诉灾,州县昏虐,不时受理,临以鞭,使民相惊,自相踏藉,死者四十馀人。虽加按治,而知州章衡反得美职,擢守大郡。此有罪而不诛者七也。近日差除户部尚书以下十馀人,其间人材粗允公议者,不过二三人,其它多老病之馀及执政所厚善耳。臣与僚佐共议,以为不可胜言,是以置而不论,独取其尤不可者杜常、王子韶二人论之,然皆不蒙施行。夫杜常在熙宁间,谄事吕惠卿兄弟,注解惠卿所撰手实文字,分配五常,比之经典,及其所至谬妄,传笑四方。其在都司,希合时忱、任永寿等旨意,施之政事,前后屡为台官所劾,兼其人物凡猥,学术荒谬,而置之太常礼乐之地。命下之日,士人无不掩口窃笑。此无功受赏者一也。王子韶昔在三司条例司,谄事王安石,创立青苗、助役之法。臣时与之共事,实所亲见。及吕公著为御史中丞,举为台官。公著以言新政罢去,而子韶隐忍不言,先帝觉其奸妄,亲批圣语,指其罪状。自是以来,士人不复比数。但以善事权要子弟,故前后多得美官,今又擢之秘书,指日循例当得侍从。公议所惜,实在于此。此无功而受赏者二也。张淳资凡才下,从第二任知县擢为开封司录。曾未数月,厌其繁剧,求为寺监丞,即得将作。又数月,令权开封推官。意欲因权即真,迤逦迁上。此无功而受赏者三也。丁洵罢少府簿,经年不得差遣,一为韩维女婿,即时擢为将作监丞。此无功而受赏者四也。其因缘亲旧,驰骛请谒,特从常调,与之堂除,以至除目猥多,待阙久远,孤寒失望,中外嗟怨者,尚不可胜数。凡上件事,皆刑政不修,纪纲败坏之实也。大率近岁所为,类多如此。譬如天时,有春夏而无秋冬,万物虽得生育而不坚成。天之应人,颇以类至。宜指挥大臣,令巳行者,即加改正,未行者,无踵前失,勉强修饰,以答天变。臣伏见去年,岁在庚午,世俗所传,本非善岁,徒以二圣至仁无私,德及上下,故此凶岁化为有年。然事有过差,犹不免常煖无冰之异。由此观之,天地虽违,得失之应,无一可欺。若更能恐惧修省,戒饬在位相勉为善,则太平之功庶几可致也。臣备位执法,实欲使陛下比隆尧舜,无缺可指,无灾可救,是以区区献言,不觉烦多。死罪死罪。取进止。
寒暑异部艺文二〈诗〉
《寒苦谣》晋·夏侯湛
惟立冬之初夜,天惨凛以降寒霜皑皑,以被庭冰溏瀩于井,干草槭槭以疏叶,木萧萧以零残,松陨叶于翠条竹,摧柯于绿竿。
《旱热》唐·白居易
勃勃旱尘气,炎炎赤日光。飞禽飐将堕,行人渴欲狂。壮者不耐饥,饥火烧其肠。肥者不禁热,喘急汗如浆。到此方自悟,老瘦亦何妨。肉轻足健逸,发少头清凉。薄食不饥渴,端居省衣裳。数匙粱饭冷,一领绡衫香。持此聊过日,焉知畏景长。
《苦寒吟》孟郊
天色寒青苍,北风叫枯桑。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敲石不得火,壮阴正夺阳。苦调竟何言,冻吟成此章。
《大热》宋·戴复古
左手遮赤日,右手招清风。挥汗不能已,扇笠竞要功。南山龙吐云,腾腾满虚空。一雨变清凉,万物随疏通。向人无德色,大哉造化工。
《春寒偶书》刘子翚
浮云匿晨晖,雨雹惊春昼。天公号令乖,阴晴变何骤。小径践芳泥,通渠走寒溜。风颠万木偃,气凛重闱透。鹓鸾护巢翔,奈此群雏幼。拥炉乌薪然,双手慵出袖。褰帷望空明,屋角见远岫。良朋不可招,块处惭孤陋。青青桃叶长,奕奕兰花秀。长吟曷咨嗟,佳辰去难又。
《癸酉岁大热》金·王琢
似动不动云蒸空,欲雨未雨天无风。时时日脚蹴云破,一射万土红炉中。纤絺挂体剧重铠,大屋仅可为樊笼。积冰为丘坐自溃,轻箑况得微凉通。山林亦闻有暍死,城市偪侧宜无容。吾生于热亦屡度,此热尽可并前镕。虽然一气播常令,顿作骇异疑非公。曾闻天南有祝融,出入毒雾骑双龙。自从鼎去昧神怪,无乃煽处行心胸。手摇斗柄酌炎海,力逐熛怒乘离宫。喜为郁蒸怒为火,流烁金石乾河洪。炽昌自欲弄朱夏,骄蹇未肯官炎农。霞烟灼灼燥昏晓,鸟兽喘喘茫西东。此而不制满三伏,遂恐百物随枯蓬。太白之兵攒万锋,银河之浪滔无穷,可洗虐焰夷奸凶。我欲呼愬烦神功,耽耽九虎天关重。
《大暑》赵元
旱云飞火燎长空,白日浑如坐甑中。不到广寒冰雪窟,扇头能有几多风。
《五月二十六日大寒二十二韵》元·袁桷
地界幽都正,风传委羽来。阴机坚积冱,空窾起荒埃。炎帝辞施设,元神擅展裁。气疑翻溟涬,势欲压恢台。北户严云结,中街宿雾霾。睫流惊炙毂,吻咽讶御枚。野旷狐归穴,林荒雀下台。趁虚人瑟缩,走驿吏徘徊。旧箧裘频索,残垆火易灰。当旸纨扇弃,薄暮酒尊催。牛喘犹瞻月,龙藏敢挟雷。晓吟肩峭直,午睡发毰毸。絺绤聊增袭,帘帏莫浪开。鼎温延上客,灶炀集群孩。鸟认南枝宿,驼鸣北路回。泬寥河汉接,惨淡雪霜堆。重甲身僵仆,铢衣说诡诙。已知邹子的,更觉杜生哀。泽国朝曦赫,畬田溽雨催。鸿钧陶石烁,金鉴煮水摧。旧俗惭卑窘,新闻骋博该。广寒今已到,姑射不须陪。
《清明大雪三日》方回
半月雕梁燕子归,怯寒著尽旧绵衣。何人醉眼西湖路,错认杨花作雪飞。
寒暑异部纪事
《尚书·帝命期》:桀无道,夏出霜。
《春秋·佐助期》:缪公即位,仲夏大寒,冰错乱也。
《山陵杂记》:魏惠王死,葬日天大雨雪,至于牛目,坏城郭。
《汉书·高祖本纪》:七年冬十月,上自将击韩王信于铜鞮。信亡走匈奴,与匈奴共距汉。上从晋阳连战,乘胜逐北,至楼烦,会大寒,士卒堕指者什二三。遂至平城,为匈奴所围,七日,用陈平秘计得出。
《京房传》:上令阳平侯凤承制诏,房止无乘传奏事。房意愈恐,去至新丰,因邮上封事曰:臣以六月中言遁卦不效,法曰:道人始去,寒,涌水为灾。至其七月,涌水出。臣弟子姚平谓臣曰:房可谓知道,未可谓信道也。房言灾异,未尝不中,今涌水已出,道人当逐死,尚复何言。臣曰:陛下至仁,于臣尤厚,虽言而死,臣犹言也。平又曰:房可谓小忠,未可谓大忠也。昔秦时赵高用事,有正先者,非刺高而死,高威自此成,故秦之乱,正先趣之。今臣得出守郡,自诡效功,恐未效而死。惟陛下毋使臣塞涌水之异,当正先之死,为姚平所笑。《汉书·王嘉传》:初,廷尉梁相杂治东平王云狱,时天子以相等无讨贼之意,制诏免相等为庶人。后数月,嘉奏封事荐相等明习治狱,书奏,上不能平。召嘉诣廷尉。永信少府张猛等十人以为嘉本以相等为罪,罪恶虽著,大臣括发关械、裸躬就笞,非所以重国褒宗庙也。今春月寒气错缪,霜露数降,宜示天下以宽和。臣等不知大义,惟陛下察焉。
《刘向传》:向本名更生。使其外亲上变事,言:前弘恭奏萧望之等狱决,三月,地大震。恭移病出,后复视事,天阴雨雪。由是言之,地动殆为恭等。臣愚以为宜退恭、显以章蔽善之罚,进望之等以通贤者之路。如此,太平之门开,灾异之原塞矣。
《王莽传》:莽亲之南郊,铸作威斗。威斗者,以五石铜为之,若北斗,长二尺五寸,欲以厌胜众兵。既成,令司命负之,莽出在前,入在御旁。铸斗日,大寒,百官人马有冻死者。
《后汉书·刘盆子传》:盆子入安定、北地。至阳城、番须中,逢大雪,坑谷皆满,士多冻死,乃复还,发掘诸陵。《陈忠传》:季夏大暑,消息不协,寒气错时,水涌为变。天之降异,必有其故。所举有道之士,可策问国典所务,王事过差,令处煖气不效之意,庶有谠言,以承天诫。《拾遗记》:魏明帝起凌云台,躬自掘土,群臣皆负畚锸,天阴,冻死者相枕。
《吴志·江表传》曰:初丹阳刁元使蜀,得司马徽与刘廙论运命历数事。元诈增其文以诳国人曰:黄旗紫盖见于东南,终有天下者,荆、扬之君乎。又得国中降人,言寿春下有童谣曰:吴天子当上。皓闻之,喜曰:此天命也。即载其母妻子及后宫数千人,从牛渚陆道西上,云青盖入洛阳,以顺天命。行遇大雪,道涂陷坏,兵士被甲持仗,百人共引一车,寒冻殆死。兵人不堪,皆曰:若遇敌便当倒戈耳。皓闻之,乃还。
《邺中记》:石虎以五月发五百里内万人营华林苑,至八月天暴雨雪,雪深三尺,作者冻死数千人。太史奏作役非时,天降此变,虎诛起户部尚书以塞天灾。《前梁录》:张骏十四年五月,雨雪降霜,骏避正殿素服,命群僚极言得失。
《晋中兴书》:桓元入建康宫,逆风迅激,旌旗不立,法章仪饰一皆倾偃,是月酷寒。
《宋书·蔡廓传》:廓少子兴宗。徐州刺史薛安都据彭城反,后遣使归顺。太始元年冬,遣张永率军迎之。兴宗曰:安都遣使归顺,此诚不虚。今宜抚之以和,即安所莅,乃遣须单使及咫尺书耳。若以重兵迎之,势必疑惧,或能招引北虏,为患不测。叛臣衅重,必宜剪戮,则比者所宥,亦已宏矣。况安都外据疆地,密迩边关,考之国计,尤宜驯养。如其遂叛,将生旰食之忧。彭城险固,兵强将勇,围之既难,攻不可拔,疆塞之虞,二三宜虑,臣为朝廷忧之。时张永已行,不见从。安都闻大军过淮,婴城自守,要取索虏。永战大败,又值寒雪,死者十八九,遂失淮北四州。其先见如此。
《魏书·世祖本纪》:始光三年冬十月丁巳,车驾西伐幸云中临君子,津会天暴寒数日,冰结十有一月。戊寅,帝率轻骑二万袭赫连昌,壬午至其城下,徙万馀家而还。
《李灵传》:灵弟均,均子璨。天安初,刘彧徐州刺史薛安都举彭城降,诏镇南大将军、博陵公尉元,镇东将军、阳城公孔伯恭等率众迎之。显祖复以璨参二府军事。军达九里山,安都率文武出迎,元不加礼接。安都还城,使遂不至。时刘彧将张永、沈攸之等率众先屯下磕,元令璨与中书郎高闾入彭城说安都,安都即与俱载赴军。元等入城,收管籥。其夜,永攻南门不克,退还。时永辎重在武原,璨劝元乘永之失据,攻永米船,大破之,斩首数千级。时大雪寒,永军冻死者万计,于是遂定淮北。加璨宁朔将军。
《孔伯恭传》:伯恭为散骑常侍。显祖初,刘彧徐州刺史薛安都以彭城内附,彧遣将张永、沈攸之等击安都,安都上表请援。显祖进伯恭号镇东将军,副尚书尉元救之。军次于秺,贼将周凯闻伯恭等军至,弃众遁走。张永仍屯下磕。永辎重在武原,伯恭等攻而剋之。永计无所出,引师而退。时皇兴元年正月,天大寒雪,泗水冰合,永与攸之弃船而走,伯恭等进击,首虏及冻死者甚众。
《薛安都传》:安都从祖弟真度。景明初,豫州大饥,真度表曰:去岁不收,饥馑十五;今又灾雪三尺,民人萎馁,无以济之。臣辄日别出州仓米五十斛为粥,救其甚者。诏曰:真度所表,甚有忧济百姓之意,宜在拯恤。陈郡储粟虽复不多,亦可分赡。尚书量赈以闻。
《赵遐传》:遐出为荥阳太守。时萧衍将马仙埤率众攻围朐城,戍主傅文骥婴城固守。以遐持节、假平东将军为别将,与刘思祖等救之。都督卢昶率大军继之。未几而文骥力竭,以城降贼,众军大崩。昶弃其节传,轻骑而走,惟遐独握节而还。时仲冬寒盛,兵士冻死者,朐山至于郯城二百里间僵尸相属。
《张安祖传》:安祖,河阳人也。袭世爵山北侯。时有元承贵,曾为河阳令,家贫,且赴尚书求选,逢天寒甚,遂冻死路侧。一子年幼,停尸门巷,棺殓无托。安祖悲哭尽礼,买木为棺,手自营作,殓殡周给。朝野嘉叹。尚书闻奏,标其门闾。
《元熙传》:熙授相州刺史。熙以七月入治,其日大风寒雨,冻死者二十馀人,驴马数十匹。
《册府元龟》:后魏南安王祯为湘州刺史,五月至邺,入治日暴风大雨,冻死者十数人。祯以旱祈雨于群神,邺城有石虎庙,人奉祀之。祯告虎神像云:三日不雨,当加鞭罚。请雨不验,遂鞭像一百。是月疽发背薨。祯孙中山王熙后为湘州刺史,以七月入治,其日大风寒雨,冻死者二十馀人,驴马数十匹。熙闻其祖父前事,心恶之又有蛆生其庭,后果兵败而死焉。
《隋书·炀帝本纪》:太子勇废,立上为皇太子。其夜,烈风大雪。
《唐书·李密传》:义宁二年,王世充复营洛北,为浮梁,绝水以战,密以千骑迎击,不胜。世充进薄其垒,密提敢死士数百邀之,世充大溃,士争桥溺死者数万,洛水为不流,杀大将六人,独世充脱。会夜大雨雪,士卒僵死且尽。密乘锐拔偃师,修金墉城居之。
《王綝传》:綝,字方庆。后欲季冬讲武,有司不时办,遂用明年孟春。方庆曰:按《月令》孟冬,天子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此乃三时务农,一时讲武,安不忘危之道。孟春不可以称兵。兵,金也,金胜木。方春木生,而举金以害盛德,逆生气。孟春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雪霜大挚,首种不入。今孟春讲武,以阴政犯阳气,害发生之德,臣恐水潦败物,霜雪损稼,夏麦不登。愿陛下不违时令,前及孟冬,以顺天道。手制褒允。
《酉阳杂》:天宝初,命王天运将四万人兼统诸蕃兵伐勃律。勃律君长恐惧,请罪,悉出宝玉,愿岁贡献。天运不许,即屠城虏三千人及其珠玑而还,勃律中有术者言:将军无义,不祥。天将大风雪矣,行数百里,忽大风四起,雪花如翼,风激小海,水成冰柱,起而复摧,经半日,小海涨涌,四万人一时冻死,唯蕃汉各一人得还。具奏。元宗大惊异,即令中使随二人验之,至小海侧,冰犹峥嵘如山,隔冰见兵士尸立者、坐者莹彻可数。中使将返,冰忽稍释,众尸亦不复见。
《唐书·李石传》: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大臣新族死,岁苦寒,外情不安。帝曰:人心未舒何也。石曰:刑杀太甚,则致阴沴。比郑注多募凤翔兵,至今诛索不已,臣恐缘以生变,请下诏慰安之。帝曰:善。
《册府元龟》:高骈为淮南节度使。光启二年十一月雨雪,昏雾不解。或曰:下谋其上。是时粮食腾贵殆逾十倍,寒僵馁仆者日有数千,弃之郊外,及霁而远坊静巷为之一空,至三月,骈果为毕师铎所杀。
《五代史·王敬荛传》:梁兵攻吴,庞师古死清口,败兵亡归,过颍,大雪,士卒饥冻,敬荛乃沿淮积薪为燎为作糜粥餔之,亡卒多赖以全活。
《契丹传》:阿保机攻幽州未克,又攻涿州,陷之。闻王处直废而都立,遂攻中山,渡沙河。都告急于庄宗。庄宗自将铁骑五千,遇契丹前锋于新城,晋兵自桑林驰出,人马精甲,光明烛日。虏骑愕然,稍却,晋军乘之,虏遂散走,而沙河冰薄,虏皆陷没。阿保机退保望都。会天大雪,契丹人马饥寒,多死,阿保机顾卢文进以手指天曰:天未使我至此。乃引兵去。
《李茂贞传》:天复元年,崔引召梁太祖以西,梁军至同州,韩全诲等惧,与李继筠劫昭宗幸凤翔。梁军围之逾年,茂贞每战辄败,闭壁不敢出。城中薪食俱尽,自冬涉春,雨雪不止,民冻饥死者日以千数。
《晋臣吴峦传》:峦善抚士卒,会天大寒,裂其帷幄,以衣士卒,士卒皆爱之。
《土浑传》:契丹与晋相距于河,白承福以其兵从出帝禦虏。是岁大热,吐浑多疾死。
《五代史·安重荣传》:重荣之反也,聚饥民数万,驱以向邺,其兵皆溃去。是冬大寒,溃兵饥冻及见杀无孑遗。《北汉世家》:刘旻遣枢密直学士王得中聘于述律,求兵以攻周。述律遣萧禹厥率兵五万助旻。旻出阴地攻晋州,为王峻所败。是岁大寒,旻军冻馁,亡失过半。《宋史·食货志》:英宗诏:州县长吏遇大雨雪,蠲僦舍钱三日,岁母过九日,著为令。熙宁二年,京师雪寒,诏:老幼贫疾无依丐者,听于四福田院额外给钱收养,至春稍煖则止。
《东轩笔录》:熙宁三年,京辅猛风大雪,草木皆稼,厚者冰及数寸,既而华山震,阜头谷圮折数十百丈,荡摇十馀里,覆压甚重。唐天宝中,木稼而宁王死,故当时谚曰:冬凌树稼达官怕。又诗有泰山其颓,哲人其萎之说。众谓大臣当之,未数年而司徒侍中魏国韩公琦薨。王荆公作挽词略曰:冰稼尝闻达官怕,山颓今见哲人萎。盖谓是也。
《名臣言行录外集》:吕希哲拜右谏议,请召讲官便殿访以治道,迁给事中。有诏幸后苑赏花、钧鱼、宴群臣。会春寒,公请罢宴,以祇天戒。
《宋史·丰稷传》:元祐八年春,多雪,稷言:今嘉祥未臻,沴气交作,岂应天之实未充,事天之礼未备,畏天之诚未孚欤。宫掖之臣,有关预政事,如天圣之罗崇勋、江德明,治平之任守忠者欤。愿陛下昭圣德,祗天戒,总正万事,以消灾祥。
《贤奕》:绍兴中,金趋京,所过城邑欲立取之。会天大寒,城池皆冻,金人籍冰梯城,不攻而入。张魏公在大名,闻之,先弛濠渔之禁,人争出鱼,冰不得合。虏至城下,睥睨久之叹息而去。
《真德秀文集》:显谟阁学士袁燮行状:淳熙十二年冬,时雪虽应,俄顷即止,公谓此洪范庶證所谓豫常燠若者也。陛下蚤朝晏罢,不殉货色,不盘游田,无逸豫之失,而有逸豫之灾,其故何欤。以臣观之,所谓逸豫者非必货色游畋之谓,边烽未息戎事方殷,而优游恬愉,若四方无虞之日,真才未用,宿弊未革,浸浸焉入于颓弊之域,即所谓逸豫也。因言时雪未降,惟陛下致诚感假庶几亟回天意。上曰:朕日在禁中致祷,公言古人应天,以实须要修明政事,登进忠良,屏去邪佞,此乃应天之实。
《桯史》:绍熙甲寅春,道僧入北内坐榻前曰:今日六月也好大雪。侍珰咸笑,顾曰:尔满身皆雪而笑我狂耶。相与罔测,亦莫以为意。至季夏八日,而至尊厌代矣缟素如言焉。
《容斋五笔》:庆元四年,饶州盛夏中,时雨频降。六七月之间未尝请祷,农家水车龙具倚之于壁,父老以为所未见,指其西成有秋当倍常岁,而低下之田遂以潦告馀干安仁,乃于八月罹地火之厄。地火者,盖苗根及心孽虫生之茎干焦枯如火,烈烈正古之所谓蟊贼也。九月十四日严霜连降,晚稻未实者,皆为所薄不能复生。诸县多然。有常产者诉。于郡县郡守孜孜爱民,有意蠲租。然僚吏多云:在法无此两项。又云:九月正是霜降节,不足为异案。白乐天讽谏杜陵叟一篇曰:九月霜降秋早寒,禾穗未熟皆青乾,长吏明知不申破,急敛暴征求考课。此明證也。予因记。元祐五年苏公守杭,日与宰相吕汲公书论浙西灾伤曰:贤哲一闻此言,理无不行,但恐世俗谄薄成风,揣所乐闻与所忌讳,争言无灾,或有灾而不甚损。八月之末,秀州数千人诉风灾,吏以为法有诉水旱而无诉风灾,闭拒不纳。老幼相腾践死者十一人。由此言之,吏不喜言灾者盖十人而九,不可不察也。苏公及此可谓仁人之言,岂非昔人立法之初如所谓风灾所谓旱霜之类。非如水旱之田,可以稽考。惧贪民乘时或成冒滥,故不可轻启其端。今日之计,固难添创条式,但凡有灾伤出于水旱之外者,专委良守令推而行之,则实惠及民,可以救其流亡之祸,仁政之上也。《金史世纪》:辽咸雍八年,五国没撚部谢野勃堇叛辽,鹰路不通。景祖伐之,谢野来禦。兵败,走拔里迈泺。时方十月,冰忽解,谢野不能军,众皆溃去,乃旋师。《太祖本纪》:温都部跋忒杀唐括部跋葛,穆宗命太祖伐之。是岁大雪,寒甚。与乌古论部兵沿土温水过末邻乡,追及跋忒于阿斯温山北泺之间,杀之。
《胥鼎传》:兴定五年三月,上遣近侍谕鼎及左丞贾益谦曰:自去冬至今,雨雪殊少,民心不安,军用或阙,为害甚重。卿等皆名臣故老,今当何以处之。
《康公弼传》:公弼为宁远令。县中陨霜杀禾稼,漕司督赋急,系之狱。公弼上书,朝廷乃释之,因免县中租,县人为立生祠。
《癸辛杂识》:至元庚寅正月二十九日癸酉,是年二月三日春分,余送女子嫁吴氏,至博陆,早雪作至未时,电光继以大雷雪下,如倾而雷不止,天地为之陡黑,余生平所未见,为惊惧者终日。客云:记得春秋鲁隐公九年三月,三国吴主孙亮太平二年二月,晋安帝元兴三年正月,义熙六年正月皆有雷雪之变。未及考也。
《委巷丛谈》:元至正间,西湖冰合,故老云:六十年前曾有此异。张仲举赋诗云:西湖雪厚冰彻底,行人径度如长川,风吹盐地结阴卤,日射玉田生煖烟。鱼龙穴里寒更缩,鸥鹭沙头饥可怜。安得长冰通沧海,我欲三岛求神仙。
《福建通志》:大元庚寅季冬,长乐雨雪数寸,荔枝木皆冻死,遍山连野弥望尽成枯。至后年春,始于旧根株渐抽芽糵。又数年,始复繁盛。是三百五十年间未有此寒也。
《元史·耶律楚材传》:己卯夏六月,帝西讨回回国。祃旗之日,雨雪三尺,帝疑之,楚材曰:元冥之气,见于盛夏,克敌之徵也。庚辰冬,大雷,复问之,对曰:回回国主当死于野。后皆验。
《明外史·李文忠传》:文忠子景隆,拜征虏大将军,将兵北伐。进围北平,筑垒九门,自督军攻丽正门,垂拔而城中投瓦石下击,军骤退,时都督瞿能已破张掖门。后军不继。景隆忌能功,使人止之。于是城中汲水灌城,天寒冰坚,遂不可拔,城中数缒兵夜袭景隆军,军辄惊扰,乃却营十里为长围以困之,士卒屩而执戟,昼夜立风雪中,多冻死者。
《莘野纂闻》:正德己巳冬十二月。吴中大雪,冻死者塞涂,自胥门河以及震泽,水不流。澌或有事,辄涉冰以行。偶从来者问湖海冰山之状,或告曰:尚有木介焉。曰:何以言之。濒海有树,其水激而飞,集树皆冰也,是之谓木介。识者以为兵兆云。
《韩城县志》:党孟辀干谷里人,嘉靖乙卯岁秋霜杀禾,冬地又震。辀有粟二百石,贷者不能偿,辀悉出券焚之。曰:岁厄如此,不忍相迫也。乡党闻之,共颂其义。
寒暑异部杂录
《国语》:太子晋曰:天无伏阴,地无散阳。〈注〉伏阴,夏有霜雹。
《庄子·渔父篇》:阴阳不和,寒暑不时,天子有司之忧也。《扬雄·反离骚》:遭季夏之凝霜兮,庆夭粹而丧荣。〈庆读与羌同〉
《中论夭寿篇》:天道迂阔,闇昧难明,圣人取大略以为成法,亦安能委曲,不失毫芒无差跌乎。且夫信无过于四时而。春或不华,夏或陨霜,秋或雨雪,冬或无冰。岂复以为难哉。
《容斋五笔》:孙思邈曰:寒暑不时,其蒸否也。
《读书杂钞》:僖三十三年十有二月陨霜,不杀草李梅实。注书,时失也。周十一月,今九月,霜当微而重,重而不能杀草,所以为灾,正义杜以长历校之,此为十一月。〈云云〉定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谷。梁传曰:未可杀而杀。成元年二月无冰。〈注〉今之十二月书冬温。《缃素杂记》:舒王作韩魏公挽诗云:木稼尝闻达官怕。盖用旧唐史宁王卧疾引谚语曰:木稼达官怕。必大臣当之吾其死矣。此用故事诚工也,然木稼之说齐世知,为木冰而不解,其义余尝读班史五行志而得其说,盖自春秋成公十六年雨木冰。刘歆以为:上阳施不下通,下阴施不上达,故雨而木为之冰,雰气寒,木不曲直也。刘向以为:冰者阴之盛,而水滞者也。木者少阳,贵臣卿大夫之象也。此人将有害,则阴气胁木,木先寒,故得雨而冰也。是时叔孙侨如出奔公子偃诛死。一曰时晋执季孙,行父又执公,此执辱之异。或曰:今之长老名木冰为木介,介者甲,甲兵象也。是岁晋有鄢陵之战,楚王伤目而败,属常雨也,由是知木稼当为木介明矣。盖唐之谚语讹也。按《唐史·五行志》直书曰:雨木冰。乃引刘向之言为证,又云亦谓之树介,介兵象也。是真得春秋书灾异之意矣,又公羊传云雨木冰者,何雨而木冰也。何以书记异也。何休云木者少阳,幼君大臣之象。冰者凝阴,兵之类也。冰胁木者,君臣将执于兵之徵也。然何氏此说盖亦自于歆向云。
《野客丛谈》:白乐天诗曰:元和岁在卯六年春二月月晦寒食天,天阴夜飞雪连宵,复竟日浩浩殊未歇。以见元和六年二月晦为寒食,当和煖之时而霶霈大雪,其气候乖谬如此又诗曰八年十二月五日雪纷纷,竹柏皆冻死,况彼无衣民。又见元和八年十二月,大雪寒冻,民不聊生。如此按东汉书,延熹间大寒,洛阳竹柏冻死,襄楷曰闻之师曰:柏伤竹槁不出三年,天子当之。乐天此语正所以纪异也。又观韩退之辛卯年雪诗亦曰:元和六年春寒甚,不肯归河南。二月末雪花一尺围。此说正与乐天同。《井观琐言》:纲目书,齐主游南苑,杀其从官六十人,据北史从官自暍死耳。尹氏发明曰:虽非以兵刃杀之,是亦以暍死杀之。此孟子所谓杀人以政者也。刘氏书法亦本其说。徐昭文考证,谓当从史书从官暍死,且讥尹氏附会其说以求合所误之文,愚谓徐说固甚直截然纲目无书暍死之例,其文当分注于齐主游南苑之下,以从谨严之体。
《纲目》:疑误北齐高绛以六月游南苑,从官暍死者六十人,见本级通鉴书曰:赐死。赐乃暍之讹耳,纲目乃直书曰:杀其从官六十人。而不言其故,其误甚矣。尹起莘乃为之说曰:此朱文公书法所寓,且引孟子杀人以梃与。刃与政之说固善矣,然则其实通鉴误之于前,纲目承之于后耳。纬荒游无时不避寒暑,于从官死者尚六十人,则其馀可知矣。据事直书,其罪自见,何必没其实哉。
《路史》:徵动羽而霜雹夏零。
《牖景录》:元成宗大德九年三月,陨霜,杀桑。般阳、益都、河间诸路计二百四十一万七千馀株。夫三月陨霜,诚异事,而所杀桑株历有数,必当时形诸奏牍遂载国史,古以农桑课民所失之数,明志简策,其重可知。
寒暑异部外编
《拾遗记》:周灵王时,有苌弘能招致神异,王乃登台望云气蓊郁,忽见二人乘云而至,须发皆黄,非世俗之类也,乘游龙飞凤之辇驾,以青螭其衣,皆缝缉毛羽也,王即迎之上席,时天下大旱,地裂木燃。一人先唱能为霜雪引气一喷,则云起雪飞,坐者皆凛然,宫中池井坚冰可琢,又设狐腋、素裘、紫罴、文褥,是西域所献也,施于台上,坐者皆温。又有一人唱能使即席为炎。乃以指弹席上,而暄风入室,裘褥皆弃于台下,时有容成子谏曰:大王以天下为家而染异术,使变夏改寒,以诬百姓文武,周公之所不取也。王乃疏苌弘,而求正谏之士。
《西京杂记》:淮南王好方士,方士皆以术见,嘘吸为寒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