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袁中道撰。凡25卷。珂雪,洁白义,出自梁元帝《与萧谘议等书》,取为书斋名,志趣可知。其足迹所至,几半天下,诗文因此日进,“大都独抒性灵,不拘格套,非从自己胸臆流出,不肯下笔”(袁宏道《叙小修诗》)。论文反对蹈袭粉饰,主张师法自然:“山水之清美,且足以发灵慧之性,而助其深湛之思”(《程申之文序》)。他认为作家应当接近社会和自然,以获得真实深刻的情感体验,这样才能创造出有较高审美价值的作品。“士生而处丰厚,安居饱食,毫不沾风霜冰雪之气,即有所成,去凡品不远。惟夫计穷虑迫,困衡之极,有志者往往淬励磨练,琢为美器。何也?心机震撼之后,灵机逼极而通,而知慧生焉。即经世出世之学问,皆由此出,而况举业文字乎?”(《陈无异寄生篇序》)这与其兄见解大致相同,钱谦益以为“小修兄弟间师承议论”(《列朝诗集小传》本传)。当竟陵以幽峭之风反对剿袭剽窃之七子,异军突起时,他却强调真情实感对于审美和艺术创作的极端重要性,反对仅仅限于艺术形式和艺术技巧上的翻新争奇,认为应“以意役法”,提倡“人人有一段真面目溢露于楮笔之间”(《中郎先生全集序》),排击竟陵之谬。对于中郎“立言亦自有矫枉之过”(袁宏道《与张幼于》),他坚持以历史的、分析的态度进行考察,既肯定其矫枉整刷之功,又提出了性灵与格调的结合,以弥补过正偏激之失。他的散文创作,多写闲情逸致,流露出脱离现实的思想倾向。他的散文美学理论及创作实践的优劣利弊,对当代及清初文坛均较有影响。